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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红见我表情有异,问:“怎么了,姐?这咖啡不好喝?”
我摇头。“很好。这样的滋味,既应时又应景!很好。”说得我的心里酸酸的。
“那是什么滋味?”骆红好奇地从我的手中将咖啡抢了过来,尝了一口,然后哇地一口几乎全吐出来。“这是什么咖啡啊,怎么这么苦?我以前就算是喝单品的黑咖啡也没这么苦过。这简直比中药还难喝!”
“你在哪儿买的?”
“心意咖啡屋。”
我的心里一蹬。心意?天意难违。心意呢?难道心意就是这般的苦?我的脑袋里现出了一个疑问,关于那个心意咖啡屋。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或者不是人)会开了这么一间心意的咖啡屋,还卖着这么苦的咖啡。
骆红搁下了杯子,抹着嘴,然后看我,说:“姐姐,你的手是洗了,可是你这身衣服是不是也换一下?”
我回过神来低眉打量着自己的衣服。被鲜血染浸大半的裙摆,在眼里,是那么的刺眼,是那么的揪心。在这样鲜红的血色里,我仿佛又看见他那不甘心的双眼和抽搐着挣扎的神经。我双手插进黑发里,垂着头,忍着心里的一切情绪,平淡地说:“我要见阎帝。”
骆红很惊怔。“什么?你要见阎帝?做什么?”
我深呼吸着,依旧平淡地说:“你别问了,与你无关。”
骆红陡然地站起来,踱步到门口,又回来。“不行。阎帝有令,要你禁足两天。两天之内,除了你不能出醧忘台之外,亦不准见任何人!你现在说要见阎帝?这怎么可能呢?我看,阎帝是不会见你的。不过他说过,他要说的也就是那四个字:天意难违。就是这样。”
天意难违!又是这四个字:天意难违!我终于按捺不住心头上的怒火与痛恨,愤然地将那杯咖啡挥甩到桌下,精制的陶杯与那苦得要命的咖啡一起,没入这阴司的泥土之中。“我不想再听到这样的字眼!什么天意!我再也不想被这所谓的天意所摆布了。天意?究竟是谁的天意?我不管!我只要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不管是现在在阴司,还是将来有机会投生到人间,我只想要按照我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什么天意?见鬼去吧!它凭什么操纵一切!”
骆红有些失色。也许是震惊于我对天意的抵抗,也许是惊惧于我这魔鬼一般的变化。“姐姐,事已至此了,你就看开点儿吧。”
“看开?我看得太开了!三百年了,我还有什么是看不开的?就因为我看得太开了,所以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 ﹕。电子书】
“什么道理?”
“不管是什么生灵,也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在这地下,都应当由自己来掌握自己的命运!我们为什么非得要坐以待毙的听任那所谓的天意的安排和摆布?天意又到底是什么?我们也要革命!革天意的命!”
“革命!”骆红忽然笑了出来。“姐姐,我看你是伤心过度了。居然都说到革命了。再说了,阎帝的话在这儿呢,你难道还当真的不从不成?你想革天意的命?怎么革?如果能革,你刚才就不会眼睁睁地抱着那个男人看着他死在你的怀里了!”
她的这一番话,直接命中我的要害。我一个踉跄,几乎站立不稳地跌坐下来。
骆红绕到我的身后,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姐姐,你就好好地在这儿待两天吧。阎帝说了,等这两天一过,他会安排你跟那个男人见一面的,到时候,有什么纠结,有什么因果,你们慢慢理清楚不就好了?”
我缓缓转过头看她,问:“他现在在哪儿?”
“我怎么会知道?我不过是你暂时留用的一个小差使,这些机要的事,我又怎么会知道呢?”
我终于渐渐地又平定下情绪来。闭着眼睛,深呼吸着,想着骆红说的,两天一过,阎帝会让我与他见一面。可是,见了面,又能说些什么呢?他是不是已经记起了生生世世的种种?那么,他岂不是已经在恨我?如若没有,反而只是茫然不知因果,那我见他又有何用?
算了吧。事已至此,见与不见,早已不在我的心意。
第十七章
被幽禁的日子,可真的很难熬。尽管还有这么一个体己的却时而会撒些泼的妹妹来看我来陪我。每次来,她总是会好奇地问我关于我的生前的种种,更会问及我与我怀抱里死去的男子的恩怨与纠葛。但是,每次地,我都不愿回答,更不愿诠释。
自己的命运,又何足道与人听?更何足演讲一般地去说给这个未经世事的学生听呢?说了,她也只会半窍不开半懂不懂的。说了又何用?何况,我真的心疲力竭了。我不愿意再去回想三百年前,也不愿意再联想这三百年后。什么都不愿意再想了。只想怔怔地,愕愕地,呆坐着,静静地听着那黄泉路的尽头传来的梆子声,计算着时间,等候着这幽禁期的结束。
至于,我到底在等它结束了是想要做些什么,我自己也是不太清楚的。
只是在等着。
到了被幽禁的第二天,怔愕愕的我慢慢的恢复着平日里的理智与平静。却才忽然的,想起来文澜眼下正面临的处境。我张望了一番屋子外面的鬼差们,蹙起了眉头。该有些头绪了,可上面那玻璃屋里的鬼差到现在也没下来给个消息,看来事态还是停滞不前。可也该有谁出面来打个帮手了。可是,我现在自身都没得自由,又如何能去帮文澜呢?还有,我老早就想过要给韩应仁那个富二代的前妻一点教训一点苦头的。可是,怎么是好呢?
恰巧这时候骆红敲着门进来了。她的手中空无一物。既无酒,亦无咖啡。纯粹只是来看看我。
看到她,我的心里一亮。正好。“妹妹,姐姐有件事想烦请你帮个忙。不知道,你答不答应。”这声“妹妹”,说实话,喊出来还真不容易,便扭的很。不过,有求于人,这舌头总是难免会软些的。
然而,听我唤她做“妹妹”,骆红倒是喜上眉梢很是激动。她几乎是蹦的迅速蹿到我的跟前来,挽着我的一双手,问:“什么事啊,姐?您尽管说,什么烦不烦请不请的?跟妹妹还用这么客气吗?那岂不是太见外了。说吧,什么事?”
对着她那双期待的眼神,我淡淡地笑了笑,说:“其实,并不是我自己的事。刚才我还在想该不该请你帮忙呢。不过,出于我的立场,我还是希望你能帮我也帮她这个忙的。”
“帮她?哪个她?”
“是我的前任。”这时候的我,忽然好想学人世间的那些多愁女子一样去抽一枝烟呢。“我应该跟你提起过的。自从我接任这里,她便上到人间去重新为人了。这时候的她,正好是第三世。可是,近两天来,她一直受人所害。所以,我想出手帮她一把。”
骆红挑着眉,看着我,问:“就是那个送你那句诗的女人?那个才女?”
我点头。
“既然是姐姐的前任,又是姐姐这么仰慕又关注的人,那也算是跟我有缘的了。妹妹我当然义不容辞啦。不过,她到底是出什么事啦?到底是谁这么没心没德的害她?我看这个人将来要是下来了,下场肯定是会被打进地狱的。竟然敢跟咱阴司里上去的人过不去!”说话的口气,就好像投生或是入狱,只她一张嘴说了就算似的。
我翻着白眼,失笑起来。“人世间里的人,哪个不是从阴司里投生上去的?”
骆红眨了眨眼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那个才女可是姐姐的前任呢!当年好歹也在阴司要塞担当要职的呢!”
要塞?要职?我不屑地哼了一声。
“怎么?我又说错什么了吗?”
我挥挥手。“没有。你说的对。所以,我才一心想要帮她脱困,顺便也教训教训那个敢跟我们醧忘台的前任负责人过不去的家伙。”
“对!一定得让他尝尝苦头!”骆红几乎要捋起袖子。那副模样,还真有点儿像上面的那些小太妹。“不过,姐姐,你那前任现在在哪儿?害她的又是谁?你想让我怎么帮她?”
“说起来,即使不认识,你其实也应该知道她的。至少她的小说你可能是看过的。”
骆红更惊讶了。“她是个作家?怎么投生轮回了还是这么有才吗?不会变?那她叫什么?”
“文澜。”
“文澜?!”瞧骆红震惊的那个样子,显然是知道的。“天哪。是文澜?八零后的美女作家哎。我最崇拜她的了。她的小说,专栏,我都看过。特欣赏她。还听说她要跨界去当主持呢!”
我一抬眉瞅着她。“你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
她忽然又有点腼腆地笑了笑,说:“咱是校园里的活跃份子嘛,各种消息当然来的快啦。更何况是偶像级的呢!”
我抿着嘴,微微地颔首。“看来,你与她还真得算是有缘的呢。”
听我这样说,骆红显然是份外高兴,这要是换了她还没死还在校园里的话,那肯定得得意忘形了。“看来是的。”
我清了清嗓子,告诉了她关于文澜这次事件的来龙去脉,也明确地告诉了她那个幕后的“黑寡妇”。且这么叫吧。那个女人,确实挺毒的!这么叫也不冤枉她。然后,我说:“我希望你上去以后一定要注意低调。千万别让人看见你,也别让人知道这事有什么异常。还有,即使是教训那个‘黑寡妇’也一样要低调。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或者,”我顿了顿,压低声音,“可以借刀杀人。”
“杀人!”骆红惊呼。
我捂住了她的嘴。“你喊什么?我又不是让你真的去杀人。只是打个比喻。真不知道你这大学是怎么考上去的。”
她不服气地撅起了嘴。“我早说过我不是中文系的。再说了,我要是有文澜那一半的才气,我也早学着她似的去写点什么东西了。要知道,偶像的作用力,可是很强劲的!”'。电子书:。电子书'
“得了吧。别再往没的地方扯。我现在跟你说的是正事儿!”
骆红一挥手,说:“我知道啦!两个字,低调。对不对?我保证完美地完成任务。”就在我正要觉得欣慰的当口,她又反问道,“可是,我到底要怎么做呢?怎么才能低调?”
我垂下眼睑,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丫头还真是高调惯了,这回想让她低调倒成了件难事了。我搭着眼皮子瞅着她,努力地想着让她低调地去帮文澜的方法。
阴司里,又回荡起黄泉路尽头传来的梆子声。
第十八章
掐指算算,文澜的那一波澜似乎已近平息。我煮了一壶酒,等着骆红回来。
这次煮的酒,没有添入青梅,也没有添红豆,只是一壶清清的清酒。我将火拨至最温最小,缓缓地煮着,等着骆红。算来,她也差不多要回来了。应该说,这一次她这个任务虽然只是间接去做,虽不至于完美,但还算是完成的比较好。至少,将文澜一事的幕后真相毫无破绽地假借他人之手给予揭穿,而她也恰合我意地做到了“低调”二字。
对我的那位前任,在这一世,我总算是尽到了我的一份举手之劳。相比之前的两世,我也总算是有所欣慰了。
敲门声响起。我以为是骆红回来了。赶去门口,却见是我的头儿。不要误会,我的头儿,指的是我的顶头上司,阴司里专辟的负责轮回投生的轮回司的司长。而不是整个阴司的CEO——阎帝。见是我的头儿,我的心里泛着疑惑地开了门。“您来见我是不是有什么事?”
头儿先是嗅了嗅鼻子,然后望向桌上的那壶煮着的酒,说:“哟,你这幽禁的日子过得还是挺惬意的嘛。自己一个人在这边都煮上酒了。什么酒?竹叶青?女儿红?”说着,还就势坐在了桌边。“介不介意请我喝两杯?”
问的倒是挺客气。可不就是嘴上的客气嘛。我耸耸肩,陪着坐在了桌的另一边。“怎么会呢?要在平时,请还请不动您呢!”伸手拈来一只小杯,提起壶,先帮头儿斟了一杯,递到他手边。“您尝尝,这是我自己酿出来的酒,三百年里我也曾不断地改善过。不过,一直还没有取个像样的名字呢。”
“哦?自己酿的?我可真的要好好的尝一尝呢。”头儿轻捏着小杯,一口倒进嘴里,细细地品了品,然后咽下去,说,“嗯,这酒的味道还真是不错。香气逼人,又似乎淡得无影无踪。可是,咽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一种特别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头儿半歪着脑袋,犹在回味。
我没有出声打扰他的回味。
蓦地,头儿指着我,说:“我想到一个名字,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名字?”
“是啊。你不是说你这酒还没有取个像样的名字吗?我刚才一边回味一边就在想。这不,我这儿灵光一现,有了个好名字。”
“叫什么?”说实话,我并不知道我这个头儿有没有才情,在阴司这三百年来,跟他打资交道的时间并不多。也就只是开会的时候或是大祭司的时候才会见见面说上几句话。今天他能凭这一口酒就想出一个名字来,倒是让我有些刮目相看。不过,现在说刮目相看还为时尚早,且先听听他想的是什么名字吧。
头儿示意我又给他斟了一杯,然后才娓娓道来:“笑红尘。”
笑红尘?我先是一楞,而后差点儿没真的笑出来。笑红尘?我这个头儿还真是有才。这样的名字也想得出来。我看,他是武侠片看多了入了迷了。早前就听说咱们轮回司的头儿近来比较入迷那些武侠片。今天,我算是见识到了。
“怎么?你觉得不好?”
我摇头否认着,可是心里却在点着头。“不是,我只是不太懂。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头儿呵呵地笑了两声,说:“你呀,不是我说你,还真不如上一任那丫头来得玲珑呢。这都不懂?笑红尘啊!快意人生,洒脱自在,恩怨相忘,情仇两泯。这是多好的意境啊!你想想。”
听了他的这么一番诠释,我倒是有些目瞪口呆了。是啊。又何尝不是呢?多好的意境啊!这三百年来,我竟然从未想到过这样的意境。为什么?为什么我总是自陷于寂寞与忧楚之中而不得相忘,而不得快意?为什么我就想不到“笑红尘”这三个虽然有点儿俗却似乎能咀嚼出人生意境的名字来?
我愕然了。
“想什么呢,丫头?”头儿搁下空空的杯子,望了望我有些失神的脸,蹙了会儿眉头,才又缓缓地说:“今天是幽禁期满的最后一天了。明天,你就又可以恢复自由了。不过,我必须得以你上司的身份奉劝你一句,天意难违,好自为之。”
我更为愕然地转过目光来凝视着他。
“骆红还没回来?”
“还没有。”我讷讷地回答着。做为阴司里的权重人物,他当然对什么都了若指掌。
头儿微微地点着头。“我知道你跟前任那个丫头的约定,我也知道你一直都在想办法帮她。不过,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切还是听从天命的好。你呢,最好还是安守本份,尽守本职。其实呢,该怎么样,一切早就有定数的。这句话,就当是我今天谢谢你这两杯酒而送给你的。”
我听得很是不明白。“您的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文澜会怎么样?”
“我也没说什么啊。该怎样就怎样。我的意思也并不是说她一定会怎样。我只是告诉你,不管做什么都不要太执着,随遇而安,从天从命。你也别胡思乱想了。”头儿双手按桌,站了起来,两眼盯着那壶酒,叹了口气,“真是好酒啊!”
“您要是喜欢,我明天取些来去送给您。”
头儿连连挥手推辞。“这样不好。这要是在人间,岂不成了贿赂?我可不想污了我的清名。”欲走还留,又说,“对了,明天解禁之后,你去见一下阎帝。”
我的心里咯噔一下。“阎帝要见我?有什么事吗?”我心里隐隐地联想到了骆红说过的阎帝要安排我与他见一次面的事。隐隐不安。
“你就先不要问这么多了。总之,明天解禁了,你就到阎帝那儿去一下。知道了吗?”
我牵强地点下头来,送走了我的头儿。转回身,坐回到桌边,提起酒壶,拿杯子倒了满满一杯,仰起头,一干为尽。而后,我戚戚地笑了出来。“笑红尘?这酒叫笑红尘?到底是红尘可笑,还是人可笑?或者,我这个‘孟婆’更可笑?”
“姐,你这儿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呢?”偏被这正回来的骆红听见了,她一进门来就冲酒桌而来。“什么笑红尘?陈淑桦唱的那首?蛮好听的啊。不过,姐姐也听过?”在她眼里,我可是个老古董。
第十九章
看来,我也确实算得上是一个老古董了。今天还是从骆红的口中才得知原来还有这么一首歌叫做“笑红尘”,听她说的,貌似还比较好听。不过,还真是武侠片里的插曲。骆红兴致来袭还特地跟我讲解了一番那个影片。被她讲的,我这心里也痒痒的想去看看。想去看看到底在现代人的眼里,江湖,又会是个什么样的江湖!
当然,他们谁也无法知道几百年前真正的江湖到底是什么样的。
当然,他们影片里的江湖,也只能是他们影像思维里的江湖。
“对了,刚才来的那是谁啊?那张脸阴黑得,够吓人的。”骆红打开壶盖闻了闻酒香,啧啧嘴。“今天这酒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