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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就是今天有点事多。”祁明秀目光顺下。
宝盈不再多问,只是等饭菜重新上来时,再给他端碗递筷。祁明秀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阻拦,只是静静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任心上起起伏伏,不得安定。
饭吃完,宝盈又给他盛了一碗汤,“这是庄子上送来的老鸭炖的汤,特别好喝。”
祁明秀有些迟疑,刚才她转过身,他并没有看清她全部的动作。
“雍王爷?“宝盈见他迟迟不动,又唤了他一声。
祁明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目光幽深,不见丝毫情绪。
宝盈却像是被突然蛰了一下,但还是又唤了一声,“雍王爷?”
她的样子有些忐忑,眼眸却依然澄净,祁明秀看了半晌,接过,又一次喝光。
心像是被冻住了,很久才得以跳动。
什么滋味,无法察觉,祁明秀放下碗,又将宝盈拉过,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什么都没说。
只是将她紧紧的抱住。
当夜,无事发生。
祁明秀从后面抱着宝盈,一口气长长的呼出。
然而第二天醒来,他刚坐起身,喉咙一痒,想要咳出,一口血却吐了出来。
第77章 皇叔要当爹
祁明秀看着地上的血迹,脸沉了下来。
迎春迎夏看到,惊呼起来,宝盈也是慌忙从床上下来,惊慌失措,“雍王爷您怎么了?”
想到什么,心却是一跳。
祁明秀手撑着坐在床沿,嘴角是殷殷血迹,转过头望着她,眼睛里是无尽的失望。
心一下被击中,宝盈后退,慌忙摇头道:“不是我!”眼泪滋出。
说完又猛地回神,脸色瞬间发白。
祁明秀又已咳出了一口血,没再看她,只是站起身朝外喊道:“莫青!”
他的身形有些摇晃,宝盈想要扶住他,却被他推开。
宝盈一个踉跄,眼泪滚落。
莫青已经走了进来,看到他这般模样,大惊失色,“王爷!”
“喊太医!”祁明秀紧握着拐杖大声喊道。
莫青一怔,赶紧转身往外。祁明秀也想往外走,可全身的力气仿佛都被抽空,当血再一次咳出的时候,他腿一软,险些摔倒。
叶平也已进来,及时扶住,又忙搀着他往桌边坐下。
迎春迎夏手忙脚乱的赶紧递上帕子和茶水,祁明秀手一掸,却全部将它们打落。
“啪!”瓷器坠地的声音尖锐而刺耳,所有人心上都一颤。
“让她们统统不要靠近!”祁明秀咬着牙说着,脸色一片惨白。
叶平神色一凛,只是照做。身形一动,就已将祁明秀挡在了身后。手握着住柄,一脸肃杀。
迎春迎夏被他的气势震住,纷纷避退,宝盈却只是看着祁明秀,五内俱焚。
他侧对着她,弯着腰,按着胸口不停的咳着,浑身冰然。
可是他为什么会这样!
她根本没有下毒!
就算她的那位娘亲说了再多,她听了也很难过,可是一离开李府,她还是将那瓶毒—药扔掉了!
她怎么能够杀雍王爷呢,他对她那么好,又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父亲,她怎么能够杀了他!
前朝公主也好,朱氏血脉也罢,她统统都不想听。就算哪一天她真的将事情宣扬出去,她也宁愿自己死了!
她想做的,只是将这件事情拖延下去,过一天,是一天!
可是他怎么还是中毒了,到底是哪出了差错,是谁又在暗地里下了毒?!
而现在,雍王爷是在怀疑她吗?他应该不知道的,可是他为什么又会这个样子!
宝盈站在原地,无比的恐慌。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王太医很快到来,前所未有的急忙。这一次出世的可不是哪位主子,而是雍王!
祁明秀依然撑着坐在桌前,脸色苍白如纸,袖子上尽是血。
王太医见着,眼中瞬间闪过骇意。
“王爷!请将手给老臣。”他赶紧坐下又说道。
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
漫长的诊问过后,王太医的脸色更加难看,不待多说,就已从随身带着的瓷瓶中倒出一粒赤红色的药丸来,“王爷,这是可解百毒的解毒丸,还请赶快服下!”
众人一听,皆紧张起来,莫青急问道:“王爷怎么了?他中了什么毒?”
王太医取出纸墨又开始飞快的写了起来,“事不宜迟,赶紧按着这个方子去抓药!若是迟了半刻可就晚了!解毒丸可以暂时压下毒性的发作,可还需在两个时辰内彻底的清毒!”
莫青瞬间变色,待他写完,字迹还未干,就已慌不及的抓起又奔了出去。
交待完了,王太医这才转身回道:“王爷,您所中的应该是一种叫百叶草的剧毒。此草毒性极大,若是误食,一个时辰之内必是七窍流血而亡。提取汁液之后毒性虽然大减,但一旦沾上,短时间之内,依然会伤及脾肺,让人吐血不止,若是医治的不及时,同样会要人性命!王爷您这番症状,应该就是中了百叶草汁液的毒,而且就是在这三个时辰之内!”
三个时辰之内,也就是说是在昨晚子时。
子时……那个时候王爷可是在永和苑了啊!
迎春迎夏慌了,宝盈也慌了,她原本还想着雍王爷是在别的地方中毒,而正巧在永和苑发作,可是现在,这样的可能也被抹杀了!
那又是谁在永和苑下毒的?那人又是怎么下毒的?这里除了她们几个,根本没有人来过啊!
子时之后也就只有她和雍王爷在!
祈明秀又已转过头。他凉凉的看着她,眸子里冷的似乎再没了温度。
宝盈触及,心一下滞住。眼泪不停冒出,她摇着头,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雍王爷真的不是我!”
“王太医!”迎春已经回过神来,“这里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子时之后这里只有王爷和主子,就是奴婢们也只是守在外面没有进来。主子也是断然不会害王爷的,所以这里是不是还漏了别的可能?
王爷亥时之后就再没有用过什么,他又怎么会中毒呢?就是之前喝的茶也全在这里,奴婢们都还没来得及换上!”
她跟迎春是无论如何不会害王爷的,主子更加不可能,现在嫌疑集中在了永和苑,她自然得洗清了。
别的事还有余地,一旦被打上谋害王爷的罪名,她们永生永世都不能翻身了!
宝盈听着也猛点头,眼泪扑簌簌落下。
王太医拿起银针开始测茶水,果然,银针并没有变色。
所有人都向他看来。
王太医沉吟半晌,却又说道:“王爷这毒并不一定是从口入,从鼻端嗅入也是极有可能。”
“鼻端?”宝盈睁大眼睛。
“嗯。刚才确实漏了这种可能,王爷并不是毒从口入,而是毒从鼻入。百叶草的汁液凝炼成后,被吸入也是会让人咳血不止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王爷中毒的时间应该再往前推两个时辰!”
再往前两个时辰?那就是五个时辰内?也就是亥时之后?可亥时之后王爷也依然在永和苑啊!
能下毒的人也依然只有她们三个!
王太医已经走到香炉旁检查起来,可是手指捻了捻,放在鼻端闻了闻,只是普通的安神香,并没有其他。
他摇了摇头,眉头皱得更紧。
“王太医,昨晚亥时王爷和主子也已经就寝,没人再来过了!”迎春忍不住又道。
王太医却像是得到了什么提醒,眼睛一下亮起。转过身又施礼道:“老臣想查看一下床榻,还是王爷和李主子应允。”
床榻?所有人都呆住了。
没有人有疑议,王太医拱了下手便转身走到帐中。其他人都跟了上去。
王太医检查了一下被褥,又拿起了枕头。仔细嗅了嗅,又拿出了另外一个。两厢一对比,眉头一皱。
“王太医,是否有什么不妥?”迎春问道。
王太医却只是问向祈明秀:“外间这个枕头可是王爷您用的?”
祈明秀没有回答,宝盈看了他一眼,已是代为点头。
迎春又问:“这个枕头怎么了?”
王太医没有回答,只是让打了盆水来。
迎夏赶紧照做。
王太医又要了把剪子,将那个枕头剪下了一角。等水端来时,又将那剪下来的锦缎扔在了里面。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是凝神观看。
等布彻底被浸湿,又过了一会,王太医又取出银针放入盆中。
顷刻,没入水里的银针开始发黑。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
王太医收起针,抬头道:“百叶草的毒就是下在了这个枕头上。”
将汁液炼成粉末,用针注入枕头,让它浸入其中。等到有人入睡,呼吸间,便就可以将毒全部吸入。
一点一点积累,一夜过后,便是杀人于无形。
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惊恐之色。
祈明秀望向宝盈,眼神却只是越来越冷。心上有悲伤划过,却也只是紧紧掩藏。
一切都已成了板上钉钉。
宝盈却只是怔立着。
怎么会呢?这个枕头上怎么会有毒呢?他们一直睡着的啊!
迎春也已开口:“要在枕头上下毒,那人就得进到这个房间,可是除了我们几个,再也没有谁进来过!”她依然不相信是她们几个所为,就是永和苑里其他人也都没有这个可能!主子怀孕之后,上次又发生了那样的事,她们真是小心到了极致!屋内别说一个人了,就是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宝盈也是这么想,她的房间一直有人守着,根本就不会让任何人有机会进来。
不对!想到什么,她的眼睛一下抬起。
这个房间里是有人来过的!
昨天,薛燕妮进来过,容嘉和她的丫鬟也进来过,容嘉甚至还在这里睡了一会!
可是怎么可能是她们呢!
宝盈暗自否定着,可是心上却没来由的一慌,薛燕妮的脸,容嘉的脸,那俩丫鬟的脸一一在眼前划过,而到最后,又停在了容嘉的脸上。
“那我就在软榻上躺一会儿。”
“主子说她一个人躺着就好,不要我们陪着。”
昨天这两句话在耳边浮响,宝盈的猛得一紧。
迎春又在说道:“而且,下毒这人怎么知道王爷是睡这个枕头呢?主子也就睡在这边上,如果鼻子闻到会出事,她又怎么会安然无恙?”
又一幅画面浮现在眼前。
“宝盈,我给你倒茶。”
“宝盈,你现在可要多喝点水。这个茶对你好的。”
她望着她,笑着,眼含期待……和坚持。
“把这里封起来。回合丰院。”这时祈明秀却已撑着站起身,往外走去。
他的声音透着疲惫,从来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来。
这里他再不愿多待。
“王爷!”迎春迎夏失声喊道。
祈明秀却只是头也不回。
宝盈怔怔的望着他的背影,却再也说不出话来。
腹内突然一阵绞痛,让她的脸瞬间煞白。有什么东西在往下坠,有什么东西淌下,温温的,后来又凉凉的。
“主子!”迎春察察觉到后,又已喊了起来。
宝盈一把抓住她,腿软的厉害,“迎春姐姐!我肚子痛!”
说着,一滴眼泪又滚了下来。
第78章 皇叔当爹了
祈明秀刚走出西苑,迎春就已追了上来。
她疾步走到跟前又一把跪下,留着泪道:“王爷!我们家主子见血了!王太医说她可能要早产!还请您赶紧给她叫个稳婆!”
祈明秀顿了下脚步,很快却又往前走去。绷紧的脸上尽是漠然。
迎春超又哭着喊道:“王太医说这是主子第一次生孩子,又是早产,只怕会有危险!王爷,还请您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可怜可怜她吧!”
祈明秀不停走着,手握着拐杖却仿佛要将它捏碎。
脑中又浮现出她惨死的样子,心突然就像是被割了一下的疼。
猛地顿住,牙关咬紧,半晌后终于开口,却是声音嘶哑,“把稳婆都给她叫过去!”说完,又径直走开。
一个“都”字,说明了一切。莫青赶紧应下,又折身往后院跑去。
早在半个月前王爷就已找了好几个稳婆在府里住着,就等着李主子哪天发作了。
经过迎春身边时,又一把将她拉起,“迎春姑娘,快起来!”
迎春听说王爷已经答应,心中一颗石头落下。她何尝不知道王府里早已备好了稳婆就等着永和苑差遣,她过来也就是故意要说这几句话!
王爷最后的那句“把这里封起来”让她一下明白了许多事,可是她依然不相信自家主子会害王爷,这里一定有什么误会。所以不管怎么样她也要赌一赌,以主子腹中的孩子赌一下他的恻隐之心,看事情是不是还有回旋的余地。现在她虽然没有赢,可是却也没有输!
迎春站起身,飞快的抹去脸上的泪,又拉过莫青就往后院走,“快!快走!别耽误了!”
虽然王爷还没对主子彻底绝情,可是主子也一定要好好的撑下去!
不但是主子!还有小主子!
……
合丰院内,开始熬起了药。永和苑内,人来人往,一盆盆血水也被端出。
宝盈躺在床上,痛得脸色发白,额头上却是层层的汗不停滋出。
三个稳婆站在脚后不停指挥着,神色皆是凝重。
迎夏站在宝盈身旁,紧握着她的手,不敢哭,只忍着泪道:“主子您再坚持一会!再坚持一会!很快就会好的!您一定要坚持住!”
“嗯!”宝盈咬着牙大声应着,痛得整个人都哆嗦起来。
太痛了!从来没有这么痛过!
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眼泪也不停划下,头发身上早已湿透,牙齿也要几乎咬断。
剧痛源源不断袭来,却不敢放松,只能死死抓着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雍王爷!”无助又害怕,一声止不住就出。
“主子!再用力!再用力!”稳婆还在使劲。
“雍王爷啊!”眼泪滑落,她用力抓着,喊得更加大声。
……
一个时辰后,合丰院里,药终于煎好。
叶平递上,祁明秀接过,一口喝下。苦甚黄连,却丝毫不觉。他躺在榻上,闭着眼睛,脸色苍白,神色只是萎靡。
这时莫青急冲冲走了进来,“王爷!李侧妃生了!”
祁明秀一下睁开眼睛。
莫青又道:“是个男孩,虽早产了一个月,却依然有六斤八两,很健康,哭声也很响亮,属下在外面都能听到!”他虽是压制着,可心中的激动还是难以遮掩。
他刚才一直候在永和苑前,就等着里面传来消息。王爷看似离开,可是心只怕还是惦记着的,他得时刻关注着,一旦有什么事,也得立即禀报他。
祁明秀听完后,却是半天无动于衷。到最后,闭上双眼,置若罔闻。
“……”莫青有些怔愣,半晌后,低下头默然退下。
……
永和苑里,迎春抱着襁褓里的婴儿,头埋着,眼泪不停溢出。
察觉到宝盈缓过气来,又赶紧抱过去,笑道:“主子,是个男孩,长得可像您,漂亮极了。”
襁褓里的婴儿头发乌黑,湿漉漉的贴着,脸有些红,也有些皱,可是明显的五官和轮廓却似是一个幼儿版的宝盈。此时正睡着,安静极了,嘴角微微弯着,像个笑的模样。
迎夏凑过来看着,心都要化了。
宝盈看着,脸色也露出了笑意。
这是她的孩子,她的第一个孩子。
就是……如果是个女孩就好了。
雍王爷应该更喜欢女儿吧。
想着那个人,宝盈双眸抬起,有些期盼,可是张望了下,很快又黯淡下来。
迎春见着忙道:“王爷还在休息,知道了应该很快就会过来的。我先给您换身衣裳,这衣裳都湿透了,可不能再穿着。厨房里也煨了鸡汤,很快就端过来了。”
宝盈点点头,又由着丫鬟托起解了衣裳。
身体还是一阵虚弱,孩子生下后,好像力气也跟着一起没了。
……
又过了一个时辰,雍王府门前一阵异动。
一个身着绛色暗纹祥云锦袍的中年男子一从马车上下来,就直奔门内。王府侍卫刚要跪下行礼,人已经走远。
合丰院内,叶平匆匆走进,“王爷!皇上来了!”
祁明秀抬起头,人已要站起。叶平上前想要扶起,却被祁明秀掸开。
燕帝已经走了进来,神色凝重,看到他脸色如此难看之时,上前就扶住他,“七弟,你怎么样?”
王太医一回来就向他禀报了雍王中毒的消息,他问清楚后放下公务就跑了过来。
祁明秀松开他的手,面色淡淡,“多谢皇兄关心,臣弟已经没事了。”
燕帝赶紧扶着他坐下,又屏退了众人。
门被关上,他目光却突然冷了下来。祈明秀见着,微微蹙起了眉。
燕帝望着他,沉声问道:“七弟,你可知道是谁下的毒?”
祁明秀侧过头,避开了他的视线,“还待查。”
燕帝却是眼睛眯起,过了半晌,又问道:“是还在查,还是早已查明了却不说?”
祁明秀目光一震。
燕帝叹然一声,“封了永和苑,孩子出世了都不去看,还不够吗?”
祈明秀垂眸,依然不语。
燕帝看了他一会,又道:“朕只是想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此事还没证实。”祈明秀回道。
燕帝目光便深邃起来,“七弟,李宝盈的身份不一般吧?”
祈明秀终于变色。
燕帝目光灼灼,“你不用瞒朕。其实关于她的身份朕早已暗中派人去查……”
他不信无缘无故的两个人会那么相象,那天在文华殿里与其说是感到震惊之后的询问,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