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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脚法,很准。”他似乎是想笑,却没有力气牵起嘴角。
“人呢,医生怎么还不过来!”于悦的七魂六窍都没了,拉着他的衣角嘤嘤的哭泣。
“别哭……”他挤出力气,轻声说:“你一哭,我更,疼的受不了了。”
她跌跌撞撞的扶着他下楼到客厅沙发上躺下,几步的路程,两个人走了将近十分钟,皆是满头大汗。
慌手慌脚的翻着药箱,于悦抖的无法自控,“止疼药呢,止疼药去哪了?”
“别找了。”他垂下一只手,无力的握了握:“过来让我看看你,比什么都管用。”
她蹲到沙发旁,似乎又回到了他们第一次同居的日子。只不过,这次,他们已经把彼此嵌入了生命中,骨血相溶,无论如何,也再无法剔除。
轰隆隆的惊天敲门声打断了她的眼泪。
左飞飞第一个冲进来,看到宋辞几乎奄奄一息的痛楚样子,倒吸了一口凉气。
趁着医生与宁子轩围过去的功夫,她拽着于悦到一旁去,语气中的吃惊遮掩不住:“你打的?”
于悦捂眼,哭的更凶了。
“他就是再怎么混,你也不能下这个死手啊。拿什么打的?”
宁子轩过来,把想象力丰富的媳妇拉开:“医生说没什么大事,别担心。”
左飞飞扯着老公的袖口:“宁子轩你可看见你的前车之鉴了吧,下次你要是犯事了,下场比这还惨!小悦平日里貌不惊人的,都能把宋辞打成这样,换成我,保不准就把你送走了。”
宁先生哭笑不得:“小辞遇到抢劫的了。你瞎想什么呢?”
左飞飞大眼睛一转:“我说呢,怎么看小悦也没这个功力。好了你别哭了,死不了,他命硬。小时候跟别人打架,一个月下不了床的时候也不在少数,没事啊,乖。”
闺蜜执手相看泪眼的场合
,绅士宁不便久留,于是抽身去查看宋辞的情况。
“他以前也经常这样么?”于悦抽着肩膀,喃喃的问。
“经常啊……”左飞飞没命的把殷逸铭小时候的事往他身上套:“一个人拎个铁棍,学校门口一站,哗哗那边来一批人,各种武器应有尽有,噼里啪啦废话不说就开打。敌损一千,自损八百,打倒几个,吓跑一大半,自己一转头,晕了。还得别人送医院。”
于悦吸吸鼻子:“那还挺帅的。”
左飞飞翻白眼,还真是情人眼里出西施。
“他以前,有为了别的女人,打过架么?”
“女人?宋少爷一向只分公母,不分男女的。他没喜欢过女人,更别提为女人打架了。上学那会,女生都喜欢花枝招展的同时吸引好多男人,然后跟动物世界演的那样,左边一群,右面一群,中间一群,谁赢了,谁把人带走。多风光啊。有次宋辞来接我放学,我拉着他看热闹,他拽着我的书包把我扔出好几米,他说,只有精神病才干这种事……”
“嗯”她眼睛红红的,翘起了嘴唇。
“他以前还是不婚主义。可是遇到你之后,很多事都变了。”左飞飞叹了口气,憋不住了:“小悦,你不认识以前的宋辞,很可惜,如果你认识,一定会感觉到,你对他来说,有多特别。”
她不知道,宋辞在提起她时,连眉眼都是神采飞扬的样子,彷佛她,就是他的全部笑容的源头。
“我是偏袒你没错,可是我不瞎。你们冷战的这段时间,他每天超负荷的把自己当超人,为了能准点下班回来陪你。我见过他几次,他都是沉默寡言,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宋辞,不见了。我问他,你的臭德行呢,嚣张劲儿呢,他笑的我都看不下去,说,跟着于悦走了……”左飞飞有点忍不住想哭,掐了掐自己的指尖,暗骂自己没出息:“他从小被我欺压到大,无条件的服从跟忍让,可是只有一件事能让他跟我急,就是你,小悦,我不能在他面前说你一个不字,不仅仅是我,所有人都不行,他就是努力的让全世界人都看到,你有多好,多值得我们一起去疼。”
于悦鼻翼煽动,从人群的缝隙中望了他一眼,心如刀绞。
“记不记得很久之前,我说过,我很羡慕你。现在,我依然羡慕你。碰到对的人,爱上对的人,无所顾忌,甚至是被他算计,也是为了让你留在他身边,被疼爱被保护。我跟子轩走了好多弯路,被迫分开了那么多次,走过了无数尽头才有了今天。你呢?幸福唾手可得,你确定,要为了你的原则,放手么?”
她的良人,敛去自己全部的光芒,静候在她的脚步之后。或离或合,全部在她的
一念之间。
可是,尽管如此。
“这些,不能成为我原谅他的理由。”
左飞飞叹息,她早就料到。
这种单纯简单到极点的姑娘,必然会有自己执着坚守的原则底线。
对于于悦,不能容忍欺骗,大概就是所谓底线了吧。
她也曾或多或少的知晓一些,只是,没想到她竟如此顽固。也可能,是因为她没能身临其境去体会于悦的感观,就好像,她永远不能如她一般,无忧无虑,一派天真烂漫。
于她左飞飞来讲,宋辞只不过是善意谎言。可是于于悦,大概,就是爱情观的颠覆。
可是,注定要在一起的两个人,迟早会手牵手的度过每一座崇山峻岭。
正如她跟宁子轩。
于悦跟宋辞。
如果宋辞现在是活蹦乱跳的在她跟前,她一定掐腰仰天大笑三声。
“哈——哈——哈。小样你不是看不惯我这种女人,娶这么一个别扭的固执货,你不下地狱谁下地狱!”
跟宋辞在一起久了,于悦身上也沾染上了他的气息——嘴硬心软。口上说的是绝对不能原谅,眼神还是忍不住越过人群一寸不离的落在他身上。
左飞飞看在眼里,主动给她一个台阶:“我过去看看,你要不要一起?”
她抿着唇,点头。
跟左飞飞最为熟稔的那个医生轻拍她的胳膊,示意她借一步说话。
“挺严重的,有内出血的征兆,宋少不肯去医院,也不让说,你看?”
另一边,于悦听到了完全不同的版本:“都是皮外伤,养几天就没事了,于小姐不用担心。”
左飞飞沉吟了一会:“他自己有分寸,既然他觉得有比他身体更重要的东西,我们就由着他吧。你这两天多跑几趟,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宁先生也是这个意思。”
镇定与止血药都吃了下去,几个医生找来冰袋冷敷在宋辞的上腹,腿下给他垫高,吩咐于悦今晚不要再挪动他。
临走前,医生思量再三,还是忍不住叮嘱:“宋少,如果情况……”
宋辞一计凌厉的眼神扫过去,截住了他的下半句。
于悦徘徊在两人眼神对峙之间,无心顾暇,给宋辞捏紧被角,送左飞飞与宁子轩出了门。
半夜,于悦趴在另一个沙发上,睡的正香。宋辞却被体内撕心裂肺的痛感折磨的睡意全无。他微微张嘴,眉毛皱的紧紧的调整着呼吸,生怕惊动了她的好梦。
硬挺了一个钟头,喉咙间已经依稀的有血腥气在翻滚着,他按着沙发的边缘,极轻极轻的坐起身,只是一个起身的动作,就让他几乎痛不欲生。
他垂着头,额角大汗淋漓。
黑暗中,于悦警醒的睁开眼睛,软软的喊他:“宋辞?”
他仰脸,声音与平时无异,话语间带着笑意:“我去厕所,要不要一起?”
于悦脸一热,赌气翻身背朝着他。继续睡。
他脸上的痛苦之意隐匿在黑暗中,“被子盖严,不然会感冒。”
她拉起被子蒙住头,弯着嘴角,安稳的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于悦醒来时,已经不见宋辞的踪迹。
他睡过的沙发与檀木茶几中间的地上,横七竖八的散落着打开包装的止疼片,旁边的小家伙抬起前爪,拍拍包装纸,跳开,再拍,再跳开,玩的不亦乐乎。
她揉揉眼睛,用脚隔开它的身体,蹲下,一片片拾起。
“调皮鬼,看你搞的这一团糟!”
一粒一粒往袋中装着,她总觉得不对劲,怎么,少了这么多……
小家伙用小爪子从沙发底下划拉到她跟前一颗,她象征性的歪头往沙发下望了望,稍稍放了心。
那晚,宋辞没有回家,只发来一条简短的讯息:出差,归期不定。已经通知阿姨,在家陪你小住。
她看了一眼忙碌在厨房的阿姨,心里空荡荡的一大片。
第二天开始,就是元旦的短假期。她宅在家里,百无聊赖的吃过就睡,她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阿姨在,家里依旧是两个人,可是总是有种说不出的缺失。
放假最后一天,宋辞妈妈,毫无预兆的杀了过来。
她一开门,愣住。
“妈妈,您怎么来了?”
宋妈妈笑眯眯的:“小可爱,那个臭玩意儿呢?”
于悦黑线。宋辞的爱称好多……
“他出差了呢。”她把水果零食一股脑的堆在婆婆面前,乖巧的挨着她坐。
“他跟你说他出差了?”宋妈妈莫名其妙的像吃了炸药。
(⊙o⊙)…
于悦眼皮猛跳:“对呀……”
“那个混小子好几天没去公司了!他爸爸什么也问不出来,让我到家里看看。幸亏我是来了啊,不然还不知道他连你一块骗着呢!什么出差,净说瞎话!”
“他说不定有什么事呢,您先别动气。”于悦哄着婆婆,心里七上八下的没底。
“你听听!”宋妈妈呼哧呼哧的把话筒贴近于悦耳朵旁:“关机!我打了几天了,都是关机,我看他是想气死我!等他回来,看我不揍死他!锤死他!踢死他!”
自言自语了一会,宋妈妈拍拍儿媳妇的手:“小悦,你别乱想,他不一定是出去鬼混了,说不定是跟你说的那样,有什么事。”
于悦默。
“我的儿子我清楚,不会对不起你的。”
其实,也不差这一回了。
“我先走了,你记得他一回家,就用我传授给你的手法去对付他。别手软,别客气。打的差不多了,你再送我那去,我接下半场。咱俩接力!”
于悦心灰意冷的独自站在阳台上,眼睛干干的。
他又一次,对她说谎。
那天晚上,他气息微弱的问她要最后一次机会。
她已经几乎要缴械投降了。他却,重蹈覆辙。
宋辞啊宋辞,你就这么一口咬定,我离不开你了,是吗?
……
作者有话要说:离不开你了,是吗……
☆、撑不住了
那个宋妈妈花了几天都没有拨通的号码;却在她手里;打通了。
电话接起;遥遥的传来一阵女音;快速的说了些什么;然后贴近话筒,喂了一声。
她麻木的心如死灰;低低的冲话筒说了一句:“我找宋辞。”
左飞飞举起电话看了看,再次开口:“小悦?”
那边迟疑了一会;不确定的问:“飞飞?”
“嗯;是我。你是不是把我当做别的女人啦。哈哈,我故意抢过电话逗你玩儿的;有没有被吓到;以为他烂杏出墙了?”
于悦似乎没有跟她开玩笑的闲情逸致;开门见山的问:“你跟宋辞在一起么?”
“宋辞啊?”左飞飞捏着电话,拖长腔调,争取时间用眼神求助躺在病床上正被护士扎吊针的那个人。
他轻轻摆手。
“我跟宋辞在一起呢,他被我们拖出来办事情了,时间紧迫,也没来得及通知你。”
宋辞单指指向她,她兀然反应过来,连忙改口:“不是,是他到外地去出差,我们过来找他玩儿呢。”
左飞飞懊恼的点点额头,自己怎么也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还不如按照第一种说法瞒过去,改来改去,于悦铁定是要生疑了。
果不其然,那边悠悠传来于悦没有温度的声音。
“飞飞,连你都要帮他一起骗我么?”
“不是,小悦,你听我说。我跟你说实话……”
“左飞飞。”宋辞低声怒喝。
“小悦,你别挂!喂,喂!”
左飞飞气急败坏的回拨,那边已经提示关机。
“把手机拿过来。”宋辞很冷静,冰冰冷冷的命令她。
左飞飞垂眸走几步递过去,一触到他的温度,眼泪刷的淌了下来。
“小辞哥,你这是何苦呢?”
宋辞静默的,关掉手机,扔到旁边的桌上。
“她不比你,胆子小的要命,我不想吓到她。”他一顿,接着说道:“况且,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不想用苦肉计,换得她的回头,那样,太无耻了。”
“宋辞!”左飞飞咬牙切齿的哭,“你做的无耻之事还少么?还差这一件么?老娘就是看不惯你作践自己,看不惯你一声不吭自己死扛着,宁子轩当年是这样,如今又换成你,你们也是人,不是神!别活的那么累,放过自己吧,行不行?”
宋辞拽着她坐在床边,揉乱她的头发:“没你说的那么可怜,别哭了,一哭更丑了。还跟小时候一样,犯了错先声夺人,先发一通脾气,我又没怪你。”
“你别这幅没心没肺的样,我看着难受你知道么?”
他哈哈一笑:“舒坦了那么多年了,该让你难受会儿了。”
宁子轩推门而入,就
看到自家媳妇哭的梨花带雨指着宋辞鼻尖骂骂咧咧,另一个依旧乐呵呵的揉着她的发顶,模样,跟年少时候如出一辙。
时光若是不走,最初的美好,就不那么值得怀念。
所以,最美的,就是回不去的,旧时光。
“好端端的哭什么?”他温和的把她的手捧起来,暖着。
“让这个混蛋气的。”
宋辞捂着刀口笑:“恶人先告状。”
宁子轩圈走老婆,到一旁轻声哄着,被又啃又咬一通,左飞飞这才顺过气来。一转头,血压蹭蹭的又升了回去。
“宋辞你他妈不要命了?你去哪!”
他苍白着一张脸,套上衬衣,低头系扣子:“回家。”
左飞飞被宁子轩从身后锁住胳膊,急的一蹦三尺高:“医生说你最少要住院一个星期才能出院,你现在这个情况根本不能回去!”
他一闪身,绕过她的阻拦:“能不能回去,他说的不算。我自己的身体,我有分寸。”
“胡闹!”左飞飞高音飚了几个八度,也没留住他的人。她急匆匆的扯住宁子轩:“你快把他弄回来,别由着他乱来!”
宁子轩轻轻的抱住她,柔声劝道:“你还不了解他么?能被劝住的,就不是宋辞了。”
就不是宋辞了……他其实,早就不是宋辞了。
于悦目光呆滞的在家中坐了一个下午,一室的死气沉沉中,窗外的天色越来越暗,好像上午阳光明媚都是假象一样,她侧头望一眼,已经看不到一丝光亮。
中午的饭菜原封未动的摆在桌上。明艳的色泽也萎缩在盘中。
她花了大半天的时间,回想了一下自他们认识那天开始发生的事情,每一个边角,几乎都没有遗漏。
看电影时,总是希望情节曲折一些,再曲折一些,才能带来无穷的回味。可是当这一切发生在自己身上时,多么希望,这只是,一场游戏,一场梦。
钥匙孔轻轻转动。
那个人,消失了四天的那个人,站在一片阴影中,脸色晦明不清。
那么远的距离,他身上的刺鼻香水味儿还是浓烈的扑了过来。她抱住肩膀,万念俱灰的感觉。
他找出她的枚红色珊瑚绒软袜,套到她冰冷的脚上,似乎是低叹了一声:“不按时吃饭,身体怎么能受得了。”
她不反抗,顺从的由着他的动作。
“宋辞欧巴。”她的声音,很低,很轻,丝滑的让他手指一颤。
“你这样,卖力的演戏,你不累么?”
“半个月不理我,讲话越来越深奥了,我都听不明白了。”他故作轻松,笑。
那股铺天遮地的香水气息让她反胃,她不加掩饰的表现出厌恶的神色,往边
靠了靠。
“一个月,快到了。”
她有些夜盲,客厅里的灯没开,脸上架着框架眼镜,她还是看不清他的脸部轮廓,只有浅浅的呼吸证明他的存在感。
“你记得,真清楚。”他苦涩的开口,摸了摸口袋,掏出软壳的烟盒捏在手里,不知为什么没有点燃。
“我很迷糊的,宋辞,是你逼我每一天都掰着指头记牢。我到底哪里做错了,你告诉我好吗,我哪里至于你这么讨厌,至于你到今天还是要耍的我团团转。不对我说谎,日子就进行不下去了么?”她的腔调始终是软软糯糯的。
“就从今天,我们重新开始。之前的全部抹掉,我可以以我宋家的名义像你发誓,再也不对你说谎。”
“你总是这样”她哽咽:“那么自信,那么独断。说欺骗就欺骗,说抹掉就抹掉。对于你来说,抹掉是轻而易举的,可是对我来说,忘记那些,比登天还难。我一直以为,婚姻是那么神圣跟珍贵的一件事情,虽然匆匆忙忙的嫁给你,可是它依旧因为你的存在而光彩夺目。可是,你亲手毁掉了它,毁掉了我们的家,毁掉了于悦心目中的宋辞。”
他指腹上的温度低的刺骨,拂去她眼角泫然欲滴的泪水。
“小悦,你快要把我逼疯了。”
她下意识的双手捂住他的手指,想要替他捂暖,却被他迅速的抽回,背在身后。他轻轻摇头:“凉……”
“妈妈今天来过家里了,你没有出差,对么?”
令人窒息的沉默。
“飞飞她们都知道你的去向,只有我,天真的以为你出差了,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