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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软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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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软禁
咣当。
沈氏烦躁地将茶碗扫落在地,却觉得眼前隐隐发黑,知道是自己身体不好、气血两亏、一时激动所致,忙闭上双眼定了定神,才觉得好了些,但心里的郁闷仍旧不减半分,双拳紧握地坐在椅上,犹自生着闷气。
翠园低着头沉默地走进来收拾茶碗碎片。她一声都不敢吭,生怕被沈氏叫住问话,更怕自己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东西。
然而老天爷没有听到她的心声,沈氏早已将翠园视为自己人,并不提防她,也不觉得她有胆子将自己的话泄露出去,便叫住她问:“你说这是为什么?我是皇上亲姨母,他早年就答应过要与沈家表姑娘定亲的,怎么如今做了皇帝,就变卦了呢?沈家好歹也是他母家他已经追封了亡父,还上了尊号,却迟迟不肯加封亡母,本就有不孝的嫌疑了,连早年与沈家亲表妹定下的婚约都要毁去,这分明就是嫌沈家如今无权无势,他也不怕日后没脸见他**?”
翠园心中暗暗叫苦,脸上却不敢露出半点,只能赔笑道:“夫人多心了,皇上待您如此敬重,连立后大事,还要特地派人请了夫人进宫相问,可见他对沈家是十分敬重的。”
“那他为什么就是不肯履行婚约?”沈氏气愤不已,“难不成他真的信了章家人的谗言,以为昭容是那等背约之人?当初我们都以为他是真的出了事,都伤心得不行。昭容确实犯了糊涂,可那也是为势所迫,再说,她又不曾真的嫁给了旁人,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都是为了救她父母。她一番孝心,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节,皇上难道就不能体谅一二么?”
翠园心道堂堂一国之主的未婚妻背约毁婚,他凭什么体谅?这立皇后可不比寻常人家娶媳妇,寻常人家被未来媳妇毁了婚约,也是极打脸的事,更何况是堂堂一国之主?换了是前朝建文帝,只怕早就将沈家满门抄斩了,如今皇上还愿意厚待他们,就是他家祖上积德了,夫人还有什么不足?
当然这些话她是不敢说出口的,只能委婉地劝她:“皇上一向敬着您的,怎会嫌弃沈家呢?兴许是有什么难处。”
“难处?他会有什么难处?”沈氏却不以为然,“他如今就是天子,天下都是他的,他说的话就是金口玉言,他说要娶谁家女儿为妻,就能娶谁家女儿为妻,难道还有人能拦着他不成?他既然不愿,可见是真不愿意”想当年,在她有意安排下,悼仁太子遇到了她大妹妹沈约,一见倾心,先帝本来也是反对的,但还是拗不过他。连太子都能随自己的心意娶妻,更何况皇帝?别说什么大臣勋贵反对的话,只要他真心要娶,谁也拦不住他
翠园暗暗冒着汗,这种有不敬皇上嫌疑的话,沈氏敢说,她却不敢听。如今皇上敬着姨母还好,万一将来他翻了脸,拿这些话来治沈氏一个不敬君王之罪,她怎么办?她不过是个身份低微的丫环,能不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可惜沈氏就是不肯放过她:“你怎么不说话?你说皇上有难处,他能有什么难处?”
翠园只能硬着头皮道:“夫人忘了?咱们家大姑娘原也在候选名册上,后来老太爷和侯爷上书婉辞了,因为三老爷过世不满一年,大姑娘要服丧。想来沈家表姑娘的母亲也死了不到一年,依礼要守一年的,皇上既然允了咱们家大姑娘退选,自然不能选沈家表姑娘了。”
沈氏皱眉道:“你说的话也有些道理,只是杜氏已是被沈家休了的,昭容还要服什么丧?”
翠园心道被休了也改变不了她是沈家表姑娘生母的事实,嘴上却道:“夫人可别把这话跟人说去,虽然沈家已是把那杜氏休了,可她到底是表姑娘生母,让人知道她是被休弃的,表姑娘的出身是嫡是庶就说不清了。”
沈氏恍然,沉下脸道:“不管杜氏如何,昭容就是我们沈家的嫡女,当初皇上金口玉言应了我的,如今却听信旁人几句闲话,就要毁约,这口气叫我如何忍得下?不行,这件事无论如何都要有个结果”
翠园心惊胆战:“夫人,那可是皇上虽然他敬重您,可是……”
沈氏摆摆手:“就算是皇上,也要讲孝道若他嫌我们沈家家道中落,嫡女不配为后,我已经退了一步,只求昭容能入宫为妃了,他居然说还要再斟酌分明就是推托他身体里流的是我们沈家的血,居然敢嫌弃?便是闹得朝野皆知,也是他的不是”
翠园扑通一声跪下,颤抖着身体,只觉得自己未来堪忧。可她又有什么法子呢?这位夫人是从来听不进旁人说话的。
就在她内心惶惶之际,袁氏带着一群孔武有力的婆子走进院来,低眉顺眼、礼数周到向沈氏行了礼:“见过夫人,给夫人请安。”沈氏睨着她,又瞥了那几个婆子一眼:“你来做什么?我早发过话,未经我点头,不许你走进这院子一步,你是聋了,还是丢了记性?”
“夫人恕罪。”袁氏柔声道,“侯爷吩咐妾身,说夫人自打宫里回来,精神就不济,怕您病情又有反复,便让妾身多带几个人来照看。夫人放心,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妾身和底下人,妾身一定会好生照料您的身体,直至您康复为止。”说罢也不等沈氏回应,便朝身后的婆子们做了个手势,那几个婆子立即起身,不顾沈氏叫嚷:“大胆你们想干什么?”便把她硬搀起来,抬到床边,然后将她按在床上,脱衣服鞋子的脱衣服鞋子,拆发髻的拆发髻,盖被子的盖被子,接着又有个婆子手里提着一只食盒进来,从盒中取出一碗补汤,在同伴的帮助下,一口一口地“喂”沈氏喝了大半。
沈氏一边挣扎,一边怒道:“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如此无礼”又见袁氏眼观鼻、鼻观心地静立一旁不语,便又嚷道:“你别以为有侯爷撑腰,就能为所欲为了皇上随时会宣我进宫,到时候看你还有没有活路”
袁氏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夫人安心,您回府后犯了旧病,侯爷已经上书向皇上告知实情了。皇上十分愧疚,让您好好在家养病呢。”
沈氏挣扎得头发衣服凌乱不堪,气道:“你以为凭这样就能只手遮天么?休想”
袁氏冲她笑了笑:“夫人这又是何必?为着您在皇上面前胡言乱语,侯爷在前朝受了多少委屈?只怕您早将侯爷嘱咐的话都忘光了吧?妾身实在不明白您在想什么,难不成把沈家的女儿送进宫去得了富贵,再把章家害得丢了官职爵位,您就好过了不成?您就这般看重沈家的女儿,连自个儿亲生的儿女都不顾了?妾身都替大爷、大姑娘委屈”
沈氏哪里听得进去?犹自挣扎着,只是越来越无力,眼前发黑,渐渐地,便失去了意识。
一个婆子走到袁氏跟前复命:“已经起效了,如今看来,份量略嫌轻了些,让她有功夫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袁氏摆摆手:“不妨事,她身子弱,药的份量重了,反而不好,若有个好歹,我要如何向侯爷、大爷与姑娘交待?”说完了,又回头来看翠园。
翠园满脸苍白,早已瘫倒在地,见她转头看自己,抖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奴婢……奴婢……什么都没……”
袁氏笑了笑:“你叫翠园吧?是皇上赐下来的人?我早听说你是夫人跟前最得脸的丫头,十分体面,我可不敢受你的大礼,赶紧起来吧。”
翠园哪里敢起来?反而抖得更厉害了,深深后悔当初进侯府的时候,为何要迷了心窍,拼命表现自己,挣上一等大丫头的身份。若她只是个扫地烹茶的小人物,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不过袁氏看来并没有灭口的意思:“起来吧,别害怕。我原不是这样狠心的人,只是侯爷担心夫人胡闹,会连累了全家,才不得已出此下策。你既是夫人身边的人,想必也知道她今日做了什么事?”
翠园木木地点了点头,接着又惊惶地摇起头来。
袁氏笑道:“别怕,这屋里都是信得过的自己人,她们不会说出去的。”又解释说:“皇上听了夫人的话,十分震惊,也很是不愉,可夫人到底是长辈,又对皇上有大恩,皇上仁孝,不好说她什么,但过后却找上了侯爷。侯爷也是怕了,可夫人是他正室妻子,无论夫人做了什么,侯爷都是摆脱不了干系的。夫人在宫里说了些不合规矩的话,要是传了出去,叫侯爷如何做人呢?因此才想了这个笨办法。皇上不会再召夫人进宫去了,夫人只需要在家中安心养病,也别见人,对大家都好。你既是夫人身边得用之人,今后可得好生照顾她,有什么需要的,只管来跟我说,夫人有什么事,也只管告诉我,可听明白了?”
翠园缓缓反应过来,明白这是要软禁沈氏了,但究竟是袁氏自作主张,还是安国侯章敬的意思,她不知道,就连袁氏说的皇上生气的话是不是真的,她也不知。不过沈氏方才确实有过许多不敬之语,难保她在宫中也说了类似的话,那就怪不得皇上生气了。但如果沈氏真的从此被软禁在院中,别说权势了,只怕连嫡妻的体面都要失去,那她这个大丫头怎么办?岂不是要陪着沈氏一起倒霉?翠园开始考虑,大姑娘元凤知不知道这件事?沈氏再不靠谱,也是她生母,也许她会愿意为生母争取一点福利?至少,要把她自个儿给挣出去。
只是翠园才动了念头,那边厢袁氏已淡淡地开口:“大爷要读书,预备明年的恩科,大姑娘正学习管家,过上一年半载也要出嫁了,家里的琐事就不必再打搅他们,你有事只管来找我。对了,我已叫人打听了你父母兄弟的下落,正叫人想法子把他们一并接来,就让他们在庄子上做事吧。你只管安心照看夫人,不用挂念家里。”
翠园顿时如同浸在冰水之中,呆了好一会儿,才弯腰磕下头去:“奴婢知道了,二夫人放心。”
安国侯夫人沈氏进宫一趟,又犯了旧病,卧床不起。这个消息没两天就传到京城上下都知道了。皇帝也十分愧疚,赐了好些名贵药材补品给她,还私下对安国侯道:“都是朕不是,上回姨母进宫,就已经累倒过一回了,朕明知如此,还要再召她进宫,实在是考虑不周。”
安国侯忙道:“皇上隆恩,内子铭感五内,她原就有陈年老疾,无事也要犯一犯的,怪不得皇上。若知道皇上因此欠疚,只怕她心里更不安呢。”
皇帝叹了口气:“其实朕清楚,姨母心里怨着朕呢,可朕怎能答应她的请求?沈氏女已是定了婚约的,连婚书都立下了,而且这门亲事乃是她自己谋得的,想必十分合她心意。既如此,我又何必坏她的姻缘呢?再说,我若执意要迎她入宫,朝臣定要骂我不孝,违背先帝生前意愿了。”
如今朝中有许多老臣当政,这些老臣都是承兴帝在位时得用的,建文上位后,因他们没有明着违抗他,又是老臣,就没对他们赶尽杀绝,只是想法子把他们逼得告老回乡了事。如今新皇登基,就如同风雨散去,阳光重临,个个老臣都象是回复了青春般,涌回京城继续发挥他们的光和热了。他们处理政事熟练老道,对先帝与悼仁太子的言行也十分熟悉。先帝不止一次在私下说过沈家已有一个太子妃,不能再出一个太孙妃了,老臣们自然记得牢牢的。
安国侯章敬心里清楚这一点,他立场尴尬,虽然心里对沈家女是一千一万个不待见,无奈那是他内侄女,别人都把他老婆的想法当成是他的想法,他只能一再避嫌,便另起了话题:“皇上,您要立后,这既是国事,也是家事,为何不请问宗室中的长辈呢?”
皇帝脸上忧色更浓:“我也想过,只是宗室中长辈太多,各有各的想法,一时间我也不知该听谁的。”
“皇上,请恕微臣多言。宗室中长辈虽多,但有不少人在建文暴*下从未回护过您,这样的长辈您又何必多加理会?只有那些曾经爱护过您,帮助过您的,才是真心值得敬重的长辈呢。您大可以问问他们的意愿。若是担心朝臣们有闲话,会累及长辈的清名,不妨私下里悄悄地问。”
皇帝恍然,笑道:“这话说得是。那……”他想了想,回头对胡四海吩咐道:“太医院前儿得了一副好药,正好给燕王叔使。你这就把药送去燕王府,然后让燕王叔借谢恩的名义进宫来,别惊动太多人。”
胡四海应声退下了,章敬低下头去,暗暗松了口气。(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手机网()订阅,打赏,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第四十一章 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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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人选
燕王在当天傍晚时分进了宫,因为是来谢恩的,又只在宫中逗留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所以没引起几个人的注意。平常皇帝就时不时召燕王夫妻进宫闲话家常,也有向燕王问策的时候,那一般都要耽搁上大半日,因此今日这一番君臣奏对由于时间不长,外人根本就没多想燕王会向皇帝说些什么。
不过皇帝送走了燕王后,就独自一人在殿内沉思了许久,后来胡四海进殿去问,主仆二人又不知说了些什么。到得三日后的早朝,有老臣再次提出皇后人选不能再拖延了,必须尽早定下,皇帝就说:已经决定了人选,只是目前还不是宣布的时候,等入了秋后,他会公之于众的。说完就转向了其他话题。
这个答案自然不可能让群臣满意的,在场的大臣勋贵中有不少推出自家女儿来应选,总要从皇帝嘴里讨个具体的名字才能甘心。不过皇帝并没有当众回答,只在退朝后宣了几个最得信任的老臣去,向他们透露了自己心中的人选,并说出自己这么决定的原因。
这几个老臣出宫后,其余朝臣勋贵见他们虽然露出了不甘心的神色,却并不愤怒,便知道那人选不简单,忙纷纷想尽办法向他们打听那是谁家女儿。老臣们早已在皇帝面前保证过不会轻易泄露消息的,怎么可能告诉他们?尽管如此,众臣勋贵也探得了几分口风,知道那人选似乎并不热门,但也不会让人不满,应该是个叫人挑不出毛病来的人物。
一时间,众人猜测纷纷,京中但凡是家世品貌才学都过关的大家闺秀全被人拿出来品评一番,猜想哪一个才是将来的皇后。
不过与此同时,这些被人议论的闺秀千金们,还有另外一批出身老臣勋贵家族的夫人小姐们,则开始进出于各藩王宗室皇亲府第,名义上是去拜访做客的,私下做什么就不知道了。京中开始有传言,说皇帝看中的人选,老臣勋贵们其实并不满意,家中有女儿的人都忙活开了,希望能赶在皇帝宣布人选之前,促成皇帝改变心意。他们不好直接向皇帝推销自家女儿,便转而求助于那些皇帝的长辈亲人们。
然而,目前看来这种做法不太管用,因为皇帝丝毫没有改变想法的迹象。这就更让人好奇他所属意的皇后人选究竟是谁?居然能让皇帝一往情深?
章家人也很好奇,明鸾赶着朱翰之过府探望章寂的时候,便向他打听了。朱翰之丝毫没有为兄长保密的想法,直截了当地说出了答案。
这个皇后人选其实是燕王推荐给皇帝的,是武陵伯的一个孙女,原是他已经去世的次子唯一留下的女儿,是嫡出的,自小与寡母相依为命。这位姑娘今年十五岁,从小就在京中有贤名,知书达礼,容貌也十分端庄秀雅,在家族中是出了名的孝女。先前武陵伯带着一帮儿孙避出京城,留下老妻和一些旁支或庶出的子女在府中迷惑建文帝与冯家等人的耳目,不料庶子李兆年贪生怕死,向建文帝告发了祖父与父兄的秘密,导致了李家海上船队沉没,武陵伯全家逃亡在外的结果。这位姑娘当时一直陪在生病的祖母身边,侍候她起居,无论那李兆年如何威逼利诱,也不许他接近、伤害到祖母,还为此被掌掴数次,都默默忍下来了。可惜她祖母最后还是选择了自尽身亡,一应后事都是她带着下人料理的。后来燕王大军入京,李兆年随冯家人逃走,武陵伯返回家中,知道这个孙女所做的一切,十分感动。
李家这位二姑娘在家族危难之际的仁孝之举,没多久就传遍了京都,不过她是个非常低调稳重的人,很少出门与人交际,平日只默默陪着寡母度日,因此传言很快就沉寂下来。然而,沉寂不代表着遗忘。她家世只能算平平,父亲又早逝,家族虽有爵位,又出了位燕王妃,但父兄叔伯中并没几个人手握实权,做为皇后的人选,有些不够份量。但是,若论品行,却是绰绰有余的。即使有人反对,也顶多是说她家世不够显赫,却不会嫌她本人不够好。
而对于皇后家世的非议,朱翰之也说了:“皇上对老臣们明言,先帝在时,就曾说过希望皇后与太子妃的家世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