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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白儿父亲曾对她说过，每一个人都是哲学家，只是他们领悟这种最高深的学问所用的时间不同，大多数人在临死的时候才能领悟出来。有少数人，他们只用了几十年就领悟出来了，可是他们并不能将其用于实践，所以也是没用。历史上只有很少的几百个人，他们不单悟出了哲学，也用于了实践，成就了不朽的功业。
刘白儿的父亲最推崇古代一个叫王守仁的哲学家，他一遍又一遍地向刘白儿讲这位哲学家的良知之学和知行合一。他告诉刘白儿，只要领悟了这种学问，就可以匡扶天下。他出征的前夜，还特意给刘白儿留下了一副写在布条上的一段话：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天地虽大，但有一念向善，心存良知，虽凡夫俗子，皆可为圣贤！
刘白儿当时没有看懂那些字，因为她当时并不识字。做了圣女的徒弟后，她看懂了字，但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三年的学习生涯过去后，她似乎从圣女的身上依稀看到了圣贤的影子。在出师的前外出历练的那一年，她一直在想一个问题：圣女有如此本事，也心怀仁慈，为何不与部落中那些奴隶主们相对抗？
刘白儿思考了整整一年，否定了一个又一个理由，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她回想起她父亲讲过的良知之学，圣女一定是有良知的人，她一定是一念向善的，要不然她不会尽心尽力地传道授业。可是圣女为什么就不对抗奴隶主呢？她再回想起下一句：知行合一。当时，她没有读懂。
出师后的那半年多的时间里，她一直思考如何才是“知行合一”。圣女为什么不对抗奴隶主这个问题还是一直没有答案，她这半年过得很烦躁。她一直以圣女为自己行动的榜样，并以匡扶天下为已任，可是她总是觉得这两者有矛盾。
第071章 临别
临别
刘白儿一直弄不明白“知行合一”的真意，直到圣女与她密谋转移部落族人的那一刻，她脑中的一切疑团都烟消云散了。刘心儿用实际的行动来告诉她：什么才是知行合一。人有崇高的理想是好的，不过也要有切实可行的方法才行。
圣女并不是不想对抗奴隶主，只是时机一直未到。对抗奴隶主并不是赶走他们那么简单的事，赶走了他们，其他的部落可能会进攻自己的部落，野兽也可能会进攻自己的部落。即便是没有外敌入侵，部落内部也会因为缺乏管理人员而变成一盘散沙。所以，圣女才会收徒，这是为了培养新的管理人员，同时也是培养能保护部落强者。当部落联盟打算入侵部落时，她不得不放弃和平演变的战略。她先用计争取时间，接着尽力转移族人。当外敌攻到时，她又将师叔请来帮忙。其实圣女并不想大开杀戒，不过对待想要自己人的命的人，善良仁慈的圣女没有手下留情。打退了外敌后，部落已经没有危险了。可是，圣女并没有像那些族人那样贪图安逸，她力排众议，不同意让族人留在原地，并花大力气将他们转移到一个更安全的地方。刘白儿回想了圣女这几年来的所有行为，似乎没有一件事是没有计划好的，更没有走错过一步。
在刘心儿的言行的指引下，刘白儿经过了四年的苦心求索，终于悟出了自己的良知之学和知行合一，她相信自己将无敌于天下。刘白儿很想知道圣女是如何拥有这种智慧的，难道她也经过与自己一样的苦心求索的过程？
刘心儿闭关了四天，她一边将体内的能量压缩，一边考虑着要不要把一些高级的修炼的秘诀留给刘白儿。十几天后，复仇者一号就来了，自己不上船的话，刘俪儿一定不让阳明灵上飞船。原因并不是刘嫂子讨厌阳明灵，而是她不想让阳明灵回到飞船上去捣乱。如果自己不在飞船上的话，阳明灵就成了个没人管的家伙，她只能找阳明乐与刘复玩。刘嫂子当然不想让孩子跟着这个坏姑姑学坏，这才将她扫地出门的。所以，自己不单是要上飞船，还要一路陪同阳明灵到水球才行。到了水球之后，万一阳明灵死皮赖脸地让自己也留在水球不陪她的话，那自己几年内休想再回地球了。
刘心儿出关后，刘青儿就来汇报工作。她可能已经有些等不及了，她也是想听到师父表扬自己的。刘心儿听完了她的汇报，几天前自己安排她做的那些事都做好了，那些军人也在山里挖了好些山洞。刘心儿表扬了她几句，然后问道：“你找到军师了吗？”刘青儿向议事厅外喊了一声，一个尖嘴猴腮、长着八字胡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刘青儿说：“这就是我新请的军师，他叫诸葛玄。”
刘心儿打量了他几眼，问道：“诸葛不是你的本姓吧？”诸葛玄说：“在下原名不值一提，二十几年没用过了。当刘司令屈尊招揽在下时，在下觉得自己只有代号也不好叫，于是就给自己取了这个旺主的名字，希望自己的主意能有助于东家。”刘心儿见这人很机灵，她真怕这个人只是个老滑头，胸中并无一点才学。刘心儿要考考他，于是就问他：“你也是过来人了，你认为外星人如果再次光临地球的话，我们将如何保身？”诸葛玄说：“敌强我弱，不可与战。不过，敌人远道而来，人数自然是很少，而且他们不了解地球地理，所以上策是四散逃避，以减少伤亡。不过现在外面的环境也是凶险无比，所以只能选中策了，中策是深挖洞、广积粮。不过中策也并不是万无一失，我们还要考虑用下策，下策就是让强者自行逃命。万一外敌围住了我们，我们也只能如此来保存部落的火种了。”刘心儿点了点头，她接着说：“你认为部落要有多少兵力才合适呢？”诸葛玄说：“兵贵精不贵多，在下认为常备军只要五百人就足够了。不过，为了生存，全部成年的族人都应编入民兵组织，每年集训不应少于两个月。一方面，万一真有大敌入侵时，部落可以让全部人员成军作战；另一方面，集训也可以让族人强身健体，外出狩猎也可少些生命危险。”刘心儿没想到这个家伙还真的有两把刷子，她对刘青儿说：“诸葛先生胸有韬略，以后你要多多向他请教。”刘心儿见刘白儿已经在门外久候了，于是就表扬了刘青儿和诸葛玄几句，然后让他们回去了。
刘白儿这次来主要是向刘心儿通报部落名字的公决结果的，“圣女部落”这个名字得票最多。刘心儿没想到以前部落的那个名字还有如此高的人气，看来族人还是习惯成自然了，那自己也只好顺其自然吧。刘心儿问刘白儿：“族人相处得怎样？有没有什么大的冲突？”刘白儿说：“冲突时有发生，这是多年相攻伐留下的血仇，一时间也很难调解。不过，大多数的殴斗都只是伤了人，并没有族人因此丧生。”刘心儿说：“多年的血仇不是说调解就能调解的了的，与其让他们这样乱斗，不如将殴斗合法化。这样吧，你下令严禁私下斗殴。私下斗殴者一经发现，就驱逐出部落。另外，你下令让那些想要斗殴的双方到治安官那里登记备案，并交上保证金。他们要在指定的时间和地点进行殴斗，治安官到场维持秩序，医院派人去准备急救，千万不能出人命。同时，每个人一个月内只能殴斗一次，超过了的话，治安官就不受理。”
刘白儿算是彻底服了圣女了，她的智慧真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自己就是想破了头皮也想不出这个法子。合法殴斗无疑就是解决血仇的最好的方法了，其实，因血仇而起的殴斗并不是由于什么对与错、正义与邪恶的原因，它只是殴斗双方用于发泄愤怒的一种方式而已，发泄完了就完了。说不定，那些家伙还会不打相识呢。既然殴斗是制止不住的，那么堵不如疏，让殴斗在可控的范围内进行。只要不当场把人打死，自己那几个师妹都能把人给治好，这样还可以给师妹们提供一些实践医术的对象。
刘心儿想了一下，补充说：“让那些斗殴者带特制的头盔，保护好眼睛和耳朵等脆弱的部位，要是把人打成终身残疾那就不好了。另外，你还要下令，部落内只有三种犯罪行为：杀人、强奸和抢劫。其他例如打架斗殴、坑蒙拐骗的行为都不纳入犯罪的范围。”
刘白儿对这一点也是很赞成的，法律是最复杂的，因为人类的行为本身就很复杂，不管多么完备的法律，它都不能囊括人类所有的行为规范，而且总会有漏洞让人钻。与其不停地完备法律来规范族人的行为，还不如让族人自律。要将最复杂的事变得简单，那是要有足够的智慧才可以做到的，圣女可以说是智慧的化身了。人类的贪欲是与生俱来的，也不是什么法律可以制止得了的。堵不如疏，一个人被别人打了，说明你技不如人，要回去好好练练，法律是允许你把失去的面子再找回来的；一个人被人骗了，说明你很傻很天真，要回去多多读书，法律没有禁止你把被骗的东西再骗回来。这就是允许族人之间进行私力报复，有点“以眼还眼，以牙还牙”的意思。这可以说是很野蛮，不过很实用。在这样恶劣的生存环境下，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大自然中的生物是不会跟人类讲什么人权和平等的，外星人更不会。在这种乱世，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生存下去。此时，法律的作用不应该再是保护弱者，而应该是鼓励民众将自己变成强者。
刘心儿见刘白儿几次欲言又止，知道她有事要问，就对她说：“你有什么疑问？”刘白儿可不敢问得太直接，她说：“我想知道师父的师承。”刘心儿想了一会，说：“这事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楚，这样吧，你十天后来我的练功房来找我，我再给你解释。”刘白儿只得告辞离开，这时，刘心喊住她，说：“对了，你暗地里考察一下诸葛玄这个人，看他有没有什么异心。青儿心思单纯，这个老奸巨猾的人在她身边，我不太放心。”刘白儿说：“好的，其实也不用怕，诸葛玄就是有阴谋也翻不起什么大浪，一方面，他只是个普通平民，没有什么超能力；另一方面，族人和军队都很归心，不是他能挑拨得动的。”刘心儿见刘白儿有些过于自信了，对她说：“聪明的人可以用，但是不能不防着他们，因为过于聪明的人会有野心，有抱负。这种人的野心和抱负太高远的话，就会成为部落的不安定因素。”刘白儿点了点头，说：“我会看好他的，没有什么事的话，我就回去了。”刘心儿摆了摆手。
刘白儿走后，刘心儿开始琢磨该不该把五色石的秘密告诉她。按理说，她的心机太多，修炼的进度肯定不如其他人。如果不告诉她，自己不在的时候，她的族长地位可能会受到威胁，这可不是自己想见到的。算了，还是告诉她吧，先让她稳定住部落再说。自己只是离开一段时间，又不是不回来了，到那时想传给谁就传给谁。
刘心儿开始躲进练功房里写一些练“心”的秘籍，这与以前的不同。以前教给她们的是最慢的修炼方法，现在写的这种是以五色石为辅助的快速修炼的方法。刘心儿可不怕刘白儿会急功近利，她是个能分得清轻重的人，不会为了练功而不要命。
这十天里，刘心儿不是在写秘籍，就是在部落中视察。殴斗合法化后，那些有仇的人几乎都在治安官规定的时间和地点上打了一遍。受伤的人有两千多，这些人在二十个医生的救助下，轻伤的当天就可以回家，只有几十个受了重伤的躺在医院里。
刘红儿用了十天才给刘心儿送来了“检讨书”，刘心儿看了一遍，认识还挺深刻的嘛。不过刘心儿不会盲目乐观，以刘红儿的智商，她是无论如何也写不出这种东西的，她一定是找了“枪手”。刘心儿问她：“现在学堂里有多少学生了？”刘红儿说：“有一百三十四个了，她们都是女孩。”刘心儿问：“那些男孩为什么没来？”刘红儿说：“那些男孩的父母都说男孩子读书也没用，他们没有机会入圣女公会学习；另外，那些孩子的父母都想快速种出粮食来提高等级，那些男孩子都要下地劳动。”刘心儿问她：“那你觉得怎样才能让那些男孩返回课堂？”刘红儿说：“我没想过让他们返回课堂，这一百多个女孩我一个人都教不过来。再多一百多个人来的话，教育的水平就会下降，这很划不来。”刘心儿一想也是，一百多个小孩坐成一堆，不要说教学了，能让她们安静下来就算不错的了。女孩还好说，她们有学习的动力。要是多了一百多个男孩的话，那课是没法上的了。刘心儿说：“好吧，你就先教着这一百多个女孩子。我会让白儿下令鼓励那些男孩子自学的。”刘心儿接着问：“学堂里有没有鼓励学生努力学习的措施？”刘红儿说：“每个星期都有一个考评，考评合格的学生加一分，不合格的减一分。一年期满后，五十分以上为优异，四十分以上为优良，优异与优良两类的学生有资格被推荐到圣女公会去学习。”刘心儿听她这么一说，明白枪手是谁了，她就是刘白儿，也只她才有这样缜密的心思。刘心儿对刘红儿说：“你先在学堂里执教三年，等师妹出师时，你挑出几个来接你的班，然后你就去白儿那里当她的秘书历练几年。”
送走了刘红儿后，刘心儿发现自己很长时间没去看那二十个徒弟了，这个时候有点时间，正好去看一下。圣女公会离部落很远，它坐落了最高峰的那个山顶上。会员的住所都是一些小山洞和小石屋，这时刘心儿特意要求的，刘心儿不想让安逸的生活消磨掉会员们的意志。刘心儿挨个考察完她们修炼的进度后，就进了刘紫儿与刘蓝儿的住处。
刘心儿对她们说：“我过几天人外出一段时间，部落里的事都安排得差不多了，只是你们俩的身份还没有确定。我想尽快定下来。”刘紫儿说：“我和蓝儿姐愿意接受师父的安排。”刘心儿说：“你们是愿意用比试的方法呢，还是愿意用抓阄的方法？”刘蓝儿说：“我认为没有比试的必要了，两个职位都是相差无几，紫儿妹妹先选一个，剩下的那个就是我的。”刘紫儿马上推辞。刘心儿说：“还是抓阄吧，这样公平。”
抓阄的结果是刘紫儿当圣女的继承人，刘蓝儿当圣女公会的会长。刘心儿对她们说：“会长的权力我已经做过介绍了，至于圣女的权力，我一直都没有做过限定。我自己也好像是太上族长，这样很不好。现在，我想对圣女的权力做个限制，圣女只要两种权力：召集部落全体会议和宣布全体族人休假。圣女不在时，由圣女继承人履行这两项权力”刘紫儿有些失望了，她本以后自己以后也可以像师父那样统领全部落呢。刘心儿早就想到了刘紫儿会是这样，不过当圣女继承人的好处她现在还不能说。刘心儿让刘紫儿晚上到自己的练功房来一趟，刘紫儿知道师父这是有特殊“关照”，本来阴郁的心情好了很多。
其实刘心儿让刘紫儿过来并不是交给她什么秘籍，刘心儿交给她一个通讯器。这是一个子空间通讯器，用它可以联系到复仇者一号。刘心儿对她说：“为师这趟出门可能要有几年才能回来，用这个东西可以联系到我。不过，只有部落到了危急时刻才能用，比如说是外星人来了，你听明白了吗？为师一接到消息，就会尽力赶回来。”刘紫儿没想到师父是给自己一个隐密的职责，这说明她还是很器重自己的。她接过了通讯器后，刘心儿手把手地教她如何使用。其实这个通讯器很简单，它只有一个按钮，按一下就开启，再按一下就关闭。虽然它很简单易用，不过它所用的科技可不简单。它可是水晶族人的最高科技的结晶，它可以让相隔几万光年的人进行实时的视频通话，刘心儿就是用它与刘俪儿联系的。
第072章 夜谈
夜谈
第十天的晚上，刘白儿准时地来到了刘心儿的练功房。刘心儿把防护罩打开，调整了一下后，就有了隔音的功能。刘心儿对刘白儿说：“你是我最看重的弟子，你有比同门们优秀的品质——良心。她们四人虽说都很善良，医术也很高明，不过，她们不懂得什么才是良心。其实在三十年前，我也不懂。”刘白儿听到师父在夸奖自己，忙说过奖了。
刘心儿停了一会，才说：“我的身世比你们可怜得多，我两岁的时候，父母就因为艾滋病死了。由于我生来就是个艾滋病病毒的携带者，家里的亲人把我赶出了家门，外人也都不敢接近我。两岁的时候我没有人理，只能在山上捉虫子和挖草根来充饥。我坚强地活了一年，我叔叔突然来山上找到我。这并不是他良心发现，他把我卖给了人贩子。与我一同被人贩子拐卖的有几百个人，男孩被卖给那些想要儿子的人，女孩是很少有人要的。当时卖给人贩子的女孩是很少有机会活命的，那些人贩子一般都会将那些女孩高价卖给一些地下医院。那些医院的人会将女孩活活解剖掉，他们要的只是女孩的心脏、眼睛等值钱的器官，然后再高价卖给那些需要这些器官的有钱的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