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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朝小闲人-第60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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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名士兵立刻将韩艺的话原封不动的告诉了李勣。

    李勣笑骂道:“小子,不给你一些教训,你还非得上房揭瓦不可。”说着,他又向那士兵道:“记住,没有老夫的吩咐,这门是决不能开,甭管他在里面怎么大喊大叫,你们都不许搭理他,否则的话,军法处置。”

    “小人遵命。”

    忽然,隐隐听得牢房内传来充满深情的朗诵之声,“啊………司空,你是多么的伟大呀!啊………司空,你是我大唐的英雄啊!啊………司空,你是那么的公正,那么的严于律己,那么的大公无私,从不公报私仇,从不欺负弱小,简直就是文武百官之楷模也,下官对你的崇拜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啊………!”

    那士兵听得赶紧咬住嘴唇。

    “这混小子!”

    李勣的脸皮也不是盖的,笑骂一声,拍拍******,走人了。

    。。。。。。。

    。。。。。。。

    韩艺锒铛入狱的消息原本只是虚传,如今可算是坐实了,因为李勣也没有说下达禁声令,消息很快就军营里面传了出来。

    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长安城,版本不断的进化,到后面还说韩艺受到严刑拷打,要多惨就有多惨。

    士族那边更是高兴不已,从李勣的种种行为来看,他明显是站在士族这边的。

    而寒门那边却如同山崩地裂一般,心中是又怒又怕,前面他们都仿佛已经感觉到寒门的曙光来临了,可就这一两日功夫,他们仿佛觉得跌入了十八层地狱,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事实情况也是如此,士族觉得必须将这一股邪风给压下去,开始全方面压制寒门,朝中对于寒门官员施压,民间士族子弟也纷纷出动,奚落寒门,嘲笑寒门,因为这些士族子弟也憋了一股怨气在心中,这气不都撒在了寒门的头上。

    寒门是群龙无首,军心溃散,只能敢怒不敢言,封建社会那严格的等级制在这一两日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就在这时候,一个关键人物出现了,这个人就是在休养多日的毛鑫。

    “毛大哥,你总算是出来了,你还好吧?”

    “毛鑫,韩小哥他………!”

    。。。。。。

    在此之前,毛鑫是籍籍无名,但经过被打一事之后,名声是腾腾的往上涨,而且就属他反抗的最为激烈,因此他一出现,寒门子弟就都开始向他靠拢。

    毛鑫慷慨激昂的说道:“各位,各位,这是士族打压我们寒门一贯的伎俩,目的就是要让我们害怕,让我们恐惧,从而迫使我们屈服。韩小哥好不容易让我们站了起来,我们可不能再屈服了啊,我们必须要抗争到底。”

    “可是韩小哥已经被抓了,我们拿什么去跟他们斗。”

    “就凭借我们是陛下的子民,我要让陛下为我们做主。”

    “陛………陛下?”

    众人为之一愣,这好像离他们有点远。

    毛鑫道:“不错,正是陛下。他们无凭无据凭什么抓韩小哥,这分明就是他们官官相护,欺上瞒下,意图谋害朝廷忠臣,我们必须要让陛下知道这一切,还韩小哥一个清白,这是我们子民应该做的事情。各位,事到如今,我们不能在忍让了,如果韩小哥倒下了,我们寒门将再无出头之日,士族一定会变本加厉打压我们的,这唇寒齿亡啊。我已经决定去皇宫告御状,你们谁愿与我同往?”

    “毛大哥,小弟愿你与通往。”

    “不错!告御状!”

    “告御状!”

    呼声越发高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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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八十三章 顺其自然的离间计

    军营内。

    李勣大马金刀的坐着,不过,不打仗的李勣永远是似醒非醒的状态,双目无神,坐得倒是威武,可神情却像极了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而他左边刑部侍郎刘燕客,右边大理寺丞袁公瑜。

    他们三人的关系那可是非常之微妙,刘燕客出身关陇集团,是长孙无忌一边的,袁公瑜是许敬宗这一边的,二人是敌对的,但二人所在的势力都与韩艺有过节,可同时二人与李勣又毫无交情,基本上就没有说过几句话,因此气氛显得非常安静。

    其实原本是昨日就该审了,但是李勣没有做声,他们连问都不敢问。

    过得片刻,李勣突然道:“二位,老夫一直在外打仗,从未审过案子,不知该如何审,待会就二位审吧,老夫看看就行了。”

    非常的轻描淡写。

    “下官遵命!”

    刘燕客、袁公瑜齐声道。

    李勣不让他们问,他们不敢多嘴,李勣让他们问,他们只能从命,这点规矩他们还是懂的,当然,这也符合他们内心的想法,这回非得弄死韩艺不可。

    又过了一会儿,只见一名披头散发,衣衫不整的年轻人走了进来,不是韩艺是谁,他一进来就与李勣四目相对,感觉有点点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又好像英雄惜英雄,总之怪怪的。

    这小狐狸!

    这老狐狸!

    这就是二人见面的第一想法。

    “下官韩艺见过司空。”

    韩艺拱手一礼,目光稍稍瞥向刘燕客和袁公瑜,心想,这回有得玩咯。

    “免礼!”

    李勣淡淡回应了一句,又看向刘燕客,使了使眼色,好似说,上!

    刘燕客得到指示,官威一显,厉声喝道:“大胆韩艺,你可知罪?”

    韩艺道:“下官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刘侍郎明示。”

    刘燕客道:“你散播谣言,聚众闹事,故意挑起争斗,蓄意谋反,本官劝你快快从实招来。”

    这古代审案,一般开始都是先一顿恐吓,把犯人给吓晕过去再说,犯人心智乱了,谎言就会变得破绽百出,这其实是一种心理战术。

    可是韩艺那可是心理专家呀,你跟他玩这一招,那不是自讨苦吃么,韩艺头一扬,道:“刘侍郎,你别唬我,我可是唬大的,你说的这么顺口,那你就拿证据出来。”

    “大胆,你竟敢对本官出言不逊。”

    刘燕客倏然起身,怒视韩艺,他就没有见过这么横的犯人。

    韩艺笑道:“刘侍郎,我可不是犯人,我现在还是皇家特派使,我只是来协助你们查案的,在没有定罪以前,我与你都是陛下的臣子,你这么诬蔑我,未必我还要讨好你,叫你一声叔,没你这么欺负人的。”

    “好好好,你小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啊!”

    刘燕客这才问了第一句,就被韩艺气了个半死不活,急嚷嚷着一嗓子。

    可就没有一个人应声,他猛然醒悟过来,这是军部,不是刑部,李勣不发话,谁敢贸然进来。

    刘燕客又看向李勣,好似说,老大,给点面子好不。

    李勣招招手。

    刘燕客弯下腰来,侧耳聆听老大的教诲。

    李勣小声道:“他说的没错,陛下只是将我们审查,可还未剥夺他的官职,你也知道他与陛下的关系,你得慎重一点,免得被他反告一状,先将他定罪再说。”

    “是是是,下官知道了。”

    刘燕客连连点头,李勣何许人物,他这么说那一准没错。但他没法继续问下去了,因为太尴尬了,就朝着袁公瑜使了使眼色。

    就你这样子,还当什么刑部侍郎。袁公瑜暗自鄙视了一番,又微微笑着向韩艺道:“韩艺,我问你,那大唐日报上的文章可是你写的。”

    “有些是,有些不是,只要作者标明是下官,那就是下官写得。”

    “你承认就好。”

    袁公瑜呵呵道:“那便是证据。”

    你们这些家伙,看来手中握有不少冤案啊!韩艺摇着头道:“我完全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袁公瑜道:“你的大唐日报蓄意挑起民愤,以至于民间暴力四起,争斗不休,这可是铁一般的事实,容不得你狡辩。”

    韩艺道:“对此我不是很清楚,但是我的大唐日报历来都是用事实说话,如果事实能够激起民愤的话,那是事实的错,不是我的错呀,我只是将一件件真实的事情告诉大家而已,难道我大唐只准说谎话,不准说实话,如果说你能够找出我大唐日报哪里写得不对,是造谣,那我就承认是我的错。亦或者还是马周和武士彟不是正直、忠诚的大臣,不应该向他们学习么?”

    袁公瑜听到武士彟,当即一愣,这武士彟可是武媚娘的亲爹呀,他可是借着武媚娘爬上来的,一时有些胆怯。

    刘燕客赶紧接过话语权来,道:“你写得那些事是不是真的,这还得另说,但就算是真的,你为何要将这些事写到大唐日报上面,你这么做是何目的?历史上许多的乱臣贼子都是借用一些极端事例,蒙蔽百姓,挑起事端,以求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没你说的那么玄。”

    韩艺笑道:“我上面写得非常清楚,我只是跟随陛下的脚步,推崇尚贤之风。”

    “哼!这不过是你的借口,你推崇尚贤之风,为何不断的攻击士族?你分明就是蓄意挑起士庶之间的矛盾,以求达到自己不可保人的目的。”

    “首先,士族在朝中不断的排挤寒门,凡事都以出身而论,这有违尚贤之风,我当然要抨击这种现象,你若觉得不对,你可以反驳我呀。前段日子,崔卢郑王那些人不断的抨击我,你们为何不问问他们为何要抨击我,而且,我有证据证明他们是在造谣,只是我年幼,不太清楚原来造谣都能跟谋反扯上关系,这我待会还要去告他们。”

    韩艺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道:“对了,还有你们前面说我聚众闹事,我这几日面都没露,一直待在家里,唯一一次露面就被你们给抓来了,我怎么聚众闹事了。倒是郑伯隅他们天天聚众,至于有没有闹事,这我没有证据,所以我不胡说八道,张嘴就喷粪。”

    刘燕客气急道:“你胆敢骂我喷粪?”

    “拜托!”韩艺道:“我是说那些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随便扣人帽子的官员,又没有说你刘侍郎,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这要在刑部,非得弄死你。

    刘燕客哭丧着脸朝着李勣道:“司空,你看他………他这像个什么样子。”

    李勣瞧了眼韩艺,道:“韩艺,你可是皇家特派使,怎么满嘴的污言秽语,若你再这般说的话,老夫可得将你军法处置。”

    “是,下官知道了。”

    韩艺非常乖巧的说道。

    刘燕客郁闷了,你对李勣就这么老实,对我就这么横,你这是官职歧视啊!

    没有办法!这里他的地盘,我敢惹他吗,我已经受够了那些连猪都不吃的饭菜,要是在你刑部,我对你也会客客气气的。韩艺觉得也很无辜呀。

    袁公瑜又道:“可是据我们所知,就在几日前,在北巷还发生了百姓斗殴事件,而且就是因为你的大唐日报。”

    “不错,是有此事。”

    韩艺激动万分道:“我要告裴清风他们,是他们聚众来我北巷闹事。哇!你们当时是不知道,我都吓尿了,躲在家里都不敢出门,幸亏有着一群忠肝义胆的侠士为我挡住了他们,否则的话,恐怕你们今日都见不到我了。因此,为了我自身与大家的生命安全,我在第三期的大唐日报上面就劝诫大家不要跟那些士族子弟斗,你们应该调查过我的大唐日报,上面写得都很清楚。”说到这里,他眼眸一转,计上心来,“我听说这事刑部已经立案了,应该可以去刑部查到的,刘侍郎,这你可得为我作证啊!”

    袁公瑜望向刘燕客。

    刘燕客皱了下眉头,淡淡道:“因为此案被打者主动选择不告了,因此我们刑部并未立案,而且我已经向陛下禀报此事了。”

    心想,岂有此理,这袁公瑜分明就是在搂草打兔子呀。

    袁公瑜瞧刘燕客神色有异,心里哪能不明白,刘俊英是刘燕客的族侄,大家都知道,心想,如今还是韩艺的事为大,我还是不要再追究下去了,以免节外生枝。

    “是吗?”韩艺狐疑的看着刘燕客。

    刘燕客被他看得很是心虚,因为皇帝刚刚让御史台参与此案的调查,哼道:“你在这东一句,西一句,分明就是在避重就轻。这样吧,你从头到尾,先将此事详细的经过说上一遍。”

    “行!”韩艺点点头,非常爽快,暗自得意,你们还真是上道。一本正经的说道:“这事还得从我与云城郡主的婚事说起,当时我的云城郡主的消息传出来之后,也不知道为什么,许敬宗就在朝廷写文章大肆抨击我和萧家,因而我就用大唐日报反击他的观点………。”

    袁公瑜突然道:“你休要在这里混淆视听,你与许大学士的事,那是另一回事,与此事有何关系。”

    刘燕客道:“他的话都还没有说完,你又怎知道没有关系。”

    袁公瑜先是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想,岂有此理,我好心放你一马,你还不知好歹,想借此事来攻击我们,行,咱们走着瞧。道:“此事陛下已经下了定论,难道你想推翻陛下的圣谕。”

    刘燕客道:“是吗?这我可不知道,不知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当时李治是跟许敬宗和韩艺私谈的,没有公开化,当然,朝中大臣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袁公瑜一摆手,道:“这事等会再谈,先谈谈那毛鑫和刘俊英的事,据我所知,毛鑫被刘俊英打的吐血,差点连命的都丢了,他怎会不告了,就算他不告,刑部也应该立案,这可是重伤之罪,岂能如此草率了事。”

    他们一个刑部,一个大理寺,都是栽赃嫁祸,移花接木的高手,也算是棋逢对手。

    “你凭什么这么说,郎中已经判定是轻伤,吐血是因旧疾而起,本官不过是照章办事,至于他为什么不告,这你得问他去,是他不告的,又不是我让他不告的。”刘燕客哼道。

    韩艺看得极其入神,他就没有碰过如此轻松的庭审,心想,要是有点吃的就再好不过了,我真的好饿呀。

    “够了!”

    李勣终于开口了,指着韩艺道:“我们今日要审的人在那里。”

    二人幡然醒悟,这里还有一位老大坐着的,急忙向李勣拱手道歉。

    李勣淡淡道:“你们注意一点就行了,继续审吧。”

    袁公瑜气了个半死,心里很是委屈,我不过就是照例问一句,你就骑到我头上来了,当我大理寺都是吃闲饭的么。

    刘燕客见袁公瑜还有脾气,心里也窝火呀,这是都是因为你们老大许敬宗而起,与我何干,他韩艺再怎么骂,也没有骂到我刘家的头上来,是许敬宗、李义府在后面作祟,他们还都是我的敌人了,你还想拉我下水,行,这案子谁也甭想审出个什么来。

    李勣瞧了二人一眼,轻咳一声,道:“二位怎么不问了。”

    “下官暂时没有什么可问的。”刘燕客微微颔首道,他觉得不能两面树敌,他就盯着袁公瑜,毕竟韩艺有没有罪,跟他没有多大的关系,如果袁公瑜要在其中动手脚的话,那可是针对他来的,这两害相权,取其轻。

    袁公瑜一听,心里也明白,他也不敢两面作战,万一刘燕客跟韩艺合作对付他,那就得不偿失了,也道:“下官也问完了。”

    “这样啊!”

    李勣点点头,思忖半响,又朝着韩艺道:“韩艺,有不少大臣弹劾你造谣生事,还大肆宣扬反朝廷的言论,暗中积蓄势力,准备谋反。”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又道:还有善乱祖制,公然诬蔑朝廷功臣,激起民愤,趁机笼络民心,扩大自己的势力,谋求名望。你可听清楚呢?”

    韩艺道:“下官听得非常清楚。”

    “很好!”

    李勣点点头,道:“你承不承认?”

    “不承认。”

    “全都不承认?”

    “全都不承认。”

    “那好!”

    李勣道:“你就针对这些弹劾你的罪名,自己写一份供词,老夫再去调查。”

    韩艺有些尴尬。

    李勣道:“怎么?有问题吗?”

    韩艺擦了擦汗道:“口述行不行?”字写得难看,在古代真是非常丢人的一件事。

    “为何?”李勣好奇道。

    “我怕司空你看不懂我写的字。”韩艺低着头,羞答答的说道。

    李勣愣了下,道:“随便你吧。今日就到此为止………。”

    “等下!”

    韩艺含泪道:“司空,下官真的好饿,你能不能看在我这么诚实的份上,赏一顿肉来吃。”

    他真的饿了一整天了,那饭他怕吃了会拉肚子,拉就拉吧,可关键是那牢房的厕所是开放式的,又不透风,他都不敢上茅房,怕把自己给熏死。

    刘燕客、袁公瑜皆是一愣,只觉辜负李勣的厚望,他们再怎么整犯人,饭一般都管饱呀,你连饭都不给他吃,真是太残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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