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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瞅这老头儿，蔫巴巴的奄奄一息，感觉就嗓子里吊着一口气儿，我当下是慌了神儿，“翟老头儿。。。翟老头儿。。。。你醒醒。。你说句话，翟老头儿。。。你怎么样！”
“咳咳。。。。”翟老头儿连咳了两声，灰白胡子上沾着黏糊糊的血，老眼微微刚怔了一下，脸色猛的一变，“九斤。。快走！”
话音未落，一股子阴风直接就戳到了脊梁骨，我猛地一回头，血指。。五指带血指锋，直勾勾已经到了我眼前。
“小花旦儿。。。。白雨栀！”
猛地一嗓子，一句话。。。。一手血指甲几乎临到了我眼皮子底下，一瞬，戛然而止！
静。。。死寂寂的静，小花旦儿愣在那，我也是愣在那，素手白腕，五抹血红指尖映的晃眼，这一瞬。。。。漫天沉寂！
“白。。。白雨栀，小花旦儿。。你。。。。。你醒醒！”
“程家宅子。。。小鬼婴。。。白家班子，你想想。。。你回忆一下，你还记得你儿子吗，你还记得白家班子吗，还有。。。还有我。。。我是陈九斤，跟你拜过堂的陈九斤，你。。。难道。。。你难道真的忘了！”我咬着牙说完一句，那只手。。。迟迟没有落下来！
小花旦儿一脸呆滞的瞅着我，一脸惨淡苍白，眼神里若有若无回顾着什么，漠然，迷茫，那一抹漠然的脸上，隐约竟然绽起了几分涟漪，挣扎，彷徨。。。。。理智，死气，一场角逐，生死一瞬。。。在于一身。
玉手皓腕，带着五指血淋淋的指尖，沉寂一瞬，一阵颤抖，那只手猛地缩了回去，小花旦儿近乎扯破嗓子一声尖叫，两手猛地抱住了头，挣扎。。。角逐，一张脸上阴晴变幻，一股人性的挣扎与冷漠交相变幻，一袭红衣被漆黑死气翻滚舞动，一股子漆黑粘稠的死气一如黑色触角般翻滚不休。
“呃。。。呃。。。。”小花旦儿嘶吼着，两手抱着脑袋猛地退了两步，脸上起起伏伏，多少一瞬。。。竟是多了几分动容，对了。。。人之动容！
“白。。白雨栀。。。我。。。”小花旦儿瞪大了眼，眼神迷茫惶恐，但少了那股子凶灵恶鬼的冰冷死寂，她在回忆，她好像。。。想起了什么。
“呃。。。。我的头，我的头好痛。。。”小花旦儿两手猛掐着自己的脑袋，黑漆漆牛皮糖似的一片死气，在她头顶儿上风潮般汹涌浪荡。
“小。。花旦儿。。。白家班子，！”小花旦儿掐着脑袋，嘴里咬牙念着，眼神儿里慢慢多了几分神韵，“小。。。小鬼婴。。我的儿。。我。。你。。你是。。你是。。九斤。。你是九斤！”
“天阴地煞。。。引鬼封邪，锁魂钉。。。。封穴印！”一晃黑影飘然而过，九道黑尖钉子一把拍在小花旦儿背上。♂
第九十八章 邪十三
”呃。。。！”小花旦儿整个身子前倾了半米，一道阴白惨色恍然浮在了脸上，小花旦儿整个人。。。恍然像是脱了力，九道锁魂钉。。。震住了小花旦儿背后九道鬼穴！
阴惨惨一声大笑。“哈哈。。。陈家小子，多谢了，这女鬼。。。我替各位收了！”
黑影子人站在了小花旦儿身后，扬手一口黑布袋子，“封鬼百囊。。。给我收！”
“滚。。。。王八蛋，我日你大爷的，你给我滚！”我一股脑窜了起来，一手猛拉住了小花旦儿，一股近乎撕扯的蛮力砰然吸了过去，我一手挡着小花旦儿，一闪身子把小花旦儿挡在了身后，那一股近乎撕扯的吸劲儿，猛地一顿，这黑布袋子只能捉鬼。是抓不了人的！巨岛协划。
砰的一脚。。。正中胸口，黑影子人一记甩腿直接把我横扫了出去，连滚带爬八个圈儿，身子一顿，我咬牙猛窜了起来。
这一瞬，老远一声沉闷吼叫，“陈九斤。。。接住这个，从空熏竹底端开封，开印收鬼！”
一抹弧线从天而降，我不知道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谁人所给，眼下。。。我就知道一件事，也只有一件事，救回小花旦儿！
一把握在手里，一瞅那东西。。。竟然是一枚古铜精制的太极八卦印，阴阳鱼，八卦印，竹筒一开，猛朝小花旦儿对了过去，空熏竹底端，太极八卦印一扣过去顿时。一股打着旋涡儿的吸劲儿朝着小花旦儿吸了过去。
一瞬间，小花旦儿被撕扯的身子猛地顿在了半空，两股子撕扯力把小花旦儿僵持在了正中，时进时退，黑影子人一抬头，“陈家小子。。。没想到你小子还有两下子，哼哼，但老夫告诉你，你这两下子。。。还差的太远呢！”
“封鬼百转。。。。百囊纳邪！”黑影子人喉咙一动，噗的一口浓黑血水喷在了封鬼百囊上面，当下，那股子撕扯力猛地涨了近乎一半，小花旦儿身子猛偏了半分，我两脚踩在地上。擦着地面。。。。噌噌的往那边儿蹭着，那撕扯力道隔着小花旦儿，竟然连我都给一点点儿的吸了过去！
“陈家小子。。。你也一块儿过来吧！”黑影子人猛地一扯胳膊。一股蛮力连着我和小花旦儿，一把把我俩往那边儿扯了过去。
这一瞬，咝咝咝。。。清晰的一抹红芯子声，一道暗红顺着黑影子人的身子，蜿蜒一个转圈儿，一头映在了黑影子人脸上。
“呃。。。”那股子撕扯里猛地一顿，黑影子人一手挡在脸上，挥手一巴掌把小蛇扫了出去，“小畜生。。你。。。你竟敢偷袭老夫！”
封鬼百囊颓然落地，空熏竹一股吸力猛地把小花旦儿吸了过来，嗖的一下。。一抹红影眨眼进了竹筒里，我一把盖上了盖子，黑影子人噌噌退了好几步，一挥手，刺啦一把，鲜血洒了一片，这黑影子人竟硬生生把脸上一块腐肉给扯了下来，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好毒。。好毒的蛇。。。我的身子竟然。。。。！”
“陈家小子。。。跑。。赶紧跑，快跑！”嘶哑哑一嗓子，蒋中虎一身重伤，勉强爬起了身子。
当下，我扭身撒腿就跑，当时也是懵了头，没头没脑，一直就奔着山上跑了去，黑影子人后面嘶声骂着，“人呢。。。人呢，暗影卫，厉家人，赶紧着。。。抓住那陈家小子！”
歇斯底里的一嗓子，我闷头朝前跑着，哪还管得了了后面，这一口气窜到了山顶儿，对。。。到头了，山顶儿。。山崖。。。无路可走！
一瞬间，一股子冷意凉了我大半个身子，“坏事儿了，我怎么。。。怎么跑山上来了！”
当下，我扭身子正要找出路，可这一扭头，几个黑影子连着厉家人已经是近在眼前，后面嘶声一嗓子，“陈家小子。。。。站住！”
三道黑影子搀着黑影子人追了过来，老远十米开外，我扯嗓子吼了句，“别过来。。。再走一步，我。。我就跳下去！”
“哈哈。。。以死相胁，我就不信。。。。你真的敢跳下去！”黑影子纵身窜了两步，我当下一扭头朝山崖边儿迈了去。
临至山崖不过半步，黑影子人嘶吼一句，“陈家小子站住。。。！”
一瞬，迈出一半的脚戛然而止，我愣在那，“退。。。给我退回去！”
“好。。。我退，我退。。。陈家人，算你小子有种！”一挥手，几人当下退了四五步，黑影子人愣了一瞬，“陈家人。。。劝你别再做无谓挣扎了，到了这地步。。。难道你以为你还能跑的了？”
“告诉你。。这几百米的山崖，跳下去你。。。你必死无疑，好死不如赖活着，别忘了。。。陈家可就你这么一个独苗苗儿，你这一跳。。。。可就真断了陈家的根儿，难道，你真想做这陈家的罪人，干这断子绝孙的事儿！”
“一失足。。。可是千古恨，跳下去还是走过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黑影子人微微点了头儿，黑袍之下依旧掩着他整张脸。
我咬着牙，咯吱吱的咬着牙，跳下去。。。他妈的鬼才想跳下去呢，可是眼前。。。我还有别的路！
跟他走？那还不如死了！
虽然我不知道。。。我对他来说有何用处，但我知道，那事关我陈家的一个局，一个大局，活着的我，唯一用处恐怕就是。。。让陈家投鼠忌器！
更何况。。。还有小花旦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一口足以让我心绪平静的气，前无去路，后有追兵，进退两难。。。。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能活着。。。谁愿意去死！
我望着黑影子人一群人，隔着他们。。。。更望向了后面，一晃念头闪进脑子里，或许。。。。我唯一能做，是等他们！
我咬咬牙，“行啦。。。。收起你那屁话吧，藏头露尾的孙子，有本事儿咱露个正脸瞧瞧，跟你走。。。。也不是不可能，说说。。。你是何人，来自何处，又属何门何派，起码。。。得让我感觉你是个人吧！
一句话，黑影子人突然颤抖了一下，默然愣在了那，沉默。。。无声的沉默。。仿佛我这一句话，戳中了他的什么心伤！
忽然，一笑。。。黑影子人一声大笑，“哈哈。。。我的真面目，一副皮囊残躯而已，让你看一眼又何妨！”
黑影子人一挥手，一抹残袍飘然落地，一瞬间，我盯着那张脸，嘴角儿不自觉的猛抽了两下，这。。。这张脸，还能称之为人吗？
大半张脸被他刚才硬生生的扯了去，鼻梁以下都是血渍渍的透着白骨，因为小蛇一口咬在他脸上，透过白骨，那脸骨上依旧透着几分青黑剧毒，而那上半张脸。。干蔫苍老的就剩一层皮包骨，这一眼看上去，比什么恶鬼僵尸都来得恐怖过瘾，他不是人。。。。但也算不得鬼！
“哼哼。。陈家小子，是不是被老夫这副容貌给惊呆了！”黑影子人冷哼了声，“老夫能走到这种地步。。。那可与你陈家有脱不开的关系！”
“别以为你陈家人声名显赫，是件多光彩的事儿，一将成名。。。万古枯，这背后有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只有埋进黄土里的人才知道！”
黑影子人摇头一笑，“至于我到底姓甚名谁。。。。我也不记得了，如今的我。。。姓邪，你若是想称呼我一句，那就叫我一声邪十三吧！”
“邪十三。。。。”我咬牙念了一句，黑影子人点头一笑，“对。。。邪十三，于正对立，我就是邪！”
“至于归属何地，何门何派，这个。。。”邪十三点头笑了一声，一张血骨淋漓脸面对着我一笑，那双干捏的眼眶里，撇出一抹少有的出神之色，“你。。。。跟我回去就知道了！”
“动手。。。”黑影子人突然沉声吼了句。
凭空之下，忽然三道黑手猛地拽住了我肩头，一晃神，三抹黑影子凭空闪现而出，我当下脸色惨白一片，我为了拖时间，为了等那近乎不可能的机会，这邪十三又岂不是为了耗时间，为了给这三抹黑影接近我的机会，生死一瞬。。。我，貌似赌输了！
紧跟着扑通三声到地，三抹黑影子砰然倒在地上，黑影即是鬼身，三抹鬼手一把擒住了我，我一反手，竹筒之下的太极八卦印猛地扫了过去，一瞬灿金光耀，三抹鬼影闪身退了两步。
而这一瞬，我一咬牙，扭身朝着山崖下扑了过去，刺啦一声。。。。一把血手扯了我半个袖子，暗影卫。。。半人不鬼的暗影卫，但他。。。。终究是没抓得住我，我眼前黑影一晃而过，整颗心忽然都黯淡了下去，死了。。。死了，原来。。。。这就是我的下场！
一晃念头，眼瞅着一抹黑影紧跟着也落了下去，紧随其后，一抹血红紧跟着窜了下来，小蛇。。。那抹血红，是小蛇！
念头一晃，一念。。。我眼角沁出了一丝湿润，生与我一起，死与我同行，这小东西居然。。。。。
一瞬，一念，一股千针万刺，几乎要撕裂我的疼，脸上，身上，百骸之内。。。。我再无半点儿直觉！♂
第九十九章 清醒
“呃呃。。。。。”我吸了口气儿，一股子凉丝丝儿的冷意，顺着鼻腔猛窜进了脑瓜子里，这一瞬。。。一个冷激灵。我缓缓睁开眼！
夜风习习。。。冷，很清晰的冷！
我。。居然。。。居然没死！
我轻微晃了下脑袋，整个大头都是昏沉沉的一片，回忆着昨晚。。。我一股脑从山崖上跳了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望着头顶儿，郁葱葱的一片树林子迎着，山崖子上，那几棵歪脖子松树映的扎眼，松针。。。松树，那股子针扎似的疼，那几棵歪脖树，娘的。。。居然被几颗歪脖树救了命！
大难不死。。嘿嘿，老子大难不死。。。我望着天，银灿灿。。。星光月明，星光月影映在我身上。嘴里嚼着苦涩，笑。。我忽然笑了。
厉老九，暗影卫，邪十三。。。
“欠我的，等着。。。。等老子亲手讨回来！”
我眯眼躺在那，回忆着昨晚。。。挖骨，遇袭，追杀，羞辱，破封，血洗，镇压。。。以至收回了小花旦儿，到如今。。。。我落到这荒郊野外山崖子下，一夜。。一夜间各种苦涩各种有，生死路上。我又实实在在的走了一遭！
恍惚一瞬。我脑子猛地窜出了几个念头，小花旦儿。。竹筒，六指手骨，还有小蛇，我跳下山崖，小蛇紧跟着也窜了下来，他们。。。。
我撑着胳膊肘动了下身子，浑身酸麻疼到了骨头缝里，左手一动，左手腕儿疼的我直咬牙。一伸右腿，一股子钻心的疼更差点儿让我流了泪。
我伸着右手上下一摸，手臂略带点儿疼，但幸好是皮外伤。算不得大事儿，这一摸胸口，竹筒还在，怀里干蔫带血的一截六指手骨也在，最里头。。。。一张黄油布包的鼓鼓囊囊，里面包着的。。。就是蒋老头儿送我的家当，外加邙山之物以及我从家带来的东西，除此。。。就只差一条小蛇了！
我这一动身子，头顶儿上忽然咝咝响了两下，一股冰凉的触感顺着我脸颊勾在了我脖子上，一个猩红的小脑袋儿微微探了起来，瞅着我咝咝的吐了两下红芯子，小蛇。。。是小蛇！
“小东西。。你。。。”一瞅见小蛇，我当下乐了，小蛇凑过脖子，在我下巴上微微蹭了蹭，那一身的鲜红早就黯淡的不成样子，尤其是那双蛇瞳，无精打采的。。无神的很！
摸了摸小蛇的小脑袋，小蛇顺着身子，扭头钻进了我怀里，蜷缩了几下身子就没了动静。
累了。。。这小东西太累了，昨晚超负荷作战，恐怕早就撑不下去了！
我右手挣扎着起了半个身子，一只手翻着身上的伤，左手腕儿是被厉老九给脱了骨，到现在疼的近乎麻木，也没多大知觉了，一掀裤腿，整个右腿一条线儿的疼，右脚踝肿的像个猪爪子似的，身上大大小小的伤不计其数，脸上，头上，身上，因为那几个歪脖子松树接了我的力，一片松针无疑全便宜了我，整个身子连着脸上。。。都是血淋淋的松针划痕！
妈的。。。手断了，脚断了，一身血淋淋的伤，荒郊野外。。。老天爷这是。。这是要让我等死？
我挣扎了两下身子，四下瞅了瞅，瞅一眼星月方位，望一眼树木枝叶疏密，我大概也摸出几分时间方向，现在大概也就午夜两三点，大晚上。。。躺在这荒郊野外，这年代野兽不敢说，就我现在这身子骨。。。夜里的寒风冷气儿恐怕就能要了我的命，要在遇到个孤魂野鬼啥的，这一夜。。。那可就热闹了。
我四下老远望着，这地界空旷的很，山崖子离着不过百步，老远瞅着。。。貌似还有几个山窟窿！巨庄丽技。
不足百步，我咬着牙爬了至少半个小时，一直到那山窟窿里，山窟窿说来不小，方圆六七米的地界，凑合几宿还是绰绰有余。
一道爬过来，我整个人连疼带累，到了山窟窿，整个人几乎都累的虚脱了，累。。。很累，身子累，心。。更累。
我找了个避风地儿，斜倚在了山壁上，冰凉凉的山壁透着身子，一股子凉意透进了脑壳子里，清醒。。。不光是脑子，更清醒的。。。是我！
一夜。。。昨晚一夜，羞辱，谩骂，扇耳光，踩脑袋，臭水沟子。。。。那一声声刺耳朵呛鼻子的废物，我，真的清醒了。
我萎缩在墙角，昏头土脸，乱糟糟的伤，腐尸烂骨的臭味，臭水沟子里爬出来的我，一抹残月拍在脸上，惨白，黯淡，我。。。一条落水狗，一个废物！
废物。。。。二十四年如一日的废物，事到如今，从柳州一道混到现在，我一直是个废物，只不过。。。。以前我仗着陈家，仗着老古怪师傅，仗着小花旦儿，仗着小蛇。。。仗着一路比见鬼都邪门的狗屎运，我能活到现在。。。。奇迹，真正的奇迹！
而如今。。。我只是我，没了陈家，没了师父，没了我所有仰仗的一切，我。。。我只能像狗一样被人踩在脚下，一无是处。。。。就是废物！
高估自己，低估别人，十一件不凡之物，如今。。。一件，近乎拼了命才得到了一件，黑影子人邪十三，暗影卫，厉家。。。还有我陈家，能不明所以的局，太多。。。太多我看不清摸不透的东西，原来，这条路。。。竟然艰辛至此！
一瞬，回想起了当初老爷子的话，千叮万嘱，语重心长，这阴阳道儿上的路。。。难走，如今，此时此刻。。。亲身亲历，老爷子。。。果然是对的。
大道三千，最难走的是这阴阳道儿，到了如今。。。我好像才品出这句话的三分韵味，没有不疼儿孙的长辈，老爷子是对的，可我。。。。后悔也已经晚了。
不。。。我没有后悔，也不允许我后悔，当初一抬脚踏出了陈家大门，一步。。。。就已经绝了我的后路。
后退。。。回去，如今我现在踏进了陈家的门，不说别人。。。我，我都会看不起自己，一辈子。。。一辈子看不起！
走出来了。。。磕碎了牙也得走到底。
走。。。可是该如何走？
淅沥沥的月色撒进我眼里，望着惨淡淡的月光，脑子里云山雾绕，乱线团子似的扯成了一片，我愣住了。
好久。。好久，我微微眨了下眼，脑子里一团乱麻的线，我恍然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