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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她是太子的嫡亲祖母!
谁会怀疑做祖母的污蔑亲孙子呢?
尤其朝野上下都知道,太后素来宠爱太子,对这个长孙的怜爱纵容,还在嫡孙赵王之上!
只是让太子为了避免赵悟拖自己下水去保他也不现实,且不说太子咽不咽得下这口气,单说他就是诚心诚意的伸出援手——在显嘉帝亲自发话、太后表态,统统都站在苏家那边的眼下,区区一个储君怎么可能维护得了赵悟父子?!
“既要防止赵悟绝望之下胡说八道,又给不了他希望。”太子眯起眼,暗忖,“那只能杀人灭口——可皇祖母,苏家,会给孤这个机会么?”
甚至,焉知这是不是一个陷阱,等他一出手,就坐实他的罪名?!
VIP卷 第二百七十章 又到食蟹时节
庙堂上的注意力目前都集中在青州之事上,但帝都后宅最近比较关心的却是袁蒋定亲。
在翠华山上约定了婚姻后,回到帝都,两家就开始了正式走流程——袁雪萼因为陆冠伦这段时间身体一直不大好,大夫建议不要移动,所以今年没去翠华山避暑,而是随夫住在庄子上。
如今听说嫡亲兄长要定亲了,陆冠伦的病情也不是离不得人,自然要赶回来帮忙。
她一见宋宜笑就抱怨:“还说把我当亲姐姐呢!这么大的事儿,都要过六礼了才通知我,中间半点消息也不露,亏我那么相信你!”
“这真是天大的冤枉!”宋宜笑忙道,“你也晓得袁蒋两家政见不是很一致,早先连袁侯爷都不觉得自己会娶蒋姐姐呢,我虽然看出些端倪,他们俩的事情没成之前,哪里敢乱说?万一走漏风声出去,却怎么交代?”
又半真半假的说,“何况你那时候已经嫁给了陆三公子,又随他搬去了庄子上住——咱们到此刻才照面,中间来往都是下人传话,这种事情怎么放心托付下人转达呢?”
袁雪萼也不是当真要跟她生气,不过是觉得事出突然,惊讶之余有些不知所措罢了,这会听了解释也没继续追究,只凑到她耳畔,小声道:“闻说是慕葶心悦我兄长,这是真的么?”
不待宋宜笑回答,她又叹道,“我跟慕葶也算是打小熟悉,她给我做嫂子我是很高兴的,但你也晓得,我哥哥的腿……我是他亲妹妹,他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当然只有心疼的份!可慕葶却是要给他做妻子的,万一她将来后悔了,这……”
“这却是你多想了。”宋宜笑闻言,安慰道,“你想袁侯爷的腿也不是什么秘密,蒋姐姐哪儿就不知道了?何况蒋家素来宠女儿,允诺婚事之前肯定也是再三跟她确认过的。若蒋姐姐有半分不情愿,蒋家想来也不会这么爽快的应下。”
袁雪萼之前不但没在翠华山,人还在乡下庄子上,对于避暑期间发生的事情自然不是那么了解,不晓得袁蒋结亲其实也有些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意思。
这会听宋宜笑这么一说,想想也是,遂放下担忧,兴兴头头的跟她商议要如何把兄长的婚事办得妥帖又热闹。
宋宜笑随口给她出着主意,心下暗忖:“袁姐姐没有给我提太妃的那份妆奁,这么看来,袁雪沛倒是个信人,真把东西都给了陆三公子不说,甚至连袁姐姐都瞒过去了?”
她倒没怀疑袁雪沛会昧下那五万两银子,毕竟袁雪沛之前既然想到从芝琴的婚事入手,与她和解,可见是个识大体的明白人——他好歹是个世袭侯,又不是日子过不下去了要铤而走险,何苦做这样眼皮子浅的事?
如今看袁雪萼只字不提衡山王太妃妆奁的事,宋宜笑自是明白,她多半是不知道。
“差点忘了!”两人说了会袁雪沛的婚事,袁雪萼忽然想起一事,命人从自己的行李中取了一只小巧玲珑的檀木匣来,笑道,“听说你有了身孕,我就给找出来了,你瞧瞧可衬得上我那未来外甥或外甥女?”
宋宜笑闻言,知道是给自己肚子里孩子的东西,也不推辞,接过打开一看,却是一对雕作蝉形的玉佩。玉质极好,搁在匣中竟莹然生辉,拿出来之后,那种晶莹剔透越发彰显无遗,更难得的是入手生温,触之绵润——别看东西不大,论价值却绝对不菲!
“这也太贵重了!”宋宜笑看罢,不禁道。
“说的什么话,当初我定亲那会,你贺我的血玉比目佩,我可没见外!”袁雪萼嗔道,“你要再这么说,我可要生气了!”
宋宜笑闻言莞尔,把玉佩放回匣中,也不交给丫鬟,直接收到自己袖子里,道:“我不过那么一说——可没说不要!姐姐就是后悔了想拿回去我也不依呢!”
袁雪萼笑着打了她一下:“这还差不多!”
两人说笑了一阵,宋宜笑看看时间也不早也就告辞了。
“夫人,这是宫里送来的。”她回府后才到后院,留守的栗玉就上来禀告,“来人还捎了两瓶桂花露,说是太后娘娘赏您的。”
“太后娘娘这样慈爱,真叫我铭感五内。”宋宜笑知道自己是沾了丈夫跟未出世孩子的光,方得太后格外上心,不过也不觉得不忿,讲了句场面话,接过栗玉递来的帖子翻了翻,却是中秋节宴的请贴,“把之前新做的衣裳拿出来试试,可别到时候穿不上就要闹笑话了。”
她之前做衣裳时没料到怀孕,虽然说四个月不到的妊娠,显怀还不明显,但沐浴时已经觉得腰身渐粗。平常也还罢了,要赴宫宴,穿着打扮都不可轻忽,自要提前准备好。
才试了两套衣裙,简虚白回来了,闻说之后劝道:“何必这样折腾?直接叫人来量了你现在的尺寸,再放宽些,再做几套不就成了?”
“中秋节可没几天了,翟衣又不是常服,做起来可是费功夫。”宋宜笑一边换上家常衣裙,一边解释,“与其催着她们手忙脚乱,倒不如能修则修——何况我方才试下来觉得虽然紧了些却也能穿,稍微放开点就成了。”
见丈夫还要说什么,忙转开话题,“太后娘娘还让宫人带了两瓶桂花露来,我闻了一下怪香的,你要吃么?”
“那东西甜得很。”简虚白摇头道,“向来都是你们女眷比较喜欢,我却吃不惯,皇外祖母想来也是专门给你的。”
说到这里想起来之前的天香碧露,轻笑道,“那几瓶天香碧露可别说还在柜子里?”
他语气里颇有调侃之意,却是因为之前夫妻交心时,妻子拿那几瓶天香碧露打过比方。如今想起来,顺口一问。
“怎么可能?”宋宜笑轻扑着团扇,睨了他一眼,要笑不笑道,“之前袁姐姐说陆三公子悲痛之中无心饮食,我想起来衡山王太妃说过那个吃了有胃口,全部送过去了——你不提我都忘记了,今儿见到袁姐姐时,该问有没有效果的。若是陆三公子吃的好……”
“难为你以后还打算继续把咱们分到的天香碧露都送给他?”简虚白听到这儿,呷了口茶水,神情玩味的看着妻子,“你对他可也太好了吧?”
宋宜笑闻言,“扑哧”一笑,拿扇子指着他道:“我就知道你要吃醋——我想说的是,若陆三公子吃的好,那我也就放心了!不过是怕袁姐姐担忧,也是那几瓶碧露你既然不爱吃,我也不是非吃不可,这才送了出去,瞧瞧你这酸劲儿!”
“我酸什么?”简虚白面不改色道,“我是想着你如今怀着身孕,不宜操心,这岂非正理?”斜睨了眼妻子,“偏你成天觉得我器量窄,啧!”
“谁觉得你器量窄了?”宋宜笑忍着笑,也不戳穿他,只嗔道,“多心的明明是你自己——算了我不跟你说这个了,中秋赴宴的穿戴也还罢了,各处的礼,你可得帮我一起参详参详!”
说着没骨头似的伏到丈夫肩头,坏笑道,“莫忘记,如今我妊娠在身可是不好操心呢!这些琐事少不得得夫君帮着做了!”
简虚白板着脸不肯,任她腻在自己身上撒了会娇,才松口命人取了礼单上来看——数日时间匆匆而过,转眼便到了八月十五。
因着青州之事,这一回的宫宴难免有些暗流汹涌的意思。
尤其出面主持宴会的显嘉帝跟苏皇后气色都不是很好,前者满脸病容,后者则是精致的装扮也掩不住憔悴。
这种情况下,大家都不怎么放得开,举箸擎盏之间,皆有些小心翼翼的意思。
“夫人!”虽然说吃蟹当属九雌十雄,但中秋这会也已经螯满膏黄,是以宴到中途也送了一盘上来,宋宜笑才扫了一眼,锦熏却弯腰附耳道,“方才太后跟前的玉果姑姑过来,说蟹性寒,您有孕在身,还是不要用的好。”
宋宜笑闻言忙缩回手,心里却想起了司空衣萝——司空衣萝可不就是在食蟹的季节出了事?她的周年,距离现在也没几天了——那个进退有度长袖善舞的女孩儿,前一日还与她、卫银练在席上举盅相敬,转天却已天人永隔。
至今想起来,都让宋宜笑觉得心里颇不是滋味。
记起司空家大小姐,她难免朝司空家二小姐——如今的梁王妃多看了几眼,却见梁王妃正挽了袖子,接过下人递上来的蟹八件,专心的拆着一只红壳熟蟹。
宋宜笑见状一惊,忙回头叮嘱锦熏:“你看梁王妃竟要食蟹,快去提醒下!”
她这么说时不免朝上头妃嫔们的席位看了眼,却见崔妃正语笑嫣然的跟一名华服宫妃说着话,看都没看梁王妃一眼——宋宜笑暗蹙了下眉尖,心想:“这婆婆可是粗心,连太后娘娘都记得提醒我不要误食了寒凉之物,崔妃怎么也不跟梁王妃说声?要不是我恰好看到了,回头梁王妃没事还好,若出了事,再后悔可就迟了!”
不想片刻后锦熏回来,委委屈屈的告诉她:“奴婢去跟梁王妃的丫鬟说了,谁知那丫鬟却冷淡得很,虽然没有明言,但瞧她那样子就是嫌奴婢多嘴了!”
宋宜笑闻言,下意识的再看了眼梁王妃,却见她将一块蟹肉夹到盛着姜醋的小碟里沾了沾,很是享受的送入口中——略作沉吟,道:“你可记得那丫鬟是不是司空家给梁王妃的陪嫁?”
“夫人恕罪!”但锦熏听了,为难道,“奴婢对梁王妃左右之人并不熟悉。”
宋宜笑把玩着手里的瓷盅,想了一会才道:“这不怪你,我平常也不爱跟她凑一块……回头找人打听下吧!”
这么吩咐着,她不禁暗叹一声:这位梁王妃,得什么时候才不让人为她操心呢?
但转念又自失一笑:梁王妃可从来没求着自己替她操心过,说到底,这也是自己自找的。
VIP卷 第二百七十一章 想多了
这天宴散之后,回燕国公府的路上,宋宜笑在马车里与丈夫一五一十说了席上所见,末了蹙眉道:“也不知道梁王妃吃了那两只蟹,会不会有事?”
她方才一直看着,梁王妃显然是喜食蟹的,拆完一只之后意犹未尽,竟又拆了一只才罢手——虽然说一直到出宫时,宋宜笑都没看到她露出什么不适之色,可想想她那大腹便便的模样,总觉得心下不安。
“既然她方才无恙,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简虚白虽然得喊司空家两位小姐的嫡亲祖母、真阳大长公主一声姑祖母,算起来与司空姐妹也算是表兄妹,但究竟没相处过,彼此之间没有多少亲戚情份,这会闻言也就随口安慰,“毕竟皇外祖母劝你不要食蟹,也只是为防万一,却也不是说吃了就必定出事的。”
宋宜笑想了想,轻叹道:“许是因为司空妹妹是在去年这时候去的吧,瞧见螃蟹就想起她来,心里便是沉甸甸的。”
又有些懊恼,“梁王妃今日带去宴上的那丫鬟明显不对劲,我方才离开时,该寻个理由与梁王妃悄悄说几句话的,就算不提醒她那丫鬟的失职,也该劝她回去之后拿蜂蜜兑些水喝——结果却是给忘了!”
简虚白原本懒洋洋的,听到这儿却愕然:“她才吃了蟹,你怎么叫她拿蜂蜜兑水喝?”
“你不知道。”宋宜笑解释道,“之前司空妹妹发病那会,我们叩开苏二公子的别院求助时,那别院的老管家就是调了蜂蜜给司空妹妹喝,她喝了之后可是好多了!”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那回苏稚咏才回别院,明知道得病的是没出阁的女眷,且已遣人去请大夫,却也不顾男女有别,急急赶去毛遂自荐了!”简虚白闻言却叹了口气,道,“蟹忌与蜜同食——就是好端端的人这么吃了也要出事,何况司空大小姐当时本来就不太好了?”
宋宜笑惊得差点在马车里站起来:“什么?!”
“那老管家应该不是故意的,毕竟一来你们当时是随便择了户人家求助,他也料不到司空大小姐之前才吃过蟹。”简虚白嘿然道,“二来这个忌讳知道的人可不少,哪怕是不通医术的人,也不乏人懂得,他就是要害人也犯不着这么明显。想来是他自以为帮了忙,但苏稚咏回去之后听说,却想到当时的季节,宴席上多半会有螃蟹的,趁着大夫没到,赶紧过去看一看——免得出大事!”
“可最后还是出了大事!”宋宜笑心中百味陈杂,喃喃道,“我就说么,司空妹妹好端端的……怎么会……”
简虚白闻言却摇头道:“苏稚咏在这儿固然瞒了缘由以维护他那管家,但司空大小姐之死倒未必与此有关——毕竟那大夫后来还是到了的,之后司空大小姐移回司空家后,司空家岂能不延医问药?再者,你们喂司空大小姐服蜜水的事情,伺候她的人也晓得,倘若是这壶蜜水导致了司空大小姐芳华早逝,司空家岂会不追究?”
“但现在的梁王妃是司空妹妹的庶妹!”宋宜笑沉声道,“而司空家统共就这么两个女孩儿,倘若他们在司空妹妹去后,立刻想到继续维持联姻的话,又怎么会找苏二公子以及我的麻烦?梁王是太子的胞弟,与苏二公子,与我,可没有很大关系!”
——当初司空衣萝故去后,司空家上上下下都认为责任在于卫银练。而卫银练是太子妃同母妹,太子的正经小姨子,她劝司空衣萝饮酒,也是在东宫的宴席上。
所以这件事情谈到后来,不但卫银练赔了妆奁,梁王也娶了司空衣萝的庶妹司空衣菡!
要知道司空衣萝与梁王的婚事,原就是真阳大长公主念及司空家近年来的子孙都非常平庸,怕自己去后,家族衰落,这才亲自到太后跟前讨了人情,把亲自抚养的嫡孙女,撮合给了太子的同胞弟弟梁王。
也就是说,这门婚事对于司空家非常重要。
可司空衣萝偏偏死在了出阁前夕——又偏偏司空家没有第二个大长公主亲自教养出来的嫡女匹配给梁王了,而梁王作为显嘉帝亲子,生母是仅次于皇后的贵妃,同胞哥哥身居储君之位,他怎么可能娶一个庶女?!
而且还是一个打小被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压根没经过任何淑女教导的庶女?!
“怪道那天司空家的人会找上东宫,口口声声的揪着卫姐姐不放,却对我这个同席之人没什么怨怼。”宋宜笑越想越觉得难受,“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有指望继续与皇室联姻!”
梁王与司空衣萝的婚事,是太后给真阳大长公主面子;
梁王与司空衣菡的婚事,却是东宫对司空衣萝从东宫赴宴归去后就殇逝的补偿。
但司空衣萝的死倘若不在于卫银练,而在于苏少歌那个老管家的好心办坏事,东宫凭什么帮司空家劝说梁王娶司空衣菡?!
而苏少歌的姑母固然是皇后,问题是苏皇后又不是梁王的生母,在梁王有贵妃亲妈、太子胞兄的情况下,皇后在他的婚事上能说话的地方很有限,更不可能拿他的婚事去弥补自己侄子的下人的过失。
所以司空家想要继续跟皇室联姻,只能咬紧了卫银练!
“司空家或者这么想,但东宫与卫家呢?”简虚白听完妻子这番推测,却依然摇头,提醒道,“你也说了,那壶蜜水还是卫小姐亲手给司空大小姐喂下去的,司空大小姐死后,卫家人肯定要一遍遍的询问卫小姐经过,总不可能她一直没说这事吧?卫家人既知此节,怎么可能不说出来?”
但卫家从来没提过这一点——作为与青州苏同属海内六阀之一的凤州卫氏,瑞羽堂之后,就算他们现在的声势比苏家低了一头,却也没必要畏惧苏家。
他们不提,显然这个无心之失用不上,说出来不过是平白得罪苏家,还落个恩将仇报的名声。
“……看来是我想多了。”宋宜笑想想也是,叹了口气,靠回丈夫肩上,道,“只是梁王妃那个丫鬟着实有问题,偏咱们跟梁王府素来没什么来往,也不知道该怎么提醒她才好?”
简虚白沉吟片刻,道:“你跟司空家不是一直有来往吗?不如托他们转达,也卖司空家一个人情。”
年初那会,梁王妃犯糊涂后,司空家选择放弃她以撇清关系。
自此梁王妃就半公开的跟娘家翻了脸,连怀孕之后娘家来人看望都没理会——司空家对于她这种态度自然是又气又恨,毕竟这个女儿若一直规规矩矩的,他们当初想方设法要跟皇家结亲,如何可能舍弃她?
结果她侥幸活了下来,不思己过,反倒怨恨起了娘家!
问题是司空家再觉得梁王妃无情无义、是非不分,但江河日下的家族却着实需要这么个女儿帮衬的,所以若知道梁王妃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