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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李二觉得让王翔出使高昌确实做的不太厚道，特地派人送来一块牌匾，“登仙楼”三个字苍劲有力，是李二御笔亲题，之前找书法大家题写的牌匾自然被换了下来，再厉害的大家也无法和李二相比。连皇帝都送了牌匾登仙楼的名气一下子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原本仗着背后势力想做些小动作的酒楼也纷纷收敛了起来。
此时在登仙楼三楼由王翔亲自接待的正是便装出宫的李二，随行的还有长孙皇后，李治和小兕子。
小兕子显然是第一次出宫，对一切都感到非常好奇，缠着李治兴奋的问东问西。
“早就听稚奴把你府里的火锅吹嘘的天上有地上无，今日总算能亲自尝上一尝。”李二此时的样子看起来很随和。
长孙皇后笑道：“我倒是觉得登仙楼的布置别具风格，怕是花了不少心思。”
王翔见长孙皇后看向自己连忙说道：“这是请别人帮我布置的。”
“想必是位心思玲珑的女子吧？”长孙皇后微微一笑。
“正是上次在金光湖唱白狐的凝香姑娘，今日我还请了她们过来帮酒楼造势。”
李二听的楼下的吵闹声说道：“你这势造的不小啊，连巡城的兵士都被你弄来维持秩序了。”
私调兵士这种事情可大可小，不过李二显然没有责备的意思王翔尴尬一笑道：“臣这登仙楼也属于巡城兵士的巡视范围，他们不过是看到此处热闹才主动过来帮忙维持秩序的，可不是臣私调兵士，再说了臣也没有那个本事啊。”
“是吗？你没那本事程处亮也没有吗？我听说程处亮那小子承诺来帮忙的兵士回头给他们每人一坛一品酒，一品酒如今也要五两银子一杯，一坛酒少说也得上百两银子吧。”
“这个……”王翔辩解道：“自己酿的酒算不得钱。”
李二哈哈一笑：“既然如此，回头给宫里送上十坛一品酒。”
“父皇，王监丞新弄出来的果酒比一品酒还要好喝。”李治为了讨好李二非常果断的就把王翔给卖了。
“是吗，那就再送十坛果酒吧。”
王翔一阵无语，不过就冲着李二送来的那块牌匾，别说二十坛酒，就是两百坛也认了。
桌子中间的火锅是鸳鸯锅，一边清澈透明一边红艳诱人，李二看了觉得颇为新奇，问道：“为何两边汤水的颜色不同。”
王翔解释道：“一边味道清淡，一边味道麻辣。”
火锅的食材已经全部摆上桌子，围着火锅四周摆放了十几个餐盘，均是最新鲜的食材让人一看就食欲大增，桌子是特别定制的转盘圆桌，王翔做了一遍示范说道：“陛下想要吃什么东西只需要转动圆盘就可以了，吃火锅不易久煮，待汤水滚烫只要将食材放进汤里涮一下就可以吃了，既有汤水的香味又不失食材本身的味道。”
李二听王翔说的头头是道不由叹道：“你若是将吃喝的心思用在大唐百姓身上朕就甚感欣慰了。”
王翔一脸冤枉道：“土豆和曲辕犁也是臣敬献的。”
“说起来这两样东西都是在你怂恿稚奴饮酒之后敬献的。”
王翔非常识趣的不再说话。
火锅的汤水开始翻滚香味开始弥漫，李二夹起一片羊肉按照王翔说的方法在红色的汤水里面涮了一下放进嘴里，感受到特殊的滋味满意的点了点头。李治见李二动了筷子也就不再客气一个人涮的不亦乐乎，倒把一旁的小兕子急的不行。
小兕子才四岁不太适合吃火锅，不过看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王翔连忙让人取来果汁和各种精美可口的点心这才让小兕子开心起来。
王翔见李二一家子吃的开心正寻思着是不是趁这机会跟李二商量一下出使高昌的事情，没料到李二倒是先开口了。
“我知道你对这次让你出使高昌的事情多有怨言。”
“陛下真是圣明啊，出使高昌这种大事怎能交给我这么一个无知小儿呢。”王翔连忙一个马屁送上，这个时候无知小儿他是当的甘之如饴。
然而李二并不为所动，饮一杯酒淡淡道：“此事已定勿需多言，不过在这之前朕会先让侯君集带上五千骑兵给高昌一个小小的教训，好让你们出使之行更为顺畅。”
王翔一听差点没跳起来。
“陛下，你不是玩我吧，你要是先小小的教训他们一下臣还能活着回来吗！”
李二摆了摆手说道：“此前高昌南下掳掠我大唐边城，倘若不先给他们一个教训他们会把这次的出使当成大唐的妥协，只有给他们迎头痛击他们才会明白这是大唐对他们的恩施，自然才会对派去的使臣恭恭敬敬。”
恭恭敬敬，你当我是傻的吗！
李二没有理会王翔的幽怨继续说道：“此次出使高昌的随行人员你可以自行挑选，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也可以提出，只要不是太过分朕都会满足你。”
“不去行吗？”
“你说呢？”
小兕子正美美的喝着果汁，见王翔似乎很不愿意去什么地方放下果汁走到李二旁边拉着他的袖子小声说道：“父皇，王监丞那么不想去你就别让他去了吧。”
王翔顿时感动的泪流满面，还是小兕子好啊，李治和长孙皇后吃起火锅那叫一个舒坦也没见帮自己说句话，还是小兕子贴心。
李二抱起小兕子笑道：“父皇让他去高昌是送他一份天大的功劳，是好事。”
“是这样吗王监丞？”
感受到李二凌厉的目光王翔只好把眼泪往肚子里吞：“是，陛下是送我天大的功劳。”
“那你为何不愿意去呢，等你得了天大的功劳父皇就会让你当大官，是吗父皇。”
“小兕子真是聪明。”
看着小兕子天真可爱的萌萌样子王翔从心底鄙视李二。
“粮食方面我大唐有了土豆自然是没有问题，尽可以将粟米低价出售给西域诸国，你提到的向西域贵族出售奢侈品，此法不错，只是这奢侈品可有什么好的选择？”
“我大唐的茶叶，丝绸，瓷器在西域诸国都是奢侈品，不过这些东西得之不易，而且与我大唐百姓也是有用的，臣觉得应该向他们出售石头。”
“石头？石头也是奢侈品？”李二一脸疑惑。
“臣说的是加工过的石头。”王翔嘿嘿一笑。
一看王翔的样子李二就知道他又有什么新鲜的东西，好奇的问道：“什么加工过的石头？”
王翔淡淡一笑掏出一颗玻璃球递到李二面前：“陛下可知这是何物？”
李二接过玻璃球叹道：“琉璃，如此晶莹剔透还浑圆无比的琉璃倒是非常罕见。”
“其实这是石头。”
“石头！”李二惊讶了，明明就是一颗品质上佳的琉璃珠，怎么会是石头呢？
王翔笑道：“臣上次送给皇后的镜子陛下想必也见过了吧？”他上次送给长孙皇后的礼物正是一面镜子。
李二闻言点了点头：“你送给观音婢的镜子比铜镜看起来清楚许多，确实是一个奇物。”
“那其实也是石头。”
“也是石头？”这次连长孙皇后都忍不住惊讶了，那日王翔送镜子给她的时候她就觉得此物非常神奇所以当成宝物悉心保管，没想到王翔居然说那是石头。
王翔又掏出一个兔子造型的玻璃玩具得意洋洋道：“陛下再看看这个。”
“小兔子！”小兕子看到玻璃兔子的时候开心的欢呼一声。
李二眼里满是惊异，如此栩栩如生的琉璃兔便是他也从未见过，“难道这也是石头？”
“陛下果然睿智。”
看到王翔又伸手入怀李二一把把他拉过来，他对王翔怀里藏了多少宝贝可是好奇的很。
李二的勇武丝毫不逊色于大唐名将，王翔毫无反抗之力就被李二拉了过去，不待自己说话李二就把手探到他的怀里掏弄起来，不一会功夫桌上就摆满了各种动物造型的玻璃玩具，小兕子欢喜的摸摸这个摸摸那个，就连李治都忍不住拿起一个观赏起来。
见李二又要伸手过来王翔连忙喊道：“没了，真没了！”尼玛，这是把我当小叮当了。
李二没有理会王翔的挣扎又在他怀里掏弄了一番发现确实掏不出什么东西了这才罢手。
栩栩如生的琉璃动物摆了满满一桌，李二不敢置信的问道：“你说这些都是石头？”
第四十九章 李二喜欢八成熟
王翔打算烧玻璃了，开酒楼虽然也能赚钱但是赚钱的速度太慢，想要攒够帮凝香赎身的钱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何况现在还多了晓云，青儿和小北三个人。
这次的舞台剧表演在长安城引起的轰动更加坚定了王翔要把她们赎出来的决心，其实不只是因为她们的明星潜质，或许在王翔的心里已经不知不觉把凝香当成了一个朋友，在自己有能力的情况下他自然不会让朋友继续待在倚翠楼那样的地方。至于晓云，青儿还有小北，连凝香都赎了也不在乎多她们三个。
王翔知道玻璃是石头烧制出来的，然而在唐朝琉璃可是贵重物，所以他早就把心思动到了李二身上。
此时见李二有了兴趣王翔忍不住搓了搓手：“陛下觉得这些小玩意能值多少钱？”
“这……”李二犹豫了一下说道：“如此栩栩如生的琉璃，恐怕一件都能值数百贯。”
一旁的长孙皇后苦笑道：“去年新罗进贡的琉璃凤仅巴掌大小，相似程度更是无法与这些琉璃相比，却听闻新罗使臣花费了千贯才购得。”
李二深吸一口气：“如此说来这些琉璃岂不是价值万贯！”要知道此时的大唐一年的岁入也不过一千万贯左右，而王翔随便掏出一些琉璃就价值万贯怎么不让李二吃惊。
王翔笑道：“其实也没有陛下想的那么多，物以稀为贵，如果琉璃多了自然也就不如原先那般珍贵了，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别人可不知道咱能把石头变成琉璃。”
李二放下筷子一脸严肃的看着王翔：“你真有办法把石头变成琉璃？”也难怪李二如此严肃，在他眼里这几乎就是点石成金的仙术了，琉璃可是比黄金还贵重的物事。
王翔可不敢让李二觉得自己会巫术，仙术也不行，从来没有哪个帝王会容忍自己的臣子会巫术，这些未知的能力只会让帝王感到猜忌和怀疑。
“其实也不是变，在格物学上琉璃和石头本来就属于同一种物质，只是存在的形态不同罢了。”
长孙皇后奇道：“琉璃晶莹剔透，石头粗糙灰俗，两者怎会是同一种……物质？”
王翔笑了笑解释道：“其实石头也不都是粗糙灰俗的，有些石头表面光滑色泽艳丽颇具观赏价值。”王翔说的是后世的鹅卵石，雨花石之类的石头，这些石头唐朝肯定也是有的只不过不知道叫什么名字而已。
果然，长孙皇后听了王翔的话点头道：“宫里确实也收集了一些像你说的石头，可若说琉璃，与石头的区别也太大了。”
“水与冰的区别可大？”不待长孙皇后开口王翔继续说道：“然而水凝则成冰，冰融则为水，两者实为一物，只是形态不同罢了。”
李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就是你说的格物学？”
“陛下，其实这世间的一切现象都可以用格物学来解释，臣发明的马蹄铁和改良的曲辕犁严格说来也算是格物学的范畴。”
“格物学只是小道。”
听李二的语气似乎有些瞧不起格物学王翔叹道：“在陛下眼里或许只有治国之道，平敌之道才是大道吧。”
李二理所当然的反问：“难道不是如此吗？”
“敢问陛下，这天下以何为本？”
李二想了想说道：“天下自然是以百姓为本。”
“既然只有治国之道，平敌之道才是大道，为何天下不以士子为本，不以军卒为本，反而以微不足道的百姓为本？”
听到这个问题李二也不知要如何作答。
“其实这天下和百姓的关系就如行舟于水，水能载舟……”
后面的半句话王翔没有说，不过看李二的表情就知道他已经猜到后面的半句。
“那格物学与百姓有何关系？”
李二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此时却犯了糊涂，王翔笑着问道：“陛下觉得曲辕犁与百姓没有关系吗？”
李二不置可否的轻哼一声：“如此说来格物学也是有些用处的，不过这天下终究还是要靠士子治理，靠军卒守护。”
靠！说了半天等于白说，王翔有些气馁。
“你说了这么多其实就是想告诉陛下你可以将石头变成琉璃并非鬼神之力而是格物学的功劳，换了别人知道了方法也能做到，对吗？”
不愧是长孙皇后，一句话就道出了王翔心里的想法，其实李二重不重视格物学关他屁事，只要不认为他把石头变玻璃的手段是巫术就可以了。
李二看了看桌上的玻璃玩具脸色微动：“这么说你把石头变成琉璃也是为大唐了？”
王翔大义凛然道：“那是当然，与其把我大唐的丝绸，茶叶和瓷器卖给西域不如把这些石头卖给他们，对大唐岂不是一件好事，臣也顺便赚点小钱花花。”
李二瞄了王翔一眼：“只怕后面一句才是你真正的打算吧，石头变琉璃可不是小钱。身为大唐官员整日钻到钱眼里，看来皇后对你的教导还是不够。”
长孙皇后笑道：“是臣妾疏忽了，日后定然多加教导。”
夫妻俩一唱一和，王翔咋就一下子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呢。
“臣愿奉上五成收益以谢陛下和娘娘的教导。”
“五成啊。”李二拿起筷子夹了一片羊肉放进锅里涮了涮。
王翔咬了咬牙：“六成。”
“这肉涮一遍才六成熟，朕有些吃不惯，再涮一会吧。”
靠！什么六成熟吃不惯，刚才还不是涮一遍就吃的不亦乐乎，王翔深吸一口气：“七成，再涮火候就过了，肉质太硬就不好吃了。”
“没事，朕牙口好，喜欢吃硬一点的。”
尼玛，有这样无耻的皇帝吗，王翔低声道：“臣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活呢。”
“你府上有多少人朕都一清二楚。”
“我那新招的护卫一个人能吃五个人的饭。”
“要不朕给你加些俸禄？嗯，每年就多加两百石粮食吧，四品官员每年也就这么多禄米了。”
两百石粮食？打发叫花子呢，对于李二的抠门王翔已经无力吐槽。
“臣胆子小受不得惊吓，万一把石头变琉璃的法子忘了可就真是罪过了。”
李二握筷子的手微微一抖，笑道：“这羊肉涮到八成熟就差不多了，口感刚刚好。”
他这手一抖王翔的心都在发抖，又少一成啊，好在玻璃算是真正的暴利，两成已经不少，而且有了李二做后盾也不用怕别人起什么心思，只管闷声赚钱就行。
“就按陛下说的办吧。”
李二闻言心情大好，将涮了半天的羊肉丢进嘴里，嚼了两口摇头道：“火候真是过了啊。”
王翔顿时泪流满面。
李二或许也觉得自己只拿钱不办事有些说不过去，淡淡的问道：“可有什么需要朕帮忙的？”
都被李二坑了八成利益此时还客气什么，王翔扳着手指头念道：“烧制玻璃的场地，可靠的人手，前期的资金……”
李二连忙打断道：“朕看你对格物学似乎颇有兴趣，城南有个废弃的卫所，今日起便改为格物院以做烧制琉璃的场地，由你担任院判一职，暂定为五品吧，司农寺监丞一职也先兼着。至于人手方面，朕允许你从各司抽调七品以下的官员。”
“那前期的资金？”
李二摆手道：“资金的事情你就自己解决吧。”
如此一来王翔得到了一个废弃的卫所，七品监丞升为五品院判，唯一让他感到的满意的就是格物院以他为主事，所需人手可以自己挑选，虽然只能抽调七品以下的官员，不过真正能做事的正是这些底层官员。
李二一家子美美的吃了一顿火锅，饭后又吃了点心喝了果汁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走的时候把那十几个玻璃玩具也全部带走了，说是小兕子喜欢，这个理由王翔真不好说什么。
送走了李二王翔也没有急着去城南看未来的格物院，这事还得等李二回去下了正式的旨意才行。而且今日是登仙楼开张的日子，德贵这个掌柜都亲自上阵当起临时小二还是有些忙不过来，幸亏今日推出的是自助火锅加上免费不用收钱，要不然这点人手还真搞不定。
最麻烦的是聚集在登仙楼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