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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欧里斯觉得殿堂内的氛围,似乎有些奇怪。他按捺着莫名其妙所萌生的,想要拔剑的冲动,竭力保持着自以为是的冷静和高傲。
“如果劝说不行,我相信凭借狂怒骑士一部和阴影之手的实力,也可以把狄恩?科尔爵士从艾辛特兰郡安全的‘请’到布朗来。”
艾欧里斯这个听起来有些疯狂的主意,让科尔普斯和莫山达三世同时笑了。他们所蕴含着不同讯息的笑容,让群臣们有些诧异。
“很好,艾欧里斯。我全权委派你担任这一次行动的指挥。”这股疯狂,像传染病般侵蚀了莫山达三世的大脑。他在许多内阁成员劝阻的眼神中,固执的答应了艾欧里斯的要求。
“多谢陛下。”
艾欧里斯抿起嘴角,与此同时,狄恩也在亚克夏亚堡内的教堂抿起嘴角。他们在同一个时间,绽放出了同样的真诚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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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命运的午后
对于阴谋,政治和军事都没有什么兴趣的狄恩,第一次感到致命的威胁离他是那么的近。当艾欧里斯?洛克丹的提议,得到莫山达三世的认可时,狄恩和王室间,便再也没有和平的可能。
“王室要拿我开刀了,这大概就是中央集权的第一步吧。”
密室中,狄恩整理着行囊。王室的率先发难让他不得不去一次所谓的本源之地,发掘出那些潜藏在遗迹中的莫布鲁苏滋。
“王室总管莫罗斯?海恩里希,裴欧纳伯爵洛波特?海因姆。狄恩,有没有发现,这一切的背后都有着一双黑手的存在。”
综合近半个月来收集到的情报,达戈摩根对狄恩提醒道,“查马斯特的残党仍然在主物质面活动,他们很有可能想借助这一次的混乱,创建出他们的秩序。”
“看来查马斯特没有对他的下属们说实话。”狄恩把紫晶锻造的咒术短剑插入靴子中,他单手拎起背包,推开密室的房门。
“但这是他们的悲哀,也是我们的幸运。”
房门外,一身戎装的卡姗骑着战马,正等待着狄恩的到来。
“卡姗,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在走廊里骑马。”
狄恩头疼的看着战马脚下的纯手工地毯,遍布黑色的马蹄印记,心中思索着是不是要在门口,挂上一块卡姗与马不准入内的牌子。
“狄恩,你有很多时间可以耗费吗?”卡姗抚摸着战马的鬃毛,她想要将狄恩的注意力,从地毯转移到现状上去。
“托德,清洗地毯的钱从下午茶中扣除。”
可狄恩早已不是原先那个会被卡姗耍得不停打转的狄恩了。他一撑马背,便稳稳地坐在了卡姗的背后。
“走吧,卡姗。”
狄恩双手怀抱住卡姗平坦的小腹,尽管手掌与小腹的肌肉隔着一层森冷的金属甲胄,但他们都感受到了从对方体内,所传出的热量。
“抓紧喽,狄恩。”
卡姗一拉缰绳,战马立刻如离弦之箭般往玄关处飞奔而去。
玄关处的仆人打开房门,承载着狄恩和卡姗两人的战马欢悦的嘶鸣一声。这批刚刚成年的小公马再次加快了速度,片刻间便冲出了亚克夏亚内堡的大门,来到一片空地上。
“你迟到了,狄恩。”
艾米娅站在一座日冕旁,她阴沉的表情让时间观念一向单薄的狄恩,决定好好加强这方面的观念。
“但也不算太晚,不是吗?”
狄恩将背包丢给裘琳,他跃下马背,朝先一步到达的莲娜与维斯汀走去。
“莲娜,照看好格拉维希。”狄恩从维斯汀的手中接过格拉维希。处于熟睡中的小女孩丝毫没有察觉狄恩的到来,她咬着拇指,面色安祥的做着不为人知的美梦。
“我想和你去,狄恩。”莲娜固执的摇了摇头。“照看格拉维希这种事,交给维斯汀做不是更好吗?”
“我有预感,你会在那丧命的,莲娜。”狄恩否决了莲娜的提议,他深知这一次行动的意义,不仅是挖掘出宝藏,那么简单。
“不……”
命运的召唤让莲娜选择反抗,但连命运都能反抗的狄恩,用一个深吻,便将她的反抗化为一滩羞涩的池水。
“现在我要唱的,是讲述一个女孩,出发寻找重要事物的诗歌。”
风中,又传出了来自炼狱的歌声。
“无论是艰难的旅行,还是崎岖的道路,女孩都没有放弃。”
命运的召唤可以抗拒,也可以逃避。每个人都有直视命运和躲避命运的权利,每个人也有无视命运和选择命运的机遇。
“她没有无聊的诅咒命运而是选择了一条艰辛,却伴随着诗歌吟唱的道路。”
黑暗的地底,努薇尔?格罗姆擦拭着她心爱的长剑。她轻声哼着的歌曲飘荡在阴冷的洞窟中。洋溢着快乐,浸透着希望的歌词,令一名深受重伤的剑士带着微笑,永远的闭上了眼睛。
“就算到最后,历史会将一切埋葬,我们的信念,也会传递给后世的旅者。”
沉重的长剑,逐渐散发出妖异的红光。靠在墙壁上假寐的瑞恩?洛塞和乔治?海因姆,纷纷睁开眼睛。
虚无的昏暗空气中出现一盏燃烧的烛台,嘉里?海因姆捧着烛台,在一群身披绘红黑色长袍的修士陪伴下,来到战士们的身边。
嘉里轻轻一笑,她刚想说什么,一丝亮光突然从黑色的洞穴顶端,射入这个阴沉的空间中。
“目标上路了。”
冷漠的男声,如惊雷般在空间内震动。战士们纷纷撑起身体,这些来自不同国家,不同民族的战士们不约而同的看向努薇尔。
“格罗姆小姐,我们在布朗,静候您的佳音。”
嘉里叹了口气,她明白有些人可以在别人的帮助下,选择远离命运漩涡。但大多数人,却必须直视他们的命运。
“请您走好,夫人。”
努薇尔本可以脱离这个漩涡,她的心底,一直有着一个声音,在渴求她放弃现在的一切。只是已经丧失所有一切的她,不认为她还有什么可以放弃,值得放弃的东西。
嘉里和她的部下们,还有瑞恩与乔治,逐一进入昏暗的传送门中。努薇尔静静的注视着那个应该算是她母亲的女人,带着轻薄的笑容消失在眼前。她的眼角忽然一片湿润,眼泪在不知不觉中,便落于地面。
“开始转动吧,命运。”
闪亮的刀剑离开保护着它们的鞘壳,森冷的金属反射着狂热的眼神。明知前路是死亡的深渊,却坦然接受的人们最后一次仰望天空。他们像是要把这个扭曲的丑陋天空印入脑中般,瞪大眼睛,直视阳光。
努薇尔斜背着一人高的长剑,她没有约束部下们的行为,而是独自沿着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往洞穴的另一边走去。
她的脚步声,在充满各种杂音的洞穴中,是那么的毫不起眼。除了少数几名离努薇尔极近的战士外,大部分沉浸在伤感和怀念中的战士,都没有发现努薇尔即将消失在洞穴之中。
那几名发现努薇尔离去的战士,犹豫了。
他们是激流堡的魔战士。这些战士自一出生,便被天人组织植入炼狱的碎片,成为非人非魔的存在。
魔战士们是孤独的,也是悲哀的。
他们的存在是一种疯狂的错误,历代激流堡首领都想纠正这个错误。但在颠覆伊尔山家族的政权前,没有人敢于亲手毁去赖以生存的壁障。
只是,法利斯近来的一系列动乱,让激流堡和魔战士们都看到了纠正这个错误的希望。尽管天人组织的上层,并不希望放弃魔战士。不过激流堡,已经下定决心和这个自命不凡的组织,彻底脱离关系。
艾辛特兰郡,长墙拐点卡森瑞德外。
“所有的人,都到齐了吗?”
激流堡的首领,披着灰色的斗篷。斗篷上绘着一柄与长柄镰刀交叉的血色短剑,这是早已陨落多时的收割之神麦道伦夫的徽记。
“是的,首领。”一名麦道伦夫的高级牧师,捧着收割之神的圣徽,轻声问道,“可,我们这么做还有什么意义吗?”
“意义?像男人一样死去,便是最好的意义了。”激流堡的首领悲哀地叹出一口气,他遮着面容的斗篷下,飘出一团碧绿的磷火。
“是啊,我也受够不老不死,不人不鬼的日子了。”
那名牧师同样发出一声叹息,他用仅剩皮和骨头的瘦长手指,轻轻挠了挠躲藏在阴影内的脸颊。
“虽然这已经不是吾神之名,威慑四方的世界了。但我们的教会,收割的信念,一直存在于我们的心中。”
牧师捏碎圣徽,麦道伦夫残存的神力沿着崩溃的神国中,仅存的神力通道,传递至牧师的体内。
激流堡首领打开随着携带的水壶,他在一片肃穆的祈祷声中,将装在水壶中的水银溶液,慢慢泼洒在湿润的泥土上。
水银溶液在神力的保护下,往四周缓缓蔓延。它们按照牧师的意志,以简入繁,逐渐变为一面印有繁复纹路的银色镜子。
牧师取出一柄骨质小刀,他沿着镜子表面的各种纹路切割着凝聚的水银。当一整块的水银在他的手中被剥离后,银色的镜子终于露出了施术者想要它展露的图像。
那是一根握着血色长镰的黑色手臂,手臂上遍布小刀似的锋利鳞片。无形的结界和十六柄骨刺封印着这根手臂,它们的下方,是由魔力宝钻和收割神符所铸就的祭坛。
祭坛上,有着一条像是鲜活血肉组成的毛毯。
“吾神的荣耀!”
牧师和激流堡首领,还有他的部下们,都热泪盈眶地看着光滑的镜面。尽管从他们眼眶中飞舞出的只有一团团碧绿的磷火,但在这一刻,他们的内心,至少还是神圣的。
不过这神圣的一刻并没有维持多久,银色的镜面上便多出了一条黑色裂痕。
“有人发现我们了。”早已料到此事的牧师急忙取出一枚新的神符,他一边通过神符控制镜子,一边向激流堡首领喊道,“要快,必须在他们取得手臂前,进入亚克夏亚,那是吾神最后的希望所在……”
牧师尚未说完,一条血红的手臂突然从镜子的缝隙中伸出,抓住他的脖颈往镜子中拖去。
“不,父亲大人!”
激流堡首领拔出长剑,一剑斩向了血色的手臂。可精金所打造的剑刃在命中手臂时,剑刃处便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呻吟。
牧师双手在空中有规则的挥舞着,那一个个似曾相识的手势,令很多魔战士都伤感的低下了头。
“听……话……孩子。”
激流堡的首领掀开斗篷,露出他火红色身躯和长着两个犄角的脑袋。牧师欣慰地看着儿子的面容,他在飞舞的一团团磷火中,迎来了血与火组成的长剑。
然后,牧师的世界,便永远只有黑暗了。
“该死。”
埃文德博温和达戈摩根同时收回手臂,他们对没有能够抓到麦道伦夫的牧者一事,耿耿于怀。
“那头炼狱魔,大概是最后一名收割之神的牧者了。”站在遗迹结界前的狄恩,闭着双眼说道。他的左手牵着艾米娅的右手,右手则牵着莎莉的左手。
“看来只有用蛮力了,要连大地都一并击碎吗?”捧着长明灯的卡姗停下脚步,她向狄恩开认真的提议道,“等一下,让我来吧。”
狄恩想要拒绝,因为他一直无法看清卡姗的命运之轮。但裘琳却抢先说道。“这是命运。”
“命运吗?”维斯汀喃喃自语的重复着这个拗口的词汇。她觉得她只要待在狄恩的身边,似乎就没有必要担心她的命运,会拐进一个曲折的死胡同内。
“命运的力量,终归只是诸神的一个决议,一项草案所衍生的附属品而已。”
第十六扇门,在狄恩说出这话时,被无情的粉碎。门的碎片在迪郎达尔之剑的剑柄处变为第十六粒钻石碎片,新的领悟又替狄恩体内的命运齿轮,涂抹上一层适量的轮滑油。
狄恩撑开他的感知力场,他的神念洞穿遗迹内的大部分法术结界,也顺便暂停了一些机关的启动。
握着他左手的艾米娅,拿出一张地图。用魔晶粉末所描绘的迷宫图案,此刻忠实的显示出了迷宫内的各种状况。
“无法前进了。”
没有获得神格的狄恩,终究无法像真正的神祗般,洞穿先辈们所设立的法术结界。他维持着感知力场,开始探究力场范围内所潜藏的各个机括。
“第一层防护,解除。”
空洞的提示音,在遗迹的深处响起。魔晶的粉尘飘扬在空气中,它们在卡姗,裘琳和维斯汀手捧的烛台照耀下,组成了一副路线图。
“这才是真正的地图?”狄恩没有睁开眼睛,他光凭游离于身前的各种能量,便在脑中重绘出了那副地图。
“只是一部分,现在才要真正的开始。”艾米娅和莎莉同时闭上眼睛,她们的声音和呼吸,甚至精神波动,都在一瞬间得到统一。
“千万不要松手喔!狄恩。”
某种曾经让狄恩无比感动的思念,再次回荡在他的脑海中。
“好的,莎莉。”
发出思念的主人,是他永恒的妹妹。在这股思念的包围下,无比浩瀚的宇宙,璀璨夺目的星空,又再一次出现在狄恩的眼前。
“群青的高空,朱色的残照……”
宛如天国般的静寂花园,再临。各种狄恩从所未闻,也从所未见过的植物,被种植在了这个奇异的花圃内。远处的葡萄架旁,有着一个正在回荡的秋千。
“是客人吗?好久没有人能来到这里了。”由完美音符所演奏出的虚伪客套,传入了狄恩的耳中。
这个本应该由艾米娅来主导的空间内,忽然多出了一个突兀的存在。
“您是?”
散发着磅礴热量,只能隐约看清真实面容的她。如虚幻的烟雾般,站立在不远处的大树下。
狄恩没有对此感到诧异,尽管这一系列问答,都和曾经进入过这个空间的艾米娅一模一样。
但也仅仅如此而已。
“只差一步完成壮举的少年啊,我……便是你。”
虚幻的光雾被一阵微风吹散,刻着命运三女神的石雕,伫立于不远处的清澈池水中。
“‘壮举’?,我似乎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但似乎又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狄恩皱起眉头,苦恼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那个女人有着和狄恩极为相似的容貌,她的行为的举止,甚至说话的语调,都和狄恩非常近似。
“就像一面镜子。”
“是不是觉得我是一面镜子呢?”
狄恩闪过脑中的思绪,被那个女人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他们双方的身体同时一颤,彼此的脸上都浮现出莫名的微笑。
“看来是不打不行了呢,圣光之源的残余神格。”第十八扇门,浮现在狄恩和那个女人之间。在磅礴神力的冲击下,这扇门仍然变为了一堆碎硝,消失在空气之中。
旋转的光雾吞噬了这个虚伪的寂静空间,狄恩亲眼目睹了空间崩塌的全过程,可他又理智的告诉自己。
“这一切都是幻觉。”
圣光之源的残余神格,说出了狄恩的理智,想要告诉他的话。
“没错。”
狄恩没有打算躲避,因为那个女人在洞悉他的想法时,也将自己的想法,传递给了狄恩。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进入这个空间前,他们便是一个人。而在走出这个空间后,他们还是一个人。
只有在这里,诸神的墓地,星界虚无的上空。他们才能够看见彼此,那潜藏在心中的另一个人。
对于狄恩来说,这个女人是虚伪的假象。他的世界永远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物的出现。
对于那个女人来说,狄恩便是虚伪的假象。她的世界也永远不会诞生出这样一个角色。
名字对他们来说,是最为不重要的符号。双方从来没有待在过同一个世界中,若不是有这样一个处于两个平行世界交叉口的空间存在,他们也永远无法从对方的身上,获得自身急需的那部分神格。
“我的力量,是足以冲破一切的螺旋……”
暗影烈焰和灼热圣力,互相交融。它们组成的混沌螺旋中,衍生出一束纯净的光辉。
“我的力量,是足以抵御一切的水镜……”
炼狱之炎和圣光之力,互相交融。它们组成的金色水镜中,激射出一道纯净的光辉。
“我的名字是狄恩,全知全能的暗之反面的继承者。”
“我的名字是逖妮,全知全能的圣光之源的继承者。”
在宇宙力量的见证下,两人都说出了他们的真名。做为回应,宇宙力量替他们坚固的精神和残缺的法则,加入了临时的法则。
赤红蓝绿青蓝紫……
曾经束缚在艾达斯灵魂上的冥狱锁链,从狄恩的袖管中掉落。七色的光芒贪婪的汲取了所有冥狱的气息后,又用宇宙的力量将其炼化成一条七彩的锁链。
狄恩和逖妮都没有动手,他们将宇宙法则中,自身可以自由运用的那部分复制,转为他们自己的东西。
“还欠缺一半。”
“我的一半,在你的手中。你的一半,在我的手中。”
狄恩和逖妮不分先后,不分彼此的说出了同样的话。而浩瀚的宇宙,无尽的星空,刺眼恒星,在此时拼成了巨大的,无边无际的战斗舞台。
互相拥抱的艾米娅和莎莉变为最大的那颗恒星,卡姗的烛台镇守南方,维斯汀的烛台镇守西域,裘琳的烛台镇守北疆。
唯一空缺的东陆,则升起了一座命运三女神的雕像群。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