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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语气骤然快了一拍：“那你都看到什么了？”
“我就是把你画在电脑上而已，”我狐疑地看着他的眼睛，“你这么紧张干嘛？”
“因为，我昨晚一直待在宿舍，”他半垂下眼皮看我，抿着唇笑得很是羞涩动人，“而且，基本上没穿什么衣服的……”
“噗！”
我们齐齐看向tony，他慌忙地拿纸巾擦了插嘴边的污渍：“乔，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断你的。只是，这个咖啡的味道实在是……”他满脸纠结，欲言又止地看着我，“耀耀，这是你亲自做的吗？”
我含蓄地点头：“对，我亲手加的开水，这是速溶咖啡。”
“速溶咖啡？”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杯子里的液体。
“原来你这里有速溶咖啡啊，就说怎么答应得那么顺溜。”小羽哼唧着说，“到底是喝惯现磨咖啡的人，tony，是不是觉得这速溶咖啡跟加了糖的白开水差不多？”
“不！”他叫了一声，“是和变质了的加糖白开水差不多。”
我不满地看着他：“不要激动，我们中国的速溶咖啡有这么差吗？况且这还是国内最有口碑的一个牌子，要不是之前小羽给了我两包，你现在还真的只能喝加糖白开水。”
“我给你的？”小羽哗地一下坐直了身体。
“是啊，就是那次你丢在柜台那两包。”
她蹙起眉头认真想了想，突然悲痛地捶起桌子：“大姐！你的记性实在太让人心寒了！我说过让你洗澡的时候加上沐浴乳用的，那咖啡早就已经过期了啊！”我呆滞地看着她一脸紧张地扭头问tony，“你现在肚子疼不疼啊？！”
受害者沉默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你免疫力这么强吗？”
程乔表情天真地说出事实：“他不是全喷出来了嘛。”
小羽长长地吐了口气，再次趴倒在桌面：“今天的情绪太不稳定了，喜怒攻心，一惊一乍，哈利路亚，有种滚烫的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我体内缓缓流失的不好感觉，真是失血过多啊。”
我嘴角抽了两下，虽然这表达有点扭曲，不过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吧！
果然，tony恍然大悟地看着小羽，一笑就露出十颗牙：“你大姨夫来了吧？阿浅来大姨夫的时候就是你这个样子。”
“大姨夫？”小羽无力地转了转眼珠子，“是你的中文老师教你的，还是阿浅告诉你的？大姨夫我不认识，我来的是大姨妈。”
“就是浅浅告诉我的，可为什么你们症状一样，她叫大姨夫，你的却是大姨妈？”
“哦，我跟你说，因为我是女人，以后是要和男人生小孩的，阴阳互补，所以我的叫大姨妈。而你的浅浅她其实不仅是女人，还有一半是男人，因为她甚至能让其他女人为了她生出无所谓是谁的小孩，所以她的叫大姨夫。”
y脸上瞬间爬满了茫然和失措。
程乔震惊地看了小羽半天才捂着脸把头偏向一边：“小羽你真是……霸气外露。”
我潜意识想接一句“不是外露，是侧露”，但电光火石间我意识到这话题已经涉得太偏且太深了，而且绝对不能再放任小羽对tony这么毒害下去，立刻清了清嗓子，拍打着小羽的背的问：“咳，那个，你什么时候回学校啊？”
“你倒是轻点，”她虚弱地呻‖吟了两声，孱弱的样子好像随时会挂掉，“我等下直接回家，懒得回去又碰上那两个女人。”
“女人？”程乔突然接过话头。
我满头黑线：“你怎么对女人这么敏感？”
“阿耀，”他幽怨地看了我一眼，“我是听说‘甜品甜品’的老板娘今天和客人在这里上演了一场‘一个男人燃起的硝烟’，所以才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竟然这么快就传出去了？我僵了一下，默默地扭头拨了拨小羽头上的纱帘。
“啊啊～～”刚才还蔫菜一样的小羽突然像被谁凌空打了支鸡血，“差点忘了小乔你可是要抱得女人归的，好吧，这事必须得解释清楚。哎，我跟你说，今天下午是因为……”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亢奋的小羽唾沫横飞地跟程乔把下午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全给说了出来，连带着把她怎么惹上那两个死对头的前因后果也完整的叙述了一遍，全程一派慷慨激昂雄姿英发的巾帼女英雄气势。当我细心地注意到tony脸上的表情已经由茫然逐渐转变为痛苦，我终于决定要掐断小羽的长篇大论，好解救这位中文虽然过了六级、但依旧听不懂小羽这种狗血故事的外国朋友。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开口，正专心致志听着的程乔突然叫了我一声。
“呃，”我被他那双亮晶晶的眼睛看得打了个哆嗦，“到……”
“所以，因为你的煽风点火，小羽的事到现在还是斩草没除根，春风吹又生？”程乔抿着唇轻轻地笑，漆黑的眼睛在水晶灯下熠熠生辉，衬得精致的五官越发耀眼，漂亮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这时候夜市街的热闹才刚开始，所有店铺的招牌都亮起了不同颜色的灯，玻璃窗外的人潮渐渐汹涌起来。“甜品甜品”的客人也比之前多了很多，但大厅里的嘈杂声却好像一下子被什么东西屏蔽了，在我耳边呼啸的满满的全是沉寂的漩涡。
我呆呆地看着程乔的眼睛，忘了点头。
☆、第二十章 、小乔学长！
和阿姨镇定地打了声招呼，我慢慢地踱步走回厨房做备用的冰淇淋，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身子总有种轻飘飘不着地的感觉。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另一个甜品师皱着眉提醒我正在犯什么低级错误：“耀耀，你已经是第四次把那碗刚融化的巧克力酱倒在模具上了，你倒是加进奶油里啊。”
看着那一大坨再次凝固的巧克力我愣了半天，终于悲哀地发现，原来直到现在我对美少年程乔……依旧没有任何的免疫力。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没有免疫力就算了，可我竟然还丢脸到当着程乔的面对他犯花痴！
现在想来如果不是那个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声把我惊醒，我恐怕会丢得更彻底。当时趁着程乔接电话的间隙，小羽攀着我的肩膀笑得很阴险，小声地说：“怎么，美色当前，抵挡不住了是不是？”
我沉默了一会儿：“为什么你们都这么淡定？不光是你，阿浅她们都是，我记得你们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都看呆了，可是现在你们见到他就像看到一棵再普通不过的大白菜，你们是不是集体瞒着我转性向了？”
她无奈地摆了摆手：“没办法啊，名草都有主了我们才懒得去松土。”
“有主？那主是谁？”我差点失声叫出来。
她随意地说：“不知道啊，小乔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没准是开玩笑的。”然后又戳了戳我的脸，“怎么，觉得不能接受？”
我想了想，认真地说：“没有啊，我就想知道他的主长得怎么样而已，如果长相和功能都属于超强悍型，那小乔这辈子就圆满了……”
“什么我很圆满？”我还没来得及收音，程乔刚好挂断电话，耳尖地听到了最后一句。
小羽捂住额头深深地叹了口气，语气哽咽：“小乔，我真的对不起你！我似乎让你的感情之路更加崎岖了！”
程乔愣了一下，看着我又是抿唇一笑。
之后因为tony说他报名的那个“学做中国菜”的课程马上就要开始，而程乔也要去公交车站，小羽就顺路和他们一起走了。
又过了几天小羽突然很激动地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关于“斩草除根”的所有问题都已经不复存在，因为她用了程乔向她转述的来自他朋友的一个计策。而他那个朋友果然不愧是研究犯罪心理学的高材生，那计策也堪称绝世好计，效果简直直逼瓮中捉鳖借刀杀人空城计美人计乃至连环计。现在她的两个死对头在学校里不仅天天被人喷，还直接被文学社老大勒令退社。
我惊讶了半天才想起问她到底是什么建议。
“我找到一个在灵异小说界名气很大的作者成名之前的作品，然后在我们社里大肆宣扬说这是我的最新佳作，而且灵感还来自于老大一次开会时语重心长的教诲。然后那两个女人果然不顾老大的面子往死里黑那篇文，还传到bbs上了！我就趁机盖楼宣布这其实是谁谁谁的作品，只是用来测试一下大家的审文观，并表示我真的没想到我这么喜欢这么钦佩的一部作品，竟会遭到他人这么恶毒的骂声和抨击，这简直是在污蔑我的审文观污蔑我最敬爱的偶像——也就是作品的原作者。然后原作者的读者们疯狂了，天天用各种手段对两个女人进行围剿，她们电脑都不知道被植入了多少病毒。我还听说她们在上课的时候被罚现场讲灵异故事，讲不好就得去教导处领处分，因为她们班的辅导员也是那作者的资深书迷，哈哈，真是笑死我了！”她笑着笑着戛然而止，“所以，就算以后她们再怎么污蔑我，也没人会在意了噢，哦呵呵，真是太他妈大快人心了！”
我被她突然变得阴森森的声音吓了一跳，不过这结果倒的确是大快人心。我之前还有点担心甜品店的生意会不会被那媳妇和才女的恶意传播影响，为此这几个晚上我都带着忧郁入睡，现在看来这问题已经迎刃而解，我也终于可以做个好梦，于是我十分高兴地跟着小羽一起诅咒了她们几句才挂掉电话。
之后我每每想到那个高材生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就帮我们永远地杜绝了后患，对他油然而生的崇敬之意就会每每也多一分，能想出这么高明的以毒攻毒的办法，那他这个人……得有多毒啊！如此毒人不认识一下实在是一大遗憾，所以程乔再来的时候我就顺便和他提了一句有空把那位高材生请过来喝甜品，毕竟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做人就得有恩报恩，有仇报仇。但他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他很忙的，没空，而且我帮他喝也是一样的。”说完又立刻可怜兮兮地看着我，“阿耀，你不会是看腻我了所以想转移扶贫对象吧？”
我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再去拿点榴莲奶冻给你。”
他瞬间笑得无比开心：“谢谢阿耀！”
日子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我开始和闺蜜党没下限地八卦她们学校新挖掘出来的各种“校园十大隐秘事件”，比如某某系的知名教授原来和他的数个得意门生有n腿啊，比如某个留学回来的博士后其实在大学四年里堪比一辆公交车啊，比如敢在食堂光明正大打kiss的玻璃和蕾丝边的数量越来越可观了啊，再比如……沐沐学校大一外语系的系草，是何默天啊。
刚从沐沐嘴里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茫然地问了一句：“何默天是谁？”
她似是不忍地转过了头，没有回答我。
于是我持续茫然了半天，才恍然大悟：“噢，是何默天啊！”
这下连其他人都默默地转过了头。
我讷讷地笑了笑，看来我果然是个珍惜生命的好公民。回忆前文，当初那个“要是再想起那个男人就让我亲眼欣赏自己脑浆迸裂”的毒誓真是立发立见效，不仅持续时间长，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我其实很想笑着告诉她们我不是受刺激过度，是真的一时半会忘了这世上还有那个人的存在，可是现场这一片悲凉萧瑟的气氛沉重得让我实在开不了口，她们总和我说已经过去了，可到头来最过不去的却是她们。
一时间我心里有点堵，再也想不出要说什么。于是气氛毫无疑问地陷入死寂，直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插进来打破这安静的僵局：“何默天是谁？”
我惊讶地看着站在面前的人：“小乔？你……之前不是说这几天很忙没空来吗？”
“只是路过夜市街，觉得口渴，就想着进来蹭一顿甜品。”他抿唇笑了笑，“不过，幸好我来了，不然就错过你们今天这个值得重视的……讨论会了。”
我尴尬地摆手：“什么啊，就是聊聊我的过去而已。”想了想，觉得不对，“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说什么，来了很久了？”
他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不久，刚好让我知道有个能让你们同时保持沉默的‘何默天’的存在而已。”
我被他这笑看得一个激灵，今天他的笑容和往常有点不一样，感觉、感觉有点深不可测……深不可测？我甩了甩头，看了他一眼，也沉默下来。
小羽终于哼哼一声，说：“小乔你的终极任务来了，打倒何默天这个boss你就能一路冲锋陷阵勇摘桂冠了！”
阿浅笑了笑，接着说：“就算摘不到桂冠也离桂冠不远了。”
海樱也笃定地说：“办不到就代表你没戏了。”
向来矜持的沐沐一声尖叫把我们的注意力都转移到她身上。
“小乔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
☆、第二十一章 、其实我是双性恋
“你，认识我？”程乔微微眯了眯眼睛。
沐沐小鸡啄米一样不停地点头：“恩恩恩，我陪我男朋友，就是陆子川啊，体育部副部长，去学生会办公室的时候见过你……”
话没说完，被程乔笑着打断：“原来你就是陆子川那个可爱的女朋友，他常提起你。出来一下可以吗，我想和你说点事。”
盯着他们走出大门，小羽有点震惊：“小乔竟然还是学生会的人啊？”
“早听说他们学校的学生会对外貌要求很高，”海樱轻轻地敲了敲桌子，“果然没错。”
“哎，我们学校的bbs上盛传他们的学生会会长是出了名的腹黑强攻，最喜欢的就是柔弱小受，”小羽满脸紧张，“小乔这种极品不会早就被吃干抹尽了吧？”
海樱皱了下眉：“应该不会，你忘了他之前和我们说过什么吗？”
小羽愣了一下，接着凛然地拍了下桌子：“对，我们应该相信他！”
阿浅若有所思地看着窗外那对正在交谈的身影：“但沐沐的反应貌似过了，小乔不会是学生会副会长一类的人物吧？”
……
听着她们的对话，再回想从程乔出现后，身边人和事的种种不寻常表现，我越发觉得情况诡异，一种强烈不安的感觉开始在我心里蔓延开来。
等到他们回来，看着程乔脸上和往常一样的的无害笑容，再看看沐沐一副被雷劈得外焦里嫩的样子，我终于确定我嗅到了阴谋的存在。
“沐沐，小乔和你说什么了？”小羽完全没意识到既然他们会避开我们就代表这个话题属于个人**。
“就是聊聊……子川，”沐沐聚焦了一下双眼，顿了一下又坚定地说，“对，就是聊子川的事！”
我心里咯噔一下，果然是这样，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出现了。
小羽奇怪地说：“原来小乔你跟陆子川那么熟，可是怎么也没听他提起过你啊？”
程乔眨了眨眼睛：“哦，因为他有了这么可爱的女朋友，怕我……”
我站起来冷声打断他：“阿乔你够了！”
不顾所有人愕然的目光，我只是失望地盯着程乔，痛心疾首道：“我现在才知道你原来是这么有心计的一个人，没想到你接近我们就是为了不择手段地追到你喜欢的人，你、你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可以步步为营到这种地步！”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阿耀，你都知道了？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只是我不这么做……”
我喘了口气，继续痛心疾首地截住他的话头：“你知道现在这社会开放地很，但是我们的思想比这社会开放多了，是，喜欢男人你当然没错，可你怎么能喜欢上沐沐的男人！”
现场陷入一片死寂。
程乔怔了怔，两条好看的眉毛都快拧成s形，看着我一字一句地说：“你、知、道、我、喜、欢、男、人？”
我做出一副不想再多说的样子，转头想安慰一下沐沐，却发现她的表情比程乔还凌乱：“耀耀你，你……说什么？”
我叹了口气：“沐沐你别怕，有我们在，就算是二次元的人来了也抢不走你的子川。”
她突然红了眼圈，我现在才发现原来沐沐这么容易感动，一时间心潮涌动，思绪万千，我伸手想搂她，结果她一个闪身躲开，捂着脸喊：“啊……好丢脸好丢脸，我、我居然被耀耀气得想哭了，你们走不走，我要回学校了！”
其他人立刻拿起包纷纷往门口走，嘈杂乱音间我听见不知是谁用极度嫌恶的语气说了句话：“不行了不行了，再跟这个白痴讨论感情问题我发誓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她了！”
大脑一片空白，我呆滞地看着还僵在半空中的手：“我……说错什么了？”
程乔幽幽地说：“阿耀，别人都是骨骼精奇，我怎么觉得……你脑部结构比人骨骼精奇了不止百倍啊。”顿了一下又说，“不过，幸好你这么精奇。”
我转过头看他，薄薄的唇抿成一个好看的弧度，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真无辜，他眼里的澄澈和笑意让我静了静，我干笑一声：“那什么，你还是喜欢女人好了。”
他愣了愣，笑意逐渐从眼角攀上眉梢，弯弯的让看的人也忍不住想弯了眉眼：“哦，忘了告诉你了，其实我是双性恋。”
也许是近日受到的刺激略有点多，我开始喜欢窝在柜台发呆，有时候望着阿姨的侧脸就不自觉地陷入了对“现在大三的学生到底有多闲”这个问题的思考。
程乔自那日向我正式摊牌他是双性恋之后，来“甜品甜品”的次数已经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