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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火魔尘-灰烬-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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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上走,腐尸一路咝咝地叫着,我则一路猛砍。巨大的铁板门无人看守,洞开着一条缝,我们走了进去。怪物一面在我的进攻下不住后退,一面恼怒地直吐唾沫。
    我以前曾经来殡仪馆参加过几次葬礼,可都是在主入口。殡仪馆的后面我并不熟悉,这里有一条弯曲的石头走道,两旁有好多门,有些开着,有些关着;一扇被燃素煤爆炸掀掉铰链的大门通向前厅。除了腐尸不绝于耳的咝咝声以外,这里就象坟墓一样安静。还别说,这话真没说错。
    “喂!”我喊道,“有人在家吗?”
    我的声音从石墙上反射回来,久久不能平息。腐尸使了五成的力气攻了过来,可当我的剑刃在她的锁骨上切出一条不浅的口子以后,又不得不后撤,朝通向前门的走廊退去。我闻到有什么东西在头顶上燃烧的味道,不禁防慢了脚步。倒不是以为怕火,而是因为烟。腐尸是死灵,用不着呼吸;可要是我叫烟给呛着,那可就麻烦了。
    “我得和万亡会的人谈谈。”我喊道。殡仪馆的圆顶就不断发出“谈谈,谈谈,谈谈”的回音。“我这儿有个腐尸叛徒向给死亡者看。它破坏了死亡停火协议。该有人瞧瞧。”
    “你说一个腐尸叛徒?”
    走道远远的那头出现了一个人影,他背着殡仪馆前面燃烧的火光走了过来。起先我还以为这是个穿着灰袍子的某种亡灵,可后来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发现,这是隐居的万亡会会长斯卡尔。
    腐尸被夹在我和斯卡尔中间。她循着声音转过去看着他。
    “当心,大人。”我对斯卡尔说道,“她杀了好几个死亡者。我亲眼瞧见的。”
    “是她先攻击的吗?”
    “是的,大人。无缘无故。”
    “很难相信。”
    腐尸前前后后地看着我俩,叫得比以前更凶了。她背着万亡会会长,眼睛犹如火焰一般闪烁着红光。突然,她向我佯攻了一招,爪子倏地猛扑向斯卡尔。我忙跟在她后面,竭尽全力地跑着,打算砍掉她的脑袋。尽管我是来找死亡者查看这具腐尸的,可现在救会长的命更重要。腐尸拼命地奔向斯卡尔,我拼命地奔向腐尸,而斯卡尔则平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我们俩赛跑。就在最后一刻,他轻巧地举起手,说:“停。”
    我的脚、我的大脑,都好象给冻住了。我的手保持着挥舞的姿势,仿佛结冰似的顿在空中。不管斯卡尔是用什么魔法麻痹我的,反正腐尸没有受到影响。她一个冲刺抓住斯卡尔的手臂,好象一只终于找到攻击对象的疯狗一般高兴地叫着,爪子深深地掐进他的手腕里。起先斯卡尔一动也没有动,然后他慢慢地扭着臂膀,也牢牢地抓住了腐尸。两个人就这么互相攥着,只不过腐尸眼睛里的火焰在黑暗的走道里显得越来越亮了。这种拥抱持续了整整一分钟,而我只能无助地杵在那儿。渐渐地,腐尸脸上的愤怒变成了疑惑,因为她挣扎着想摆脱控制,可斯卡尔只是轻轻地抓着她,一点用劲的意思也没有。腐尸的双目绽放出怒火,模糊地在灰色的石墙上留下两点红晕。最后,她转过头来看着我,腐烂的脸上一片恐惧和困惑。她的整个躯体一下子有如肥皂泡一般爆裂开来,溅得走廊里到处都是红色的灰尘。
    “奇怪。”斯卡尔说着,袍子和脸上都是猩红的粉尘。霎那间我仿佛被什么撞了一下,四肢百骸又重新恢复了力量。“奇怪。”他又说了一遍,转过身去,完全不顾熊熊的火焰,慢慢地走进燃烧着的殡仪馆。
                              * * *
    “你上哪儿去了?”亚斯敏问道。她已经背好了背包,手里还拿着那幅画。那只腐尸躺在人行道上,被割成了一片一片的。
    “和斯卡尔会长聊了几句。”
    “有收获吗?”
    “别再想让我和斯卡尔会长聊天。”我踢了踢地上腐尸的碎片,红色的粉尘从剑伤里涌出来。“你以前杀死腐尸时它们也流这种灰吗?”
    “我不知道。”亚斯敏回答说,“我从来没和腐尸交过手。”
    “或许我们的某个同伴知道。”说着我朝奥娥娜和克里普奥追盗贼的方向看去。
    “我们要不要去找他们?”亚斯敏也看着那儿问。
    “你去吧。”我说,“要是他们进了闹市区就难找了。不过奥娥娜有随时留记号的习惯。象是故意拖着脚走路留下印子、在人行道上画箭头什么的。”
    “你呢?”
    “我再仔细查查这些腐尸。它们有点不寻常。”
    “好吧。”她急切地看了我一会,似乎要在话语中搜索某些情感似的。可最后她只是说:“小心点,卡文迪许。”
    说完,她就沿着街道跑开了。我看着那紧紧地裹在龙皮衣里的背影,试着尽量不要去想她。日后有的是机会画,管它卖不卖钱。
                              * * *
    灰。
    红色的灰尘代替了血液,从伤口里汩汩地流出来。在用来伪装的袍子底下,腐尸褴褛的衣服上还沾着厚厚的另外一种灰尘,象是雕刻家用来做粘土的细粉砂。我拈下一些,放在嘴里舔了舔。有点扎嘴,象是淡咖喱末。或许这些腐尸曾经在某个香料仓库里藏过身。可这不是那种咖喱的黄色,乍看上去象是淡棕色,我仔细观察之下发现这实际上是一种白褐相间的颗粒。
    红的、白的、棕色的……我应该找个矮人来,一个对本行技巧精通的矮人:那种成天研究土壤,就好象色鬼研究女人一样的。感觉会里有这么几个,总是给每个人带不同的质料闻、尝,甚至是吃。托治疗术的福,要不然一副好牙都保不齐。可现在要是哪个矮人能鉴别出这几种灰尘来,我将给这些石头爱好者们以热烈的拥抱。
    没办法,我只好采集些样本回去留待日后找人进行鉴定。我从腐尸身上撕下一片白灰和棕灰沾得比较多的布片,又撕下一张素描纸接住那些从伤口里象血一样不断流出的红色灰尘,把它们放进口袋里。
    就在我检查完腐尸直起腰的时候,哈泽坎忽然从殡仪馆拐角里跑出来叫道:“布特林!快来!”
    “什么事情?”
    “俏皮话和我,”他喘着气说,“放火的人给困住了。”落叶城&食物链顶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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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短消息 加为好友  5楼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6…12…29 11:35  只看该作者 
欢迎加入中国家里蹲协会;阴谋!
5。三次开启的大门
    我一路跟着哈泽坎,他一边走一边向我解释所发生的事。他和俏皮话几乎搜索了殡仪馆前门的每一寸地皮,任何有可能让人藏身的地方都叫他们给找遍了。这活干起来并不轻松,因为大多数的房子都找了火,人们挤在大街上,一边喊着救火,一边从最近的水井里用桶子打水。更何况所有有可能待在里面发射火球或者火箭的地方,统统空无一人。时间拖得越长,对他们来说要找到罪犯越不利。
    就在这片越来越严重的混乱中,哈泽坎忽然发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孔。那人随意地靠在半毁了的一面石头墙壁旁,看着慌张的群众手忙脚乱地救火,几分钟后便向闹市区走去。哈泽坎一眼认出他就是那个在城市法庭放火球的三个人之一,那个满是漂白过的白胡子混蛋。更何况他的腰带上还挂着哈泽坎再熟悉不过的东西:白色的象牙,上面镶嵌着红色的闪光。哈泽坎和俏皮话远远地跟在那人后面(哈泽坎管他叫漂白胡子),碍事的群众阻碍了他们进一步的跟踪。有一次我的队友们甚至把目标跟丢了,可后来他们却在查看下一条街上打架的嘈杂声时重新发现了漂白胡子。
    非常侥幸(不管怎么说,对我们来说是的),漂白胡子转了个弯,闯进沿着印记城旁道长长的狂喜舞蹈游行队伍里去了。哈泽坎对这一庆典知之甚少,是俏皮话向他解释其由来的。对我来说,这种早些年人们需要整整跳三天舞的仪式是非常了解的。这一传统已经延续了四百多年,四个世纪以来只要人们愿意,谁都可以加入这种类似撒酒疯般的游行中去,而其行进路线则完全取决于人人都可以担任的领舞的喜好。在领舞后面一小段距离走着的是被称做抬牛人的十个人,倒不是说他们真的抬着一头奶牛,只不过在很多年前这种仪式刚兴起的时候,人们总是将一头奶牛或者是一只活的动物、一具雕像放在一块木制平台上抬着走。时至今日,却只有那牛台空留了下来,根据我的亲身体验,上面往往还堆满了要命的碎木屑。
    甚至连管理者们都不记得一开始这一游行的初衷,或者它是怎么开始的了。人们加入队伍仅仅是想跳个尽兴,或是喝它个酩酊大醉,直到瘫在街上不省人事。有些人会自己带酒,可往往并没有这个必要。因为据说向经过的游行队伍捐赠饮料会给人带来好运。当初我参加的时候老祖母们就央求我接受她们的烈酒,并说那样对她们的关节炎有好处。谁知道呢?或许是吧。因为她们抱着自制威士忌跟在我身后跑的时候,腿脚还真够利索的。
    于是那个火球纵火犯、漂白胡子不小心跑到了队伍里去,还和几个抬牛人撞了个满怀。可以想象,那些喝醉了的狂欢者会有什么反应。总之,在一阵拳打脚踢之后,漂白胡子光着身子骑在了牛台上,他的衣服和装备被扔到了大街中央,踩在跳舞的醉鬼脚下。
    “我想你和俏皮话一定把火杖缴了。”我对哈泽坎说。
    男孩的答案是肯定的,不过事情没那么简单。由于所有这些都发生在闹市区的贫民窟,所以大概只有狗屎才能平平安安地躺在街道中央而不必担心被别人偷走。还没等他们动手,漂白胡子的东西就叫觊觎已久的家伙们抢了个一干二净。这时俏皮话从口袋里掏出一片羽毛挥舞着,边打着手势边念念有词。忽然一队和谐会卫兵出现在拐角处,一脸来者不善的样子。接着,所有妄图瓜分漂白胡子东西的走私贩眨眼间跑得无影无踪,把刚到手的赃物统统丢在了地上,让哈泽坎捡了去。
    “你也拿了他的衣服?”我问。
    “所有东西。”哈泽坎大笑道,“我们把所有的东西都拿回来了。我刚把东西拿到手,那些卫兵就立刻消失在人行道上了。俏皮话可真棒。”
    “地精都是有名的幻术师。”我解释说,接着听哈泽坎的故事。
    游行队伍抬着漂白胡子走了好几个街区,最后他终于成功地抓住了一根横穿街道的衣杆,晃荡着爬进了一所公寓房的二楼。一片混乱之后,他从房子的前门仓皇地逃了出来,手里抓着从衣杆上偷来的裤子,头上还顶着整整一碗倒扣下来的面条。漂白胡子避开了狂喜游行的人,窜进了一条巷子,穿上裤子。随后哈泽坎和俏皮话就跟着他七拐八弯地来到了一家肮脏的文身店,直到现在他还没出来。
    “你说那是他们的总部吗?”我问。
    “不,”哈泽坎回答说,“我说他在文身。”
                              * * *
    当我们文身店的时候,我们的地精同事不知道上哪儿去了。哈泽坎把我带到一个巷子里,在那儿我们不仅可以藏在黑影里,还能把店里的情况看得一清二楚。正在我们进行监视的时候,一个声音从稀薄的空气里传来:“他还在文身。”
    我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隐形了是吗,俏皮话?”
    “是的,卡文迪许先生。”
    我什么也没看见,不过我知道他一定在对我叩头。
    “那么,”我说“你一定进去看过情况了。”
    “的确如此。漂白胡子先生正在右前臂上文自己的肖像。”
    “真奇怪。”无论是印记城还是外层位面,文身在平民阶层中十分流行。可我从来没见过有人在自己身上文自画像的。他们不是文神秘的符号,就是部落的标志,或者是他们杀死的某种生物的图案以示庆祝。但决不会是自画像,就我而言,哪怕是最老到的文身艺术家也只不过文卡通之类的图案而已。
    “告诉我里面的详细情况。”我对隐身的俏皮话说。
    “那个人,漂白胡子先生,他走进去和业主说了些什么。业主是个女卓尔精灵,先生,一个黑暗精灵。她可能对这活很在行,精灵在手工技巧上总是技高一筹。”
    “这我知道,俏皮话。说重点。”
    “当然,卡文迪许先生。”这次我还听到了他叩头时轻微的嗖嗖声,“唉,当时我还没放隐身术,没能走近一些听漂白胡子先生和那女人说了些什么。不过听上去好象是就文身讨价还价。”
    “那是因为我们拿了他的钱。”哈泽坎插进来说,手里还拿着一捆上面全是脏脚印的衣服。
    “终于,”俏皮话继续道,“他从手上摘了个金戒指给那女人,狂喜游行的人们脱他衣服的时候没发现这戒指。于是那女人就接受了,然后一直干到现在。显然这活要干很长时间,所以哈泽坎大人就自告奋勇去殡仪馆找人。”
    既然我们还有的是时间,不妨和他们说说我的情况。我告诉他们奥娥娜和克里普奥跟踪盗贼的事情,告诉他们亚斯敏和我对付腐尸的事情。当我说起亡灵攻击俏皮话的在万亡会的那些同伴时,他一直保持着沉默。不知道是因为腐尸撕毁了死亡停火协议震惊,还是在为同伴们哀悼。可能他正沉浸在喜悦中,因为他的伙伴们终于得到了死亡的最终净化。我从来不明白死亡者是怎么想的。
    不管俏皮话是在默哀还是在庆祝,我总要检查漂白胡子留下的东西。衣服平平无奇,和闹市区的剪裁手法也没什么两样。在我意料之中的是,衣服上沾着和腐尸衣服上一样的棕灰。同样的颜色,同样的成分,这意味着什么吗?或许,我不知道。不过他带的东西则比较有意思。首先,当然是那根火杖。我决定决不就这么用手碰它,以防有什么圈套。事实上最好让哈泽坎保存着它,或许他那尊贵的托比叔叔教过他怎样小心应付魔法杖。接着我一一检查漂白胡子的其他物品:一把刀刃上涂着粘稠的绿色树脂的匕首,显然有毒;一根白金项链,在和狂喜游行的人打斗时扯断了;钱包里还有一张硬卡片,上面用墨水画着他自己。
    “嗯,”我自言自语道,“这家伙一定非常喜欢自己的脸。”事实如此,他一旦丢失了自己的画像,就立刻去文身店用仅存的金戒指作为代价在身上文自己的肖像。对我来说,这是种超出理解范围的自我中心主义。要是我把所有的钱都丢了,才不会拿仅有的一块金子换取无谓的自我满足呢。除非漂白胡子有什么理由非常需要自己的画像,这其中似乎有种魔法的意味。
    “好吧,你们这两个法师。”我问哈泽坎和俏皮话,“有什么法术施展是需要自己的画像的?”
    “问的好,先生。”俏皮话回答说,“可我无法提供令您满意的回答。因为魔法的学派和学派本身的变化实在是太多了。 两个施放同样法术的人使用的材料可能完全不同,这得看他们的个人背景如何。主物质位面的术士尤其如此。”
    我瞥了一眼哈泽坎,对俏皮话说:“你真说对了。”
                              * * *
    附近的一座钟敲响十二下后几分钟,漂白胡子从文身店里走了出来。因为隐身的俏皮话一直在监视着他,所以还没等他起身我们就收到隐蔽的信号。哈泽坎和我立刻藏在黑影里,看着他一边轻轻拍着手臂上的一块淡黄色药膏,一边走到大街上。
    他的新文身其实为我们的跟踪带来了方便。漂白胡子的心思几乎都在那个文身上:他时不时地看着它,用手指谨慎地摸摸,还不住地转动胳膊以便在不同的光线下看清效果。也正因为如此,他根本就没有注意到闹市区的人们,自然也没有发现我们一直在纵横交错的街道上跟着他。
    闹市区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到处是肮脏的黑店;浸透了威士忌的醉鬼失去了知觉躺在人行道旁;孩子们假装在街上嬉戏,其实是在伺机掏行人的钱包。漂白胡子几乎在迷宫一样的街上走了一个钟头才到达目的地,可其实我早看出来他要去哪儿了:一些高耸的玻璃盆堆垒成的建筑,它们围绕着一副大概有二十层楼那么高的木架子杂乱地排列着。每一只圆盆直径都有十步,至少二十英尺高,装满了着浑浊的水,里面的鱼群透过玻璃壁时隐时现。这就是印记城著名的渔场垂直海,据说是从前一位叫做楚泰里尔斯的巫师造的。显然在当时他是个魔法大师,不过现在我们只知道他对海鲜有着特殊的喜好。他千辛万苦地造了每一只圆桶,还用魔法对玻璃加固,以便它们能承受水的重压。他亲自督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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