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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父再大方,也不能让她们失了对你这世子妇的敬畏啊!”宋宜笑沉吟道,“下回给太后娘娘请安,我帮你说一说?”
“不必。”谢依人闻言笑着拍了拍她手背以示感激,却道,“不是什么大事,还是不要叫太后娘娘操心了——横竖她们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不过是膝下无子,怕老来无靠,所以可着劲儿想攒点东西罢了。若非她们惹了夫君不喜,其实我都懒得跟她们计较!”
宋宜笑想了想,也觉得为几盒胭脂惊动太后不好,这也显得谢依人太小气太没手段了,便颔首道:“若有什么需要,嫂子可别跟我客气!”
之后没坐一会,她也就告辞了。
回到燕国公府后,才喝了口茶,巧沁上来禀告:“夫人,缥翠姐姐说她想好了,余士恒不错!”
——去年应下给缥翠寻个好人家的事之后,开了春,宋宜笑就操心上了。
经过重重筛选、辨别、明访暗查,最后终于拟了个名单,打发巧沁去给缥翠说,让缥翠自己选。缥翠犹豫了数日,今儿可算决定了。
“余士恒?”宋宜笑听着这名字觉得有点耳熟,想了想才记起来——这不是天气尚寒时,给路边士子送斗笠跟氅衣的侍卫首领么?
她对这人印象不错,当时还特别问了几句,这会微微颔首,“这余寿之是个细心的厚道人,缥翠却有眼光。”她还记得余士恒字寿之。
只是半晌后,底下人却回禀道:“回夫人,余首领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缥翠姑娘乃是太后娘娘跟前出来的,他出身卑微,却是高攀不上!”
VIP卷 第二百二十八章 意外的状元人选
“既然列在名单里,你们怎么没提前问清楚?”宋宜笑脸色铁青,盯着负责此事的巧沁,“现在好了,缥翠这边好容易表了态,倒是男方出了问题——这叫我怎么给缥翠交代?回头叫太后娘娘知道了,只道我小气成这样,故意消遣她给夫君的人哪!”
巧沁也知道这事麻烦了,煞白着脸道:“回夫人,当初奴婢把口风透到前院时,余首领是明确表示,想从后院丫鬟中间择妻的啊!奴婢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转了主意?”
余士恒到底是简虚白从乌桓带回来的人,虽然宋宜笑这会与丈夫已没了隔阂,但她也不想自恃恩爱扫了丈夫面子。
是以按捺着怒火,等傍晚简虚白回来之后,才跟他一五一十说了此事:“我想了想,许是自己考虑不周了:这些人虽然不进内宅,但总是在一个府里做事,缥翠早先动过的心思,不定也会被他们听到些?否则缥翠虽然年纪大了点,但我瞧那余士恒也有二十多岁了,倒比她还长些。论容貌论能干,缥翠也很好了,余士恒怎么会拒绝?”
虽然说缥翠既然被打发嫁人,显然没跟简虚白有什么,最多是她自己动过这个心思罢了。但这种事情,有的人介意有的人不介意——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宋宜笑是想让缥翠早点嫁了好省心,却也不想坑她,这种情况自然不赞成强压着余士恒娶了。
简虚白听了之后,沉吟片刻道:“跟缥翠实话实说吧,给她挑的人里,余士恒也未必是最好的。”
话虽如此,本来缥翠放弃做他姨娘,转求嫁人,已经非常委屈了,这会竟连余士恒也不想要她,她的心情可想而知!
宋宜笑瞧她强忍泪水的模样也有些怜悯,温言劝了半晌,又暗示届时会给她多多添妆,再问她人选——缥翠再也按捺不住落下泪来,哽咽道:“奴婢这把年纪,人又笨,能有人要就不错了,又哪有自己挑剔的余地?不过徒然拂了夫人一番好意罢了。”
“这事是我的错。”宋宜笑愧疚道,“但事关终身,可不能因为伤心就随便拣一个了,这会这份名单上,都是反复确认过的,绝不会再出现余士恒那样的情况,你再看看?”
可她哄了半晌,缥翠都一副心灰意冷的样子,只道:“全凭夫人做主!”
最后宋宜笑没办法,跟简虚白商议了一晚上,决定把她许给城外一座庄子的庄头:这庄头姓范名忠,年岁与余士恒仿佛,由于接连守了几回孝才耽搁了婚娶,论容貌虽然不如余士恒刚毅,却也眉目清秀,且粗通文墨,脾气也好,重点是安排两人私下擦肩而过了一回之后,他对缥翠非常满意。
把这个人选说与缥翠时,缥翠似乎还没从余士恒的拒婚里回过神来,闻言只淡淡点了点头:“劳夫人费心了!”
因为她的年纪在这时候已经属于“高龄未嫁”,范忠那边也急着成亲,是以说定之后就定了婚期,选在四月初九过门——宋宜笑存心补偿她,闻讯之后特意从自己当年的嫁妆里挑了一套头面送了过去作为添妆。
锦熏、巧沁等人见状,也都拿出了累年赏赐里的好东西给她送去,下人们纷纷有样学样,一时间燕国公府后院倒是热闹了一场。
上上下下这么给面子,数日下来缥翠到底也露了笑色,还特意到宋宜笑跟前赔了罪,忏悔自己前两日的赌气。
宋宜笑自不会与她计较,温言细语的安抚了好一会,主仆两个倒有些芥蒂全消的意思。
这时候时间也到了殿试——殿试这天,显嘉帝还是亲自主持了的,只是没撑到收卷的时候,就因为脸色太苍白,被左右内侍及臣子们硬劝回寝殿了。
接到这消息后,简虚白与徐惜誓又一块进宫探望了一回,回来时脸色不太好看:“皇舅今年恐怕都得静养了。”
“玉山公主殿下呢?”宋宜笑下意识的问。
今年显嘉帝第一次晕倒时,情况还不是很严重,虽然太医也劝他静养,却不需要一年那么长——御体病情加重,明显是卧病之中又被玉山公主气晕导致的。
当时太后罚了玉山公主禁足,公主想下降苏少歌的事情,自然也不了了之。
但显嘉帝现在这情形,也不知道玉山公主会不会被继续追究责任?
而玉山公主之所以会那么坑爹,除了她被苏少歌迷昏了头之外,袁雪沛主谋的推波助澜也是个重要的原因——这一路顺藤摸瓜下来,不定有人要怀疑太子存心弑父了。
“方才在宫里,代国姨母提了句,被皇外祖母喝住了。”简虚白伸手扯松了盘领,接过妻子递来的茶水呷了口,才道,“不过贤妃还是代玉山请了罪,只是话里话外都在说,玉山虽然娇纵,却不是没分寸的人,若非为人所骗,断不至于把皇舅气出事儿来——贵妃不在,贤妃又没指明,太子妃究竟矮了一辈,也不好说什么。”
宋宜笑心想这回连蒋贤妃都恨上太子了,崔贵妃却还在禁足,东宫在后宫也落入了下风,可真是麻烦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否极泰来——次日太子这边却传出个好消息:梁王妃有喜了!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梁王妃司空衣菡是司空家庶女,上回伊王过世,她为了报复太子妃,想坑太子,被司空家明确表态要放弃,后来是宋宜笑念在她嫡姐司空衣萝的份上,说服丈夫出面求情,才保了她一命。
所以眼下她有了身孕,不喜娘家探望,却请求解禁崔贵妃这个婆婆照拂指点,虽然有不念娘家生养之恩的嫌疑,却也在情理之内。
反正皇太后是认可这个要求的——以至于听苏皇后说“太医才说陛下今年都要静养了,若这会被贵妃解禁之事勾起怒火,恐怕于御体不利”,太后想都没想就道:“你们都管着些自己的嘴,不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皇帝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想那些闹心的人与事?!”
于是从元宵节上被禁足到这会的崔贵妃,可算能出门了!
她第一件事当然是关心怀孕的小儿媳妇;第二件事却是派人悄悄给宋宜笑送了份礼,道是谢她之前保下梁王妃之举,不但保住了梁王的嫡长子,还给贵妃这会解禁提供了个绝佳的理由。
宋宜笑知道崔贵妃这么做,感谢自己是一个,也是在抓住一切机会修复崔见怜之事造成的信任罅隙。
是以谦逊了几句,也就大大方方收下了。
崔贵妃解禁的次日,就是殿试放榜之期。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状元却不是会试时取得会元的苏少歌,而是一名来自江南的士子,复姓贺楼,双名独寒,字俊凤——在会试时,名次虽然也不低,却只第五,与第一的苏少歌,足足隔了四个人。
“这会坐庄赌金榜的那些人肯定赔惨了!”放榜这天,各家不管有没有子弟应考,为了接下来应酬时不至于显得孤陋寡闻,也要派人去看一眼的,何况宋宜笑还惦记着准表妹夫程崇峻的名次,自然早早就命人去守着。
去看榜的下人回来时一脸的啼笑皆非,道,“今年几乎人人都压苏二公子做状元,尤其杏榜出来之后,苏二公子高中会元,只道状元肯定是花落苏家了呢,不曾想峰回路转,苏二公子却只取了探花!”
“你说的倒是轻松,探花岂是容易考的?”宋宜笑知道苏少歌之所以是探花,绝不是他才华不如榜眼,只不过正如她之前跟卫银练说的那样,时下年少俊美的士子入头甲,若不取状元,则必为探花,主要是为了应合探花之名的风流蕴藉。
这会见下人语气中似对探花有些小觑,不禁失笑,“三年才这么一科,集天下俊杰于一榜,能入头甲已是上上之选,从你嘴里讲出来,除了状元倒没什么看的了!”
那下人知道她不是苛刻的人,闻言也不惶恐,却笑嘻嘻的施了个礼,奉承道:“对旁人来说,探花自然是极难得的,但对夫人来讲又算得了什么?亲家老爷当年可是状元出身,咱们公爷也是俊亮之杰,往后小公子们必然也个个是魁首之才的!”
“偏你话多,叫你去问那程公子的名次的,可看到不曾?”巧沁听他提到“亲家老爷”四个字,惟恐惹了宋宜笑闹心,赶忙呵斥道,“还不快快回话?!”
那下人不知宋宜笑虽然对宋缘恭敬,但父女之间其实关系非常冷漠生疏,不过见巧沁脸色严厉,也不敢再讨巧,忙道:“程公子这回取了二甲八十七名,却也足以光宗耀祖了。”
话音才落,想起之前才说苏少歌才得了个探花之语,如今这程崇峻不但只是二甲,还排到八十七名,居然给他加了句“光宗耀祖”,倒像讽刺一样了,不免讪讪。
宋宜笑倒没在意这等小节,闻言心想:“这个名次应该是打了招呼之后的结果了,毕竟这人在会试时都差点落了榜的。如今不但取入二甲,还排了个不上不下的位置,看来简虚白是花了大力气在陛下面前美言的。”
她知道自己的表妹韦婵无论才貌还是出身,都称不上顶尖,就算没吃过亏,顶多也就算中人之姿。
是以也不觉得这准表妹夫不争气,只命左右备好贺礼送去韦家:“告诉外祖母,这程公子接下来的安置,我会请夫君帮忙看着点的。”
巧沁应下,又笑道:“之前说好了,等杏榜过后,就请您帮表小姐掌掌眼。结果这事那事的拖到了现在,您还不知道表小姐这准夫婿的模样呢?奴婢这回去韦家送礼,若老夫人提起,您说近期可有合适的日子?”
“近期便是我有空,这程公子也未必有空吧?”宋宜笑闻言失笑道,“琼林宴不算,单是同窗同榜同乡的热闹,没半个月怎么凑得完?过些日子再说吧!”
正跟巧沁说到这儿,底下却有人进来禀告:“门上才得一传闻,道顾公不日将搬回春弄园。”
春弄园是顾家在帝都的祖宅。
“前两日简虚白才跟我说起顾公住入宋府很是古怪,这么快他就又搬回去了?”宋宜笑闻言很是惊讶,“难道真的只是春弄园一时间没收拾好,暂时借住?”
可就像简虚白怀疑的那样,顾韶亲外甥就在帝都,就算他外甥住的地方不够大,可顾韶也没拖家带口,有什么不好将就的,何必非要去宋家住呢?
VIP卷 第二百二十九章 袁雪萼出阁
两日后,顾韶将回春弄园的消息得到确认,宋宜笑满怀疑虑的收拾了一份厚礼,让丈夫带去贺他的乔迁之喜。
简虚白在春弄园盘桓了大半日,回到燕国公府后,眉宇之间的疑色却更深:“今儿顾公心情很好。”
“可是想到了什么法子对付魏王、赵王那边?”宋宜笑闻到他身上酒气熏人,微微蹙眉,将醒酒汤朝他手边推了又推,“不然才从宋家搬出来就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宋家亏待了他呢!可不失礼?”
哪知简虚白端起醒酒汤呷了口之后,却微微摇头:“我在席上问了问,顾公最近没给太子提过建议。”
“难道我爹他们得罪他了?”宋宜笑诧异道,“不太可能吧?上回我可是亲眼看到,我爹对顾公是极尊敬的——好歹我爹当年罢官之后,要没顾公援手,可未必能那么快起复!”
她又想到柳秩瑾了,“莫非是因为顾公不喜柳姨娘之事?”
“顾公什么身份,若为了个犯官之女出身的小妾就拂袖而去,简直是笑话了!”简虚白闻言,哭笑不得道,“也许顾公心里已经有什么成算,只是暂时没跟太子说,我们这些人自然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他放下醒酒汤,沉吟道,“对了,前些日子,天还冷的时候,你出去时,着人帮过一名士子?”
“没有啊!”宋宜笑闻言茫然道,“我没有……等等!许是余士恒做的?”
她把那天的经过大致说了下,“谁跟你说了这事?怎么把名声记我头上来了?”
“今儿顾公在春弄园设宴,新科进士也去了好些道贺的。”简虚白闻言,神情有些玩味道,“席间状元郎拉了我道谢,说当初要没你好心援手,他免不了一场风寒,届时慢说在殿试上夺魁了,怕是会试都熬不过去!”
宋宜笑意外道:“原来余士恒那么随手一帮,倒帮了一位状元郎?不过对这位状元郎有恩的乃是余士恒,可不是我——下回你要见到他,可得好好解释下!”
当初的助人之举,从头到尾原是余士恒的手笔,宋宜笑不过中途问了一声,纵然贺楼独寒误会了,她可不会因此抢功劳。
简虚白知道了经过,颔首道:“下回见着时我与他说清楚。”
又说,“今日贺楼独寒是当众与我道谢的,虽然说这事儿不是出自你之手,但余士恒也是咱们府里的人。回头大家议论起来,咱们府里必然也会落个好名声——这个便宜却不能白占他的,我想着是不是该赏他点东西?”
“弘扬善举是应该的。”宋宜笑也赞成,“也是我当日目睹了崔见怜去世,又到太后娘娘跟前回了话,难免有些心神不宁。回来之后倒忘记跟你讲这事了,不然当初就该赏他的。”
夫妻两个既然决定了,宋宜笑就叫人开了库房,取了十匹细绢,送去前头给余士恒——这赏赐一下去,余士恒曾救助过状元郎的事儿,自然也在府里传开了。
这时候金榜才下来,关于新科进士的话题最是热门。
尤其今科的士子中有苏少歌这种少年成名的存在,贺楼独寒在会试中连前三都没进去,却在殿试时后来居上,从他手里抢到了状元之位,就算有人揣测这里头有显嘉帝故意打压苏家的心思,但与苏少歌年岁仿佛、容貌据说也是清秀白皙的新科状元郎,依然吸引了众人极大的注意力。
是以那十匹细绢还没送到余士恒跟前,燕国公府上下都知道他气运冲天,一帮就帮了个文曲星了。
尚未到出阁之日的缥翠如今自然还在府里,她听到这些话,才因为范忠品貌都还过得去、且对自己明确表示出喜爱的安慰之情,顿时换了满腔幽怨与不甘:“余士恒原本不过是个侍卫头领,一般给人做事的,他日日都要跟在主子身边出入伺候,哪有范忠做庄头逍遥自在不说,平常也极体面。可如今他帮了状元郎,即使状元郎不给他脱籍出府,做一番事业,传出这样的善义之举,公爷往后也不会亏待了他的!”
这么想着,既觉得果然自己的眼力没错,余士恒是个大有前途的,又难受这人却没看上自己——难受之间,原本对范忠还算满意的想法,却有些动摇了,“范忠在庄子上做庄头,固然自在,可若没意外,这辈子差不多也就那样了。成天守着庄子,能有什么出头的机会?我当初选余士恒,不就是看中他深得公爷信任,时常负责护送公爷、夫人出行吗?”
想到这里,她不禁怀疑宋宜笑是故意把自己打发到庄子上,困守一生,免得在跟前碍眼!
“但我又能怎么办呢?”缥翠心情很不好,可思来想去也只能一声暗叹,“这位夫人可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太子侧妃那么尊贵的人儿都……我能保得一命已是侥幸,再贪心的话,没的就要招来杀身之祸了!”
想到崔见怜,再想想传闻里衡山王府的二少奶奶金氏,以及柳振溪那偌大家族——缥翠不禁打了个哆嗦,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却全按了下去。
——也幸亏她安份了,宋宜笑虽然不像她想的那么恶毒,但余士恒才拒绝过娶缥翠,如今就传出来无意中帮到了贵人的事儿,宋宜笑怎么能不料到缥翠心绪有所起伏?
“回禀夫人:缥翠姐姐这几日除了帮巧沁、锦熏两位姐姐料理府中之事外,就是去偏院里陪芝琴姐姐说话,跟前些日子一样,没有什么多余的举动。”栗玉半跪在榻前,手里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