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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卧江山-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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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宝能够感受到这书生眼中的敬佩,于是他不由分说便接过了那书箱,不容置疑地说道:“我送你。”

刘质微微一怔,而后朝石宝拱手作揖道:“那便多谢了。”

石宝冷哼了一声,似乎有些看不起刘质这算腐的做派,只是刘质早已见惯,也不过是一笑置之。

走了一段,刘质的脚步轻浮了起来,石宝便停下来,解下腰间的酒囊,递了过去。

刘质稍稍迟疑了一下,最终还是接过酒囊,一口烈酒下去,辛辣的热流从喉头一直烧到肚腹,整个人都温暖了起来,虽然被呛得泪涕横流,但精神却好了许多,脸色都红润了起来。

“男儿便该喝这等烈酒!”刘质也不知是故作豪爽,还是真的发自肺腑,总之石宝听了此话,嘴角咧了起来,有些难看,但很真诚。

回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二人终于来到了城中一处道观前面。

大焱朝对佛家并不推崇,朝廷上下早些年还曾经轰轰烈烈做过灭佛的勾当,是故道家便成为了人们祈福的最好去处。

事实上,这处道观也成为了开战以来,杭州百姓来往最为频繁,人流量最大的一处地方之一。

此时道观的前面汇聚着肃穆的人群,道观两侧的白璧上,隐隐能够看到一行行红色的短文。

两名书生正在白璧上书写着,他们的身边跟着雕刻的匠人,将他们书写的红字,镌刻在墙壁之上。

石宝同样认得这两个书生,因为一个是苏牧的兄长苏瑜,一个是苏瑜的好友,宋知晋的内兄赵文裴。

刘质从石宝的手中接过书箱,道了一声谢,而后走到了石壁前,肃穆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他们看着刘质,或者说,看到那个木箱,眼中的眸光复杂到了极点。

刘质与苏瑜相互点头致意,而后从木箱之中取出文书来,分成了两份,递给了苏瑜和赵文裴,而后垂手站在一旁。

“赵大鱼,西河人氏,军中保长,战死于乙未日,英烈永存,呜呼。”

苏瑜和赵文裴每写出一个红名,人群之中便有人松了一口气,又有人突然忍不住抽泣,或者当场崩溃,哭天抢地。

但更多的人却已经麻木了一般,看到那个最不愿意看到的名字,而后双眼无神,口中喃喃着,似笑非笑,似哭又不哭,就这么失魂落魄地离开人群。

直到走出很远,才突然发了疯一般跑回来,不顾其他人的拉扯,疯狂地用头去撞那石壁,仿佛自己撞死在那石壁上,石壁上红名那个人,就会重返人间一般。

又或者,一头撞上去,便随着那人一同去了,也就不再需要留在这个世上受苦。

这墙壁镌刻着逝去者的名字,将为杭州战士的英雄,留在了人间,却也同样带走了生人的眷恋。

这是苏瑜和赵文裴提出来的,从开战以来,死在围城战之中的人,无论是低贱的流民或者民夫辅兵,还是焱勇军的将士们,都能够在这里留下自己的名字和简短的生平。

这是对英雄的致敬,你可以用无名氏或者某某某的身份活着,却不能用无名氏的身份死去,因为哪怕这个世界再残酷,也终将记得你为这个人间,所做过的一些事情。

有人不太赞同苏瑜的这种做法,也有人生怕这样会对死者的家属造成二次伤害。

但最终,所有人都一致认为,该当如此。

石宝微微眯起眼睛,看到石壁的最顶端,镌刻着一行字:“生碑拓红名,苍灵存烈英”。

他沉默了很久,直到人群纷纷散去,只剩下一身疲累的苏瑜。

苏瑜见过石宝,因为这个男人差点要了自家弟弟的性命,但他并不害怕,因为如果石宝想要对他不利,早就已经动手了,就算自己害怕,也改变不了什么。

于是他朝石宝点了点头,还带着一些些笑容。

石宝没有理会苏瑜,他走上前来,从苏瑜的手中接过朱笔,在石壁上写了两个字:“石宝”。

一个石宝死了,另一个石宝活了。

他将笔还给苏瑜,很郑重地抱拳道:“谢谢。”

也不知是感谢苏瑜借笔,还是感谢苏瑜刻了这墙壁。

第一百一十三章 乱世繁花,你是哪一朵

长街上的大红灯笼早在一个月前就被取了下来,夜色中的思凡楼仿佛浓妆艳抹的美人突然卸下了厚重的装扮,素颜淡雅,恬静又别有风味。

贼军围城,杭州人心惶惶,除了少数醉生梦死的可怜虫,最近已经很少人光顾这条长街。

而今夜,这条充斥着脂粉味和体香的长街,再次热闹了起来,人们需要一场狂欢,来庆祝今日的胜利。

思凡楼的二楼大堂早已经宾客满席,人都说商女不知亡国恨,其实并不尽然,起码思凡楼的女儿们还是忧心家园故土,眼下便在台上香汗淋漓地尽情表演着。

台底下的汉家儿郎们经过了战火的洗礼之后,仿若一夜成人,越发珍惜眼下良宵,对思凡楼的姑娘们也是规规矩矩,全然没有了平素里的放纵和无礼。

思凡楼的当家花魁虞白芍也拿出了自己的看家手艺,无论歌舞曲艺,还是一颦一笑,都展现出了迷人的姿态,让在座的诸人赏心悦目,只觉着如此良人美景,又如何能够让方腊贼军践踏?

他们想要回到最初的生活,想要杭州永远华美奢靡,想要以前的风花雪月,便需要再战场上更加的拼命!

这是一场庆功宴,又何尝不是给这些守军的首脑们打气激励?

因为有都指挥使关少平与知州赵霆等人在场,大家都显得有些拘谨,直到这两位有些不顾仪态地击节而歌,气氛才慢慢放松开来,儿郎们在战场上积累下来的豪气,也都纷纷拿了出来,整座思凡楼洋溢着与以往截然不同的欢乐。

似李演武这般有家室的,喝了宴之后便回家与妻儿团聚去了,在思凡楼有相好的,也都抓紧时间到温柔乡里寻找慰藉。

关少平和赵霆等人也知情识趣地离开,让弟兄们放开手脚好好乐一乐。

苏牧坐了一会之后便走了出去,冷冷的夜风扑面,本来就没喝什么酒的他,直感觉清爽无比,那寒风却吹不散他眉间的皱纹。

杭州城这样的日子,怕是所剩无几了。

宴席之上,绝大部分的将领都因为锦鲤营火器的出现,而对这场战争产生了美好的希望,看到了坚持到胜利的曙光。

可只有苏牧和刘维民等少数人心知肚明,锦鲤营的火器存粮严重不足,起初刘维民根本就不太在意火器的研发,若非苏牧坚持,甚至连今日的胜利都很难看到。

经历了今日这一战,火器也消耗了大部分,一旦天气转坏,方腊叛军借助天时,再度猛攻,杭州城便要陷落了。

方七佛想要倚靠老天爷的帮助,他苏牧和杭州城又何尝不是这样?

天气能好多久,杭州城便能再坚持多久,这也是寻常将领无法知晓的底细。

今夜的黑天有依稀的星光,月亮清冷如玉盘,苏牧负手而立,仰望星月,只有无声的叹息。

不知何时,虞白芍已经来到了他的身边,噙着动人之极的微笑,轻声问道。

“在想些什么?”

楼里温暖如春,她的襦袄也脱掉了,如今只穿着最后一曲歌时所用的白兰长裙,微醺的脸红润动人,朱唇粉嫩,仿佛风雪之中一朵娇艳的粉牡丹。

这段时日她过得并不好,杨妈妈也曾经有想过,是不是让她到北边去避难,可最终都没能够成行。

她也见识到了战争带来的一切变化,看着城中不断死去的流民和百姓、军士。

只是她又能够做些什么?

或许她从未想过这个问题,哪怕想起,她也只能无奈地叹息,军人的战场在城头,文人的战场在书院,百姓的战场就在街道和运输物资的驮马上,她的战场呢?

她只是一个烟花女子,难道她的战场就注定只能在床上?她的作用只是慰藉那些战场下来的好儿郎?

她并不想这样,但如果一定要这样,如果有选择,或许她的选择也并不是那么的难,起码当她看到苏牧进入思凡楼之时,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而事实上,她确实有这个选择的权力,只是她还有些犹豫。

苏牧并没有告诉她,自己到底在思考些什么,因为他思考的东西,并不适合让虞白芍知道。

“陪我走走?”

“好。”

于是他们便在思凡楼的花园里散步,花园里虽然也有灯火,但很昏暗,两人安静静地走着,虞白芍的呼吸有些急促起来,总有一种偷偷摸摸的刺激感。

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因为天气冷,她的手脚都在轻轻发抖,嘴唇翕动了好几次,最终都没能说什么。

苏牧察觉到了虞白芍的微妙,他脱下自己的袍子,给虞白芍披上,那袍子带着他的体温,也带着他淡淡的男儿体香,不像那些臭男人,苏牧的气味很淡,却很好闻。

他也想跟虞白芍说些什么,但他的脑子里却并没有虞白芍的身影,这个女人确实很美丽,或许自己只需要勾勾手指,就能够尽情采撷,但他最终还是将虞白芍送回了她的小院。

这一夜,沉默着走了这一段路,或许没有太多言语的交流,但对于虞白芍而言,这样的经历是从未有过的。

她在思凡楼生活了那么久,见过那么多的男人,从未试过将自己的心防打开,如此信赖一个男人,只要他敢问,她就什么都会说,只要他敢做,她就什么都能给。

只是最终他什么都没有说,也什么都没有做,这让虞白芍有些恼怒,却又有些感动。

她没有将袍子还给苏牧的意思,而是倚在门边,低着头,羞红着脸,问苏牧要不要进房来坐坐。

“不了,早点歇息吧。”苏牧笑了笑,也没有要回自己的袍子,便这般离开了。

虞白芍有些难过,但这样的结果她早就已经料到了,起码他并没有要回袍子,说明他是知晓自家心意的,或许这样也便足够了呢。

念及此处,虞白芍也就释然了,带着笑容关上房门,抱着那件袍子,嗅闻着上面残留着的淡香,慢慢入睡了,这是开战之后,她睡过的最踏实的一觉。

而小楼的另一处房间,却有人仍旧站在窗口,丝毫没有要上床安睡的意思。

巧兮看着虞白芍和苏牧去花园散步,虽然她没敢跟着,但想起他们有可能发生的事情,心里就又嫉妒又羡慕,直到苏牧从虞白芍的房门口离开,她又感到很失落。

她在窗口边上站了很久,她想起了一件事情来,于是她生出了一个极为大胆的想法,并为这个想法感到激动,她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能够做些什么。

为了完成自己的这个想法,她也好好地休息去了。

苏牧从思凡楼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经很深,但他还是没有回家,而是来到了陆家的小院。

从流民入城开始,他就很少有时间来这里看一看,听说那个倔强的包子妞仍旧每日练武,甚至跟着红莲去刺杀城中的叛军谍子。

他不是蠢人,知道这老姑娘如此努力到底是为了什么,他没办法承诺什么,因为承诺并不重要,真真切切做出来才重要。

回家太晚总是不太好的事情,但再晚也有人等着,却是一件好事,陆青花此刻便等着苏牧,并非她知晓苏牧今夜会来,而是她每个晚上都如同今夜这般,在等着那个男人。

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的事情,许多话也只能深埋心底,说出来并没有太多的意义,反而让两个人不自在。

陆擒虎虽然灭了灯,却没有睡着,黑袍的老道也一如既往地躲在黑暗的房梁上,只要苏牧敢动他女儿一根手指,他就敢把苏牧的第三条腿切下来。

但当他看到苏牧和陆青花只是默默相对而坐,久久沉默不语,两人的眼中有着难以言说的喜悦之时,他叹息了一句,而后悄悄离开了。

陆青花少有的沉默,没有跟苏牧斗嘴,更没有羞涩,只是有些哀怨,过得许久才抬起头来,目光灼灼地对苏牧说。

“夜深了。”

“嗯。”

“我快老了…”

“我知道…”

简短的对话有些七不搭八,有些莫名其妙,或许也只有他们彼此才能听得懂。

苏牧听懂了,所以他想吹灭房间的灯火,因为他害怕现在不吹,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他不知道朝廷的救援大军何时会来,但他知道杭州绝对撑不住,他也知道好天气不可能持续太久,他更不知道陆青花再一次见到自己的时候,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

他不希望陆青花抱着冷冰冰的自己,趁着现在身子还温暖,热血还能流淌,就该把一直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吧。

可当他看到陆青花的眼睛之时,他却最终没有吹灭那盏灯,他想留着那盏灯,想有人继续等着自己回来,想努力让这个老姑娘,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

房间的剪影上,两个人的头脸碰在了一起,久久才分开,苏牧最终还是走出了房间。

陆青花的嘴唇还湿润着,就像她的眼睛也湿润着一样,苏牧留了一盏灯,那她就会一直守候着,理所当然。

第一百一十四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从陆家小院回来之时,彩儿丫头还没有睡,因为苏牧的书房还有客人在等着。

无论是古怪的络腮胡中年醉鬼,还是脸上有刀疤的高大莽汉,亦或者一身黑衣的美人姐姐,彩儿丫头先前都是见过的。

她也不敢缺了礼数,端茶递水做足周全,而后一个人蹲在院门前,抱着膝,苦巴巴地等着自家少爷回来。

当她终于见到少爷的身影之时,整个人从地上跳起来,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

苏牧微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吩咐她自己睡去,这才来到了书房。

碧眼龙王撒白魔仍旧散漫,一双惺忪醉眼仿似一直都在迷糊当中,石宝仍旧高傲不愿低头,红莲没有任何淑女形象地咧嘴笑。

因为他们的身份敏感,一直以来都在避免与苏牧公开见面,今夜也是第一次来苏府。

苏牧很清楚,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情,撒白魔是不会亲自来这里见自己的,所以他也很干脆,敛起前襟坐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等着撒白魔开口。

这位大光明教的法王等苏牧喝了一口热茶,才挪动了一下,稍稍前倾身子,那绿宝石一般的眼睛直视着苏牧,这才开口道。

“杭州守不住的,我圣教的人手也不可能上战场,你该知道的。”

“我知道。”苏牧说他知道,确实是知道,这些大光明教的高手虽然武艺超群,然则在大军混战之中,根本就起不到太大的作用,打仗可不比单打独斗。

哪怕锦鲤营还有一些火器的存储,也确实守不下杭州,哪天等天气转坏了,也便是杭州陷落之日了。

除了这些,他还知道,撒白魔向来惜字如金,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这般说,后面肯定还有重头戏,于是苏牧主动问道:“法王有何可教我?”

撒白魔淡然一笑,轻叩着桌面,身后的石宝则开口道:“放我等出城,便是尔等的转机。”

苏牧微微一愕,心里有些迟疑,且不说以他目前的能力,能不能成功放他们出城,单说这些大光明教高手的身份,在杭州守军的眼中,他们与方腊等人也没太大区别的。

再者,撒白魔等人出城能做些什么?

他们武艺确实高强,若论单打独斗,五六个李演武都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如果说上阵打仗,最终活下来的或许还是李演武。

而他们专精的是什么呢?

是刺杀!

今日打退了方腊军之后,双方都获得了休养生息的时机,可一旦雨雪天气到来,火器用不上,杭州便会被荡平。

也就是说,留给杭州城的时间,也就只有天气好的这几日了。

可如果将撒白魔等人放出城去,他们刺杀方腊等人来报仇雪恨,若成功了,叛军群龙无首,杭州之围自然可解,哪怕不成功,他们在叛军大营的刺杀定然会制造极大的骚乱,只要杭州这边把握好战机,主动出击,说不定还能再次重挫叛军!

问题是,说服关少平等焱勇军的将领会很容易,可如何能够说服赵霆和赵约?

眼下杭州的高层都很清楚,杭州是绝对守不下去的,如果有机会,赵霆跟赵约都想逃走,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放一队来历不明的武林高手离开?

苏牧的沉默让撒白魔感受得到,这个书生很清楚自己在说些什么,根本就不需要浪费时间去跟他讲具体的计划。

问题在于,苏牧所顾虑的那些,他撒白魔也都想过,眼下便是考验苏牧的时候了。

沉默了许久之后,苏牧终于吐出一口浊气来,眉头松开,而后朝撒白魔说道:“想要出城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一切都要听从我的安排,无条件的听从。”

撒白魔似乎对此早有预料,当即拍板了下来,如果他不信任苏牧,又怎会带着诸多教众潜入杭州来复仇?

石宝本以为自己对苏牧已经足够了解,却没曾想到,如此庞大的一个计划,在他看来想要出城根本就是异想天开,当师尊提出之时,他还觉得不可思议。

可自从苏牧来到书房之后,双方三人总共说了五句话,一个非生即死的计划就这般定了下来,而且从师尊的眼中,石宝看到了一股自信。

师尊贵为法王,从来高傲无人,少有如此赞赏一个年轻人,为何会如此看重和信任苏牧?他又凭什么相信苏牧一定能够做得到?为什么就这么笃定地将数十教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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