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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元庆眉头也微微皱起来。
不愧是当朝阁老,阉党柱石啊!
仅是黄立极这说话的语调,这翩翩风度,李元庆就找不到对他发作的借口。
片刻,李元庆一笑:“黄阁老,卑职倒是并未想起来,卑职在哪里与黄阁老您见过啊!”
黄立极却丝毫不生气,哈哈笑道:“李军门这是贵人多忘事啊!前几年李军门几次封赏,老夫都在朝堂之上。”
李元庆一笑:“黄阁老记性了得,卑职佩服。”
黄立极却不疾不徐,缓缓笑道:“李军门,今日之事,老夫也已经听说了。这事情,的确是老夫疏于管教,令这不成器的小崽子给李军门添了麻烦!李军门,这样,您看,这小崽子已经受到了应有的教训,您可否给老夫一个薄面,暂时先放过他?”
黄立极顿了顿,又笑道:“当然,李军门,关于你府中的损失,我黄府会竭力赔偿。嗯,就按双倍来赔吧?李军门意下如何?”
李元庆的眼睛不由微微眯起来。
我日。
不愧是装孙子出身的阁老啊!
黄立极这番话,姿态之低,便是李元庆也挑不出丝毫的毛病来啊!
李元庆本以为,老黄要发作,正好借此时机,利用信王和客氏的威慑力,把这老狗拉下马来。
但现在来看,想做到这,恐怕是很难了啊!
无风不起浪啊!
黄立极这老狗,深着呢啊!
但片刻,李元庆也反应过来,在这般时候,他区区一介边将,尤其是黄立极的姿态已经这般低了,他也不能公然不给黄立极面子,笑道:“黄阁老不愧是德高望重的阁老,卑职佩服。黄阁老言之有据,此事卑职没有异议!”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李元庆的‘杀招’已经被黄立极破掉,再在这边纠缠,尤其又是皇城根子脚下,那可就是不智了。
黄立极哈哈大笑:“李军门果然是爽利人啊!老夫就代那不成器的小崽子,给李军门赔罪了。”
说着,他竟当着众人,对李元庆深深一揖,上身都快要与身体平行了。
李元庆哪里敢受他这大礼?
慌忙闪到了一旁,忙笑道:“黄阁老您真是太客气了。您是您,令孙是令孙。卑职相信,有了这一次,您一定可以管好令孙的!”
黄立极这时也起身来,眼睛里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异色,忙笑道:“李军门所言极是。这不成器的小崽子,日后,老夫必定会严加管教的!”
他说完,笑眯眯看向李元庆,言下之意已经非常明显了。
李元庆一笑,也不再墨迹,笑道:“即是如此,那卑职告辞了!”
说着,李元庆头也不回,一摆手,“咱们走!”
大步离开了黄府门口。
一众人谁也没想到本来要滔天的大事儿,居然被黄立极几句话之间,便给化解了。
尤其是黄立极对李元庆的低姿态,简直就要人目瞪口呆啊!
这真是……
等李元庆和他的一众亲兵走了好远,顾公子、崔公子这些人,这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来,查探黄玉珏的伤势。
黄玉珏这时也回过神来,忍不住哭爹喊娘的惨叫啊,“爷爷,爷爷啊!您再不回来,孙儿就再也见不到您了啊!那李元庆,下手实在是忒狠啊!他这是想要了孙儿的命啊!爷爷,爷爷,孙儿的手……”
黄立极却看也不看他这宝贝孙子一眼,狠狠瞪了黄方一眼,“还傻愣着干什么?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嘛!哼!”
他冷哼一声,倒背着双手,迈着八字步,不疾不徐的朝着府内走去。
黄方这时也反应过来,忙道:“快,快把少爷扶到府里去。都小心一点。”
一众家仆顿时手忙脚乱。
只留下顾公子、崔公子一众人,目瞪口呆。
…………
走出黄府这边几百步,牛根升忙凑到李元庆身边低声道:“将军,若,若这次放过了黄府,咱们日后怕是……”
李元庆脸色有些阴郁,冷声道:“此事,回去再说。”
“是。”牛根升不敢多言,忙急急跟在了李元庆身后。
一行人回到三福客栈,一个熟悉的少年早已经在这边等着了,正是信王朱由检。
朱由检是骑马来,比李元庆这边速度要快不少。
两人相视一眼,前后脚进了温暖的堂屋。
李三福也知道事情有不对,忙小心为两人奉上了茶盏。
李元庆道:“去炒几个好菜。”
“是。”李三福赶忙招呼人去做。
李元庆笑着对朱由检道:“殿下,咱们去这边厢房。”
朱由检点了点头,脸色也有些凝重。
牛根升忙小心帮两人的茶盏,端到了这边厢房里。
但此时,朱由检哪里有喝茶的心思,看到牛根升小心关死了房门,忙道:“李帅,此事,后续不好处置啊!”
朱由检今年已经十六岁,虽还有些瘦弱,却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老婆都娶了,早已经不再是当年的懵懂少年。
以他的性子,阉党自是他不共戴天的天敌。
因此,得到李元庆这边的消息,他几乎没有犹豫,火速便赶了过来。
谁曾想,黄立极四两拨千斤,不动声色间,便将李元庆早已经准备好的杀招,全然化解。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把玩着热乎的茶杯暖和双手,“殿下,黄立极的确厉害。千算万算,卑职也没有算到,他竟然会在这个时候服软。后续,必定是麻烦不断啊!”
“哎!”
朱由检深深叹息一声:“黄立极这老狗,着实是狡诈啊!我听说,皇帝哥哥已经对顾秉谦有所不满,准备把他推到首辅的位子上。”
天启年,内阁首辅虽然没有像是崇祯年那般,简直犹若走马观花,但天启末年,换人的速度也是极快的。
李元庆也没有想到,顾秉谦此时还没有上任满一年,天启小皇帝居然有要换了他的意思。
大明的政治格局有点复杂,但也很简单。
此时,魏公公虽然号称是九千岁,但实质上,他就是天启小皇帝养的一条老狗,他的所有权势,全都是皇帝带来的。
他虽然可以插手内阁,勾结内阁,但~~,任命内阁首辅这种事情,没有天启小皇帝点头,他是绝无可能做到的。
“殿下,黄立极老谋深算,这一次,卑职失手了。接下来,这老狗想必绝不会放过卑职啊!”
李元庆看向朱由检的眼睛。
朱由检忙道:“李军门,你打算怎么办?”
李元庆道:“殿下,黄立极是阁老,手段又是如此娴熟,卑职此次进京,本来是想要面见皇上的,但有魏公公阻拦,卑职没有成行。此事闹成这般,卑职也不敢再在京师久留。殿下,卑职想先回长生岛,静观其变。”
与朱由检接触几年,李元庆早已经深深的摸透了他的性子。
所以,在对朱由检说话的时候,他不会太真,却也不会太假,真真假假纠结在一起,让朱由检自己琢磨。
朱由检虽年幼,但他可绝不傻,自幼熟读史书,这几年,又一直密切关注着朝政,自然是明白了李元庆的意思。
若李元庆呆在京里,必定会被束手就擒。
虽然此时朱由检对于大宝,遥不可及,但他却也并不愿李元庆这样的栋梁之才,在朝廷的内乱中被冤枉鸠杀。
去年,熊廷弼死时,他便大哭一场,但去找他的皇帝哥哥哭诉时,甚至并未见到人。
此时,他当然不愿意李元庆再重蹈熊廷弼的覆辙。
在之前,李元庆早已经通过王承恩,得知了朱由检对熊廷弼一事的态度,又添了把火道:“殿下,卑职本想借此机会,为熊大人报仇的,却不曾想,这次怕是连自己都要被搭上了。”
“啪!”
朱由检忍不住用力拍了下桌子,“竖子敢尔!”
片刻,他看向李元庆的眼睛道:“李军门,你是国之栋梁,不能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牺牲掉性命。你现在便离京去!只要你回到长生岛,尽可先不理会朝廷决议。孤相信,这朗朗乾坤,自有公道!这些狗杂毛,还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李元庆忙单膝跪地,“感谢殿下厚爱!卑职现在便去令人去安排。不过,卑职想敬殿下一杯酒再走!”
朱由检小小年纪,又怎的可能是李元庆的对手?不由大为感动,“李军门,好汉子啊!”
李元庆令牛根升拿来两壶酒,也没有就菜,直接与朱由检,拿掉酒壶盖,干掉了一壶酒。
喝完,朱由检重重拍了拍李元庆的肩膀,“李军门,一路顺风!孤会在京里,想办法帮你开脱此事!”
李元庆忙跪在地上,重重对朱由检磕了几个响头,“殿下对卑职的厚爱,卑职必永生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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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0章 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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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由检与李元庆喝完酒,便急急离去。
他现在虽然年幼,毫无实权,但毕竟是龙种,皇帝的嫡亲弟弟,借王承恩之手,对外施加一些影响力,还是不用费太大力气的。
夜长梦多。
愿赌服输。
黄立极的果断和低姿态,着实让李元庆没有想到。
在这般事态下,李元庆自然也不会再犹豫。
令牛根升护送张芸娘、渠敏秋、杨娇~娘三女,乘马车,先行由京师南门出京。
又给陈忠这边送了信。
李元庆本人,带着二百多名骑兵和女护兵,直接由京师北门出城。
雾雨阁里已经乱了套,简直是鸡飞狗跳。
但李元庆却顾不得这么多了,情势已经危机,他断然不会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活着,一切都还有机会。
但~,若是中了黄立极的阴招,丢掉了性命,那就是全盘皆输了。
政治~斗争的残酷性,李元庆早已经有了切身的体会!
天空中的雪花越飘越大。
黄立极虽是阁老,但却并无对京师兵力的实际掌控权,大概在六点半左右,天色已经黑下来,李元庆一行人,顺利从京师北门出了城,一路策马向外狂奔。
已经是四九天,正值一年中最冷的时节,北风呼啸,碎雪扑面,就算比不得北地深处的‘白毛风’,却是也相差无几了。
但李元庆非但没有感觉冷,胸腹中的热血,反而像是要燃烧一般。
“驾!驾!”
骑在马上,用力抽打着马鞭,感受着身边的景物,飞速掠到身后,李元庆忽然想起了孙承宗之前对他说的那句话。
“元庆,我就怕,你这一路,走的实在是太顺了啊……”
本以为有信王和客氏在,只要能激起黄立极的怒火,拿下他,至少踢翻他,应该是十拿九稳。
但谁又曾想到,他堂堂阁老,怕是都快要七十的人了,居然当着如此多人的面,对自己服软?
李元庆此时毕竟还没有反出朝廷啊,还在这个游戏规则之下啊!
但在这方面,他显然没有黄立极玩的更溜。
李元庆这时也切实意识到了,玩手段,与黄立极这些老牌子的政客相比,他还是太嫩了点。
一路狂奔,几乎没有停顿,子时初刻,队伍抵达了京津官道旁边的一个小村庄。
这村子叫刘家堡。
位于京师偏东南方向大概五十里外,是一个人口不足五十户的小村子。
当年,李元庆为了进京方便,在这小村子里买了栋小宅子,就在村口边上,与村子里还有一小段距离。
今日行事很急,包括李元庆在内,都还没有来得及吃晚饭。
赶到这宅子外,李元庆翻身下马,吩咐火兵进去取水做晚饭。
这小宅子住不了多少人,但储存着不少柴火,有一口水井,外面也很宽敞,正适合休整所用。
这里也是李元庆与牛根升约定的出京后的集合地点。
但张芸娘她们是乘马车来,此时又黑灯瞎火,速度必然要慢上不少。
火兵们进宅子里忙活,亲兵们也忙着开始扎下营帐。
李元庆靠在墙角边,点燃了一颗雪茄。
事实上,在来京之前,为了防止生变,李元庆已经做了两手准备。
他这一路是从山海关过来,还有一路,千余人的儿郎,是走天津港、拉着礼物过来,就是为了应对不必要的麻烦。
但之前,形势非常顺利,这些儿郎们目标也有点大,在放下礼物之后,李元庆便令他们先回大沽口营地休整,却想不到,他们才走了几天,就出了这种事情。
不过,黄家毕竟不是皇上,就算知道他李元庆跑路,他们也不可能公然‘通缉’他李元庆,必定还要经过魏公公这边。
而有客氏和信王在,加之李元庆本身的能量,魏公公就算不爽,却也很难对李元庆下狠手。
所以,只要出了京城,又有这么多骑兵,李元庆已经处于了安全状态。
李元庆深深吸了一口雪茄,雪茄的烟头,被吸得透亮,再加之这北风一吹,就像是一支明亮的小火把。
今日之事,事发实在突然,完全打乱了李元庆原本的布局。
所有的一切,他必须都要从头开始重新捋。
有了今日这一遭,李元庆跳出阉党,已经是不可避免。
而陈忠这边,就算不会受到实际牵连,但以他和李元庆的关系,恐怕,也绝不可能再像之前一样,被阉党的朝廷信任。
李元庆此时倒不是太在意陈忠的安危,毕竟,黄立极能量再大,也不可能在没有因由的情况下,对陈忠这种功勋重将下手。
再加之之前李元庆已经陈忠通了信,想必,陈忠那边也应该有了防备。
只不过,整体安危虽无碍,但之后,李元庆在面对朝廷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要陷入被动了。
雪茄的烟头忽明忽暗,将李元庆英挺的脸孔,映衬在一片阴霾之中。
原本,李元庆还想在这几天,对客氏动手呢,但现在来看,已经是比较困难,至少,在年前这段时间,那是别想了。
魏公公和客氏的‘狸猫换太子’之计,看起来似乎很幼稚,但历史发展到现在,谁他娘的也不知道到底会如何发展下去,李元庆也没有把握,这两人到底能不能成。
但李元庆对自己还是有充分自信的。
历史上,客氏与魏公公的同盟,那是真正的攻守同盟,而此时,客氏与魏公公的同盟,更像是政治伙伴。
魏公公的‘金刚指’,显然比不过他李元庆正牌子的名牌长枪。
正思虑间,黑暗处有马蹄声急急传来,值守亲兵赶忙迎上去。
片刻,消息传过来,是牛根升他们那一队的先锋,后队已经在五里之外了。
李元庆亲自上前,拍了拍这传信亲兵的肩膀,让他先去院子里喝些热水,他则是站在了村头,看向远处官道的方向。
很快,晚饭已经做好了,营帐也基本上都立起来。
虽然跑路比较仓促,但长生营的儿郎们,尤其是李元庆的亲兵们,在这方面,有着严格的军规,更有着丰富的经验,该带的,他们一样也没拉下。
只不过,这么急,也别想指望着能吃上什么好饭了。
晚饭是加热的干饼就鱼罐头,还有一些小咸菜,李元庆还有两个煎蛋。
这般时候,李元庆也不客套,来到他的营帐里,大口吃起来,吃完,又喝了壶烈酒暖身子。
这时候,牛根升他们的队伍也到了。
看到李元庆无恙,张芸娘、渠敏秋、杨娇~娘三女,忍不住都是喜极而泣。
李元庆赶忙把她们迎到他的营帐里,细心安慰,又令火兵马上做饭食来。
可怜李元庆才还不到三月的宝贝女儿李芳馨,小小年纪,却要承受这奔波劳苦,一到帐里来,小东西立时哇哇大哭起来。
杨娇~娘赶忙将李芳馨抱过去,喂她吃~奶,小东西这才不哭了,却还在本能的抽泣。
李元庆缓缓吐出一口长气,“芸娘,敏秋,娇~娘,这事儿闹的……本来想带你们来京里,好好玩几天呢。”
张芸娘忙道:“哥哥,你千万别这么说。这事情,都怪我。我不该去那边看宅子的。”
渠敏秋这时也不敢再耍小性子,“元庆,谁能想到啊!京里,京里现在居然这么乱……”
杨娇~娘也忙安慰李元庆道:“元庆,没事的。只要咱们人在,都好好的,一切都没事的。”
李元庆一笑:“我还没你们想的这么脆弱!这次的事情,完全是个意外!黄立极么?哼!咱们慢慢走着瞧吧!”
…………
一夜很快过去,大雪已经铺了厚厚一层,整个世界,一片银装素裹,风景相当不错。
但李元庆却没有太多心思欣赏风景,吃过了早饭,李元庆令牛根升带着二百名亲兵,亲自护送着张芸娘三女,先行前往大沽口船队。
此时,有这些西班牙先进战船作为支撑,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李元庆的船队,是整个辽海,甚至是整个东北亚海域,无敌般的存在,完全就没有任何天敌!
只要到了海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不能奈李元庆何了,更不要提,是区区黄立极这老狗呢!
但李元庆还要留在刘家堡子这边再呆上一两天,观察一下形势。
毕竟,昨天走的实在是太急了,京里,尤其是雾雨阁方面,还有不少遗留事务,他必须要亲自安排。
而留下的这三百亲兵,皆是精骑,一人双马,就算朝廷想对他李元庆下手,也绝没有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