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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的气氛更加沉闷了，王翔在的时候大家还不觉得有什么，他一走才发觉只有他才能给大家带来那么多的欢乐，就连李治也开始怀念有王翔在的日子。
“吃完饭二囡和晋王殿下去登仙楼看皮影戏吧。”武顺小声说了一句，脸上的思念之色却掩饰不住。
……
倚翠楼，现如今凝香，晓云，青儿和小北四人已经不用单独招呼客人了，她们每日只需表演几场舞台剧或者唱几首新曲便可，比起原来轻松了许多，而小北也不用担心冯妈妈会让她接客了。
王翔虽然没能在前往高昌之前帮她们赎身，却在临走的时候给凝香留下许多新剧本和新曲，凭着这些新剧本和新曲冯妈妈对她们宽松了许多，除了每日固定的表演和唱曲其他时间也不限制她们，对王翔她们心里除了感激还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异样感觉，心里盼着王翔早日从高昌回来。
今日唱完最后一首新曲凝香坐在房里休息，手里拿着的是王翔临走的时候交给她的小本子，上面是他亲手写的剧本和词曲，字迹并不好看，但是凝香却感到一阵温暖。
她不禁又想起了那日王翔和冯妈妈的对话。
十万贯，他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凝香从来没有像那时候那么激动。再想到赎身的要求被冯妈妈拒绝后他那歉疚的表情，凝香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那是一种对朋友的歉疚。
正在凝香怀念过去种种的时候小北她们闯了进来：“姐姐，我们准备好啦，快点走吧，晚了可就没有位置了。”
青儿拍了拍小北的脑袋笑道：“放心好了，登仙楼就算没有别人的位置也不会没有我们的位置，德贵掌柜可是专门给我们留了一个包间。”
小北吐了吐舌头，登仙楼现在是每天都爆满，整个长安城可没有第二家有“空调”的酒楼。
凝香起身将小本子收好摇了摇头笑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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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平地起惊雷
李二得到火药配方至今已经有一个多月，始终犹豫不决，终于在五日前召来袁天罡让他着手配置火药。
今日就是实验火药效果的日子。
在大明宫后方有一片皇家狩猎园林，李二只带着袁天罡，程咬金和秦琼，还有几个禁军侍卫，而**除了李世民就只有袁天罡一人见过。
“陛下，这玩意儿真有那么厉害吗？”程咬金手里拿着袁天罡制作的“天雷子”左看右看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李二原本是想让其他军士来试天雷子，可是程咬金见李二和袁天罡神神秘秘的样子心里好奇非嚷嚷着要亲自动手试，别看老程粗人一个，好奇心却一点也不小。
听到程咬金的问话李二没有说话，一旁的袁天罡笑了笑说道：“卢国公可得小心着点，王子新曾言此物能够开山裂石，拳头大小的天雷子就能炸碎巨石，再大一些便是三米高的城门也能炸开。”
“这么厉害？”程咬金没有被袁天罡的话吓到，纳闷道：“这不就是大一点的爆竹吗，去年过年的时候我府上还燃了不少呢，也就听个响儿。”
“卢国公切莫大意，这可不是爆竹，这是天雷子，我看还是换个侍卫过来试吧。”
“不用，俺老程来就行了。”
到了试火药的地点，前方十来米的地方早就准备好了一块半人高的石头，石头上面凿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洞口，刚好可以把天雷子放进去。
李二，秦琼和袁天罡按照王翔说的退到二十米开外，老程把天雷子放进洞口然后把引线拉出来。
袁天罡足足做了两米长的引线，程咬金掏出火折子点燃了地上的引线好奇的看着引线兹啦兹啦的烧过去。
“卢国公，快跑回来！”
“老程，回来！”
“咬金！”
听到大家都在喊自己程咬金这才挠着脑袋朝回走，还不时回头看一眼燃烧的引线，心里觉得李二和袁天罡他们太小题大做了，放个爆竹还要跑那么远。
“轰！”
程咬金才跑了不到十米就听见身后一阵巨响，整个耳朵嗡嗡直响，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一股气浪推在他的背后把他推了一股踉跄，还有很多碎石子纷纷打在他的身上很是生疼，赶紧一路小跑到李二他们藏身的地方。
“这他娘的是咋啦？”
听见程咬金还能抱怨李二和秦琼才放心下来，他们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在程咬金身后十米处突然爆出一道火光，一声巨响之后那块大石头顿时被炸的粉碎。
在四周守卫的禁军侍卫听得巨响纷纷紧张的跑过来，看到李二和几位大人没事才松了一口气，李二摆手让禁军侍卫继续去四周戒备。
见程咬金龇牙咧嘴的挠着后背，李二扳过他的身子一看顿时吸了一口气，程咬金后背的衣服被那些飞散的碎石子划开不少口子，背上血迹斑斑，显然是被碎石子划伤了。
幸亏当时他跑出了一段距离，后背都是一些皮外伤，若是站在石头旁边的话……
李二和袁天罡对视一眼两人的眼里都是震惊，一旁的秦琼也神色凝重替程咬金后怕不已，这些飞散的小石子几乎堪比暗器了。
“陛下，还要试吗？”袁天罡问了一句。
李二眼里闪烁着炽热的火焰，压抑着激动道：“试！”
开山裂石的裂石他是见到了，开山还没见到呢。这一次可不是比爆竹大一点的天雷子，而是一个足有半人高的铁桶，由两名禁军侍卫抬过来，里面装的全是火药！王翔说过，用铁器装火药杀伤力最大，李二想要看看它究竟能不能开山！
这一次的目标也不是石头，而是狩猎园林里面的一座十来米高的石山，伫立在一片桃林之间，虽然是观赏用的石山，但也不是普通巨石能比的，十来米高，三四十人都不能环抱的石山在他们眼里已经是庞然大物，起码没有哪个城池有这么高大坚固的城墙。
让禁军侍卫把火药桶抬进石山下面的一个小山洞里面，然后把引线拉出来，火药桶上的引线比刚才天雷子上面的引线长了数倍，不过没人谁觉得它长。
程咬金吃了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自然不愿意再去点火，和李二他们一起躲得远远的，都躲到桃林外面去了，藏身在一块巨石后面。
李二唤来一个侍卫吩咐他前去点火，并提醒他点完火就马上跑回来藏好。
侍卫不是程咬金，自然不会大意，况且他也听到了刚才的巨响，点完火立刻就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藏身在巨石后面，他非常好奇陛下让他们抬过去的铁桶究竟是干什么用的。
很快他的疑惑就消失了，变成了震惊。
平地惊雷，如果非要用一个词形容这动静的话那么只能用“平地惊雷”这个词形容，大地似乎都震动起来。
平地惊雷过后，放眼看去，桃林中那座十来米高的石山在众人的目光下轰然倒塌，掀起一地灰尘！
足足过了半刻钟李二才从震撼之中清醒过来，想要上前查看却被秦琼拦住。
“陛下，还是先派个侍卫过去看一看吧。”
待侍卫确认没有危险，李二带着秦琼，程咬金和袁天罡赶到桃林中间，威风凛凛的石山已经变成一地碎石，四周的桃树东倒西歪，枝断叶落，让人感到触目惊心。
“大唐有此利器，还有什么攻不破的城池！”李二激动的喘着粗气，秦琼和程咬金也都是面色通红激动异常，若是他们手里有此物，带兵攻城略地将易如反掌。
“陛下，你看！”
秦琼走到一棵歪斜的桃树旁，指着嵌入树干中的铁片惊呼一声。
李二和程咬金走过去一看均是一惊，再看了看附近其他的桃树，树干上都深深的嵌进去许多铁片和碎石，以程咬金的力气想要把利剑插进树干这么深都是不易，这些铁片和碎石若是打在人的身上……简直不敢想象。李二终于明白王翔为什么会说用铁器装火药杀伤力最大，若是将天雷子外面的竹筒换成铁皮制的，一旦抛入人群之中爆炸，炸碎的无数铁片都是催命的利器！在火药里面加入碎石子也是同样的道理。
“突厥。”李二嘴角微翘，眼底闪过一道利芒。
袁天罡心中暗叹一声，不禁又想起王翔古怪的面相……
这一日长安城很多百姓都听到大明宫方向传来惊天雷声，甚至有人感觉到地面微微震动了一下，再抬头看到烈日当空纷纷感慨天有异象，皇宫之中更是乱成一片，只有在格物院看书的李淳风听得巨响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第九十四章 风起
在怀远镇已有十多日，王翔每天都会随军士一起去镇外的集市闲逛，之前刺杀他们的突厥马匪似乎就此销声匿迹了。
这一日王翔带着铁蛋和鞠依雅在集市等到申时也没见到卡桑，前些日子卡桑给王翔拉来了几车煤矿，王翔如约付给他几颗玻璃珠，按说今日又该是他拉煤矿来的日子，可是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
眼看着就快到酉时，军士已经召集百姓准备返回怀远镇。
“可能卡桑今日有事来不了吧，我们准备一下跟大家一起回去吧。”
鞠依雅自从跟王翔来了一次集市后，每次王翔过来她都要跟着来，此时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听了王翔的话说道：“厨子，你不再等等了吗？”
对于鞠依雅喜欢叫自己厨子这回事王翔已经纠正了很多遍，现在已经懒得纠正了。鞠依雅关心的并不是卡桑来不来，她只是想要多逛一会，看她买的一堆古古怪怪的东西王翔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等了，酉时一到我们就和大家一起回去。”
“好吧。”鞠依雅从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买下一个兽骨制成的古怪饰品苦着脸应了一声，如今她是身无分文，买的东西都是由王翔付账，自从她把身上能抵押的东西都抵押给王翔之后让王翔付账也就变得心安理得起来。
就在王翔转身的时候突然看到不远处有几辆货车慢慢行来，为首的正是卡桑。
“卡桑，你可算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咦，卡桑，你这是怎么了？”
等到靠近一些王翔才发现卡桑的样子看起来有些狼狈，蓬头垢面，衣服也是凌乱不堪，几个帮他拉车过来的焉耆人也都是差不多的样子。
“你们不是遇到马匪了吧？”
卡桑喘了一口气，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污渍说道：“不是马匪，是要打仗了。”
“打仗？”
正在收拾东西的军士和百姓听到卡桑的话也都不急着出发了，纷纷凑过来，这种事情还是了解清楚点比较好，王翔开口问道：“哪里打仗？”
“还能是哪里，高昌不知道发什么疯，突然发兵攻打我们焉耆，要不是我跑的快恐怕就来不了了。”
王翔皱了皱眉头问道：“高昌为何攻打焉耆？”
“我哪里知道，听说我们国王陛下已经派人前往长安向天可汗求助了，高昌这次可是来真的。”
王翔不明白高昌为什么打焉耆，但是一旁的王喜心里却感到不妙，焉耆一向归顺大唐受大唐庇护，西域的番邦属国都是知道的，高昌如此公然攻打焉耆显然没有把大唐放在眼里，只是一个高昌定然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况且焉耆距离大唐边镇怀远镇更近，若是焉耆一失，那么怀远镇必然首当其冲。
“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尽快回去告知张将军。”
王喜不敢有丝毫停留，又问了卡桑几个问题就带着人返回怀远镇，一路上大家都是忧心忡忡。
回到镇上将此事一说，张奎山和长孙无忌的脸色都凝重起来，他们都看得出来高昌突然如此公然挑衅大唐背后一定有人撑腰，而给高昌撑腰的不用多想也知道定是突厥无疑。
突厥从未放弃过进犯大唐夺取中原的野心，指使高昌攻打焉耆便是突厥大举南下的第一步。
焉耆国力比高昌差了不少，况且高昌的背后还有突厥，如此看来焉耆恐怕撑不了多久，焉耆一失，突厥趁机南下怀远镇就危险了！
议事厅内气氛有些沉闷，长孙无忌，张奎山还有几名副将均在皱眉苦思应对之策。
此时派人送信回长安调兵显然是来不及了。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开口道：“如今只有一个办法。”
张奎山急问道：“什么办法？”
长孙无忌双眼一眯，沉声道：“立刻派人护送我们前往西州，如果顺利的话，或许能解焉耆之危。”
张奎山皱眉道：“长孙大人，高昌与焉耆正在打仗，这个时候去高昌太危险了，您……”
长孙无忌打断张奎山道：“如今只有这一个办法，否则焉耆危矣！”他没有说的是如果高昌打下焉耆恐怕李二交给他的任务也就难以完成了。
张奎山也是果断之人，并未多问，当机立断道：“好，我亲自率领一队人马护送大人前往西州。”
长孙无忌提醒道：“再遣一人快马回长安报信，即日起关闭城门下令守军严守怀远镇待大唐大军前来，突厥这一次定然不是小动作。”
交代完这些事情，长孙无忌回到住处通知使团的人明日一早就出发前往西州，扮成商队的货物全部放在怀远镇，所有人骑马赶赴西州。
长孙无忌离开后，议事厅内沉默了片刻，张奎山立刻派人送信长安，一个副将忍不住开口问道：“张将军，为何长孙大人这个时候还要出使高昌呢，若是他出了什么事陛下定然会迁怒于我们。”
张奎山目光闪烁道：“这次高昌攻打焉耆发生的太突然，一旦焉耆有失等到大唐的军队赶到我们怀远镇也怕是保不住了，所以只有保住焉耆不失才能保住怀远镇不失。”
“可是如何才能保住焉耆不失！高昌敢如此公然攻打焉耆那定然是突厥崽子背后搞鬼，焉耆是撑不了多久的。”
张奎山呼出一口气说道：“或许这就是长孙大人急着赶往西州的原因，他们这次是秘密出使，而且确切的说并不是出使高昌，而是出使西州。”
“这有什么区别吗？”
张奎山嘿嘿一笑：“区别可大了。西州是鞠文雅的地盘，他曾几番秘密遣人到长安，这次怕是要得偿所愿了。”
那副将一下子明白过来：“您是说？”
“长孙无忌是什么身份，若是寻常的出使任务岂用得着他亲自出马。”张奎山眼里闪过一道寒芒：“鞠文泰近来和突厥打的火热，对大唐是越发没有敬畏之心，甚至频频挑衅，这样的高昌王可不是陛下喜欢的高昌王。”
“我也早看那鞠文泰不顺眼了，前几年还对我们大唐卑躬屈膝，如今却一副嚣张的嘴脸，真当靠上了突厥就拿他没办法了吗！”
“孙副将，你从守军里挑十个好手明日随我一起护送长孙大人前往西州。”
张奎山走出议事厅抬头看了看天：高昌的天要变了。
第九十五章 云动
侯君集刚从太极殿回来，脸上阴晴不定，饭也没吃就径直去了书房。
“陛下让我领兵出征了。”
“这是好事啊！”韩娘面露喜色，又疑惑道：“老爷似乎还有心事？”
“你不问我陛下为何突然让我领兵出征吗？”
韩娘微微一笑：“陛下雄图大略，出兵征伐才是常事，王子新提出的圈养之策虽好但是收效甚慢，想必是陛下……”
“陛下之所以让我领兵出征是因为长孙无忌在出使高昌的路上被人行刺了。”侯君集淡淡的打断道。
韩娘惊异道：“长孙无忌被人行刺？可有……”
“突厥刺客并未成功，长孙无忌带着使节团躲到怀远镇了，不过陛下龙颜震怒这才让我率八百骑兵赶赴怀远镇。”侯君集刚开始听到长孙无忌被人行刺的消息也是惊了一身冷汗，他以为是韩娘自作主张派人干的，听到行刺长孙无忌的是装备精良的突厥骑兵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厥和大唐一向不合，派人行刺长孙无忌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大唐境内为何会出现这么一支装备精良的突厥队伍，还有，使节团是扮成商队出发，突厥刺客为何会知道长孙无忌的身份。
李二很愤怒，突厥刺客居然敢在大唐境内刺杀长孙无忌，这简直就像一巴掌狠狠的甩在他的脸上，长孙无忌的信里还提到刺客的目标不只是他，甚至还有高昌公主鞠依雅。
也就是说突厥刺客定然知道鞠依雅的身份，那么他派长孙无忌前去西州的目的恐怕也就隐瞒不住了，如果让鞠文泰事先得知有了防备事情就不会像原来那么简单了。
李世民甚至想过把长孙无忌和王翔召回来，现如今有了火药，他也已经让袁天罡秘密制造天雷子，有了这东西就算高昌归附突厥又有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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