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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思念无时无刻折磨著他,与他高傲的自尊对抗,他的内心陷入天人交战,日日夜夜在痛苦中挣扎,当他终於放下自尊,诚实面对自己的感情,决定找回他心爱的玫瑰时,他立刻不顾所有人的阻拦,抛下崇高身份与结璃发妻,马不停蹄前往爱人曾经对他提起过的山林。
只是,事隔五年,他悔悟得太晚。
山里住著一个白发男人,目光冰冷望著他,「你来找我徒儿?」
「是的,他在哪里?我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
他期待著重逢的情景,期待看见他吃惊的表情,他一定没有想到他会来找他,对他表明心意。
「跟我来吧。」
白发男人带他走向银杏树林中的一条小径,他怀著兴奋的心情,脚步轻快,几乎可说是迫不及待。
就快要可以见到他了……
然而小径的尽头一个人也没有,白发男人冷淡地道:「要说什麽就说吧,反正他再也听不到了。」
他看见一座坟,一块石碑孤单地立在那儿,碑上六个大字教他几乎发狂,他的玫瑰早在四年前就已经枯萎,他却全然不知,天真地以为能挽回一切……
「他在哪里?我能到哪里找他?」
不,他不能放弃,就算爱人只剩下一缕孤魂他都要找到他,上穷碧落下黄泉,付出多大的代价都在所不惜。
白发男人指著下界的方向,「他已经投胎到下界,那里还是个蛮荒时代,尊贵的龙族人不可能适应,你还是死心回去,过你安逸的富贵生活。」
他深爱的玫瑰在下界?那正好,如果他也投胎为普通人类,他们就是平等的,没有身份的差别。
他毅然举步往下界的方向而去,头也不回。
白发男人在他身後叹息。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龙族的高傲是天生的,难以改变,这两个人要终成眷属,难啊!
他离开不过半日光景,一个女人就追踪他的足迹而来,被白发男子挡下,苦苦哀求了数天,白发男子终於心软放行,让她投生到下界。
「唉,这样下去可不行,这座山林早晚要封住,不然会出乱子。」
白发男子一直住在山林里的小屋,等待适当时机接投胎为妖的徒儿回来居住。
丹朱,他的第一位有缘人,终将得到该有的幸福。
☆、朱魂下 29
夜晚降临,屋内燃起油灯,云海准备了一桶热水帮他沐浴净身,他小心翼翼为他脱去身上的血衣,将他抱入浴桶里,拿起布巾仔细擦拭清洗,热气薰得人儿每一寸肌肤都泛起玫瑰色泽,云海为他洗去残留皮肤的血迹,温柔而专注,墨瞳异常深沈也份外清亮。
他原本只是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将内丹归回丹朱体内,真的只是姑且一试,没抱任何希望,毕竟心脏都刺穿了,血都流光了,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回他。
然而内丹一归位,丹朱的心脏竟然活了起来,强而有力地跳动著,胸口的剑伤迅速痊愈,几乎没有留下疤痕,甚至连腹部的伤疤都消失了,云海欣喜若狂。
他还活著,他真的还活著,只要找回魂魄他就能醒来!
「你会活过来的,朱儿,不管要花多少时间,不管要用什麽方法,我会让你活过来,不择手段。」
他轻柔地为他清洗长发,美丽发丝在光线的照映下呈现各种深浅不一的豔红,光泽柔亮,总是令他爱不释手。
当清洗完毕,云海抱他出来擦乾身子,为他穿上厚重衣物,天气渐冷,他得找个地方安置他,丹朱一向怕冷,温暖的南方适合他们落脚。
怀里的人儿双眼紧闭,柔顺安静任他摆布,男人满心怜爱,紧搂著爱人自言自语:「朱儿,你为我种的牡丹开得极好,可惜你没有留下来亲眼目睹,花谢了之後我把那些花丛都刨了,因为除了你,再也没有人能当我的花匠。」
他找出一件披风,密密实实地为他裹上,包得密不透风之後抱起他走出屋子。
夜晚寒风袭来,他更加抱紧了怀里的人儿,身影融入夜色中。
我不会放手的,朱儿,我们错过太多次,这一回,绝不允许你离开我。
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算得上是云海的朋友,能让云海放心将最重要的人托付。
「你要我帮你照顾他?」温文眉间打了死结,「这是怎麽回事?上回你跟我要了黄泉之花的种子,这回要我照顾一个没了魂魄的蛇妖,你究竟在搞什麽鬼?」
云海忙著将丹朱安置在床上,头也不回道:「温兄只需要帮我设个结界,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就成了,我还有一些事未完成,必须离开几天,带著朱儿不方便,我得找个人帮我顾著他,而温兄是我唯一能信任的人……」
一只失去灵魂的蛇妖能跑到哪里去?根本不需要特别看顾。
温文认为云海是大惊小怪,但人家都特地大老远跑来拜托他了,不答应似乎说不过去,於是只能轻叹。
「我可以设个结界,但没法儿让他在晋都里藏太久,我爹迟早会发现他。」
「我会尽快赶回来的,多谢温兄。」
他必须去完成一件重要的事。
妖灵珠尚未炼成,他手上已经有蛇妖古尔的内丹,所以还差三颗,云海带著红莲宝剑离开晋都,马不停蹄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五百年道行的妖怪内丹不用费心去找,温文为他提供了有用的线索。
温文身为狐妖本不该帮著云海对付妖怪,全是因为他无法容忍那些作恶多端的家伙继续为害人间,才让云海去收拾他们。
然而云海要做的并不是这件事,收集内丹的事不急,找回丹朱的魂魄才是首要之务,他快马加鞭日夜兼程赶往西北方的小村落。
这座位於云台边境的村子因为爆发瘟疫,几乎全村的人都死光了,云海在新月的夜晚抵达,整座村子静悄悄宛如鬼域,一个活人也没有。
阴风阵阵,马儿不肯踏进村子,他只好下马徒步而行,俊容难掩疲惫,眼神却炯亮犀利,他能感觉到他要找的人就在附近。
'文'「右星,有人来了。」
'人'一个低沈的嗓音从建筑物後面飘过来,云海立刻快步朝声音的来源走去。
'书'「先别拔剑,左翼。」另一个清朗的男声道:「或许是我们在等的人。」
'屋'云海绕过建筑物,踏进像是村中广场的地方,只是空地上堆满了尸体。
引魂使者只会出现在有死亡的地方,普通人根本没有机会见到他们,云海来此并非碰运气,而是他很清楚自己一定能遇见他们。
身为云家的掌权者,自然对於冥界之事略知一二。
广场中,站在尸体堆旁边的两个人,高大俊朗的黑衣男子与清俊灵秀的白衣男子正是冥界的引魂使者。
作家的话:
音乐会不会影响专栏开启的速度?
我是没差啦,大家觉得呢?
有点想把音乐撤掉,有人想保留的吗?
☆、朱魂下 30
云海还未有所表示,引魂使者就先他一步开口了。
「你就是云海?」
男人内心微愕,但表面仍维持冷静,「在下便是云海。」回想方才听到的对话,他更加不解,「两位在等我?」
「我们知道你今天会来,有人要见你,我们会为你带路。」右星虽面无表情,态度却恭敬,「请你随我们到冥界。」
云海一时犹豫,冥界可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出入的地方,万一回不来怎麽办?可引魂使者的态度不卑不亢,恭敬有礼,不像有不良企图,再说他们之间并无仇恨,对方没有理由害他,加上他有求於人,於是只能答应前往冥界。
会是谁想见他呢?
世间传言冥界是不毛之地,荒凉且怨灵充斥,亲眼所见才发现并非那麽回事。
虽然荒凉,但冥王所住的宫殿比人间帝王的住所还要华丽非凡,雄伟巨大,没有日夜之分的黑暗世界燃烧著永恒的火焰,冥界居民在冥王的统治下过著安定的生活,就算没有日月光芒为能源,他们也有别的能量来源供给植物成长,因此,冥界的物资并无匮乏,反而年年丰收,产量稳定。
云海算是开了眼界,不过更令他惊讶的在後头。
冥王的後宫只有一位妃子,据说是未来的冥后,他被带到那位妃子的住处,却是一座彷造人界建筑的庭园,假山流水景色秀丽,还有一座人工湖,湖上可泛舟,湖心立著一座小亭,以石桥与岸边相连,桥上每隔三尺就有两盏灯笼,长年不灭。
虽是彷造人类的庭园,种植许多名贵罕见的花卉,却没有一株植物开花,人造的景色再如何美丽,少了花朵就是缺了一味。
他沈默地看著周遭的一切,安静地坐在园里的石椅上等待,引魂使者立於左右,比他还要安静沈默。
须臾,一名青年在仆人的陪伴下出现,匆匆朝他走来,神情略显兴奋。
「真的来了?左翼右星,真是太感谢你们了。」
右星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微微弯起,「属下在外头守著,请公子长话短说,切勿耽搁时间,被陛下发现就不好了。」
说完偕同左翼退了出去,云海完全是一头雾水。
怎麽?冥王不知道他来到冥界吗?
紫玉紧张又兴奋,早熟的他这时候倒像个孩子,「我一直想要见你一面。」他挥退仆人,亲自为他倒茶,笑容满面。「爹爹不肯告诉我你的事,他怕我冒冒失失跑去寻你,坏了他的计画,可我到底还是把你给请来了,他知道了一定很不高兴。」
云海完全不晓得该如何接话,「呃,你爹爹是……」
紫玉动作一顿,放下茶壶,「关於我的事,爹爹什麽都没有对你说?」
「这个……」云海摇头,「我应该认识你吗?」
紫玉顿时泄了气,无精打采坐下来,轻声一叹。
「爹爹是怕你内疚,才会什麽都不说麽?」如今他该从何说起呢?面对一脸莫名的男人,紫玉只好开门见山,「我爹爹就是丹朱,我叫紫玉。」
墨瞳大瞠,「你是朱儿的孩子?」除了他之外丹朱还和别的男人……不,云海摇头,试著厘清混乱的思绪。
他似乎忘了什麽……
紫玉捧起茶杯喝茶,一边偷偷观察他的反应,「当年爹爹离开你的时候已经怀有身孕,那是五百多年前的事了,想起来了吗?」
云海想起来的事情不多,都是凌乱的片段,但是对於上一世倒是记忆深刻。
「好像真有那麽回事……这麽说来,你是我和朱儿的孩子……」云海抚额,眉头深锁,每当试著去回想就会头疼,但随之浮现的记忆也愈来愈多,「但他……他什麽都不说,一声不响就走了,我若是知道他怀了身孕,绝对不会娶那个女人。」
丹朱总是选择逃离,总是把所有的事都藏在心里不说,就算轮回之後记忆不复存在,他的爱也没有改变,为什麽丹朱总是不给他机会,在最後关头逃之夭夭,使得他们一再错过,一再蹉跎,浪费了四千多年的光阴。
云海愈想心里愈是埋怨,却听紫玉说:「你别看爹爹那麽强势,一副永远不倒的强悍模样,其实他的心很软弱,很怕受到伤害,他会离开是因为他不相信你爱他,你让他没有安全感。」
作家的话:
同时写两篇文的麻烦是,不确定该先更哪一篇才好(囧)
☆、朱魂下 31
云海一怔,「是吗?他没有安全感……」
分分合合那麽多次,他总是没有给他承诺,丹朱想必也倦了吧,於是不再有期望也不想再等待,只想随波逐流,看命运会把他们带到什麽地方。
紫玉放下茶杯,直视著他的双眼,正色道:「爹爹若是知道我瞒著他偷偷见你一定会生气的,但他从来不跟我说你的事,我很好奇你是个什麽样的人,能让爹爹念念不忘,如今见到你我就明白了,爹爹是强者,唯有跟他一样的强者才配得上他,庸俗之辈爹爹是看不上眼的,只是同样骄傲的两个人在一起很难不会伤害对方。」
儿子看得比他还透彻呢。但云海不认为自己是强者,若是,丹朱也不会离开,他用自己的自私一而再再而三伤害他,这一世想弥补只怕机会渺茫。
紫玉轻叹:「你来找引魂使者也没用,爹爹把自己的魂魄藏在哪儿没人知道,若是想以回魂阵助他回魂,必须在四百年之内寻回他的魂魄。」
云海讶异不解,质问:「为何是四百年?」他连一刻都不能等啊。
「设回魂阵是有限制的,似乎要配合亡者的生辰八字,爹爹的生辰八字只有他自己知道,不过他交代过我四百年後的六月十五是他回魂的最佳时机。」
云海微愕,「他交代你?」
「是啊,他把後事都交代给我了。」紫玉脸庞笼罩淡淡忧伤,「三千多年前他就算过自己的死期,还想了一个回魂重生的办法,既然爹爹已死,回魂之事我自会处理,今天找你来是想请你归还爹爹的肉身,由冥界来保存更适当。」
云海当场沈下脸,「朱儿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紫玉早料到他的反应,因此也不意外,而是沈著笑道:「爹爹不属於任何人,你和他非亲非故,而我是爹爹唯一的亲人,他的後事理应由我处理,与你无关。」
云海无法接受他的说法,他与丹朱不只有肌肤之亲,还生了一个儿子,怎会是非亲非故?
「我是你的父亲,朱儿是我的妻子,别想跟我撇清关系。」
紫玉当他睁眼说瞎话,不以为然撇唇,「你和爹爹并没有成亲。」
「朱儿是我的妻子。」云海一再重覆,声音微哑却坚定:「唯一的妻子。」
紫玉默然,他不相信云海对他的爹爹有情,如今他该给他一次机会相信他吗?
「我就老实说了,我不相信你爱他,但既然你如此坚持,那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有能力在四百年之内找回爹爹的魂魄,我就不插手爹爹的回魂之事,你若是办不到我就会强行介入,基於私心,我仍是希望爹爹经由我的手重生。」
云海苦笑,消瘦的面容显得凄然,从未想过他和自己的儿子之间没有半点亲情就算了,说起话来还像是谈判。
「我该谢谢你给我机会吗?」他自嘲地说:「看来你过得很好,未来想必也不需要我在身旁照应,既是如此那我便告辞了。」
云海自知多说无益,以行动证明他对丹朱的心意才能打动儿子的心,於是便匆匆起身告别,在引魂使者的带领下回到人界。
云海怀抱著满心惆怅与失落骑马离开小村落,当他回想起过去的种种,想起愈多事情就愈是感到愧疚,但他可不会把过错全往自己肩上揽,他与丹朱会落到这般处境不是一个人造成的,他们两个都有责任。
如果他不是那麽自私,如果丹朱能够努力争取而不是一再逃避,他们不会落到今天的局面。
为了让自己能活过四百年岁月,直到丹朱的回魂之日来临,他必须先炼成妖灵珠使自己长生不老。
依著温文提供的线索去找寻,云海展开猎杀妖怪的行动,他独自一个人,靠著体内未完成的妖灵珠的力量与手上的红莲宝剑,几乎不眠不休,只花了一个月时间就得到三颗内丹,带著一身疲惫回到晋都找温文。
「我以为你至少要三个月才能回来,这才一个月而已,你究竟在急什麽?」温文不以为然打量他一身的血迹与伤口,这家伙妖灵珠尚未炼成却过度逞强,人类可不像妖怪能自我疗伤,「瞧你这狼狈样,就不怕操之过急会没命回来吗?」
云海不客气地推开他,直接走向最里面的大床,「我想快点回来见他……」
丹朱静静沈睡著,一个月没见教云海份外想念,彷佛怕吵醒他似的放轻脚步,站在床边凝视他的睡颜,眼神是温文从未见过的温柔。
就为了一个男人?这家伙没救了。
温文在心里冷哼,把伤药留在桌上就出去了。
☆、朱魂下 32
偌大房里只剩下云海与床上的人儿,他脱下外衣和鞋子,疲倦地躺在丹朱身边,一手揽住人儿,闻著熟悉的发香,紧绷的神经逐渐放松,终於能好好睡一觉了。
不知睡了多久,云海突然警觉地睁开眼睛,漆黑房里多了一抹高大人影,他眯眼细看,才发现是温文又回来。
「晚上了吗?」云海撑坐起身的同时,温文也燃起烛火。
微弱光线制造出更多阴影,昏暗不明中,温文来到近前,将一只包袱丢给他。
「关於如何设回魂阵的书籍都在这里,你自己看著办,还有你在南方的新住处已经打点妥当,那是狐族的领土,地点隐密,普通人类或非狐族妖怪不能随意进入,非常安全,咱们趁夜出发,动作快点。」
云海不得不下床穿衣,嘴里抱怨:「你就不能让我多睡点?」
他连伤口都还没上药呢!
温文冷哼,「活该。」
云海忙著整装时,温文瞥见他搁在床沿的长剑,於是顺手拿了起来,仔细端详刻於剑鞘的奇异文字。
云海见状说道:「那是失传已久的上古文字,没有人能解读,不过我猜那大概是指剑的名字『红莲』吧。」
上古文字?温文自己也不懂,他甚至没有亲眼见过,历经岁月的洗礼与时代变迁,别说人类,懂得这种文字的妖怪也几乎没有。
云海拿过他手里的宝剑配於自己腰间,一回头却见温文抱起沈眠不醒的丹朱,当下变了脸色急吼:「你干什麽?谁说你可以碰我的人?快放下来!」
温文只不过是见他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