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咦……”
“又怎么了?”
“秦旭飞这小子,真是够意思,明明知道危险,还敢往上冲。”
“哇呀,真是条汉子,他居然能冲进轻尘的气场啊。了不起!虽然轻尘的精神力只失控了一点点,也很恐怖了,这小子居然一直不退后,真是……”
容谦心中为之一喜:“教授,千万别摧毁楚若鸿,秦旭飞说不定就是转机!”
庄教授苦笑:“我很象杀人狂吗?不是万不得已,我怎么会杀他。那小家伙要是死了,轻尘还不知道会发什么疯。”
容谦心神松下一大半,不觉微笑起来。
耳旁只听得吴宇和张敏欣的叫声,此起彼伏。
“真是太可惜了,好好一个帅哥,又遭了轻尘的毒手,惨遭毁容了。”
“何止是毁容,这是凌虐啊,看他这一身上下的伤……啊啊,秦旭飞的身材真是很不错啊……这样浑身伤口,尤其有男人味。半遮半掩,也尤其性感……”
容谦磨了磨牙,在自己精神被张敏欣的魔音刺激到崩溃之前,喝出一声:“闭嘴!谁来告诉我,轻尘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吴宇连忙安慰他:“没事,秦旭飞正在努力靠近他,看样子可以成功的。”
“真感人,顶着这么可怕的风暴,一步一挣,步步是血地走近他啊……他拔刀了,他拔刀了……啊……”
张敏欣一声惊心动魄地尖叫,把容谦的心吊起半天高,等了半晌,终于听到庄教授好心的一句交待:“小容,轻尘没事了。秦旭飞把他们分开了。”
容谦抚胸叹了口气,幸好幸好,幸好有秦旭飞,幸好有庄教授,要是等那个无聊色女给他答复,他还不得一口气生生憋死。
他缓过一口气来,这才问:“教授,轻尘这次违规,会有什么处罚?”
“你就别替他操心了,你以为人人都象你这么笨,一冲动就不给自己留后路?这小子精明着呢,他知道多大程度的犯规是在我们这些人的容忍限度之内。”庄教授的语气多少也有些悻悻然:“他只动用了极小的精神力强闯楚若鸿的心门,如不是发生反噬,也不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只要力量轻微到不可能造成时空异变,时空局的规则也不会过于严苛。就和他上一次死了之后,还能把心递到楚若鸿手指尖上一样,暗中违规而已。”
容谦只得讪讪笑笑。无论如何,轻尘不用受重罚,总是好事。至于他自己,他倒是也想给自己留后路啊,可是他那被凌迟之后的身体,再面对数千大军,不全力暴发,根本什么也做不了么。
“不过,这一回,他犯规本身虽不算严重,但后来他精神失控,对时空稳定还是造成了一定威胁,也让整个小楼十分困扰。相关处罚,我会在和校方,时空局,做充份沟通后再决定。”
容谦确信,方轻尘真的是没有危险了。否则庄教授不可能这么有闲,一套官话说得如此圆滑,无懈可击。
他关心的只是这个:“这个消息,告诉他了吗?”
“刚才他发疯胡来时,我们一直冲他嚷嚷,劝他别蛮干,已经把这个月的时间全用完了。就算要通知他,也要等下个月了。”张敏欣笑道:“也好,让他提心吊胆一个月再说。”
容谦微笑不语,方轻尘既然敢这么干,哪里还在乎处罚不处罚,想要他提心吊胆,只怕没那么容易。
“不管怎么说,这回总算是有惊无险……”
脑海中,极轻极轻地一声响,然后小楼深处,那啧杂混乱的声音,变做一片沉寂,这个月,他的通讯时间,也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用完了。
直到真正确定方轻尘已经没事,且不会立刻面对严厉的处罚,他才真正完全松懈下来,意识回归现实,只觉通身冷汗,口干舌燥,随手拿起桌上的茶杯往嘴边送。目光同时一扫,发觉眼前只剩安无忌一人,青姑竟不见踪影,随口便问:“青姑呢?”
“给你说媳妇去了。”
第66章 风水轮流转
“青姑呢?”
“给你说媳妇去了。”
安无忌神情诡异,语调奇特。
容谦被一口茶呛得捂着嘴咳嗽连连,半天才抚了胸,问出这么一句:“你说什么?”
“青姑娘去回王媒婆的话,说你同意谈亲事,嘱她用心去挑好姑娘。”
容谦再怎么处变不惊,这时候也给气傻了:“她怎么这样自作主张……”
“青姑娘何曾自作主张?”安无忌拍着胸口站出来主持公道了:“我去茶楼找青姑娘时,就见那王媒婆正缠着她,打听你对亲事有没有兴趣,青姑娘不敢随便应,也不敢随便拒绝,正在为难,恰好我告诉她你有事找她回去,她就对王媒婆说来问你的意思。刚刚容相你自己不是亲口答应了她吗?”
容谦目瞪口呆:“我答应了?”
“是啊,容相你自己一边微笑,一边点头,一边说好,青姑娘才急忙去茶楼给王媒婆回话的啊。”安无忌笑容满面地望着容谦。
青姑心思淳朴,容谦口中说出来的话,她从无半分疑忌,哪里会多什么心。一见容谦自己确有这个意思,自然立时急着去办了。安无忌虽然也对容谦一向尊敬顺从,但久当密探的人,察颜观色,看人眉梢眼角的本事,自是旁人难及。
容谦掩饰得再好,也只是让他不能察知他到底在心不在焉些什么而已,他心不在焉这个事实,却哪里真能瞒得过他。只是这么有趣的戏文摆在面前,他怎么可能不袖手坐等着看热闹。
看安无忌这般兴灾乐祸的样子,容谦不由气结:“上回都翻了脸,那王媒婆怎么还好意思来搞事。我都这个样子了,还说什么亲?”
“你不知道?这几天你家的青姑娘到处宣扬说茶楼是你的产业,现在你可是这四乡八镇最有钱的人之一啊。而且谁不知道你和京城的大官是好朋友,连封大人都在茶楼当众给青姑娘赔罪。你又有钱又有势……在媒婆的眼里,那可是大大的一个红人啊。”
容谦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你怎么不拦她?”
安无忌满脸无辜:“容相你这话真是冤枉煞人了,我这个当属下的,什么时候违背过你的意思。你即是自己想要讨媳妇,我有什么资格阻拦……”
容谦收敛了笑容,瞪他一眼,喝道:“还不快给我去把人拦下来!”
安无忌愁眉苦脸:“青姑娘内功好,走路非常快,这会子说不定已经和王媒婆在茶楼细说条件呢,我这一赶去,坏人姻缘的……”
容谦拿起茶碗,作式欲掷。
安无忌抱了头一溜烟退出屋外去:“容相放心,你说的话,我哪次没给你办到过。你交代的事情,我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义不容辞。我一定能及时赶上,阻止青姑娘的……”
语声由近而远,渐渐微不可闻。
容谦叹着气放下茶碗,用手支了正在作疼的脑袋哀叹。老天保佑,这青丫头可千万别给他找一堆漂亮村姑来!
都是方轻尘!
——————————————
甘宁宫内,方轻尘怔愕了片刻,但转眼间,已是想通前因后果,微笑着站起来对秦旭飞一揖:“是我急于让太上皇复原,擅用异术而受反噬,多亏王爷搭救。”
秦旭飞神色略显古怪地望了他一会才道:“方侯你也是明白人,自然不必谢我。我救的不是方轻尘,而是柳恒等无数在南方的将士。”
从利害角度来看,他这样说,倒也合情合理。
方轻尘微微一笑:“王爷为的什么是王爷的事,我得回性命却是事实。却不知刚才,王爷是如何救我于反噬的。”
秦旭飞笑笑:“我对这异术原也不甚知晓,不过是误打误撞,强行以刀身隔断你们的视线,再以刀光反耀你们的目光……”
方轻尘暗自咋舌,这家伙,居然蛮干。幸好自己失控的只是极小一部份精神力,否则照他这么搞法,他的所有力量一起炸裂,十个秦旭飞也死绝了。
他目光四下一扫,秦旭飞已一笑解释道:“太上皇尚好,伤势不重。你徒弟带他去内殿治疗了。”
适时一阵风吹来,秦旭飞身上破破烂烂的衣服布条飘飞,瞬时乱作一团,好一只巨型拖把。
秦旭飞也懒得去拉平整理了,信手一撕一扯,整个上衣都给他扯开扔了出去。自自然然袒胸露腹。
不就是打赤膊吗?他虽是王子,却从不将那些规矩礼仪放在心里。军营之中操练的时候,他还和十几万人一起,光着膀子跑步练兵呢。就算现在是在规矩严谨的宫廷之内,他也没有半点拘束与不自然。
方轻尘也一样平淡从容毫无回避之意地仔细审视了下他袒露的胸膛。还好,那些细碎的伤口,都是皮肉伤。虽然看上去血糊拉地吓人,但是应该没什么大碍。
这时秦旭飞已放下了掩脸的手,方轻尘的目光在他脸上那道皮肉翻卷的伤口处略略一凝,却也没有没有什么额外的抱歉或感动的表示,只略微眯了眯眼,从容再问:“王爷一刀斩开我与太上皇,想必大家都受了劲气震荡。之后,我是怎么醒的?”
秦旭飞目光微微闪烁。他可没指望方轻尘会知恩图报,感恩戴德。
如果他敢告诉方轻尘,自己抱着他靠在树上,把嘴凑在他耳朵,很温柔很关心地呼唤他,一览无余地看尽他的脆弱,还顺便听到了他在清醒时绝对不会说的话……这位所谓大仁大义大勇大智的方大侯爷,跳起来直接恩将仇报把他给宰了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
现在他可是精筋力尽,连逃跑都没力气了。
“方侯晕迷不醒,体内气机散乱不堪,我尝试用内力替方侯抚平内息,再一直不停得呼叫,方侯就醒过来了。”
他没有说谎,绝对没说谎,他只是说得不够详细,那些可提可不提的细节,就不必说来浪费时间了。比如他呼唤方轻尘时,彼此脸部的距离,再比如他最开始试图唤醒他时,所采取的坐姿……没意义,都是没意义。
方轻尘定定看着秦旭飞。
嗯,这个人在战场之外,基本上是个老实厚道的好人。不过,老实并不代表不会说谎。他已经发现自己的袖子上有不少血,背后的衣服也感觉有些黏腻,不用看,血也不少。自己身上找不出什么皮肉伤,这血只能是从秦旭飞身上沾来了。
在什么情况下,什么姿势下,秦旭飞的血才会大片大片地沾在他的衣服上?
当然,他晕倒了,秦旭飞跑过来,又扶又查又救助是应该的,只是……
看着方轻尘眼神定定望着自己,目中光华闪烁,神色似在思索,秦旭飞就觉得额上冒汗,有一种强烈的危机感。
方轻尘忽然收了目光,道:“你的伤虽然不碍事,也要上药止血才行。我们去看看太上皇吧。药房就在寝宫旁边。”
第67章 混沌不开
踏上空无一人的殿阁,穿过重重寂寂的殿宇,在寝宫的大门前,方轻尘却迟疑了那么短短的一瞬。
秦旭飞率先推开大门,大步走了进去。而方轻尘,跟在了他的身后。
华床软枕锦帐金钩,楚若鸿安安静静躺在床上,而赵忘尘,则坐在床边。
看见二人进入,他连忙站了起来。
方轻尘的目光平静却空茫,殿中的一切他似乎都收在眼底,却又似乎什么都懒得看见。
秦旭飞却只是望着床问:“太上皇怎样了?”
“太上皇已经醒了,陛下他不找骨头了,也不发疯,只是……”赵忘尘低着头,有些迟疑:“他就这样安静躺着,我给他脱衣,上药,他都没有反应。就连我给他接骨,他也不叫痛。我无论怎么叫,怎么说,他都不理会,刚才我试着喂他一些水,送到唇边,他倒也会喝,但是……好像……是无意识的……”
秦旭飞微微皱眉,走到榻前,低头看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的,苍白瘦弱的男子。他空茫茫地睁着双眼,眼睛里,只有一片空白,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什么能映进他的眼眸。
秦旭飞微微叹息。
疯狂的楚若鸿,还有期望,有寄托,有依恋,会说话,会笑。而现在,他这具行尸走肉,除了会喘气,还有什么呢?
“这样很好。太上皇的病情大有好转,以后大家可以省很多事,楚国皇族,也少出许多丑。”方轻尘的声音冷漠到近乎无情。
是啊,对于皇族和所有的楚国君臣来说,一个安静的,逆来顺受的,不再有任何执着的活木头,无论如何都比一个随时要抱着白骨说话的太上皇省心省事许多。
秦旭飞却是不得不深深吸气,才能勉强按捺自己莫名升起的愤怒。
他定了定神,才能尽力保持语气平静地说:“外面现在聚了许多人,我虽然下了死命令,让他们非召不可入内,但是用我的名号,只怕是拦不了楚臣很久。方侯请考虑一下,此事如何对外人交待,怎样收尾。”
然后也不等方轻尘回他的话,他就转脸对赵忘尘问:“我说让你替我找身衣裳,可找着了?”
赵忘尘自然是不敢正视光着膀子的秦王爷,只是红着脸,双手奉上他早已从自己身上脱了下来,叠好在一边的外衣:“这……我……我的衣服不甚宽松,不知道王爷可能穿得上。”
赵忘尘本来就还是个大孩子,身量未足,这几个月又一直被轻尘教导着,虽然是好吃好喝,可是硬是没能长出几两肉来。今天他穿的又是练武人那种贴身利落的衣服,就算是稍微宽大些的外衣,估量了一下,就算是要让身材高大魁梧的秦旭飞贴肉穿进去,看样子也是不大可能。
“我是要你替我……”
“这里的……衣服,我不敢为王爷挑选。”
这宫里除了太上皇就是太监,谁的衣服能是秦旭飞合适穿的?
秦旭飞哑然失笑:“我哪有那么多讲究。事急从权,我偶尔穿穿下人衣裳算得了什么。”
赵忘尘低声道:“王爷非是庸俗之人,可是现在外头已经围满了秦楚要员,王爷若是着贱役之服于众人前现身,只怕是不妥。”
秦旭飞倒不曾料到他想得这般周到,略觉讶异地看他一眼,耳边就听得方轻尘似笑非笑道:“王爷,你我身量倒是差不多,若是不介意,我的外袍可以借你披上。”
秦旭飞却是不愿意同他共一件衣裳,出去做那秦王爷方侯爷亲密无间,合作愉快的戏,淡淡问:“这里不是有个医官吗?”
赵忘尘眼前一亮:“啊,是的,医官的衣衫宽松,王爷应该是可以穿下的。我现在就去药房,给王爷拿伤药和……”
秦旭飞随意摆摆手:“你们照顾太上皇吧,我自己能处理。”
他转身扬长出殿而去,等到他走得没了影,方轻尘才漫声道:“你也出去。”
赵忘尘愣了一下,轻声道:“师父。”
他不常叫方轻尘师父,但每次叫的时候,方轻尘总会多给他几分面子。
但这一次,方轻尘只是再重复了一次:“出去!”
赵忘尘低了头,走到了门前,又犹豫了一下,转身咬咬牙说:“师父,太上皇他……”
方轻尘望他一眼,目光冰冷得让赵忘尘全身一颤。他再不敢说什么,快步出去,还回手小心地替他关上了大门。
寝宫之内,便只剩下了他与他。
——————————————————
秦旭飞虽然不是什么名医,但是在军中久了,上药止血包扎这些事情,已经是做得熟门熟路。到了药房,他找到了件看上去可以把自己套进去的宽大衣袍,也没立刻穿,先自坐下给自己清洗上药。
才处理了十几处伤口,门外便有人轻声喊:“王爷,可需要卑职帮忙?”
秦旭飞头也不回地问:“你怎么来了?”
赵忘尘低声说:“师父赶我出来,我又不敢走到宫外,怕被其他人围着追问。所以,就来王爷这看看有什么事可以做?”
秦旭飞微微一笑,并不打算过去打扰方轻尘。方轻尘为了楚若鸿,可以说是不惜一切。为了楚若鸿,他曾经力排众议,顶着重重压力提出这前所未有的联合执政的设想,现在他甚至竟然不顾危险,发疯到用这种方法来救他。如今救助失败了,方轻尘还会为楚若鸿做什么呢……不管是做什么,这当口,他自然是不喜欢有什么闲人在旁边碍事……
秦旭飞的心思忽然一凝,拿着药正要往伤口上敷下的手就停在了半空中。
方轻尘还会为楚若鸿做什么?方轻尘还会为楚若鸿做什么???
他“腾”地站了起来,动作之激烈,吓了赵忘尘一跳。
在竭尽全力才终于可以见到他保护他,却发现一切都没有意义之后,在赌上性命的相救,却也依然失败得如此彻底之后……方轻尘……还会为楚若鸿做什么!
秦旭飞脸色铁青,一把扯过衣裳,往身上胡乱一套,就往外冲。
赵忘尘本能地想跟,却见秦旭飞旋风般转身,眼神竟有些凶狠:“即使你是方轻尘的徒弟,如果你不想死,也还是给我待在这里不要动!”
赵忘尘愣了一愣,被他这可怕的神情吓得把本来跨出一步的脚缩了回来。他呆呆站在原处,看着秦旭飞发疯般直往寝宫冲去!
————————
方轻尘静静站在床前,看着那个目光一片空白,只是呆呆看着上方的人。
那个可以微笑着包容守护的方轻尘已经死去,那个同样会轻笑着倚赖相信的楚若鸿也活不过来。
他就在这里,看着他,眼中却没有了他。
他不是当年那个会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