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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挣扎到没力气,急得脑中一片混乱,连讨饶的话都说不出来。隐隐地听着前面有了动静,猜是若即差着人送膳来了。
果然,不过一会就听见若即的声音:“小若,小若你在里面是么?别躲了快出来,湘公子寻了你上回说的螃蟹,你再不出来可就要凉了!”
我一听才回了神,停了手不动:“皇上,再不起来可要错过宫里的晚膳了。”
他虽常来,每次却都选在下午,而且从不留至晚膳。我猜他也是溜出来的,就得了那么多的空闲,还要提防着不被人知道。
他听了我的话就慢慢松了手,我赶紧抽身出来,去一旁捧了浴巾和衣服来,放在玉砖上。
他从水中起来,我实在没胆去看,只低了头往后缩。他一个人也不知弄了多久,什么声响都没有。
等到屋里都掌了灯,我以为他定是走了的,抬起头来,却看见他还在院中,衣衫穿得不很整齐,头发也在滴水。一阵风起,吹得落英纷飞乱花迷眼,他一身素衣站在那里,任得风掀起了衣袖,长发翻飞。我心中一紧,闷得说不出话来。他回过头,两只眼睛含着水似的,一丝一丝地闪着柔情。我顿时一吓,又快速地低了头去。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半月后中秋,宫中设宴。安昭文若是请你,你便跟着一起来。”
“若离知道了。”我低着头闷声说。他再没有声音,我抬头一看,这次是真的走了。环扫一下院子,半黑不暗的,一幢一幢树的影子被风吹得飘摇,不大的池子还不住地往外蒸着水汽,熏得人心情都湿漉漉的。再抬头看刚升上来的残月,一时徨然。
又听得若即在前面叫,顿时回神。拉平皱了的衣服,收拾了心情抬腿走出去。
数点雨声风约住;朦胧澹月云来去
更新时间2008…5…24 17:09:37 字数:0
果然,隔了几日安昭文就来提了宫宴的事,我知道皇上既然提过,就定是躲不过去的,只好应了。
安昭文见我应得这么爽快,反而觉得不对劲了:“你今个儿是怎么了?枉我还存了一肚的话,以为你定是不喜欢去凑这个热闹的。”
我剐了他一记眼刀:“你知道我不喜欢还来请我,这安的是什么心?”
他笑笑:“我也不喜欢这种东西,看着华丽,剥了皮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只是我官名挂在那里,逃是逃不掉的。我在那里不舒服,怎么舍得你逍遥,抓着去陪我一起遭罪也好的。”
我听着连翻了一串白眼,差点抽过去:“这是人说的话吗?亏我平常还那么待你,上回鄱阳湖的螃蟹总共才送了几筐过来,倒叫你拿了大半回去,你去问问若即,连楚冉那里都没分到多少。享我的福,当你的难,你这人倒坐得光鲜。”
他不痛不痒喝口茶:“那么多的螃蟹你一时也吃不玩,死了就糟蹋了,我拿了去让大家尝尝鲜也好。”
我气得跳了起来:“螃蟹又不是海鱼,拿水养着一时半刻死得了吗?鲜活的东西大老远地运到这里来,你可知花了我多少银子!你倒好,拿回宫去分了做好人,三皇子贪嘴吃多了肚痛,又把我抖了出来,官兵围着清风楼几天,铁桶似的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把楼里的公子吓得什么样的,楚冉给了我好几天的白眼!”
他笑盈盈笑盈盈的,笑得我只想一面拳招呼上去。
“你故意不和我讲那姜丝配料,吃得二王爷都闹了好几天的肚子,这般淘气,吃点苦头得个教训也好的。”
我又是一个大白眼:“你带了那帮人扛了螃蟹就走,我哪得的空跟你讲配料,出了事,倒又是我的不对了!”
“那几只东西到是把二王妃的胃口吊起来了,这两天还在府里吵吵着嘴谗呢。”
我瞪他一眼:“我这可再没有了,要吃自己弄去!大户人家跟下面一说要什么没有?”
“也不是没派人去问,都说连下一年的都给你订去了,别处的又没那么上眼,结果现在天天在二王爷那里吵着。”
苦笑一下:“你以为我这有多吗?三皇子算是吃上瘾了,天天派人来问,皇上那边我也还欠着。面上说是不和我这小女子抢,运到门口还不是马上换了车就往宫中送,银子还得我巴巴地掏。你若真的想吃,去鄱阳湖圈块地,放了苗养,明年也就不差了。”
他看了看我:“你怎么不去做?还等着明年再分吗?”
“理你们这些人!明年到了季节我就搬到湖边去住着,一个人吃个够,省得在这边吃力不讨好,里外不是人。”
他竟哈哈笑了出来:“也是个法子,明年我就告了假,同你去吃个底朝天。”
“别,尚书大人,难得几天清净日子,我可不想天天对着那帮来巴结的狗腿子。”
他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今日来也是二王爷被吵得实在受不住了,下面的得了风声,一筐一筐地往府里抬,都不知是哪条沟里寻来的次品,王妃是正眼都不看一下。实在没法了才让我上你这里来讨。”
我一听浑身的寒毛能竖的都竖了起来,直着一双眼睛瞪着他。
“王爷知道你也不易,说不能平白无故蹭你一个姑娘家的,今日让我带了东西来。”说着他从袖里掏出一个墨绿精巧的小东西,我怎么看怎么像熏香炉。打量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我不识货,下回送银子就好。”
“你这个不识好歹的人。这鼻烟壶五王爷求了多少次,二王爷都没给他,现在你就这么糟蹋。不如我折了银票来跟你换?”
“别。若真是个稀罕的东西我就留着,楚冉几天都没正眼看我了,拿这个去巴结巴结他也好的。”我就接过来,放在橱里收着。
“别人怎么对你都不见你往心里去,怎么一个楚冉就让你紧张成这样?”
我斜眼一瞟他:“楚冉和我什么交情,若不是他我现在还不知在哪呢。救命之恩如再生父母,这你都看不出来吗?”
他笑得眉眼都开了:“不知道的见你这样,还以为你垂涎人家美色呢。”
低着头想了一会,叹口气:“那么个极品的人儿,我要是有三分姿色,定是不会放过的。”
他脸上的笑僵了一下,别过头去喝了口茶:“再过几日就是宫宴了,你可要好好准备下。”
顿时纳闷了:“不就是去吃顿闷饭吗,准备什么?”
他把我从上到下打量了遍,眼内似有深色。
我不乐意了:“若离就这副模样,再打扮也出彩不到哪里去。你若怕丢脸就别喊我,我也乐得清闲。”
他顿时哭笑不得:“若儿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顿时一颤浑身发冷:“乱叫什么呢!”
他竟来劲了,还拽了袖子去擦眼睛:“若儿真狠,只当看不见我的一片心。昭文这样为你,你却只当看不见,还这样说。昭文好伤心啊~~”
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冲着他暴喝:“多大的人了耍什么宝!学什么不好学着若即,也不看看他是几岁,你是几岁!”
安昭文又换了皮笑肉不笑的脸:“若儿还是太冲动了,一逗脾气就上来。”
我一口气没缓过来,差点背了过去,冲他冷笑两声:“有本事哈。你那王妃的螃蟹就别指望了,要吃自己下湖去捉吧。”
他马上换了一副狗腿的表情,冲我眨巴着丹凤眼:“若儿……”
再不理他,我从柜里取了鼻烟壶,揣门就出去了。
气鼓鼓地冲到楚冉那里,他正好梳洗完了要去前楼,被我堵个正着。
见了他还是不咸不淡的脸,赶紧收了一肚子的气,将那墨绿的小东西掏出来,巴巴地递过去:“二王爷刚派人来讨螃蟹,送了这个抵银子。我是不识货的人,留着也白糟蹋。你若喜欢就拿去,也算物尽其用。”
他看了那东西,脸上竟褪了颜色,惨白一片。
我见着以为他不乐意了,赶紧说:“我没什么别的意思,只当你会喜欢的。若不要我砸了就是!”说着就要把它往地上砸,又被楚冉生生拦住。
这人是干什么,要送他不乐意,要砸也不乐意。我嘟着嘴委屈兮兮地看着楚冉。
他竟叹了一口气:“罢了,碰着这么个不解风情的东西。”说着从我手里夺了东西去,“还是让我收着,免得你被什么人讹了银子去。”
我听着笑了:“刚才安昭文还要和我兑银子呢,我仔细着你喜欢,才留了下来。他讹了我那么多螃蟹,也和该着让二王爷出点血。”
楚冉一副哭笑不得的样子,收拾了就要出门。我一把拉住他的袖子:“上回的螃蟹被安昭文抢了,你没尝到多少。昨日湖边来了人,我特地藏了一筐下来,都是二三两的母蟹,青壳白肚,给皇上送去的都没这么好。别人来要我是一只没给,你今晚可要留空过来。”
楚冉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吗,成天就想着吃。”
我超级委屈:“我担了多大的风险留的,三皇子的人可还在门口候着。”
他这才一笑:“知道了,寒心也抱怨着,今天该是解谗了。”
“你可别多带人过来,我就剩这么一筐了,若即还天天在我耳边嘀咕呢。”
他一笑,款款地出去了。我也颠颠地跑去后院找躲在那里的若即。
落花狼籍酒阑珊,笙歌醉梦间
更新时间2008…5…24 17:09:56 字数:0
几天日子一晃神就过去了,到了宫宴的那天,一大早就被若即拉了出来。
我迷迷糊糊地不乐意了,说是摆宴赏月不是要到晚上吗,怎么这么早的就被人搅了觉?
若即见我肿着两个水泡眼哭笑不得:“就让你昨晚别玩那牌九,偏不听。小人儿一个哪里会是湘公子的对手,不知道赌的什么气。现在好了,这副鬼样子怎么见人?”
我翻了个身,闷闷地说:“你让我再睡一会,便什么都好了。”
他似是推了我一下:“还睡什么,再耽误会儿,怕是安大人就要杀进来了。”
“你出去打发了吧,今天不睡足我是铁定不起的……”我越说越迷糊。
若即急了,手上的劲也大了许多:“打发兵部尚书,也亏你想得出来,你快给我收拾了出去,我可不想见那人。”
我被他弄得没法,只好坐了起来。若即就七手八脚地给我套衣服梳头。等用冷水洗了脸,才略微清醒了些,记起昨晚的事,就问若即:“那东西你写好了吗,今日是定要给楚冉的。”
若即吃味地看我一眼,转身从床头寻了张纸塞到我的手里:“什么事都能忘,就是忘不了湘公子的。”
我拧了他的粉脸一下:“乱说什么呢,这东西是应景的。今日送出去千万黄金都换不来,过期作废懂么?”说着把那张纸小心翼翼地塞到怀里。
听得安昭文在外面催,若即就把我送瘟神似得往外一推。我到现在还纳闷,安昭文长得也不是凶神恶煞的,怎么就能吧若即吓成那样。
出去一看,连楚冉也在等。
他们两个把我从上到下扫了一遍,安昭文就开口了:“让我们等了半天,你就弄出这副模样?”
楚冉斜眼打量了我半天:“安大人就别指望她打扮了,看这样子定是刚起的,眼睛还虚着。”
我不理他们,跑到楚冉跟前拉着他的衣服就问:“你怎么也来了?不是说今天楼里不歇吗?”
“二王爷知道你是头次进宫,说是让湘公子跟着,你心里头也好过些。”
我颇有些孤疑地看着安昭文:“二王爷倒是惦记着,若离受不起。”突然想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安昭文一番苦笑:“王爷也是谢你那天的一筐螃蟹,不然府里都要被二王妃拆了大半。”
我思量了半天,叹口气:“可惜了。”
“可惜什么了?”
我从怀里掏出纸来递给楚冉:“让若即连夜抄了下来,想着今天正好应景,给你出去大赚一把的。现在这么看只好留到明年了。”
楚冉读了半天,安昭文也凑过去看。那首正是苏轼的水调歌头,也算是穿越经典了,我记了个烂熟,却一直压到今天才给了楚冉。本来想着资源优化配置,趁它最有市场的时候大捞一把。谁知人算不如天算,楚冉竟也被叫得一同入宫。
两人看得呆楞,我就又说:“这本来还配了曲的,我记不太清了。你若有兴趣,晚些时候我再哼给你听。”
一晃神看见太阳连正中都没升到呢,心中不由得不痛快:“不就是吃顿饭么,这么早两人就赶得来。”
安昭文眯着笑说:“你以为我们乐意吗?要是不来堵你,保不准你就这副样子进了宫。”
“又不是去选秀,打扮了去给谁看?生的这副样子,实在不喜欢的绕着走就是了。”
楚冉幽幽地开口:“今个儿是皇上设宴,总是要仔细些,免得给人留了把柄。”
我肚里闷闷地想:没睡醒的模糊样给皇上看了不少去,也没见着他怎么不乐意了。面上又不好跟他们说,只得跟着安昭文去二王爷府梳妆。
那梳洗丫鬟跟我半长不短的头发挣扎了半天,总算是挽了一个髻出来。我只觉得头皮都被掀过来了,疼得龇牙咧嘴的。那丫鬟还要再往里面插发饰,我见了那一堆金金银银的就直摇头,勉强地插了根素玉簪。
不知谁让人抱了一堆花绿的衣服过来,看得我直抽筋。好说歹说才要来几套素色的衣服。王妃那边说白色不吉利,死不肯给。我无法,只好挑了一件素底蓝边的,没的全身镜子穿在身上也不知是什么样。
刚武装好出门,就撞得楚冉走过来。正被他们折腾地憋闷,便拉了他往屋里坐。想把那首歌原原本本地唱给他,却实在记不全调了,只能支离破碎地哼,他也皱着眉苦着一张脸听我的破锣嗓子。哼到“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的时候却死活接不下去了,恰王妃那边又派人来催,我得了借口就跑了,留楚冉一人在那里苦想。
前几日听了安昭文的话,还以为王妃是什么悍妇一样的人,结果今天一见就呆住了,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活色生香,不,是国色天香。真正是面如银盆眼若秋水,举手投组间的雍容富贵,哪里是一般人家的小姐比得去的。难怪二王爷也事事依着、件件宠着。照安昭文的话就是二王爷至今只纳了三个不得宠的小妾,算得上是对王妃不薄了。当日听着我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现在想想心中真不是滋味。二王妃这样天仙般的人物,二王爷还是照样纳妾,只是数量少了,正妻还要感恩戴德。这样的世界,我怕也只能孑然一身了。
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
更新时间2008…5…24 17:10:38 字数:0
二王妃一人在上位坐着,下面花枝招展的女眷站了一堆。我自然是谁也不认识的,只拣了个最不起眼的角落站着,也不乱瞟,两只眼睛就砸在地上,暗暗地在心里骂安昭文是猪头,把我这么往女眷里一扔就甩甩袖子跑了。再一想不对,就算是皇上摆宴哪招呼得了这么多人?难不成大半和我一样是去蹭饭的?正迷糊着,面前的人群却乱动起来,本来唧唧喳喳的声音都要掀了屋顶了,现在却一下子安静下来。
感觉着气氛不太对,疑惑地抬起头来,却见身边一圈都没了人站。正纳闷地四处扫,猛得撞上二王妃探照灯一样的眼睛,浑身顿时一忪。
二王妃倒是收了眼里的厉气,脸上挂出了和气的笑:“我见着就和别人不同,定是若小姐了。”
话音刚落,屋里女人的目光刷刷刷地向我戳来。想我也是身经百战,站定在那些几乎能剥我一层皮的视线中,面上连颜色都没变,心中不禁对自己敬佩有加。
欠了欠身子,垂着眼睛请安:“若离见过二王妃,二王妃吉祥。”
“起吧。今个儿是中秋,大家伙凑着过个节,没得被那些规矩弄的铩了气氛。”她脸上挂着盈盈的笑,话是说给所有人听,一双美目却一直盯着我,从上到下地扫了好几遍。“你是安尚书带来的客,过会就同我们一起进宫。已经差人去同公公讲了,上面自然会安排你的位置。”
她的话刚说完,屋里女人们看着我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狠劲,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我一笑:“多谢二王妃费心了。”说完就缩回一边。
她也回了头,对一个贴身丫鬟不知道吩咐什么。那丫鬟生得虽没有二王妃好,气度也自然差得去,长的确实水灵,一双单凤眼虽不是极出彩,倒也显得几分聪慧。想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从小便跟着伺候,在府里的地位也是不一般的。她转身下去的时候一回眼,见我在打量她,面上的神色一闪,却什么都没有显出来,就盈盈地退出去了。
我连早膳都没来得及用,过了这半日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此刻在二王爷府里却也不能造次,眼睛只往角落里瞟,巴望着能寻见什么。
再过了一个多小时,这帮人还是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我实在没法子,来了尿遁,跑到一个四面见不着人的地儿。估摸着皇上派来的那个侍卫还暗地里跟着我,便扯着嗓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