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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怎麽样?纳纳?”
纳纳从一堆精致的玻璃器皿後抬起头,放下手中的茶叶盒,用疑惑的眼神看著萨尔特:“呃,好啊,毕竟是邻居,互相不理睬感觉也怪怪的。不过我也要去吗?”
“难道你对那位神秘人先生没兴趣吗?”
“没。”
萨尔特看了她一会儿,微笑说:“我却有点兴趣。我觉得,从那些传言看起来,他很像是我认识的一个人,而且跟你也……无论如何,我还是希望你能跟我一起去拜访他。”
“哦,这样啊。”纳纳似懂非懂地点点头,顺从地说,“那麽好吧,我回房间去换身衣服,你稍微等我一下。”
邻居的别墅门口,有一股好闻的铃兰香味,几株精心修剪过的植物伫立在门的两侧,看起来似乎价值不菲的样子。
萨尔特抓起铜环,用力敲了两声,没过多久,仆人便为他打开了门。
神秘人不在大厅,出来接待他们的是一个容貌姣好、穿著女仆服装的年轻女人。她的头发染成了深黑色,脖子上系著金色丝带,身上的白色女仆服是法国式的,细腰蓬裙,袖口和裙裾镶有多重蕾丝,领口则开得十分低,丰满的胸部呼之欲出。
在她宽大的裙摆後面,跟著三只圆头圆脑的白色狐狸狗。一看到纳纳,它们就像找到妈妈一样,扭动肥短的小腿,兴奋地向她扑去,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把她团团围了起来。
“诶??”纳纳满脸惊讶地蹲下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们是……小白、小白白和小小白?原来那个时候你们没在城堡里啊,太好了,你们平安无事!”
“汪、汪!”小狗们摇著尾巴,一个劲跟她撒娇。
纳纳也高兴地把它们搂在胸前,抱抱这个,亲亲那个,可是亲著亲著,她灿烂的笑容忽然蒙上了一层阴影。
等一下,小白它们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里?她迷惑地抬头,看了看女仆,忽然间发现她的这身打扮好像很眼熟。黑色的长发,金色的丝带,再加上白色的连衣裙……这不是跟她以前在城堡的打扮一模一样吗?
“咕嘟”,她费劲地吞了吞口水,脸上的血色迅速褪尽,同时心里浮上一个相当不好的预感。
“萨、萨尔特……你说的那个认识的人,该不会就是……”
说到这里,她的喉咙已经被哽咽堵住了,一想到这个神秘人先生有可能是“他”,她一下子紧张到喘不过气来。
不行!这件事太突然了,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在这种情况下见到他的话,她的眼泪一定会控制不住的!
转念间她毅然转身,想要在他还没出现前先逃出门冷静一下,可就在这时,萨尔特拦住了她。他温柔地拍了拍她的後腰,示意她挺起胸膛,振作一些,而後牵著她的手,带她走到笑容可掬的女仆面前。
女仆向萨尔特深鞠一躬,微笑著开口说:“子爵大人,欢迎大驾光临。请问,大人身边的这位小姐该怎麽称呼?”
纳纳瞪大眼睛,脸上一片尴尬,心中黯然想:他没有把她的事告诉她,她甚至都不知道她的名字!
萨尔特看了她一眼,鼓起勇气作了介绍:“她是我的未婚妻,纳纳小姐。”
咦?纳纳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在萨尔特的脸上,她看到了两片明显的羞涩红晕,但是他的眼神却很坚定,抓著她的手也出奇地有力。
“萨尔特,你……”纳纳压低嗓音,焦急向他抗议,“你到底在说什麽呀?”
“纳纳,这一刻早晚都要来的,与其逃避,还不如直接去面对。可是你什麽都不用担心,全部交给我来说明好了,不管他会多麽暴跳如雷,我都已经做好了承受怒气的准备。”
“不,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跟你有什麽关系?”
萨尔特愣了愣,用受伤的眼神望了她一会儿,转头扯开话题,对女仆说道:“请问,你的主人今天不在吗?”
女仆正要回答,只听楼梯上传来一个低沈的男性嗓音,像是刚刚睡醒,声音显得慵懒而含糊:
“怎麽了,艾蜜?为什麽狗在乱叫?”
纳纳迅速挣脱萨尔特的手,以僵硬的动作抬头,脸色惨白地瞪著那个从楼梯慢慢走下来的黑色人影,感觉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间倒流了。
☆、(26鲜币)天国的恶戏 第三章
第三章 互相对峙 Confronting Each Other
买下隔壁别墅的神秘人,居然真的是克雷蒙德。
纳纳慌张地想:原来,他就是最近引起社交界轩然大波的那个外国来的贵族,天哪,她早该想到的!
此刻他没有穿黑衣,而是披著一件白色的晨袍,脸上也没有戴面具,两腮和下巴都刮得很干净。这种悠闲而居家的模样,即使是她也没有看过多少次,因为他总是很忙,并且喜欢穿正装示人。
可现在他却毫无芥蒂地在女仆面前露出自然的一面,还亲密地叫她“艾蜜”,而这个艾蜜,正梳著和她一样的发式,绑著她一直绑的金色丝带,站在她一直站的位置,取代了她……想到这一点,她当下喉咙收紧,硬生生吞下一个苦果。苦果没有滑入她的肠胃,而是压迫在胸口,使得心脏的横膈膜疼痛难忍。不过在自尊心的驱使下,她还是竭力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有客人来了吗?”
克雷蒙德一边问,一边拾级而下。在转头的一刹那,他像是终於发现纳纳和萨尔特的存在,眉心微微抽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不声不响地走完最後几级台阶。
“是的,主人,是我们的邻居子爵大人和纳纳小姐。”艾蜜为他拿来一件大衣,作势要替他穿上。
克雷蒙德下意识回避她的碰触,抬起手臂挡在胸前,可是转念一想,又改变主意,大方地将身体在她面前敞开。在这过程中,他始终目不斜视地看著艾蜜,任她的手在他身上四处摆弄。
几分锺後,他才慢慢转向纳纳和萨尔特,丝毫不打算为自己这样的怠慢行为道歉。
“很久不见了,萨尔特,还有……纳纳。”他勾起一个难以捉摸的微笑,神色自若地请他们到沙发上去坐。
萨尔特试图改善有些僵硬的气氛,坐下来,以轻松的口气打开话匣:“克雷,原来传言中的那个‘神秘人先生’真的是你,我其实隐约猜到一点,但不太确定。你最近成为威尼斯的话题人物了呢。”
“是吗?我只是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而已,没什麽大不了的。”
克雷蒙德淡淡说,瞥了纳纳一眼,面无表情问:“你不过来坐吗?”
听到这副冰冷的口气,纳纳犹如受惊的小动物似的弓了弓肩膀。犹豫了几秒,她才鼓起勇气走过去,在萨尔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低下头看著地毯,感觉自己紧张得像个白痴一样。
萨尔特看了看纳纳,又重新转向克雷蒙德:“你真是太不够意思了,克雷,到威尼斯这麽久了,居然都没有跟我打声招呼。”
克雷蒙德说:“那你就错怪我了,你在法国云布尔叶待得好好的,我怎麽知道你会跑到威尼斯来?”
“我和纳纳已经离开法国很久了,你难道没发现吗?”
“没有。”
“你难道不是因为知道我们在威尼斯,所以才跟著来的?”
“当然不是。”克雷蒙德挑了挑眉,十分傲慢地说,“你们是我邻居这件事,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
“那你买下我们隔壁的这幢房子,纯粹只是个巧合?”
“也许吧,不然还会是什麽?这里是威尼斯最贵的区域,而这幢别墅又是附近唯一没有找到买主的房子,所以虽然不符合我心中的标准,我还是把它买下来了。”
萨尔特听他讲得一本正经,不像是有意说谎的样子,顿时松了口气:“原来如此。太好了,我本来还担心,你是不是在故意躲著我们呢。”
“不可能,如果真是那样,我会把别墅买在布列塔尼半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你们做邻居。”
“说的也是。”萨尔特露出释然的微笑,没有再继续深究这个问题,“那麽,克雷,你这次到威尼斯来的目的是?”
克雷蒙德突然沈默了,片刻之後,他故意用一种礼貌却又带有责难意味的口气,不紧不慢说:“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才对,萨尔特,纳纳,你们为什麽要离开法国来这里?”
终於还是说到重点了,一旁的纳纳悄悄咬住嘴唇,做好被克雷蒙德奚落的准备。
“我们……”萨尔特向纳纳瞥了一眼,生涩地说,“因为,事情有点超出我的想象,我听到了一些令我感动的话,为了回报这份心意,也为了更好地发展我们之间新的关系,我决定换一个环境重新开始。”
“……?!”纳纳诧异地瞪向萨尔特,很震惊他为什麽会给出这样的答案。她本来以为他会照实回答,说是因为她苦苦寻找克雷蒙德无果,心灰意冷之下才会跑到国外来的。可现在这算是在演哪出?
克雷蒙德眯起眼睛,喝了口酒,神情中有一丝冷硬的成分。
“新的关系?”他玩味著这几个词的意思,嘴角又开始出现含义不明的弧度,一瞬间,他突然把目光投向纳纳,把她吓得呼吸一窒。
她慌张地发觉,他正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在看她,好像在看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他知道,这种恶意的目光如果转换成语言的话,一定会令她难堪得落荒而逃,所以他只是很节制地用眼睛传达讯息……但这已足够了!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还在生她的气。不,与其说生气,还不如说他憎恨著她。
原来,从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憎恨著她……
她的胃在翻腾,脸在燃烧,和他见面才短短几分锺,她却感觉足有两个小时那麽长。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被看出来,她开始默默地掐手指,把注意力集中在疼痛感上。
萨尔特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有些自嘲道:“是啊,新的关系,我是这样期望的……但是我发现自己好像太乐观了,有些事情太心急是没有用的,所以我决定相信命运,耐心地等下去。”
克雷蒙德说:“相信是一种良好的品质,不过相信命运就不一样了,大多数时候它都不会给你带来好结果,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萨尔特笑了笑说:“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它,因为它已经给我带来了奇迹。”
他说著,不假思索地去牵纳纳的手,一双含笑的绿眼睛深情地凝视她。纳纳还没从刚才的创伤中摆脱出来,一时间没注意萨尔特说了什麽,这时冷不防被他握住手,她神情紧张地抬头,喃喃问:“什、什麽?”
“我是说,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克雷吧。”
纳纳再次感受到克雷蒙德带刺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又是无奈又是委屈,只能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萨尔特:“萨尔特,算我拜托你,别再说了……”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麽要隐瞒?”萨尔特悲伤地皱眉,不知所措道,“那明明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为什麽每次我一提起,你就……”
“别说了!你真的想招来误会吗?适可而止吧!”他的话还没说完整,纳纳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面红耳赤地跳了起来。由於太过激动,不慎将桌上的托盘打翻,结果茶水和甜点洒了一地,令萨尔特瞠目结舌,张开的嘴唇微微发颤。
纳纳自己也吃了一惊,顿时觉得丢脸至极,却只能抱著手肘僵立原地,拼命咬著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对、对不起,萨尔特……”
“没事……是我的错。”
克雷蒙德眯起眼睛,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徘徊了一阵,随即挥手命人收拾桌子,让艾蜜再拿一些点心和茶水过来。
艾蜜很快端著托盘走上来。不过由於地砖上的茶水还未干透,她又脚蹬高跟靴,结果在经过克雷蒙德身边时,突然脚底一滑,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口中发出狼狈的尖叫:“啊啊!”
幸好克雷蒙德动作利索地站起来,及时接住了她。他一手举著差点打翻的托盘,另一手紧紧环绕住她的胸部,将她整个人贴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帮助她化险为夷。
“你还好吧?”
“是、是的,很抱歉,子爵大人,纳纳小姐。”艾蜜忙不迭向客人道歉,察觉到克雷蒙德的手还笼罩在自己的胸脯上,悄悄露出羞怯之色。
纳纳的情绪原本很激动,差一点就要掉下眼泪,然而在看到这一幕时却整个人呆住了。她怔怔看著克雷蒙德的手,看著艾蜜胸前雄伟的山谷,又看向自己几乎没起伏的平原……渐渐心若死灰。
这个魔鬼,坏蛋,偏偏选了这样一个女仆来代替她。
不可否认,这个叫艾蜜的女仆确实是个美人,刚才的小错误也让她显得非常可爱。相比之下,她却从来不懂得运用任何技巧,和他相处时也只有两种反应,反抗或是屈服,所以她的身上永远不可能有女人味。
真是叫人绝望的差距……叫人绝望的爱情。
这一切全都糟透了!
“然後呢?”克雷蒙德坐回原位,语气冷淡地问,“萨尔特,你刚才想告诉我的那件‘幸福的事’,到底是什麽?”
萨尔特语塞,黯然说:“没什麽,不要放在心上。”
克雷蒙德不依不饶,冷嘲热讽说:“别吊我胃口了,说吧。把你怎样将纳纳从法国拐骗来威尼斯,又怎样赢得她芳心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炫耀给我听吧。”
萨尔特的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纳纳却是一脸愤懑,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好不容易克制住情绪,她皱紧眉头,大声代替他说出来:“萨尔特没有拐骗我,而且我们之间也不是那样的关系,他只是尽可能帮助我而已,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是吗?”克雷蒙德变了变脸色,额头蹦出一个青筋,突然矛头指向她,语气变得激烈起来,“看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护萨尔特,我真替他感到高兴。”
“这不是维护,我是在告诉你事实。”
“了不起!你还是第一次告诉我事实,这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纳纳知道他在讽刺什麽,伤心地看著他,“关於那个,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的。”
“可是你并没有。”
“我後来到处找你,想跟你解释这一切……”
“哦,你在到处找我?你找了多久?半个月?一个月?然後就一路找到威尼斯来了?原来你的诚意就只有这麽一点点,你所谓的解释也不过是一种敷衍!”
萨尔特表情严峻地看著他们两个,感觉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阻隔在外。他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也不了解他们之间的芥蒂,他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克雷蒙德正在冲纳纳发泄怒气,而纳纳正在受委屈。
於是在他们俩互相瞪视的时候,他站起来,将浑身颤抖的纳纳按回到沙发上,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随後语气认真地问:“克雷,你是不是觉得,我从你的手中把纳纳抢走了?”
“别自以为是了。”克雷蒙德举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故作轻蔑地说,“对你,她可能非常重要,可是对我,她只是一个女仆而已,能够代替她的女人多的是。”
萨尔特感觉身後的纳纳抽动了一下,急忙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麽要这样气愤?於情於理我们都没有做错什麽。我爱纳纳,而纳纳也说过,她爱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所以我带她来威尼斯没有任何问题。”
克雷蒙德嘴里的酒突然变苦了。
他困难地把苦酒吞咽下去,淡淡地重复:“哦?原来,你们是两情相悦的。”
“是的。”萨尔特坦然迎接他的目光。
克雷蒙德咬了咬压根,下一刻又扬起微笑,装作若无其事道:“这倒是让我有点吃惊,老实说,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有可能的话,我真想听听这样一个外表天真、实则口蜜腹剑的女仆会用怎样的方式表白,因为我一次也没有听到过。”
“克雷,纳纳不是这样的人。”
“回答我,她是怎麽对你说的,直截了当说‘我爱你’吗?”
“没错,她是这麽说的。”
“……”克雷蒙德维持著僵硬的笑容,看了眼纳纳,“不过我记得,她以前曾对我说过,她喜欢你就像喜欢一个姐姐一样,我怎麽也想不到她居然变得这麽快。”
萨尔特自嘲地笑著,神情十分落寞:“那是因为我一直穿女装的关系吧。其实当时听到的时候,我也感到很惊讶,我本来并不抱奢望,只是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却没想到,居然会在某一天听到她的表白。不过既然命运如此眷顾我,让我得到了纳纳,我就会珍惜眼前的幸福,并且努力恢复成真正的男性。”
“你得到了她?”克雷蒙德握著酒杯的手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带著轻蔑而又残忍的表情问,“呵,你是指得到了她的心……还是她的身体?”
一个急促的喘息声,瞬间吸引了萨尔特和克雷蒙德的注意力。
纳纳难堪地用指甲掐著手指,嘴唇咬得苍白,这时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推开萨尔特拼命往门口跑,不等仆人开门便急匆匆闯了出去。
“纳纳!纳纳!”萨尔特在身後徒劳地叫了几声,缓缓收回视线,以忧郁的目光看著克雷蒙德。
克雷蒙德却只是低头喝闷酒,一张脸青得发黑。
萨尔特走上前,夺过他的酒杯,叹息道:“虽然……我觉得你的问题很粗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