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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虹一剑-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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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些魑魅伎俩,都被孙仲武看在心里,大怒骂道:“你们要脸不要?倚仗人多不说,还放冷箭,待我孙仲武来会你!”

说罢,一撤“太乙神钩”,迳找秦斯。这柄“太乙神钩”,乃是依照“九指神偷”侯脸的独门兵刃,依样仿制。七七四十九式太乙钩法,亦是侯陵亲授,锁拿钩扎,招招虚实两用,神奇莫测。

秦斯亦非弱者,一管点穴笔,狠准迅捷,一交上手,脚步轻灵,绕着孙仲武四下乱转,笔尖疾指,尽找大穴。

孙仲武抱宗旨以不变应万变,太乙神钩舞得风雨不透,护住全身,见招拆招,相机锁拿兵刃,万一不敌,再使出“以钩化剑”的奇妙招数,必可取胜。

秦斯屡次想另用暗器取胜,无奈孙仲武招数极紧,抽不出空隙,歹念一动,向“开道神”陈百刚叫道:“陈五哥,一锅养吧!还等什么?”

陈百刚生得身高膀广,锅底样一张脸孔,威风凛凛,故得了个“开道神”的外号,一身横练的功夫,刀枪不入,膂力惊人,看众人打得热闹,本已心痒难熬,听秦斯一叫,手舞了对七八十斤重的九齿铁牌,黑旋风似的,向孙仲武扑到,双牌并举,一招“老蚌闭户”,来夹拿“太乙神钩”。

孙仲武急忙将钩一抽,只听“当”的一声,双牌相碰,击出黄钟大吕之声。

这时秦斯的点穴笔已自侧面递到,双双夹攻,直点孙仲武肋下“气血囊”。孙仲武一见形势不利,非出奇制胜,心念刚动,“太乙神钩”走险招抢进点穴笔下,一按崩簧,“钩化为剑”,“鬼见愁”绝招出手。

秦斯初见孙仲武欺身进步,暗想我拼了让钩扎一下,先点到你再说。哪知眼看要点穴点中,突然钩身由曲变直,化为一柄鱼肠短剑,直向肩头刺来,赶紧往后一退,已是不及.肩头一阵剧痛,右半身随即麻木,原来孙仲武右手使钩,左手出指如电,已点中了秦斯左首“麻穴”。

孙仲武点到秦斯,来不及再有动作,陈百风欺身又进,铁牌当头砸到,孙仲低头拧身,顺势一招“临去秋波”,一钩横拍在陈百刚后背,“开道神”向前冲跌一步,回身又战,显然并未受伤。

就这时,听见一声娇喊道:“庞二叔,三位师哥,把这小子交给我!”

孙仲武偷眼一觑,只见杜采频左手一面金丝藤牌,右手一支奇形兵刃,长有四尺,一头是戟,一头是钩连枪,一团绿影,直扑祈焕艺而去。

祈焕艺以一战四,论功力绰绰有余,但以不忍使用厉害招数,仅以“龙形九剑”中的“三守三变”六招应付,这时骤见杜采频加入战圈,左钩右挑,不独全是进手招数,而且见剑不避,完全是拼命的模样,心里发怒,却下不了辣手,只好向孙仲武大叫道:“孙二哥,你把这妞儿支使过去。”

孙仲武故意叫道:“兄弟,你别怕,这妞儿还送你五福玉牌呢!疼你还来不及,哪舍得要你的命!”

杜采频不知是计,只当孙仲武口齿轻薄,一怒之下,转身过来,与陈百刚双战孙仲武。

这时杜采频围中人,未下手只有“鹰爪韦护”杨元石,一面照料秦斯的伤势,一面皱眉向赫天浩说道:“郝老大,咱们今天栽到家了。”

郝天浩受了内伤以后,甫行调息完毕,尚可一拼,但要保留实力,以备应付万一之变,这时不禁忧心忡忡的说道:“今天这局面,只怕难以收场,杜庄主诗咱们兄弟仁至义尽,回头说不得只好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鹰爪韦扩”扬元石点点头,已是深深会意,凝神细看一院之中,两处龙争虎斗,剑光霍霍,金刃破风,人影紊乱,气喘吁吁,加上庞世同、陈百刚的狂喊怪吼,杜门三徒的不住痛骂,以及杜采频的娇叱连连,还有孙仲武的嘿嘿冷笑,汇成一片惊心动魄的声势。

这时只有祈焕艺咬牙紧斗,越战越勇。陈百刚杀心一起,两处纵跳,狂打狂喊,只是乱了招数,祈焕艺心想耗时太久,殊觉无谓,不如趁早解决。

计算一定,开始发动攻势,一招“龙战松野”,剑光如电,缭绕八方,“小青狮”刘琪和“弱水蛟”蓝日祥看都尚未看清,一个断了半只手掌,一个大腿中了一剑,两声惨呼,倒在地上,“鹰爪韦护”杨元石飞步上前,一手一个,救了开去。

那庞世同的独脚铜人上半身被削断,只剩了独脚在手里,“粉面灵猿”刚好一跳跳到桂花树后面,躲过一剑之厄,但那棵树被青霜剑削断,“哗啦啦”一声倒在地上。

祈焕艺一剑收功,跳到一角大喝道:“你们还不服输?快叫杜莱江出来!”

“开道神”陈百刚,满不讲理,哪里肯听,仗着身大力大,丢下铁牌,举起倒在地上的桂花树,直往祈焕艺撞去。

这时祈焕艺正靠在墙角,那棵桂花树,枝叶纷披,极是茂盛,青霜剑虽利,一时间削不胜削,要想发掌,无奈距离过远,且中隔柔条,弱不受力,以致渐渐被逼到墙角,“粉面灵猿”池中龙更起了一个极其歹毒的念头,弄来一大包石灰,向祈焕艺洒去,地位正在下风,只好紧闭双眼,暂且避过石灰。

就这时,祈焕艺猛然想到与“九指神偷”侯老侠在“剪云小筑”对掌的情形,微使须弥劲,身后砖墙立时崩塌,祈焕艺往后一退,举足一提,重复上了墙头,“书空笔”一招“指点归路”,陈百刚庞大身躯,立即往后倒去,咕咚一声,摔得好不结实。

这一身法,陈百刚与池中龙做梦也未想到,陈百刚虽是一身横练的功夫,外刚内柔,经“书空笔”凌厉无匹的指力遥戮,表面无伤,内里气血翻涌,“噗”的一声吐出大口鲜血。郝天浩赶紧上前,纳了一粒武当秘制的“九转还魂丹”在他口中,性命虽已保住,一身功夫却是散了。

这时池中龙犹待上前力拼,祈焕艺飘身而下,指随人到,点了他的穴道,方待一脚拨开,杜采频已从后面扑了上来。

好个祈焕艺,听风辨影,一抬左肘,撞飞杜采频的金丝藤牌,翻身一拿,捉住了她的右腕,钩连短戟飞得老高。

杜采频银牙咬得格格的响,左手握拳,向前直捣,又让祈焕艺拿住手腕,一见双手被擒,又用脚踢,莲足纷飞,祈焕艺只得牵着她一步一步倒退躲让。

就这时,祈焕艺猛觉左手痛澈心肺,一看原是杜采低头一口咬住,禁不住心头火发,心里骂道:你这丫头好不识好歹。当下起右手一捏杜采频的下颔,等他松口以后,抬起右膝一撞,杜采频跌得老远,正好撞在孙仲武怀里,一把擒住,将她双手反剪,说道:“带我兄弟去找你父亲!”

一语未毕,杜莱江一声凄厉的惨笑,从在厅里走了出来。

祈焕艺叉手站在当地叫道:“杜莱江,一身做事一身当,你老老实实,原原本本,把谋害我父亲的经过,以及把我母亲藏在何处说出来,我给你一个痛快,不教你零碎受罪。”

杜莱江一张红脸,变得白中发青,眼皮不住跳动,像自己管不住自己似的,向满地血迹和受伤的门客徒弟一面看,一面发出极其难听的冷笑声,说道:“武林是非,强者直,弱者曲,我杜莱江家破人亡,就在今朝,我还你一个公道就走,你们先把我女儿放了!”

孙仲武看看祈焕艺,祈焕艺说道:“孙二哥,你放了她!”

孙仲武手一松,杜采频踉踉跄跄跑到杜莱江面前,叫了一声“爹爹”,便放声痛哭起来。

杜莱江用手抚着杜采频,强忍眼泪,旁观诸人,无不伤心,神色极其凄惨。

祈焕艺亦觉心中难过,但一想到十年前潼关道上的惨剐,母亲凄厉的喊声,似在耳边。他们父女,不管如何,尚可在一处抱头痛哭,自己连母亲的存亡下落,以及父亲的坟墓在何处都不知道。这一切,都由杜莱江所造成,更想到第一次来拜庄时,他那好一副做作的神情,真是老奸巨滑,口密腹剑到了极处,现在因他父女一哭,又受益惑,岂非妇人之仁,为天下英雄耻笑?

祈焕艺想到父死母辱之痛,悲愤填膺,恨满心头,方待动子,孙仲武已在一旁夷然不屑说道:“喂,杜庄主,江湖上传言你是响当当的汉子,怎的如此脓包?别人血海深仇,该有句话交代,若想逃得活命,也要拿出手下功夫来,这副丧气的神情,济得甚事?”

杜莱江闻言,一把推开杜采频,站出来说道:“我先以一双肉掌向祈朋友领教几招,让我见个真章再说。”

祈焕艺嘿嘿冷笑,心中暗暗计较,要取杜莱江的性命容易,要他说实话难,得要好好想个计较。

一面想,一面运气,已是蓄势待发,片刻之间便可判生死,定高下。

就这时,“混元掌”郝天浩高叫道:“且慢!先将场子清扫出来,两位再动手,也还不迟!”

说着,叫众搬开倒下的桂共树,扫清满地血迹碎石。

这一耽误,郝天浩已将杜莱江拉至一边,悄悄在商议什么。祈焕艺心下一动,也将孙仲武招手来至一处,低低吩咐数语。

不一会,场子已经整理完毕。

杜莱江足踏北斗下首,凝神一志,运聚全身真力,达于双掌,猛然双掌向外一推一收,如狂飙骤发,迅如奔雷,来得快,去得也快。

杜莱江一双“金刚掌”三十年的功力,这一掌只是试探祈焕艺深浅,用了四成力量,但在行家眼中,已知就这一掌,江湖上便没有几个人可敌。

祈焕艺运起“须弥劲”护身,一见掌风袭来,及胸而止,便也含劲不吐,杜莱江这一掌根本未能发挥探测对方虚实深浅的作用。

第二掌,杜莱江用了六成真力,掌风凌厉,势道却缓,为的可发可收。

祈焕艺猛觉一阵阴寒之气,渐渐逼人而来,如大漠雄风,卷沙蔽日,又似山雨欲来,满楼皆动,便先以一掌“土兜罗”迎敌。

原来“兜罗手”共分金、木、水、火、土五式。“太兜罗”质直,专攻游滑掌式,“水兜罗”灵巧,蹈瑕乘隙,用于功力较已为高的对手,以智术招式取胜,“土兜罗”为凝重稳健的守势,“金兜罗”最是凌厉,出手必然杀人,居五式之首。“火兜罗”则是玉石俱焚,同归于尽的招数。

一微上人当初传授“兜罗五式”时,曾切戒“金兜罗”和“火兜罗”两式不可轻用,故而此时祈焕艺仅以“土兜罗”迎敌。但见挺然如巍巍中峰,任他狂飙满地,休想撼动分毫。

此时祈焕艺已知立于不败之地,改守为攻,单臂平伸,掌心向外,力贯于臂,臂传于掌,向前推去,

杜莱江见掌力已发六成,祈焕艺竟能丝毫不动,不觉气馁,就这时,突觉胸前如一支巨木,挺然撞到,赶紧收摆双掌,齐胸抵住。

此时,祈焕艺只发了四成掌力,但以运聚精纯,威力极大。杜莱江续加一成真力,方始挡住。

祈焕艺微一聚气,停滞不动的掌风,向前推进寸许。

休看这寸许的进程,已震得杜莱江立脚不住,左足微退,着地强撑,又加一成真力,方才度过难关。

这时,杜莱江的掌力已至八成,内家对掌,可说已发挥到了真力的极限。如果发到九成以上,即使能够击退敌人。本身也将力竭而亡。

郝天浩看见杜莱江,闭口瞪眼,额上粒粒豆大汗珠,头上氤氲大冒白气,双手微微颤动,知已抵敌不住,向“鹰爪韦护”杨元石,一使眼色,两人疾步齐上,郝天浩轻声道:“庄主,郝天浩、杨元石助你一臂之力。”

说罢,两人左右掌,分贴杜莱江后背,各以真力暗度过去。

杜莱江听罢郝天浩的话,骤觉背心一股阳和之气传到,顿觉对方掌力一轻,赶紧凝神调息,将三人内力调融会合,联成一气,向前推去。

祈焕艺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掌中力量,加到七成左有,才变得势匀力敌。

此时满场肃然,但双方四人的性命,均在须臾呼吸之间。

祈焕艺看看是时候了,突地撤招,身形旁闪,杜莱扛、杨元石三人,猝不及防,一齐踉踉跄跄向前冲出,掌风四散,真个鸟雀惊飞,山木摧折,惊得旁观众人,纷纷退避。

就这一瞬间,祈焕艺飞身而起,改用“水兜罗”手法,双手斜穿,左掌击退郝、杨二人,右手一把将杜莱江抓在手中。同时,孙仲武桴鼓相应,飞身至杜采频眼前,一批指点了穴道,反手擒住。

这个局势的变化,快似闪电,等杜园众人看明白杜莱江父女已为对方制住,谁也不敢蠢动,只是怒目相视,一个个恨不得将祈焕艺、孙仲武碎尸万段。

祈焕艺用擒拿手法,扭住杜莱江的手腕,喝道:“快说,你与我父亲如何结怨?如何谋害?把我母亲藏在何处?”

杜莱江面色灰败,双目失神,厉声答道:“一死而已,没有什么可说!”

祈焕艺冷笑道;“你要不说,可莫怨我用分筋错骨手法,整得你死去活来!”

杜莱江闭目不语。

孙仲武在那边开口道:“杜老头,知趣些,我们不难为你女儿!”

语中之意,如果杜莱江不说,杜采频即难逃活命。

杜莱江当然懂得意思,双目一睁,眼露惊惶忧伤之色。

祈焕艺知道威吓生效,赶紧说道:“快说,说了我们放掉你的女儿!”

杜莱江嘴角翕动,眼中神色惶乱不定,最后自怨自责的亢声说道:“说什么?只怨我一念之仁,当初想教你死时少受一点罪,所以先点了穴道。否则便早已粉身碎骨,那有今天这场祸事?”

此言一出,各人心头,无不大震。杜门之徒,嗒然若丧,“鹰爪韦护”一跺脚,上了墙头,管自己离去。“霹雳金刚”心下好不生悔,郝天浩左右为难。

最难过的是杜采频,只不能言,心里明白,想不到自己爹爹真是杀了别人的父亲!

那祈焕艺心下一动,手里松了一点劲,杜莱江痛楚顿减。但祈焕艺口中却不放松,紧紧追问,当初杀仇经过。

杜莱江大声说道:“你为什么不去问你母亲?”

祈焕艺急急问道:“我母亲在何处?快说!”

杜莱江双目乱转,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阵惶急犹豫之后,用凄厉恐懔的声音,叫道:“不,不,我不能说。你别问我,我决不告诉你!”

祈焕艺大怒,翻手一扭,杜莱江疼得满头大汗,纷落如雨,眼睛朝上一翻,似要昏死过去。

祈焕艺怕一下真的把他整死,失却活口,一松手,杜莱江悠悠醒转,坐在当地喘息了一阵,慢慢说道:“姓祈的,你听好,你的杀父仇人是我,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要杀你父亲?老实说,我跟你父亲,到死还是好朋友。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我死在你手中,毫无怨言,不过你是侠义道,冤有头,债有主,谅你也不会难为我的女儿,株连无辜。言尽于此,我把命给你吧!”

语声甫落,只见一溜血光,自他口中喷洒而出。祈焕艺、赫天浩一齐扑上细看,杜莱江已咬断舌尖,震断心脉,自绝而亡。

祈焕艺和郝天浩对看了一眼,各个无语。

气氛悲惨、凄厉,艳艳春阳,竟似黯淡无光。

郝天浩冷冷向祈焕艺说道:“恩仇已经了了,足下请吧!”

祈焕艺点点头,向孙仲武说道:“孙二哥,你把姑娘放了吧!”

孙仲武用手拍开杜采频穴道,与祈焕艺头也不回的,走出五福庄,留下一片震天的哭声在身后。

祈孙二人,策马回城,各觉黯然。

孙仲武强打精神说道:“兄弟,伯母还在,你得去找!”

祈焕艺精神一振道:“是啊,我要去找!”

孙仲武又说道:“听杜莱江的话,说他与令尊一直到死还是好朋友,这话奇怪,必是另有元凶,只要找到伯母,便可水落石出!”

祈焕艺深深点头,可是,茫茫天涯,究竟慈帏何处?元凶安在?

祈焕艺暗道:杜莱江宁愿自绝心脉而死,不肯说出元凶姓名,可见此人必是异常狠毒厉害,才能如此镇慑人心。

那么,即使寻获元凶,自己是不是力所能敌,也许……。

第六章 夺取三峡藏宝图

江边两岸,山套着山,连绵无穷。

两山之下,束江如带,浊黄色的洪流,冲击着江心怪石,漩涡迭起,险恶万状。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三峡险,险得令人叫绝!

乱山业中,一骑杂色毛片的大马,背着斜阳,不择路的向东而去。

马上一位少年,穿一套蓝粗布短衫褂,脚下一双黑布薄底快靴,破得已经露趾,油污满面,乱发蓬松,像个赶骡的脚夫。

但细—看,这少年面部的轮廓,生得极其英烃,一双虎目,黑多白少,英华内蕴,顾盼之间,神采不凡。

夕阳没入山后,夜幕降落大地。

少年目力极佳,黑夜之间,仍能辨物,放而摧马如飞,不因夜色至临而放缓脚程。

那匹杂色毛片的大马,也是神物,随着主人的控御,四蹄翻飞,无路找路,跑得既快且稳。

忽然,那匹大马“唏聿聿”一声长嘶,人立而起。少年双腿一夹,半晌身子往后仰起,但如黏在鞍上一般,未曾掉下马来。

就这时,少年已看见马前站着一个枯瘦老头。下马一看,才发现这枯瘦老头,一路东来,已见过两次,在这昏夜乱山丛中,已是三度邂逅了。

少年宅心仁厚,下马问道:“我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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