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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呢?”
“很难说!”
“好,请随便吧!”
“我……送你到城里找地方养息!”
“不用!”
就在此刻——
三条人影疾掠而至,赫然是那三位庄主,全都目含怨毒,面罩杀机。
甘棠五内皆裂,“哇”的一声喷出了一口鲜血。
林云一回身,拦在甘棠身前,道:“表哥,你们要做什么?”
大庄主大声道:“你退开!”
林云冷冷地道:“他对姨妈有疗伤之恩,姨妈已经放过他,你们这种作法……”
三庄主厉声道:“小云,你别痰迷心窍!”
“三表哥说话客气些,我的心事不要人管!”
“你这种做法的后果,你想到了么?”
“想过了,现在谁也不许碰他!”
“难道你要与我弟兄动手?”
林云一跺脚,道:“如你们要逼我,我会的!”
“万应丹”玄妙无方,虽然药才下肚不久,但那逆血攻心之势已被阻遏,内力也回复了不少,这当中,他曾两历死劫,服了两粒“回生丹”,打通了两处“偏穴”,否则,他不能还活着。
二庄主浓眉一蹙,道:“小云,你这是何苦?”
“就是这样,没有人能改变我的主意。”
“小云,你会后悔的!”
“我从不后悔的!”
“这种人百死不足惜,岂能再留在世间,你难道不顾……”
林云强顽地道:“姨母的诺言不能破坏,不能乘人之危!”
大庄主显已不耐,面孔一沉,大声喝道:“闪开!”
林云冷冷地道:“办不到!”甘棠心中虽是感激林云的热诚,但岂肯受他庇护,当即栗声道:“林兄,盛情心感,请让开!”
林云回首凝视着甘棠道:“贤弟,我看你并非邪恶之徒,反之你的胸襟气度使愚兄十分心折,上一代的仇恨,没有理由加到第二人的身上。你别管,没有人敢碰你!”
这话听得甘棠有些茫然,什么上一代仇恨没有理由加到第二代身上,亲仇不共戴天,除死方休,岂有不报之理……
大庄主虎吼一声道:“小云,你疯了?”
“我没有!”
“血债血还,你竟然为了一己……”
“大表哥,这些我懂,言止于此!”
说完,回身向甘棠道:“贤弟,我们走!”
三庄主怒喝道:“你真的敢?”
林云充耳不闻,一推甘棠,向前走去。
三位庄主双目尽赤,齐齐怒哼一声,弹身疾扑。
林云回身发掌,截住二三两庄主,大庄主却已扑到了甘棠身侧,挥掌猛劈,甘棠右臂骨折,根本不能动弹,勉聚一丝残余内力于左掌,切了出去,他虽然重伤之后,但这亡命的一击,仍未可小觑。
两声闷哼同时发出,大庄主连退三四步,强忍住一口逆血。
甘棠伤上加伤,口血又告狂喷而出,身形摇摇欲倒。
林云功力竟然高出两位庄主,连环三招,迫得两庄主踉跄而退,回身截向大庄主,但迟了半步,双方都已互换了一招,甘棠的情状,使他一窒,当然,他只能护卫甘棠,而不能真的向三位表哥下杀手。
就在这一窒之间二三两庄主一左一右,各画了道半弧,扑问甘棠。
林云尖叫一声,双掌拍出一道排山劲气,猛袭二庄主,身形却在挥掌吐劲的同时,飞撞向三庄主。
二庄主身形中途受阻,三庄主投鼠忌器,侧身避让。
同一时间——
惨号栗耳,甘棠被大庄主一掌震得飞泻而出,栽落一丈之外。
林云嘶声道:“好,你们好……”
二三两庄主同时扬手,掷出两柄晶亮匕首,电射向地面的甘棠。
林云恰巧在这时扑到了甘棠身前。
二三两庄主亡魂皆冒,齐齐惊“啊”了一声。
大庄主一看情况险恶,猛然一道掌风,震歪了左边一把匕首。
“呀!”
惨哼夹惊呼以俱发,右面一柄飞匕,直插在林云肩背之上。
若非这一挡,甘棠势非被飞匕射中心窝不可。
照理,这飞匕无论如何伤不了林云,因他一身专注在察看甘棠的生死,耳目失灵,猝不及防,同时,也料不到两位表兄会来上这一手。
血,湿了后半长衫,再滴落地面。
三位庄主一时之间,手足无措,呆在当场,面上的神情难看到了极点。
林云咬牙冷笑连连。
甘棠虽伤得无力动弹,但这一切看得清楚,哑声道:“林兄,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林云不顾双方仇恨,舍命护卫他,这一份友情,令人刻骨难忘。
就在此刻——
一条灰影,从侧面林中掠出,如流星行空,随向斜里消失。
地上,失去了甘棠的踪影。
大三两庄主一怔之后,齐齐纵身追去。
二庄主满面懊悔之色,趋向林云道:“愚表兄,我这厢……”
“滚!”
林云恨恨地叫了一声,伸手拔下背上的匕首,一股血箭随着射出,痛得他面如白纸,豆大的汗珠滚滚下落,一咬牙,自点穴道,止住血流,蹒跚地向宅门奔去。
二庄主哭丧着脸,遥遥跟在后面。
且说,甘棠被那突来人影夹在胁下,一路疾奔,昏昏沉沉地不知多久,来到一间破落的土地祠中,被放置在一堆软绵绵的稻草上。
“少主,恕卑座一时大意,接应迟了一步,少主怎不放出那黑丸信号?”
甘棠闻言睁眼,站在前面的赫然是本门“天威院”属下香主潘九娘。他深长的透了一口气,逆血攻心,又告昏死过去。
待到苏醒,都已入夜,凄冷的月光,从屋顶的漏沿中透入,潘九娘不知在哪里弄来一壶茶,一张饼,半只鸡,诚谨地道:“少主,请随便用点充饥!”
甘棠坐起身来,才发觉右臂被三块木片紧紧扎住,业已能稍稍转动,内伤也似乎减轻了不少,这当然是潘九娘料理的。
吃了鸡饼,再喝了几口茶,从怀中取出最后一粒“回生丹”,吞了下去,道:“潘香主,我需要行功,这是……”
“绝对安全!”
“好的!”
当下就坐处盘膝垂帘,运起功来。
这最后一处“偏穴”冲开,他的功力便算进入八段,与“天绝门”开派祖师相等,“功力再生”便算练成,到了这一步,可保内力久战不衰,而且无论受了多严重的内伤,可以在极短暂的时间内复原而不须借重药力。
潘九娘目不交睫,甘棠行功,她是当然的护法,岂敢失之大意,甘棠是未来的掌门人,地位仅次于太夫人。
蓦地——
一条白色人影,幽灵般的出现在洞前,来得无声无息,肋下挟了一个黑衣人,一只手提了一个布包。
潘九娘戒备未曾松懈,而竟然对方现身才发觉来了人,这份身手,她就已自叹弗如,及至看清对方形态之后,不由亡魂皆冒。
来人,白袍白靴,头罩白布套,只露双眼在外。
这白袍怪人,正是他奉命传话给少主设法揭开他真面目的人。
他到此何为?
少主在运功紧要关头,如受惊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但她自觉没有把握能阻止对方入洞,这土地祠小得可怜,只要怪人入祠,第一眼便可发现少主。
只这刹那工夫,她头上冒出了颗颗冷汗。
她仍然蜷缩着没有动,心里却忧急如火焚。
白袍怪人打量了四周一遍之后,举步入祠,一脚踏入门栏,忽地又退了出来,目光有如寒星,直盯在潘九娘身上。
潘九娘装做睡得很熟的样子,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偷觑对方的动静,直到此刻,她仍想不出应敌之道。
白饱怪人熟视了潘九娘片刻,喃喃的道:“老乞婆,你虽非武林中人,但也饶不得,早死早超生,来世投个好人家出生,以免现世!”
声落,一脚踢向潘九娘胸门。
潘九娘恰在这时翻了一个身,这一脚踢在背上。
“哇!”
半声惨嗥!潘九娘被踢得腾起丈来高下,又摔回地面,耳目口鼻全都溢血,仅抽动了数下,便告气绝身亡。
白袍怪人也许是压根就没有怀疑到对方是武林中人,所以这一脚所施力道,仅能致一个普通人于死命!而潘九娘在被踢飞的同时,弹了一粒小丸入祠,他也没有注意到,一看对方情状,当然是再也不能活了。
转身再度跨进门槛。
突地——
一股腐尸恶臭,扑鼻而来,令人欲呕。
白袍怪人口里“嗯”了一声,退出门廊之外。“砰”的一声,把挟在肋下的黑衣人摔落地面,放下提着的布包,然后,伸手一弹,黑衣人显然是被制住穴道,这一弹立时醒了过来,口里呻吟出声。
“说,你是哪一门派属下,受何人差遣办这件事?”
那声音阴沉而狞恶。
黑衣人惊栗万状地仰面望着白袍怪人,却不开口。
白袍怪人“嘿”的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想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是吗?”
黑衣人全身一震,厉声道:“你杀了我吧!”
“没有这么便当,杀你不过是捻死一只苍蝇而已!”
“你……休想从俺口里问出半句话!”
“除非你不是血肉之躯!”
黑衣人伸掌拍向自己的天灵,企图自决。
白袍怪人微一抬手,黑衣人举起的手掌嗒然垂落地面。
“说!”
“办不到!”
第七章谜中之谜
白袍怪人伸指朝黑衣人一连三点。
黑衣人身躯顿时扭曲,口里发出栗耳的惨哼,令人不忍卒听。
惨哼之声愈来愈剧,身躯象一条被踏伤的软体动物在扭动翻滚,双手拼命地在身上撕抓,衣衫片碎,皮破血流,血水粘和着沙土,变成了血泥,一层层裹上身躯,形状之惨,简直不像是发生在人间。
惨哼声由高而低,最后,剩下了断续的嘶号。
白袍怪人阴森地道:“说是不说?”
黑衣人已成虚脱状态,毫无反应。
白袍怪人俯身抄起对方一只手,再次喝问道:“说,身属何门何派,受何人差遣办事?”
黑衣人拼命挣出了一个字:“不!”
白袍怪人沉“哼”一声,双手握住对方的手一拧……
“哇!”
黑衣人身躯猛地一颤,再无声息。一只手掌,已被活生生地拧下来。
这种惨无人道的手段,稍微有一丝人性,决做不出来。
白袍怪人一弹指,黑衣人又回过魂来,口里“呼噜、呼噜”的喘气,夹在喘息声中的,根本不是发自人口的惨哼,而是一种像野兽垂死前的嘶嗥,断续,低沉,凄厉。
“再不说把你撕成碎片!”
黑衣人失神的眼直瞪着白袍怪人,那种怨责之色,令人一见终身难忘。
白袍怪人见对方仍不开口,狞笑一声,举掌按去……
蓦在此刻——
一个冰寒透骨的声音道:“阁下好残毒的手段!”
白袍怪人大惊缩手,向后退了一步,他想不到竟然有人隐身在侧。
门廊之内,站着一个面如冠玉的美少年,目如电炬,望之令人心悸神摇。
他,正是祠内行功的甘棠。
白袍怪人看清眼前是谁之后,骇然惊呼道:“你……没有死?”
甘棠顿时心头一震,对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第一次,对方在“叠石峰”上照面,根本不曾动手,第二次在“苦竹庵”中,自己戴了面目,是一个病容满面的少年,而现在是本来面目,而“没有死”三个字从何说起?当下寒声道:“我为什么要死?”
“现在死也是一样!”
“现在死的是你!”
新仇旧恨,一起兜上心头,“叠石峰”几乎要了“神机子”的老命,“苦竹庵”中“弃尘”女尼被迫断臂,自己也几乎一命不保,现在,潘九娘又横尸当场。
甘棠举步走出门廊之外,满眼尽是栗人煞芒。
白袍怪人目言自语说了一声:“不可能!”
甘棠心中又是一动。
“叠石峰”怪箫之谜?
“苦竹庵”之谜?
少林寺中南宫长老瞥见的白影之谜?
这些谜底,非揭开不可……
当下沉声道:“阁下难道见不得人,何不揭去头套?”
白袍怪人“嘿”的一声冷笑道:“小子!你死在临头了!”
甘棠道:“不管谁死谁活,阁下总有个称呼吧?”
“你不配问!”
“看来要在下动手替你揭开了?”
“小子!你办得到吗?”
“无妨试试看!”
看字声落,身形电弹而起,扑向白袍怪人,随势攻出了一指,这一招威力之强,骇人听闻,三历死劫,已完成了“灭绝”武功的第八阶段,功力已与开派祖师相等。
“砰”然大响声中,人影一触即分,白袍怪人一个踉跄。
甘棠信心大增,乍退又进。
“砰!砰!”
甘棠前胸承了一掌,震得连退了三四步。
白袍怪人同样被击中一掌,竟然闷哼出声。
这两个回合,比起不久前“苦竹庵”之战,可说主客易势。
“灭绝武学”有攻无守,胜败瞬息可分。
甘棠已测出对方的高低,胸中已有成竹,大喝一声:“纳命来!”
双掌挟以毕生功力,猛然划出,势如骇电奔雷。
闷哼声中,白袍怪人踉踉跄跄直退到门廊边的石阶之下。
甘棠略调真气,上步欺身……
白袍怪人陡地弹身而起,向斜方射去。
就当白袍怪人身形弹起之际,一道排山掌力,猝然袭至,白袍怪人的身形,硬生生被迫回场中,正好与甘棠前欺身形相对,若不是见机刹势,两人非撞在一道不可。
白袍怪人肝胆俱寒,目光瞥归之下,不禁惊呼出声。
那从后猝然出手袭击的,赫然是那七孔流血而死的老乞婆。
甘棠也是暗吃一惊,他以为潘九娘已被害了,想不到竟然还活着。“天绝武学”的奇奥就在于此。
白袍怪人自知再耽下去,必无悻理,身形动处,狠命的向甘棠攻出一掌,攻势之强劲狠辣,令人咋舌。
甘棠下意识地向后一撤身。
白袍怪人的这一招是存心以退为进,就在一掌攻出之后,弹身飞遁,快,快得令人转念都来不及,可惜,他遇到的对手并非常人。
“回去!”
两条人影在半空相对。
惨哼充耳,白袍怪人栽落地面,但他一挺身又站起来,蒙面罩已被口血染红。
“当心暗器!”
潘九娘急叫一声。
一篷黑雨,罩身洒向甘棠。
一式“追风化影”,甘棠电闪般晃出丈外,黑雨着地,冒起一片蓝色火花。
“躺下!”
暴喝声中,白袍怪人惨嗥半声,“砰”然栽倒,一挣,竟然挣不起身来,显然这一掌甘棠出手不轻。
旁边,潘九娘正为那垂死的黑衣人疗伤。
甘棠回首道:“潘香主,怎么样?”
“死不了!”
“好!”
回过头来,顺手抓起那布包,打开一看,不由大是骇然,里面正是自己拒收,而由林云另派人送返少林寺的掌门方丈替身的人头。
难道这白袍怪人真的就是横扫武林的“死神”?
“死神”伏诛,这将是震惊武林的大事,无边血劫,将可消失于无形。
他内心感到无比激动。
心念几转之后,大声喝道:“报名!”
白施怪人挣扎着坐起身来,凄厉的道:“小子!”
甘棠上前,一把扯落白袍怪人的头罩,一看之下,不由一窒,头罩下隐着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面孔,阴骛惨厉,口角血渍殷殷。
他,当然不是“死神”,“死神”出道在一甲子前,最少该是近百年龄。
他是谁?
潘九娘移步过来,一照面,惑然道:“他会是谁?”
甘棠心念疾转,自己初次见这白袍怪人,是在“叠石峰”头,他受命于那箫声的主人,难道那箫声主人就是“死神”?但自己施“潜听”之术听到的,分明是一个女人声音,难道“死神”是女人身不成?
如果“死神”另有其人,他取这人头何为?
“苦竹庵”中妙龄女尼“弃尘”,被逼之下,声明偿恩而自断一臂,白袍怪人与“弃尘”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谜,又是一连串不可解的谜。
心念之中,再次喝问道:“阁下到底是谁?”
“你……不配问!”
“阁下不说恐怕办不到了!”
“小子,‘天绝门’会遭到百倍的报复。”
“那是另外一回事。我问你,‘叠石峰’头的女人是谁?”
“叠石峰?女人?小子!你在放什么屁?”
“小的叫尉迟风,奉命送这匣子到少林寺……”
甘棠一颔首道:“你是‘奇门派’属下弟子,还是……”
黑衣人这时业已拜罢坐起身形,闻言不由一窒,期期地道:“是的,小的是‘奇门派’主坛弟子!”
甘棠心念暗转,这人,当然是林云所派遣送人头的弟子无疑,只不知“魔母”母子与奇门派是什么关系,如果说,双方关系止于林云是“魔母”侄子的知友,而林云是“奇门派”
的少主或身份很高的角色?还不怎样,否则这情况可就相当复杂了。
林云不惜与“邪子”破脸动手,舍命维护的思情,他已深铭五内,若非林云代他挨了那一柄飞刀,也许他早死了。
尉迟风即是“奇门派”属下,救了他是十分应该的。
心念之中,又道:“朋友,在下有句话问你,如果有不便,可以不必答复!”
“小的可否先请问尊姓大名?”
“天绝门少主施天棠!”
上代掌门义兄叫施天赞,他本名甘棠,上次在“玉牒堡”中,化身“无名老人”的首座长老南宫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