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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但黄豆、田遥这些翰林院的同僚在,更有许多京城世家子弟,如肃亲王世子秦湖、杜松、黄强、汪少爷、胡少爷等,张家大苞谷也在,盛况空前。
席间,王穷让二女出来献歌献舞。
众人都被她们的歌喉和舞姿吸引了,尤其难得的是,二女容貌也是一等一的,那腰身仿若无骨,极为艳媚。
歌舞声中,大家饮酒作诗猜谜,也设了彩头助兴。
当然不是金银了,那太俗,他们赌的是名家手本、字画真迹、碑刻古籍等。
王穷大展才情,赢了许多字画古籍回来,众人都叹息不已。
秦湖一次没赢,忍无可忍站起身,对王穷道:“王翰林,这是请我们喝酒呢,还是学张家大苞谷发财呢?合着大伙儿都是上门给你送好东西来了?大苞谷最后把银子都捐了,王翰林弄这么多东西,难道也想捐给翰林院?”
众人哄堂大笑。
王穷含笑问道:“依世子之见,该如何?”
秦湖道:“不能老是比你们擅长的东西。再说,光作诗猜谜也没意思。咱们换一样,比射箭如何?射箭也属君子六艺。”
大家轰然叫好。
王穷拍手道:“就依世子之言,咱们比射箭。”
大晚上的比射箭,可不大容易,然而众人都兴致勃勃,觉得这样才更显真本领。
王穷便让人在园内安置箭靶等物,放在五十步开外,议定谁射的箭离靶心近,算谁赢。
这不但要比箭术,还要比眼神了。
诸项都议定,秦湖又跟他约定比试的彩头。
王穷一发做人情,说任他选,只要是他王穷有的,均可拿来做彩头。
秦湖看着舞罢坐在他身边的两女,一个帮他斟酒,一个帮他搛菜,心中一动,笑道:“那就以这二位佳人为彩头如何?”
王穷急忙摇头道:“世子爷莫要说笑了,怎能以人为彩头呢!除此外,其他东西任选。”
第558章输了
秦湖见他拒绝,很意外,嘴上却坚持起来。
王穷坚持不应,说这是廉郡王妃赐的,万万不能用来做彩头。
秦湖笑问道:“难道王翰林已经纳了她二人不成?”
王穷摇头道:“还没呢!”
众人都忍俊不禁。
秦湖便道:“既然王大人没来得及收纳她们,就不妨事了,就用她们做彩头!说好了只要王兄有的,都可以用来做彩头。如今我们都把心爱的东西输了,王兄却不舍得心爱之人,是何道理?”
他当真稀罕这两女?
当然不是了。两女虽妙,然肃王府怎会缺美人呢!
一来,王穷越不舍,他越要剜他的肉;二来,能从状元郎手上将他不舍的女子给赢来,这赢得的脸面和名气。
所以,王穷越不舍,他越坚持,两人杠上了。
王穷郁闷道:“世子爷这不是成心让人不好过吗?那世子爷准备以何物为彩头?”
秦湖也妙,笑眯眯地说道:“除世子妃和侧妃外,余者皆可做彩头!”展现了比王穷的大度。
众人轰然大笑,都怂恿王穷答应,说未必秦世子就会赢。
在场诸人中,除了黄豆隐约知道王穷的心思外,其余人都不知道王家和张家议亲的事,谁也没想到其他,只当这是一场普通文人游戏。
王穷无奈,只得应承,讲好要秦湖收藏的颜真卿手迹,另加肃王府的一名厨娘——他上次吃了她做的羹汤,觉得十分美味,惦记着呢。
此言一出,大伙儿都笑得喘不过气来。
一个要舞娘,一个要厨娘,这真是闻所未闻的比试。
秦湖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于是。两人走下席位,站到院子当中。箭靶则竖在五十步开外的一棵桂树下,隐隐绰绰,只能看清大概的形状。
众人被吊起了兴致,都停杯停著,把眼睛睁得大大的。盯着二人动作,一时间丹桂苑内居然安静下来。
头上碧空如洗,月色清朗;周围彩灯高悬,烛火明亮。可是,想射中五十步开外的箭靶中心。还是不大容易。
因此,每一箭射出,都引来一阵轰然叫好。
每人射三箭。头两轮下来,二人成绩相仿。第三轮开始,秦湖先射,居然射在靶心附近。
众人哗然大叫,然后都看向挽着弓的王穷。
王突紧张极了,大叫道:“哥,你可要手稳些!”
黄豆嗤笑道:“光手稳就成了?”
王穷深吸一口气,端起弓。搭上剪,瞄准桂树下的箭靶——
正要松手的时候,秦湖咳嗽了一声。
王穷手一抖。那箭已经飞一般地射出了。
其结果便显而易见了。
众人顿时炸开了,哄天叫嚷,秦湖真赢了王穷呢!
王穷气得回身问道:“好好的世子爷咳嗽干什么?”
秦湖乐坏了。笑道:“这可奇了。若是两军阵前,别说咳嗽了,乱军冲杀中,谁顾得了谁?难道让敌人站着不动,等你射不成?”
王穷道:“可这是不同的……”
秦湖挥手道:“没什么不同。谁让你不咳嗽了?”
大家公评道,虽然秦世子捣巧了些,却无可厚非,是王翰林太大意了。
就这样,秦湖赢了状元郎两个女人,喜不自禁。
重新入席后,大家兴致不减,几个世家子都把目光瞄准了大苞谷——他曾经豪赌后又豪气地一掷万金,跟他比试想必很有意思。
杜松便道:“大苞谷兄弟,咱们来比一场如何?”
大苞谷正埋头苦吃呢。
他空出读书的工夫来赴宴,当然该吃吃,该喝喝,该玩就要玩,一边带着两耳朵听,这才对得起自己。
听了杜松的话,他放下筷子,从袖中扯出条帕子擦擦嘴,问道:“跟我比,杜大哥不嫌丢人?”
杜松郁闷地问道:“跟你比怎么就丢人了?”
众人也都笑问缘故。
大苞谷道:“在座的各位哥哥都比小弟年长,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都比小弟日久,这么比不丢人?比试双方须得旗鼓相当,没有十分把握,至少也要有三四分把握,那才有悬念;若是明知必输还比,那不是白痴么!有什么意思?”
众人大笑,都说他鬼精,不肯吃亏。
大苞谷听了不服气,质问道:“怎么是我不肯吃亏了?明明是诸位哥哥欺负小弟。既然大家这么有兴致,不妨去跟我大哥比武,或者跟我二哥比伺候田地,或者跟我三哥比弹琴……”
见众人傻眼,便道:“不敢是吧?那好,不跟我哥哥比,跟我姐姐比好了。谁敢跟我大姐比剑术?谁敢跟我二姐比轻功?谁敢跟我三姐比刺绣……”
席间顿时一片咳嗽声,王穷低头微笑。
“……别说哥哥姐姐们了,就是我小幺弟,你们要是跟他比脑筋急转弯,也未必能比得过。”
王突听见他说幺弟,眼前顿时浮现一个金童似的娃娃,立刻觉得嗓子毛痒起来。
秦湖忙问道:“脑筋急转弯,那是什么?”
大苞谷问道:“树上骑(七)个猴,掉下一只猴,还剩下几只?必须立即回答,否则算输。”
秦湖道:“六只啊!”
大苞谷一翻眼道:“树上‘骑’个猴,它掉下来了,不就没有了么,哪来六只猴?”
众人哄然大笑,都说这不算,没这么问的。
大苞谷道:“所以说是脑筋急转弯嘛,你没转过来,怪谁?”
杜松等人见他如此有趣,越发不死心,一定要他比。
秦湖道:“你说的那些人此刻都不在……”
大苞谷一指黄豆道:“我黄豆哥哥不是在这?世子不敢跟他比诗文,非要跟我比,这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黄豆笑眯眯地听着,他就知道这小子不会吃亏,所以一句话也没说。
秦湖张大嘴巴道:“这个……这个……诗文已经比过了。现在是比别的。你既怕吃亏,就比你擅长的技艺,由你出题,如何?”
大苞谷摇头道:“那也不能比。胜之不武啊!”
众人都不服气,问他有什么技艺,是胜之不武的。
大苞谷道:“要比咱们去海上比。那才是小弟擅长的。”
杜松道:“这不是推脱之言吗?咱们隔海几千上万里呢。”
大苞谷傲然道:“那就比在水里憋气,谁憋得时候长算谁赢。你们敢跟我比?”
众人哑口无言。
想都不用想,是肯定比不过他的。
大苞谷见大家不吱声了,满意地挥手道:“所以说嘛,还是你们比你们的。我继续吃!”
又指着秦湖赢去的二女道:“让她们接着跳啊!不能你把她们赢回去了,就不肯拿出来了。王翰林可没像你这样!”
他是想多看看,回去比给黛丝瞧。让黛丝学了跳给他看。
秦湖:“……”
杜松笑道:“你既这么喜欢看她们跳,不如想个折中的比试法子,把她们赢回去,不就能天天看了?”
大苞谷摇头道:“弄许多人回去,拿什么养活?”
杜松:“……”
黄豆等人均笑得前仰后合。
当夜,众人尽欢而散。
次日,状元郎比箭输了美妾给秦世子的事,传遍了京城。
肃亲王知道后。当即将儿子骂了个狗血淋头。
这不是凑上去找不痛快嘛!
秦湖听了其父的分析,不以为然道:“父王,有这么复杂吗?这比试可是孩儿先提出的。彩头也是孩儿提出的,咳嗽也是孩儿咳嗽的,王穷难不成能掐会算?”
他不说还好。说得肃王爷更生气了——都是儿子,他儿子怎么就被人家牵着鼻子转呢?
然任凭他如何解释,说就算秦湖不提出来,王穷也会想其他法子令他们当中任何一人提出来,偏秦湖极容易就让他达成所愿,秦湖只是不信。
肃亲王气坏了。
事情已经这样了,再骂也无用,只能装什么都不知道,不然更坏事。
香荽是第二天早饭时听大苞谷说这事的。
听得时候,她正喝奶呢,闻言呛了一下,咳得惊天动地。
众人都看向她,她忙止住,问大苞谷道:“怎么你没……比试呢?”
大苞谷傲然道:“没人敢跟我比。”
板栗不信道:“就你?他们都不敢?”
大苞谷一口气不停道:“是啊!我问他们谁敢跟我大哥比武,跟二哥比伺候庄稼,跟三哥比弹琴,跟大姐比剑术,跟二姐比轻功,跟三姐比刺绣,跟小苞谷……”
众人先是愕然,接着一齐大笑。
绿菠笑得伏在桌上,道:“六哥哥,你连小苞谷都搬出来了,就不能自己跟他们比?”
张槐正和郑氏交流目光,心想王穷这是做给张家看的,再一听后面的话,不禁无语地瞪他。
郑氏却夸道:“你能不受人激,把持得住自己,这是好事。”
红椒笑道:“六弟,狐假虎威你用得倍儿熟练呢。”
大苞谷道:“怎么就是狐假虎威了?我不过是打个比方,说这些方面,我因为年幼,所以比不上他们,但我哥哥姐姐能比得上。”
珊瑚道:“苞谷哥哥,你该提出跟他们比划水,他们肯定没人能比得过你。”
大苞谷笑眯眯地说道:“我可不是就这么说的!我说比在水里憋气,看谁憋得长久,他们就都不敢比了。”
众人笑了半天。
饭后,香荽回房,心里好奇极了,不知若是秦湖不主动提出比试和彩头,王穷要如何应对。
还有,这美妾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王穷输了美妾的事,被永平帝知道后,把王尚书叫去骂了一顿,说身为世家子弟、翰林院编撰,居然聚众开赌,虽然行的是诗词曲艺,这也不光彩。
王尚书躬身领训,说回去一定好好管教侄儿。
第559章放逐
永平帝骂完,又放缓语气道:“王翰林乃我大靖才俊,然年轻不知世路,其父不在身边,爱卿当严加教导,免至误入歧途。”
王尚书连忙道:“微臣明白。”
永平帝气消了些,道:“前日他在烧玻璃一事上立了功,朕正要赏他和张兑呢,因事忙,仓促间只赐了金银。今日爱卿正好将她们领回去吧。”
说完,不理目瞪口呆的王尚书,吩咐身边太监出去,领了四个宫女进来。
赐给王穷两个,另外两个送去玄武王府,赐给张兑。
王尚书看着永平帝迫人的目光,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又吞了回去,躬身道:“臣,领旨!”
永平帝这才满意地点头,命他下去不提。
正午时分,王穷进宫谢恩。
御书房内,永平帝端坐不动,看着下跪的王穷,淡笑问道:“爱卿输了两个美妾,朕又赐了两个美妾,可满意否?”
他倒要看看,这个大靖的状元郎,是否敢当面抗旨。
王穷恭恭敬敬地叩首道:“臣谢皇上隆恩!臣感激不尽!”
永平帝冷冷地问道:“爱卿真的感激朕?”
王穷点头道:“臣不敢欺瞒皇上。臣问过她们,不仅善厨艺,还会推拿之术,臣便欣喜万分。因臣母亲患有椎骨疾病,终日疼痛,不治久矣。臣不能在母亲身边尽孝,终日忧心。今日得皇上赐此二女,真乃雪中送炭,臣已经派人送她们上路了……”
随着他的述说,永平帝眼睛越睁越大,死死盯住他,咬紧牙关却喝不出一句话。
御书房内的气息仿佛凝固了。
半响,永平帝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你真有孝心!”
王穷抬眼,直视龙颜,正色道:“臣不仅有孝心。更有忠心。臣对皇上和大靖忠心耿耿,此心天日可表!万望皇上体察!”
永平帝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颔首笑道:“爱卿如此赤诚,朕心甚慰!爱卿在翰林院也有三年了,不妨出去历练一番,以备将来大用。再者。西北新拓展的疆土广大,朝廷已经派了不少官员过去,仍需再填补充实。爱卿高才,当不会嫌弃那地方苦寒、异族难训吧?”
王穷心里一沉,嘴上却一丝停顿都没有。当即应道:“臣万死不辞!昔日玄武王打下南雀国时,刘水生、李敬文二位大人主动请缨,去往南疆任职。数年后。政绩卓著。臣岂能让二位大人专美于前!”
永平帝轻笑道:“好!如此,爱卿便去漠西,在刘水生手下……”
王穷铿锵答道:“臣遵旨!”
从御书房出来,王穷心情异常冷静。
他被激起了傲气——去漠西就去漠西,他又不是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难道会却步不成!
只是,对于张家的亲事,他却没把握起来。
他此去漠西。不知何日能回来,张家会把女儿嫁去那苦寒之地吗?
可是,他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步出皇城南门。他转身望着那巍峨的城楼,神情肃然。
王尚书也很快就得知侄儿被派去漠西任职的消息,眉头瞬间拧成川字形。
皇上。真老了!
他并非不舍得让侄儿去那苦寒之地,只是用人首要遵循“量才为用”,似王穷这样的,便要历练他,附近有的是州县,派去那遥远的地方当个小官,得不偿失。
可是,便如侄儿将皇上赐的宫女送去伺候父母,皇上无话可说一样,王尚书同样对皇上这个安排无话可说。
若王穷不是他侄子,他还可上奏阻拦,偏偏是他的侄子,让他无法开口。
再说张家,张槐接了旨意,替大苞谷收下那两个宫女,也是皱眉。
赐什么不好,赐两个女子来,还嫌儿子那不够乱吗!
这可怎么办?
他派人去给大苞谷送信,让他进宫谢恩。
大苞谷得了信儿赶回来后,笑嘻嘻地说道:“正好,我那铺子里正好缺人。昨天还说要招人呢,也不用找了,就让她俩去。”
张槐大惊,张嘴就要呵斥他,说皇帝赐的人,你敢使唤去干杂活。
还没张嘴,就听他又吩咐道:“珊瑚,你带她们去德胜路的点心铺子,教她们做糕点。看紧些,别让她们把生意弄砸了。咱们可是一大家子人要吃饭呢,连你这个未来的媳妇都不能闲着,她们当然更不能闲着了。黛丝,你也管两家铺子,让黑猫带你去瞧瞧。”
珊瑚和黛丝听了欢呼不已——这还没进门呢,她们就接手管事了!
大苞谷又逐一鼓励了一番,说了勤俭持家、年年有余的道理,把众女都指使出去了。
然后,他才转身对目瞪口呆的张槐道:“爹,我又没有功名在身上,怎好随意进皇宫呢?我这就写个谢恩折子,让大哥代我递给皇上吧。”
张槐木然点头道:“嗳!”
于是,大苞谷立即展开纸墨,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本谢恩折子。
他在折子中叩谢天恩,言称:他自小受长辈教导,知道勤俭持家的道理,因此很小就不依赖父母祖荫、自食其力过活了。近日因功课繁忙——将父母小叔大哥姐姐安排的功课全部列出——疏于管理家务,总觉人手不够,恰好皇帝赐了两个宫女来,正好派上了用场……
永平帝看了这折子,气个倒仰。
偏偏他拿大苞谷一点办法没有:
人家尚未成亲,连公主媳妇都晾着呢,那两宫女算什么!
人家勤俭持家,连公主媳妇都干活,那两宫女算什么!
人家尚在读书,没有功名,他不能派他去漠北!
人家一心读书,不近女色,他没有理由训斥!
……
最后,皇帝深吸一口气,劝自己道:反正赐宫女主要是针对王穷,张兑不过是顺带,他爱怎样就怎样吧。
堂堂皇帝,跟一个孩子生气实在不值当!
这事就算过去了。
当晚是八月十五,永平帝在乾阳殿大排筵席,宴请各国使臣。大靖王公贵族、大臣将军均济济一堂,板栗、葫芦、张杨、李敬文等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