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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清脆的跳音过后,一曲令人耳目一新的清新回旋曲像水波般扩散开来,所到之处人们立刻变了样子,甚至连闲谈的节奏都合上了音乐的节拍。醉眼惺忪的客人们或两两成对地跳起像模像样的滑步——当然两个大男人谁也不肯迁就对方的步伐,总是踩到对方的脚趾——或三五成群地跳着不成样子的异族舞蹈。如果不算那些一个人手舞足蹈自得其乐的人之外,恐怕就没几个人没有融入到这一片……祥和的混乱之中了。
当然,还是有那么几人完全不为这琴声所动的。趁着老板的目光暂时转向别处,他们中的一个稍微松了口气,伸手一把抓住一个路过壮汉的手腕,并在对方发火之前用几枚金币打消了这个粗陋汉子的怒气。
“你想干什么?”壮汉喷着酒气,有些疑虑的目光在陌生人和自己手上的几个金希尼之间逡巡。
陌生人拉了拉自己的兜帽,用灰色的风衣把自己裹得更严实些,对壮汉勾勾手指,引得对方俯耳到他面前,低语几句。
“这可不行!”壮汉甩手把金希尼丢到陌生人面前,大摇其头。“老子以后还得在这一带混,没兴趣开罪这么多兄弟。”
那人低笑一声,伸手掏出一大把金币撒在桌面上。金灿灿的光芒着实吸引了几个人把目光投向这个阴暗的角落,不过这种只跟买卖双方有关的交易在达卡芙每天要发生数万起,谁也没有过多地注意什么。
“这……你到底是何方神圣,她和你什么关系?”
陌生人把手指贴在嘴唇上,轻轻摇了摇,又在那一小堆钱币中添了几枚。
壮汉犹豫了一会,这些钱足够他在达卡芙的平民区开一间中等大小的店铺了。
“好吧……真他妈的大方。老子就喜欢跟你这样的家伙打交道。成交。”
陌生人耸耸肩,注视着那汉子把那一小堆金币收进腰包、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到一边坐下、抓过一只杯子。好戏就要上演了。
片刻之后,男人喝光了杯中物,再次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向那架钢琴。其时正当一曲终了,女子优雅地起身,浅行一礼,正待坐下去继续弹奏,那壮汉早已分开人群走到近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
女子戒惧地稍微后退,对上汉子的目光:“先生,您有何贵干?”
“我……嘿嘿。”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烟黄的牙齿。“莎莉……你,真漂亮。今晚上跟我走怎么样?我保你舒舒服服的……”
周围顿时鸦雀无声,女子一惊,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先生,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莎多尔-怀特迈恩……”低声念出这个名字,壮汉舔了舔嘴唇。“我听说,你以前是婊子出身,现在跟我装什么纯……”
没等他把话说完,旁边最先反应过来的酒客一声怪叫,一拳把他的后半句话和他的门牙一起打进了肚子里。十几条汉子拳脚齐下,这个倒霉蛋登时满面开花,不省人事。
“混蛋,竟敢污蔑莎莉小姐!”
“看你大爷我怎么教你做人!”
在老板弗丁来得及阻止那些精力过剩的光棍之前,这个莽撞的汉子早就被打得面目全非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他身上,除了一直在角落里注意着女子一举一动的那个陌生人之外,没有谁留意到他们的琴师正缓缓向后退入阴影——当然更不会有人对她苍白惊疑的表情起疑。
女子很快安定了一下情绪,小心绕过地板上那具血淋淋的躯体,轻拍老板的肩。
“弗丁先生——”
“嗯——?”弗丁小小吃了一惊,转过脸的时候脸上依然没有消减铁青的颜色。这种事情说小不小,难免一番口舌。
“我……我有点不舒服,今天就到这儿可以吗?”
老板挑起眉毛,用质询的目光扫了她一眼;酒徒们闻言则沮丧不堪,整间酒吧的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于是直到当天打烊,腐骨酒酿中的主要话题始终都没离开那个鲁莽该死的男人和可怜的莎莉小姐——当然还有腐骨酒酿没了莎莉小姐的琴声是多么寂寞,就像她不是才来这里一个月,而是一直都在一样。有些酒徒早在壮汉被抬出酒吧之前就扫兴地离开了这里,谁也没发现那个始终没揭下过兜帽的陌生人就混杂在他们中间。
直到视野中再也看不见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这个陌生人才停下脚步,回视酒吧的方向,嘴角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邪气笑容。
“莎多尔-怀特迈恩。你该把自己藏得更好一点,嗯?”
*
凌晨时分,小屋里僵硬滞涩的风刚刚开始流动,女子就从某个奇异的梦境之中醒转。
她来到这儿已经有近一个月了。对陌生生活一天天习惯,她觉得自己的心境也正渐渐好转;至于这些一直厌恶有加的达卡芙人,她不但不再觉得可厌,甚至偶尔还会觉得有些可爱了。
不过,无论是在腐骨酒酿中受人追捧,还是在集市与小贩为了一两个银科特大吵特吵,她都是“莎莉-建金斯”。赏金猎人似乎并不介意她使用自己的姓氏,只是告诫她回家时要要小心盯梢;每天的朝夕相处也许让赏金猎人找到了一点“亲情”的感觉——这当然只是女子自己的臆想,不过无论如何,他对她的态度也温和得多了。
女子翻个身,才发现枕头已经被冷汗沁透了。
刚刚那只是个梦——她这样告诫自己,却依然很难控制脑中的轻微绞痛。在那个令人恐惧的梦境中,有人轻叩她小屋的门——她知道,门外就是那个曾经——曾经和蔼的长者,但是现在决计再不会怜爱地抚摸她的头,微笑着指正她的每一个错误。
我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我了,她想。我不再需要他,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同或者帮助——也能——独自活下去。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像傻瓜一样快乐的孩子了。
“所以?你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莎莉。”
这……并不是什么不归路,我只是——只是要活下去,这能算是误入歧途,这能算是堕落么?
“你变成了异教徒,在光明的敌人面前卑躬屈膝,恳求他们的庇护。甚至有可能——与那个杀死了法琳娜的家伙近在咫尺,却没有丝毫复仇的想法。你都做了些什么,莎莉,如果你还对你的姓氏存在一点点荣誉感的话……”
“我……我是……”
女子突然抓紧了枕头,颤抖着重重呼出一口气。
别再胡思乱想了,莎多尔。她轻抚自己的面颊,深呼吸。
一定是昨晚那个无礼的男人。他的粗鲁与无知,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做作而毫无诚意。他是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的?
女子不由得打了个寒噤。她看着身边的露妮,双拳握紧。
只要她不受到任何伤害就好了。
她正想得出神,地面上的盖板忽而轻轻颤动起来,砰然一声打开;一声低低的惊呼由女子口中滑出,她双腿一软,颓然坐倒在地上。一缕灰白的头发从洞口升上来,紧随的是一双警惕的眼睛;习惯性地在自己的屋子里扫视一圈,赏金猎人才敏捷地爬上洞口,目光定格在女子身上。
“你怎么了?有人来过?”
“没……没什么。”女子松了口气,站起身的时候双腿依然有些颤抖。“是我吓到自己了,你别多心。”
“现在你应该还在腐骨酒酿。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女子犹豫了一下,把事情简短重复了一遍。
“你认识那家伙?”
“并不……也不能说完全不认识。他最近经常去腐骨酒酿,但昨天不知怎么,如果不是大家阻止,天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或许只是喝了太多酒。”赏金猎人沉吟了一会,摆摆手。“但也有可能是他被人买来试探你,也就是说你被人盯上了。”
“他知道我的真名。”
“那么后者的可能性就更大了。你或许需要些什么来保护自己。”
女子扭头看了看壁炉,火苗跳动得有气无力,但依然能够映亮她淡紫色的眼瞳。
“火都快熄了,我该煮早饭了。”
“你想要什么——或者说你会用什么?应力枪、魔晶震击铳或者奥能刀?我想那些笨重的家伙都不会合用,要么我去定制……”
“你在开玩笑,维尔。这些玩意儿我从来都没听说过,更别说能用了。”女子撅起嘴,转身去料理炉火。
赏金猎人一愣,随即用手指敲了敲额头。
“抱歉莎多尔,我或许……太累了。不论如何你都该小心点,否则的话——”
“谢谢关心,亲爱的。”
赏金猎人一呆,随即注意到了女子打趣的表情。虽然她吐出这个称呼毫无疑问是在开玩笑,维尔的表情却不大正常,完全没有被打趣的正常反应,倒像是……
在愧疚什么一样。
女子发觉气氛不对,皱了皱眉,拿起火钎捅亮炉火。
“已经一个月了,维尔。”
“你说什么?”
“我们住在一起已经快一个月了。说实话我已经有点习惯你了,邋遢、满身的汗臭味,大我几倍的胃口。”女子一边说着,一边轻车熟路地取下煎锅,倒上一点牛油开始加热。
“我可是个粗人,没法跟你这样有教养的小姐相比。”
“你在挖苦我。早饭吃煎面包卷配洋葱炒蛋怎么样?”
“我喜欢煎焦一点的。”
“我知道,我知道。”女子笑着低头转身,去料理锅子。
男人看着她忙碌的背影,眯起眼睛,似乎在想什么令人愉快的事情;不过短短片刻,他的神色却又倏忽一沉,垂下目光,合上双眼。
小床上的婴儿一直熟睡着,此刻突然翻了个身,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莎多尔的耳朵一下子竖了起来,立刻丢下锅铲扑到小床边,焦急而小心地轻声呼唤。
“露妮,露妮?你刚才说什么?”
孩子犹自未醒,皱了皱眉:“爸……”
女子一愣,轻轻叹口气,面孔上有些不易察觉的失落。
“这是她第一次说话?”赏金猎人纹丝不动,几乎让人无法相信是他开的口。
“嗯……我还以为她会叫妈妈的。”
“或许她刚才喊的就是妈妈。”
“别安慰我了。或许虽然我整天跟她呆在一起,但她还是更需要一个好父亲。”
“并不是这样……锅里的东西快烧焦了。”
女子短促地惊呼了一声,跑回炉子边试图补救;一股奇异的焦香味在屋子里飘散开去。维尔用力吸吸鼻子,换了个姿势。
“你做的东西烤焦了味道还是很好……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这孩子真正的父亲没有死,那会怎么样?”
“我绝,对,不会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见露妮一面。”
“但是你说的,她需要一个父亲,如果是亲生父亲的话……”
“我无能为力。”女子对他的纠根问底如若未闻。“如果你肯帮忙的话再好不过了。”
“我是个更糟糕的选择。”
“或许吧。”女子耸耸肩,把煎好的面包卷放到男人面前。
赏金猎人一言不发,直接俯下身狼吞虎咽起来;女子拉过一把椅子坐到他对面,托起下巴定定地看着他,忽而露出一个安宁的笑容,就像一个母亲看着自己的孩子那样。
第三章 险恶的光明(2)
与此同时,达卡芙黑鸦区的晨集。
披着一身灰袍的男人在拥挤的人群之中缓步前行,突然被另外一人一撞,身形一挫——而对方虽然比他高出一个头,却被撞得一跤跌倒。那人刚要发作,看到兜帽下的那张面孔突然一愣,随即惊异地张大了嘴;而这个男人似乎也并不想横生枝节,只是向对方撇了个轻蔑的眼神,就直接从倒地的家伙脸上踏了过去,被踩的人甚至都没有作声,爬起身来就灰溜溜地逃走了。
对于这个人来说,以他的身份没有任何理由出现在此处,而整个达卡芙城中也没几个人有胆量和他作对。
穿过几条阴暗狭窄的小弄,男人警觉地向身后扫视一圈,在确定无人跟踪之后迅速钻进一条早已废弃的小巷,把熙熙攘攘的人群甩在身后。独自在贫民区的街巷中转了片刻,他在一间不起眼的下等旅店前驻足,略一迟疑便大步踏入。
与诚惶诚恐的店老板交谈几句,男子便大步跨上破旧的楼梯,轻叩某间普通房间的木门。屋内一阵轻微的沙沙声,木门伴随着锈损轴承的声音打开一条缝隙,男人闪身而入,门随之掩蔽。
这间房间的装饰很寒酸——当然是相对的。房中三个身着灰白长衣的男人一个站在窗前,另两个正端坐冥想;开门的年轻女孩对来客迅速做出了一个厌恶的表情,转身侍立一旁。双目微阖。
“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你们的冥想时间还没结束,嗯?”
站在窗边的男人闻言转身,面对来客略一弯腰。
“真没想到,您居然会亲自前来。难道达卡芙的首席祭司在自己的地盘上,竟会沦落到无人可用的地步么,洛比-格罗布鲁斯大人?”
“手下人不总是那么靠得住的——虽然我的仆人从没犯过错,但是重要的事情我向来喜欢自己动手。不过看来托马斯先生您没有这样的好习惯,连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都委以重任——洛莉丝小姐想必已经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么了吧?”
“当然——格罗布鲁斯大人。如果不是洛莉丝如此不小心,原本是用不着劳您出手的。”
“或许吧,托马斯先生。但恕我直言——像你们这样不带金币就在达卡芙打探消息的人,不出三天就会被所有**头目所熟知。除了‘天真’之外我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你们——啊不,或许,愚不可及?”
“你这浑……”
“洛莉丝,给我住口!”
气忿已极的女孩儿话刚出口,立刻就被上首的男人粗鲁地打断了。她呆了一下,气呼呼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不错,果然是个好女孩儿。”被称作洛比的人朝她点点头。
“主祭大人,我们会履行承诺。但是情报在哪?”
灰衣的祭司从怀中摸出一个羊皮纸卷,抖手扔到对方面前。
“你要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另外,我还要好心提醒你们一下,你们要找的人现在在那个‘影隼’的保护中,最好不要轻举妄动。”
首领的瞳孔骤然收缩了一下。
“我们会连他一并干掉,不劳您费心。”
“如果你们做得到的话。”祭司微笑着退后几步。
托马斯神色一紧,转回身去面对窗子。
“洛莉丝毕竟是我们领主的女儿,希望您能对她客气一些。”
“那是当然,托马斯先生。”祭司象征性地一弯腰,转向站在一边的女孩。“那么,来吧,小可爱。”
女孩儿咬了咬牙,磨磨蹭蹭地把双手伸到对方面前,把脸转向一边,满脸都是厌恶之色。祭司则挑了挑眉,右手轻描淡写地在她腕上拂过,一条像是灰色迷雾般的光带便如镣铐般缠上她的手。完全无视房中其余三人,祭司自顾开门离开,略一挥手,女孩便不由自主地跟在他身后,木门随之关闭。
*
“傲慢的混蛋!”
下首的男人一拳重重敲在床上,木制的床板被砸得一声震响。
另一个从者则显得克制得多,不过还是面容扭曲,用力啐了一口。首领却面无表情,只是目光冷涩地盯视着窗外,那里祭司正优雅地引着女孩缓步离开,两人都没有回头。
“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祭司突然停下脚步,叹了口气。“不要白费力气了,就算你能从我这里逃走,又能去哪儿?”
正在长袍下用力扭那条光带的女孩儿愣了一下,泄气地眨了眨眼睛,低声咕哝了一句什么。
“臭虫,骗子,诱拐犯。可爱的小姐,我们才刚认识,把这么多有分量的头衔扣到我头上是不是有些欠考虑?”
“毒蛇,伪君子,不敢见光的瞎眼老鼠。”女孩儿只管自己低着头咕哝,不过如果她能看得到祭司的脸的话,一定会仔细考虑一下再出口——
“原来费伦的贵族小姐都是这么缺乏教养,看来我可能需要代替你的父母——”祭司猛然转回身,诡异的笑容把女孩儿吓了一跳:“好好地,管教你一下了。”
虽然被小小吓到,女孩儿还是不肯示弱:“说什么大话……你看起来还没有我家的库鲁斯爷爷懂得多。”
“你把我跟一个不知所谓的糟老头相提并论么?”
“它可不是什么糟老头。”女孩儿撅着嘴把目光转向一边。
注意到女孩儿的用的人称词,祭司的表情再次扭曲了一下,同时放弃了继续深究下去的念头。
“我建议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如果是我的话还好,但如果面对的是卢卡斯领主或者神殿里那些老头子,我不保证你不会立刻被丢进斗兽场,去当某只怪物的饭后甜点。”
“你觉得我是那么容易被吓到的?”洛莉丝一梗脖子,睁大眼睛瞪着他。
“你对你们费伦的主祭,也敢这么说话么?”
“你怎么敢跟他相比!他可是高贵的光明主祭,你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忽地停顿了一下,眨眨眼睛。
“小小的?”祭司向前迈了一步,漫不经心地俯视着她。
“啊,真是对不起。”女孩抬头,轻蔑地斜视男人。“我只是不太习惯,像你这样的人也能做到达卡芙的主祭。或者说,瓦尔基莉的祭司们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