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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巡捕房,接触的信息要比郝彬多得多,起码他一直都在留心巫小云的消息,知道她去了武汉,前一阵子轰动全世界的“南京大屠杀影展”背后就有她的影子。
日本人对她也是十分关注,这个关注的意思,那就还恨不得杀了她,这个时候她还敢来上海,恐怕是带着任务来的。
只是她已经脱离军统了,怎么还需要出这种危险的外勤任务吗?
带着一丝不解,梁冲迈开优雅的步子走了过去,这三年他改变了不少,包括生活方式,尤其是走路也不像以前那样老土的,这叫绅士。
“云姐,他来了。”郝彬的这个位置虽然不是对着门口,但刚才梁冲从黄包车下来的动作他眼睛余光都看在了眼里。
“嗯,看起来,这三年他变化不少。”巫小云微微一点头,她看到了梁冲推门进来的动作。
“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他了,他现在是法租界的探长,深受工部局的器重,三天两头上报纸,比当初风光多了。”郝彬嘿嘿一笑,他并不嫉妒梁冲,事实上,当初的好兄弟能混到这一步,他也是高兴的,只要梁冲不昧着良心做事儿,他都能接受。(未完待续。。)
第九百九十九章:巫小云的旧部(二)
“老郝,云姐。”
“梁子,好久不见。”郝彬站起来,给梁冲来了一个男人式的拥抱,两个人过去虽然是情敌,但更是一起战斗的战友。
何况巫小云根本没有在他们当中任何一个中做出选择,其实也算不上是情敌了。
“云姐!”
巫小云其实比梁冲和郝彬年纪都小,但是巫小云的资格比他们都老,当初他们这一批人就是她召集起来的,在大上海叱咤风云,那个时候就连青帮的三巨头,都要给三分面子。
巫小云没有加入青帮,但她父亲跟青帮的“大”字辈张仁奎是忘年交,差一点儿就成了“大”字辈的大佬。
所以,巫小云如果加入青帮的,怎么的也得是“通”字辈的,黄金荣在上海唿风唤雨,他也不过是“通”字辈儿,青帮还不承认他,杜老板的辈分还要低一级,是“悟”字辈。
当然,巫小云从来没想过要加入青帮,但在上海,青帮的大佬们都念着当年张仁奎跟她父亲的香火情,能关照的自然关照,何况,巫小云自己的能力也不差。
“来了,做,我点了你爱喝的拿铁咖啡。”巫小云淡淡的吩咐一声。
“云姐还记得我的口味……”梁冲嘴上说着,突然眼睛瞪的老大,“云姐,你能说话了?”
巫小云点了点头。
当年为了能治好她的语言障碍,手下人没少给她寻医问药,她也试过不少方法,但是都没有用,甚至还吃坏过嗓子,从哪之后,她就对自己能再重新开口不抱希望了。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能恢复说话,居然是因为一个人,仿佛有一种宿命的东西。
早年有一个算命的道士跟她讲过,她能否再开口说话,就在于她能否遇到自己生命中的男人。
如果遇不到,这辈子她不但开不了口,而且命运多戕,甚至会死于非命。
但如果能遇到,她不但可以开口说话,而且从此遇难成祥,将来还贵不可言。
这话她原本并不相信的,但是现在她不得不相信了,如果不是遇到冷锋,她就不可能回复语言功能,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
对巫小云而言,冷锋就是她这辈子认定的男人。
除了冷锋,她不会再看上或者喜欢上任何男人了,在她的价值标准里,一个女人一生只应该喜欢一个男人,也只嫁给一个男人,从一而终才是作为一个女人应该的品质。
“云姐,你能开口说话了?”
“梁子,我今天刚见到云姐一开口说话,我也是吓了一跳,以为是见到了另外一个人。”郝彬嘿嘿笑,看到梁冲的表情,想到自己刚一见到巫小云的情景,也乐了。
“嗯,机缘巧合,我能说话了。”巫小云点了点头。
“梁子,云姐这一次来上海,就是想把我们几个找回去,跟着一起干,打鬼子。”郝彬直接挑明了说道。
梁冲一下子就给问住了,他现在不是单身一个人,他现在有妻子有儿子,拖家带口的,已经不能像以前那样冲动了。
“梁子,怎么,你不愿意,是不是舍不得你那探长的位置和丰厚的薪水?”看梁冲这一犹豫,郝彬脸色就变了,质问道。
“郝哥儿。”巫小云忙唤了一声。
“云姐,我不是舍不得巡捕房这个探长的位置,也不是因为荣华富贵,我结婚了,还有了孩子,我若是就这样跟你们走,他们娘俩怎么办,在这乱世之中,一个女人带着一个还没断奶的孩子,她们怎么生活?”梁冲道。
郝彬张了张嘴,发现他还真是错怪梁冲了,总不能让梁冲做一个不负责任的丈夫吧?
有了家庭,就多了一份责任,不在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时候了。
“梁子,我考虑在上海建立一个情报小组,你若是留下来,你的身份更适合给我们搞情报,你觉得怎么样?”巫小云道。
“云姐,我一个法租界的探长,能搞什么情报?”梁冲问道。
“只要你愿意接下这件事,到时候自会有指示给你,你来担任这个情报小组的组长,怎么样?”
“梁子,你难道不想继续跟云姐做事吗?”
“不是,老郝,你让我帮你查案子,还行,可我真不懂搞情报。”梁冲道。
“搞情报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复杂,但也没有那么简单,梁子,你没有经过专业的培训,的确有些难度,不过你是探长,你学的那些破案的东西跟搞情报有异曲同工之妙,我们并不需要你去帮我们窃取日军的机密情报,而是帮我们收集日军在上海地区的各个方面的消息,以及帮我们收集特定的某些人的资料和行踪等等。”巫小云解释道。
“这个倒是不难,只要我能做到的,完全可以。”梁冲点头答应下来,这不就是收集一些消息,在巡捕房,卖消息这种事情很多,他作为探长,从中也捞到了不少油水。
“这样,我给你一个代号,叫不死鸟,怎么样?”
“不死鸟,云姐,这个代号挺好,不死鸟,永远都不死。”梁冲点了点头。
“我在上海这几天,由郝哥儿负责跟你联系,有什么事情需要你帮忙,他会直接打电话给你。”巫小云道。
“好的,云姐,我随时听候调遣。”
“梁子,我们先走了,你把咖啡喝了,已经付过账了,别浪费。”郝彬站起来,身手轻轻的拍了一下梁冲的肩膀,与巫小云一道出来文艺复兴咖啡馆,汇入街上滚滚的人流之中。
“云姐,下一个咱们找谁?”
“小海,你知道他住在哪儿吗?”巫小云问道。
“闸北,棚户区,过年时候,我去看过他一次,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那儿了。”郝彬眼底闪过一丝酸楚。
“小海父亲的病好些了吗?”
“小海的父亲去年就去世了,叔叔的后事是我跟梁子几个帮忙料理的。”郝彬道。
巫小云默然不语,这一次回上海,很多人和事已经物是人非了。
闸北,棚户区,等巫小云和郝彬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这里是全上海最脏最乱的地方,治安也是最差的地方。
小偷,地痞,流氓横行,住在这里的都是最穷的人。
苏小海就住在这里,这已经是半年前的事情了,郝彬腿脚不灵便,所以,也就没能够时常来看他。
但是每个月还是让人给他送些米面接济他一下。
小海在黄浦江码头做苦力,每天挣的钱,除了吃饭,就给生病的父亲买药了。
所以,经常家里不够吃,以前郝彬这些人都帮衬着,现在小海的父亲过世了。
他一个人码头上做苦力,日子过得很苦,他又是个很自尊的人,总是让郝彬他们接济,自尊心受到伤害,最近几个月郝彬让人给他带过去的米面都原封不动的送回来了。
郝彬过年的时候去看过,还给他带过东西,小海没有搬走,就那一次他收下了,之后他再让人带的东西,一次都没有收。
以前有一个生病的父亲,自尊心强的小海拒绝不了郝彬等人的好意,总不能让生病的父亲跟着自己一起挨饿吧。
后来料理父亲后事也是郝彬他们帮忙出钱出力,因此他说什么不再肯接受他们的帮助了,他有手有脚,在码头干活挣钱养活自己还是能够做到的。
这个时候,小海差不多从码头下工回来了。
穿过一条条小巷子,一股股令人作呕的酸臭味道,棚户区一到夏天就这样,味儿特别重。
这里的公共卫生设施又很差,到处都是污水横流,人们又很少有“卫生”的概念,有的地方,直接就在大路上方便,真不是人住的地方。
可是上海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吸引了太多的人来淘金,还有那些活不下去的也都蜂拥而至,希望能够有朝一日飞黄腾达。
但是能从这里走出去的又有几个人,有的还没等到飞黄腾达,就已经横死在街头了。
“云姐,前面就是小海的家了……”
“怎么回事,小海家门口怎么聚集了这么多人?”巫小云和郝彬来的时候,发现小海家的门口站了许多人,低矮的屋檐下面,黑压压一片,不下上百人。
“借光,借光……”
“小海,小海,你醒醒,醒醒……”
门口空地上,一个年轻的,浑身穿着打着补丁的女孩子跪在地上,抱着地上担架上的年轻男子一边哭,一边喊着。
郝彬走近一看,躺在担架上,几乎没有唿吸的男子可不真是他们此行要来找的小海吗?
小海躺在担架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浑身上下多处青紫,赤着脚,上身衣服也扯烂了,从身上的伤痕看,显然是被人用棍棒给打的。
“小海,这是谁干的?”郝彬怒火中烧,一瘸一拐的挤到跟前,大声喝问道。
围观的人群一片寂静。
“你是郝哥儿,小海的朋友?”小海的邻居认出郝彬来。
郝彬脸色冰冷,小海是他最好的兄弟之一,那个总是喜欢跟在他屁股后面问东问西的兄弟,骨子里其实是一个很执拗的人。
“到底谁干的?”
“处了东洋人,谁还能把人打成这样?”把小海抬回来的两个苦力工友叹息一声。
“日本人!”郝彬眼中杀机翻涌。(未完待续。。)
第一千章:巫小云的旧部(三)
在小海的苦力工友的叙说中,郝彬弄清楚了情况,小海他们几个在三号码头给一家船运公司卸货。
本来干的好好的,一艘日本货轮进了码头,要求码头上的工人先给他们的货轮卸货。
这日本人自从占了上海后,一直就是强横霸道,码头上的苦力工头哪敢得罪。
于是组织一些苦力,去给日本货轮卸货。
可当他们看到日本货轮上装的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工人们不干了,日本人的货轮上装的是“鸦片膏”,这运到上海来,肯定是来毒害中国人的。
这日军占领上海后,上海滩上不知道新开了多少家烟馆,多少人被鸦片这个东西是弄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这要是帮着日本人把“yp”运进上海,这不是简介的坑害自己同胞吗?
苦力们虽然不懂什么民族大义,可“yp”是害人的东西他们还是懂得,于是苦力们不干了,说什么也不愿意替日本人搬货。
小海虽然不是工头,可是他为人刚正,又愿意为苦力兄弟们出头,因此在三号码头上的这群苦力中威望较高。
这一次不给日本人卸货,他挑了头,日本人因此就忌恨上了,他们找来了一群日本武士浪人,将小海骗出,然后十几个人一起围攻。
小海虽然有把子力气,可双拳难敌四手,若不是苦力工友们发现情况不对,找了过来,小海很可能当场就会被打死。
但即便是亲眼看到那些日本武士浪人打人,却丝毫没有办法,警察根本不敢管日本人,眼睁睁的看着对方扬长而去。
“云姐,小海还有气,现在必须马上送医院,否则恐怕……”
“送医院吧。”巫小云淡淡的吩咐一声,其实心里的杀意已经沸腾了,小海当初她手下最听话的一个孩子,如今被日本浪人打成这样,这个仇她怎么能不报?
“是。”
在小海苦力工友的帮忙下,迅速的抬着小海去了附近的一家教会医院,医院的大夫一检查说,肋骨至少断了十一根,内出血,肩胛骨开裂,左腿腿骨也断了,浑身上下多处软组织受伤,人已经有低烧,昏迷,这样的情况,如果再晚一点儿送医院,大夫都不敢收治了。
“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萍儿。”那刚才跪在地上痛哭的小姑娘一起跟到了医院,看起来,这姑娘是喜欢小海,不然不会再那样的情况下,不顾一切的扑倒在小海身上。
小海在上海没有什么亲人。
“萍儿,你在医院照顾小海,我跟郝哥儿出去一趟,一会儿给你们带点儿吃的回来。”巫小云道,“你不要担心小海的医药费,我已经跟院长说了,小海的医药费已经垫付了。”
“谢谢小姐,郝大哥。”萍儿是认识郝彬的。
“小海这个样子,恐怕是走不了,不过等他好些之后,我会托人将他送过来的。”巫小云心情很不好,自己原来的部下过的这么惨,还被日本浪人打成重伤。
她是有责任的,如果当初她不是赌气,也许不会有今天的情况发生了。
错已经造成,只能尽量的弥补了。
“云姐,我想给小海报仇!”
“嗯,小海的仇肯定要报的,不过不是眼下,先把我们的老弟兄找齐了再说。”巫小云冷静的道。
“云姐……”郝彬有些不理解。
“你去找一下梁子,请他查一下,今天参与殴打小海的日本浪人都是什么身份。”巫小云吩咐道。
“好,我现在就去。”
“明天吧,今天你先回家,跟山伯说一下,你这一走,可能很长时间都回不来。”
“我知道了,云姐。”郝彬点了点头,巫小云给了他一笔安家费,就算他三年不给家里家用,这笔钱也足够在上海活下去了。
“夜上海,夜上海,你就是个不夜城……”
优美的旋律在百乐门二楼的舞厅内响起,虽然中日双方在战场上生死相搏,血肉横飞,可在这里,依旧是靡靡之音不断,一副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的景象。
这就是上海,世界上为数不多冒险家的乐园之一,这里有最美的女人,最烈的酒,还有最危险的人。
“小姐,那边的先生请你的?”巫小云坐了下来,没过多久,就有一名侍者托着一杯酒走了过来。
“谢谢,我不喝酒。”巫小云顺着侍者的手指的方向望去,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嘴角一撇小胡子,浓眉大眼,就是个子显得有些娇小,微微的举起自己手中的高脚杯,冲她抖了一下眉毛,露出一丝挑逗的微笑。
巫小云很厌恶这种人,但来着这样的场合是难免会遇到这样的放浪形骸的人。
她是来找人的,不是来找麻烦的。
“小姐,那位先生的身份可不一般,请你不要拒绝。”侍者没有挪动步子,将盘子里的酒水放在巫小云的面前,并轻轻的向她跟前推了一下。
“对不起,我从不喝酒。”巫小云一伸手,将酒杯推了回去,冷冷的拒绝道。
“小姐,别急着拒绝,这位先生可是上海滩权势很大,您最好接受,否则会有很大的麻烦的。”侍者不厌其烦的道。
“我不认识他,我为什么要和他的酒?”巫小云很不高兴了,要不是来找人,她是不愿意涉足这样的娱乐场所的。
这个时候,身穿白色西装男子走了过来:“小姐,我叫金辉,可不可以认识一下?”
“对不起,我不想认识你。”巫小云站起身来,对于这种搭讪的手法,她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小姐不知道我是谁吗?”
“你最好别说出来,否则,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令人遗憾的事情来。”巫小云冷冷的道。
“是吗,看来我们是同道中人了。”金辉脸色微微一变,眼底显然闪过一丝惊慌。
“不要惹我,否则你今天走不出百乐门。”巫小云微微一笑,走过去,从他身侧穿过,在她耳边小声道。
这一下金辉的脸色忽然变得阴沉不定起来,在上海滩,干这么威胁自己的人还真不多。
一个陌生的女人,看样子打扮的并不像舞女,却敢对他说出这样的话,这女人到底是是谁?
“云……”这个时候一个打扮的很时尚舞女一路飞奔而知,看到巫小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