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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仙茅驱动小毛驴,直接上到了河堤之上。
这时河堤上巡视的兵士看见有人上了河堤,便小跑过来,老远就大声说道:“知州大人有令,任何人不得在河堤上停留眺望,免得增加河堤的负担。要是河堤垮了,可是要拿你们试问的。”
杨仙茅一声冷笑:“我们几个都能把河堤踩垮了,这河堤该有多么脆弱,莫非是鸡蛋壳做的?”
说到这,杨仙茅低头看看河堤,一抬手,手心赫然出现了一金光闪闪的蟠龙金枪,双脚地上一蹬,纵身窜到空中,翻了一个筋斗,手握长枪尾部,长枪从上而下,直直的刺入了河堤的堤坝。
这一枪力道十足,整个枪身都刺入了河堤之中,只留下他手里握着的枪尾。
在长枪刺入河堤的瞬间,杨仙茅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因为前段河堤阻力很大,而穿过前段之后,到枪身时,变得十分的轻松。
杨仙茅脸色立刻变了,他抓住枪尾,缓缓将蟠龙金枪拔出了。随着枪身慢慢的拔出,原来金光灿灿的枪身,从中段往前整个变成漆黑并带着一种腐臭的味道,杨仙茅根本不需要用鼻子去闻,用手去摸,直接就可以看出来,枪身之上沾满黑色的淤泥,充满了腐臭的味道,还往下滴水。
原来这河堤外面包裹的是一层层的沙袋和岩石,河堤内部则满是河床挖出来的淤泥用来充数的,根本不是坚固的可以抵抗洪水的岩石或者沙袋。
难怪那老者带着一家人逃离,却原来是他们亲眼目睹了,河堤修建过程中,用烂泥灌注在河堤中部用以偷工减料,中部的泥巴已经变成淤泥,证明整个河堤都已经被洪水浸泡了!
那些围在旁边的兵士看见他长枪上的滴着水的淤泥之后,似乎也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不由得一个个面面相觑。随后,突然拔腿就跑,——不是往回跑,而是跑下河堤,往远处跑去。
杨仙茅一扭头,看见了河堤上的洪水比昨天他们看到的还要高了一尺,已经非常接近河梯顶部了。在这种河水压力之下,水面每往上长一寸,河堤经受的压力就会增加无数倍,结合刚才探测结果来看,河堤已经面临即将溃堤的危险。
这些兵士在这河堤之上目睹滔滔洪水一两个月,心中的紧张和恐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所以发现了河堤中部却是一堆烂泥,而且还是湿漉漉的滴水,便已经知道河水已经浸泡了大堤,把中部泡软了,也就是说整个大堤即将溃决,他们不跑还等什么呢?留下来等死吗?
不过倒也没有兵士全部逃跑,有几个仗义的跑回兵营去通知要好的兄弟去了,只怕这一通知更多的兵士会立刻逃离大坝的。
杨仙茅将沾满烂泥的蟠龙金枪收入了收纳袋,立刻翻身上了小毛驴,对蛇仙姑说:“回城,找张知州这王八蛋去,让他立即组织人加固河堤。”
蛇仙姑脸上变色道:“就怕来不及了!”
“尽力吧!走!”杨仙茅催动赤阳驴,犹如一阵疾风往徐州城飞驰而去。
璇儿还没有看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是那些兵士的逃亡和先前逃离河堤的那一家人所说的话,已经让她隐约猜到河堤即将溃堤,不由得小脸也变了,说道:“大哥哥,咱们怎么办?”
“赶回城里,逼迫张知州这王八蛋立刻调集军队征集民夫,加固堤坝,同时,四个城门增加沙袋,随时准备堵住城门洞,以防洪水冲入城中,并把城外的百姓尽可能疏散到城里来躲避。”
他们犹如旋风一般飞速赶回了徐州城。
第395章 溃堤
进城之后,杨仙茅没有放慢速度,这在以前是不可想象的,他很讨厌那些在街上纵马狂奔的登徒子,把别人的生命当儿戏,可是现在,他必须这么做。他要赶时间,要救很多人的生命。
其实也不用担心,因为赤阳驴有非常灵巧的动作身形,虽然在满是行人的街上,速度丝毫不减,却没有碰到任何人,总是在即将撞到人的瞬间躲闪开去,绕过行人,速度却没有减少,又或者直接从一堆人的头顶飞跃而过,把那些人吓得尖声惊叫,但是没有一个人受伤,蛇仙姑是御器飞行,直接在这些人的头顶上飞过,那就更不会伤到他们了。
迅即赶回了知州衙门,冲入衙门来到了签押房,但是却没有看见在这里办公的张知州,问了侍从之后才得知,张知州在家里还没起床呢,因为昨天晚上喝酒有些喝多了,说了若是有事情先让通判顶一下,他还要睡一会儿。
这下把杨仙茅气得吹胡子,直接骑着毛驴冲入了内宅,一直冲到张知州的床铺面前,谁也挡不住。
张知州正搂着小妾面朝里呼呼大睡,满身的酒气,杨仙茅一探手,抓住了张知州的头发,将他扯起来提在半空。
杨仙茅身后的璇儿哎呀一声惊叫,用手捂住眼睛,把头扭了过去。杨仙茅这才发现那张知州是赤条条的,好在是他侧身背着杨仙茅的,被提起来的时候是背对着他们的,也只看见他一个大白屁股。
张知州被提着头发举在半空,痛得手脚乱舞,杨仙茅朝着他的后腰给了一拳,这一拳打得他全身骨头都要震碎了,咯噔一声,差点没背过气去。
张知州那美貌小妾吓得尖声惊叫,两只小粉拳举在空中,也不知是要打架还是要格挡,全不顾大半个娇躯都裸露在被子外头。
杨仙茅将张知州狠狠掼到床上,一抬手,手里多了那柄蟠龙金枪,枪尖挑起被子一甩,将两人盖住。
张知州脑袋钻了出来,惊恐地望着杨仙茅。
杨仙茅长枪枪尖指着张知州的咽喉,阴冷的声音说道:“你这狗贼,居然敢在河堤里偷工减料。河堤若是溃堤了的话,我取你狗头。”
张知州吓得面如土色,肥胖的双手不停摆动着,说道:“不不,饶命,爵爷饶命,下官没有啊,下官哪敢做这样的事情?”
杨仙茅怒急,手臂抓住枪柄猛力一抖,枪身上粘乎的烂泥顿时全都甩了出来,一大半都落在了张知州的身上、被子上,粘的到处都是,腥臭无比。
杨仙茅说:“我已经用枪刺穿了河堤,取出了里面的烂泥,铁证如山,你还敢狡辩!”
一听这话,张知州顿时一张脸惨白。他脑袋转得倒也快,赶紧说道:“爵爷饶命啊,下官也是情非得已,朝廷拨付的钱实在不够修大堤的,但是河堤又必须要修得足够大和结实,只能在中间加淤泥,就地取材才省钱,要是运石料或者土方,要去很远的地方,因为附近都是农田,不能取土的,我也是没办法呀。”
“没办法你就可以滥竽充数?修这鸡蛋壳的河堤吗?现在岌岌可危,随时都有溃堤的危险,你他妈的还不给我爬起来,把衣服穿上将功赎罪去。马上组织人手,加固河堤,同时封堵四个城门,你要亲自冲到最前面,给我去搬沙袋去,你敢拖延片刻,本官就砍掉你的狗头,听到了没有?”
张知州一听还有救,顿时,好像溺水之人抓到一根稻草,他原以为杨仙茅发现他偷工减料,滥竽充数,会立即杀了他的,现在还有这样一个救命机会,忙不迭的,把肥大的脑袋点得跟鸡啄米似的,都顾不得身后的小妾,抓过一条裤子到被子里匆匆穿好连上身都来不及穿,便掀开被子跳下床,也不顾这一下让身后的美貌小妾玉体横陈,春光外泄。
不过杨仙茅此刻哪有心思去饱这个眼福,他一把揪住了穿好了裤子的张知州,催动赤阳驴冲出了内宅,径直来到了衙门大堂前的广场上。
张知州知道此刻他的表现可关系到生死,立刻大声叫嚷着把衙门的官吏都招集来,吩咐任务。
这些官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见他只穿了一条裤子,光着个膀子,在雨水中淋得跟落汤鸡似的,却吓得跟个看见了老虎的羊羔,身后一位年轻人手持金枪,杀气腾腾,所有人也都吓了一跳。
但是更让他们吓一跳的是张知州的反应,他简直象发了疯一样,双手在空中乱舞,拼命叫着:“快快,马上召集所有人手,动员所有的民壮,赶紧给老子去河堤护堤!凡是能动的,都一律出城,谁敢赖在屋里不出去,都给老子用鞭子打。快,生死攸关的时候,快点啊!”
听着他发疯一般的叫喊,那些官吏呆了片刻之后才反应过来,才搞清楚知州大人的命令是动员全城的力量,使用尽可能的运输工具,把所有能加固河堤的泥土、石头都往河堤上运。
直到此刻,这些官吏们这才一个个都慌了神,没头苍蝇似的乱跑。
张知州跺着脚吼着道:“不要慌,快点,快点上大堤护堤,快啊……!”
他刚说到这,就听到隐隐从远方传来轰鸣之声,地皮开始发颤,有些官吏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人人脸上都是惊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杨仙茅和蛇仙姑相互看了一眼,都一下猜到了同一个事实,蛇仙姑立刻打出峨眉刺,纵身跃上,踩着嗖的一声朝着半空飞去。
蛇仙姑上到半空停住,抬眼远眺,便发现在白沟河大坝方向,洪水浊流滚滚,犹如怪兽一般,朝着徐州城这边猛扑过来。
溃堤了!
蛇仙姑脸色大变,立刻空中一个筋斗,飞速落到了地面,急忙说道:“不好了,大堤溃堤了,洪水正朝这边来呢。”
杨仙茅策动胯下小毛驴,冲过去,一把揪住了正在胡乱指挥的张知州,将他提了起来,说道:“大坝溃堤,补救已来不及,立刻吩咐将四城门洞堵死,快!先保住徐州城!”
一听到大坝溃堤,张知州吓得全身发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直到杨仙茅在他脑袋上敲了一记,这才回过神来,赶紧吩咐:“快快,封堵四门,封堵四门!所有的沙袋全部堵在门洞里,快!”
这一下目标明确,任务简单,因为城门附近已经堆积了不少沙袋,只需要将他们堵上就行了。
负责防洪的官吏立刻各自奔向自己负责的城门洞,骑着马狂奔而去,而其他兵士一拥而散,各自跑回家抢运东西去了。洪水来了,抢救自己家的财产那才是最重要的,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家人的生命,这个可比其他的重要,至于防守城门洞,每个城门都有专门的的兵士负责,这会子他们是顾不上帮忙的了。
负责通报的快马飞奔到了四个城门楼,老远就大声嚷嚷:“快,快堵住城门,知州大人的命令,洪水来了,快点!”
守城官其实也发现了大坝溃堤了,只是没有长官号令,不敢下令封门。现在才赶紧提着单刀吼叫着下令。让城门楼的兵士们于是跟着慌乱的扔下手里的兵刃,赶紧扛起沙袋堵城门。
大地开始剧烈的颤抖,耳边传来的轰鸣声越来越大,简直如万马奔腾一般,震得他们站立不稳,特别是扛了沉重的沙袋之后更是如此。胆小害怕的兵士趁着长官不注意,将沙袋扔了,转身就跑,这其实也只是一种下意识的动作,其实洪水如果冲进城中,只怕满城的人都没多少人幸免的,他又能跑到哪里去呢。可现在听到了巨大的轰鸣,脚下地动山摇,下意识的就只有这样的想法。
守城官手提一把单刀督促着叫喊着,威逼之下,同时也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大多数理智的兵士还是咬牙忍住心中的恐惧,将一袋袋沙袋堆放在城门洞里,塞得满满的。
守城官爬上城楼,紧张的手搭凉棚远远望去,只见洪水越来越清晰,万马奔腾,朝着他们的城楼猛扑过来。沿途之上,席卷了大树房屋,摧枯拉朽一般。城外的行人来不及逃入城中的,很快卷入到洪水之中被吞没。
洪水排山倒海一般越来越近,清楚的出现在守城官面前时,守城官脸色煞白哆哆嗦嗦说出一句话:“来了,洪水来了,洪水来了……”
近两个月的狂降雨,使白沟河河水暴涨,持续的高水位,已经将看似宽大厚重的河堤整个浸泡透了,由于河堤中间是偷工减料的淤泥,使得脆弱的河堤早已承受不住洪水的巨大压力,终于在这一刻成片垮塌,原本就悬浮在地面之上的河水,形成了巨大的洪峰,浪头就有城墙那么高,直接扑上了城楼。
城门楼上守城官惊恐的叫声中,巨大的洪峰猛烈冲击而来,发出巨大的轰鸣,守城官被第一个大浪直接冲翻在地,摔出数步远,重重撞在后面的城垛上。
第396章 满城汪洋
身上铠甲撞击青砖城楼,发出铛铛的脆响,提醒他这时候面对的不是手持兵刃的敌人,而是可怕的无孔不入的洪水,还穿着铠甲做什么?还嫌沉入水中不够快吗?他这才醒悟过来,躺在地上慌手慌脚的脱着铠甲。
可是第二道洪峰随即而来,比第一道先前到达的洪峰还要猛烈。这一次的洪峰直接高过了数丈高的城楼,砰的一声,扫过了城楼上的一切,将脱了一半铠甲的守城官直接卷入洪峰,冲出内墙之外,长声惨叫中,摔下城楼去,眼见不活了。
跟着守城官一起被扫落城墙的还有无数守城的兵士,被这一排巨浪直接打下了城楼,摔死摔伤在城楼之下。
城门洞虽然被沙袋堵住洪水,几乎进不来了,可是洪水势头太强,直接高过了城楼,漫过城楼,涌进了徐州城里。
溃堤之后的洪峰冲击力之强,虽然坚实的城门楼挡住了大部分洪峰,但是城门洞却成了一个致命的环节,因为城门洞下面是堆积的沙袋,而沙袋跟城楼之间没有直接连接,其实形成了一个空档,就像拱桥一般,而拱桥的顶部是最为脆弱的,在横向的冲击之下,很容易被冲断。
因此,在连接几次巨大的洪峰冲击下,面向白沟河这一面的城门楼的的拱桥连接处直接被洪峰冲垮了。
一旦有了缺口,洪水争先恐后的挤进了缺口,涌入了徐州城,并迅速将缺口向两边扩大。因为城门城墙是夯土做的,可以抵挡重型抛石机抛上来的巨石,但根本抵挡不住强大的洪水猛冲。
滚滚的洪水从缺口处狂涌而入,冲倒了民房,许多民众被卷入洪流之中。
当巨大的轰响从垮塌的城楼方向传来的时候,在城正中衙门里的杨仙茅等人不由脸上变色。蛇仙姑再次腾空而起,到空中观察情况,一眼便看见了面向白沟河的城门楼被冲垮,洪水滚滚而入,冲垮民房,正朝着他们以排山倒海的架势冲袭过来,沿途所过,民房无一幸免,淹没在洪流之中。
蛇仙姑立刻一个跟斗翻了下来,焦急地对杨仙茅说:“不好了,洪水冲进来了,城门楼被冲垮了一个大缺口,洪水已经冲进来了,淹没了房屋和人,洪峰有城墙那么高呢,怎么办?”
张知州光着膀子哆哆嗦嗦在那发抖,一听这话,转身就往钟楼方向跑去。
那钟楼是衙门用来眺望全城的一个塔楼,总共有五层,从那上面可以俯视全城,一般用来观察城中有无火灾之类的,同时也用于敲钟报时。那里比城墙还要高,应该能躲过洪水的。
杨仙茅抬头一看,只见钟楼顶上已经挤满了人,还有人不停的往钟楼里涌去。
看来衙门中的人都知道那是一个制高点,都往那里拥。张知州跑到钟楼下时根本挤不进去,太多人想跑进去了,而到这个时候没有人管他是什么知州,先活命要紧。
张知州几百斤的身材倒也不是白给,见那些人不礼让,顿时发火,一扯一个,摔倒身后,他身材太胖,往里猛冲,抓着挡路的人便往外扯,不少胥吏被他扯了出来摔在地上,爬起来要去抓扯他。可他这么重的身体,又岂是一般人能抓扯得动的。
所以张知州一路扯开那些挤在楼梯上的胥吏,费劲地往上攀爬。那些人被他掀翻下楼梯摔伤摔死,惨叫声不绝于耳。他已经全然不顾,两眼通红,一趟子划拉着,终于让他冲上了塔顶。
他巨大的身躯出现在塔楼最上层时,上面本来就挤得满满的,有三四个顿时又被他挤得翻出栏杆摔下塔楼。
杨仙茅准备打出飞索,然后带璇儿上钟楼顶上去,蛇仙姑不成问题,她可以御器飞行,洪水伤不了他,可是赤阳驴怎么办?它不会飞。所以杨仙茅准备先把公主送到楼顶之后回下来再来把赤阳驴带上塔楼顶。
蛇仙姑说:“我先上塔楼腾出一块地方,然后你带公主上来。”
杨仙茅原来也是这么打算,可是听到蛇仙姑这话之后,他抬头再看看塔顶上已经挤得满满当当的人,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由叹息了一声,说:“不要上去了,我们把谁挤下来都不合适,牺牲别人的性命挽救我们的性命,不合道义。大家都想活命,他们都是普通民众,不是什么奸恶之人,咱们还是另外找地方吧。”
蛇仙姑一听,不由愣了一下,想想也是,那塔楼顶上已经挤满了人,如果想腾出他们的空间的话,就必须把几个人扔下塔楼来,用别人的命换自己的命,这的确不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