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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做皇帝-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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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当初,天朝在三峡建立前,长江时不时的就来一次大洪灾。

    三峡建立以后,长江就驯服了。

    虽然,现在,汉室是不可能也没有那个条件,建设三峡那样属于人类与科技结合的伟大工程。

    甚至就连黄河也是奈何不了。

    但。借助地利和人力,改变类似沣涝一类的渭河支流,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人定胜天!

    人类从诞生那一天开始,就是为了改变大自然而存在的物种。

    只是……

    刘彻心里也叹口气,一个昆明池,是远远不够的。

    昆明池能改变的,撑死了也就方圆七八个县,外带半个上林苑的自然。

    与整个天下,整个世界相比。无疑是沧海一粟,微不足道的微尘而已。

    但根据少府的初步计算,昆明池工程,起码要需要两三万民夫。三年的劳作,才能完成,至少需要耗费数千万钱——前提还是这些民夫都是免费的徭役丁男。

    倘若花钱雇工。采取类似龙首渠一类的运作方法,这钱就花的海去了。

    想着这个事情。刘彻就不由得问道:“真番王与马韩王等什么时候到?”

    作为汉室如今在东北方向的广大‘荒服’地区的忠实狗腿子,真番、马韩等东方小国。算是汉室目前廉价劳动力主要供应商。

    今年至今为止,包括濊人在内的东方部族,向汉室提供了三千左右的奴隶,作为贡品。

    嗯,你没看错,是贡品,近乎免费的贡品。

    中国传统的朝贡体系,向来就是藩国、诸侯向天子贡献土特产和国内税赋。

    向宋明那样玩脱了的亏本的朝贡体系,其实是唐朝以后的畸形产物。

    真番、马韩也好,濊人也罢,他们国内除了人参、黄金、皮毛外,还真没有什么汉室需要的特产。

    而且最近,东方特产的人参、貂皮以及虎皮、熊皮在关中非常走俏。

    各国各部族都赚的满嘴流油,自然不愿意将这些东西免费送给皇室。

    刘彻于是‘善解人意’的提出了,可以用奴隶,尤其是女性奴隶充作贡品,而且,还拿出了一匹丝绸换一个成年男性或者两个童子,半个女人这样优惠的条件。

    这下子,大家都满意了。

    对真番、马韩这样的部族制小国来说。

    他们当前最主要的问题,一是怎么抱上汉朝爸爸的金大腿,让自己的江山地位万万年,子子孙孙永远作威作福,二是,怎么让自己的生活变得跟长安城里的汉朝爸爸的贵族一样奢靡。

    至于其他的,真心不想考虑太多。

    反正,奴隶这东西,在这些小国君王的意识中,真是无穷无尽。

    不够了,派人去东边抓就是了。

    东方的沃沮人和那些连文字、制度都没有的野人,只要找准机会,总能抓到不少。

    况且,现在,汉朝爸爸已经同意了,将派遣王师,协助各国剿灭那些躲在山林里的野人。

    对东方长期处于奴隶制和原始制之间的部族王国来说,汉朝王师,真是跟天使一样纯洁!

    许多贵族,都热衷于将女儿、侄女嫁给汉朝的军官甚至士兵。

    义纵和徐悍上次带队征讨卫满朝鲜。

    徐悍的部队刘彻还不大清楚,但义纵的羽林卫,出发时是一千五百个男人,回来后,变成了一千四百多个男子跟两倍于此的姬妾。

    这其中,虽然不乏胜利者必然获得的战利品,譬如,卫氏政权贵族的女眷以及王险城王宫中的宫女、姬妾什么的。

    但也有不少,是一些崇拜汉军‘威武大丈夫’的爱慕少女。

    毕竟,比起朝鲜国内,那些普遍身材矮小,粗鲁不堪,不修仪表的男子。

    羽林卫的士卒,哪怕只是个士兵,那也是汉室的中坚,地主家庭出身的良家子,受过良好的教育,有着丰富的营养,每一个身高都超过七尺,体格健硕,而且甲胄鲜明,威武不凡,而且,谈吐、见识、前途,都比朝鲜的土鳖强了太多。

    再加上征服者的光环和胜利者的头衔。

    那些朝鲜国内的小贵族女儿,部族中的头人妻妾,看到这样的英雄,大丈夫,自然是满眼金星,不由自主的就坠入爱河。

    爱情这玩意的魔力,可是跨越种族和国界的。

    刘彻提出引进真番等国奴隶的计划,也是因为看到了羽林卫士卒们的后宫后才有的想法。

    毕竟,比起北方匈奴和西域等部族,东方的东夷,其实在人种上更接近中国人种,甚至几乎没有差别。

    弄些东夷奴隶回国,既可以获得廉价的劳动力,又没有未来尾大不掉的后患。

    首批三千奴隶,如今都已经被少府安排在各处的皇庄。

    女性被分配给那些为少府努力工作的工匠,为妻为妾,男的则在庄园、作坊里努力工作,为汉室的gdp增长贡献自己的力量。

    尝到了甜头以后,刘彻自然想要把这个买卖做大做强了。

    濊人有二十五万人,真番大抵有个二十万,马韩多一些,大概在四十万左右,其他部族小国加起来,大概也能有个二三十万的人口,这就是百万级了。

    刘彻觉得,每年从这些部族王国那里获得一万左右的男女奴隶,应该是可行的。

    另外,即将开始的东北野人围剿计划,大概也能提供个几千或者一万左右的战俘。

    这些,都可以投入到昆明池的开凿工程中。

    省去汉室征调民夫的工作,大大减轻人民的负担。

    当然了,这些奴隶,可不能随便死了,相关的保护工作也还是要加强的。

    未来,在挖完昆明池后,刘彻觉得不妨给予他们自由,让他们去东北开垦。

    所谓民族融合,岂非就是睡他的女人,把他们的孩子洗脑,让他们的男人去卖命?

    “陛下,前时,大鸿胪那边传信说,沧海君与真番、马韩等国主,都已从公车署启程了,大概快到了吧?”王道禀报着:“另外,江都王王驾也已经启程,对了,建陵侯家的两位公子,已经在门外候旨,陛下是否召见?”

    刘彻闻言,微微一笑。

    两位公子?

    他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但,女人什么的,刘彻现在还不急。

    他微微沉思片刻,然后吩咐:“让他们先去给夏姬问安,朕随后就到,对了,两位国舅要是到了,也一并带去夏姬那边……”

    师家的人,刘彻也有着很大的兴趣。

    但具体这个家族能不能用,刘彻觉得,还是得先见过这个家族得族长和成员之后再决定。(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节 盘算

    “尔等此去面圣,随性即可,陛下乃圣人,既然开口要见尔等,必不会与尔等为难……”师旦心中想着临行前,馆陶大长公主的话语,深深吸了口气,随着堂邑候家的两位公子下了马车。

    举目四望,旌旗林立,一排排的高大卫士,静立道路两侧,原野之中,两队相错而过的骑兵,正在巡逻。

    镐池之边,黑龙旗飘扬。

    旗上的应龙张牙舞爪,好似欲择人而噬。

    即使师旦也算见多识广,但心下还是难免疙瘩一声,感觉背脊有些发凉。

    仿佛好似走到了地狱门口一般,进了那个门口,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师家的几个随行子弟,就更加不堪了。

    他们连走路,几乎都有些颤抖。

    反倒是带着他们来的陈须与陈蟜兄弟步履如飞,一边走还一边笑着交谈。

    看着陈须兄弟的模样,师旦稳住阵脚,对自己身后的子侄们低声道:“都打起精神来,不用害怕,天子乃是圣天子,施仁政,广教化,泽被苍生,岂会与我等为难?”

    跟着师旦的师家子侄,这才稍微轻松了一些。

    师旦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那镐池边上飘扬的黑龙旗,神情极为凝重。

    因为师旦已经明白了。

    他与他的家人,方才的表现,与其说是对未来不确定的恐惧,以及面圣前的紧张。

    倒不如说是,刘氏过去六十年积威的体现。

    过去六十年,多少天下豪强。英雄人物,纷纷倒在了刘氏黑龙旗之下。

    对如他家这样的地方豪强来说。刘氏天子,就等若是天敌一样可怕的存在。

    他来到天子面前。就跟官员看到了廷尉大牢的牢门一般,岂能不害怕?岂能不畏惧?岂能不紧张?

    过去六十年,断头台上的斑斑血迹,迁徙路上的生离死别,铸就了汉家天子的赫赫威名。

    “陛下,法太明,赏太轻,罚太重……”师旦不由得就想起了当初冯唐对太宗皇帝的劝谏之语,在心中默念几声。真心是觉得冯公所言真是大善!

    这治理天下,岂能不照顾像他们家这样的地方良绅?

    然而,如今的刘氏,正如冯唐当年之言,法太明,什么都规定好了,什么都想管一把,甚至就连他们这样的生意人的事情,都要搀和一把。定下种种律法,稍微违背,立刻就有官吏查办!

    真是‘一言不相应,文吏以法绳之。其赏不行而吏奉法必用’。

    真是苛政啊!

    在此苛政之下,似他家这样延绵数十载,财富累积以万万计的大贾。就跟浮萍一样脆弱,蝼蚁一样渺小。

    即使世代谨慎。上下打点,一遭来了个不讲道理和情面的郅都。六十载经营,顿成一场空!

    而与之相反的却是,刘氏四代天子,包括吕后在内,对那些泥腿子、破落户,甚至是奴婢都比他们这样的豪强好。

    今上即位以来,更是如此。

    对泥腿子们大把撒钱,广施仁政,却不肯分润半点好处给豪强大贾,相反,种种限制,层层叠加。

    直让师旦感觉这个世界简直错乱了。

    但偏偏,师旦却无法对此说出半个不字,更不敢有所议论。

    只能将这一切深深埋在心底。

    过去六十年,刘氏政权,用死亡与鲜血,教育了所有敢于反抗的人。

    天子的权柄,立于尸山血海之上。

    前年吴王刘濞的叛乱结果,更是提醒了所有人,不要跟长安作对,不然,你将死无葬身之地!

    想着这些,师旦就无可奈何的摇摇头。

    面对刘氏,整个天下的商贾豪强官宦世家,都是无可奈何的。

    正是这样的情势下,原本已经奄奄一息的谷梁派,才会在关东大地重新活跃,几与公羊派争锋。

    原因何在?

    还不是大家发现,倘若推动谷梁派上台,大家都有好处可拿。

    若让谷梁派执政,那就等若世家大族的理想世界,三代可期了。

    可惜的是,至今为止,别说谷梁派了,就是公羊派,面对关中这个黄老派和法家的大本营,也是一筹莫展,只能潜心经营,以待时日。

    一边想着这些事情,师旦一边跟着陈家的两位公子,走进天子行营之中。

    一进门,师旦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辆辆豪华的马车,一字并开,停在了辕门口。

    这种马车,师旦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是所谓的安车驷马。

    所谓安车驷马,当此之时,除了致仕两千石以上大臣,天下闻名的大贤者,可得天子旨意后乘坐外,就只有诸侯王、万户侯够资格乘坐了。

    换句话说,今天陪同天子游猎的,恐怕最起码都是万户侯一级的大人物、巨头。

    甚至,就连坐镇一地,称孤道寡的大王,也会出现。

    如今,长安城里,就有一位这样的大王。

    今上的胞弟,坊间传闻,素来最亲的江都王刘阏。

    师旦,顿时就呼吸急促了起来。

    身为商人,他自然知道,什么样的买卖最赚钱。

    那就是做官府尤其是大王们的买卖。

    只要搭上这些大人物了,哪怕只是借其虎皮,所得利益,都是以千万为单位计算的。

    但转念,师旦的心又沉寂了下去。

    他现在是被强制迁徙来关中的地方豪强。

    在刘氏政权眼中,大概已经贴上了‘非法’的标签,就跟砧板上的肉一样,是圆是扁,全看主人的心情。

    那里还有什么能耐蹦跶,甚至攀上这些大人物的高枝?

    恐怕……

    师旦摇摇头。他自然知道,商贾在贵族、诸侯王眼中是个什么形象。

    说的好听点。是暴发户,说的难听点。市籍贱民而已。

    别说是他如今已经落到了这个地步了,就是全盛之时,想要攀上一位诸侯王,那也几乎没有希望。

    这个时候,迎面走来一位宦官打扮的年轻男子,看其的衣着打扮,在这宫中,地位想来也不低。

    师旦只见,那在自己眼中。好似高山一样的两位陈家公子,第一时间就迎上前去,拱手作揖拜道:“小子们见过王公………”

    师旦立即就想起了,当今天子身边那位据说从不离开其左右的贴身近侍王道。

    连忙跟着陈须兄弟恭身一揖。

    只听那宦官悠悠道:“两位公子真是太抬举奴婢,陛下有命,两位公子来了,即刻去夏夫人那边问安……”

    陈须怎敢拿大,笑着恭维道:“王公说笑了,小子们岂敢在您面前失礼?”

    王道却是呵呵一笑。并不答话。只是打量了一下陈家兄弟身后跟着的人,问道:“谁是师旦?”

    师旦闻言,立刻出列,恭恭敬敬的拜道:“粗鄙野人师旦。见过王公,贱名竟得公知,小人惶恐!”

    王道上下打量这人一番。嘿嘿一笑,道:“你跟咱家走吧。陛下那边还在等着呢……”

    师旦闻言,满脸的不可思议。

    以他所知的情况。此次随陈家兄弟来伴驾游猎,那是馆陶长公主争取来的机会。

    可如今看来,似乎情况并非如此。

    天子似乎专门抽了时间,要见他!

    师旦的手都在颤抖了起来。

    “我何等卑微,天子竟然专门抽空见我?真是万死也不足以报圣恩一二……”师旦心中激动无比。

    看上去,似乎跟之前他心中所思所想,风马牛不相及。

    但实际,却是正常的很。

    譬如说,在天朝,网络上,一大帮大V天天恨不能生吞TG,活剥政治局,但,要是有一天,忽然来了一个人,直接指名道姓,请这些人中的一个去跟天朝boss面对面交流,你看看,这货会不会立刻黑转粉,美分变五毛?

    一切都是利益使然而已。

    ………………………………

    刘彻坐在榻上,翻看着有关师家的档案的和记录。

    窗外,碧波荡漾,风景怡人。

    刘彻的心情也很好。

    这师家的档案,刘彻这些天,看了许多回了。

    心中也已经有了大概的概念。

    这师家,在他计划中,还真有些用。

    “陛下,师旦带到……”门口,传来了王道的声音。

    “带进了吧……”刘彻淡淡的吩咐一声。

    老实说,今天接见师旦,其实是有些冒险了。

    这要被朝臣们知道了,下次朝会,丞相跟御史大夫能把唾沫星子直接喷刘彻脸上。

    在汉室,商贾们的政治地位,也就比赘婿和囚徒强一些。

    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身为天子,接见商贾,这本身就是犯忌讳的事情。

    但好在,借着今天游猎的机会,用真番、马韩和刘阏这些当幌子,刘彻也不怕这个事情被人知晓。

    当然了,封口令,还是必须要下的。

    师旦却是几乎颤抖着,走进这间房间,见了刘彻,立刻就跪下来,拜道:“贱民师旦,叩见陛下,愿陛下圣寿无疆!”

    “起来罢……”刘彻挥挥手,让房中的侍女和宦官都退下去,只留下王道。

    “朕最近看了廷尉、御史还有河南郡的有关奏报……”刘彻拿着案几上的一卷竹简,啧啧的道:“你们家的胆子还真是大!”

    刘彻直接好几卷竹简,丢到师旦面前,淡淡的道:“买凶杀人,贿赂官府,欺行霸市,倒卖军械,朕很好好奇,究竟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师旦闻言,全身都发抖,连连叩首道:“死罪死罪,不敢欺瞒陛下,此皆小民一人所为,与师家旁人无关,陛下若要惩治,惩治小民一人即可!”

    师旦根本就不怀疑天子有诈。

    况且,他们家干过的那些事情,想瞒是瞒不住人的。

    当世大贾,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了鲜血,才有的这偌大身家?

    譬如他们师家祖上的第一桶金,根本就不是经商得来的,而是从另一家行商那里抢来的。

    其他巨贾也大抵如此。

    盐商的钱里,都沾满了煮盐工人的血与泪,矿山之主的后山上,堆满了无辜矿工的尸骨,相对来说,他们师家,还算是‘温文良善’。

    最起码,近二三十年,已经懂得洗白和维护名声了。

    也轻易不会再用蛮干行事,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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