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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不知道。还有谁?宁杨?以书?”他突然又苦笑,“南宫的事没给你教训么,你一直想隐藏的东西,说不定很多人早已心知肚明。阿良,你真的打算什么都不说?”
石期的一声阿良,叫得陈良心里一颤。他默默把书卷放回怀中,眼睛还是看着白以书那已经黑了的屋子。
“我应该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你就这么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石期等了一会,困惑地看着他。
“石期前辈,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很多事的?”陈良突然问,他看见石期放在扶手上的手握了起来,“‘坐拥天下’的称号,不是一天两天的。师父曾与我说,前一位天算死后,会有下一任接位,而这个人,根本无法判定其任何身份,可男可女可老可少,当有一人接位之后,立刻还会有一个人成为新天算的继任者。就相当于一个门派的帮主和少帮主。石期前辈,如果您想和我谈谈这件事,我是很高兴跟您谈的。”
石期愣了很久,才轻声说道:“看来我确实是老了,所有的事都应该交给年轻人去做啊。你做事一向有分寸,想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他摇着轮椅缓缓离开,接着又想起什么,突然回头,“哦,还有,刑剑你不必急着还给方朗,他那边快要尘埃落定了,而你,还有用的到的地方。”
陈良拱手,深深鞠躬,“多谢前辈赐教。”
舟车劳顿的一行人接连休息了三天,宗业也昏迷了三日。这期间以书和陈良一直围着宗源宗业转。陈良给一直昏迷不醒的宗源输了不少内力以护心脉。
宗业醒来时不知为何一直无法开口,检查之后才发现中了暗器,陈良帮着在尽量减少伤害的同时冲开钉进他穴道里的那枚梅花扣,他才能沙哑地说话。
“南宫,南宫他……”宗业止不住地咳嗽。
易无言阻住他,“南宫的事我们基本了解了,你还是先休息好。”
宗业一个劲儿地摇头。
“你受这么重的伤,怎么一路跑回来的?”宁杨摸出了他伤势的严重,示意他写出来。宗业颤抖地用手指在旁边划出两个字:“以书”。
“宗业临走前,我给了他几枚火器。唐家的暗器出名,火器也不差。我在扬州寺认识了前来叙旧的唐家堡堡主,他在路上托人给我带了一些唐家堡的火器。威力如何?”白以书皱着眉解释,并且询问宗业。
宗业哑着嗓子不好说话,就只是竖起大拇指。
“川蜀唐门也是早分裂成了暗器和火器两派。暗器一派早已隐居不知所踪,如今我们经常谈到的唐家堡大多都是指火器一派。”易无言拿过宗业剩下的一枚火器,不由自主地说。
“我也和唐堡主通过信了,他们那边在想办法安抚江南那边的波动。”石期坐在门口,他并没有进门,“宗源怎么样?”他看向陈良。
陈良一耸肩,“除了不醒之外,他身体的各个部分都在迅速衰退。我和以书都尽量给他传了一些内力,但实在是杯水车薪。宗业,等你好一点你最好去看看。”
所有人都看向宗业,宗业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艰难地说,“我并不想看他。他总是有比看我更重要的事做。我这个作兄弟的,没法完全支持他也帮不了他,至少也别阻碍他了。咳,你们以后打算怎么办?”
易无言本想开口反驳,但是听到问题也不得不重新思考。白以书已经找到了,宗源也回山庄了。对他自己而言,留在这里的意义已经不是很大,渐渐地,他坚定了早已做出的打算。只不过在他开口之前,另一个人先说话了。
“我要去西域边界。”白以书说,“无言,我知道你想回京。宁杨,陈良,你们可愿意与我同行?”
宁杨断断续续地有点犹豫,看到陈良想都没想就点头后,她也胆怯地点头。
易无言摸了摸下巴,“可否解释一下呢?”
白以书顿了顿,说:“金霖寺全灭后,薛晋郢曾下令搜寺。结果把整个寺都翻遍也没有找到他要找的东西。落白山庄在外的一个‘影子’给我带了口信,薛晋郢之前要找的,和‘天算’有关。”
易无言眯起了眼。
以书叹气,“他要找的,是许多前辈的遗体。”
☆、往事(一)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写到这里,基本已经走完一大半了,活着的该出现的人都出现了。之后打算写写前传。反正看得人也不多。有空留留言啊
白以书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
“他之前要找风尘的遗书,现在又要找许多前辈的遗体,”易无言指出问题,“他要把所有的‘天算’都找出来?”
“似乎在他封王之前,他就已经在西域有帮手帮他找许多前辈的遗体了,这不是最近才发生的事情。”白以书解释,“‘天算’是独立的人,通常都是直接服务于皇上。他们生前可知天下事,死后自然也带着很多秘密。”突然,一个念头划过她的心里,她抑制住了看向石期的眼神,“按照李由在信中告诉我的情况,我不认为我们可以顺利带回她的遗体,但是,至少可以做一点保护。”
“李由?”陈良疑问。
“是的,李由,”白以书难得地笑了,“落白山庄的‘影子’之一。”
她还是没说的很明白,但是陈良已经听出了她的意思。
“如果你们还愿意与我同行,那么我们就走最近的一条路,一路畅通无阻,直接到金霖寺后山。”
陈良失笑,“现在这个情况,还有畅通无阻的路?”
白以书歪着头看他, “从落白山庄到最西边的位置,如果走直线,不知道中间会有多少阻拦,不要说薛晋郢、光明窑,包括西域藏花,柳叶门残党,夜衣盟的一部分杀手等等,都会跟着我们。南堂现在分成两拨一片混乱,很有可能有人参与到阻止我们的队伍中,”她拿起一进门就被她放在地上的卷轴,,打开来看竟是大燕以及周边的地形图,“所以,我们走边界。”她熟练地指出一条绕远的路,“这条路稍微有点远,但是比起我们在路中遇到的所有阻碍,我认为它最安全,抓紧时间的话,完全可以追得上走正常道路的时间。”
“这条边界线上驻扎的,是曾经与扶烺一起出征的队伍。”她的眼神渐渐凝住,“都是至今仍自称六王军的队伍。”
易无言紧紧皱着眉,“而皇上也从不曾下旨让他们改掉这个称呼。”
“主将对于军队的影响力,有时候远大于皇上。朝廷多年内斗不平,皇上在任何一个时刻下旨改称呼,都不是明智的选择。更或者说,是他有意为之。”陈良如此解释,“高扶烺真正在军中的时日并不长,带领将士打了胜仗,或许可以让将士们为之欢呼,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军中将领不知换了多少回,新兵不断补充,真正记住他的人有没有那么多都不一定,更何况是六王军的旗号。与其说是高扶烺的影响力大,不如说,是皇上有意在军中塑造一个假的敌人给薛晋郢。我认为这个说法,更有说服力。”
“陈良说的不错,”全然不顾另外几人的惊讶,白以书接着陈良的话,“扶烺在军中的影响不会再有人比易无言清楚,你一直帮着皇上,恐怕那一段说辞也不过是皇上交代你的事。”
易无言在一边轻轻叹气。
“所以,至今仍自称六王军的人,其实早已是皇上的心腹。”看样子,石期也是早就知道,“落白山庄从来都站在皇上一边,自然会是一路畅通无阻。”
“我一早说过,高扶瑄可不是一般人眼中的皇帝。或许在众皇子中,只有他真正得到了圣祖的真传。”以书点着头。
“听你们这么一说,”易无言反应很快,“我暂时就不回京城了。有余生叔父在,简盟主也从中帮忙,区区一个薛晋郢也不是很难哦。”
“你们先去找许多的遗体吧,”石期安排着,“京城还是我去吧。另外,无言,提醒你一句,薛晋郢绝对不是区区。薛这个姓,在寻常百姓家或许很常见,但是在宫廷之上,就很少了。他之所以在短期内可以壮大至此,原因要追溯至很远呢。所以京城还是由我去吧。”
包括白以书在内的其他人,几乎都是一脸茫然,但还是有人听出了深意。陈良微微眯眼,暗示石期万事小心。
“以书呢?”
下定决心出发的几人很快就收拾行装。宗业也不顾身体的情况,执意要加入,但最终被白以书否决。四人沿落白群山行走大半日,稍作歇息。陈良带马儿去饮水,回来的时候发现白以书已经不在。
“她让我们先去前方的百里亭等她,她说还有些事情没有跟石期交代。”宁杨解释白以书的离开。
“难怪她不让你领马。”易无言坐在树下,端详了陈良好一会儿,“话说走之前石期不是嘱咐你让你带着凤白剑?怎么不在了?”
陈良摸摸背后仅有的一柄刑剑,说道:“刚才以书说凤白剑还有其他用处,就拿走了。”
“也是,庄主的象征,放在别人手里就是不能放心。估计她是想把凤白剑送回山庄代由石期保管吧。”易无言这样理解。
宁杨接话,“石期前辈不是要去京城?怎么可能随身带着凤白剑?”
是哦,易无言一拍头。
“你们不要乱想了,咱们还是先去百里亭等候吧。以后的路程只会更紧,我们去那里再换一批马。”陈良催促着。
“他们已经出发一段时间了,你也不用再装下去了,”石期拿棍子捅了一下还在床上躺着的人,“宗业又睡下了,我命人点了他的穴道,不会醒的。他伤没好全,不过恢复的很快,身体已无大碍。”见对方没有动静,他又捅了一下,“你起来。我亲眼看着他们下山的,你还装什么?”
仍旧苍白的宗源脸上有的地方挂着一层薄薄的冰,有的地方还冒着汗。石期看不过去,全部都给他擦掉了。
“别碰我。”宗源的声音十分沙哑,不比宗业好到哪里。
“你们两兄弟还真是心有灵犀,嗓子都不好。”石期的话里带着嘲讽,但还是拿来了药,“不要再用‘忘忧’了,你现在的瘾这么大,早晚会害死你的。它虽然能克制一时的痛苦,但毕竟不是解药。你刚回来时我看你的药已经用完了,就让药房又配了一些出来。”
药碗里的汤药因为刚温完的缘故还散发着微微的热气,宗源毫不介意,一饮而尽,全然不顾及药味的苦涩难饮,“师父,您就不要再亲自替我温药了。我觉得药丸就很好,方便拿,吃起来也比较容易。”
“良药苦口利于病啊。何况都鲜早已嘱托过,汤药比药丸效果要好很多。你已经醒了,要不要去看看宗业?”
宗源下地给自己倒了一碗水,“我已经去看过了。”
“何时?”石期挑眉。
“就在您与那个陈良寒暄的时候。”宗源擦拭了一下嘴角,“你们说的话,我没办法控制自己不去听。”
石期摇着轮椅走到门边,他并不太想谈论这件事。很多事情,即使前后说得通,即使已经发生已经被知道了,可结果却并不像想像的那般容易被接受。看到石期不语的样子,宗源也实在不想问出口,他咬着嘴唇站了好一会。
或许是天意吧,石期这样安慰自己。“如果你什么也不问,可以自己消化的话,那我就回去了。”他作势准备离开。
“您是新天算。”宗源摇着头,“您是新一任天算。”他一个劲儿地摇着头,口中却重复着最可怕的结论。
石期背对着他,缓缓地点头,“在这件事上,我不能做出决定。”
“天算是上古时代最杰出的卜算者,本来是一代一代口耳相传的技艺。不知何时开始,渐渐演变成了一种天命。历代天算相互之间或多或少都有联系,风尘和我的关系虽然绕了十万八千里,但还是有那么一点藕断丝连。可惜,天算唯一逃脱不了的,就是争斗,朝堂也好江湖也好,哪里的争斗都逃脱不了。所以京城我是不得不去一趟的。”
宗源紧紧握着拳头。他曾是落白山庄的副庄主,也曾是落白关口的统领,在江湖上有地位,在朝廷上有军职。再不济,他也曾是当今皇帝高扶瑄的密探之一。若不是风尘在他进入药庐的时候没有当场指认,他是否能从苗疆术士手中活下来还是未知。而之前救助风尘的行动,自然也不会少了他这个曾经受其恩惠的人,风尘的结果他是亲眼看到了。后来把风尘遗骸带回落白山庄的也是他。从近些年月的天算来看,曾经的许多失去了挚爱,后来心思缜密的林贤中丞相被人弄瞎双眼身至残废,连风尘也在年轻有为之际遭人毒害。除去许多最后无人知是否善终之外,再无一位天算真的可以与天同在。
曾经有人告诉过他,天算不是在算天,而是在算计天,是在与天命对抗。
石期嗅到不寻常的诡异气息,急忙回头。
他看到仅着中衣的宗源将之前喝下的汤药全部吐出。宗源颤抖着用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鲜血从指缝中不断滴落,落在白色的中衣上,加之他苍白如透明的肤色,看起来十分可怖的同时竟透着一丝凄惨。石期赶快转过轮椅到他身边,尝试着把他扶起来,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那样的力气。宗源摇了摇头,爬到床边,从口袋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几颗小药丸放入嘴中。石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很快,他的脸上出现了恍惚的神情,眉间的霜似乎又厚了一些。
☆、往事(二)
作者有话要说: “‘你可知尽天下事,独独参不透人心。’”
一句话,一本书,一本书,一句话。我觉得可能我稀里糊涂写这么多,只是为了说这么一句话吧。
“你居然还敢把‘忘忧’带在身上,”石期绝望,“真是好胆量。用它这么久,看来你完全不需要我跟你解释它是一种什么东西。”
西域有藏花的五藏毒,中原少说也有四大奇毒的威力可与之匹敌。忘忧,就是其中的一种。
宗源站起来,找到一块方布擦去手中的鲜血,“‘忘忧’就是药庐用来控制我的毒。”
石期深吸一口气,看着地上全部被宗源吐出来的汤药抽气,“难怪都鲜上次来信的时候,说你活不久。想来,你自己早已知道,长时间服用‘忘忧’,不用等你身体的蛊虫出动,你就已经死了。”
突然,门外有金属掉落的声音。宗源起身去看,在门口发现了用白布包裹着的凤白剑。他双手捧着,拿回屋内。石期一愣,苦涩地接了过去。他轻轻抽出凤白剑,原本锋利的剑尖不知为何已经断去,而且看年头,也并不是近期才断的。
宗源坐回床上,脸上泛出了一点点的血色,“如果我没有听错,您应该已经把这柄剑交给陈良保管了。”
“是的,以书不愿意再带着它,我想或许由陈良拿着也不错,”石期慢慢地抚摸着剑身,他曾不止一次地拭过完好无损的凤白剑,如今再次看到,不仅人非连物也非了。察觉到宗源并没有回应,他收剑入鞘,“你没有反驳我把庄主象征交给外人,说明你也发现了一些事情。”
“我发现,陈良和以书曾在风尘的坟前祭拜。”宗源自有他的困惑,“风尘曾知难逃一死,但多少是因为以书的缘故,所以我把他的遗骨埋在了以书房屋下方石阶旁那棵树的底下。我那天看到以书和陈良那颗树前祭拜,而且看两人的动作,是陈良先祭拜后以书跟着做的。除去陈良是神医护卫、轩榜高手的身份,恐怕他也是个什么角色吧。”
石期把凤白剑放到宗源屋内一直空着的剑架上,在空气中可以看到剑架扬起的灰尘,可无论从长短还是宽窄来说,剑架与凤白剑都完全契合。
他看向宗源。
“为什么在以书他们发现你的时候,你要装睡?”他抛出这样一个问题给宗源,“我一早告知过你,他们要去找你,你如果不想见以书,自己跑掉就好了。我知道你体内的‘忘忧’一发作根本无法入眠,宁杨没有当场揭穿你是因为她有其他事情需要考量,以书则是我千叮咛万嘱咐让嗔云不要教她中原四毒。‘断魂’是五藏毒的克星,她必须学,除外,其他三种我尽量让她不要接触。”他又看向凤白剑,“当然,如果她自己要学,我一人之力也阻止不了。”
宗源垂下眼睛。
“可是现在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装睡?”石期的面容变得狠厉,“你不是已经努力还欠下的债?你不是再努力地放下她?你不是不想再对不起泉下的扶烺?这些不是你亲口说过的话么!”
宗源竟无法回答。
“风尘曾经告诉过我,如果没有意外,早晚有一天,你会害死扶烺,你和以书都是。我一直不敢相信,温柔如你,聪明如以书,怎么会忍心……”
宗源紧紧咬住嘴唇,不愿开口承认他做的一切。就像是一根扎进胸膛的针,当他时时刻刻感觉到它摩擦心脏的痛楚想把它□□时,他才想起,那根将针与外界联系在一起的线,是他亲手斩断的。他不想辩解,辩解只会使自己看起来更愚蠢。可他的沉默,只能换来石期更多的愤怒和失望。
“你可还记得当众拒绝了她。如果不是扶烺厚着脸皮帮你们圆场,你们那场闹剧不知道怎么在众人的嘲笑声中结束!”石期压抑住自己的怒火,“你和她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