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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眸子里闪过一道暗光，季云溪伸手要抱小珠子：“宝宝给我，你快追吧。”
“追什么追？吃饭。”
拍开了她的手，低头吃饭的时候，男人那两道浓密的剑眉不自觉地皱了皱。
……
第399章 确实很气人
“队长，我们去哪儿啊？”
“城西。前不久的娱乐新闻不知道你看了没有，菲多死了，她的奶奶不肯住养老院，所以萧先生特地给她安排了保姆和住处。但今天是大年初一，保姆回家过年去了。小于，你要是不介意的话，陪我过去看看吧。看有什么能搭把手的。”
“好！”封小于一向乐于做好事。更何况这位老奶奶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一些，确实挺可怜的。
因此，毫无意见地跟着谷秋亮出发城西到老奶奶家里当义工。
城西离市中心有点远，因为昨晚下了大雪的关系，比较近的小路被积雪掩盖，他们只好走大路。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到达目的地。
正下车，突然封小于的手机响了起来，一听，是季凡的声音：“你刚才说多久给宝宝换尿裤？”
“两三个小时，当然如果大号了就得马上换。”
“现在时间到了吗？”
封小于看了下时间：“嗯，现在换也行。”
挂了电话，抬头见谷秋亮看着她，她耸耸肩：“怎么啦？”
“没事，走吧。”
谷秋亮走在前头，领着叶潇潇进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小别院。
院子里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一个背有点儿驼的老奶奶正拿着扫把在那儿扫积雪呢。
谷秋亮叫了一声：“李奶奶。”走过去拿过了她手里的笤帚：“我来吧！这院子里冷，您到屋里去。”
“谷先生。您又来了！我不是说了吗，我现在有人照顾，您不用挂心。”谷秋亮显然不是第一次到老人家家里干活了。看他熟练地拿起扫把，李奶奶一脸熟络就知道了。
然后发现封小于也去找簸箕来装积雪，她笑着问：“这漂亮的姑娘是谷先生的女朋友？”
“啊？”封小于抓着簸箕的手一顿，笑着抬起头来：“不是。”
目光扫过谷秋亮的时候，又笑了笑。
以之前和谷秋亮出去做义工的时候，他们俩也常被人误会，她都习以为常了。
然而谷秋亮看着她，没有像以往一样跟人家澄清。反而，尴尬地动了动唇角，露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容来。
“两个乖孩子，奶奶去给你们泡茶啊！”
李奶奶笑着转身进屋。
不一会儿端了两个漂亮的陶瓷杯出来。喊他们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好嘞！”封小于将簸箕里的积雪倒到屋外去。
这才回屋，走到李奶奶身边，看着两个映着情侣照片的陶瓷杯，笑了起来：“这女孩看着好眼熟啊。好像在哪儿见过。”
“咳咳。”
她正琢磨着上头的照片呢，突然谷秋亮走过来，轻轻地撞了一下她的胳膊。
封小于抬头，撞见了他眸子里的暗示，这才发现一旁的老奶奶神情变得哀伤。
“李奶奶，我……”
“没事！那傻孩子是咎由自取的。我不替她可惜。”
刚开始封小于还不能确定，现在听李奶奶这么一说，知道自己猜对了——这照片里的女孩是菲多！
安慰老人家的同时，不由得拿起另一个杯子看了看。
之前听叶潇潇抱怨过卜宪勾引公司里的模特，自然也知道了菲多和那人渣之间的不寻常关系。
不过，此刻看着手中情侣杯，这杯上的男子不是卜宪，却让她越看越觉得眼熟。
封小于问李奶奶：“奶奶，我看这两个杯子是全新的呢！菲多之前收藏的吗？”
“唉，藏着掖着又能怎么样？人一走，什么都是假的。”
老人家伤心地摇摇头，看封小于好像对两个杯子很喜爱。就说：“封小姐要是喜欢的话，就送你吧。”
“真的？”
“小于，这是菲多留给奶奶的唯一念想了，不能拿。”谷秋亮看封小于竟有拿走杯子的意思，赶忙提醒。
封小于问：“唯一的了？”
好可惜，本来还想拿去给潇潇姐看的。毕竟她还在查菲多的案子，这照片里的男人也许能给她什么线索。
“走吧，我们把门口的积雪扫了，然后给奶奶做饭。”
谷秋亮看封小于把老人家带入悲伤之中，又悄悄地提醒。
封小于点头，在放下杯子的时候，不动声色地给两个情侣杯拍了张照片，尤其是那个男人的头像。
“队长，你和李奶奶很熟吗？”扫雪的时候，她凑到谷秋亮的身边问。
谷秋亮点头：“我认识她已经三年了。”
“三年？”
“嗯！有次奶奶家楼上的房屋着火了，我带人去抢救。下楼查看他们家有没有被大火波及的时候，正巧见到她踩在椅子上换电灯泡。”
“啊？一个老人家做这事，太危险了。”
“是啊！万一摔倒了怎么办？气人的是，她那个孙女就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涂指甲油，也不见得来扶一下。所以，后来我有空都会去他们家转转，看看有什么能帮的。”
“原来是这样！虽然说死者的坏话很不对，但那菲多实在太过分了。”
“宠坏了吧。李奶奶的儿子去世得早。她也就只有这么一个孙女……”
北风吹开天边的云层，一轮红日缓缓露出娇颜。
雪化的时候，比下雪时更冷！
封小于搓搓冻得发麻的十个手指头，谷秋亮让她进屋去喝杯热水休息一下，她摇头，“队长，那杯子上的男人你见过吗？”
“嗯？”
“我是说，你见过菲多带男朋友回家吗？”
“没有。”以为封小于和其他女孩子一样都好八卦，所以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就随口说了；“哦，前不久我倒是见一个男人来找他。很成熟稳重的样子。当时我还挺好奇那样事业有成的男人怎么会看上她。”
“成熟稳重？你说的是卜宪吗？”
“卜宪是谁？”
好吧，只关注民情，从不关注娱乐新闻的谷队长不认识卜宪这人很正常。
不过就是有点可惜，她没能挖到一点有效的消息。
积雪很快扫好。帮李奶奶做饭的时候，封小于收到了好几条微信。起先发的是小家伙玩玩具的可爱模样，最后一张，小家伙在吃自己的手指头。
看着呆萌又可爱，然，封小于不高兴了，立马打电话过去，“季凡你有没有搞错，让宝宝吃手指头多不卫生啊？”
“给她洗过手了。”
“那也不行，孩子骨肉稚嫩，要是养成了吸手指的习惯，以后手指会给吸变形了。”
“喂！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赶紧把她的手指头拿出来，换上奶嘴。”顿了一下，见季凡没出声，封小于又说。
手机那头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丢来一句：“吃奶嘴就不怕嘴变形了？封小于，你那都是什么歪论？”
“你——”这混蛋，好不容易才抓到了哄宝宝的窍门，马上又回过头来跟她呛声是不是？
封小于怒：“姓季的，你要不是真心想带孩子的。把孩子还给我。诶，喂？喂？”
“嘿！居然还挂我电话！”封小于郁闷地撸起袖子，手中菜刀往刀板上一拍，把一旁的谷秋亮唬了一下。
人家回过头来，明亮的眸子里写着关心：“他又气你了？”
“那混蛋，昨天说要带孩子的时候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呢！没想到一转眼又胡闹。”
“怎么胡闹了？”
“他让小珠子吸手指头了。”
“……”看谷秋亮楞了一下没回过神来，封小于鼓了鼓腮帮子：“队长，你不觉得他很气人吗？”
“……是很气人。”谷秋亮低低地说着，转过头去炒菜。
封小于没有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继续愤愤不平地数着季凡的不是。
比如他莫名其妙跑到她家楼下去，企图破坏嫂子和她哥哥的感情啊！
比如大半夜地喝醉酒，吵着闹着来看小珠子！
她说了一堆，突然发现谷秋亮一个回应都没有，她奇怪地放下菜刀，“队长，你有在听吗？”
“嗯？”谷秋亮回过神来，陡然发现锅里的菜都给炒老了，忙关了火。
回头问封小于：“他常常跑去骚扰你？”
“不是骚扰我，是骚扰我嫂子！”在封小于看来，季凡就是还对顾七七死心不改。因为他每次出现，要么是顾七七在场的，要么就是旁敲侧击地跟她打听顾七七的事的！
她心底有气，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这气是为哥哥生的呢，还是为自己。
谷秋亮作为旁观者，却是从她这义愤填膺的话里听出了她自己没有发现的秘密。
不由得，黯然地垂下了眼帘。
吃饭的时候，季云溪的电话突然打来，略显慌乱：“嫂、嫂子，你在哪儿啊？快回来吧！小珠子的体温高了，是不是发烧了呀！”
“发烧？”封小于惊：“你们拿体温计给她量一下。我马上回去。”
“好！”封小于抱歉地跟李奶奶和谷秋亮说了下情况。
谷秋亮一听，也放下了碗筷：“我送你！”
这里是郊区，不好打车。
封小于点头，两人和老人家道了别，匆匆赶回市中心……
……
季云溪挂了电话，调皮地伸出手逗逗小珠子粉嫩嫩的腮帮子。拨浪鼓在她的面前摇呀摇，逗得小家伙咯咯笑。
季凡冲了奶粉过来：“让她喝完睡会儿。”
第400章 心软
“哥。”季云溪托着腮帮子崇拜地看着他；“你学得挺快的啊！一夜之间，秒变奶爸！”
瞧瞧这抱孩子的姿势，有模有样了呢。
季凡淡淡地睐了她一眼；“明天给我找保姆去。”
“知道。”点头，随后又促狭地凑到季凡的面前去：“哥，你留得了这小家伙吗？”
“这世上有你哥干不了的事？”自大的目光扫来。
季云溪哈哈笑：“七七姐不就是一例？”
“那是我让着封景，要不是可怜他，七七是谁的还说不定呢！”
“哟哟！这狂妄的态度！我喜欢。”季云溪笑着不戳穿他，不过回头想想，好像在追顾七七这件事上，老哥的确是没有使出洪荒之力的。难道，真的是一开始就在成全他们？
往事如风，再追究也没意思了！
季云溪单手撑在老哥的肩膀上，一面看着喝着牛奶昏昏欲睡的乖宝宝，一面问他：“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什么？”
“小于嫂子啊！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吧？而且我看得出来，你非常喜欢小珠子。”
“所以？”
“诶，你要跟我打官腔那可就没意思了啊！”
季云溪郁闷，每次问老哥的想法时，他总是耍着太极，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眼看季凡哄睡了小珠子就要带她上楼去睡觉，季云溪不甘心地跟上去，旁敲侧击：“哥，你会把嫂子也留下来的吧？我听说你昨晚偷偷去人家房里哦？唔，我猜猜，你是不是对人家起了兽意……”
“……客房也是我的。”
“吼吼，所以这是明目张胆地占人家便宜的意思……唔！”
一个爆栗子敲到了季云溪的头上，敲得人家鼓起腮帮子一脸幽怨，他却面无表情地，给小珠子盖好被子，然后，出了房间。
季云溪嘟着红唇跟了出来，还想打破砂锅问到底，季凡的手又抬了起来。
她忙捂住额头：“不准欺负我！再欺负我的话就不帮你追嫂子了。”
“我说要追她了吗？”举起的手放了下去。
季云溪看他这傲娇的小样儿，偷笑。
“哥，说真的，你现在心底很不好受吧？”
“你想多了。”
“嫂子出去约会啦，炮友不是你！唔……”话音一落，额头陡然被无良哥哥狠狠地弹了一下。
季云溪幽怨地抬起头来，“哥，你怎么老这样？把我的额头弹出一个洞来，没人要了我赖你！”
“炮友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
“不就是……嘿嘿……”眼看魔爪又伸过来，季云溪低呼一声，装无辜地躲到一边去。
季凡揉揉抽疼的太阳穴。昨晚一夜未眠，头真的很疼。
然而该死的是，他竟然被云溪这死丫头说中了，他此刻心底确实不好受，因为那个死女人……
“喂，哥，你要去哪儿？”
看季凡拿了件外套要往外走，季云溪连忙说：“你走了，小珠子醒了怎么办啊？”
季凡：“……”
很好，连出去散散心都不能够！
坏丫头看着自家老哥憋了一肚子闷气却又不好发作的样子，坏笑地掩嘴。然后，拿起包包，哼着歌儿愉快地出去玩耍咯！
一个小时后。
正当季凡躺在小珠子的身旁昏昏欲睡时，突然房门被人匆匆打开了。
一道敏捷如豹的身影横到床边，一拉，就把他从睡梦的边沿拉了出来。
“现在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见是封小于回来了，有些惊讶。
然而惊讶过后，他又让女人的紧张给弄懵了。
见得，她坐到了小珠子的身边，又是摸额头又是查看的，弄得沉睡的小珠子挥挥手，踢踢脚，眼看就要醒过来了。季凡忙伸手拉住她，“做什么？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的。”
“刚才烧到几度？有没有去看过医生？”
“什么烧？”季凡看看封小于，再看看小珠子，恍然大悟：“你以为她生病了？”
“那不是……云溪呢？”突然发现，进门到现在都没看到季云溪那小妮子。
季凡疲倦地打了个呵欠：“玩去了。”
然后身子一倒，又倒到了小珠子的身边，补眠。
封小于：“……”
好呀！原来小珠子生病是假。那丫头骗她回来才是真呢！
封小于郁闷。
不过被骗相比于孩子生病，当然还是被骗的好。
“喂！”她推了推季凡，人家没反应。
看样子，他好像很困的样子，也不像是和季云溪合起伙来骗她的……
以封小于的个性，既然回来了，那当然是带上小家伙直接回家的。然而此刻，看着他们父女俩依偎着睡觉的画面，她的手伸到了半空中，又缩了回来。
算了，小家伙好不容易才睡着的，就不吵醒她了！
如是想着，封小于又悄悄退出了房间。
正巧叶潇潇打电话过来，问她怎么没和顾七七他们在一起，她尴尬地笑了笑：“我、我晚点儿就回去了。”
“不着急哈！我们也是过来转转就走了。”叶潇潇说着要挂电话，封小于急忙唤住她：
“潇潇姐。”
“嗯？”
“额……”算了，今天是大年初一的，就不要告诉她那些揪心的事了。
封小于说：“没事。改天我请你喝茶。”
“好啊！”
豪华的大别墅里，叶潇潇放下手机，膜拜地对顾七七竖起大拇指：“还是你高明啊！看看，小妮子现在都舍不得回家了呢！”
“他们两个都是被动型的，没一个人推波助澜还真不行。”顾七七笑，很满意自己的劳动成果。
小阳阳抱着一袋子坚果走来，缠到叶潇潇的身边：“干妈，吃果果。”
“我呢？”萧景姚侧过头来。
含笑的目光落在小阳阳的身上，带着难掩的宠溺。
顾七七撞了一下叶潇潇，悄声问：“看你们家老萧，多喜欢孩子啊？什么时候也要一个？”
“我们还没结婚呢。”
“没结婚怎么了？反正你们也是奔着结婚谈的，早点怀上孩子，早点结婚多好啊！是不是啊萧老大？”
顾七七说到后面一句突然拔高了声音，冲着萧景姚挑了挑眉。
萧景姚正将小阳阳抱到大腿上玩，听得顾七七的暗示，扭头看向叶潇潇。
叶潇潇猛地打了个激灵，忙摆手：“你别听七七瞎说啊！她是自己泡在蜜罐里了，所以想拉着大家一起酿蜜汁。”
“蜜汁不好么？”
“好好好！”只不过还有一年约定在呢，不急在这个时候。叶潇潇在心底里悄悄补充。
看向萧景姚的时候，带着几分别人看不懂的请求。
萧景姚知道她的意思，反正现在两人住在一起和结婚没差别，也就随她了！
说笑着，没多久李念和晨晓来了，气氛越发的热闹。
顾七七去了一趟厨房，吩咐两个大厨多做一些他们喜爱的点心。回客厅的时候经过玄关，突然见得远处的大门口站着几个人，和保安推推搡搡地说着什么。
“他们怎么又来了？”顾美娥经过，也看到了。一张喜庆的脸顿时冷了下去：“我去赶走他们。”
顾七七担心母亲被那无耻的一家人欺负，也跟着走了出去。
顾雪娇一家人见到她们，笑得合不拢嘴，提着两个水果篮一开口就是新年快乐，大伯大伯母来给你们拜年了。
顾七七笑：“大伯大伯母这样说可折煞我们了，我们晚辈的哪敢让你们来拜年啊！”
“七七，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过去的事情是大伯做得不厚道。我们在这里真诚地给你道歉，你看，这大年初一的，我们……我们就是想来看看你们，没别的意思……”
“……”话说到这份上，顾七七反而不好冷着脸赶人了。
于是，在邻居好奇看过来的目光中，顾七七让他们进了屋。
这还是顾七七结婚以来第一次让他们进门来呢！
想着前几次吃的闭门羹，顾雪娇暗暗给大女儿点个赞：还是老大聪慧啊，知道大年初一的，顾七七也不好意思赶人。
于是，一家人又说了一些客套话，然后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很让人无语地在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