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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等家奴-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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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

    宁木扶着街边的一棵大树叹息:“小哥儿,你就听我一句吧,荣州可不比落河县,那姜胜章和张继业也不是段家帮,你还是赶紧逃吧,一会儿迟了,可就真走不掉了。。。”

    “嗯?”

    陈平的眉头皱了起来,总感觉话宁木话里有话,宁木瘸了腿,以自己和宁杨河的关系,既然知道自己要来州府,宁杨河绝没有不亲自来接的道理。

    宁木的腿瘸了不敢和自己说,刚才那张继业又说流云斋欠他的钱,这些年流云斋和万家商行联合,作为整个荣州府的书籍总经销,可以说是日进斗金,身家又何止是几十万两,即便是在整个荣州府也最少是可以排进前一百的巨商,又怎么可能欠钱?

    想到这些,陈平总感觉事情不怎么对味儿,宁木肯定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当即脸色一沉,怒喝道:“宁木,你少给老子打马虎眼,再说一句让我跑的话,别怪我陈平不念旧情,连你剩下那条腿也给你废了,宁杨河在哪里,现在就带我去见他!”

    “这。。。”

    宁木一脸的为难:“小哥儿,这真不管你的事,别人躲都还来不及,你又何必一定要牵扯进来,再说了,出门的时候我叔再三叮嘱过了,我不能带你去见他。。。”

    啪。。。

    陈平抬手就是巴掌扇在了宁木脑门上:“带路,就算你不说,你信不信老子挨家挨户的问,我还不信他宁杨河已经在人间蒸发了。。。”

    “小哥儿。。。”

    宁木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似有泪光闪动,他拖着一条瘸腿慢慢往前走,自顾自的嘀咕道:“我叔说了,小哥儿你这人重情重义,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交了你这么一个朋友,流云斋又今天,全都是托小哥儿你的福,可越是这样,咱们就越不能将你牵扯进来,这做人啊,要知恩,感恩,报恩。。。”

    知恩,感恩,报恩。。。

    陈平在心里默默的重复着宁木的这几个字,脑子里没来由的想到自己穿越到这里来,第一次走出杨府,穿着一件单薄的衣服,个子又瘦又小,就这么傻傻的坐在昌平巷那个只有两间铺面的流云斋前面,傻傻的坐了大半天的场景,犹记得,那是一个飘着蒙蒙细雨的冬天。

    谁与谁有恩,谁该感谁的恩,谁该报谁的恩?这事儿又怎么能说得清楚。

    跟着宁木一直走,沿街串巷,走了差不多有三刻钟的时间,街道上一栋栋的小阁楼变的陈旧,三层变两层,两层变一层,站街边吆喝的小贩也越来越少,最后连一层的小木房都消失不见了,低矮的土墙,残破的屋檐,无一不透露着这一片的贫穷和凄苦。

    脚下的路面开始变得坑坑洼洼,不时可以看见穿着破烂的难民抱着饿哭了的孩子蹲在墙角下流泪,陈平甚至亲眼看见一个妇人满脸绝望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孩子哭泣,哭着哭着,孩子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那妇人怀里的孩子挂着对这个世界满满的留恋缓缓睡去,睡得很安静,也很痛苦,陈平知道,这孩子是不会再醒过来了。

    穷人和妇人,繁荣和落魄,总是同一时间,在同一个城市里上演,即便是陈平穿越之前的那个时代,再繁华的都市,也同样免不了有城中村和平民窟的存在。

    这似乎是一个万古不变的定律,即便是这堂堂的荣州府,也同样有贫民村的一片容身之地。

    陈平站在这个妇人面前停顿了大约有十个呼吸的时间,袖子里,他的手紧紧的撰着一块不下十两的银饼子,他在犹豫,是不是要丢给这个可怜的妇人,可是下一刻,他的还是决绝的迈步离开了。

    既然已经绝望了,又何必要给人这点点根本就没有的希望,这一块银饼子丢出去,看似在做好事,可陈平知道,等他转身离开的时候,肯定会被四周的难民抢走,也许,她还会送了命。

    这一片很穷,很穷,坑坑洼洼的露面摇曳着浑浊而散发着腐臭的积水,残破的矮墙,别说和现在的陈家庄比,就算是和五年前的陈家庄比起来也是望尘莫及的。

    跟着宁木又走了大约有两三百步的距离,前面出现一个石头切成的小院,进院的大门已经坏了,被人卸下来填在了进院前面的那个坑洼上。

    窄小的院子,正面有三间石屋,右手边还有一间用竹子和茅草搭建的偏房,看样子是原来的厨房,因为房间不够用,改成了人睡觉的地方。

    院子里飘荡着浓浓的药味儿,此刻,石屋前面一个简易的灶炉上正咕噜噜的煮着药。

    屋子里传来一个妇人的声音:“当家的,听说今天陈平小兄弟要过来,也不知道宁木接没接上人。。。”

    “咳咳。。。”

    屋里的男人咳了两声,随后笑道:“夫人,你不怪我将家里那两件唯一祖传的宝贝给当了也要给陈平小哥儿租一个大院子吧?咳咳。。。我都这样了,还这么好面子,你说让陈平小哥儿知道了,他会不会笑话我死要面子活受罪啊?”

    妇人接话道:“你决定的事情,我又怎么会怪,让陈平小哥儿好好参加考试,可比什么都强。。。”

    “是啊!”

    男子的声音叹息道:“好好考试,比什么都强,我宁杨河这辈子白手起家,穷过,富过,还取了你这么一个俏娘子,结交了陈平小哥儿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朋友,值。。。”(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二章 科考(七)

    第一百二十二章科考(七)

    原来就在陈平起程来荣州的前一个月,流云斋遭逢剧变,原本存在一家叫做通汇钱庄里的存条变成了废纸,然而正在此时,一向合作得很好的万家商行又突然要求流云斋结款,由于是做的是书籍总经销批发的生意,涉及金额巨大,宁杨河一时间拿不出前来,被得走投无路,转而又向一家叫做钱氏钱庄的私人钱庄借了款。

    谁也没料到,等宁杨河借钱将万家商行这边的款结清之后,万家商行又突然终止了和流云斋的合作,如此一来,流云斋再无进水之源,私人钱庄的还款时间又是按天来算,利息简直高得吓死人,宁杨河几乎绝望了,变卖了这些年打拼来的所有家产,也不过堪堪只够还利息而已。

    后来那私人钱庄又逼着宁杨河还钱,这才有宁杨河被打得卧床不起,宁木又被打废了一条腿的事情发生。

    血淋淋的商战,一点都不亚于真刀真枪的战场,陈平听得咋舌,很明显,流云斋这是被人精心算计了。

    话虽然这样说,不过陈平依然是满脑子的问号,叮嘱半坐在床上的宁杨河先将药喝了,陈平才接着又问:“私人钱庄咱们就不说了,谁去借都是一样的高利息,关键是那通汇钱庄可是官府的钱庄啊,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其实这个时代的钱庄和陈平穿越之前那个时代的银行是完全不一样的,钱庄赚钱,存钱是要收取高额保管费的,虽然如此,官府的钱庄还是还是很受商人们欢迎的,一来诚信,二来稳当,这三来嘛家里随时放很多的现银和银票,无论是在那个时代,都是极不安全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

    宁杨河喝完了药,一阵的摇头叹息:“手里的存单成了废纸,连官府都不认账了,也不知道这事儿是怎么了,后来打听才知道,和我流云斋遇到同样事情的,近半年来整个荣州府起码不下二十家。。。”

    “什么?竟有这种事情?”

    陈平震惊:“那你可有发现遇到同样事情的二十家可有什么共同的特点?或者是同时得罪了什么很厉害的人?”

    宁杨河面色一震,似乎陈平问出来了这个问题,他这个时候才意识到,郑色道:“这二十家无一不是我荣州府的巨商,钱庄的存银,全都超过二十万两!”

    存款超过二十万两?二十多家,可是整整四百多万两!

    难倒这是钱太多了,多到连朝廷都眼红了?

    陈平陷入了沉思,这事儿可真不好办了,钱庄是朝廷的,若真是朝廷要动你的银子,这官司可真没法儿打的,想要从朝廷手里将银子要回来,绝对比登天还难。

    脑子里又想到落河县的时候余佑章曾说过,朝廷年年对外用兵,已经拿不出钱来用于民生的开支,就连他想修建水利基础设施,还得自己想办法。

    难倒?

    朝廷真走到了这一步了吗?开始拿大户下手?

    越想,陈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若真是这样,那朝中可是有高人啊,这一招完全是变相的打土豪分田地,一不加赋,二不役民,只不过是弄掉一些所谓的奸商,便可赚得大把大把的银子。

    陈平扪心自问,出落河县的时候,自己帮余佑章赚钱的时候,不也是变相的用了同样的方法来筹钱吗。

    只是让陈平没想到的是,自己前脚刚刚才出了落河县城,同样的手段,又换了一个方向落到了自己的好朋友宁杨河身上来了。

    然而,这逻辑虽通,可转念陈平又发现了一些不对劲儿的地方,接着问道:“你们这二十家富商遭了难的商家,可全都是借了那钱氏钱庄的钱?那钱氏钱庄的东家可是那个叫做张继业的?还有,万家商行如今又是一个什么局面?”

    “哦?”

    宁杨河楞住了,顺着陈平的引导,他不停的回忆,忽而,他撰着被子的手开始颤抖,神色无比的激动:“是。。。是。。。就是啊,若不是小哥儿你提醒,我还没注意到,咱们全都同时借了那钱氏钱庄的钱,而那钱氏钱庄的背后,正好又是半年前才到咱们荣州府上任的张推官。。。”

    说到这里,宁杨河的声音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万家商行好像也不对劲儿了,我流云斋倒闭之后曾亲自去过一趟万家商行,如今,哪里的东家好像已经不姓万了,在这荣州府,我也有好几个月没看见万麻子了。。。”

    万麻子,就是那个满脸麻子,曾经在留乡楼被陈平叫做麻雀的万家商行的东家。

    张推官?对应的是钱氏钱庄,张推官的儿子叫做张继业。

    司理参军?参军的儿子叫做姜胜章,然而,姜胜章又和张继业十分交好。

    如此推论,那新上任的张推官和姜司理也是十分要好。

    可一个刚刚才上任的张推官,又如何敢一来就伸这么长的手呢?

    还有,从今天的情况来看,姜司理的儿子处处弱了张推官的儿子一头,这又说明了什么?

    林林总总,根据从宁杨河这里得到的消息分析,陈平坐在床边,双目半眯,最少有三个时辰没说话。

    就连天是什么时候黑的,昏暗的屋子里又是什么时候点上的油灯陈平都不知道。

    差不多到了戌时左右,满屋子里大气都不敢出的人才看见陈平的眼睛忽而猛的一下睁开,他那张看起来有些憨厚老实的脸颊,也淡淡的绽放出了几分轻松的笑容。

    也没先和宁杨河说话,而是先扭头对一角的杨九道:“九叔,今夜还是要劳烦你亲自和我走一趟,我得连夜去拜访一下李大人,今天咱们打了那两个衙内,我怕一会儿只要走出这个院子,说不定就会被万箭穿心了。”

    杨九点头:“二狗,老规矩,九叔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弄,就怎么弄。。。”

    “哼。。。”

    陈平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带着笑容的阴森,那张极不出众,带着几分麦黄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涌动在肉里的狠厉:“既然要玩,那我陈平也陪你们玩一次大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三章 科考(八)

    第一百二十三章科考(八)

    陈平现在的这个样子,只有在场的侯二刀能够万分清晰的感受到,似乎,又和五年前的时候,杨家庄那个小小的家奴站在他面前的时候说的那一句‘不出一个月,整个杨家庄都是我的。。。’那种让人感觉天方夜谭,却又生不起半点怀疑的怪异。

    侯二刀正在发愣,忽而陈平摸出来很大一叠银票递了上来,说道:“侯二刀,明日天明,你拿着钱去买胡粉,有多少买多少,尽量将整个荣州府世面上能有的胡粉全都买过来。。。”

    胡粉?

    女人化妆时,用来抹在脸上的东西,陈平买这东西来干嘛?

    一屋子的人全都满脸的疑惑。

    声音顿了一下,屋子里接着又响起了陈平的声音:“华六,你连夜回一趟落河县,将你家大小姐送给我的那一百人全部带过来,要快,一去一回,我只给你六天的时间,需要钱直接找我陈家的黄管家要,另外,你告诉黄志,我陈家存钱庄里的钱,全部兑换成现银,实在不行,银票也成。。。”

    说到这里,陈平走到屋外,捡起一块木炭,飞快的写了一封信出来递给华六:“这封信你交给黄志,千万叮嘱他,不到万不得已,万万不开打开,你再替我告诉他一句话,陈家庄可一定要给我守好了,无论怎么样,在我回去之前,陈家庄不容有失。。。”

    华六应是,转身出门,然而人还没有走出这个小院子,陈平接着又追了出来叮嘱道:“还有一事儿,告诉黄志,叫他派人盯紧了那些在咱们落河县城里收购粮食的商人。。。”

    粮食?刚才还在说钱庄的事情呢,怎么这一转眼又和收购粮食的商人扯上了关系?这完全是两个风马流不相及的事情!

    不仅话六弄不明白,就连屋子里面一向人精的宁杨河也想不清楚陈平这一瞬间怎么又扯到了粮食的问题上来。

    华六贴身放好了陈平的信,顶着夜色,快步消失在了黑漆漆的夜幕中。

    当然了,这个时代是有宵禁和关城门一说的,不过这也得怎么来看,只要你舍得使银子,没有什么是绝对的事情。

    宁杨河早就习惯了陈平这种看似毫无逻辑可言的调兵遣将,陈平的路数从来都是那么的难以捉摸,那么的毫无章法可言!

    就好比是一盘杂乱无章的棋局,落子的时候零零散散,可越往后下,你就会惊奇的发现,之前那看似毫无道理可言的棋子,总能在这一盘大棋中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就好比是五年前的那一场四两拨千斤的对决,他宁杨河赚了万贯身价,而陈平,不仅让他一家入了良籍,还赚了整整一个杨家庄。

    化无形为有形,这个外表看似平淡无奇的少年身上,似乎总有一种让人感觉怪异的东西。

    宁杨河知道,熟悉陈平的人背地里都说这是一种邪性,邪乎得让人从心底里感到害怕,就因为这种邪性,那一日县丞胡长吏暗养的段家帮十多个人被杀,胡长吏硬是忍了五年没敢寻陈平的一点麻烦!

    见陈平又回到屋子里,宁杨河看着他如今七尺多高的个子,那一身儒雅长衫的装束,还有那张看起来人畜无害的脸,比起五年之前的稚嫩,他更加的成熟干练了许多,他的脸忍不住流露出几分欣慰的笑容。

    他问道:“这一次,可还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

    陈平淡淡一笑,顺手又丢了几张银票给旁边的宁木:“这一次你们叔侄二人的任务就是给我好好养伤,找最好的郎中,用最好的药,等养好了伤。。。”

    “养好了伤干嘛?”

    见陈平端着桌上的茶水喝了一碗,转身开始往屋外走,宁木忍不住追问。

    “哈哈。。。”

    几个呼吸的时间,陈平已经出了院子:“养好了伤好帮我抬银子啊,可是整整两个钱庄的钱呢,我怕华六叫来的人抬不完。。。”

    “什么?”

    宁木再一次错愕了,他…他大费力周章的从落河县叫一百个人过来是来抢钱庄的?

    他…疯了不成,跑州府来抢钱庄,那通汇钱庄可是朝廷的钱庄,这可是造反,要灭九族的。

    将张推官和姜司理的公子给打了个半死,已经是捅破天了,现在还要抢钱庄?

    目视着陈平大步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宁木的心忍不住慌乱了起来:“叔。。。小哥儿到底要做什么,他不会真带人来抢钱庄吧?”

    宁杨河挪了一下身子,准备伸手去打他的头,可是距离太远,没够着,不悦道:“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做过没把握的事情!”

    说到这里,宁杨河又向旁边一个三十五六岁的妇人看去:“夫人,扶我起来,既然咱么帮不了他什么忙,也不能给他添乱了,搬家,咱们连夜搬家…”

    ……

    这边的事情暂且不提,再说荣州府中心香棠街这边一个异常豪华的院子,里面雕梁画栋,一应家具陈设无不奢华无比,两相比较,即便是落河县城里那胡长吏的地宫,和这里比起来也是相形见绌。

    外面虽然安静了下来,这可里面却是歌舞声色,妖娆女子粉面桃腮,全都是精挑细选的美人儿。

    堂中一群女子跳着热舞,可上位的方向上却一站一躺着两个用纱布包了整个头的胖子。

    这二人全都看不见脸,只是旁边一个年过四旬,脸盘肥硕,看起来及为泼辣的妇人正在恶毒的说着:“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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