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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春秋认真地点点头“这个协定可以是盟约，也可以不是，一切都取决于英国的需要。不过我们的立场也不可改变，如果不能在南方问题上同英国、法国达成一致，大明帝国就不会参加对俄战争。”
瓦莱夫斯基伯爵沉默了半晌“好吧，我可以将这个要求转告给皇帝陛下。你们的中国陛下对南方除了荷属婆罗洲之外。还有其他要求吗？”
“还有暹罗王国、日本帝国、琉球王国的领土和主权完整。暹罗和日本是大明帝国的盟友，大明帝国对他们负有义务。同时，中国陛下还兼任琉球国王，因此也对琉球王国负有责任。”
“此外。中国陛下还想就中国侨民在南洋和澳大利亚的权益同英国、法国达成一致。中国侨民是上述地区特别是南洋地区建设和劳动的主力，他们不应该成为被排挤的对象。他们应该充分享有一个列强公民在国外所能享有的一切权利和自由。”
因为朱皇帝稳定内部的办法就是鼓励移民，而中国移民在外面混得最好的地方就是南洋。所以朱济世对维护华人在南洋的合法权益素来是不遗余力的，向荷属东印度、英国海峡殖民地和西属菲律宾派出了大批使节。而且还指示大明驻荷兰、英国和西班牙的大使同这些国家的政府展开谈判，试图签署保护中国侨民的协定，不过这件事情却进展缓慢。
瓦莱夫斯基伯爵歪了下脑袋“唔，法兰西帝国当然认为中国侨民可以在越南享有同欧洲国家侨民一样的待遇。只是菲律宾……我想，大使先生知道我国和西班牙帝国的传统友谊吧？”
“大明帝国对菲律宾群岛没有任何野心。”
吴春秋赶紧做出承诺。这个时代的西班牙虽然已经没落，但仍然不失为一个海军强国。如果大明夺取菲律宾，西班牙的海军舰队必然会对大明在太平洋、印度洋和南洋群岛的商船进行攻击。而且西班牙帝国的未来必然将不断走低。大明的国力则在不断上升，因而不急于去和西班牙争夺菲律宾。对于荷属东印度，也是同样的。
“这个可以写进协定中去吗？”瓦莱夫斯基伯爵追问道。
“当然，当然可以。”吴春秋点头，“可以写进《三国协约》。也可以写进大明和西班牙之间的条约。”
“好的，我会将你们的要求和条件转告法国皇帝的。”瓦莱夫斯基伯爵点点头，盘算着这个《三国协约》达成的可能性和对法国的利弊得失。
这个协约似乎不带有同盟性质，只是大明、法国、英国之间划分势力范围的协定。这肯定是符合法国利益的，因为在击败俄国之后，法国也要谋求阳光下的土地，和英国达成某种划分势力范围的协议是必须的。
同时这么一个协定也有可能让英国人接受——除非他们认为自己有同时压制中法俄三大列强的实力。这几乎是不可能达成的。
……
“三国协约？还想用新几内亚的几个港口交换荷属婆罗洲……看来我的这位老朋友有点儿害怕英国啊！”
杜伊勒里宫，刚刚回到首都的拿破仑三世静静地听完瓦莱夫斯基伯爵的汇报，轻轻地叹了口气。
“皇帝陛下，如果《三国协约》可以签署，对法国来说也是有好处的。”瓦莱夫斯基伯爵说道，“法国可以通过协调中英关系而获得一个相对有利的外交地位。我们在亚洲的殖民地越南，也可以得到充分的保障。”
“可是，法国不可能同时协调中英关系和中俄关系。”拿破仑三世拈着自己是八字胡，微微地叹了口气，“世界上总是没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啊！如果中国想和英国缔约。那么英国一定会对中国的海军力量提出限制的要求。比如，将中国的海军实力限制在英国的20％到30％。这样一来，中国就没有向南扩张所需的海军，他们唯一的扩张方向只有俄罗斯的东部领土！”
“俄国的力量将会被中国牵制！”瓦莱夫斯基伯爵的眉梢一动，露出了那么一丝喜悦的表情。
“是的，如果中国的陆上力量真有老皮尔和玛丽亚说的那么强大，那么沙皇将会长久缺席欧洲政治舞台了！”拿破仑三世站了起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走动起来，“一个没有沙皇参与的欧洲真是太安静，太寂寞了……”
“皇帝陛下，我想这样的局面暂时对法国并不算坏，至少当我们同奥地利或普鲁士发生战争时，不用担心俄国的态度。”瓦莱夫斯基伯爵毫不掩饰自己对三国协定的支持。因为他是一位坚定的反俄派，他本来是老爹拿破仑一世内定的波兰国王，结果因为老爹征俄失败，波兰重新被俄普奥瓜分。而他本人在14岁那年因为拒绝为沙俄服兵役而流亡到了法国，也顺理成章成为法国的波兰流亡者们的精神领袖。如果法国还有重现拿破仑帝国辉煌的那一天，他说不定还有机会当上波兰国王。
拿破仑三世则走到一幅拿破仑一世的戎装骑马像前，长叹了口气“是啊，不用担心俄国了。可惜，我不是伯父那样的天才统帅，我可不认为我能轻易领导法兰西陆军打败奥地利和普鲁士，然后直捣华沙。亚历山大，我没有你父亲那么杰出的军事才能，我的才能主要体现在外交上面……”
法国皇帝沉默了，一言不发，好像陷入了沉思。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又深吸了口气“亚历山大，你现在就去英国吧，作为我的特使。”
“好的，陛下。那中国人提出的条件呢？法国要不要支持？”
“支持！现在只能支持……”拿破仑三世思索着道，“我们不能在没有得到俄国谅解之前就把中英两国都得罪了。这个协约是中国提出的，又是英国人梦寐以求的，我这个法国皇帝还能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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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4章在唐宁街10号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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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狭小的紧靠着唐宁街的房间，装饰非常陈旧，显不出任何大英帝国辉煌鼎盛的气派。
它处于著名的唐宁街10号当中，这是一栋有60所房间和100多年历史的房子，因为保养不善，显得又旧又破。上一次对唐宁街10号的大规模装修改建已经是60多年前的事情了。小皮特首相花了20000英镑的公款用来装修唐宁街10号，结果被当时的报纸攻击非难。之后的六十多年就没有人敢花英国纳税人的钱来装修这间首相官邸了。到了1847年的时候，这里已经不适宜居住了，所以眼下的英国首相阿伯丁伯爵并没有住在这里，而是将其当成了办公室和举行会议的场所。
现在房间中央摆了一张宽大的长桌，上面铺着红色的丝绒，不过已经有些褪色了。看来大英帝国并没有外界想象的那样富有，可以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来形容了——在全世界各地游荡的舰队看上去都挺昂贵的，如果少建造几艘战列舰，应该可以把唐宁街好好装修一番了。
至少在吴春秋和郭嵩焘看来是这样的。
“吴侯爵，郭伯爵，欢迎你们。”英国首相阿伯丁伯爵笑得十分欢畅，他肯定不知道左宗棠的内阁府有多华丽多宽敞。他笑道“我的朋友瓦莱夫斯基伯爵已经在温莎堡觐见了女王陛下，并且转告了法国皇帝对于三国协约这个设想的意见。”
虽然他没有说明女王陛下对这个三国协约的意见，但是他脸上掩饰不住的笑容显然已经说明问题了。
“首相阁下。我想瓦莱夫斯基伯爵也和女王陛下提及了新几内亚问题的解决方案吧？”吴春秋的面孔。却显得严肃而冷淡。
“首相先生。大明皇帝的付出必须要有所回报，否则他很难说服朝臣和民众支持战争。”
在一旁帮腔的人是安德鲁。琼斯，他现在是兰芳大公国驻大英帝国公使，之前还几度代理过大明帝国驻英国大使，另外还是杰森控股公司的高级管理人员，算得上是一个极为特殊的存在了。
“这的确是一个问题，可是英国参加这场战争又能得到什么回报呢？”英国外交大臣克林顿男爵接过话题，针锋相对地反问道。
“英国可以保住世界霸权。”吴春秋淡淡地答道。
“大明也可以继承满清帝国的全部遗产。而且不必承担满清帝国的外交义务，这样的回报还不丰厚？”克林顿男爵冷冷地道。
由于大英帝国一开始并没有想让大明完全取代清朝，而是谋求中国的分裂。所以并没有要求大明完全继承满清的外交义务，包括同英国之间签订的各项条约。而在后来大明同英国签订《明英协定》的时候，欧洲又处于大革命的气氛之下，英国政府根本无暇他顾，又由于大明和法国迅速建立了同盟关系还有俄罗斯有所勾结，使得英国政府放弃了他们从满清那里获得的某些特权。
这次成功的外交活动虽然被大明政坛所忽视，但是在英国却被视为一次外交上的失败。
“继承是不存在的。大明消灭满清就由于俄罗斯消灭土耳其，我不认为俄罗斯会承担土耳其的外交义务。我想也没有人敢于提出这种不合理的要求。”吴春秋冷淡地回答。
“那么，大明对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的领土要求呢？这样的回报还不够丰厚？”克林顿男爵同样报以冷淡的目光。
“外交大臣阁下。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大英帝国准备支持大明帝国对西伯利亚和阿拉斯加的领土要求？”吴春秋立即追问道。
“不能这么理解，大明帝国凭什么对那么一大片辽阔的土地提出要求？”克林顿男爵冷冷地道。
这个事情不能支持，因为俄国不可能在西伯利亚领土问题上妥协，英国也不希望俄国妥协。如果英国一味支持中国的要求，很有可能让未来的战争变成一场持久战。
“因为大明皇帝还兼任蒙古大汗，西伯利亚是蒙古人的土地，蒙古大汗自然有权提出要求。”
还真有个依据！当然不是什么“自古以来”，这话在欧洲不管用。不过眼下西伯利亚的居民主要是布里亚特蒙古人，这的确是个依据。如果俄罗斯人可以以拯救斯拉夫人的名义攻打土耳其，那么蒙古大汗朱济世当然可以出兵西伯利亚去解放布里亚特蒙古人了。
克林顿男爵沉默不语，然后和首相阿伯丁伯爵交换了一下眼色。阿伯丁伯爵道“阿拉斯加呢？因纽特人好像没有大汗吧？”
吴春秋沉默了片刻，然后又用中文和郭嵩焘低声交谈了起来，这个时代使臣的权力很大，可以做出非常重大的决定。
“那么，英国打算怎么处置阿拉斯加？”最后，他重新开了口，还是同刚才一样语气冷淡。
“法国人希望得到阿拉斯加，他们同样需要从对俄战争中得到些什么！”英国首相照实回答。
吴春秋当然知道拿破仑三世的要求，来英国之前，他在杜勒伊里宫和法国皇帝见了一面。对方告诉他，法国公主马蒂尔德已经在几个月前动身去中国，准备撮合亨利王子和中国公主的婚姻，并且还希望让亨利王子和某位中国公主共同统治阿拉斯加——是欧洲式的二元制君主，阿拉斯加王国就算是中法两国共同保护。
“那么英国是否支持法国对阿拉斯加的要求，支持中国对西伯利亚的要求呢？”吴春秋紧接着又问。
“英国会支持法国对阿拉斯加的要求。”英国首相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但是阿拉斯加王国必须是独立国家，它的军队数量不能超过1000人，也不能有任何外国驻军。”
在原本的历史上，英国是不会同意法国人当阿拉斯加王国国王的，但是现在多了大明帝国这个变数——由亨利。波拿巴当阿拉斯加国王总好过由朱济世当阿拉斯加的主人吧？
“哦，那就是说英国反对中国夺取西伯利亚了？”吴春秋的声音放沉了下来。
“不，也不反对。”英国首相终于掀开了底牌，“西伯利亚的归属和大英帝国无关，无论谁成为西伯利亚的主人，英国都不予干涉。”
“可以写进协约之中吗？”吴春秋连忙追问。
“可以。”阿伯丁伯爵的嘴角勾了一下，他从吴春秋的表情中得出结论，中国人很想要西伯利亚——很可能是整个西伯利亚！好吧，去和俄国人争夺吧，沙皇是不会放弃那么一大批领土的！
不反对就好……吴春秋轻轻吁了口气，英国人对西伯利亚归属的态度倒没有出乎他的预料。只要英国不反对，大明总能抢到一部分西伯利亚的。
“那么我们在婆罗洲的领土要求上再退一步，我们可以租用荷属婆罗洲吗？租期为99年。”吴春秋又把话题转回了婆罗洲。“为此我们可以将整个东南新几内亚和新不列颠岛都移交给荷兰作为租金。”
“如果你们真的拥有东南新几内亚和新不列颠岛，那么这倒是一个公平的交易。”克林顿男爵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强硬。
“如果荷兰真的拥有婆罗洲，我们倒可以给出更高的价钱！”吴春秋也针锋相对，他看着阿伯丁伯爵，一字一顿地道，“首相阁下，你们欧洲人和我们中国人，谁都不是香料群岛真正的主人。但是现在的现实就是香料群岛不能没有中国人，也不能没有欧洲人。所以，我们这两个种族应该携起手来分享香料群岛的利益……你们不能像防贼一样防我们，要承认我们的权益，要让我们分享利益——毕竟我们才是香料群岛的劳动者、建设者！而且，我们大明帝国还是一个强大的国家！如果我不能在伦敦得到足够的利益，那我就只有去彼得堡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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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兰芳大公国以租借形式获得整个荷属婆罗洲的管理权，租期99年，租金300万银元，分10年付清，利息为5％。英国放弃对兰芳大公国的宗主权，大明帝国保证在没有得到英国同意的情况下，不得合并兰芳大公国。
第二，大明帝国同意将海军实力（包括兰芳大公国、朝鲜王国、琉球王国等一切大明帝国之附属国）保持在不超过英国皇家海军实力25％的程度。大明帝国海军的战舰数量、海军官兵人数、海军总吨位等三项指标，皆不得高于英国皇家海军的25％，并且有义务接受英国皇家海军的核查。
第三，大明帝国放弃在东南新几内亚岛、新不列颠岛上的全部基地和一切相应主权要求，并且承认东南新几内亚岛、新不列颠岛归荷兰王国所有。大明帝国承诺不在香料群岛、南太平洋地区谋求新的领地和殖民地。
第四，大明帝国和暹罗王国、日本帝国的同盟关系受到英国和法国的尊重。
第五，大明帝国有权得到大清帝国的全部领土和属地。
第六，大明帝国在香料群岛、澳大利亚的侨民和商业的合法权益将得到保护。
第七，法兰西帝国在越南的权益（17度以南）将得到大明和英国的承认。法兰西帝国同暹罗王国的边境争议将在对俄战争结束之后，通过谈判加以解决。
第八，法兰西帝国王子亨利。波拿巴在对俄战争胜利之后可以成为阿拉斯加王国国王，并且迎娶一位大明公主为阿拉斯加女王。阿拉斯加王国将保持独立，并且其武装力量不得多于1000人。
第九，英国在阿萨姆邦、曼尼普尔邦、若开邦和丹那沙林在萨尔温江以南的部分和下缅甸、马来半岛、沙捞越王国的权益得到大明和法国的承认。缅甸王国将作为缓冲国存在，缅甸王国和大明帝国的边界划定需要得到英国的同意。以不妨碍缅甸王国的独立为原则。
第十，英国在香港的权益的保留或转让应由大明和英国通过谈判解决。
第十一，英国在兰芳大公国的一切特殊权益都将得到保留。大明帝国尊重英国在兰芳的特权。
第十二，英国和法国不反对大明帝国对西伯利亚的领土要求。
第十三，英国、大明、法国协约的有效期为生效之日后的20年内。协约到期可以延长……”
温莎堡内，英国外交大臣克林顿男爵正捧着刚刚签订的《英国、大明、法国协约》。一条一条在念给英国女王维多利亚和亲王阿尔伯特听。
“亲爱的阿尔伯特，你觉得怎么样？还可以接受吗？”女王听完了男爵的报告，就照例开始争求丈夫的意见。
“尚可接受吧。”阿尔伯特亲王显得有些冷淡，“这项协约只是规定了英法中三国在东亚和东南亚还有阿拉斯加的权益划分，并没有涉及到世界的其他地区。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可以接受的，英国并不太吃亏。或许还可以用同样的形式划分英国和法国在世界其他地区的势力范围。”
“那么，再下一步会是英法中三国结盟吗？”女王又问。
“陛下，会有一个短期的同盟条约，目前已经开始谈判了。”外交大臣克林顿男爵回答道。“谈判的对象除了中国和法国之外，还有土耳其、奥地利、普鲁士和撒丁尼亚。另外。中国还要求暹罗和日本也加入谈判。缔结一个八国反俄同盟。”
“八国联军？”维多利亚女王笑了笑，“要是真的能结成这样的同盟，沙皇一定会不战而降的吧？”
“事实上，不可能结成这种同盟的。”阿尔伯特亲王皱了皱眉头，“奥地利和普鲁士都不大愿意和俄罗斯开战。因为他们还要提防对方……目前不大可能站在同一条战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