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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老奸巨猾之辈,他怎的可能不明了,他这次子,并没有抵定乾坤的能力,那为何又会派他过来呢?
虎毒尚且不食子,代善难道会让他的儿子送死?
李元庆一时陷入了沉默。
硕托却以为李元庆还是看轻他,也有些毛了,“李将军,机会只有一次。你自己好好思量吧。”
李元庆忙陪着笑道:“贝子爷,您莫生气啊。这事情毕竟事关重大,您也得容李某好好思量一下,再跟底下兄弟们打个招呼啊。”
见李元庆态度还算不错,硕托心情稍微好了一些,“那是自然。我就在这里等李将军的消息。”
说着,他竟自坐在了一旁,抓起一碗水就喝。
说了这么多,着实浪费了他不少唾沫星子,他也有些渴了。
李元庆忙笑道:“贝子爷,那您先在这里歇着。李某去跟弟兄们商议一下,半个时辰,一定给您准信。”
硕托仿似吃定了李元庆,从鼻孔里‘嗯’了一声,摆了摆手。
李元庆快步走到了帐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太阳穴。
硕托这水平,只有两种情况,要么他本性就是这样,要么,他就是装的,伪装高手。
李元庆仔细思量着刚才的细节,很明显,前者的可能性更大。
那~~,代善派他过来,意思就有些明朗了。
这老狐狸,并不想招降自己三人,这两波使者,只不过就是做做样子。
仔细思量,李元庆也释然开来。
这几日交战,正蓝旗、镶蓝旗的鞑子伤亡可不算小,若是代善真的招降了己方三人,他又怎的跟莽古尔泰、阿敏共处?
要知道,这两位爷,可都不是善茬,早就盯着他呢。
加之老奴这么仇汉,这里面,水深啊。
张盘和陈忠这时也看到了李元庆,忙快步跑过来,张盘低声道:“元庆,怎么样?”
李元庆一笑,“你们刚才没听到?”
张盘有些脸红,低声道:“我观这什么鸟贝子,并不是很诚心啊。”
李元庆点点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换个地方。”
说着,李元庆指了指旁边陈忠的大帐。
三人一起来到陈忠的大帐,雨水噼里啪啦的砸在头顶,若不是正处交战状态,这种天气,倒别有一番惬意,也是李元庆后世最喜欢的意境。
陈忠道:“元庆,老奴心不诚,这件事,很可能是个陷阱。咱们切不可上当。”
李元庆一笑,“陈大哥,张大哥,放心吧。我李元庆生是大明的人,死是大明的鬼。背叛祖宗的事情,我是绝不会做的。这件事,或许只是老奴的缓兵之计。咱们不能再这么墨迹了。必须给他添上一把火。”
张盘一愣,片刻也反应过来,有些兴奋道:“元庆,你打算怎么办?”
李元庆脸上漠然闪过一丝冷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把他们打疼了,他们就不知道谁才是他爹。”
…………
在这边休息了一刻钟,李元庆这才返回了自己的大帐,陪着笑对硕托道:“贝子爷,卑职已经跟弟兄们商议过,无奈弟兄们意见很难统一啊。您也知道,这些时日,旅顺城里耗费极大,粮草已然无多。若贝子爷能支援卑职一些牛羊、粮草,卑职才好堵住底下人的嘴,更好为大金效力啊。”
硕托见李元庆居然自称‘卑职’,心里不由放松了大半,笑道:“这件事,倒不难。今天雨太大了。等明天吧。明天一早,我准给你回信。”
“卑职谢谢贝子爷,谢谢贝子爷。”李元庆连连作揖。
硕托不由哈哈大笑,又勉励了李元庆几句,这才风风火火的离去。
看着他的背影,李元庆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
已经过了子时,但雨越下越大,没有一丝要停止的迹象,整个天地灰蒙蒙的,没有一丝色彩。
这般天气,守在城下的后金哨探也不敢再在这里多呆,没有地方可以避雨,就算人吃得消,战马也吃不消。
而一旦受凉染了上风寒,那可就不是好玩的了。
这时,旅顺城东墙尽头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十几根绳索放了下来,片刻,十几个背后背着鼓鼓油布包裹的汉子,迅速滑下了城头。
旁边,还有百来名士兵在排队等待。
陈忠低声道:“元庆,你,你真的想好了么?”
李元庆身后也背上了鼓鼓的油布包裹,低声笑道:“大哥,放心吧。沧海已经去海边接应,若是不成,我们马上退到海上,不会有大问题的。”
张盘身后也背上了这种油布包裹,他低声笑道:“老陈,放心吧。我和元庆,又不是小孩子。旅顺城就交给你了。等我们的好消息。”
陈忠重重点点头,“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不要冲动。能行就行,不能行千万别逞强。”
李元庆嘿嘿一笑,用力握了握陈忠的大手,拉住绳索,滑下了城头。
张盘在陈忠的肩头锤了一拳,用力拍了拍胸脯,紧随李元庆之后。
很快,这一群百多号人,迅速消失在了黑夜里。
陈忠看着他们再也看不见,长长吐出了一口浊气,口中默念,“希望菩萨保佑,希望菩萨保佑啊……”
…………
雨水很大,地面很是湿滑,能见度大概也就十五米左右,夜行小分队的脚程并不是很顺利,还没走出三百步,众人几乎都是满身泥浆了。
此时这百多人,都是李元庆和张盘麾下精锐中的精锐,基本都是两人的嫡系亲兵。
本来,这个任务,实在太过冒险,李元庆想自己来完成,但张盘却以李元庆不熟悉地形为由,非要参与。
李元庆拗不过张盘,加之张盘确实熟悉地形,便让他也参与进来。
“这狗日的贼老天,他娘的,摔坏了老子不要紧,可别摔坏了咱们的宝贝啊。”张盘低声狠狠啐了一口,吐出一口满是泥浆的口水。
旁边,李元庆一把将他拉起来,“张大哥,放心吧。有油布包的结实,这些宝贝,湿不了。时间紧急,咱们得加快点脚程了。”
张盘用力点点头,低声呼喝道:“跟上,都给老子跟上。”
半个时辰之后,大概深夜1点钟左右,李元庆这百来人,已经靠向了后金营地的外围,距离营地,不足百步。
可惜,雨势很大,能见度太低,后金营地里也没有太多火光,很难分辨哪是哪儿。
张盘伏在泥浆里,指着不远处几个角楼里亮着的火光,低声对李元庆道:“元庆,这般天气,狗日的鞑子还防卫这么严密,咱们不好下手啊。”
李元庆仔细观察着前方的后金营地,利用其防卫角楼的火光,小心测算着距离。
旁边,许黑子也是如此,但他动作明显比李元庆更专业。
“张大哥,不要急。找人不好找,找马却不难找。暂且耐住性子。”李元庆低声对张盘道。
张盘一愣,瞬间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不由一拍脑门子,“元庆,哎,哥哥算是服了你了。”
这时,许黑子也算完了,低声道:“将军,东面有八座角楼,西面有六座角楼。看其布局,马厩和粮草应该在东面多,西面住人多。”
李元庆点了点头,“咱们去东面。都小心点。不要发出大动静。”
李元庆说着,摆手示意队伍向东南侧前进。
张盘忙快步追上了李元庆,“元庆,为何马厩和粮草东面多?”
李元庆一笑,“很简单。住人用不了这么多防卫,粮草和马厩可不会防卫。”
张盘不由无语,自己怎么就能这么笨呢?
后金营地占地极大,绵延得有好几里,等李元庆一行人赶到东面一处小土坡,已经又过去了大半个时辰,快要接近3点了。
风势由大海吹向陆地,此时,李元庆一行人正处在背风面,风势吹偏了雨水的角度,加之不远处的后金营地里角楼上有火光,能见度一下子开阔了不少。
但角楼看这边,受到雨水影响,能见度却要被封死了不少。
不远处,十几座草料堆高高堆起,在草料堆不远,是一排排简易的建筑物,明显是刚搭建起来不久,用草料盖的顶。
在李元庆这里,即便有雨声作祟,但还是可以清晰的听到有战马偶尔会打响鼻。
张盘兴奋的双眼放光,“元庆,这么远,咱们该怎么过去?”
李元庆一笑,“许兄弟是行家,咱们听他安排。”
许黑子低声道:“两位将军,现在是夏天,天亮的很快,现在马上要到寅时,再有一个多时辰,天就要亮了。咱们必须得加快速度。”
张盘赶忙点头,“许兄弟,你快说,咱们该怎么办?”
许黑子一笑,“张将军跟着我便是。”
说着,他低声对周围呼喝道:“弟兄们,见真章的时候到了,都别出声,看我手势行事。”
众人纷纷点头。
“走。”许黑子一摆手,率先朝着后金军营地方向爬了过去。
众人赶忙跟上。
这般天气,众人的衣襟早已经被雨水湿透,加之在泥地里摸爬打滚,早已经满身泥浆,不似人样,加之天气帮忙,角楼里的后金军守卫,只要不是带了高倍望远镜,很难发现这边的异常。
很快,众人便抵达了后金营地外围。
许黑子对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众人不要动,趴在泥浆里等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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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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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奴烧杀抢掠起家,从小小建州一部,到如今关外霸主,战争经验相当丰富。
后金男丁,从10岁起,就要经过各种军事训练,靠战争来磨砺成长。
因此,在后金军中,不论是高层将领,还是基层士兵,战争素养,要远远超越明军数倍。
眼前,在后金大营外围,是一层疏密的木制栅栏,有长有短,大多是松木、柏木这种坚固耐用的硬木为主。
往里,大概有十几米的缓冲,三三两两的扎着不少破旧的小帐篷,这应该是马夫和杂役的住处,再往里十几步,这才是马厩和草料堆。
后金战马、牲畜众多,在行军打仗之时,运输力要超越明军数倍,各族奴隶也是众多,同样的营地规模,明军要十万人才能构建,后金军或许只要两万人。
若在寻常时候,没有大雨帮忙,想靠近这种防卫的营地,几乎不可能。
此时,李元庆众人所在的位置,正好在两个角楼之间,通向两边的距离大概百来步。
许黑子爬到栅栏之前,小心查探一番,很快返了回来,低声道:“将军,今天雨大,咱们时间也不多。栅栏弄开口子不难,咱们不若直接进去。”
李元庆眯起了眼睛,扫视着四周。
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地上,声响很大,加之后金军都是帐篷,雨点打在帐篷上,噪音更大,只要不是出大动静,里面的人,很难察觉到外面的异样,唯一需要小心的,就是附近这两座角楼。
富贵只在险中求。
此时这般状态,也来不及李元庆仔细思虑,他用力握了握许黑子的大手,一笑道:“许兄弟,我相信你。你怎么有把握,咱们就怎么做。”
许黑子一愣,忙重重点点头,“将军,事不宜迟,咱们马上行动吧。”
李元庆点点头,一摆手,低声道:“都跟紧了。不要妄动。”
很快,许黑子率先爬向了栅栏底下,掏出一把小铲子,快速挖了起来。
这些栅栏远看很紧密,但到了近前,却是能看清,因为地势不同,其中有不少参差。
许黑子挖了几下,便找到了根子,他小心把一根栅栏取下,放到旁边竖立起来,对身后众人一摆手,率先从缺口里钻了进去。
这种状态,东西都分散在每个士兵身上,不可能凭几个人就运过去,李元庆没有片刻犹豫,紧跟许黑子之后,也迅速爬到了后金军营地里。
身后,张盘也不犹豫,迅速爬了进去。
眼见两位主将都这般,身后士兵哪还会犹豫?纷纷如同泥鳅一般,鱼贯而入。
身下是沙土和泥浆的混合地,又软又泥泞,若是站着走,很容易就栽跟头,但匍匐前进,身体与地面接触的表面积一下子大了不少,虽然行进艰辛,但却并没有太多大碍。
很快,众人越过了几个小帐篷,来到了马厩和草料堆这边。
看着许黑子带着几人去近前一个草料堆底下忙活,张盘低声道:“元庆,这雨这么大,草料堆恐怕烧不起来啊。”
李元庆点了点头,草料堆大都是鲜草,很湿润,即便好天气,如果没有足够的引燃物,也并不好点着,但李元庆的目标,并没有局限在一时一地,低声道:“张大哥,不要着急。咱们一步一步来。”
李元庆说着,小心解下了背上的油布包,放在了身前。
张盘虽然心急,但也不好多问,赶忙有样学样,也解下了背上的油布包,放在身前。
很快,许黑子已经在忙活了3个草料堆,他迅速爬了回来,低声道:“里面不好进了。咱们去弄马厩吧。”
李元庆点点头,“你去忙,我们给你打下手。”
许黑子忙点点头,带着几人,迅速来到了这边的马厩。
张盘这时也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烧草料堆,明显没有直接炸马来的有效,只不过,马厩这么多,己方就这么点人,如何能忙活过来?
李元庆却也来不及跟张盘解释,低声指挥身边士兵,迅速将油布包,给许黑子那边递过去。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许黑子已经在几处都布了点,用油布扯过来一条婴儿手臂粗细的粗线,有些兴奋道:“将军,差不多了。咱们得赶快离开。”
李元庆一笑,“别着急,我们在后面等你。”
许黑子更为感动,重重点点头,小心将粗线向外面引过去。
雨越下越大,噼里啪啦的砸在地面上,整个世界雨雾茫茫,气温怕是得下降了十几度。
一刻钟之后,众人都已经退出了后金军营地,来到了20步外,许黑子也将线引到了这里。
张盘这时反倒是没信心了,有些着急道:“元庆,咱们点吧?”
李元庆一笑,“张大哥,你亲手来吧。”
“呃?”张盘一愣,随即不由大喜,“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他忙从亲兵手里接过了火石,小心点了起来。
可惜,可能是太紧张,张盘擦了几下,都没有点着火化。
许黑子忙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油布包,小心的呵护在身下,慢慢打开,里面是些干燥的棉絮,他小心递给张盘,“张将军,先把这个点着,咱们在这边挡着风。”
张盘瞬间明白了许黑子的意思,忙用火石对准了这些棉絮,小心擦了几下,果然将棉絮引着了,他小心呵护着小小的火苗,点燃了引线。
瞬间,“蹭蹭蹭”的引线像一条急速的火蛇,迅速朝着后金营地里漫延过去。
李元庆哪还敢犹豫,低呼道:“兄弟们,快撤。”
说着,迅速向身后爬过去。
众人也反应过来,迅速爬向身后。
刚爬出十几步,身后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砂石雨水飞溅,便是李元庆众人已经在六七十步外,也被波及。
“我滴个娘来,这宝贝这么猛?”张盘本能的就想回过头查看。
李元庆赶忙一下子摁住了他的脑袋,低声道:“小心!都趴下。别乱看。”
话音未落,身后‘轰隆隆’一片连绵的轰鸣,足有七八声,大地仿似都在颤抖,莫名而来的沙粒、泥浆,伴随着雨水,铺天盖地的朝着众人身上猛砸过来。
身后,后金营地里已经炸开了锅。
“敌袭。”
“敌袭………………”
汉语,满语,蒙古语,各种音调混杂,人呼马叫,烟雾升腾,火光涌现,一片混乱。
张盘用力摸了一把脸上的泥浆,还想回头查看,李元庆忙道:“张大哥,回头再看,咱们先去海边。”
说着,爬起身来,率先跑向海边。
看到后金营地隐隐有人影朝着这边冲过来,张盘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大呼道:“儿郎们,快撤啊。”
一行人来不及思虑其他,撒腿便朝着东面狂奔。
一直到跑出了2里多地,来到了海边,上了官沧海过来接应的战船,众人这才敢送了一口气。
张盘赶忙洗了把脸,把湿衣服丢在了地方,光着膀子,极为不甘的对李元庆道:“元庆,你刚才拉着我干嘛。我都没看到,咱们今晚到底做的怎么样呢。”
李元庆也脱光了衣服,亲兵递上来干燥的新衣服,李元庆三两下穿上,笑道:“张大哥,急什么。明天雨停了咱们就会知道。你看,那边有鞑子追过来了。”
张盘忙回身看向身后,只见有七八百号鞑子,已经冲到了海边,纷纷张弓搭箭,对着海中的战船大骂不已。
张盘不由哈哈大笑,“这些狗日的傻鞑子,跑这么慢,还想追老子?”
他说着,却也明白过来,不由嘿嘿直笑,“今晚,这雨可没白淋啊。”
…………
一行人刚刚返回旅顺城,天色已经放亮,雨势比之前小了一些,但仍然没有要停止的迹象。
陈忠早已经等不及了,来到南门迎接众人。
看到李元庆和张盘都无恙,陈忠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忙对身边亲兵道:“拿酒来,给儿郎们暖暖身子。”
那两坛子酒也不能保留了,很快便被众人喝干净。
小半碗白酒下肚,虽然不多,但胸腹中却有热气升腾起来,众人的脸色也都好了不少。
张盘嘿嘿直笑,“老陈,我跟元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