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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第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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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况且对方还有海天神叟、黄龙道长等几个老辈人物为助。

于是,立刻从旁接口道:“金蜈宫与地灵门本无过节,贵教何苦要卷入这场是非旋涡?

实使柳如烟万分难解。”

继光接口冷笑道:“你仗着武功,把中原武林人命视如草芥,地灵门恭为武林一份子,怎能不过问?再说我父楚水长鲸和你无怨无仇,你竟把他诱入百鬼幽魂洞中囚禁了十年,此仇此恨,武某能不问吗?”

扶桑姥姥夜枭似的一声怪笑道:“事已至此,口舌争持何益,咱们干脆手底下决胜负,你们地灵四姬若能胜得老身一招半式?

老身即命金蜈宫搬出中原。”

寒梅秀眉一扬道:“尊驾说话爽利之极,咱们就此一言为定。”

说话暗中提气凝神,含笑而立。

扶桑姥姥劲敌当前,倒也不敢再大意了,两臂猛的一凝功,但听骨格一阵必剥暴响,佝偻的体躯暴长半尺,头上白发呼的一齐立了起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也突然之间,变成了紫色,

三棱眼中绿光闪闪,一步一步向前趋近。

继光冷眼旁观,只觉她两鬓与眉宇之间,紫雾隐露,显然已凝聚了十成鸿蒙紫气,不禁暗为地灵四姬捏一把汗。

就这拼斗一触即发的瞬间,蓦然——

灰缁一闪,一个白眉老僧已轻飘飘的落到了场中,高宣一声佛号道:“施主请慢动手,老僧有话说。”

扶桑姥姥一见这个老僧不禁全身一震,身形暴敛,地灵四姬并不认识此僧,不由一怔,继光业于这时,上前躬身行礼道:“老禅师有何话赐教?”

白眉老僧乃是非幻,低宣一声佛号,日光全场一扫,然后徐徐的道:“金蜈宫此次来到黄山目的,意在横扫中原武林,如今事实证明已经不可能了,方才一场龙争虎斗,你们彼此心里明白,不必老僧多所饶舌,如今扶桑施主又欲以一人之力对付地灵教的四位前辈,姑不论胜负如何,只怕又是一场难于想象的恶战。”

略顿一顿接着又道:“黄山这场凶杀,已经弄得处处血腥,此刻也该收手了,难道你们真个要拼到双方一人不剩为此吗?”

金蜈宫对这位非幻僧久所忌惮,更兼他把目前情势分析得很清楚,倒当真是最好收场的时候,故没有作声,意思是看对方的反应。

继光早于非幻说话之时,审察了一番全场局势,七派方面固有元元大师,天龙道长等几个老前辈人物,另外新加入了石逸和劫魂剑徐帆,虽然力挡金蜈宫主力,并末显露败象。

最苦的是丐帮子弟,一上手便被阴鳞鬼母困入百鬼幽魂阵中,直到现在还不见一个突围而出。

这面地灵四姬和扶桑姥姥之战,表面看来,地灵四姬稳操胜算,但他清楚知道,地灵真经中并无失天真气一类武学,地灵四姬功力虽深,恐怕也难敌鸿蒙紫气,此时收场倒也最是恰当。

当下高声答道:“禅师悲天悯人,一片菩萨心肠,晚辈十分佩服,今晚之事,金蜈宫如果答应罢手,晚辈也可以负责劝阻几个前辈,但我声明,错开今晚不说,以后我仍得单独会会金蜈宫主人。”

柳如烟格格娇笑道:“即令尊驾不找我,柳如烟也必在不久以后专程拜访武兄。”

话落把手一扶,转头对扶桑姥姥道:“师父咱们走吧!”

只觉人影一闪,师徒二人已同时射入了彩轿,跟着一阵急促的羌笛之声倏起,刹那已传遍全场。

于是,各处正在打斗中的金蜈宫高手,纷纷收招后撤,霎眼工夫,场中已走得一个不剩,端的来去如风,迅速已极。

非幻见金蜈宫来人已撤,又复低低宣了一声佛号,倏然一闪而逝。

非幻走后,地灵四姬同时摇头笑道:“今日之真个险极,若不是老和尚前来,我等四人,能否抵御得了她的鸿蒙紫气,实在难说得很呢。”

这时黄龙道长等都已走到了身旁,继光立刻替大家一一介绍,却发现不见了赤地千里,不禁诧异的对白衣罗刹问道:“你爸爸呢?”

符小娟翻着大眼摇了摇头,寒梅接口笑道:“我姊姊派他办一件事去了,请教主务于十月一日以前赶到赣北庐山稻香村,本教有重大的事情待决。”

继光正待详问时,地灵四姬已联袂飞起,霎眼工夫已出去了二三十丈。

黄龙道长也挽着莫丹凤告辞道:“贫道急须携凤儿去看三光神尼的伤势,你若得暇,可于短期内赶来。”

莫丹凤更一脸期待之容对继光深情的一瞥,低头跟着黄龙道长走去。

接着海天神叟也告辞欲去,他乃是一个性情极为高傲的人,想不到这次竟败在扶桑姥姥之手,是以顿觉面上无光。

凌波仙子却是依依不舍的赖着不肯走,气得他把眼一睁,厉声道:“你若再不走,以后再不准你出江湖了。”

气得凌波仙子小嘴一撅,无可奈何的扭头就走,这些情景,都看在继光的眼内,但他此刻那能顾到这些,目视百毒尊者道:“二哥伤势如何?”

百毒尊者哈哈狂笑道:“这点微伤,调养个三五月便不碍事了。”又对四梅神偷笑道:

“走吧!咱们哥儿俩,忙到没有帮,人可丢得不小呢。”

话落二个老怪物立时纵身跃去,这时,场中只剩下白衣罗刹和武继光二个人,放眼场中,处处断臂残肢,惨不忍睹。

远处二簇人,正在忙着包扎伤势,那正是丐帮和七派中人。

继光不愿于这时去打扰人家,遂悄悄一拉小娟道:“我们走吧!”

二人展开轻功,一路向山下飞驰。

此刻天色业已渐亮,晨光熹微中,倏见二条人影,星泻丸弹般由山口奔来,远远便大喝道:“小魔崽子,小爷今天总算找到啦!”

武继光不禁一怔……

第二十一章三年之约七年痒

霎眼工夫,来人已到面前,却是白面书生徐子平和一个剑眉星目的佩剑少年,继光最恨人家喊他小魔崽子,不禁剑眉一扬道:“你又找我干什么?”

白面书生摇着纸扇呼呼冷笑道:“你可记得我松鹤师叔在泰山之巅,失手于你时,说了些什么话?”

继光摇头冷笑道:“谁还记得那许多陈年烂帐。”

“哈哈,阁下真是贵人多忘事,他不是对你说吗!三年之后衡山派有人来寻你,今天我这位师弟便专为了结这段公案而来。”

继光这才明白,不禁转头对那少年看了一眼,白面书生立即介绍道:“他姓司徒名森,乃是我师叔松鹤最近收的弟子。”

又对那少年道:“这就是你所要找的地灵教主武继光。”

那少年傲岸拱了拱手,却没有出声,继光细看那少年,年纪最多只有十七八岁,虽然英气勃勃,却怎么也看不出有何出奇之处,心里不由暗觉奇怪道:“松鹤道长本人尚且不是我的敌手,新收的弟子更不行了。”

可是表面上却绝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随淡淡一笑道:“当年之事,纯是令师衡山一鹤一念之贪而起,今师叔既对泰山败,耿耿于怀,千里迢迢派这位司徒兄来寻我了断,兄台等只要划出道儿来,武某无不奉陪就是。”

司陡森剑眉一扬,铮的长剑出鞘,扬声喝道:“我师父既然在剑术上败给你,小爷自然也要从剑术上找回场子,赶紧拔出你的剑,小爷可没有那许多时间相你罗嗦。”

白衣罗刹见他出语强横,不禁大怒,娇喝一声道:“凭你这野小于也配和光哥哥动手,就由姑娘送你归天好啦!”

铮的一声,也把那柄银色弯刀拔出,继光深怕符小娟手辣,一下把他伤了,岂不是仇怨愈结愈大,忙把她拦住道:“你且莫急,还是由我来吧!”

司徒森见他二人争着出手,不由长笑一声道:“你俩不必争论,干跪联手齐上好啦,免得等会小爷一个一个打发。”

继光见他出言愈来愈是狂妄,心里也已微泛怒意,顺手在道旁折下了一根三尺来长的细竹,随手一震道:“在下玉剑过于锋锐,惟恐失手将尊剑削断,就用这棍细竹,向兄台讨教几招衡山派的绝学。”

司徒森以为继光存心对他轻视,愈觉大怒,蓦地一震腕,长剑倏起一道精芒,劈胸点到,这一剑之势凌厉异常,几乎上身数处主要穴道,都在丝丝剑气笼罩之下。

继光到真没有想到,衡山居然还有这种出色的剑法,手中青竹竿一颤一抖,身前倏起一幢青光,将剑势封开。

司徒森长笑一声,挥剑疾进,刹那之间,漫天剑气纵横,愰若重重剑幕当头罩下,继光心头微凛,青竹竿轮动,立把百骨幽魂剑法施开,先行把对方凌厉封住。

这套剑法乃是楚水长鲸、铁木道长和凌霄剑客三人,数十年心血研练而成,用来防守,直是天衣无缝,尽管司徒森剑势诡异辛辣,却始终无法撼动继光一步。

武继光所以一上来便采取守势,实有他的道理,他深知武林七派的实力,老一辈中,杰出的人才固不少,年青辈中,他也仅看过石逸和徐帆两人,衡山派自衡山一鹤死后,更是一撅不振,如今忽然跑出一个司徒森来,确令他惊奇不已,更存下了一个一看究竟的心里,是以只守不攻。

这位司徒森真的是松鹤道长教出来的吗?实际完全不是那回事,原来白面书生那次会同二个衡山派的老辈人物,前来向继光寻仇,不料仇未报成,还弄得二位老道长一死一伤,悲愤之余,一个人在雪峰山脉中乱跑,心中暗忖:“衡山派自祖师开宗以来,至今已有数百年,难道就没有个杰出人才?”

他这般乱跑的目的,一方面是寻找衡山派几个隐迹的前辈,一方面则是希望能在深山绝涧中获得灵药仙品,以增强自己的功力,他这举动有些近乎异想天开,但世事又往往不可思议的巧合了。

这天正当他循着一条崎岖山道奔跑之时,突然眼睛一花,竟陷身在一处桃林之中,怎么也没办法找到出路了,只觉满眼都是无穷无尽的桃林,饶他平日诡黯阴沉,这时也没有了主意,不禁长叹一声道:“唉!想不到我徐子平不死于仇敌之手,竟然死在这里。”

正当他自怨自艾之时,蓦然……

耳旁传来一个沉浑的口音道:“你已经陷身在贫道的桃符阵中了,望你将出身门派来此目的,老老实实的告诉贫道,贫道将斟酌情形领你出阵,若有半点隐瞒,贫道可没有那许多精神来管你的闲事了。”

白面书生这才恍然悟到自己是陷身在人家所布的奇门阵中,立时高声答道:“弟子衡山派白面书生,此来乃是寻访本门隐居的几位前辈。”

“松鹤道长你如何称呼?”

“过去乃本派掌门师叔。”

“哈哈,难道竟有这般巧法?”

突然一阵微风过处,眼前竟多了一个须发皆白的老道人,细看这位道长,虽然须发全白,面上却是位细润异常,道袍飘飘,一派仙风道骨。他技宗玄门,一见这道长,立时肃然起敬,赶紧躬身拜倒。

那道长手中白棕拂尘轻轻一拂,笑呵呵的道:“快起来,不用那么多俗礼了。”

随着那一拂之势,立有一股软绵绵的力道,将他身子托起,当下借势一长身,又打下一躬方才恭谨的问道:“前辈法号如何称呼,尚请赐告。”

那道长哈哈一笑道:“此间不是谈话之所,待我先领你出去再说吧!”

领着白面书生,弯弯曲曲刹那间便已出了桃林,来到一处寂静的山谷,穿过一条种满奇花异草的幽径,便是一座修建得十分整齐的竹楼。

猜想这座竹楼,就是道长的居处了,但当老道长领着他踏上竹楼之时,竟使他大吃一惊,原来他一眼发现失踪已经三年的本门师叔松鹤道长,此刻正站在阶沿稽首迎接老道长。

他万想不到会在这里遇见师叔,连忙趋步上前行礼道:“师叔怎地会来到这里?”

松鹤道长摇头叹道:“一言难尽,你先拜见了师叔祖再叙旧吧!”

老道长哈哈一笑道:“免啦,快坐下吧,森儿呢?”

松鹤躬身笑道:“后山练剑去了。”

老道长点子点头,径自转入隔室去了。松鹤道长这才说明这位老道长,乃是本门唯一仅存的老辈人物,道号悟玄,因他天性颖悟,禀赋甚高,故尚保存了本门好几种失传的绝学,自己也是误打误撞才是遇上的。

白面书生皱眉低声道:“本门的老派人物很多啦,怎么说这位师叔祖是硕果仅有的一位呢?”

随把自己得遇赤松子和枯松子,同去寻找继光复仇失败经过说了一遍。

松鹤道长点头道:“这事勿怪你要糊涂,你可知本派除了衡山本观外,另外还有许多下院吗?这些下院开创时的主持,多系三元观所派,嗣后便衣钵相传,与本派再不发生关系,但班辈则仍沿用本派的排行,你所见的赤松子,可能是哪个下院的主持。”

白面书生这才明白,叔侄谈论了一会,突然一阵风响,跃进一个剑眉星眼的俊美少年来,对松鹤道长躬身喊了一声师叔,却把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看着白面书生。

松鹤道长随着白面书生指着道:“这是你师兄徐子平,外号白面书生,以后你们兄弟应多多亲近。”又对白面书生说道:“他叫司徒森,武功已得师叔祖真传,将来光大门楣,恐怕就要靠他呢。”

白面书生原是一个极为高傲的人,平日自负已极,口虽不言,心里却是一百二十个不信,心想:“这大概是师叔故意恭维师叔祖吧?”

霎时司徒森业已走到他面前,深打一躬,朗声道:“小弟司徒森拜见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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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森自小便被悟玄子领来这桃花谷,为望他将来光大衡山门楣,曾费尽心血,采集多种灵药为他洗涤筋骨及增强功力,直到长成仍未出过江湖一步,这时听说要派他代替师叔去履约和人动手,也觉十分兴奋,巴不得马上便离山。

悟玄子为求慎重计,特命他先和松鹤道长实地拆了一次招式,并限令双方不得藏私,直到分出胜负为止。

果然双方斗到三百多招时,司徒森居然胜了一招,悟玄子这才放心让他下山,原因是此刻的松鹤道长,已远非三年前的松鹤道长可比,无论剑术和修为方面,都已有长足的进步,他既能胜得武功精进的松鹤,一路向黄山急赶,果然在山口遇见了武继光,司徒森一看对方也是和自己一般的后生小子,心里越发认定,认为必胜无疑。

不料,出手不到几招,便被继光的百骨幽魂剑法把攻势档住,一连换了三四套剑法,攻出的招式足有一百五十多招,仍然未撼动对方分毫,而继光也未攻出一招。

这一来直气得他剑眉掀动,双日煞光隐现,大喝道:“难道你练的都是挨打的本领吗?

有胆子就和小爷堂堂正正的拆几招。”

继光这时已把他的路子模得差不多了,立时长笑一声道:“你既一定要我发招,那就接着好啦!”

倏地招式一变,竟然以竹竿代替玉笛,陡的把地灵九打笛招施开,但见一溜青芒冲霄而起,刹那漫天青芒流动,就和平地忽起一座竹山一般,绵绵不断的攻来。

他的内力原就充沛无比,虽是一根青竹竿在手,仍然劲风四溢,潜力有如山涌。

司徒森初逢劲敌,心里顿觉凛然,微一失神,已被继光逼得连撤了七八步,白面书生见状不由大急,高声喝道:“以静制动,寓守于攻。”

司徒森究竟是个天份极高的人,只因对敌经验全无,故一遇对方凌厉攻势,心里便有些发慌,这时经白面书生一喊,心中立时警觉,就势长剑一紧,奋力连攻两剑,逼得继光攻势一缓,立时震剑还攻,才又把局势稳住。

继光因深惜对方武功得来不易,复因彼此没有什么深仇大恨,故始终不肯出煞手。这时见对方居然在极端劣势下,竟又能稳定下来,不觉暗暗佩服,更不忍下煞手了。

这时双方过手已近二百招,白衣罗刹见继光始终未尽全力,以为他斗金蜈宫主人时所受的内伤未愈,心里不觉着急起来,银色弯刀一挺,正待上前替他下来,白面书生纸扇一挥冷笑道:“准备二打一吗?须知还有大爷在这里呢。”

白衣罗刹大怒,娇喝一声,银刀如一道电闪一般匝地卷来,没头没脑的攻到,就在白衣罗刹攻向白面书生的同时,跟着又是一声娇喝,林中倏起一道银虹,奔电般向司徒森卷去,剑气森森,顷刻之间,攻出八剑。

继光不知来人是谁,只得把青竹竿一收,退到一旁,这才发现来者是凌波仙子,不禁眉头一皱。

凌波仙子和司徒森这一接上手,情势和刚才已是大不相同,但见青白二道光芒,来回交织,漫空流动,双方都是绝招频出,全力抢制先机,一时之间已无法分出胜负。

这时可苦了白面书生,平空遇上符小娟这位女罗刹,仅只十几招便险象环生,原因是白衣罗刹自和人动上手以来,都是生死拼斗,是以,也养成了她一种出手不容情的习惯,一动上手对方不死即伤,白衣罗刹之名便是由此而来。

继光静立一旁,看着她俩动手,暗中却是不断的皱眉,深怕白衣罗刹伤了白面书生,那么他和衡山派的仇恨,更将愈结愈深,而导致无法收拾的局面,是以脚步不自主的缓缓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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