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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朝帝师-第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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拾起无邪,安伯尘下了阁楼,来到王宫深苑,正要施展火行术离去就听耳边传来婴儿的啼哭声,细弱蚊蚋,却清晰可闻。

神色微微复杂,安伯尘犹豫少许并没急着离开,而是顺着啼哭声缓步寻去。

走过一片片染满血渍的树林,安伯尘来到那座摆放着水仙花的小殿前,偷过窗棂,隐隐能见着男童手足无措的抱着婴儿,满脸无奈。

安伯尘正思索着进去与否,李宣恰好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安伯尘。

“谁在外面!”

男童的声音有些惊惶。

安伯尘将银枪倒垂,上前两步,抱拳道:“末将安伯尘,前来救驾。”

“安校尉,是你?”李宣的声音中带着丝丝惊喜。

安伯尘心知蒙混过关,小心翼翼的走入殿中,又是一拜道:“启禀殿下,已有高人无邪出手,将化作左相的蛇妖斩杀,如今外面战乱已平,殿下大可放心。”

闻言,李宣双目放光,长舒口气,想要拍拍胸脯,可怀里却抱着小公主,甚是窘迫。

看向垂手而立的安伯尘,李宣满意的点了点头:“听小姨说你昨夜率领金吾卫出城迎敌,大败敌军,这才保得京里一夜太平。安校尉功不可没,等父王回来后定会封你个大大的官。”

李宣有板有眼的说道,小姨将刚出生的妹妹托付给他,让他好生看护,李宣第一次被人委以重任,自然兢兢业业,颇有世子风范,更何况怀里的可是他同父异母的亲妹妹。

“承蒙殿下夸奖,这是末将分内之事。”

客气了一句,安伯尘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细细打量向李宣怀中的婴儿。

女婴挥舞着胳膊,不甘的挣扎在襁褓中,哭得异常响亮。初生的婴儿大多哭闹上小会便会睡过去,可她从昨晚开始直到今早足足哭泣了一宿,生来便透着一丝极难察觉的不同寻常,想来是龙魂返回的缘故。可她却再不会记起前世之事,生于帝王家,以后想来会是一位备受宠溺的娇公主。

安伯尘并没将怀中的水仙花种取出,就算他拿出来,也无法帮助龙女恢复记忆。再者,二妖死于安伯尘手中,龙女一旦恢复记忆,安伯尘岂会有好果子吃。万里迢迢逃出玄德洞天,爱郎死去,与其让她恢复记忆,还不如当一个安乐公主,享尽一世荣华富贵。

小公主哭闹个不听,不断伸手,向前面探去,似想挣脱出紧紧缠着她的襁褓。李宣无计可施,愁眉苦脸,只能学着大人样,一个劲的哄着妹妹,指望着她能快快入睡。

顺着小公主粉嫩的手臂看去,安伯尘见到了那支绽放的水仙花。

心头一动,安伯尘拱手道:“殿下,公主殿下似乎想要那朵花。”

闻言,李宣一愣,目光落向那株屹立在晨风中,清丽素美的水仙花。

“她还是没能来。”

犹豫片刻,李宣叹了口气走上前去,摘下水仙递给小公主,转眼间小公主止哭为笑,咯吱咯吱地开怀大笑,抱紧水仙花,不多时已熟睡过去。

世子口中的“她”应当就是龙女了,龙女如约而至,可李宣永远不会知道。

安伯尘心情莫名,想要笑,却又笑不出来。

“安校尉真细心,本王代舍妹谢过校尉。”

怀里的小祖宗终于不再闹腾,李宣自然满心欢喜,朝向安伯尘拱手道谢,安伯尘只道不敢。

“安校尉辛苦了一夜,不如小睡片刻,吃点宫中糕点也好。”

李宣越看安伯尘越觉得亲切,热情的说道。

早在那日演武场比试时,他便一心看好安伯尘,安伯尘胜出父王虽然满脸不悦,可李宣心里还是暗暗得意。今日安校尉先是击败敌军,又是进宫救驾,还让王妹乖乖睡着,大功一件接着一件,李宣只觉父王再不给安伯尘封个大官也太对不住人家了。

一宿没睡,又是斗将又是吞雷,安伯尘的确有些疲乏。当下也不推辞,安伯尘将无邪放于一旁,寻了个卧榻闭目养神。

檀香阵阵,催人睡意,不多时安伯尘已打起鼾来。

脚步声从殿外传来,李宣回头看去,来者却是美若天仙的小姨,当即面露喜色,邀功般道:“小姨,妹妹已经睡着了。”

璃珠淡淡一笑,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向一旁睡得呼呼响的安伯尘,陡然一怔:“他怎么会在这?”

“安校尉是来救驾的。”

李宣喜滋滋的说道。

璃珠莞尔,从他怀中接过小公主,拍了拍李宣的小脑袋:“宣儿这么快就会收买人心了……不对,我早已下命封锁后宫,他怎么可能进来?”

喃喃自语着,璃珠侧目看向安伯尘。

晨光漫入窗棂,落向墙角处的银枪,晃人眸眼。在大雨中激战了一场,枪柄处的白布已脱了一大片,再无法掩住龙飞凤舞的“无邪”二字。

“小姨,小姨……你怎么了?”

李宣好奇的看向呆立不动的璃珠公主,连叫了数声,璃珠方才回过神来,可心中的震惊又岂是一时半会能平复的。

挣扎了许久,璃珠看向窗台上的水仙,轻声道:“宣儿,好好照顾他。”

说完,璃珠转身走出小殿,脚步零碎,亦有些慌乱。

……

上京,陆府。

入夜时分,府中下人和平日一样忙碌个不停,侍女们翩跹若蝶穿梭于亭台楼阁间,总之一派贵气。

最大的那进宅邸中,身形圆胖的老头沐浴披华衣,面对身前的神龛垂首而拜,毕恭毕敬,虔诚至极点。

烛影忽闪,陆司空仰头望去,檀香缭绕,渐渐聚合成一张镜幕,骑着白龙一身坚铠的琉君已至上京南郊。夜幕漆黑,皎月高悬,映上一地薄雪格外发亮。

长龙腾飞于茫茫夜色,原野中也似有八九个黑点疾奔而来,迅若流星,少说也有天品修为。就在这时,雪地深处驶来一匹骏马,马上的大将身高八尺,英姿矫健,腰如狮虎,猿臂舒张,手提方天画戟,身穿狻猊锁子甲,头戴赤火冲天冠。

冲天冠下,却是玉面朱唇,眉若剑鞘,眼如寒潭。

大匡第一名将脱去一身铠甲却也是让世间女子神魂颠倒的美男子,然则既能纵马提枪,杀出一片大好河山绝世功业,要得美貌俊颜又有何用?

马蹄踩雪,一将一画戟,仿若冰雕般屹立雪地。

没有说话,也没有出戟,吕风起静静的看向天头一龙一王,那条白龙盘旋而啸,却再没越雷池半步。

“琉君请回。”

许久,吕风起开口道。

“不杀陆老儿何以回见我妻?”

于龙背上直起身,李鈺死死盯着千丈下的男子,冷声道,手心微微发汗。

“我若杀了你,她再不会见我一面。”

吕风起嘴角抽动着道,却是在笑,他笑得很是奇怪,好似在自嘲。

琉君眉头稍蹙,就听吕风起语调一转,哈哈一笑道:“纵然我不杀你,璃珠也不会多看我一眼。所以,还请君上先走一步。”

话音落下,吕风起猛地挥动画戟击向雪地,雪沫纷纷扬扬,飞洒一片,而他则借势而起,双腿紧夹马腹,居然单凭这一戟之力硬生生的带着坐骑越上千丈高空。

没有再开口,吕风起斗将杀人时从不多言,战就战,杀就杀,何来那么多废话。

一将一骑踩着六瓣雪花,轻盈的奔踏于天头,忽而急骤。马背上的大将借势而起,双手紧握画戟,低喝一声重重劈下。方天画戟舞于长空,夜色纷纷碎裂,竟斩落一片不属于夜晚白昼,玄而又玄的奥义涌上画戟,带着臻至化境的阳刚劈向龙头。

飞雪消停,却没散去,只是静静的凝滞于半空,似在欣赏着如梦如幻的一戟。

戟落,雪降,李钰身躯剧颤,难以置信的看向被斩成两截的龙角,脸色如同上京的雪一般苍白。

……

四日后,洞庭湖边。

一百三十里洞庭位于北方,中都和上京交界之处,烟波浩淼,落雪缤纷,河面虽未冻结,可游鱼皆不敢在浅水嬉戏,偏偏还有钓客独坐水榭,蓑衣斗笠,长竿垂线。

忽而风起,卷翻斗笠,斗笠下竟然空荡荡一片,若有人见着这副场景,定以为是遇上了鬼。

鱼竿甩起,水花中飞出一条火红色的鲤鱼,鱼口若府门,身躯若楼船,竟有百丈之长。

“这条鲤鱼泰岳老哥怕是养了两百多年了,日夜吸食湖中灵贇,放在那里当可有一跃龙门的资格。”

白衣秀士不知何时出现在钓客身后,淡淡说道。

“黄居士见笑了。”

钓客阴阳怪气的说道,似笑非笑,忽然想起一事,扭头问道:“那位无邪居士还没出现?”

“尚没。”

“等不了了。他们也当动身,黄居士可愿同行?”

怪钓客冷笑一声,起身走入鱼口,黄居士略一颔首紧随其后。

大雪纷纷扬扬的下着,夜幕中,一条巨大无朋的鲤鱼拍打着尾鳍,冲入湖中央,陡然打了个挺,高高跃起,直冲天际,眨眼后不见了踪影。

第3卷!

第165章初春

“统领大人,齐国急报。”

“搁着吧。”

“是。”

穿着新衣的下人放好信函,毕恭毕敬的告退而出,从始至终都没敢抬头。

三年前统领大人被革职圈禁,府里人私底下都在传,统领大人是因不愿四年后嫁往上京而得罪了家主,下人们只叹七小姐身在福中不知福,可也佩服她顶撞家主的勇气。本以为七小姐再做不得那个手掌生杀大权的冰公主,孰料半个月不到,她便恢复原职。听人说还是好几名德高望重的老将军联名上书,为七小姐求情。

这个七小姐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手段非常,神秘莫测。

下人小心翼翼的掩上门,心中又是钦佩又是感慨。

“刘都督。”

迎面撞上一行色匆匆的老人,那仆人心头一慌,伏地而拜。

刘老休稍稍点头,径直走过,进了小筑。

抬头看去,一身雪白长裳的少女依窗而坐,静静的看着案上的信函。

三年过去,司马槿身上并没太多变化,依旧一脸淡漠,目光透过面纱落下时,仿佛染着层冰霜,看得人不寒而栗,唯一改变的或许只有令司马家人愈发不敢直视的美妙风韵。司马家的女儿终于长大了,婷婷玉立,娇美动人,倾城又倾国,说是仙子下凡也不为过。

只可惜,长大了就得嫁出去。

暗暗摇头,刘老休不由想起了那年的司马房,心头一紧。

三年前的初冬,秦中北龙司马房南下,密会鬼军都督,他承诺的报酬连刘老休也有些心动。另外两名都督都已同意和司马房结盟,而老太君和家主也纷纷看好这位来自秦国的俊才,刘老休纵然有心相助司马槿,却也无可奈何。鬼使神差般,刘老休将琉京少年之事告知司马房,在他看来,司马槿喜欢上一个小仆僮实在是荒谬至极的事,若不斩断这场孽缘,于司马槿于司马家都是大祸。

司马房笑着辞别而去,刘老休也没太留神,区区一仆僮想来司马房杀之回返顶多只消四五天。

这一等便是大半个月,半个月中琉国发生了许多事。先是琉京生变却得高人出手相救,而后琉君暴毙新君继位,璃珠长公主和蓝月太妃垂帘听政……在这些震惊天下诸侯的变动中,有一件事微不足道却令刘老休乱了阵脚,原先的羽林军校尉安伯尘守城有功,擢升中郎将。中郎将离将衔差半步,并不算高,可安伯尘毕竟只有十四五岁,十四五岁的少年被册封中郎将,即便放在大匡历史上也少而又少,如何不令人惊讶。最令刘老休吃惊的却是半个月过去,那安伯尘竟还没死,与此同时,司马房音讯全无。

心慌意乱下,刘老休命得力干将在琉吴两地寻找司马房,又花了半个月,终于在吴国边境找着了沿街乞讨的司马房。曾经风流倜傥的秦中北龙披头散发,裹着路人施舍的破袄子,脸上生满了烂疮陈疤,蛆蝇环绕,恶臭冲天。当手下人将司马房偷偷带回时,刘老休几乎快认不出眼前目光呆滞,趴在地上不住打着颤的少年,另外二军都督闻讯赶来,一看之下震惊当场,许久无语,拂袖而走。

刘老休知道,他这两位老伙计只当是司马槿暗中下的手,心中又忌又怒,却又无可奈何。唯独刘老休清楚,被老太君带走闭关修行的司马槿就算想出手也无能为力,折断司马房手腿,让他沦为街头乞丐的是那个名叫安伯尘的琉国羽林中郎将。

时天下英才辈出,猛将如云,区区一琉国少年将军自然默默无闻。

可能完败司马门阀数一数二英才的人物,又岂是等闲?人称司马房为秦中北龙,现如今只能像蚯蚓一般趴着,那个一鸣惊人斩龙拜将的少年究竟是怎样的人物?

隐忍,蛰伏,潜力无穷……若他和司马槿联手,不出二十年,我司马门阀或许真能重回上京也说不定。

这个念头刘老休顶多只是想想罢了,想罢苦笑不已。

在家主的盘算中,司马槿远嫁上京已是板上钉钉之事,老太君已去,门阀中家主独大,让司马槿重掌鬼军斥候,不过是看重她的能力,权宜之计而已,绝不可能再有任何升迁。在家主的大计中,半年后的联姻可谓是重中之重。

“都督有何事?”

冷漠的声音响起,清脆空灵,带着一丝疏离。

嘴角泛起苦涩,转瞬消散,刘老休暗叹口气道:“今晚有秦国贵客造访,家主的意思你也一同赴宴,好生准备准备。”

看了眼窗外盛开的杜鹃,流风轻舞,带着丝丝柔意,司马槿曲长的睫毛轻轻眨闪着,低声道:“可是来买兵器的?”

“你知道就好。”

刘老休喃喃道,等了许久,司马槿却没说话。

无奈的一笑,刘老休摆了摆手,迈开四方步走出小筑,这三年里他来小筑的次数并没减少,却再没讨到过半口茶。

春光明媚,柔风在溪水间画着涟漪,卷起花香漫入窗棂。

司马槿又看了眼手边的飞报,随后丢于案上,莫名一笑道。

“乱世快到了吗。”

各方神师齐探神明之上,虽是秘密,可纸包不住火,三年后就算没有人尽皆知,可各方诸侯有谁不知。三年未回何等古怪,谁知道往后十年二十年,大匡会不会进入一个再无神师出没的年代,大好机会就在眼前,虎狼环绕,上京那块肥肉何等引人垂涎。匡帝昏庸,各方诸侯叛乱不断,三年前是齐国,而今又到了秦国,至于这些叛乱背后有没有各家诸侯君王的影子却不得而知。

或许只差一条导火索,便能将那层遮羞布拉下。

不过,这些和我又何干?

嘴角的笑意渐渐变得轻快灵动,若有司马家人在场,见着此刻的司马槿,定会瞠目结舌。

春风扑面,卷起青丝缓缓流淌,国色天香的少女抽出那只白色的木匣,静静看着最上面那封信函,睫毛眨动,美丽动人的眸子隐隐含笑。

“长门中人果然讨厌,罢了罢了,就陪你走一趟。”

放下信函,司马槿靠上椅背。少时,一道虚影从她凹凸有致的娇躯上浮出,猛地一坠,原地轻舞一圈,笑吟吟的看了眼肉身,飘然而出。

……

江南故里,烟花迷人眼,楼阁依旧。

三年后的琉京已然恢复元气,楼阁望烟花,烟花觅佳人,旧唐古道熙熙攘攘,望君湖边画舫连串,就连朱雀街上也多出几分生气。那年京城生乱,城不成城,君不成君,虽有几名大臣提议迁都,可大多数文武持以反对。琉人风流亦恋故土,在这方水土生活久了,再残破也是故里,大不了多花点金银重建京都。新君尚幼,蓝月太妃耳根子软,璃珠公主也是个恋旧的人,琉京便这么保了下来。

南郊辕门大开,一彪轻骑长驱而入,当先的是一员银枪银铠的小将。身高七尺,英姿矫健,长发垂腰迎风而舞,战盔下是一双黑若冥夜的眸子,冷峻得令人胆寒。可当他摘下头盔,露出那张平常无奇的面孔,就好似利剑回鞘,眸中的锋锐自然而然的散去,第一眼看去略显淳朴,再看一眼却又觉很是平淡。

军士们没几个知道“出尘”一词,只觉得自家将军气质非凡。想来也是,三年前以一敌千斩杀贼首,后又倚城斩将把三万敌军逼出半里,如此猛将,自然与众不同。

悬缰立马,安伯尘扫过身前五百铁骑,冷声道:“李校尉何在?”

“末将在。”

一骑出列,挺着微微隆起的肚皮,昂首挺胸,朝向安伯尘拱手喝道:“将军示下!”

“清点战果。”

“末将领命!”

李小官应声道,随后纵马而行,得意洋洋的在骑兵前饶了一圈,眼珠转动,眸里不时闪出一丝精光,看得五百铁骑心里打鼓。

众人都知李校尉屡屡同自家将军“出生入死”,乃是心腹之人,然而他除了骑术还行,角斗尚可外,并没其他本事。去打仗光会角斗有何用,在战场上谁会光着膀子跳下马来和你摔跤,不通刀枪斧钺,不精弓弩,这李小官能当上校尉却是沾了安郎将的光。

众人心知肚明,偶尔会对李小官狐假虎威感到忿忿,可也不会多言。

安郎将虽然年轻,比虎贲营大多数人都要小上几岁,可深明大义,治军虽严却体恤下属,常常给众人开小灶,特别是每月月末煮的那锅肉汤美味绝伦,吃完后神清气爽,回去睡上一觉起来总感觉力气增强了不少。因此,即便安郎将纵容李校尉这头害群之马,众将士也不会往心里去。

停在一名脸色微变的骑兵面前,李小官眯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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