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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事先前已经查好了从这里到杜卓阳住所的最近路线,并且祈祷自上次被赶出去之后,亲爱的并没有改变住处。
房书平开的是一辆租来的保时捷911,起步速度快、加速度更快,一路上风驰电掣地企图在杜卓阳到家之前能拦截到人。
车子从主路驶出,绕了个弯之后驶进一条小巷:从这里能抄近道进入州际公路,能节省不少时间。
刚进入小巷里,房书平就眼前一亮:因为前面靠边停了一辆黑色的宾利,看车牌号就是阿基常开的那辆——自从近一个月前杜卓阳那次遇袭之后,他的座驾就换成了清一色的宾利,而且是防弹系数最高的系列。
就像是专门等着他一样,在看到他的一瞬间,宾利车的车门打开了,从里面走出来的正是杜卓阳。
房书平激动万分,甩上车门就冲杜卓阳摇尾巴:“亲爱的你的病已经完全好了?”
杜卓阳斜靠在车门上,清冷的月光在他身上落下一层清辉,似笑非笑看着房书平的样子简直能让后者狼血沸腾到立刻变身。
几声轮胎摩擦地面的轻吱声传来以后,这条小巷前后已经被数辆别克的大型商务车堵得严严实实了。车门打开之后,鱼贯而出的是成队的黑衣男人。
然后,房书平就看到杜卓阳从怀里摸出了一把装了消音器的银色格洛克,直直地正对上他的眉心。
房书平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下去,他也不去看自己周遭密密麻麻围上来的杜家精锐,而是上前走了一步,向杜卓阳摊开双手,完全露出了自己的正面:“卓阳,如果你觉得我死了你比较开心,那就往这里随便开枪……为你去死,又不是什么很难做的事情!”
杜卓阳一言不发,指住房书平眉心的枪慢慢挪到他心脏处。
“我只是担心,”房书平又往前迈了一步,“自我死去,再也没有人能像我这样能够连命都不要地爱你!……还有,在你开枪之前,先给我留两分钟的时间打个电话,别让我大哥以后为难你。”
他这声“爱你”喊得极为大声,明明带着必死的觉悟却又豪壮大气得一往无归,听得所有人都为之一凛。
杜卓阳的半张脸隐在围墙后高大乔木的阴影里,一时间看不清楚他此时的表情。但……
“砰!”
随着一声类似于瓶盖被开启的轻响,正面中弹的房书平仰面而倒,胸前的一处红点迅速地在白衬衫的底色上绽放成一朵妖艳的血花。
缓步走出阴影的杜卓阳脸上面无表情,慢慢走到房书平的身前,把手里的那把格洛克随意丢在房书平身侧,然后蹲下身子,从他脖颈处扯下那枚玉石尾戒,轻声开口道:“如果你能活着来找我,我和你之间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说完这句话,杜卓阳站起身来,再也不看一眼地上的男人,带着所有的手下迅速离去。
只是,手里攥着的那枚玉石戒指,却始终带着灼热的温度,一直烫到了掌心最深处。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中秋节快乐哦~~~=3=,下午有事提前更个新XD
被代替领奖的辛导表示最佳导演都拿过几个,区区一个外语片奖就让给年轻人折腾去吧。
以及,如果我说这一枪算是中秋礼物,会不会有愤怒的读者大大各种撒泼卖萌啊哈哈~
谢谢虫幺魈殇、神棍、Athena、扶苏原来是大树啊、七悠妹子扔给我的霸王票~~~拿去买月饼吃喽哈哈~
再挨个扑倒啃两口所有坚持追文玩作者养成游戏的读者妹子们!你们的陪伴是我吭哧吭哧每天花4个小时以上写文的最大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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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章
房书平仰面躺在初夏冰冷的地面上,在杜卓阳来到他身边的时候,用力抬起右手轻轻地拉住了杜卓阳的衣角。
他很想说出点什么,但是伤口处的锐痛和失血带来的无力让他喉咙里充满了甜腥的味道,张口唤出的“卓阳”二字也吐字不清地消散了穿堂而过的夜风里。。。
然后,手里的衣角缓慢而又坚决地离开了他的指尖。
车队如潮水般退去后,原本就人迹罕至的小巷里安静得就只剩下轻微的风声和路旁矮木丛被风吹过时的哗啦作响声。
房书平觉得身体的温度随着奔涌而出的血液在渐渐变凉,然而心中却像是燃烧着什么东西一样火热。
这样可不行……他想,心跳得太快只会让血流的更快。
手机在车里的副驾驶里,却刚在几分钟前被附近一个偶尔听到枪声的小混混摸过来,偷偷摸摸地倒着开走早没影儿了。
房书平咬了牙伸手按住胸腹间的湿热,调起好不容易积攒起的力气,试图不顾还留在体内的子弹,想要挣扎着挪到巷口求救。岂料刚撑起身子时,一声女人的惊呼传了过来:
“内斯!他在这里!”
然后是一双有力的男人手臂从他身后扶住了他。
“不要拖他!”女人着急地制止了他,“看到地上的格洛克了吗?如果是这支枪打中了他,那子弹一定还留在他身体里。我们没有担架,如果就这样把他带走,子弹很有可能在他身体里发生移动,弹壳会造成更大的重金属污染,而且也更不容易取出。”
被叫作“内斯”男人有点不满地说:“你怎么知道他会是被这把枪打中的?万一这把枪只是他的防身武器呢?”
“这不可能,”女人肯定地说:“你看这把枪的枪头是指向他的。如果是自卫的话,枪头应该指向子弹射来的方向。”
男人摇了摇头:“安娜,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淌这趟混水。那个告诉我们这里出现枪击事件的亚洲男人看起来就不像什么正经人。维尔市最近被他们这些黄种人搞成了一团乌烟瘴气,而且那个人脸上还带着一条刀疤!你不要……”
安娜焦急地打断了男人的话:“可是你看到他的眼神了吗?那还只是一个孩子!”说完这句话,她转而面向房书平,用力地扯开他的领带和领口,好让他呼吸到更多的空气:“先生,你还好吗?能听得懂英语吗?”
房书平点点头,过多的失血让他的脑袋一阵阵地发晕:“谢谢,我……”
“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动,”安娜竖起一根手指在房书平的唇前,然后温柔地拉开了他的上衣,对着他胸腹前的伤口倒吸了一口气,“希望救护车可以快点来,我已经告诉那帮警察这里有重伤员了。”
“安娜,”扶住房书平的男人忧心忡忡地说,“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我们可能会因此卷进大麻烦里。”
“如果我们不管他,”安娜认真地对内斯说,“他才是真的卷进了大麻烦里。”
。
呼啸而来的警车迅速地把平时人迹稀少的小巷堵得水泄不通,带有“犯罪现场”的黄色警示条已经把整条小巷已经围起来了。
一名穿着“FBI”字样背心的男人举着照相机,从好几个角度对房书平拍了一些照片后就挥了挥手示意随行医生把他带走医治。
这让曾经在警务系统做过志愿者的安娜有点吃惊——按理说,这样一起简单的枪击案一般都是由地方警局负责,没想到现场来的却有FBI。
“这把枪有被碰过吗?”另一名穿着“FBI”字样背心的女人,在同伴对现场进行拍照后,用透明的取证袋装起地上的格洛克后问安娜。
“没有。”安娜肯定地回答,“我们只是扶起了他,然后给他找了一些水喝。”
“你们是怎么发现他的?”女人继续询问,“
“我们是偶尔遇到他们的。”内斯抢先回答。
“不是,”安娜坚定地说:“我们在离这里有好几条街的另一个街区,遇到了一个好像车子坏掉的亚洲少年,他给了我们这个,然后告诉我们这里有人受伤了,请我们过来帮助一下他。”
“安娜!”内斯用力地拉了一下她,却依然被自己的女朋友选择了无视。
伸手接过安娜递过来的一个信封,女人在打开后就喊住了自己的伙伴:“乔安!你过来看一下这个。”
乔安走过来,接过信封,看了一眼后就皱起了眉,“……全是崭新的连号钞票,我敢打赌,它们绝对还没有流通过。”
“发现别的什么了吗?”女人环顾了一下有条不紊地清理现场的警察们,问道。
“暂时没太多东西,”乔安摇了摇头,“现场太干净了。这个巷子里没有摄像头,穿过去不远处就是进入州际公路的一条小道,沿途的摄像头刚刚已经确认早被破坏殆尽。而且最近天气都很干燥,连条见鬼的车辙都没留下。凯琳,你有什么想法?”
“现在我们只有这两个。”凯琳举起了手里的两个袋子,一个装着那把装了消音器的格洛克,另一个装了一条被扯坏的金色链子。
“希望不是我们猜想的那个人。”乔安轻轻叹了口气,“维尔市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
房书平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白色病床上,手臂上的输液管正输着血。
“真不知道是你的运气好,还是开枪的人手法准。”得到他醒来的消息,医生就和随之而来的乔安还有凯琳一起赶来了。
医生拿着一张CT片子指给他们看:“你们看这里,子弹穿过了胃和脾之间的这一层极薄的夹膜。如果往左偏一点,躺在我们面前的就可能是一个被自己胃液腐蚀内脏死掉的人,或者一个肺叶被打穿死掉的人。”
房书平看了一眼CT片子,虽然一点都看不懂上面黑乎乎的一片,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暗自得意的心情:“这个片子可以留给我做纪念吗?”
医生有点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可以。”
乔安轻咳了一声:“房先生,你知道是谁射伤了你吗?”
快手快脚收起了CT片子的房书平毫无压力地回答:“什么射伤?我没有被射伤啊,我只是在走路时不小心晕倒了而已。”
乔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旁边的盘子上取过一个取证袋直接伸到房书平的鼻子下面:“这是从你身体里刚刚取出来的子弹,9mm,弹道测试与你身边那把格洛克完全吻合!”
“你们美国太危险了,好好走着路都会被流弹打中,应该全民好好反省一下。”房书平义愤填膺地说:“我会让大使馆向你们提出正式的书面抗议的!”
凯琳伸手拦住了想要再说些什么的乔安,转而对房书平说:“那房先生可以告诉我们,为什么你半小时前还在卡纳剧场里领奖,半小时后就中弹躺在离剧场足有20公里以外的一条巷子里?”
“我去散步了。”房书平严肃回答。
“他知道嫌疑人是谁!”走出病房的乔安恼怒地说,“而且还在包庇他。”
“那把枪上的指纹很干净,”凯琳边思考边说,“但是那条链子说明他被嫌疑人抢走了什么东西……不到半小时20公里,他一定开了辆好车。还记得他钱包里那张租车条吗?现场没有发现车,我们应该去那家租车行问问。”
“要我说,这个案子已经很明显了。”乔安狠狠咬牙说,“和特里家一个多月前在维尔市莫名其妙蒸发掉的那些人手一样,都是他们做的!”
“没有证据,”凯琳冷静地说,“我们申请不到逮捕令。”
“早晚会抓住他们的小辫子!”乔安攥紧了拳头。
“这次未尝不是一次机会。”凯琳举起拳头和乔安碰了一下,“出发!”
。
用一枪报了一夜之仇的杜卓阳并没有得到他预想中的平静,甚至还没有“大仇”得报之前那样冷静。
用力地把平时最爱的那把M9扔在地上,杜卓阳叫来了一旁随侍的部下:“这把枪是谁做的保养?弹道纠正是怎么做的?!”
在不远处标有50米的枪靶上,散落地排布着乱七八糟的弹孔,准度偏差得简直惨不忍睹:就没有一发是落在8环以内的。
被训斥的部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声,自然更不敢指出这把枪是在上午刚刚做完的保养,而且众所周知的是,这把枪是杜少的爱枪之一,又哪里有谁敢在保养它的时候漏掉最关键的弹道纠正?
习惯性地去摸自己左手小指的杜卓阳又摸了个空:那个尾戒被他拿回之后,就命人束之高阁地收起来了,虽然就连他也知道这不过暂时的自欺欺人:
在出席一些重要场合,包括杜家一些聚会和会议的时候,作为正式被确立了身份的家主继承人,这玩意儿是不可或缺的。
怎么会这样呢?杜卓阳皱起了眉。
最后,他将这一切归结于那一枪命中得太快、复仇结束得太快,以至于根本无法平静之前为之而生的漫长愤怒和焦灼。
推门而进的阿基解救了因不知如何向Boss回答而冷汗直出的男人,他示意对方退下后,有点心虚地看了杜卓阳一眼:“杜少,我派人看过了,房……房书平已经不在那里了。”
杜卓阳看了阿基一眼,破天荒地没有因为他这次提到了房书平而开口训示,而是冷哼了一声:“算他的命够硬。”
阿基看他心情还好,就大着胆子继续说下去:“但是,还有一个坏消息。”
杜卓阳拿起一旁的湿巾擦了擦手:“你说。”
“现场出现了FBI的标识,这次他们会不会像上次那样盯住我们不放?”阿基问。
“没用的废物,”杜卓阳冷冷地说:“不过是脱身而已,居然都会惹上FBI?不算是什么大麻烦,但是最好不要让我查出来背后是不是有人在多事。”
已经擅自多事的阿基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干咽了口口水后说:“还有,杜少,您今天晚上要和蒙家的小姐的吃饭。”
杜卓阳更加不耐烦起来:“那就等到晚饭的时候再告诉我。”
作者有话要说: 先向大家做一下说明:本文因为是半架空,所以在一些诸如政府架构、美国司法体系之类的,是以现实为基础,按照行文的走向,进行了一定的发挥。
在这里,如果是简单的伤人案件,应该由当地警局来负责,隶属于司法部直接管辖的FBI们则对全国范围内毒品、组织犯罪、外国反间谍活动、暴力犯罪等重要案件进行优先负责。
因此,对于动作颇大的杜家和杜卓阳来说,已经早就是FBI的重点关注对象了。
所以,当与之有关的房书平成为受害人之后,这起案件已经直接交由了FBI而非地方警局负责了。
以上是枯燥的背景解释~
不知道大家中秋节有木有吃到什么好吃的?外出游玩也要坚持作者养成游戏哦~XD
再次谢谢神棍、13859817、疏十、分不清梦境过往和白帝妹子们扔给我的霸王票,全部拿去给小房子养伤了哈哈 ^^
17、十七章
在维尔市最大的顶楼旋转餐厅的私人包厢里,一身粉色长裙的少女在推开包厢门走进来之后,就没什么好气地对坐在她对面的男人说:“先说好,我只是来和你吃这一次饭的。”
杜卓阳没理她,对一旁的侍者说:“双人套餐,随便哪种,一瓶轩尼诗,一杯加冰苦泉水。她喝什么你自己去问。”
他在整个点餐过程中,都没有翻看任何餐单和看坐在他对面的少女一眼。
“我要牛奶!”少女气鼓鼓地说,然后用力地拍了桌子一下,“喂,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怎么这么没有教养?”
杜卓阳点起了一根烟:“哦。”
“你这人怎么这样?”少女是真的生气了,“不要试图用这么无聊的方法引起我的注意!我老实告诉你,我之所以过来和你吃饭只是因为爷爷的要求,你可不要多想了。”
杜卓阳吐出了一个烟圈:“哦。”
从小娇生惯养惯了的少女再也忍受不了杜卓阳的目中无人,腾地一声站起身来:“你们混黑社会的人都是这样粗野这样没教养吗?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太子我就会怕了你,更不要以为你是什么太子我就会嫁给你!”
“这样最好。”杜卓阳连头都不抬,仿佛面前愤怒得像只小野猫一样张牙舞爪的女孩子只是层空气。
忍无可忍之下,少女伸手就去抓桌子上的杯子,想也不想地冲杜卓阳劈脸泼去。
一向反应速度远超常人的杜卓阳用比对方更快的速度,迅速地举起面前的餐盘挡在脸前:整整一杯水被重重泼在盘子上,化成四溅的水花打湿了男人的肩膀处和因为餐盘面积太小而无法完全阻挡的身前。
阴沉着的脸的杜卓阳站起身来,反手把手里的盘子狠狠地砸在餐桌上,碎开的瓷片咣咣铛铛地掉了一地。
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的少女不自觉地缩起了肩膀,有点不知所措地看着眼前比她高了足足将近30厘米的男人。
“我看,”杜卓阳冷冷地开了口,把手里打湿的香烟随手扔在地上,“你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被吓住的女孩子犹自还要嘴硬地强撑:“……你……你是黑社会就能随便摔餐厅的东西了吗?”
“黑社会?”杜卓阳解开被淋的半湿的薄款风衣,三两下脱掉后随手丢弃在地上,“你口口声声地说我是黑社会,又以为你们蒙家是什么东西?”
蒙梦梦有点发呆地看着男人脱衣服,脑子里却不合时宜地闪过了“他脱衣服的样子好帅”的念头。
等等……我在想什么啊……
“你身上的香奈儿、手腕上的浪琴、挎着的爱马仕,哪一件不是你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