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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想要那些技术,那些只有修伊格莱尔才有的技术。但是考虑到元老长伊萨多冕下的意思,他不能公然下达这样的命令。那很有可能导致皇室与教会的决裂。
但是身为帝国官员,要想上位,有时候就得学会为主子分忧解难。有许多事情未必要皇帝陛下亲口说出来,你才能去做。未必需要皇帝陛下亲自下命令,你才能去干。有时候皇帝只要流露出那么一丁点意思,你就得立刻领会,然后自己去把事情做好。当然,这种没有经过允许的行为,很可能会招来皇帝的破口大骂,但在暗地里,他会非常高兴你的懂事。他可能会在表面上给你一些不痛不痒的惩罚,最后却又给予你非常实质的好处,比如升官。
内普尔顿这个侯爵的位置已经做得太久了,可惜的是他身为律政大臣,执掌国家律法,虽然位高权重,但可惜的是这个位置并不容易出政绩。最容易出政绩的地方永远是战争,财政这些要害部门。所以侯爵在仕途上也一直很难有机会再进一步。
但是今天,上天好象给了他一次机会。
那个让皇帝陛下坐卧不安的小子,此刻就在自己的府上。
他正在准备为自己的儿子治疗。
只有他一个人,而且没有任何准备。
内普尔顿的眼睛眯了起来。
也许……这是个立功的好机会?
就算让伊萨多冕下知道,但由于这不是冕下自己下的令,他也不算违背誓言。同样的,只要他能得到那些技术,那么所有的过失都将不复存在,等待他的,将是皇帝给他的巨大奖赏。
想到这,内普尔顿晃了一下铃,一名仆役走了进来。
“去把比科姆他们几个叫过来,要快,然后把所有的家族武士秘密集合起来。等那位客人把费勒少爷的伤治好后,立刻通知我。”
“是,老爷。”
药剂涂在费勒的手上,让他感觉有些痒痒的。
他想挠一下。
修伊按住他的手说:“不要动,那是新肉生成时必然引起的感觉。放心,只要躺上一天,你就会没事了。”
费勒挣扎着坐起来:“修伊格莱尔,我很感谢你治好了我的手,但是我要告诉你,等我的手好了以后,我还是要向你挑战,我要和你决斗,捍卫我内普尔顿家的尊严与荣耀!”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如果你再来找我,我就把你的两条腿都打断,而且保证断到连我都治不好的地步。如果我的心情够好,或许我会把你扔到畜圈里去,然后看着你在粪坑里打滚。”修伊给了费勒一个恶狠狠的警告,吓得这小子脸色苍白。
看着费勒惊骇的样子,修伊轻笑起来:“瞧,你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勇敢,你还缺乏太多经历和锻炼。”
说着,他走出房门。
一位仆役已经等候在房门前,看到修伊出来,走上前恭敬地对修伊说:“老爷的吩咐,如果少爷的伤没事了,请您到他的书房坐坐。他希望能亲自向您表达谢意。为此他特别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哦?”修伊挑起了眉头。
“是的。”那仆人回答:“老爷说,您一定会感兴趣的礼物。”
修伊大感奇怪。
如果自己的感觉没有错的话,就在内普尔顿侯爵带自己去治疗他儿子之前,他对自己还是有着满腹的意见,怎么只过了这一会功夫,这位侯爵就一下子变得如此好客了呢?
修伊想了想,对那仆人说:“费勒少爷的伤才刚刚治过,侯爵大人不打算过来看看吗?”
仆人回答:“先生出手,侯爵大人自然是非常放心的。”
修伊的脸色沉了下来。
“是这样么。”他自言自语,低头想了想,他点头道:“既然大人那么客气,你就前面带路吧!”
仆人带着修伊向侯爵府深处走去。
修伊一边跟着那仆人,一边无聊地处观看,他注意到,自己一路走来,竟然没有遇到什么人。
在来到一道长廊时,他随口问那仆人:“侯爵府这么大,应该有很多下人吧?”
那仆人脸上立刻露出骄傲的神色:“那是当然。内普尔顿家族,光是仆役就有上百人。”
“上百人的仆役啊……”修伊点点头:“如果是那样的话,一个花园也该有至少两个花匠吧?”
“是四个。”仆人回答。
“真有意思。”修伊说。他站在长廊的一头,看着远处的花园:“既然有四个花匠,为什么那片花园里我一个人也没看到呢?”
那仆人一呆,有些惊慌地回答:“他们……他们可能是去……做别的事情了。您知道,侯爵府的事情总是很多的。”
“原来是这样啊!”修伊点了点头。
他突然跳出长廊快速向花园走去,同时说道:“这些花很漂亮,这里面有些花在北大陆从未有过,我想欣赏一下。”
仆人有些着急:“先生,老爷还在书房里等你呢。”
“不着急。”修伊一边在花园漫步一边说。
突然他的手一伸,在一朵花前快速抓了一把,然后捏着拳头伸到那仆役身前说:“猜猜我抓到了什么?”
“什么?”那仆人不明白。
修伊的手一张,一只小蜂从他的手心中嗡嗡地飞了出来。
“一只蜜蜂。”修伊脸上洋溢着得意地笑,好象很为自己的行为自豪。
“一只蜜蜂?”仆人有些晕。
“而且不止一只。”修伊很认真的说,他的右手连动,竟然又抓住几只小小蜜蜂,然后将它们放飞。
“真奇怪,我完全没有看到它们。”仆人想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事先没有看到任何蜜蜂在这里飞舞。
修伊对仆人眨眨眼:“很奇怪?其实没有必要。你该知道一个魔法师总是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你是一个魔法师?”仆人惊呼。
“是的,需要证明吗?”修伊的手腕一翻,一个水晶球就那样突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他的目光微微扫过那水晶球,眼中露出讥讽的笑意。
手腕微动,水晶球消失。
对于修伊的这一手,仆人相当崇拜,不过好在他并没有忘记自己的任务:“呃……尊敬的格莱尔先生,我觉得也许我们不该在这里几只小小蜜蜂较劲。您知道,让一位侯爵大人久等,其实是一件非常失礼的事。”仆人小心地提醒修伊。
“你说得对,所以我不会让他等太久。”修伊说着,却继续留连于花丛中。
他一会儿凑近一朵花嗅闻它的芳香气息,一会又来到另一大丛花前,驻足欣赏这些植物鲜艳的色泽。他用手指轻轻触摸着花瓣,就象是爱极了这些美丽花朵,手心中不为人知的掉出一颗颗植物的种子。
每到一处,就有一些种子洒落地面。
仆人等得心焦,却不敢催促,修伊却随意到处走动着,就好象是在自家花园中漫步。
他逛了好一会,才对仆人说:“我都看过了,现在走吧!”
仆人擦了一把汗,这才带着修伊往书房去。
内普尔顿侯爵此时已经在书房里等候修伊了。
看到修伊过来,侯爵发出爽朗的笑声:“非常感谢你,格莱尔先生,你治好了我儿子的手。”
“您能不计较是我打伤了您的儿子,我已经非常感激。”
“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侯爵挥动双手,看起来好象已经完全忘却了先前发生的一切:“对于您这样的贵客,我怎么可能会计较那些小小误会呢?还希望您能原谅我先前的失礼。”
“贵客?”修伊看着侯爵:“内普尔顿大人,这么说您知道我是什么人了?”
“当然。”侯爵的表情严肃起来:“修伊格莱尔,那个把兰斯帝国搞的天翻地覆的天才,听说您获得了整个蓝斯帝国还有伊莱克特拉的炼金术传承,您是这世上唯一会制作传送法阵和空间戒指的人。”
“有一件事你说错了。”
“什么?”侯爵一楞。
“传送法阵和空间戒指是我发明的,不是学自任何人。”
爵士呆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说得对,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您是一位非凡的天才。那么……”侯爵站了起来,亲自为修伊倒上一杯红酒:“为您的天才,为您的慷慨大度,为您能够来到南大陆,干一杯。”
“谢谢,不过我暂时不想喝酒。”修伊谢绝了侯爵的劝酒。
“只是一杯而已。”侯爵的态度极为殷勤:“就当是我为先前对你的无礼赔罪。”
酒杯端到了修伊的身边,鲜红如血。
修伊看着那红酒,终于点头:“那好吧!”
他举起红酒一饮而尽。
看到修伊把酒喝下,内普尔顿松了口气。
他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口气突然转冷:“那么,修伊格莱尔先生,考虑到你给我儿子造成的伤害,你是否应当有适当的补偿行为呢?”
“补偿行为?我以为我已经补偿了,我治好了你儿子的手。”
“那不够。”内普尔顿侯爵到:“我儿子的心灵受到了打击,他的精神和肉体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此外还有我的家族,内普尔顿是一个历史古老而悠久的家族,从来没有人对这个家族不尊敬过。你的行为同时也伤害了我家族的尊严与荣耀。”
“原来是这样么?”修伊点点头:“那么你打算要我怎样补偿?”
“照理说,考虑到你对一位贵族造成的伤害,你只能用生命来做出补偿。不过看在你及时做出补救的份上,我想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正如我们所知的那样,你是这世上唯一懂得传送法阵和空间戒指技术的人。只要你肯把你所知道的所有炼金术都交出来,那么这件事就这样一笔勾消,你觉得怎么样?”
“听起来还不错。”修伊耸了耸肩:“不过是对你们不错。那么,如果我拒绝呢?”
内普尔顿侯爵的脸色沉了下来:“你最好谨慎选择拒绝这两个字,我并不喜欢被人拒绝。修伊格莱尔。或许我该告诉你一件事,你喝下去的那杯酒……被我下了毒。”
修伊的面色变得很怪异。
他低下头来看着自己,好象是在检查自己的身体,但是他苍白的面孔却出卖了他,暴露了他心底的慌张。内普尔顿看得得意,哈哈大笑起来。
什么狗屁的搞得兰斯帝国天翻地覆的修伊格莱尔,还不是被他手到擒来?
他甚至连一个武士都用不着。
抬起头,修伊冷冷地看着内普尔顿侯爵:“有个问题我想不明白,内普尔顿大人,不知道您能不能给我一个答案。”
“说吧!如果我心情好,我会回答你的。”内普尔顿很随意地说,他看得出来,这个小子正在强装镇定。
“是什么让你敢对我下手的?我是伊萨多请来的客人,你就不怕他的怒火吗?又或者这根本就是他授意的?”
“不,没有人授意。”内普尔顿摇摇头:“但是有些事情并不需要别人授意才能去做。只要抓到了你,逼你交出你手里拥有的那些炼金术,那么我就为帝国立了一个大功。伊萨多冕下或许会生气,但是那又怎么样?我为帝国立了大功!我是为了国家利益才这么做,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这么说这只是你的个人行为了?”
“当然。”
“那就好办多了。”修伊点点头。
“什么?”内普尔顿一楞。
“我说那样就好办多了。既然没有人直接指示你这样做,那就意味着在你的行动完成之前,不会得到任何方面的公开支持。有一点你说得没错,如果你成功抓到了我,并且逼我交出所有的炼金术,你的确有很大可能成为帝国的功臣,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逼不出炼金术呢?”
内普尔顿心中一颤。
修伊已经冷笑起来:“如果你抓到了我,却什么都得不到,那么后果会是怎样呢?杀了我?那你们就会连已经拥有的都失去。我说得对吗?所以你不敢杀我。”
“你!”内普尔顿大怒,但是修伊说得没错,他不敢杀修伊。
如果修伊真死了,那么第一个倒霉的就会是他。皇帝陛下的怒火将会把整个内普尔顿家族从帝国的版图中抹去。
而修伊很敏锐地指出了这一点。
然而下一刻,修伊又道:“不过这还不算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情况是,你对我下了手,却没有成功,结果让我跑掉了。那么后果又是怎么样呢?那很可能会让我趁机逃离南大陆,从而导致我和塞拉帝国以及天灾教会的关系的全面破裂。考虑到这件事背后的严重后果,我猜也许你的皇帝陛下会用你的死亡,来平息我的怒火!”
说到这,修伊缓缓站了起来:“很遗憾,您所遭遇的,恰恰就是最糟糕的那种情况……你并没有真正抓住我。”
内普尔顿吓了一跳:“你,你怎么可能还能行动?这不可能!你已经喝了……”
“蚀灵汁,一种霸道可怕的毒药,服用它的人会无力行动,瘫软如泥。”修伊轻松的回答。
内普尔顿侯爵尖叫起来:“你知道?”
修伊有些好笑地看着侯爵大人:“为什么我要不知道?你竟然对一个炼金师下毒……我的天啊!这真是太可笑了。”修伊把手放在台子上,让自己的脸尽量贴近内普尔顿侯爵:“我想大人您对我的了解还不够深,你不知道我除了精通空间法术方面的炼金术外,最擅长的炼金术就是药剂学吗?我就是靠这个起家的。你竟然用蚀灵草来对付我?你还不如直接给我灌点酒来得有效果些……”
说着,修伊一抬手,按住了内普尔顿的脖子,狠狠地撞向那张书案。
二百九十八
叫比科姆的武士带着其他的武士守在书房外,等待着来自律政大臣的召唤。
根据内普尔顿大人的说法,他会尽可能用平和简单的手法解决那个小子,他们的任务则是保证那个来自北大陆的少年不会有最后的发狂。
书房里一直都很平静,直到那砰的一声传来。
武士们互相看看看,他们这时候还不能确定这是什么声音,听起来好象是某人撞到了重物上。
或许是那个金发小子吧!
“看起来事情好象已经解决了,大人把那个小子拿下了?”一名武士有些迷惑道。
“好象摔得不轻。”另一个武士轻声说。
“闭嘴。”叫比科姆的武士瞪了那几个说话的一眼。
不知为什么,他感觉有些不对劲。
书房里隐约还有一些声音传出来,是人的呻吟声,低微,痛楚,带着丝丝的哀求,但是没有得意的笑声。
比科姆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凉意。
他很了解内普尔顿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寂静中折磨对手,不是他的作风,到象是那位传说中的少年的做法。
这个念头令他全身毛发倒竖。
他正要尝试着推门进入,门开了。
一个全身鲜血的男人扑倒在地,看不清他的面容,但是那件贵族长袍却充分说明了他的身份。
“内普尔顿大人!”比科姆大叫起来。
地上的内普尔顿缓缓抬起头来,比科姆骇然发现,这位大人的一只眼睛已经被挖掉,满脸鲜血,形象狰狞恐怖。大人的嘴巴蠕动着,发出艰难的呼救:“救……我……”
几名武士迅速冲过去,那一个瞬间,比科姆感觉到来自暗处的无尽危险。
他大叫起来:“小心!”
内普尔顿的身上突然间光芒大作,一道可怕的能量冲击波陡然炸现,汹涌席卷四周。前面的几名武士首当其冲,在巨大的冲击浪潮下当场死去。令人惊讶的是,作为攻击核心的内普尔顿侯爵本身,却没有受到半点伤还。
几名过去得晚了些的武士侥幸生还,他们互相看了一眼,脸上露出骇然神色。
那个可怕的小子,连面都没露,就已经杀死了他们好几个人。
不过身为武士的职责,使他们不能就此放弃内普尔顿。一名武士再度冲到内普尔顿身边,这一次,内普尔顿身上没再放出可怕的攻击能量,他正要伸手去扶内普尔顿,房间里一道黑影窜了出来,正是修伊,剑尖抖出一片霜雪般的光华,如暗夜中的灵蛇,刺进那武士的咽喉。
那武士捧着咽喉发出痛苦的咆哮,血泉从他的颈间狂喷。
另一名武士见状大惊,挥剑刺向来袭者,修伊单手一扬,一道无形的灵魂冲击波已经钻进他的脑海。他捧头痛苦大叫起来。下一刻,长剑收回,利落地划过他的颈间,两名武士同时倒地。
比科姆扬手一拳击出,庞大的拳劲若呼啸的山风轰然砸去,然而修伊用脚一挑,竟然把内普尔顿的身体挑了起来,正挡在了自己身前,比科姆大吃一惊,硬生生地收回拳劲,一击无功。
修伊随手又是一道法术放出去,将另一个试图攻击他的武士打了回去,内普尔顿的身体无人支撑,重重地跌回地面。
交手在电光火石间发生,又瞬间结束,只是几秒钟,修伊已经连杀数名武士,挡住了比科姆的一次进攻。
所有武士被修伊的身手震慑,一时间竟再不敢上前。
修伊就站在书房门口,金色长发下,他的眼神冷酷而带着浓浓的讽刺意味。他轻吐出几个字:“不好意思,你们的大人让你们失望了。”
突如其来的动静终于惊动了外围的内普尔顿家族武士,数十名武士纷纷出现,把整个院子包围起来。
比科姆镇定心神:“修伊格莱尔,放开我家大人,我们让你走。”
“哦?”修伊的眉头一扬,嘴角边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