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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雀-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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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干干净净后,他天真无邪的双眼里有了淡淡的安慰,学着江湖豪客的样子,狠狠的将这木盆甩在地上,抹着嘴巴大喊:“好酒啊好酒!冬天洗完澡后,就是应该喝碗酒才痛快!”

“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教五子。。。”中年的流浪汉又开始背三字经了,只不过下一句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

项恒怔道:“你端给他的是一个木盆?”

店小二道:“一定是!”

项恒道:“木盆里是水?”

店小二道:“一定是!”

项恒道:“这流浪汉喝下了一盆的水?”

店小二道:“一定是,我也看见了。”

“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看错了呢。”项恒叹道:“原来这人真的是个疯子。”

这个疯子实在不简单,他们两个细微的交谈声,竟然被这疯子听见了。

他转过头来看见项恒时,整个人就从青石上跳了起来,冲进这简陋的茶铺。

七八张桌椅竟随随便便就被这中年流浪汉冲进来时撞成碎片了,项恒还在发愣的时候,中年流浪汉已经跪在了项恒跟前。

“咚咚咚!”在地上猛磕头,磕的头也破了,地也裂了。

——这疯子,为什么有如此雄浑的内力?

“承志哥哥!你终于出现了!小弟我想死你了!”这中年的流浪汉一边说,一双黏糊糊的手已经抓住了项恒的手,因为激动而颤抖:“你知道不知道,这些年来我有多想你!”

项恒苦笑着说:“阁下是不是认错人了?”

流浪汉一双天真幼稚的眸子盯着项恒看了片刻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大哥,我怎么会认错人,你就是我的承志大哥啊!”

项恒道:“项承志?”

流浪汉点了点头。

项恒道:“那是家父的名字,我是他儿子,项恒。”

流浪汉眨着一双眼睛,仿佛一个三岁小孩看着戏台上的猪八戒。

等他发现眼前这个人不是项承志后,流浪汉又做了一件非常疯狂的事情。

他甩开项恒的手,仰头大喊:“我吕子墨不是个东西!我真该下十八层地狱,被千刀万刀砍死啊!”

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碗盘,一股脑的砸碎在自己脑袋上,然后搬起桌子,也砸在了自己脑子上。

桌子也砸坏后,他仿佛还显得不过瘾,目光寻找着可以继续用来砸自己脑袋的东西。

他冲向了这茶摊的石柱,抱着石柱就猛撞脑袋,仿佛要是不砸脑袋,就不是英雄好汉一般。一边撞头,还一边哭着大喊:“承志哥哥啊!我该死,我真该死!天皇老儿,阎王老爷,观音菩萨,如来佛祖,赐给我惩罚吧!我真是猪狗不如啊!”

结果他的头就开了花,被撞裂开的石柱不停摇晃,这茶摊随时有可能塌下来。

项恒和店小二急忙拦住他。

现在项恒总算认出这一身内力的疯子是谁了。

他就是江湖上被人叫做疯子的吕子墨,项承志的八拜之交,项恒应该管他叫“叔父”。

吕子墨哭的像个孩子,项恒问他:“你这是做什么?”

吕子墨大呼:“我该死啊!我该死!”

项恒不解:“为什么该死?”

吕子墨大嚷道:“因为我给除了承志哥哥以外的人下跪磕头。”他一说完这句话,就一把推开项恒,气呼呼的走了出去,又坐在茶摊外的青石上。

茶摊已经一片狼藉,店小二竟然笑容满面的给项恒的酒囊装酒,那表情就好像从地上捡了一块金元宝。

难不成疯子也会传染?这店小二也疯了?

项恒给了店小二一两银子作为赔偿,这已经足够他买一副新桌椅,再购置好几坛陈年的女儿红和十几斤肥肉。

吕子墨坐在青石上,继续挠着头,想着“教五子”的下一句。

项恒看着,心里复杂的心情,已不是用文字可以形容的。

江湖客们的心中,除了知道吕子墨的八拜之交是项承志和这疯子自称练成了轮武秘录这两件事外,其余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不知道吕子墨为什么疯,不知道他的背景,更不知道他疯了多久。

但项恒,至少看出吕子墨疯了以后,对项承志的那份感情还是清醒的。

所以他开始理解这个疯子。

当一个人开始理解一个疯子时,那这个人通常也不太正常了。

项恒看着这个叔父,很想为他做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能做什么。

他思索许久之后,发现自己能做的,仅仅是带他去前面的镇上,洗个香花燥,梳理一下头发,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或许这世上知道杀死项承志真凶的人,也就只剩下吕子墨这一个人了。

他毕恭毕敬的在吕子墨面前作了个揖,道:“叔父。。。。”

吕子墨忽然打断他,嚷道:“不要叫我叔父。”

项恒一怔,道:“你是家父的八拜之交,叔父之称岂不是名副其实?”

吕子墨道:“我只有承志哥哥一个亲人,其他的人我都不认!”

项恒怔道:“我是他儿子,你也不认?”

吕子墨道:“不认不认!承志哥哥告诉我,江湖上有很多骗子,专门害人的!”

项恒道:“我长的和家父如此相似,怎会是骗子?”

吕子墨道:“哼!易容术我见多了!”

项恒道:“你看,家父将无羁刀留给了我。”

吕子墨道:“哼!你怎么能保证那是真的无羁刀?”

项恒叹了口气,看来这疯子虽然疯疯癫癫,但好像不是傻子。

傻子和疯子,就好像寂寞和孤独这两个词一样,看上去相似,却有很大的不同。

就好像冷云风和独孤飘雪这两个人,看上去仿佛是一类人,其实却是两类人。

项恒道:“你怎样才肯相信我?”

吕子墨傻笑道:“除非承志哥哥说你是好人,那我才相信你。”

这显然不太可能,项承志在二十多年前就死了。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死的。

项恒叹道:“那么我应该叫你什么。”

吕子墨转了转眼珠子,傻兮兮的笑道:“大家都叫我疯子,你也这么叫我好啦!”

于是项恒就管吕子墨叫疯子。

只不过这一声“疯子”中,却包含了对叔父的敬意。

这种感情,恐怕只有项恒本人和项承志的在天之灵能了解。

项恒道:“疯子,能不能陪我去前方的镇子上啊?”

吕子墨想也不想,道:“不去不去!承志哥哥教过我的,说不要轻信陌生的人,更不要跟着陌生人走。”

项恒道:“可我真的不是骗子。”

说完这句话后,他马上就后悔了。

只有骗子,才会主动说再见不是骗子。

一个聪明的诚实人,证明自己的办法通常是行动,而不是靠舌头。

吕子墨不耐烦的扬了扬手,还作势踢了踢腿:“你走开!不要打扰我背三字经,教五子。教五子。。。下一句到底是什么啊。”

项恒决定,无论是哄还是骗,他都要把吕子墨带到前面的镇上,给他洗个澡,梳梳头,换一身干净的衣服。

于是他马上发现,小时候杨魁风教他背的三字经,现在派上用场了。

项恒抱着胳膊,装出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朗声背诵:“窦燕山,有义方,教五子,名俱扬。”

吕子墨猛然抬头,瞪着项恒,道:“教五子,名俱扬,教五子,名俱扬!哈哈,原来是名俱扬这三个字!”

项恒继续背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

吕子墨也跟着背了一遍。

项恒悠然说道:“下面一句是什么?”

吕子墨表情呆滞,嘴里喃喃念叨:“教不严,师之惰,教不严师之惰。。。。”他反反复复念了十几遍,最后看着项恒,嘀咕着说道:“我忘了下一句。”

项恒道:“那你想不想把这三字经背好。”

吕子墨连连点头:“想想想!”

项恒道:“那你就陪着我去前面的镇上,我教你背。”

吕子墨大喜,一下子从青石上嘣了起来,这股力道,竟然将硕大的青石震的粉碎,这疯子的话恐怕不假,他真的练成了轮武秘录。

他道:“好,我跟你去。”

项恒用一种很奇怪的语气说道:“你现在不怕我是骗子了?”

吕子墨大笑:“不怕不怕,因为我练成了轮武秘录,哈哈哈哈哈!”

还没到黄昏,却已不远。

项恒敬重吕子墨的身份,可是这老疯子硬是不肯骑在玄韵身上。

项恒只能背两句三字经,连哄带骗的让这老疯子骑上了玄韵。

项恒牵着玄韵,忽然问牛背上的吕子墨:“疯子,你为什么要背三字经?”

第十六回:虚幻的父亲(第一章)

吕子墨傻笑道:“这是承志哥哥教我背的,我要是背不好,他看见我时,一定会说我是傻子。”

项恒本想从他口中探一探杀父仇人的名字,现在看来没希望了。

吕子墨已经疯癫到以为项承志还活着。

幸好项恒还可以问另一个问题:“怎么都没听你提起你嫂嫂?”

吕子墨忽然变的有些暴躁:“哼!不要提那个女人!那是个坏女人”

项恒怔道:“为什么那是个坏女人?”

吕子墨愣了愣,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她是个坏女人。”

他疯的背后,是不是和这个神秘女人有关?

项恒回头,看着面黄肌瘦的吕子墨,道:“你是不是饿了?”

正在背三字经的吕子墨皱了皱眉头,摸了摸肚子,道:“好饿哦。”

项恒解开身上的干粮袋,取出一块牛肉干递过去,可是牛背上的吕子墨竟然不见了。

他吃过一惊后,才发现吕子墨在不远处的大树旁。

——这老疯子悄然无息,好快的速度,看来他真的练成了轮武秘录。

吕子墨轻轻的在树上撕下一张树皮,轻松的就好像在豆腐上撕下一张豆腐皮。

项恒嚷道:“你做什么呢?”

吕子墨哈哈一笑,吃起了手里的树皮,一口枯黄的牙齿咬在树皮上,淡然的仿佛在吃牛肉干,道:“我好饿啊,所以就找了些吃的东西。”

项恒愕然道:“我这里有干粮,你吃树皮干什么?”

嚼着树皮的吕子墨已经翻身上了玄韵的牛背,他吃树皮的表情,幸福的就好像三岁的孩子吃着糖葫芦:“承志哥哥教我,除了他亲手给我的食物外,别人的给的食物都不可以吃,免得坏人下毒害我。”

一个将牛肉汤用来洗澡,将树皮当做食物的人,一定是个疯子。

可是,吕子墨不是傻子。

认为吕子墨是傻子的人,他自己一定是个傻子。

至少谁都看的出,项承志在吕子墨的心中,几乎比神明更加伟大,更加神圣不可侵犯。

看不出这一点的一定是傻子。

他为什么会疯,疯了多久,项恒虽然不知道这些,但却知道,在他疯癫的背后,一定有一段很无奈,很凄婉的故事。

他不忍去问,吕子墨也一定说不出来。

吕子墨嚼着树皮,道:“好渴好渴。”

项恒道:“我这里有酒,你是不是也不敢喝?”

吕子墨嚷道:“哪个告诉你我不敢喝?只不过承志哥哥吩咐过我,除了他给我的酒,其他的酒都不能喝。”

于是项恒只能自己喝。

他问吕子墨:“用牛肉汤洗澡,也是承志哥哥教你的?”

吕子墨笑嚷道:“承志哥哥教我,说天冷的时候,就是要洗热水澡,洗完澡后喝的第一杯酒,是最好喝的。”

项恒道:“可你洗澡的是汤,不是水。”

吕子墨有些发怒了:“你跟我打听这么多事做什么?你要害承志哥哥吗?”

项恒苦笑:“你误会了。”

吕子墨更怒了:“别说害承志哥哥,你要是敢有一句对他不尊敬的话,我就打烂你的脑袋!”

项恒微微一笑,道:“看来你对这个承志哥哥非常尊敬。”

吕子墨道:“哼,我没有衣服穿的时候,他给我衣服穿。我没有饭吃的时候,他给我饭吃,我生病的时候,他给我熬药。”

项恒道:“我和你一样尊重他。”

吕子墨手里的树皮吃完了,一边舔着手指,一边背起了三字经:“玉不磨,不成器,人不学,不知义。”

背完三字经里四书六经的部分时,他们就到了这边城的小镇。

小镇上的客栈只有一家,布庄也只有一家。

所以项恒只能投宿在这唯一的客栈里,将这镇上唯一一家布庄里买的衣服,换去了吕子墨的一身破衣。

洗澡水几乎比墨更黑,因为吕子墨这个疯子已经几十年没洗澡了。

这一身衣服虽不是真丝绸缎,但和吕子墨那一身看上去十年没洗,十年没换,甚至十年没脱下来和十万个大破洞的破衣服比起来,这身衣服几乎比皇上的金丝玉带还奢华。

吕子墨站在铜镜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表情惶恐,大惊道:“你为什么给我换这身衣服?”

项恒一边给他整理衣角,一边道:“因为你的承志哥哥没有吩咐过你,说别人给你的衣服不能穿。”

吕子墨低声喃喃道:“承志哥哥好像真的没特地吩咐过这点。”

项恒笑道:“那你就穿上,承志哥哥不会生气的。”

吕子墨的下一句话,彻彻底底的讽刺了整个人类:“只有穿的漂亮的人,才能受人尊敬吗?”

实在难以相信,这么富有哲理的话,是从一个疯子嘴里出来的。

项恒差不多也是疯子,他的想法和吕子墨一样:“只看别人外表的人,人们也只会去尊重这种人的外表。”

吕子墨道:“那我穿破衣服,别人会不会瞧不起我?”

项恒道:“肯定会,但那不重要,因为笑话你穿破衣服的人,都是俗人。”

“哈哈哈!”吕子墨大声一笑,随随便便的扯破了身上的衣服,捡起丢在地上的一堆破衣。

项恒怔道:“疯子!你干什么!”

吕子墨道:“你给我的这身衣服虽然很好看,但穿起来很不舒服。”

项恒忽然醒悟。

吕子墨已经习惯了那一身破衣服,在他眼里,这一身新衣服才是真正的破衣服。

项恒看着吕子墨穿起那一身破衣服,忽然感觉自惭形秽。

吕子墨大笑:“嘿嘿,还是这身衣服穿着舒服。”

那千穿百孔,臭烘烘的衣服,在吕子墨看来,才是真正的新衣服。

也只有穿上这身衣服,他才能潇潇洒洒的立于天地之间。

夕阳漫天,黄昏已至。

屋子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人走进了这屋子。

这人既不是送水的小儿,也不是送饭的跑堂。

只要混江湖的,没有不认识这人的。

这人比项恒还高半个头,不修边幅的胡子,就好像头上那随随便便扎起的发髻一样不羁。

令人感到奇怪的一点是,这人的五官,长的竟和项恒有七分相似。

一双饱经沧桑,金光闪烁的眼眸,几乎和项恒的眼睛一摸一样。

这一双眼睛里,究竟隐藏着多少故事?多少辛酸?多少秘密和多少往事?

项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的心跳,已经快的不能再快,他正犹豫的时候,吕子墨扑了上去。

他扑过去,跪在来人的膝下,“咚咚咚”的就磕了七八个响头,和茶摊上的情况几乎一摸一样,头也破了,地砖也裂了,他的嘴巴也裂开笑了:“承志哥哥,你来找我啦!”

项承志竟然还活着!

这是多么惊人的一个秘密!

项承志一双刻着精光的眸子注视着吕子墨,轻轻的将他扶起:“子墨,二十年未见,你瘦了。”

吕子墨欢天喜地的从地上站起来,大笑道:“因为承志哥哥你没给我煮肉吃,也没给我酒喝,我当然瘦了。”

项承志凄凉的笑了笑,然后他就看见了一脸茫然的项恒。

“你,就是恒儿吧?”他微微衰老,低沉而稳重的声音响起:“二十多年了,我终于活着见到了你。”

项恒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抓住了项承志的一双大手:“爹!你没死!”

父亲的双手长满了老茧,掩盖了他的青春和年少时的轻狂。

项承志用这双手握紧项恒,沉稳而有力:“我当然没死,只不过许多人都认为我死了。”

项恒激动的说道:“这许多人里,也包括了孩儿我啊!”

父子忽然都沉默了,对视的目光中,正静静的诉说着自己一生的经历。

最后,项承志的目光凝注在了无羁刀上,微笑道:“我的人不在了,可是这把无羁刀,却依旧活着。”

项承志道:“恒儿,可不可以将无羁刀借给我看一看?”

当然可以,因为项承志是无羁刀第一代,也是真正的主人。

黄褐色的刀刃,经过几十年的厮杀,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腥气,刀面照耀着项承志一张饱经辛酸的脸庞,倒影着无羁刀的眸子,是想起了一生的痛苦,一生的欢乐,还是一生的悲哀?

吕子墨忽然一下子用肩膀撞开了项恒,嬉皮笑脸的对项承志说道:“我还以为这刀是假的呢,原来是真的,既然如此,承志哥哥,这无羁刀就应当归属在你的手里了。”

项承志淡淡笑道:“在二十多年前,我就将此刀传给恒儿,岂有收回之理?”

项恒却已经跪下,道:“爹,你若活着,我是没有资格用这把无羁刀的,二十多年来,孩儿没有尽过一点孝心,现在就请父亲收回无羁刀,以表孩儿的孝心吧。”

项承志看着手里的刀,凄婉的说道:“身为人父,我又何曾尽过责任?”

吕子墨又在起哄:“承志哥哥呀,你和这后辈孺子计较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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