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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苓浑身一震面色突的惨白,后又恢复淡漠的样子,抿了抿唇,手中依旧向外流逝着红色的光晕,缓缓进入朔的身体中。
朔伸出手,挥开她的手臂,瞪大眼睛怒道:“你既杀了莲儿,又何必救我?”
巫苓依旧不置一词,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不是她杀了莲儿啊!”楚逸急忙替她辩解,可是朔却根本听不到。
巫苓面无表情的转身而去,看不出心中所想。
再次出现的场景在一个断崖边,巫苓站在崖山上,猛烈的风吹得她的衣角猎猎作响,一直穿着的红衣已经换下,现下却是一片的白衣飞舞,就连挽着红发的一根镂花长簪上都镶嵌着一朵白色的梅花。
这是丧服吗?难道她以为朔死了?楚逸好奇的走到她身边探看,可是却望到了巫苓眼中的一抹孤寂。
“愧对于你,心有不安,愿献生生世世,在千年之后,亲手还你一个爱人。”
未等楚逸反应过来,巫苓便纵然从那断崖上一跃而下,翩然的如一只白色的蝴蝶一样坠落崖下。而身后正是那紫衣男子的呼喊声,他和楚逸一起扒着断崖向下喊,可是那个紫衣男子看不到他,只是望着压下溃然呼喊。
楚逸看了他一眼,他的眼角有一滴泪痣,而一滴眼泪,正从此处滑落而下。
“你何必为他而生,又为他而死呢……”男人悲凉的话语,让楚逸听出,巫苓打伤朔似乎是不得已……
他突然觉得头好痛,真的好痛!!
随着画面不断天旋地转,一幕又一幕旋转着呈现在楚逸眼前。
一片又一片的火焰,朔的脸一直出现在他面前,怜惜的面容、温柔的面容、宠溺的面容、决绝的面容不停的闪现,巫苓永远是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脸,但是楚逸脑子中涌现出的她却总是在沉默,眼中漾着悲伤。
巫苓在一个小土包前吐出了一颗红色的珠子,珠子周围撩绕着金色和红色两股气息,盘旋着,护持着。
她将那颗珠子留在了那里,苍白着脸颊走回了朔所在的屋子。
一进门,扑面而来的酒气,朔捧着一个巨大的酒坛子喝得烂醉。
巫苓无声的夺下了他的酒坛子,抛了出去,坛子应声落地,溅了一地的酒。
“哦,可惜了好酒。”朔摇摇晃晃的又抓起另一个同样的酒坛子。
这次巫苓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他喝酒。
直到朔喝的分不清东南西北,醉倒在炕上,也没再与巫苓说过一句话。
巫苓叹了口气,将醉倒的朔扶好,盖好被子,抚摸着他俨然长满胡渣的面颊。
她咬咬唇,似乎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取来一把刀子,割开了手腕的血管。
妖异的红色血液顺着血管流出来,虽然楚逸见巫苓为了学习巫术,割腕取血不在少数,但从未见她自己动过手。
血液流到炕上,呈一个不规则的图形蔓延开来。
没吃过猪肉也是见过猪跑的,楚逸猜测这可能是什么仪式?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巫苓的气色越发的不好,血液汇集的图案越来越复杂,绕着朔形成一个巨大的矩形图腾。
“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楚逸明知道她听不到,可是就是不愿意干看着她自残。
就这样,巫苓几乎放空了自己所有的血液后,图腾诡异的开始旋转起来了!
如果楚逸没有见过僵尸,没有见过罗刹鬼还有怪兽什么的,那么他打死也不会相信这么邪门的事情!
朔就那么被围在中央,血液被他慢慢吸收,直至不见。
巫苓赤红色的眼睛,混沌异常的看着炕上躺着的朔。
“用我的命,换你千年之后记起一切,再去爱莲儿吧。”
话毕,巫苓摇晃着站起身,慢慢朝着门外走去……
楚逸好想去追上她的脚步,好想摸摸她苍白的脸,告诉她,你所有的难过我都知道,我不怪你。可是头却突然又痛的不能自已。
许多零星的片段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里,不由自主的出现,又在他没有抓到之前一闪而逝。
这是怎么了!为什么脑袋里会出现这么多零零碎碎的东西,撑的他的大脑几乎要承受不住而爆裂了!
巫苓狂乱的漂浮在空中,空气中都是炙热的味道,树木干枯,河水枯竭,百姓们跪在地上向着天空叩拜。
朔借助这大旱,兵力不济,轻而易举的便杀回王城。
巫苓最终耗尽了灵力,临死之前的一点灵智,让她强撑着,走回了朔的木屋之中,才安心的闭上眼。
而后她的身体中飘出一抹孤魂,那魂魄异常痛苦的将自己撕裂后,走入了一个赤红色的异域中……
随着这些片段渐渐的涌入,一段又一段完整的衔接上,楚逸几乎痛的头要爆炸,可是当所有的记忆归为原位,楚逸却感觉一股冰冷的波浪袭来,渐渐把他卷入一个漆黑的深渊,耳边喋喋不休的回荡着先前的话语……
——杀了她!妖孽!怪物!
——跟我走吧,从今以后,吾为汝之母。
——我是睿,智也,明也,圣也。
——我叫朔,新月,亦指月初之名也。
——你为何要救他!
——我究竟……错在何处?
——巫苓……我若不知你,该多好。
——巫苓……你为何不懂我。
——巫者,魔也,苓喻贱物,猪粪为苓……
——巫者,天心最仁,悟天道,通天理,有无穷之力,平而唯一,相互扶持,是为巫!
——苓者,药也,生于枫树下,状若无依,而救天地万物也。
——多谢解脱。
——以前是我最爱的妹妹。但从你对我母妃下手的那一天,便什么都不是了。你走吧,新王俨然继位,我不愿再回去,就当我死了罢。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愧对于你,心有不安,愿献生生世世,在千年之后,亲手还你一个爱人。
——你何必为他而生,又为他而死呢……
——用我的命,换你千年之后记起一切,再去爱莲儿吧。
第二百九十六章 我是你皇兄
这边厢,巫苓正与那神秘男子对峙,混沌的双眸瞧着他些许面熟,可是却想不起究竟是谁。
“千年未见,你依旧美丽无双。”男人拦住巫苓的脚步后,也没有向前,只是站在原地,试图与她说话。
他的声音和煦悦耳,如春风拂过一般美妙,可却又带着一丝春的冷冽,让人觉得不敢靠前。
巫苓抬眼看了看他,两只眼睛无法聚焦,她只能用尽全力压制住心神中的震颤,努力看清来人。
男人宽大的黑袍遮掩住了他的身形,看起来,就像一个死神,他低着头,连帽的黑袍阴影覆盖住他的脸庞,看不出他此刻的的表情。
“巫苓……”男人用仅有一只的眼睛,放肆的看着她道:“一千多年了,你为何还执迷不悟……”
说罢,他轻声叹了口气,这话似是问巫苓有似是问他自己,最终他摇了摇头嗤笑一声,觉得自己一定不会得到答案似的,再次将目光投在对面的巫苓身上。
巫苓迷了心神,实在不懂他说的是什么,废话也不多说,左手招出一个火球就攻向他胸口,右手旋即一股怒焰从衣袖中窜出,化为一只火猎豹张开满是火焰的大嘴,一口咬在了男人的肩头!
男人躲开了火球的攻击,却并没有躲开豹子的攻击,硬生生被那呼啸而来的豹子咬中!
火焰豹子的气势甚是强横,甚至有一朝覆灭对手的意思!可奇怪的是,男人的肩头并不仅没有留下任何的创伤,就连他脸上也是一丝痛意也没有,反而是火焰化为的猎豹刺啦一声,就化为了蒸汽,飘向空中!
那凶悍凌厉的火焰豹子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所化解了。
男人挥了挥手,挥散空气中的碍眼的蒸汽,对于巫苓如此强烈的攻击他甚至未曾生气,只是勾起嘴角笑了笑,柔声问道:“这么讨厌见到我么?”
巫苓瞪大血红的双眼,似是全身颤抖般癫狂的抬起手,四周一片火海呈圆形扩散,登时林木又烧焦一大片,无数的树叶被这蒸汽瞬间蒸干从树杈上飘落下来烧毁成粉末。
龙凤双刃再次出手,巫苓全身的气息不受控制的再次崩出体外,两把双刀再次二化为四,四化为八飞散而出,刀刀直刺向男人心口,毫不留情!
男人右脚跟蹬地,迅速退后三步远,而后左手中划出一道蓝色的光晕,那光晕铺平在他面前,竟硬生生的接住巫苓的龙凤双刃!
两把闪着红光的刀,霎时与蓝光一起挥散于空中,形神俱碎!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
巫苓瞪着眼,看到自己的双刃被毁,怒啸一声,咬紧牙关手中散出体内灵力,扑向男人。
她手中的灵力甚至是在癫狂状态下所发出的根本不是自己所能控制的度量!此时任谁都能看得出,若是受了他这一击究竟会如何。
可那男人不闪也不躲,满眼爱怜的微笑了一下,那笑容,竟仿佛此刻凶厉扑来的巫苓,在他眼中就仿佛向自己投怀而来的爱人一般。
下一瞬,灵力在他胸前扩散开来,甚至震得整个胸腔都发出一声闷响,他却硬生生接下巫苓的攻击,面不改色。
“你要我性命,我便给你。”
他抿唇笑了笑,一丝鲜红的血液从嘴角之中溢了出来,
巫苓甚至连一瞬间的迟疑都没有,再次挥手祭出灵力,击中男人心口,侵入血脉。看着男人嘴边溢出的红液,巫苓脸上满是混沌的狰狞,呲着牙仿佛一只母豹子。
“你……”咽下心口上翻涌而上的灵力,仔细的看着她狂乱的甚至没了眼白的眼眸,男人眉头一皱,掐住她肩头愤愤道:“你竟失了心智!”
巫苓极力的反抗着,她不喜欢这种被其他人触碰的感觉,于是挥手便想甩开他的钳制。
男人伸出手掌,化出一抹蓝色云炎,轰然岿散为千万个光点,飘然落在巫苓的火焰上,竟瞬间将她的火焰冰封起来。
一道蓝色的光束洒进巫苓的眼,让她暂时安静了些许,不再是狰狞的恐怖,像只被驯服了的猛兽似得,突然退后许多步,隔着老远,歪着头看着男人的动作。
“巫苓……跟我走吧。”
男人伸出手掌,缓缓走向巫苓,随着他的步伐前进,他的脚下,赫然成冰,结成一朵一朵巨大的冰花,覆盖在被火焰烧焦的土地上。
温度瞬间下降,许多树木受不了这一冷一热,纷纷爆裂,就在此时,巫苓眼中的一抹水蓝渐渐散去,神智又开始狂乱,待她打算再一次起手攻击时,男人赶忙伸手,再次在她额间映入一抹冰蓝。
巫苓则再次安静下来,木那的看着他。
他满眼爱怜的抚着巫苓的面颊,那眼神中,竟是道不尽的心殇。
“我带你走。”
他的手,自上而下,打算将巫苓打横抱起,却忽然听到一声沉重的叹息,随后一旁的楚逸竟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一片迷茫的看了看四周,还低头瞧了瞧几乎烧的全身都黑了的自己,嫌弃的用手拍了拍,漾出一个无奈的笑意。
而当楚逸缓缓站起来的那一刻,男人的身体竟忍不住震颤了一下!
他的两只眼睛……竟是不同颜色!
一只黑色,而另一只,竟幻化成了银色!
“皇弟……好久不见?”
笑意盎然的问好声中,似是带着道不尽的逍遥之态,傲然的仿佛这世界他皆不放在眼中一般。
而这熟悉的语调,竟让此时正处于一片愣然中的巫苓觉得鼻腔中酸酸的,不明为何。
当楚逸勾着嘴角站起身时,那男人竟然忍不住的拉着巫苓后退了几步,而此时,巫苓即使处于混沌之中,那目光,也依然追随着楚逸。
而此时的楚逸发现巫苓的身上已经到处都是血迹,四周的草木也已经烧得一把灰一样,甚至土地都黑了。
有些树木还被冰块冻结住,显然刚才他刚才做梦的那会,这里发生了不小的战斗。
巫苓看着楚逸此时一双鸳鸯样的眼眸,心中不明为何竟然悸动起来。她不由得眨了眨眼,试图再看清楚一些。
刚才男人的冰系法术让她暂时清醒了一瞬,虽然体内的火神力还因为罗刹鬼的那些鬼气处于暴乱之中,但是神智却恢复了一部分,可以短暂思考。
“你是谁?”
男人看着他由内而外散发着的气质,不像是他一直暗中观察的那个人,还有他刚才竟开口叫他皇弟,不由得有些紧张。
“喔,容貌变化了些,不过,睿,我可是还认识你的。”楚逸再次勾了勾嘴角,抚了抚自己的面颊,一只黑眸,一只银眸,说不出的邪魅。
“我不认识什么睿!”男人宽大的黑色袖袍一甩,露出的一只黑眸中燃着怒火。
“是么?”
楚逸悠闲的伸出手,手中金光一闪,祭起一个小小的金色的符咒,上书一个‘雲’字。
“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人再次退后一步,眼球甚至也被震撼的微微颤抖。不敢置信,如果他的猜测是真的的话……
“我是你皇兄朔啊,睿?”
楚逸脸上依旧是一贯的温和笑容,嘴角好看的弧度让即使还迷糊着的巫苓,也移不开眼。而那鸳鸯样的邪魅眼眸,也丝毫不影响他的温柔。
“皇兄?哈哈哈……!”男人放肆的仰天大笑道:“我皇兄死了有一千年了,睿也死了一千年了!!”
“可是世事就是这样,一千年后,我们又见面了。”依旧是这样的慵懒悠闲,洞若观火,这或许是雲家男人的遗传吧?
“你……”睿不可置信的眯起眼眸道:“我不信!”
楚逸叹了口气道:“千年过往,不要再纠缠了好么?就让它烟消云散,好吗?”
面对这个前世的弟弟,楚逸不知该如何做,不过事情已过了千年,又何必再恨?
“不!!”睿嘶狂的咬着牙怒吼出声:“雲朔!你杀了我母后!我们不共戴天!不论是千年还是万年!你的错,就是你的错!弑母之罪,你畜生都不如!”
“可我放了你,雲睿。”楚逸笑着回敬。
当年的自己被巫苓封了记忆,或许是因为体内不受控制的火灵残留,他渐渐变得好战,残暴,开始只想着夺回江山,后来在夺回江山之后,杀了那一直搅乱云朝的太后,却放了他唯一能够继承帝位的亲弟。
“如果可以,我宁可不要姓雲!我恨你!”
当年睿亲眼看着最爱的人为兄长而死,而自己的母亲也被兄长所杀,他怎能不恨?!
“若要细数,你母亲指使巫苓杀死我母后,饲养杀手,勾结臣官,又设计弑君篡夺帝位,我继位之后只为等帮你踏平前路之后而再次弑君。这般重罪,早已该把她娘家人都杀光了,包括你。我念她一片慈母之心,才只杀她一人,留你与你母家族人数百条人命。你怎就不知好歹?”楚逸细数种种过往,言之咄咄。
睿听着楚逸的咄咄逼人的话语,踉跄了两步,最终颓废的笑了一声,垂下眸苍凉道:“原来都是真的……我恨你千年,却是个笑话……”
第二百九十七章 恨上三千年
“你母后做的这些,害的当时天下的百姓受了多少苦难?原本我也根本没怎么想过要与你争这天下自己继位做帝君,可是却也成了她设计中的一环,只为了让我为你铺平前路,而渐渐被逼上了帝位,为了让我孤立无援,教唆杀手杀害云国所有支持我的良臣。这一切的一切,她当初瞒着你,我也未曾与你提过,只愿你能够安然闲逸。”
“这……”睿承认,曾经听闻过此事,可是如今经由楚逸来告知他,不免让他觉得心颤。
“我母后当初也只是个温柔愚懦的小女人,因为父王宠爱,也被她设计毒哑,毒哑还不够,还要害死她才算完,后宫中多少女人受着她的算计,你当初不会不知。”
“我……”睿彻底哑口无言,这些事情他的确知晓:“可是那又如何,谁能见得自己夫君宠幸她人?即便是有过错,也是情由心出,若不爱,又怎会狠毒?”
“狠毒到,要暗地里杀害夫君,保子嗣帝位?”前世她向巫苓下达命令的那个梦境,楚逸看得到,也感同身受,巫苓那颤抖的唇,与苍白的面容,让他心揪。
睿咬着牙,听着楚逸一件一件的叙述,母后为了他,究竟都做了些什么……
“莲儿纯真可爱与世无争,最终也因她的阴谋算计为护族人周全散尽精魂而死,巫苓也本是听话懂事,只想得到曾失去的母爱,却被她训练成暗中的杀手,让她为这一切痛苦自责了千年。如若要恨,我岂不是要恨上三千年?”
楚逸话说的一派的悠闲,这么多苦痛的字眼儿甚至连个重音都没有,他眼中已然没有任何怒火与恨意,只剩下淡然,仿佛陈述与自己无关的事似得。
现在的他,虽然记起了前世大部分的事情,但他现在已经是千年之后的楚逸,云朝以及雲朔都早已不复存在,前世的事情,不如就让它烟消云散来的更好些。
“你恨又如何!那你就为你的仇恨来向我报复吧!”睿呲牙咧嘴的看着朔,那两只尖利的牙齿长的有些恐怖,大有凶兽之态。
“睿,我刚说的话,你似是没听懂,我说千年过往,不必纠缠,我也不想纠缠,我现在只是楚逸,不是雲朔。”
只是楚逸,不是雲朔。
睿没有再说话,只是愣然的看着巫苓,这个他心中牵挂了千年的女子,这个让他怎么也放不下的人。
“巫苓与你母后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