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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剑香车千里花-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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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继光和莫丹凤都没有做声,因为此刻彼此的心情都很沉重,哪有心情去关心这种身外之物。

怪叫化见他俩都没有做声,搭讪着又复哈哈一笑,一路歪斜,转眼消失。

继光直到怪叫化的背影完全消失不见,方才长长吁了一口气,轻声道:“凤妹,你对我的误会太多啦。”

莫丹凤冷笑道:“武兄言重啦,你对我的帮助那么多,小妹感激都来不及,哪会有什么误会?”

“既没有误会,何以口口声声要出家?”

“出家是我个人的事,似乎和武兄并无关系。”

这一句话顿使继光哑口无言,同时又见她一口一个武兄更觉刺耳已极,他原是一个性情十分偏激的人,并不知莫丹凤这是以退为进,试探言语,想藉此逼出他的肺腑话,暗想:

“当初千里护花北上,我并没有存任何非份之心,此刻她既变心,我若再强求,反到把以往义举,变作了别有用心,那又何苦呢?”

于是,豪迈地哈哈一笑道:“郡主说得很好,你有你的自由,武某此言实是多余,不过武某对你的一片深情唯天可表,信不信由你。”

话落转身就走,此举倒大出莫丹凤意料之外,急得她眼泪汪汪,尖声悲喊道:“你回来!”

武继光霍地转过身来道:“郡主还有什么吩咐?”

“你不反对我出家了?”

“哈哈,这是郡主个人之事,武某怎敢妄参末议。”

气得莫丹凤一顿腿道:“原来你的心肠这般狠,我莫丹凤算是认错人了。”

继光冷笑道:“这话本来是你自己说的,难道我又说错了?”

“那么我来问你,你明知金蜈宫主人是我间接的杀父仇人,何以要把她放了?”

“她已成了毫无用处的残废人,至多可以活上三五年,放不放她都是一样,况且她约束金蜈宫那批人,反可减少许多的事端。”

“哼!只怕不是这回事吧?你明明是卖那紫衣女的情面罢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就算是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事呀!有恩报恩,乃人之常情,何独武某一人如此。”

“好,就算你有理,我即日就去漠北找她,我偏偏要她不得善终。”

继光气极大喝道:“你胡闹,金蜈宫主人虽然残废,手下高手仍多,你如何可以冒险前去呢。”

他因一时性急,态度显得了十分粗暴,莫丹凤原就不乐,经这一来,越发气恼,霍地扭转身子,尖声吼道:“死活你都管不着。”展开身法,狂奔而去。

继光见她发怒走了,纵身便待追去,但终于又停了下来,只这微一迟疑,莫丹凤的身影已经不见。

他原以为金蜈宫的事既然暂时已告一结束,川中二鬼也已除去,一俟地灵教复教之事完成,自己便可和莫丹凤侠侣双双,行道江湖,不料,英丹凤竟因一点点小误会和他越闹越僵,终至绝袂而去。

心里不禁愈想愈觉烦恼,暗恨道:“女孩子真是太善变了。”

怔了一会,又自宽解的道:“我此刻虽然父仇已报,还有邯郸老人的遗命未完,怎可为一女孩子的事面自寻烦恼呢?她去了就让她去吧!终有一天会谅解我的。”

这般一想,心怀果然一畅,立刻拔步往回便走,经过这一眈搁,天色也已大亮,回到店中,客人们已多起来,乱哄哄的,都在忙着起身赶路,继光因为心里有事,低头只顾前走,不料,竟一头碰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哎哟一声,踉跄连退了好几步,双目一瞪,正待发作,蓦见碰他的人乃是武继光,不由连连疼痛都忘了,急喊道:“武兄你是几时来的?”

继光无心碰了人家一下,心里十分歉疚,这时经人家一喊,才发现碰的竟是崆峒劫魂剑徐帆,喜极忘形之下,陡的趋前一把将他的手臂抓住道:“徐兄,原来是你呀!”

徐帆被他一抓,又哎哟一声,连退二步,继光这和发现他正用纱布吊着一只手臂呢,遂赶紧松开手惊问道:“徐兄负伤了?”

徐帆摇头苦笑道:“一言难尽,我们且回到屋内再谈。”

二人遂相偕回到房中,先唤小二泡了二杯茶,徐帆这才缓缓把事情经过说出。

继光偕同劫魂剑徐帆回到房中,徐帆忽然问道:“武兄可曾得到黄山论剑大会的通知?”

继光茫然道:“我不知道这事呀?”

徐帆摇头道:“这就奇了,别人不知尚且情有可原,武兄怎会不知?”旋又大笑道:

“据我所知,这次论剑,目的就是为了使兄台能得到第一剑的尊号呢。”

继光仍然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是以没有开口说话。

徐帆继续又道:“上届论剑仲裁人海天神叟,认为此次少林元元大师、武当天龙道长与绿林圣者,藉论剑之名和金蜈宫宫决斗,大失仲裁人信誉,最近亲自分别拜访他们,决定重发通知,也许已发到稻香村。”

继光这才明白,随淡淡一笑:“这种虚名,兄弟实在无意去争,同时也没有把握。”

“武兄若说没有这把握,别人再也不要谈啦。”

“参加论剑之事容后再谈,且把徐兄负伤经过,说与兄弟听听如何?”

“怎么又扯到我的头上来了?”

“兄弟离开崆峒,一路南下,在途中即闻江湖上人纷纷传说,认为这次天下第一剑必将为武兄夺得,不料,在金陵遇上一个名叫斐迪的中年书生,在酒楼之上大言不惭,并肆意诬骂兄台,声言只须一举手便可夺得天下第一剑手。

兄弟听后十分不忿,便相约在城外较量,唉!说来惭愧,兄弟竟在力拼三百招后,失手在他一招诡异剑法下,划伤了左臂,临行之时,更受尽其嘲笑,并嘱寄语武兄,如论剑之时不敢露面,便干脆把地灵教的招牌挂起,从此绝迹江湖。”

继光听后,霍地立起身来,厉声道:“此人现在那里,兄弟即时便去找他。”

徐帆急忙摇手制止道:“兄台请少安勿燥,黄山论剑会上必可找到此人。”

继光愤然道:“诬骂兄弟,我到不放在心上,兄台一剑之仇,却必须找回场来。”

“这般说夹兄台是决定参加了?”

“兄弟本无意参与,既有这等事,如若不去到显得兄弟真个怕他了。”

徐帆见激将成功,心头大喜,立起身来道:“兄弟尚有一点急事待办,拟先行一步,咱们黄山再见。”

说完把手一拱,大步往外走去。

徐帆走后,继光心里不禁踌躇起来,他本无意黄山论剑会上争雄,这一来到不能不去了,但当他一想起莫丹凤之事,心头便顿觉不安起来,他曾试着想把她忘记,但那张宜嗔宜喜的娇靥,和那充满了柔情和幽怨的目光,却不时呈现在脑际。

莫丹凤是第一个和他发生情感的女郎,京襄道上二个多月的患难相处,已深深种下情根,假扮香车主人时的一个长吻,更表明了彼此心迹,不料,曾几何时,竟尔忽然两情决裂,连为些什么都不知道。

想着想着,倏地跳起身来道:“不行,我得赶紧去追她,万一她在悲伤失意之时,果然去了漠北,问题便严重啦,金蜈宫主人虽把武功失去,其余的高手仍多,她冒失赶去,岂不自投罗网?”

于是,拔步往外便冲,刚刚踏出店门,蓦然——

一个女郎迎面向他飞扑过来,欣喜无比的高呼道:“光哥哥,原来你在这里,真把我找苦啦……”

武继光连来人面孔还没有看清,只觉香风一阵,来人已投入怀内,及至看清,才知是凌波仙子车玉蓉,于是轻轻把她推开道:“你找我干什么?”

凌波仙子眨着大眼迷惘的道:“难道你不知道?”

继光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

“我爸爸为了使你得到那天下第一高手的尊号,已征得其余四个仲裁人的同意,准定三月一日在黄山重开论剑大会呢。”

“唔,这个我已知道了,但我现在有急事,必须马上去追一个人。”

“不行,时间只有几天了,你得马上跟我走。”

说完不由分说,拉着继光便去,继光发急道:“这怎么行?我期前一定赶到就是。”

倏地把手一摔,人已腾空跃起,竟不顾惊世骇俗,展开轻功疾奔而去。

气得凌波仙子把腿一顿,狠狠的道:“这般奔丧一般,又不知是去追哪个女孩子。”

不过嘴里虽在骂,心里仍充满了喜悦,她深知继光性格,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来的,同时她知道老父这次一力主张重新召开论剑大会,用意便为显耀继光武功,另外更具有一种深意,这种深意只有他爸爸和她自己知道。

眼看继光的身影,倏忽便即消失,她也霍地扭转身形,直奔黄山。

仲春季节,原野一片盎然生意。

白骨成堆,枯黄满目的黄山始信峰,此刻又呈现出无限生机,一座整齐高耸的较技台,已在那开满艳丽的杜鹃花的草原建立起来。

三五成群的武林健者,从各个不同的角落,纷纷赶到黄山,五年一度的黄山论剑大会,就在今天的中午便将开始了。

凌波仙子车玉蓉匆匆的赶到峰前后,第一个要紧的事,便是武继光有没有来到,她先从正中仲裁人的座位上看起。

只见五个仲裁人的座位,已端坐了四位仲裁人,那是天龙道长、元元大师、绿林圣者和她爸爸海天神叟,空下的第五个位子是上届第一剑手楚水长鲸的坐位。

再从后面一看,左面坐的是武林七派的掌门人,以及七派与会的高手,再下便是丐帮人物,她知道光哥哥决不会和七派的人坐在一起,又把目光转到右边,右边有地灵教的赤地千里父女,却没有发现武继光,心里一急之下,倏地纵身扑到白衣罗刹面前问道:“喂!你有没有看见他呢?”

白衣罗刹诧异道:“谁?……’旋即猛然醒悟,仰面冷冷的道:“我怎么会知道。”

凌波仙子碰了一个钉子,但又不好发作,气得她猛的一转身又向仲裁人的席上飞去,高喊道:“爸,真气死人,光哥哥还没有来嘛……”

“蓉儿,你怎的如此没有规矩,还不与我退下去。”

他嘴上虽在叱喝,心中也觉暗暗着急。

凌波仙子无故遭到爸爸的责骂,气得她嘴一撅,悻悻的转身跃下台去,此刻论剑的时刻已到,而武继光仍不见到来,急得她重又扭转身子,向山口奔去,她深信光哥哥断不会失信不来。

谁知眼看一批一批的人,如飞的从山口进入,却不见武继光到来,正待转身回到较技台,蓦见一个用纱布缠臂的青年剑客,神情焦急地纵身由山口冲来,她认得这人是光哥哥的朋友,崆峒劫魂剑徐帆,遂忙迎上前去,高喊道:“喂!光哥哥有没有和你同来?”

徐帆一怔之下,旋即省悟,哈哈一笑道:“姑娘请别着急,兄弟保证他准到。”

凌波仙子还待追问时,较技台上已传来一阵笙乐和爆竹之声,知道论剑也已开始,急忙转身道:“论剑已经开始,我们快回去吧,也许他已经到了呢。”

二人到台前一看,论剑果已开始,这次比斗的方式和从前一样,仍由参加的各派,每一派推一个代表参加,然后分组淘汰,直到分出了一二三名秩序为止。

头一个上台的,是一个面皮白晰的中年书生,背上插子一支长剑,腰间悬了一支金笛,神色十分冷漠。

他的对手则是一个十分健壮俊美少年剑客,徐帆—见这人,立即失声喊道:“就是此人。”

凌波仙子不始原委,忙问道:“他是什么人?”

“此人姓斐名迪,自称金笛书生,夸口天下第一剑手准是他的。”

“哼,他在做梦,我马上上去打他下来,免得等会光哥哥又费一番手脚。”

徐帆见她如此天真,不由失声笑道:“论剑有一定的次序,怎可乱来,依我看这个少年剑客武功也很有根底呢。”

“那少年我认得,他是衡山振的司徒森,我们曾打过一架,他的技术还很不错呢。”

就在二人谈话当中,台上已经动上了手,但见满台剑光漫漫,寒风四溢,冷气森森,惨烈已极。

初上来时,司徒森是一派进手招式,招招都运足全力,简直是抢尽先机,徐帆却气得在下面顿足道:“坏啦!这样打下去他是准败无疑。”

话犹未了,台上的斐迪倏发一声冷笑,蓦地一道金芒,冲开层层剑气,一颤一颤之下,当的一声震响,司徒森手执半截断剑,骇然退后五尺。

台上的仲裁人立刻起身高声判定斐迪获胜。

这时各组初赛获胜的有武当石逸、点苍的“滇南剑客’、少林的“心印”等,都齐集台前,等候着二次复赛。

崆峒的徐帆,因臂伤没有参加,白衣罗刹因有继光报名,也没有参加,凌波仙子是根本没有这个打算,是以减去了许多来争夺的年青高手。

二次论剑开始后,斐迪竟以一支金笛,连败武当石逸,点苍滇南剑客,少林心印等十余人,耀武扬威,眼看就要夺得天下第一剑手的尊号。

这时,在场和武继光有关的人,无不着急万分,尤其是凌波仙子,几乎急得要哭,就是几个仲裁人,也觉心里十分难过,因为这个时期,正是中原武林,人材凋落之时,各派的精英,多在去年黄山一役中死去,后起之秀,又多因功力不及,而失败在这个来历不明的中年书生手里。

如果这个天下第一剑手的尊号,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异派中人得去,那将是中原各派毕生之羞。

那个中年书生斐迪,连败十余高手后,得意地仰天一阵狂笑道:“江湖传言,中原武学如何昌明,想不到竟是这般不堪一击。”

旋即大摇大摆的走到仲裁人台前,傲然一揖道:“比赛也已结束,敬请仲栽人裁夺。”

天龙道长坐在海天神叟右首,深悉他这次的企图,不由侧脸向他望去,海天神叟却是一脸铁青,一语不发,绿林圣者和元元大师心中也十分为难。

就这时刻,倏闻东首看台之上,一娇喝道:“慢着,还有一场设有比呢。”

白衣罗刹就象一道白光似的直射场中。

金笛书生斐迪轻蔑地瞥了她—眼,冷冷的道:“芳驾什么人?”

“地灵教白衣罗刹符小娟。”

“哈哈,地灵教不是姓武的参加吗,怎么又跑出一个姓符的来了?”

“他因事不及赶来,姑娘代替难道不可以?”

元元大师对武继光心中终存芥蒂,倏地从椅上立起身来道:“按照规矩,各派参加人员一经派定,即不得擅自更改。”

符小娟因武继光的迟迟未到,心中早就蕴满了怒火,此刻听元元大师话中之意,似乎是不谁她再参加争夺,不禁冷笑一声,正待发话,倏闻远远一声娇喝道:“我爸爸并未创立门派,小女子有资格参加争夺?”

红影一闪,凌波仙子呼的从台下直掠过来。

元元大师低低宣了一声佛号道:“令尊何人?”

“海天神叟。”

海天神叟此刻也从座位站立起来,沉声喝道:“蓉儿,不准你胡闹。”

凌波仙子可不理这—套,铮的短剑出鞘,指着金笛书生娇喝道:”你敢不敢和姑娘决斗一场呢?”

金笛书生仰天狂笑道:“只要大会有此规定,斐某有何不敢?”

白衣罗刹银刀一幌道:“慢着,姑娘的问题还没有得到解决呢,”

元元大师面色一寒,沉声道:“地灵门除武继光外,余人不得争夺。”

凌波仙子急问道:“她不能参与,但我总可以罗。”

海天神叟厉声道:“你事先没有报名当然也不行。”

金笛书生哈哈大笑道:“这还象个仲裁人,时间已经不早,请快宣布论剑结果吧。”

蓦然——

西蓬之上一人哈哈大笑道:“阁下暂缓得意,克星来啦!”

这是怪叫化的那付怪腔怪调,跟着场中爆起一阵轰雷也似的欢呼,原来武继光适于这时飘然到达台前。

金笛书生并不认识武继光,但看那神情,断定必然是他,当下蓦地一旋身,面对继光冷冷地道:“阁下来晚啦!”

这时武继光正在和石逸、徐帆等一般友好寒喧,见一个满面冷傲的中年书生,转过来和他说话,知道必定是那个金笛书生斐迪了,当下长笑一声道:“在下原就无意争那天下第一剑手,晚与不晚并无关系,不过阁下自诩神功无敌,在下倒很想见识见识。”

就在他俩对话之间,蓦听绿林圣者高声说道:“武继光在未宣布论剑结果之前赶到,本人认为他有资格参加角逐。”

天龙道长缓慢抬起身来,走到台前高声宣布道:“本仲裁人今裁定金笛书生斐迪应与后来的武继光再决斗一场,如果获胜即为第一剑手,如失败即为第二。”此言一出,场中立时起一阵热烈的掌声。金笛书生斐迪听了之后,冷峻的脸上,泛起一丝狰狞的冷笑,伸手摘下腰间的金笛,面对武继光道:“时间已经不早,仲裁人既如此裁定,那就请阁下即时撤兵刃动手吧!”

武继光见他用的是金笛,遂也缓慢地把白玉笛撤出,横笛当胸,左手搭在笛孔之上,朗声道:“请!”

金笛书生斐迪出身苗疆,立意来中原扬名立万,他认为战败一个武继光,比斗败一百个武林高手还要来得光彩,此刻早把全身功力凝聚,武继光的请字才出口,他金笛业已挟着一溜金芒,劈胸点到。

出手快捷,招式怪异,金笛竟撤出无数道回旋劲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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