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冒出来的罗浮,彻底将他对未来的一切期许打碎。
自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他都没缓过劲来。
之所以从南山下来之后迫不及待的要去江南做事,不过是他想找个理由麻痹自己而已。
千算万算,没算到江采薇大胆如斯,千算万算,也没算到自己那颗本以为已经冰封的心竟然会被融化。
他忽然觉得自己不知该如何面对江采薇,更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那个痴心一片甚至因为自己而死的苏七七。
江采薇微寒的俏脸瞬间变得阴寒无比,她用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道:“你什么都不用说了,我懂了。”
关键时刻,范无咎上前一步,一把将贾明达推开,干笑着朝江采薇点了点头:“丫头,话别说的这么绝对。你喜欢张文轩,七七那丫头也喜欢张文轩,你们两个都是好姑娘。既然文轩两个都放不下,那就两个都娶了便是,有什么大不了的。”
江采薇冷冷道:“我忍受不了二女共侍一夫,七七姐姐也忍受不了。”
在某些观念上,江采薇和苏七七都跟张儒前世认识的女子一样,都有自己的自主意识。
范无咎还待再说,张儒制止的眼神已经飘了过来。
“范前辈,不用再说了,她们两个都容许不了这样的事发生的。”张儒情绪有些低落,连带着声音都是有气无力。
贾明达眼中闪过一抹莫名的异色,紧接着,江采薇一句话都没说就转身朝门外走去:“七七姐姐在无为山,你要真的想找她,就去大同找她吧!”
“哎,小嫂子,你等等。”王周眨了眨眼睛,转身朝江采薇追去。
张儒可以理解两个女人不想二女共侍一夫的想法,他们可理解不了。这个时代,女人的话语权并不大,除了某些惧内的人之外,一般人都不会太将女人当回事。
院子里,范无咎拉着贾明达飞上了屋顶,摇着头离开。
其他人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张儒,毕竟几个嫡系里面最为亲近的王周都不在身边。
陆陆续续离开了不少人,最后院子里只剩下一个张儒。最后走的张富贵晃悠着唯一的一条手臂,走到张儒身边说了一句老大您没事吧!等了一会不见张儒有反应,他这才转身离开。
外面,已经走出去很远的江采薇终于被王周给拦住了,王周愣头青一般歪着脑袋气喘吁吁道:“小嫂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采薇冷着脸道:“别叫我小嫂子!”
王周嘿嘿笑道:“都说小两口不吵架不正常,这多大点事,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跟死了人似的。大嫂子还活着那是天大的好事,不光是老大,就连我们这些兄弟都感到高兴。小嫂子和大嫂子一起嫁给老大,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有什么好纠结的。”
江采薇怒道:“要嫁你嫁。”
王周讪笑道:“小嫂子说笑了,我是男的,老大也没有龙阳之好。”
“我们的事,你少掺和。”江采薇绕过王周,继续朝前面走去。
王周再次拦住江采薇去路:“你说你跟老大怎么都跟孩子似的,一个个闹别扭。这有什么号闹腾的,你去看看京城那些文官士大夫,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老大只有你跟大嫂子,那已经是非常自律了。”
江采薇冷哼道:“他娶一百个一千个都没事,只是这些人里面,绝对不可能有我。”
王周也有些恼了,他完全是看在张儒的面子上才跟江采薇虚与委蛇,要是换成他自己媳妇这么作,他指不定就是一个大耳刮子衫过去了。
“小嫂子,我叫你一声小嫂子完全是看老大的面子,我佩服你的勇气,佩服你能够追到福州去。但是这不代表我就能任由你胡闹,你也清楚,这里是什么地方。
老大疼你,舍不得伤害你,那是老大自己的事。你要真是不识好歹,我也不劝你。幸福是自己的,你能够忍受得了以后孤独终老,你尽管走。
反正只要王周活着一日,这世上谁敢娶我老大的女人,那就是找死。
白莲教在大同大小三百多个香堂,在天津一百六十三个香堂,一个都别想存在了。那位将你们姐妹二人带大的唐姥姥,也别想活下去了。”王周威胁道。
江采薇一听这话,立马怔住了:“你怎么知道。”
王周傲然道:“这大明有锦衣卫不知道的事?老大不让人动白莲教,不过是看在你们姐妹二人的情分上面。不然你真以为白莲教能够如此猖狂?”
“你别骗我,如果文轩真的知道白莲教总坛在何处,他不会放过罗浮。”江采薇十分聪明的想到了这一点。
王周如实道:“时候未到,白莲教留着还有用。”
第344章 :白莲教的用处
不知为什么,江采薇总感觉王周是话里有话。这话题一转换,江采薇瞬间忘了刚才的事,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王周满不在乎的道:“老大说,大明的贪官污吏实在太多,朝廷内部官官相护,十三道御史言官跟摆设一样。有白莲教在,至少能够对那些贪官污吏起到一个震慑作用。”
为了赢得民心,白莲教除了煽动那些遭了灾难的人家造反之外,根本就不会欺负普通老百姓。
倒是不少白莲教活跃的地区,那里的地方官员畏白莲教如虎,哪怕是一个小小的香众,只要露出一点凶神恶煞的样子,就能将一县知县吓得屁滚尿流。
王周这么说,倒也能够解释得过去。
江采薇踟蹰着,不知该走还是该留。
她心里讨厌这种跟别人分享爱人的感觉,王周的话却让她有了顾虑。
骨子里,两个女人是同一类人,一个外表看上去刁蛮不可理喻,另外一个外表看上去冷若冰霜,实际上两人都是心善之人。
“走吧,回去跟老大好好沟通沟通,你俩谁大谁小的问题,你们自己可以商量。”王周笑了一声道。
如果说刚才王周的话让江采薇犹豫了,那么他这句话算是帮江采薇下了决心。
她是个不愿意将就的人,就算王周用白莲教来威胁她,她也不愿意将就。
当初答应姥姥唐赛儿来张儒身边的时候,她没想到自己会爱上张儒,现在,她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我没说过我会跟你回去。”江采薇面无表情,快速转身,脚步有些僵硬的继续朝前走去。
手指甲掐进了掌心而不觉痛苦,那是因为心中的痛苦远比身体上的痛楚来得猛烈。情窦初开的年纪尚未完全过去,一颗放心早已苍老。
王周这次没再阻拦,有些人要走,就是把锦衣卫几万人全部叫过来也于事无补;她不想走,你就是拿着绣春刀把她身上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她也不会走。
江采薇的离去,让张儒有些怅然若失,他完全没有心思听王周说了些什么,满脑子只有两个倩影在来回交织。
取舍,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取舍。
范无咎和老道贾明达联袂而去,不再担心这位大明最为年轻的侯爷心中的儿女情长,王周略带忐忑的站在他身边,等着一顿雷霆之怒。
冒失之下说出近乎机密的分析,满以为有十足把握能把那烈性的小嫂子留下,熟料却功亏一篑。多年积威,他不确定张儒是不是会因为这个而爆发怒火。
“老大,如果没事我走了。”等了一阵,张儒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王周试探着问道。
张儒呜了一声,眼眸中恢复些许神采,:“你刚才跟我说什么?”
王周还以为他是故意这么问的,再次硬起头皮道:“我把上次你跟姜伟交代的话对小嫂子说了。”
除了这句话之外,王周并没有做过多的解释,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他甚至张儒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他信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他要处罚你,再多的解释也是徒然。
张儒呵呵道:“说给她听听也好,不然那帮白莲乱匪自以为了不得,连最起码的藏头露尾都不知道做了。没事你就先忙你的去吧,我现在脑袋里一团乱麻,我得找个地方好好捋一捋。”
王周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恩,那我先去了。”
不等王周走远,张儒翻墙而出,他想找个地方自己静一静,不想让任何人跟着。
走在大街上,有些漫无目的的四处晃悠,看着街上那些为了生计奔波的劳苦大众,他突然感慨丛生。
还记得前世的时候,自己似乎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只不过跟他们一样,每日庸庸碌碌的市井小民。
那是一个和平年代,共和国的旗帜插遍了一千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曾经的强敌恨不得捧着国人的脚山呼万岁。在那个时代,除了读书,似乎没有别的出路了。
法制的完善,让世界上出现的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盛世场景。那时候的自己,似乎也没有现在的野心勃勃,只是甘于平淡的市井小民。
一场灾难,要了他在那个时代孑然而立的性命,却阴差阳错的让他来到了这个施展抱负的时代。
一切,都像是梦幻一般。
不觉之中,他已经走了四五里路,来到了北京城内的贫民窟。
正东坊住着的都不是什么有钱人,可以说,这些人是大明京城最底层的人物,跟那些流民相比唯一的好处就是,他们还有片瓦遮头。
在所有人都穿着粗布衣裳的坊市里突然冒出一个丰神俊朗衣着华贵的翩翩佳公子,这让不少人都投来了怪异和艳羡的目光。
自知走错了地方的张儒正打算离去,忽然一个衣着褴褛肮脏的半大少年突然直愣愣的朝他撞了过来。
少年低着头,看不清他的面目,口中喃喃自语,声音不大,那念叨出来的字,一字不漏的进入了张儒的耳朵。
“弥勒降世,无生老母护持。”
本来可以躲过这一下莫名撞击的张儒顿住脚步,任由那肮脏的少年撞在自己身上,然后一把抓住了少年的手。
脸上黑漆漆的少年脸色突然变白,那只被张儒抓住的手里,握着一个黑色的钱袋。
行窃被发现,少年马上痛哭流涕:“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张儒紧紧攥着少年的手,面无表情道:“我刚刚听到你在念叨着,把你刚才念叨的话再念一遍。”
少年十分慌乱的扭过头,不敢跟张儒对视,手脚开始挣扎。
怎奈张儒的手就像铁钳一样紧紧箍住了他细小的手腕,不论他怎么挣扎,都没法挣脱张儒的手掌。
“你干什么!”一声暴喝从不远处响起。
一个身材瘦弱修长,但是上身没穿衣服的汉子挥舞着柴刀朝张儒跑了过来。汉子面目上跟少年依稀有些相似,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张儒根本没有被这气势吓到,抓着少年的手腕往自己身边一带,冷冷道:“你跟这偷东西的小贼是什么关系?”
一听说那少年竟然偷东西,汉子骤然停住前进的脚步,满脸难以置信,挥舞着柴刀的手也慢慢放了下来。
“哥,你快走,他不是好人。”少年一边挣扎一边叫道。
瘦弱汉子眼睛一瞪:“你偷东西的事待会我再跟你算账。”
骂了自己弟弟一句之后,汉子朝张儒拱了拱手道:“养不教,父之过,家父早年罹难,长兄如父。还请这位公子放了舍弟,有什么事,在下愿意跟公子说。”
张儒冷冷道:“钱,我不在乎,但是刚才他偷我东西的时候嘴里念叨着一句话,只要他把这句话说一次,本公子可以既往不咎。”
汉子见事情有转圜的余地,马上对少年喝道:“你这不争气的东西刚才跟公子说了什么,还不赶快再说一次。”
少年为难的看了张儒一眼,然后死死抿着嘴唇。
汉子有些急了,作势就要去拉扯少年。
但张儒还是保持着警惕,没让那汉子触碰到少年的身体。
汉子没抓到弟弟,马上站在原地摆手:“我的祖宗,你就说吧!你要是不说,给家里带来灾难,谁也没法救你了。家里老娘还卧病在床,你要是再有个三长两短,你叫为兄可怎么活啊!”
少年紧咬牙关:“哥,你就别问了。”
“不说,你走不了。”张儒淡淡道。
那汉子急了,扑通一声跪倒在张儒和自家弟弟面前:“老二,你要是还当我是你哥哥,你就把事情跟公子交代了。我除了老娘,这世上就你一个亲人了,你要是有事,哥将来怎么有脸下去见爹爹。”
少年依然不为所动,似乎自己曾经说过的话完全不能对外人说一样。
汉子咬了咬牙,挪动了一下膝盖,朝张儒磕了三个响头:“这位公子,求求你放过我弟弟吧!他还小,不懂事,有什么你冲我来好么。”
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根本就不能见官,见官之后,不管谁对谁错,他们都免不了一顿刑罚。更何况眼前这个人身份一看就知道不一般,跟这样的人斗,只会让自己吃亏。
三个响头,让汉子的额头上流出了鲜血。
张儒皱了皱眉,刚要说话,手中见到兄长额头见红的少年已经激动的喊出了口:“弥勒降世,无生老母护持。”
跪在地上的汉子一愣,然后站起来抬手就是一巴掌:“你说什么!”
张儒松开了少年的手,冷冷道:“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少年显然被自己哥哥一个巴掌给打懵了,呆滞了好一会之后才道:“是一个老道士说的。”
汉子拉着少年跪在张儒脚下瑟瑟发抖,弥勒降世几个字到底是什么概念,弟弟可能不知道,但是汉子知道。
这话不管是谁听见了,那都是抄家灭族的大罪,那是朝廷反贼白莲教的口号。
“大爷饶命,大爷饶命,小弟不懂事,我们不认识什么白莲教的人呐!”汉子口中哀嚎着,不停的磕头。
第345章 :暗子
十几个结实的响头过后,汉子脑袋上血肉模糊,连眼睛都被鲜血给蒙住了。
一双有力的臂膀同时搀住了他和少年的身体,让那已经差不多形成了惯性的响头没有落在已经满是血迹的地上。
“站起来,跟我走。”张儒淡淡吩咐了一句,然后背着手朝坊市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其实是最好的逃生时机,可汉子和少年并没有选择逃走,而是在原地站了一会之后,跟上了张儒的步伐。
确切的说,是那高瘦的汉子根本就没想着逃走,他弟弟倒是拉了他一般,可惜他没动。
“完了完了,廖家这俩孩子怕是没活路了,那年轻人看上去应该不是什么良善之人。”
等到只能看到几人的背影之后,一个另据大神十分惋惜的说道。
“能有什么办法呢!为了家里的老娘,两兄弟这些年可是吃了不少苦的。老大每天都在城外粮铺扛粮食,赚的钱基本上都给老娘抓药了。老二也是为了老娘,每天省吃俭用的。那老道士也忒不是东西了,竟然连这么小的孩子都骗。”另外一个看上去有些老气的中年汉子叹气道。
“唉,以后他家老娘,我们就帮衬着照顾吧!能对付一天是一天。”身上穿着长衫的文人,也是正东坊唯一一个能够穿得上不带补丁衣服的教书先生一语定江山。
这个提议,其他人都没意见,毕竟这两兄弟在正东坊的时候,平时都没少照顾他们。
跟着张儒走出正东坊的两兄弟心中忐忑不安,前面的划付工资速度并不快,他们也只能亦步亦趋的跟着。
走了大概五六里地,一路上遇到的行人不在少数,甚至有人通知了顺天府的捕快。
张儒无视周围人好奇和困惑的目光,一直不紧不慢的走着,廖家兄弟连头都不敢抬,只用眼睛的余光追寻着张儒的脚步。
他们也看到了跟在身后的捕快,可他们并不知道哪些捕快为什么只是跟在身后,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不上来抓捕自己。
而那华服公子明显也看到了几个捕快,他似乎又没有报官的打算。
心思活络的廖二心中不由疑云阵阵,而本性憨厚的哥哥廖大却没想那么多,只盼着那位贵人能够放弟弟一条生路。
是的,十四岁开始扛起家庭重担的廖大根本就没想过自己活着回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或事,张儒这个大人物不例外,廖大这个小人物也不例外,如贾明达一般的方外之人依然不例外。
又走了大概四五里地,街上的行人减少,道路两边的商贩也渐少。
张儒停下脚步:“那句话,是那个老道士跟你说的?”
廖二抬头,不知该如何回答,廖大抬手捅了捅弟弟腋下,前者马上道:“是,是的。”
“日子过得挺清苦?”张儒又问。
这下,两兄弟都不说话了。
他们的苦,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些年虽然苦,但是犹自苦中作乐。一旦被朝廷抓住,就算不是立马杀头,只怕那些惬意的日子都会离他们的生活越来越远。
“别紧张,我叫你们跟上来,不是为了追究你们烧香的罪过,而是为了给你们一个辉煌腾达的机会。”张儒挤出一丝笑容,解释道。
“什么机会。”廖二十分卯时的脱口而出。
廖大拉住弟弟,问道:“敢问大爷,是什么样的机会?如果小的能够办到,自然是不遗余力,如果小的办不到,还请大爷不要见怪。”
张儒道:“金银财宝,高管显位,从来都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既然你们想要好的生活,自然要付出和那种生活相对应的努力才是。你们家中可还有其他人?你兄弟二人可曾婚配?”
一听张儒这么说,两人顿时变得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