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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她抿了抿唇,想起了昨晚差点殃及的手背,皱了皱眉。
“有事?”苏曜把她的皱眉当做不情愿了。
她抬眸,摇了摇头,“没有!”
苏曜已经下了车,绕过去给她开门,“上去吧!”
看着她进了傅氏的门,苏曜的神色才恢复,淡淡的,凝重的。
车子没走,他把手机贴在耳边,“还没找到她?”
“得废些时间,不好找,苏先生。”
“她本人不愿意见我也可以,把我的问题带到。”苏曜温沉的声音。
当年的项目出问题,作为上一任傅氏老总,傅孟孟必定知道一些内幕,可惜当下找她真是难。
挂了电话,车子缓缓驶离傅氏大厦,结果又一个电话进来。
“苏先生,夫人新购了一台车。”
按说要人看着她有何不妥举动,应该不包括这个,但苏曜随口一句:“车牌号记下来。”
“好,您还有别的吩咐么?”
“她见过什么人,都留意着。”苏曜简单的一句,一手扶着方向盘转了弯。
后来苏曜听说了,苏夫人见过沐寒声。
这还是沐寒声主动的。
唐尹芝看着当初那个不过十岁的小男孩,以一种君临的矜贵望着她,不禁笑了笑。
“沐先生约我,想必不会是为你母打抱不平吧?”苏夫人放下包,一如既往那副端雅的笑。
沐寒声目光淡薄,漫不经心,“若是那样,找我也该找苏曜。”
她话里刻意带刺,什么不好提什么,他也懂得掐着七寸走,年近六十,想必把苏曜看得重。
果然,苏夫人脸色变了变。
沐寒声薄唇淡淡的勾了一下,“我不喜欢玩游戏苏夫人。”
所以,她还是老老实实最好。
苏夫人笑了笑,“难得沐家居然会出一个你。”
“否则就没有今天的沐煌了,是么?”沐寒声轻巧凉薄的将话接了过去,笑得似有若无。
苏夫人双手微微紧握盯着他,好像错觉他似乎能把人看穿。
“苏夫人对项目很有研究?”沐寒声又问,一手悠悠的摆弄茶具。
对面的女人似乎不想回答。
“或者我想问问,这次夜七手里的项目,有什么地方让苏夫人感兴趣?”沐寒声很有耐心,一点不怕浪费时间。
但是苏夫人不想多说,他也不逼问,意思却很清楚,“她的东西,我一般习惯双手奉上,哪怕不让她得到,去抢的人也只能是我。”
沐寒声笑了笑,对什么人用什么话,“一个人只活一世,要搅弄两世浑水,不可能。”
苏夫人皱起了眉,那双曾经风华的眼里涌着细浪。
沐寒声依旧悠悠淡淡的,“你上过哪张床,我都一清二楚,你老了,他们也老了,以为荣京真还是他们的天下?”他略微眯起眸子,“奉劝你苏夫人,看在老太太愧疚苏曜而放了你的份上,别再搅弄,我可不是老太太。”
沐寒声离开时,接到田帧的电话,说她已经把迪雅君接回去了。
“接回去就好,该吃什么营养餐,你看着照顾好。”他对着田帧说。
“先生不回来?”田帧听出了他的意思。
沐寒声‘嗯’了一句。
开着车往傅宅走,这个时间,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或许回去了。
但是
但是车子到了傅宅,沐寒声略微蹙眉。
“回家了么?”他低低的嗓音。
她那头的背景却有些吵,“我在机场……”
“机场?”她的话还没说下去,沐寒声瞬时接了过来,脸色沉了沉,“去哪?”
马上就是登机时间,苏曜已经把她的行李拿走,她只好先把电话打完,“我先去意大利,走得有点急……”
“是挺急,我若不问,你是不是就这么走了?”沐寒声的语气越来越冷。
这种事,放在谁身上都不太好受,至少她该知会一声,也就免了他白跑一趟。
不,他该生气好像不是这件事,沐寒声单手叉腰,立在车边。
“跟苏曜?”他问。
“嗯。”她也回得简洁。
男人扯了扯嘴角,“我怎么听你说,最近不走?”
傅夜七发现他拗上了,也没多想一句:“我这不是说了走得急么?”
发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她又抿了抿唇,“沐寒声,我真的有事,马上就登机了,先不说了,行吗?”
“我要说不行呢?”他的语调其实很淡,低低的嗓音几乎都没有起伏。
可她听得出他不高兴。
只听他继续问了一句:“是我昨晚扔下你去看雅君,所以你生气?”
傅夜七皱了皱眉,她承认心里不舒服,但还没到要刻意去生气的地步。
“我今天很忙,真的走得突然。”
“那就是生气了。”她的不直接回答,让沐寒声得出一个结果,“苏曜母子俩左一个右一个,挺会挑时间。”
她的眉头紧了点,苏曜在不远处抬起手腕点了点腕表,提醒她抓紧时间,她无奈的点头。
“跟苏曜没关系,你别把气撒到他身上。”她说完又觉得语气太硬,“算了,你怎么认为都行,就当我生气,反正我也的确介意了,有事等我到了那边再说吧……”
“生气?”沐寒声转身上车,“好,我现在就去机场,今晚我陪你,哪也不去。”
她闭了闭眼,这人怎么忽然这么轴?
“沐寒声,这不是你陪不陪我的问题,我现在是有事,你别闹了,我过两天就回来。”她已经很好声好气了。
男人沉默片刻,“你走吧。”
这反倒让她心里一堵,“沐寒声,你别这样,迪雅君受了伤,你正好多照顾她,不用分心我这儿,我也正好有事忙……”
“有那么生气?”他忽然打断。
他是不是把她的话当反话了?推他照顾迪雅君去?
傅夜七吁了口气,他执拗起来,即便只是淡薄的口吻,别人也顶不过,只好不负责任的一句:“是,我很生气行么?所以就算不忙,忘了通知你就走很正常,毕竟你跟我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哪能做什么都立刻想到你,哪怕想到了也不能办得周全,你就能保证时刻以我为先?最简单的,迪雅君一出现,你就会甩下我不是么?好了,我挂了,再见。”
一来她没电了,二来苏曜都开始急了,她直接关机往前走。
她今天真的忙了一天,连给手机充电的时间都没有,中途是想起过沐寒声,但想到他正照顾迪雅君,也就作罢了。
所以他的理解,也不算全错。
上了飞机,重重的呼气,柔眉微微蹙眉。
另一头的沐寒声却捏着电话没了动静,握着方向盘的手骨节微现。
一声不吭的走很正常,他跟她什么关系都没有?
还再见?
她跟他说再见?
这似乎还是头一次。
沐寒声一张脸冷得幽邃,忍了摔手机的冲动,车子骤然掉头离开。
飞机上。
“我不清楚如果沐寒声知道我去查迪雅君的公司,会怎么看我。”毕竟他们的关系那么铁,铁到让人嫉妒。
苏曜温和的看了看她,“又不是犯法,你没有错。”
不过是探一探当年的项目,有何不可?
“紧张的话,我跟你一起去。”苏曜微微侧首,原本的计划是她一个人过去。
“别,意大利那边的事,你已经搁浅太多了。”她淡淡的歉意。
苏曜一笑,“你当真以为我答应了苏夫人回去处理事务,就一定回去?”
不然呢?她愕然的看他。
苏曜笑了笑,“还是我陪你去吧,别出个什么事,我不好跟沐寒声交代。”
“你跟他交代什么?”她略微撇嘴。
苏曜挑眉,“吵架了?”
她没说话,不想多提。
后来的旅程,苏曜大概说了迪雅君的公司性质,他和沐寒声的朋友圈,也算是另类的旧识。
所以,她知道迪雅君的公司,和傅氏有诸多业务相似区域,这样一想心里舒服些。
飞得时间久了,她开始犯困。
迷糊间,重现了登机前和沐寒声不太愉快的对话,因为情绪而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却让人皱眉。
到最后居然听着沐寒声通过听筒对她怒吼,不准她走。
猛然惊醒,却是苏曜在碰她的肩,唤着她的名,见她眯起眼,才问:“饿不饿?”
她想了想,下午没吃饭,这儿供应夜宵?
不等她清醒,苏曜无奈的对着空姐点了一份给她。
她脑子里还回荡着沐寒声的低吼,也许是很生气了,弄得她心里也不舒服。
……
英国这地方,她说熟不熟,但也不陌生,苏曜倒是比她熟悉。
凭借两人曾经的身份结下的人脉,虽然结果不一定可观,但至少能见到想见的人。
时间过去太久,当年在工商机构的人早已垂暮,要回忆都很难,所以她直接找在任者。
“我们的来意很简单,毕竟那个项目在跨国例子中最典型,我想借鉴几分,甚至与贵方寻求类似合作。”她说得不紧不慢,直接点明。
那人多次看了她,她依旧温婉得体,毫不回避。
荣京的国际地位是不容小觑的,能合作,谁也不会放过机会。
但那人还是谨慎了一句:“两位要的信息,我可以查阅,但资料不能给。”
她淡笑,“非常感谢!”
能得到信息已经足够了。
那晚她和苏曜请客。
苏曜中途出去接了一个电话,回来时脸色不太对。
她注意到了,但席上没有问,等回去时,才斟酌了会儿,问:“怎么了吗?”
苏曜转头,舒服的五官有些沉,“苏夫人,曾经跟过这个项目。”
她一时不言,哪个项目?
猛地,她拧了眉,十九年前的项目?
“你怎么知道?”她似乎想要求证,又因不想伤害和苏曜有关的人。
------题外话------
产量有点低……
☆、第216章 目睹不愿见的一幕
苏曜说了个名字,说实话,她似乎不认识,之后他才低低的一句:“他当年负责这个项目双方的签署对接。”
从那一秒开始,她一直没说话。
苏夫人去见那个人,说明她认识,跟项目易主又有什么关系?
猛然的,她就想到了苏夫人的那句话。
【他们全死了,只有我活着,这是上天有眼。】
是么?
手心不由自主的攥紧,转头定定的看着苏曜,他的脸依旧温和,却藏着凝重。
回到下榻的酒店,彼此都没有说一句话。
只有到了房间门口,她终于转过身看着苏曜,“如果,我最终会伤到你母亲,你会怎么办?”
苏曜一手在大衣内侧拿房卡,闻言,动作顿住,静静的看着她。
良久,他终究几不可闻的一叹,“夜七,如果一切如我所料,即便我把她送到你手里,我欠你的,仍旧比欠她的多。”
苏夫人是什么样的女人,整个荣京都知道,只是知道的很多人逐渐迟暮,那些事旁人不会闲得去翻。
轻轻蹙眉,她竟然已经开始心有不忍。
“不,你不欠我。”她清浅的声音,“那是上一辈的事,你没参与。”
甚至,苏夫人曾经的作为,让身为儿子的苏曜为之蒙羞,她没有认真带过一天孩子,她的时间,浪费在了那些不为人道的所为爱情里,回过头来,又怎么能让苏曜替她赎罪?
苏曜走过去,抬手抚了抚她的发,“没事,你尽管往前走。”
看着他转身进了房间,回头对她道了一声‘晚安’,傅夜七却站在门口久久没动。
良久,她才转身刷卡进门,放下包,无力的陷在床上。
如果要问她的初衷,绝对不是要查出什么,对谁报仇,她只是想知道真相,只是想知道,父亲当年顶不住的压力到底多可怕。
“嗡嗡!”的震动从包里沉闷的传来。
她翻起身,脸色清淡,拿过手机的那一刻却皱起了柔眉。
是了,她都到了一整天了,居然忘了给沐寒声回电,他本就生气,恐怕已经气得不成样子。
“喂?”她清雅的音调,掩饰了淡淡的疲惫。
那头的人声音低沉,又阴暗,“我在意大利,苏曜的公司。”
她心底蓦地‘咯噔’,忽然坐直。
“你……怎么到那儿了?”略微迟疑的问句。
他追着她满世界跑已经不是第一次,但这次不一样。
而她刚刚那一句,‘怎么到了那儿’而不是‘这儿’已经暴露了自己不在意大利的事实。
沐寒声低首,看似漫不经心的踢着脚下的台阶,薄唇却轻轻一弄,“那么,你在哪?”
她咬了咬唇,微微吸一口气,头一次这样回答他的话。
“我可以不说么?”
听筒里似乎传来沐寒声几不可闻的冷笑,“怕我打扰二位?”
她蹙着眉,如果苏夫人涉及当年的事,作为项目转购方的迪雅君,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她甚至和苏夫人有着不一样的关系么?就像这一次的项目,两人又站在了一起。
可迪雅君是谁?那是沐寒声如今最重要的朋友了,她怎么能就这么说出自己在查他朋友?
抿了抿唇,她都觉得自己很残忍,“如果你想那么认为,我也无可辩解。”
她甚至都听到了沐寒声用力捏紧手机的声音。
生冷、僵硬。
不知过了多久,只是久到傅夜七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僵了,终于听到沐寒声飘忽的低沉,“好。”
好?
好什么,她也就那么呆呆的拿着手机,又是半天没动,不知道沐寒声会做什么。
但他那么凌傲的自尊,绝不会允许自己再从意大利追她过来。
……
沐寒声连夜飞回荣京,从头到尾那张冷峻的脸阴郁无比,似扑了一层霜。
回到荣京时已经是第二天夜里,可他从机场直接去了御宴庭。
许南从门口看到他进来,步伐凌厉,幽暗的眸子深不见底。
“给你两个小时到御宴庭。”低哑的嗓音,冷森森的对着电话那头的宫池奕。
宫池奕硬是被从被窝里拽起来的,“现在几点了?”
“来不来?”沐寒声的声音里根本没有征询,只有愤怒。
宫池奕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冷郁的眉峰微动,坐在床边,“发生什么事了?”
“嘟!”挂了。
挂了?宫池奕盯着手机,他一直都是沉敛稳重的人,怎么今天这么暴躁?
匆匆换了衣服,同样将展北从被窝里拽出来开车往荣京走。
将近两个半小时的路程,展北硬是只用了一小时四十分钟,到了御宴庭,他清瘦又有力的身形站在车边给主子开门。
“困就在车里眯会儿。”宫池奕走之前对着展北道。
然而展北却一脸冷肃的跟着他的轮椅往里走。
宫池奕顿了一下,转头看展北。
展北抿了抿唇,道:“公子,我听傅小姐和沐先生最近不太和睦,您当初劝沐先生分的……”
宫池奕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事,皱了一下眉,倒也没好气的扔了句:“他要真揍我,你拦得住?”
展北抿了抿唇,没说话只跟着往里走。
许南见了两人,立刻引到了
见了两人,立刻引到了沐寒声所在的包厢,临进门之前,还特意嘱咐着:“沐总心情不好,池公子劝着悠着点。”
宫池奕眉目微挑,“来了就是来喝酒的,有什么可劝的?”
额,许南蹙眉,竟然无话可说。
宫池奕推门进去。
包厢里的灯光不亮,昏暗下只有沐寒声一人闷声坐在那儿,他进去的瞬间,犀利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宫池奕卡下轮椅按钮,明智的距离他一段距离,淡淡的问:“什么事这么急?”
沐寒声从昏暗中倾身去拿酒瓶。
也就是那一下,宫池奕看清了他的样子,顿时惊得眯起眼。
这是沐寒声?
冷邃的五官铺满疲惫,甚至是狼狈,幽暗的眸底淡淡的血丝。
“你这是几天没睡?”宫池奕狐疑,“蓝修都消了夺取总理之位的野心,最近也没来荣京,你愁什么?”
倒完酒,沐寒声把杯子放到他面前。
“嘭!”一声,干脆利落,然后薄唇一动,冷然一句:“喝。”
宫池奕愣了一下,看着满满一杯酒,“身为上流社会一份子,酒可不是这么喝……”
“我让你喝!”沐寒声不理会他的啰嗦,冷沉沉的一句。
没办法,宫池奕眉目一皱,扬起脖子,倒是喝得轻快,转眼见底。
结果沐寒声又把第二杯放了过来,这次连话都懒得说。
宫池奕抿唇,看了他,再看他,“你没事吧?往死里灌?”
“别那么多废话。”沐寒声很不耐烦。
所以,池公子唯有恭敬不如从命,喝!
三倍下肚,因为喝得太急,宫池奕打了个酒嗝,优雅的闭了闭眼缓过去,然后看着对面的人,“灌死我,你也得给个理由啊。”
沐寒声嘴角冷冷的扯了一下。
这次没有逼他,而是给自己倒满酒,一杯接一杯的灌下去。
看得展北在一旁头皮发麻。
宫池奕也急了,伸手按住酒杯,“到底怎么回事?媳妇跑了也不至于这么糟蹋自己吧?”
没想,沐寒声冷然一笑,“那你倒是说说,媳妇跑了该是什么样?”
宫池奕靠回作为,一手往座椅边横着一搭,墨眸轻轻一眯,舌尖抵着思绪,“天下何处无芳草?荣京要是不够,我把天衢的女人给你运过来?一个女人跑了,还有千千万万,不必苦了自己。”
沐寒声也慵懒的依靠着,目光却阴森森的,“我倒是好奇,为何你池公子贵庚二十八,却守身如玉?”
一下子戳中宫池奕尴尬点,他面上好歹是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