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疼痛来得太快,让扶晞不知所措,她的眼睛眨巴了几下便充血了,她尽量克制自己的力度推开了冯玉梅,缓缓起身后背过身去,用力闭上眼睛,跌跌撞撞的向着门口走了几步。
在年纪小的时候,这样的疼痛熬过了便也过了,可随着年岁渐长,扶晞不再痛过便忘,这样的疼痛她记在脑子里,记在心头上。
这种疼痛不是第一次,当然,扶晞也知道这一次不会是最后一次,她自从通了医术后,便给自己把过脉,可她实在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毛病。
那一次又一次,没有任何规律可言的疼痛,扶晞不知究竟,更无法治愈,疼起来了她也只能受着,这件事她不曾告诉任何人,也不曾让什么人发现过。
在地下的两年,扶晞这般疼过两次,一次是在深夜,一次在天光前刻。如今,是第三次,依旧是毫无征兆的。
疼痛一层层加码,原本只是脑袋,如今不过须臾,便到了全身,噬骨钻心的疼痛让扶晞再也站不住,她两手抱头跪在地上,拼命拍打自己的脑袋,没两下就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
变故来得太快,让冯玉梅措手不及,即便扶晞控制了力度,也还是将她推倒在地,她不明所以,手肘还疼着,才仰起脑袋就看见了扶晞的举动,她还错愕着,来不及说些什么,就又见着她跪倒在地。
那一声声压抑的*入了冯玉梅的耳朵,她不再思索,忙起身绕到扶晞身边,将她扶着,扶了好几次都扶她不起,便不管不顾的坐在了地上,让她靠在自己怀中。
“姑娘?姑娘怎么了!姑娘…”,冯玉梅焦急万分,却又无计可施,只能扭头对着门口高声喊道,“来人!快来人!”。
扶晞勉力抓住冯玉梅的手腕,哆哆嗦嗦的道,“不,不…不要,不要唤人…来,一会儿,我一会儿便,便好,好了…”。
冯玉梅看着怀中人满额头的汗,她急忙忙的从腰间掏出帕子来给她擦拭,嘴里应道,“好好好,不唤人来,不唤了,我不让人来,你别怕,别急”。
“好…那便好,最好了”,扶晞的眼睛挣扎着睁开,眼珠子转溜一圈又合上,充血的眼珠子已经让人分不清眼白和瞳孔,惨白的脸搭上血红的眼睛,那模样惹人心惊。
“我先扶姑娘去床上躺着,行不行?”,冯玉梅初初看见,有些害怕,但这种恐惧很快便被担忧占据,她摸了摸扶晞的额头,冰凉一片。
扶晞痛得神智不再清晰,对于旁人的话,需得好久才能回复,她喘着粗气,伴着几声*,沉沉的回了一句,“不去,脏”。
“脏?那床上被褥俱是新换的,不脏的,姑娘此刻可先将就一会儿,总也好过这地上,对不对?”,冯玉梅心里焦急,才给扶晞擦干额头上的汗,没一会儿便又有了,速度惊人,惹人心疼。
“是我,脏,我脏,不要去床…上”,扶晞两腿并拢弯曲着,死死咬着牙,紧闭双眼,不时扭捏几下。
冯玉梅这边都快要急哭了,门口响起敲门声,她想起对扶晞的承诺,便回道,“不曾发生任何事,都退下,不许靠近,谁都不可以!”。
等着门外的脚步声逐渐远去,冯玉梅咬牙扶起扶晞,将她背到床边,好生放下。
纵使扶晞是个纤瘦的女子,可在她丝毫没有力气的时候,整个人悉数压在冯玉梅身上,那时候的重量和平时是全然不同的。
冯玉梅自小养尊处优,又是在不久前才下得了床榻,病都还没好透彻,如今背了扶晞,虽然是不足四丈的距离,却也让她喘了起来,好半天才缓过来。
扶晞这时候已经完全失了神智,她疼得麻木了,便也不再*了,只是脸色依旧不好,眉头紧锁,五官不时抽搐一下。
本书首发来自,!
第三百零五章 足下自由
从前的从前,我对待旁人也是有半分怜悯的。
………………………………………………………
解除禁足的日子如期而至,宫里的旨意是由高坤海送达的。
简离府邸里前几日发生的事情,众人皆知,却也都讳莫如深,谁都不再提起,即便是听到旁人提起,也会心里惊惧不已。
在前一夜,简离早早睡下了,他心里知道,明日不只是那份旨意会传过来,还会有许多人前来造访,他需要万分精力,否则,开头的一仗便输了。
由作在这几日,去过好几趟地下,只有取药一个目的。
简离早几年以身试毒,身子骨已经受了大创,这几年又接二连三的接受打击,一再伤及心肺,偏偏又不得好岁月来耐心调养,朝中安插人手他少不得半点大意,谋划布局更是不能出一点纰漏。
如今,简离尚算年轻力壮,许多症状便不是那么明显,可再这么熬下去,他迟早油尽灯枯。
不止一次。
由作不止一次想要劝服简离,让他暂且放下手中的事,什么文书都不看,什么人都不见,什么事都不安排,安心调养两年的时间。
可是这样的念头每一次都在萌芽之初就被掐断,由作知道,这样的念头自己都会掐断,何况是简离?
两年,不会有这样的两年,至少在近十年里不会有这样的两年。
由作给简离的药,多是一些固本培元,宁神安眠的药,起不到大的作用,说得难听点,不过是自欺欺人的东西罢了。
简离初时是相当排斥这些药物的,因为他心里清楚,是药三分毒,本就身子不爽,并不对症的药便更是不好。
可他在那些时日,夜夜难眠,一闭上眼就是那些鲜血淋漓的过往,只能起身看书或者睁着眼睛等着天亮,到了第二日,他到了午时便开始精力不济,头脑昏聩,竟是连简单的书信都看不下去,实在没办法了,便试着吃下了由作给的药。
一日的安宁让简离接受了这些药物,便遣着由作多去取一些来。
由作确切的问过询未,那几种药物可有不好的作用,询未信誓旦旦的说没有,他便放心的拿给了简离。
今日,简离起了个大早,他自小隔间里练了会儿拳脚,调和了内息,出去时,屋子里已然搭好了浴桶,房门紧闭,只有由作在浴桶边缘站着,他手里拿着个白瓷瓶子,微微倾斜倒了一些入水,那东西如同糖稀一般,微huang se。
简离身上汗淌着,他随手抹了一把,在由作进去里屋给他拿衣物的时候,他脱了身上衣物,缓缓半躺入浴桶里。
洗了把脸以后,简离合上眼休息。
“宫里已经先行着人来过消息,正式的旨意半个时辰后会到,宣旨人是高坤海”,由作将里衣单衣隔在浴桶旁的小桌上。
“知道了”,隔了半晌,简离又道,“以后还是用之前一直用的玉痕水吧!”。
“为什么?这种新调制出来的可以持续更久,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洗掉”,由作不解。
简离好似睡着了一般,隔了许久才开口,“以前那种用了许久,甚好”。
这种答复在由作看来,算不得答复,但是他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过多纠结,只轻轻应了一声“好”,随后又道,“我先出去见见程管家,再交代些许事宜”。
“好”,这一次,简离答得很快,说话时,拿起帕子擦了擦脸。
如此又泡了一会儿,简离觉得身体脱水得厉害,口干舌燥的,便离了浴桶,擦拭干净后穿好里衣,走到桌边倒了杯茶水喝。
回到里屋,简离已经挑了一身应对今天场合的衣裳,梳好头发,穿戴整齐,大掌一推出门去,似有凉风拂面,他觉得很是清爽。
授旨时,高坤海声如洪钟,全然不似平时的尖哑嗓子。
“皇五子李简离曾有亏仁德,然历时两年,德行修备,朕重寄厚望,今撤禁足,赐男女婢子各三十人,拨金珠百箱,以示鼓励,望五子能恭敬谨行,早立建树”。
简离淡然接了,随后站在大门口,看着关闭两年之久的大门再度打开,看着一众宫内禁军行礼后撤下,他背在腰后的手缓缓握拳。
因为情况不便,简离没同高坤海有任何宣旨接旨以外的交流,眼神都不曾有。
一直到简离相送众人到门口的时候,高坤海才趁着空档,不露声色的塞了一个纸团给由作,那时他站在身侧,除却简离和程理,其他人要么是转过头了,要么是低着头。
简离瞥见也只眨巴了一下眼睛,程理瞧见了也没有异色,全然当作不知道的。
当回到内堂,由作将纸团呈给简离。
“左右不过是宫内的情况,或者说,是咱们的这个皇帝对待他几个儿子的态度”,简离不打算接过纸团,只瞟了他一眼。
由作会意便自己打开来看了,来来去去不过二十字。
“太子式微,两位皇子如日中天,帝有意扶王护太子”,由作轻声念出来,念完便看向简离。
简离将语不语,只动了动唇舌,递给由作一个眼神。
“下来!”,由作很快明白,他抬头扫了一眼四下,目光很快便定住在房顶那一条缝隙上。
屋顶上的由伽由修二人对视一眼,随即合上瓦盖,快速下了房顶,闪身进了内堂,动作敏捷且如出一辙。
“见过殿下!”,二人双双跪下行礼。
半晌不见动静,由修抬头道,“我和由伽二人昨夜便来了,躲在一处休息了,天初亮的时候就在这里守着了,预备着晚一些再面见殿下的!”。
简离睨了二人一眼,随后动动两指,让他们起来,“在此以前,你们都是本殿的亲随,认识你们的太多,所以你们二人的身份不会改变,只是再过段时间,寻个由头回来便是”。
由伽由修二人相视一眼,似有不解。
“殿下所说的由头便是你们不过出门寻宝贝,长期在外不知皇城变化,再回来也就是这个局面了”,由作补充一段话。
“宝贝?什么宝贝要寻两年之久呢?”,由修两腿将动不动,本欲走近简离,但不知因为什么,克制住了。
简离侃侃道,“那处的宝贝还少吗?那处的什么宝贝又不是千金难求?随意找两三个符合身份的物件便是了”。
“这个我此前和殿下讨论过,就当是寻药材吧!莫生好药材无数,我今夜会将东西给你们,你们**日后拿着东西回来便是”,由作挑了眉头,又一句道,“堂堂正正的从正门回来”。
“明白了”,由修点头,“那这**日我们有什么任务吗?还是说按兵不动?”。
“暂时不要有大动作,你们且暗下熟悉城内众官员的住处便行了,日后办事许能够方便一点”,简离轻挥双袖,触及腰间环佩的时候,他不再像以前那般厌恶。
由伽问道,“这些时日我们还是待在那处宅子是吗?”。
简离点头,不觉间看到由伽眼中异色,他明白由伽真正在意的是什么,可他不想顺他心意,也就装作不明白了。
“暂时没什么事情了,你们自寻方便的时间出府去,门外再无禁军看守,想来也不会特别麻烦”,简离言下之意很明白了,由修领会后弯腰作别,只是由伽仍旧是一脸不甘心的模样。
由作看出端倪,便推搡了由伽一把,缓声道,“你该相信莫生的本事,她地下训练两年,如今水能轻易动她?你的操心显然多余了”。
由伽撇头看了一眼,随即也对着简离弯腰作别,同由修一道离开了。
在他二人走后不久,由作看着简离从始至终脸色淡然,心内觉得反常,略带犹豫的问道,“殿下不在意?”。
“在意什么?”,简离反问。
由作一愣,但很快,他既不再问也不回答,只是自顾说道,“没想到由伽这个孩子如此执拗,去了莫生这些年,依旧心心念念那个丫头”。
“到底是学了些本事,心内傲了许多,搁在以往,他心内再如何想,也断不敢像方才那般,想着逼迫我正视他”,简离起身,掸灰般甩了甩袖子,只是面上依旧是不冷不热的。
由作跟上,继续说道,“他不会的”。
“你说他不会,却没说他不敢,今天是还不至于,总有一日他会的”,简离回头睨了由作一眼,“我不管他,莫生也会不管?莫生要管的时候,我有插手的余地?”。
“殿下担心他”,由作细想,简离的话的确一针见血。
简离冷哼一声,“担心?我可没那个闲心思”。
由作心内明白,简离这个时候心口不一,任谁也说不动,他也就不继续下去,只道,“我会提醒他的还有,只要扶晞不出事,想来他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扶晞”,简离缓缓出声,一个名字萦绕心头,“我培养了她,总是会用上的,我不可能好好的供着她,她会有危险,会游离生死,这都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他和她,她们都是一样的,并无区别”。
由作不语。
第三百零六章 非奸即盗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从未预料到的事情让他措手不及
……………………………………………………
解禁的诏令一传出来,简离的府邸就有了门客,初时三三两两,随hou men庭若市。
也不知是因为受了谁的意思,还是跟风而来。
如今朝内两大势力的主子,都不分先后的来了。
因为浔阳和承锦都已经封王,简离初初解禁,没有此前的王位加身,这个时候他是该向他们行礼的。
简离也确实是这么做的,对此,浔阳是率先起步弯腰拦了一把,虚力将他扶了起来。
承锦在原地站着,并没有什么动静,只是一双眼睛目色灼灼,盯着简离不动。
“不知简离现下,能否再唤二位王爷一声四哥九弟?”,简离目色清冷,他自然没放过承锦的眼神,和浔阳一起三两步走过去,衣袖轻挥,神采自得。
浔阳已然两年不见简离,这段时间里朝内变化大,他本人何尝没有?
心性阅历,目光眼界,待人接物,皆然。
且不说浔阳本就对简离怀有歉疚,再如今,浔阳已经有了掌权之心,他想笼络与他有利的人,不断的强大自己,只有这样,才能不畏太子,不惧承锦,一步登天。
虽说简离目前无权无势,按照现下状况,根本没有笼络的必要,但是难保日后朝局不会有变化,反正不管怎样,都不能让对手揽了他去。
“五弟这是什么话,都是自家兄弟,本就该这般称谓的”,浔阳立时揽住简离的手。
简离不动声色,点了点头,唤了声四哥,随后看向老九承锦。
“五哥,本王的身份在,讲不讲礼数都是本王说了算,方才四哥说的不错,自家兄弟,怎么称谓都是可以的,只不过本王认为,有些规矩还是要讲的,礼数不可废,自家府邸,五哥想如何便如何,在外头就不可了,相信五哥懂得,也不敢放肆,是吧?”,承锦端的是一副正经模样,隐约还有几分傲气。
承锦的傲气被浔阳瞧在眼里头,使得他不由心内窃笑,简离来不及答复,他便抢道,“九弟言重了,你是位高便忘情吗?”,此刻他面上则是一副中规中矩的调子,
简离自做看客,看着面前二人的戏码,不愠不闹。
承锦不理,却言道,“四哥做派如何与我有干?我只不过说了我的意思,我要按着这个规矩来,我管不了四哥,四哥怕也管不了我吧?”。
浔阳已经放宽了心,便由得承锦去说了,虽有几句过冲的话,他也不去理会了,反正只要简离能够看清楚自己和承锦的区别便好,他不是蠢笨人物,自然该明白今后当依附于谁。
“行了,二位兄弟的意思,简离已经明白了,两年虚度,许多礼数规矩我都记不得了,需要时间去捡起,好在如今还是在自己府邸,想来称谓如何,四哥九弟是不会见怪的”,简离看够了戏,心里头大概对着二人有了底,他便出来做了个和。
“自然不会”,承锦一双眼睛如鹰似隼,泛着锐利的冷光,直射简离而去。
简离见浔阳心神已放,双目早就四处乱瞟去,他便直直对上了承锦的眼,嘴角轻轻一勾,面上了然的神情转瞬即逝。
解禁之后,府门大开,宫里的赏赐一批批抬进来,众访客的礼物也够一一收归库房,程理闲散了两年,府中可立时用上的人手又不够,如今面对这样的局面,他颇有焦头烂额的状态。
简离遣了身边的随从去帮忙,连由作也不曾留下。
见此,另外二人也都遣了自己的随从去帮衬。
浔阳一直有话想问简离,但是碍于承锦在场,他就不便多言,可是心思早就不在,所以全程也就有一句没一句的附和着。
去正堂小坐时,浔阳不过片刻功夫便借口方便出了门去,言称待会儿便归,简离起身相送,心里暗道,“到底是忍不住”。
待到正堂只剩下简离和承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