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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李晨就像是个饥饿的男婴，正吮吸着母亲的乳房，可才喝到一半竟然断了奶，郁闷得他抓狂，“不论有多难，请您一定要教我。”
顾清风眼中闪过一丝喜悦，“上次我曾和你说过，魔曲的原画出自画神之手，其实在神庭的字典里，离殇大人并非画神，而是画魔。她的作品，哪怕只是临摹的，都必须被销毁。”
“怎么会这样？能画出如此神奇的作品，她怎么会是魔？”，李晨的信念在动摇。
“要想达到画之极境，只有信奉画神，别无他法。不过，这种信仰并不被神庭允许，一旦发现，就会将被当作异教徒，接受火刑处罚”，顾清风在天平的一端添加砝码，“是要成为画神的信徒，继续钻研更高的画技，还是保持现状？以你现在的水平，只要养家糊口，一定没有问题。怎么样，你选择吧！”
“我”，李晨的确在犹豫，他努力权衡其间的得失。
“弟弟，能争取到这个名额实在不易，等去了西南大学后，可要好好努力。回来的时候，一定要成为男子汉哦”，此时，姐姐的音容样貌浮现在他眼前。
不由自主地握紧手中的画笔，他的眼神中终于再无丝毫犹豫，“我愿意！”
顾清风的眉头舒展，他微笑着伸出手，“欢迎你入教！从今往后，你就和我一样，都是离殇大人的子民，我将代她将真正的画技传授给你。”
李晨紧握着他的手，心中同样是激动不已，“谢谢，我一定是竭尽全力去学的。”
“不要急，这才刚刚开始，还有个简短的仪式”，顾清风轻轻用手指点中李晨的额头，一团细碎的光影从他指尖跳出，只闪动一下，便钻了进去。
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感觉从眉心扩散开来，似乎有什么深深扎入李晨的灵魂，在那里面盘根错节，生根发芽。痛得他刚想要大叫出来，却又有一股说不清的清凉舒爽从那里面漫延开来，让他觉得好一阵舒爽。
看见李晨一脸陶醉，顾清风脸上露出温馨的笑容，“好了，我已经帮你种下画神的烙印！从现在开始，你才算是真正入门了。”
“画神的烙印？”，灵魂对人类而言，始终是未解的神秘地带。虽说人们从未放弃过研究，但就连李晨也知道，涉及灵魂都是危险的勾当。稍有不慎，便是神形俱灭。他实在不明白顾清风的用意，但他坚信对方没有恶意。
“这个烙印对灵魂不会有任何伤害，只会给你带来许多好处。但这不是一时间能解释得清楚，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来，我们一起画幅写生”，顾清风的画室里有的是现成的画具，而且还是最好的那种。
在桌上放几个水果和花瓶，类似这样的写生，每个学过画的人都曾经历过不止一次，所以他俩都画得很快，几乎没用多少功夫。李晨放下画笔，看了看一旁的画板。果然，大画师的功力更胜一筹。横看竖看，画得都要比他的好一些。
顾清风也转身，看了李晨画的，慢慢点评起来，“尽管你画得准确，可你的画只是画。比如这只花瓶，难道你不觉得画里的它似乎少了些什么嘛？”
顾清风的话让李晨有些感触，他仔细比较了一下，有种难以言表的感觉，只是当他张口想要说时，却难以表达，“这……”
“想不住就慢点回答，你先看我改几笔”，顾清风重新拿起笔和调色板，在李晨的画上修改起来。
虽然他只是在花瓶上添了几笔，但李晨两眼一亮，脸上露出惊讶，“真的感觉和刚才不一样了！”
“无论是画物品，还是画人，如果只是简简单单地把它画出来，那它就只是画板上的死物。可我们一旦将它从周围的环境中张显出来，它就比以前多了点灵性，这样才更贴近实物。”顾清风将花瓶摆在李晨面前，“你也试试看！”
李晨想了想，这才动手。等到画完之后，果然觉得比先前画的好了不少。顾清风将花瓶放回原处，“你继续看我画。”
说着，顾清风又在画板上修改，只是这次给他的感觉又有所不同。除了一根根线条出现在花瓶上，李晨还能感应到一种特别的波动在画上荡漾。尤其当他看到画上的花瓶上出现一条裂缝，禁不住纳闷，“为什么画成这样呢？”
突然，现实中的那只花瓶的上半部分慢慢滑落，掉在桌上。经过李晨仔细比对，裂缝的位置竟和画上分毫不差。除了惊讶，还是惊讶，李晨的嘴张得足够塞下桌上所有的水果，“天啊！”
“这就是通神的力量！”，顾清风真是语不惊人誓不休，“只要是画神的信徒，就能通过烙印借用画神的力量，使画和现实中的事物产生关联，从而改变乃至毁灭它们，。”
连番的冲击，让李晨的大脑几乎短路，“这，这～是真的吗？”
“以你现在的画技，修习通神，欠缺的只是咒语和经验而已”，顾清风换块白画板，在上面写下一串符号。
对李晨而言，这些并不陌生。由于长久以来，神庭一直掌控着人类的信仰，所以神之语录是每个大联盟的贵族子弟的必修课。而语录中多次出现过这样的符号，那是传说中的神语。尽管有许多人修习，但真正能够精通的却只是其中的极少数人。
顾清风显然就是其中之一，他笔下写出的越来越多，甚至远远超过李晨已知的语录上的记载，“单是纯粹的神语就不下两千，通过不同的排列还能生出百万种变体，短时间内不可能全部学会。不过对于我们而言，只要学会属于画神的那些即可。今天先学一百个，来，跟着我念……”
顾清风对神语的艰涩难懂深有体会，想当初他学这些时，就曾受繁冗的笔划和拗口的读法的困惑。但李晨的表现让他大为惊讶，这个原本在学院里名不见经传的差生，明明最近才脱颖而出，却一鸣惊人。就连最难的神语也照样领悟飞快，一百个神语只一会儿功夫便学会。
“感谢伟大的画神，若非您的眷顾，又岂能诞生这样的天才”，顾清风执著地将这一切都归于画神，不吝赞美之词。
对此，李晨浑然不觉，他似海绵般不断地吸收着知识，丝毫不觉得疲倦。反倒是顾清风先支持不住，“看来我的确老了，今天就教到这，你明天再来吧。”
“是”，尽管李晨有些失望，可他何尝看不到院长脸上的倦怠，他于心何忍。
“我这里的画具还过得去，你用得顺手，就拿一套去吧”，顾清风整个人陷在沙发里。
大画师用的画具又岂会只是过得去，其中不乏名贵之物，有些更是有钱也不见得能够买到，李晨不禁感动，“谢谢！”
顾清风理了理长发，“只是些画具而已，你无须在意。”
李晨收拾好东西，突然转身，“我差不多已能理解通神境界的含义，不过画之极境呢？那究竟是种怎样的境界？”
“画之极境嘛”，顾清风的目光变得深邃，“当你达到那个境界时，你的每幅画都是个小世界，而你便是那里的主宰。那种力量只属于神明，他们更习惯称之为，领域！”
正文 第6章 克莉雅的刁难
又到了上选修课的日子，李晨一早就被魏玩拖去操场。随着师姐们陆续到来。魏玩最是能说会道，很讨女生喜欢，不一会儿便与她们打成一片。郑秀也被他说的笑话逗乐，捂着嘴，咯咯直笑，“弟弟，没想到你有这么搞笑的朋友！”
李晨凑到她耳边，轻声说，“表姐，你不会是看上我朋友了吧？”
“胡说”，郑秀顿时脸红，生气地用小手轻轻地拍在李晨头上。
“表姐打人也这么温柔”，近墨者黑，李晨的话倒有几分魏玩的味道。
“哼，连我的便宜你也敢占，不理你了”，郑秀哼哼着，扭过头去。
李晨屁颠屁颠地绕到她面前，“借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欺负你啊，表姐~”
“真是学坏了，我要去你姐那告状！”，笑容却挂在郑秀脸上。
“都到上课的时间了还有说有笑，你们是不是打算绕操场跑五十圈啊”，克莉雅的到来，让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女生们急忙排好队伍，李晨和魏玩还是吊在最后。
“老规矩，先热身”，听到这句话，所有人脑袋上冒出汗来。
“还跑啊，上次我足足腰酸背痛了三天”，魏玩忍不住抱怨。
“老实点跑吧，要是让老师听到的话……”，李晨的话顿时让他脸色苍白，默不做声。
不过他们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这次克莉雅只带队慢跑了三圈，“来到我们武道学院，就是为了修习武技。两位新同学，不知道你们以前是否接触过武技？”
“武技？我可是从小打到大的”，魏玩得意的回答引来哄堂大笑。
“那你很能打咯”，克莉雅的眼神中充满不屑，“那就让我见识一下你有多能打？”
别看魏玩说话的时候没轻没重，真打起来他还是非常投入的。毕竟克莉雅不是普通的金发美女，既然能在南溪大学的武道学院任教，说明她至少拥有中级武道家的实力。
“得罪”，魏玩也不客气，试探性地挥出一拳。
“来得好”，克莉雅仍保持着站立的动作。
“不好”，凭借日渐敏锐的直觉，李晨感觉到危险。
果然，就在魏玩要击中克莉雅的时候，一团拳影飞出，正中前者小腹。魏玩华丽地倒飞出去，掉在十米开外。对这样的结果，女生们竟没有显露出丝毫惊讶。
“这就是武技和打架的差别”，克莉雅只瞥了一眼。
可她才转身，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不愧是老师，真厉害！”
魏玩站立起来，他的运动服破了，可人看起来并没有受伤，“老师，刚才还没打完，我们继续吧！”
意外，所有的女生脸上都写满这两个字，她们并不明白为什么他挨了克莉雅的重手，却好像一点事没有。而在场的人里，也只有李晨知道原因。
“打架可不是一味的死缠烂打，打架是门学问！……当你遇到强劲的对手时，决不能硬拼，只有白痴才会那么做……打架的时候，千万不要刻意去指挥你的身体，因为它比你更懂得如何去打……”
像这样的奇谈怪论，李晨不知被魏玩灌输了多少。而可以肯定的是，刚才后者正是靠多年打架形成的条件反射，在被击中的一霎那向后跳跃，才未被完全击中。当然，克莉雅刚才并未出尽全力。两人孰高孰低，还真不好说。
“继续？好～”，克莉雅的面色有些难看，她一步步缓缓向前走去。
魏玩的眼神变得更加认真，他侧移三步，但克莉雅并未改变前行的路线，于是他飞扑上去，又是直直的一拳。可惜这一拳依旧无法命中，还被克莉雅伸手抓住，“你还能逃嘛？”
虽然手动弹不得，但魏玩并未放弃抵抗，他悬在空中，双腿连环踢出。
“只有这点本事嘛”，克莉雅不等他踢到，手一摆，将他甩到空中。可怜的家伙打着旋，根本无法调整姿态。
“让我教教你真正的腿功，连环踢”，说着，克莉雅已跃到他身边，一腿踢中他小腹，翻身又一腿，击中同一位置。
魏玩似流星般陨落，重重地落在草皮上。李晨不禁为他捏了把汗，“神啊，但愿他没事。”
“好了，接着上课”，克莉雅稳稳地落在地上。
“还没完”，魏玩又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不过他的脸色惨白。
“……”，克莉雅的眼神有些迷惘，“怎么可能？”
“够了，别在打了”，李晨试图劝阻好友。
魏玩笑了，虽然呲牙咧嘴的样子有些滑稽，“……好不容易遇到这么能打的老师，看来我终于能把打架的艺术发扬光大！”
自从李晨认识魏玩，他就一直溜出学校打架，可最近他一直在自己面前抱怨，为什么找不到好的对手？李晨笑得有几分苦涩，“他终于找到了吗？”
魏玩又走了过去，可再次毫无悬念地被击倒。看到他又挣扎着要起来，个别胆小的女生已忍不住尖叫起来。而李晨咬紧牙关，握紧拳头，身体在颤抖，“真是个傻瓜，再这么下去，会受重伤的！”
“为什么他还要站起来？为什么他还要打？”，克莉雅一点也不明白，她甚至开始犹豫，是不是还要挥拳。
“啊～”，魏玩大喊着冲过去，克莉雅出乎意料地没有动弹，被他一拳打在脸上。
“天啊”，李晨使劲地揉着眼，不敢相信。女生们也和他一样，面色痴呆。
痛，克莉雅左侧的脸颊红肿起来。血，嘴里一股腥味。
“我被打了？我出血了”，克莉雅反复问自己，眼神突然变得犀利，还有红光闪现。
“不好，杀气！”，有位伟大的哲人曾说过，失去理智的女人是很疯狂的，李晨这时才知道，他说的一点不假。
克莉雅暴起一拳击中魏玩，直接把他打飞。不等众人看清，克莉雅已追上他，又是一腿。可怜的家伙背擦着草皮，在草地上滑行。等到克莉雅再要出手时，却被人牢牢地将手抓住。只见李晨一脸愤怒，“够了，住手吧！”
“你们两个都是混蛋”，克莉雅一点也没有停下的意思，重手重腿不断击出。
其实连李晨也不敢相信，就凭他那幅一向瘦弱的身体，竟能够拦下武道学院导师的彪悍攻击。只是克莉雅的拳脚由不得他感慨，只好奋起反击，“你不要逼我！”
克莉雅一拳打在李晨肩头，痛得后者直呲牙。可她想再挥拳时，拳头却被后者牢牢抓住。她一咬牙，又将另一只拳挥出。可是，尽管动作很快，依旧被抓住。双拳对双掌，两人竟站在原地角起力来。
“这决不可能，你挡不住我的”，克莉雅咆哮着，她手臂上的肌肉在膨胀，白光隐隐闪现。
若是在以前，李晨绝不相信自己会有这样的气力，一双手只怕早被对手捏碎，而现在他却仍能坚持，“力量居然还在增加，不愧是老师！糟糕，我快顶不了！”
“哈～”，克莉雅大喝一声，浑身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力气比刚才大了岂止十倍。
李晨再难把持得住，被她倒退出去。突然，双手一轻，她已不见，而李晨的身体仍因惯性在移动。敏锐的直觉使他感觉危险出现在后方，“不好！”
果然，克莉雅出现在他背后，摆出踢腿的姿态，“旋～风～腿！”
眼看李晨就要被踢中，突然两条人影飞落而下，“够了，克莉雅！”
“小子，你没事吧”，李晨被人接住，那是个中年的大胡子男子，他的体型异常宽厚敦实，单是手臂就足是李晨的三倍。
而站在克莉雅面前的是名高大异常的金发男子，李晨几乎只到他胸口。他身着金边的武士袍，手臂上缠着银质的双月徽章。一看到他，克莉雅身上的暴戾之气当然无存，“克洛德叔叔～”
“你这丫头，怎么能随便对学生动用斗气！”，虽然是责备，克洛德却平心静气。
“我～”，克莉雅无言以对。
“被人打了脸，心里不痛快，是吧？”，克洛德一脸关切，目光中却露出一点严厉，“去医院看看吧，顺便带上这两个学生。”
“恩”，克莉雅已彻底冷静下来，她自然认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只好乖巧地点头。
“好了，同学们，今天的课就到此为止”，克洛德大声宣布。
“是，院长”，班长站出来答话。
“他就是武道学院的院长”，李晨有点吃惊，不过他还是背起魏玩，跟着克莉雅去医院。
“是谁，居然敢打我的学生”，顾清风的喊声打破医院的平静。而当人们看到平日里最为优雅的艺术学院院长冲进大门时气鼓鼓的模样，锅碗瓢盆全都掉在地上。
“老哥，小丫头是无意的”，同样是院长，克洛德却低声下气地求情。
“无意能把我的学生打成这样”，顾清风指着浑身绑满绷带的魏玩，大声说道。
克洛德叹起气来，“刚才医生已经说过了，这孩子受的是皮肉伤，在这里躺几天就会好的。老哥，这次的确是丫头的错，我会处分她，给你个交代，你就放她一马吧。”
“哼”，顾清风虽然气歪了鼻子，但当他瞧见，克莉雅站在一旁，低着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那付楚楚可怜的模样，顿时没了脾气。他缕了下长发，轻叹一声，“这次的事就这么算了，不过我希望不要再有第二次！”
“我向你保证”，说着，克洛德带着部下离去。
回到院长办公室，克洛德一直摇头，“丫头，我要关你一星期禁闭。”
克莉雅流着泪点头，默不作声。自从武道大成后，克洛德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头痛，他揉了揉太阳穴，“你自己去禁闭室吧，记住，下次不要再这么任性了。”
看着克莉雅轻声抽泣，黯然离开，一旁的大汉终于忍不住了，“大哥，这样也太窝囊了，明明是丫头先被打了脸！”
克洛德摆手，“张奎，不要再提了，老师动手打学生，总是不对。其实我也有错，不该太宠着她了。”
“让顾清风占了便宜，真是可恶”，大汉十分不满。
可克洛德脸上反倒露出笑容，“张奎，你觉得那两个艺术学院的学生怎么样？”
“那两个小子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尤其那个叫李晨的，明明那么瘦，居然有这么大力气！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普通人能抗衡会使用斗气的武道家。伟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