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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疤记 神相李布衣-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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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林冷笑道:“江湖郎中,果然改不了骗饭吃。”李布衣本诗出手,听了方休这话语的狂妄,又暂且压了下来。正在转念问,古长城的身子骤然激起!

  古长城用的兵器是扬耙。扬耙长三尺一,以铁杆五枝,前尖后直,嵌入两半圆形之划木内,另以三尺长木柄一技,与中杆及划木结紧,形成有柄之栅牌,古用以舟师防御,但步战更得以助守之效,格架枪刃,乘隙攻击,乃变化自耕耘工具之耙,威力甚巨。

  他蓄力已久,一声怒叱,一耙劈刺刘破。

  他身形甫动,另一人也在间时飞快出手。

  这人一刀刺向古长城的背心。

  古长城久候时机,想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先将刘破摆平才说,没料忽遭暗袭。

  若换作旁人出手,古长城也早暗留了心,但他设想到出手的人会是方离!

  这一下他无及细思,回耙一格,格住单刀!

  原来他回身架刀,以刀势迅疾凌厉,只怕至少要挂彩,但方离甫出刀时,眼见古长城凌空飞袭刘破,但他刀已出手,收回不及。及时将刀势减轻,所以古长城还是能及时将他一刀接得下来。

  但这一来,方离想淬杀古长城,古长城想偷袭刘破的计划,全部毁了。

  古长城黑脸涨得发紫,斡指方离怒骂道:“你龟儿子——”想到是亡友之子,便忍往没骂下去。方离自知理亏,忙解释道:“二叔,我见你一直不吭声,以为也是他们一伙的,所以才——”

  古长城气得吹胡子、瞪眼睛、踩脚,但又有何办法?忽见方离脸色发白,摇摇欲坠,心中大奇,自己在回格时并未下重手,何以他不济一至于斯,却觉自己也脚轻头重,扬耙拿在乎里,也没感觉到拿着东西。

  只听刘破笑道:“这叫三个土地堂——妙!妙!妙!其实,你们只有一招之力,我们也早等着招架了……却设想到天助我们,连这仅有的一招,也教你两叔侄自己玩光了。

  这时方离已一个咕咚栽倒下来,方轻霞赶忙扶住,急唤:“大哥,大哥,怎会这样的一一一?”

  古长城沙哑着声音怒叱道:“姓刘的,你搞什么把戏?

  郑七品挺身笑道:“这些繁琐小事,刘大人可没暇跟你们玩把戏,把戏是区区在下与司马大侠动的手脚。”

  司马挖这时摸摸他头上的儒中,说:“我们这药物,就叫‘湘妃酥’,是皇上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女人的,你们是男子,也能服用,算是有福了。”

  郑七品也和和气气,但笑得暖暧昧昧的说:“我们想过了,若用普通的药物,要毒方家不如用途药的好。——才告发作,一发呀,不可收拾。

  司马挖也笑得棒腹,加入说:“皇上要寻欢作乐,当然不能要个死美人、睡艳尸,所以,至少也得意思意思,稍微稍微挣扎一下,那么一下下,嘻嘻,皇上就更那个眉开眼笑了,但这药用在武林人的身上,就叫做‘一招了’,一招过去,什么都了,至少要大半天功力才告恢复,那时——嘿嘿,要看到刘大人高兴了。”

  郑七品补充道:“要是刘大人高兴吃烤肉,你们就变烤肉,要是刘大人要吃腌肉,肉就得变成腌肉,要是刘大人什么都不吃,你们的肉。只好切成片片,丢到汉渠里喂狗……”说着又乐不可支的怪笑起来,刘破也抚髯长笑,那白痴儿子刘上英一面笑一面道:“爹,让他也吃吃自己的肉嘛,塞几片他股肉到达黑脸鬼嘴里去,一定过瘾极了。”

  古长城大怒,拼力冲前,但终于敌不住体内药力,软倒在地,古扬州慌忙过去搀扶,方离挣扎道:“你……怎么……下的毒……”原来中了这“湘妃酥”、“一招了”,只是功力全失,劲道全消,但神智依然清醒,就是有气元力。

  郑七品望向司马挖。司马挖望向郑七品,一起抱腹大奖起来,方轻霞这时也想了起来:“……你们……也喝了茶,怎会……?”

  刘破笑着道:“这种只毒你们不毒我们的功夫么?就要问你们方家的忠仆了。

  只见方才徐徐站了出来,方离。方休、方轻霞皆目厉叱道:“你——”方才却不去理他们,走到刘破面前,单跪在地,道:“方才幸未厚命。

  刘破微笑道:“起来。又向方家三兄妹道:“你们也不能怪人家,人家一把年纪了,在你们家也做了十几年,也没什么迁升,今日方爷子死了,俗语有道:树倒猢狲散,人望高处,水往低流,当年的‘方妙手’到我刘某人麾下,才是如鱼得水。哈哈哈……”

  方才堆起了巴结奉承的笑容:”多谢大人提拔。刘破一挥手。方才便垂手退过一边。这时忽听一人淡淡地道:“刘大人人多势众。占尽上风,还要收买对方的作卧底,下毒暗算,也真可谓算无遗策了。

  刘破回首向李布衣得意地道:“我做事,一向不求冒进,讲求稳字。没有九成以上的把握,我宁可先观望,不妄动,以前我不得志,便先跟姓方姓古的结义,便是如此。

  李布衣点头道:“所以,方老爷子死难安息,这灵堂果然成了刘大人欢晤部下凯旋所在。

  刘破抚髯道:“其实现刻所谓拜祭吊唁的,哪个不是借机会结交朋友、商议会叙的:死者已矣,来者可追,已死的人,再追悼也没有用。先生是聪明人,拿人贱财,替人消灾,先生拿了金了,也可以一瞑不视。

  李布衣微笑道:“可惜。”便没有再说下去。

  果然刘破追问:“可惜什么?”

  李布衣道:“可惜那茶,我没有喝。

  刘破动容道:“哦?”

  李布衣继续说下去:“而我又生平最不喜欢人家尸骨未寒,便有人来纠众欺凌孤苦的事情。

  司马挖冷冷加了一句:“可是,我亲眼看着你把茶喝下去了。

  李布衣道:“不错,是喝下去了,但都吐到袖子里去了:两位一到就殷勤灌人茶水,我又怎敢贸然喝下?”方离和古长城听了。心里一阵惭愧。方离是方家长子,敬茶自然要代喝,古长城一上来便让司马挖怂恿向郑七品敬茶,便着了道儿;郑七品向李布衣敬茶时,李布衣留了心。其余古扬州、方休、方轻霞等没有沾茶,当然没有中毒。

  司马挖冷笑道:“凭你这个江湖术士,又能怎样?”

  李布衣说:“也没怎样,只不过能主持一下公道而已。”

  刘破忽道:“司马,那就给他一点公道吧。”

  司马挖解下武器,狞笑道:“好极了。”原来连珠双铁鞭只是柄、把手与剑同,但末端嵌有尖刺,前端有一钩,镶有二节钢杆,粗若甘蔗,并环以连缀软鞭,因而名之,其鞭柄插于腰带,但鞭身圈绕胯腰,马战步战各适其用。司马挖解下连珠双铁鞭呼呼挥舞了两下,方休、方轻霞、刘几稀、刘上英都觉脸上一热,不禁用手向脸上摸去,才知道并未受伤。四人站离丈远,但已感鞭声之威。

  李布衣道:“好鞭。”

  司马挖道:“鞭法更好。”

  他的鞭继续飞舞着。鞭首过去,扫在梁上,石梁崩了缺口;扫在柱上,木柱裂了隙缝。但司马挖的鞭却仍未出招。

  只有武功愈高的人才知道,司马挖越迟发招,一旦出手,对方就越没有活路。因为鞭势已发挥至淋漓尽致,而鞭威已将人心魄夺下。

  古长城心中大急,但苦于手足无力,否则以他膂力奇大,强用扬耙破双鞭,或许可以一战。但见李布衣依然端坐椅上,像被鞭影慑住,不闪也不躲,古长城嘶声叫道:“快冲出鞭网……”

  李布衣侧首过来,向古长城一笑道:“有劳提点。”古长城这下可急得头皮发炸,果然在李布衣一掉首间,司马挖已出手。

  鞭影排山倒海,劈在李布衣的头颅。

  “波”的一声,檀椅粉碎,古长城怕见李布衣的头,也如西瓜被砸破一般唏哩哗啦——但眼前一花,李布衣忽然蹲下身去!

  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间,李布衣竟已躲过那力胜万钧的一鞭,这个倦慵的江湖人弹起如一头豹子,贴地如壁虎,“刷”地一声,竿挑刺而出!

  竹竿破鞭网而入。刺人司马挖左肩里。

  司马挖吃痛,右手一提,提了个空,李布衣已坐在另一张幢木椅上,竹竿也放到了茶几上,就像根本没有出过手一般。

  司马挖这时才觉得肩膀一阵子刺痛,但他还没弄清楚怎么一口事,强吸一口气,压住痛楚,挥鞭又待扑去!

  一一一无论如何,都不能在刘大人口前摔上边个斤斗的。

  司马挖想到自己日后将来,升官发财,说什么也得豁出去拼了老命,也得赢回来。

  刘破暮然沉声喝道:“住手!司马挖顿时停了手,刘破拱手问:“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尊驾究竟是谁?却听那古长城也嘎声问:“你……你是谁?”刘破一听,知方。古这边似对这人也不熟悉,心里算是稳了稳。

  李布衣斜着自己的招牌,喃喃自语道:”李布衣啊李布衣,你已亮出字号,却偏偏没有人相信。

  刘破眼睛一亮,笑道:“天下叫李布衣的相师,没一千也有一百,听说那位侠踪飘忽的神相大侠李布衣近日出现荆翼一带,若尊驾就是……请恕我等有限不识泰山,相交个朋友如何?”

  李布衣悠然道:“不敢高攀一一一”他说到“高”字时,背后的方才已向他出了手。

  方才用的是把悼刀,悼刀两刃;而方家以“拦门寨刀法”成名,这一刀自后直劈而下。方轻霞、古扬州一齐惊呼一声。

  在这闪电惊虹一霎间,李布衣的竹竿倒刺回去,“嗤”地穿方才掌心而去,“哨”的一声,刀掉地上,李布衣只不过说到“高”字顿了一顿,说到“攀”字时,方才已刀落掌伤,跄踉而退。

  古长城脱口道:“好厉害!方轻霞紧张奋悦得情不自禁抓住古扬州的臂膀,欢叫起来,两人两情相悦,多怕外力拆散,如这次无法拒敌,他俩情愿身死,却见来了个武功深不可恻的帮手,心下大是喜欢。

  刘破等都沉下了脸,方才捂掌身退,却道:“他完了——”众人未明,只见李布衣闲定的神色,忽一皱眉,脸色这变。

  方才嚷道:“他一人门,轻易躲去了方家三人合击,我知他武功非同凡响,所以,连他茶杯上也下了毒,他确没喝,他手心沾着了,纵功力高深,也支持不过三招一一一”

  李布衣伸手拾住竹竿,众人只见他手肘一击。五指已搭在竹竿上,可渭快到极点——但不管如何快捷,毕竟是让人看得见,不似他前两次出手根本没有人知道他如何出手,便无论乎网躲了。

  刘破向方才嘉许地笑道:“方才,你立了这番大功,前程大大有的是!转目向众人道:“这家伙已是强弩之未了——”司马挖冷哼一声,连珠双铁鞭一鞭打出,中途行成四鞭,到了对方身上,成了八鞭,端的是奇变百出!

  原来司马挖听到刘破嘉奖方才。怕自己丢了脸、失了戚、不被见用,便校了心,知这李布衣已中了毒,功力大打折扣,这时不抢立功,尚待何时,当下竭尽所能攻去!

  李布衣二招伤二敌,本不想杀人,但二招一过。忽觉丹田气弱,脚步虚浮,心知仍是中了毒,饶是他镇定过人,但如自己如果一倒,单凭方休、方轻巨和古扬州来对付这一干魔邪,是绝对应付不了的,心下大急。

  这时司马挖鞭影已到,只见条青龙,破鞭而入,“唆”地没人司马挖咽喉中!

  司马挖狂吼一声,身形倒退,喉咙的竹竿也给他一退倒抽了出来,只见他八鞭变十六鞭,十六鞭变三十二鞭,舞到后来,八八六十四鞭齐出,煞是好看!

  此人不愧以鞭成名,近攻时鞭诊织密,但退时鞭法更加排山倒海;只是一路鞭法使完,他伯身形也刚站定,便一阵抖颀,终于“砰”地垮在地上,手中钢鞭,也脱落一旁。

  血自他咽喉孱孱流出来。

  李布衣那一刺,穿了他咽喉,他余力未尽,终将一路鞭法使完,身形甫定,才气尽身亡,如此可见此人也确真有一番惊人造诣,但李布衣的出手劲道,更是可畏!

  李布衣却无法不杀他,因他连竹竿也快握不住了。他只好先杀了一人再说。

  司马挖一倒,他也双手撑在幢椅扶手上。众人都静了下来,静得仿佛连这灵堂里棺谆中死尸的呼吸声都听得到。

  刘破终于说话了:“好武功。然后他再说:“很可惜。说完之后他就向郑七品点了点头。

  郑七品不怀好意地笑着按道:“好武功又怎样?还是在送性命而已;”他冷笑,慢慢抽出了兵器。他的兵器也是鞭,但跟司马挖大大不同,他用的是竹节鞭,蟒皮把手,钢质尖锐,共十一节,呈宝塔状,郑七品向前逼去,一面说:“你杀使连珠双铁鞭的,死在竹节鞭下,也算不冤。

  李布衣强自运气想迎敌,“腾”地一声,手下所扶的檀椅翻倒。他一个跄踉,及时扶住茶几,但因失去平衡,茶几又告翻倒。

  郑七品趁李布衣狼狈之际,一鞭打去,“哟”地一声,这鞭给双刀架住,郑七品一看,竟是方轻霞的”蝴蝶双刀”,她寒着玉脸。英姿飒飒的持着双刀。

  郑七品笑谑道:“刘大人的儿媳妇。我可不敢打。

  那刘几稀扬声叫道:“是我的媳妇儿.让我来教教她怎样侍侯夫君。”抢身而出,拦在方轻霞身前,涎着笑脸道:“来亲一下

  方轻霞气得粉脸拉了下来,“刷”地一刀,刘几稀色迷心荡。几乎躲不开会,幸得郑七品及时一拉,才没将一张脸被削成两半。郑七品劲道:“大公子,这女娃子可刁辣,待我把她捆了给……”

  刘几稀是见色不要命的登徒子,见方轻霞一怒一咳如此可人;心都酥了,便说:“不用,不用了,我这媳妇儿喜欢刀刀剑剑,打打杀杀,我就跟她厮搏一番,遂了她心愿……”话来说完。方轻霞又刀削来。这次刘几稀可有了准备,闪身避过,抽出双方,上前跟方轻霞交起手来。

  刘几稀使的是双刀,叫子母刀,跟方轻霞的蝴蝶双刀原是同一类兵器,当年方信我、古长城。刘破三结义时,武功互有授受,其中以方信我武功最高,刘破最为藏私,多学少授,但三人武功毕竟有互相影响处,教出来的子弟武功招式也是同起一路。只是方轻霞够蝴蝶双刀是南方短打,以戮贴敌手。急攻密起、上下翻飞为主。刘几稀的子母刀,近乎北派双朴刀,重点击走位,而入打起来。长攻短击,煞是好看。

  郑七品想下手杀害李布衣,但方轻侄始终挺身护住,教他无法下手。他要助刘几稀一把,擒住方轻巨,当非难事,但知这刘几稀好色又好胜,这一帮可能反害了自己大好前程,便退过一边。

  战得一会,刘几稀的弟弟刘上英看刀风中的方轻巨。越是纤美,便拔出一柄九尺长的寨刀,叫道:“哥哥,我也来玩卜便要加入战团。。

  刘几稀口道大叫道:“不行,不行,这媳妇儿我还没玩,你不能玩——”这贪花不要命的家伙,惟恐弟弟过来先沾了,他本来纵情酒色,所以元气耗得七八,武功本不及方轻霞,加上色迷心荡。分心喝住他弟弟,给方轻霞顺刀拨上,切了他左手二指。

  刘几稀“哇”地叫了出声,左手刀也嘟地落地。刘破可变了脸色。

  郑七品见自己在旁,刘破的儿子还教人杀伤,这还得了?指斥道:“大公子请退下,我把这泼婆娘收拾了给你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刘几稀舞着右手的刀,逞强不退下来,这时刘上英早不理他哥哥不悦,寨刀如泼风一般,罩向方轻霞,尽向轻薄的地方挑去。

  方休手紧执刀柄,大声叫:“三妹,到这边来。我来护你。

  方轻霞以一战二,蝴蝶双刀影夹杂着她灵巧的身子,舍出性命对抗刘氏兄弟,一面答:“不行,你过来。”

  方休傲然道:“我的刀不见血不回去!那两条小狗。我还不屑动手。他这一句可激怒了刘破,刘破重重地哼了一声。

  方轻霞竭力道:“不行,二哥哥,我不能到你那边去,那相士在这里,不能叫他受到伤害。”这时刘氏兄弟的刀早已罩住了方轻霞,要不是刘氏兄弟只存逗她之心,无伤他之意,只怕早已伤在刀下了。

  方休奇道:“一个江湖术士,你理他作啥?方轻霞拼出了性命。刘氏兄弟犹自不敢樱其锋,方轻霞:“不行,他为咱们方家的事受累。我不能叫他死亡方家的人前面……”她一连说了三次“不行”,一次比一次急促,一次一次声嘶,但方休依然自居刀侠身分不过去相助。

  李布衣听方轻霞所说,心头一阵热。他四海为家,也没得过什么人间温情,见一刁蛮女子在要紧关头时如此侠义,大是感动。忽见“呼”地一声,一人扑到,一耙就劈了下来!

  这人当然就是古扬州。他本来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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