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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青海棠-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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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鼎鼎大名的女王耶!

嘟了嘟嘴,慕隽怡又开始新一轮和食物的奋斗,迫不及待地享用,满足地眯着月牙儿似的的眼睛,连酱汁溅到唇边都没有发现,分外俏皮。

用纸巾擦了擦她的唇,陶意棠被她的模样逗笑了,“诶,在英国学到的用餐礼仪就这样而已?”不要气死那些自命不凡的绅士贵妇!记得以前自己去英国的时候,令人烦躁的不只是那些卷舌味十足的京腔式英语,还有繁复的礼节。

接过那张纸巾,她用水漱了漱口,“现在又不是在英国,who care?”艰难地咽下塞在喉咙里的东西,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脱口而出:“棠姐,我在研究资料的时候觉得很奇怪,你的切入点那么赞,为什么不自己上庭帮冷天霆辩护?”

手一僵,握着刀叉的动作停了下来,瞬间又恢复了淡定,慢条斯理,“你不知道吗?我已经不做大状很久了。”

不解,慕隽怡歪了歪头,“重新申请就好了,反正你本身就是辩手,你知道自己抓到的感觉总比别人借助你的感觉再来打要强吧!”一直不明白,为什么她明明那么有才华,那么适合在庭上和敌人过招,却放弃了这个舞台。

叹了一口气,她的神色很凝重,“我是不会上庭的。”

因为,这是纠缠了她五年的梦魇。

送了慕隽怡回凡帝冈,陶意棠开着自己那辆鹅黄色的跑车回家——感觉好像很久没有开过自己的车了,最近一直有慕君凡的专车接送(他常常“顺便”在自己家过夜,既然车都停在停车场了,还浪费自己的油做什么?),重新开回自己的车子似乎有一些不习惯。

熄灯锁门,从电梯一直上楼,看着显示屏上的数字灯不断变化,直到停止。

清澈的双眸直视鞋尖,白色的靴头像小船一样微微翘着,很是精致——耳边听见“叮”的一声脆响,迈步走出了电梯。

然后——看见了乔立行。

他听见鞋跟踩在瓷砖地上清脆的响声,几乎是立刻就知道来者何人,停下手头的动作,回头微笑,“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又加班了。”有谁可以比自己更加了解她,毕竟他们曾经是世界上最最亲密的伴侣。

点了点头,她亦报以一笑,“恩,你也那么晚?”

举了举手里的狗绳,他斜斜地倚靠着门边,“今天带了Vicky去看医生,又和他散步。”顿了顿,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房子的钥匙我还没有还给你,你知道的。”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多,因为他们彼此信任,担心会有什么东西被遗忘在彼此的房间,所以约定了没有交换钥匙。

淡然处之,她无所谓地拨了拨长发,“就算没有钥匙,乔警官你想要登堂入室,也不是一件难事。”

忽然觉得他们之间的感觉很陌生,让乔立行有一点无措,“慕君凡没有跟你在一起?”虽然他也不想提这个人,不过找不到共同话题了。

陶意棠开了门,抱住了一头冲出来的Vicky,背对着他,看不清楚脸上黯淡的表情,“他去了意大利,出公差,可能要一个礼拜才会回来。”用手把它赶回屋子里,奇﹕【书】﹕网依旧背对,站起身子,优雅而秀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了,如果没有慕君凡,我承认,我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是现在已经有一个慕君凡挡在我们中间,所以——乔,你放弃吧。”

静默数秒,倏尔,乔立行一拳打在墙壁上,震落几缕粉尘,“我不会的!”

闭上眼眸,她只是静静地谈起,继而关上了门。

凝视着她无言的拒绝,他顺着墙壁直直地坐落在地,一脸的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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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调转枪头的背叛! 。。。

准备许久,冷氏集团的三少爷——即是总经理冷天霆在五年前因为车祸撞死了另外一名赛车手古越轩而被其女友季语玫在五年后告上法庭的案子,第一次庭审就在今天这个时刻正式开始!就算狗仔队再怎么花心机也进入不了会场,有警员看守,记者不能入内。

这一次的庭审,冷天霁、冷天霂和施若龄都出席了。

那一袭深黑色的身影映入陶意棠的眼帘,分外唏嘘——她今天为了庄重,再加上是庭审的要求,纵使他们三个不能够入内旁听,她还是特意选择了Chanel的黑色套装,舍弃了以往一直习惯Armani的白色套装。

陶意棠整了整自己身上Versace的黑色套装,工丽的白色衬衫,剪裁合身的双排扣外套,窄窄的A字裙包裹着她的身躯,一双精致的黑色尖头高跟鞋极好地修饰了她脚踝的曲线,显得越发肃清。

在两个人匆匆相交的刹那,她们都微笑了一下向彼此示意,然而无奈的是,那抹笑容却非常勉强和生硬,心情很是沉重。

在自己的位置上,旁边是李彦秋和温连玉的女朋友韩非音——她很关注这个案子,因为她曾经担任过冷氏集团的法律顾问,是她和温连玉谈恋爱之后请辞了,他们才找美国海归派的陶然接任了这个位置。

人差不多都到齐了,就连今天负责交洽的景晓丽也应经坐在一脸淡然的冷天霆隔壁的位置上,就差对方律师的到来了。

陶意棠看了看手表,清丽的柳眉微微皱起——银白色蔷薇花藤缠绕着的指针在华丽的表盘上缓慢地移动着。

她的心里一直很期待,因为据她的了解,皇廷事务所从来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隐瞒自己代表律师的名号,这次却反其道而行,确实令她感到一点惊讶,整个Roral的律师团队都在她的掌握之中,难道有一个新的狠角色是她不知道的?

正想着,大门忽然被打开,从外面走进来的是两个男人。

然而,这两个男人的其中一个穿着黑色的粗呢大衣,脖子上围着白色羊毛围巾,他不失从容地放下自己的公文袋,略略抬头,发出的声音清朗而动听,隐隐有几分熟悉,“抱歉,我们似乎没有迟到吧?”

那一刹那,陶意棠震惊了。

那个声音,那么熟悉的语调——蓦然抬头,清澈的眸子睁得很大,清晰地映出那个人的面庞。

眼前那一张脸,分明是原本应该在东京的许南枫!

不止是她,连李彦秋、韩非音甚至是景晓丽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怔住了——那么深刻的面容,曾经和睦相处、谈笑风生的同事,曾经相互扶持、携手合作的伙伴,怎么可能会被忘记?

0奇0而他,此时此刻,怎么变成了皇廷事务所的代表律师!

0书0结果,庭审的过程不言而喻。

0网0景晓丽一直都心不在焉,气势也不由得弱了好几倍——风生水起的许南枫反而如鱼得水,把整场庭审的主导权都把握在手里,处理得井井有条。

0电0陶意棠踩着黑色的尖头高跟鞋,冷冷地截住了许南枫。

0子0停住了,一早就知道她会追上来,许南枫的脸色有一丝苍白。

0书0“为什么?”眼神很冷,冰得彻骨——她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那些以前的默契都不复存在,她只觉得他是一个不曾相识的对手,或者说是敌人。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答案了。”叹气,他没有正面回答,他心里清楚得很,她执意追上来不是为了一个答案,只是想看明白一切的结果。他很了解她是怎么想的,如果她已经明白到事情已成定局,她只会去找解决的方法,而不是执拗地想要改变这个结果。

“所以,放弃棠棣事务所加入皇廷事务所,是你的选择?”白皙的脸蛋上有嘲讽的笑容,比那枝头绽放的海棠花还要刺眼,鲜艳而张扬。

“他本来就是皇廷事务所的人。”另外一位律师严颂梃走了出来,一身笔挺的西装,戏谑的笑容很是明显地挂在脸上,“好久不见,陶律师。”对这位陶意棠,他可是印象深刻——有这样的同事,真是三生有幸。

懒洋洋地瞥了他一眼,她显然也记得这个曾经共事的男人,不过一向对他没有什么好感,这个时侯也懒得理他,把视线转回许南枫的身上,“看来当初跟你签的合约,不应该把条款放得那么松。”

恼羞成怒,被无视的严颂梃收起了笑容,冷冰冰地哼了一句:“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好前辈也会有背叛你的一天。”当初这两个皇廷事务所的优秀分子双双离开,自己可没少遭受到白眼!

淡淡一笑,没有生气,看起来似乎多了几分冷静,美丽至极的脸庞上勾勒出一丝幽幽的冷漠和倔强,“我陶意棠真是认错人了,怎么没有发现你那么低劣?这一次,不是我输给你,我只是输给了我自己。”

再度叹息,许南枫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或许吧。”

慢条斯理地把黑色外套上白色的纽扣扣好,陶意棠拨了拨额前细碎的发丝,淡定地看着他们两个,“打扰你们的时间了,我们法庭上见。”随即便踩着高傲的步子,干脆而果断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冷笑,严颂梃的表情满是鄙夷,“怎么还是和以前一样?目中无人。”

没有回应他的话,许南枫也径自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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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双重打击 。。。

同一时刻,陶意棠在棠棣事务所的办公室的桌面上放了一件惊喜的物品。

一个洁白的信封静静地躺在玻璃的最上层,金黄色的阳光晒暖了它的表层,透过几枝橘红色的天堂鸟,洒落几点斑驳如雀尾的阴影。

For Candy——那是一行墨黑色的笔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那是,霍静颐的辞职信。

深呼吸。

陶意棠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被许南枫那么一搅和,带着垂头丧气的团队回到棠棣事务所,在自己办公室里迎接自己的,竟然是这一封辞职信。

霍静颐,你够狠!

因为不想背叛我,所以选择辞职,跟许南枫双宿双栖?

揉了揉太阳穴,突突跳动的频率实在太高,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摸索着抽屉,翻乱了里面零零碎碎的杂物,细腻的指尖终于找到那个小小的药瓶,胡乱从里面倒出三颗蓝色的小药丸,就这么干涩地咽了下去。

坐在她对面的景晓丽不安地看着她,“棠姐!”

汪琦也不敢让慕隽怡煮咖啡给她喝了,以免引起更大一波的怒气,在茶水间里倒了一杯温开水,递给她,“棠姐,喝口水吧。”

接过,没有喝,把那个黑白的马克杯重重地放在桌面上,陶瓷和玻璃用力地碰撞在一起,发出极其清脆而响亮的声音,让人忍不住颤抖起来,几滴水飞溅而出,落在她的手背上,“我真的快要疯了。”

四大名牌,一夜之间折损两名猛将,她怎么可能不火滚?

李彦秋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深知老友的个性,也不好说什么,“棠姐,那你打算告他吗?”口中那个“他”,自然是背叛了棠棣事务所投身皇廷事务所的许南枫了。他的举动,实在震惊了所有人,让作为死党的自己,心也凉了半载。

激动地拍了桌子一下,手表的边缘砸在桌面上,景晓丽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百度,“当然要!枉费我们那么信任枫少爷,他竟然——这样回报我们!”简直就是人渣,实在太过分了,自己没义气就算了,连阿颐都被牵连在内。

斜斜地睨了她一眼,陶意棠依旧很冷漠,“我不告。”

惊讶,所有人都把奇异的目光投向她,“为什么?”

懒懒地用食指抵住额头,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冷淡,“没有意义——为了这种官司,没有意义。”如果真的要闹上法庭,皇廷事务所必定会为了颜面,派出最顶级的精英律师来迎战,棠棣事务所没有全胜的筹码,输了就是彻底的丢脸,就算赢了,也挽回不了什么,不如不要浪费这个精力。

慕隽怡凝重地打量着她,没有说什么。

抬起头来,白皙的面庞上有黑色的阴影,就像纠缠不散的乌云,遮蔽了原本蔚蓝透彻的天空,“以后不要再提,这两个人,我就当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以后棠棣事务所的四大名牌不复存在,就这样了。”

景晓丽忿忿不平地看着她,“棠姐——”

警告似的看了她一眼,陶意棠再度冷冰冰地宣布:“散会。”几不可闻的叹息声,刹那又消失了,她对旁边的商月亭说:“我下午请假,你们想怎么处理,自己看着办吧!有人找我的话,写备忘录放在我桌面上,就这样了。”

商月亭微微“哦”了一声,低下了头。

黑色挽袖大衣,黑色V领毛衣,黑色阔腿裤,黑色尖头小牛皮靴,拎着一个黑色Copus挎包,陶意棠高傲地仰着脸,浑身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棠棣事务所所在的写字楼。

所有经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看她,觉得心有余悸。

直直走到地下停车场,熟门熟路地走到了自己的鹅黄色跑车旁边,干脆利落地开了锁,坐进了车厢里,预热。

蓦然,她伏在方向盘上,不想动了。

他们背叛她了,许南枫和霍静颐,背叛她了——好难受,他们是相知了那么多年的朋友、搭档了那么多年的伙伴,居然说背叛,就真的背叛了!

好过分。

因为她是刺海棠、是女王,大家都觉得背叛她无所谓吗?她也会难过——不是说过永远不会离开自己吗,怎么仿佛还是昨天才听见的誓言,余音缭绕,今天就已经过了有效期限,统统失效了。

把脸埋在宽大的袖子里,闻到了清淡的古龙水的气息。

CD的古龙水——那是慕君凡的味道。

忽然之间,心情平静了下来,还记得上次跟他去蒂凡尼购物中心,逛了半天就帮他挑了这一款CD新推出的古龙水,简约的设计,清新的味道,因为她觉得很喜欢,所以就软磨硬泡强迫他买了下来。

然后,在家里就总是闻到这种味道——只是,她没有想到的是,竟然连自己衣柜里的衣服,都沾染了这一阵抵死缠绵的香。

忍不住把脸埋得更深,深深地呼吸,仿佛看见了心里那个人英俊的面庞。

怎么办?慕君凡——我现在,很想你。

就在那一瞬间,陶意棠也不知道为什么,习惯了长久的孤单一人的她,此时此刻,竟然有一种想要偷偷哭泣的冲动。

回到家,陶意棠用钥匙开了门,把包包丢在沙发上,一转眼就看到Vicky兴冲冲地从阳台里冲出来,欢快地摇着尾巴,迎接自己。

微微蹲□子,用手抚摸着它的脑袋,柔软的毛充满了不可思议的温度,暖得叫人好想用力地拥抱着它,“Vicky,我只剩下你了。”情不自禁,把它抱在怀里,蓬松的毛蹭过自己的面颊,带来温柔的感觉。

莫名其妙,感受到女主人的悲伤,Vicky只是“汪汪”叫了两声,然后温驯地依靠在她的怀抱里,乖巧而安静,给予她一点点的安慰。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放开了Vicky,笑笑地点了点它的鼻头,“Vicky,我今天难得有空,煮东西给你吃,好不好?我们——”一站起来,她徒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眼前一黑,脚下一滑,下一刻她已经跌倒在地。

后脑硬生生地撞上音响柜,疼得她眼冒金星。

闭上眼眸的最后一秒,她只来得及看见Vicky黑溜溜的眼珠,耳边充斥着它担心的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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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女王出事了! 。。。

在附近的超市里买完菜,乔立行准备回家。

搞不清楚,今天眼皮一直在跳,跟进了沙子一样难受。

走出电梯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一点不对劲,当了那么多年警察,敏感的直觉是绝对不会出错的!转头看了看四周,目光锁定了某个单元——陶意棠的房子,那扇大门分明是虚掩的,根本没有锁好。

转念一想,他托着下颌,深思了起来,如果她不在家,门绝对会锁得好好的,如果她在家,门也不会是打开的。

难道,她出事了?

这个念头吓了他一条,心头涌上焦急的情绪,他急忙扔下手里的香菇芹菜,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了那一扇极度眼熟、从来没有改变的大门。

“汪汪——”Vicky窜了出来,咬着他上衣的下摆,无声地呜咽着。

“真的出事了?”一推开门,就看见陶意棠一脸苍白地躺在地上,双唇染上淡淡的青色,触目惊心的憔悴。松松挽就的发髻也散开了,那一枚细致的桃花簪子被折成两段,三尺青丝恍若水底海藻一般荡漾开去,在米黄色的瓷砖上漂浮着,“棠?棠!”摇晃着她的肩膀,却没有一点反应。

打横抱起她,娇小玲珑的一团,全然不似平时那个女王,羽毛一样轻的重量,令人不舍的脆弱,小心翼翼地把她搁在主人房的双人床上,一只手稳稳地托着她的头颅,放在柔软的枕头上。

怎么会搞成这样?担心地皱着眉头,几乎是同时便弯下腰来检查她的状况——还好,除了后脑勺微微有一点肿起之外,并没有什么别的外伤。

宽厚的大掌抚上了她的额头,一点点奇异的热度。

恐怕是发烧了,这么大个人还是跟以前一样要强,就算生病了还是打死都不肯说,真是的!不赞同地摇了摇头,他还是分外细心地为她盖上温暖的被褥,掖好被角,走出了房间。

刚刚真是差点被她吓死,脸色那么白,虚弱得好像一吹就会飘走。

看到乔立行走出了陶意棠的房间,Vicky第一时间扑过来,发出细碎的叫声,似乎很焦虑的模样,围着他滴溜溜地转。

抚摸着它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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