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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阳少弦目光阴沉,以最快的速度穿好了衣服:“来者不善,咱们要小心应付!”
“砰!”紧闭的窗子被踢开,道道不明物扔了进来。
“霹雳弹!”欧阳少弦一惊,拉着慕容雨撞开房门窜了出去,出门下楼的瞬间,身后:“砰!”的一声巨响,房子被炸毁,快速倒塌下去。
客栈外,杀声震天,黑衣人与楚宣王府侍卫打成一片,欧阳夜辰,宇文振也从客栈里逃了出来,衣衫不整,模样有些狼狈:“他们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侍卫们已经仔细查过,镇子上的村民都很正常,店里的小二,掌柜也没问题的。
“他们应该是银面男子的人,比咱们早到一天!”望望激烈打斗的众人,欧阳少弦目光阴沉:“这个小镇非常偏僻,极少有客人路过,咱们进客栈时,大厅很干净,掌柜打算盘,应该是在算昨天赚的银子,小二擦桌子,是在清理客人弄脏的地方……”
那些人刚走不久,也可以说,看到欧阳少弦,慕容雨出现,他们暗藏起来了。
“你怎么不早说?”望望衣衫整齐的欧阳少弦,慕容雨,欧阳夜辰气不打一处来,难怪一进房间,欧阳少弦就迫不及待的亲吻……原来是早知道晚上会有恶战!
“我也是刚刚想到!”欧阳少弦面不改色的撒着谎,他早就猜到昨天有人在小镇上经过,却没料到是银面男子。
“银面男子走近路去大禹山,不会经过这里,就算他想在四周设障碍,阻拦咱们进大禹山,也应该在百里左右的地方设置……”欧阳少弦脑中灵光一闪,凌厉的眸底亮光闪烁:“大禹山不在群山那里,就在附近!”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以为他们走了绕远的路,没想到却是抄了最近的路,银面男子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也只比他们早了一天……
黑衣人越聚越多,将欧阳少弦,慕容雨,欧阳夜辰,宇文振以及侍卫们重重包围,激烈的兵器交接声响彻耳边,欧阳少弦抬掌挥退几名黑衣人,拉着慕容雨来到快马前,翻身上马,回头对欧阳夜辰,宇文振叮嘱:“我和雨儿去救天赐,这里交给你们了!”
银面男子比他们早到一天,说不定已经找到大禹山,欧阳天赐性命堪忧,时间紧迫,不容耽搁,欧阳少弦策马飞奔,闯过重重黑衣人的拦劫,奔向漆黑的夜幕。
“宇文振,这里交给你了!”慕容雨,欧阳少弦坐的快马很快消失不见,欧阳夜辰强忍着胸中怒气,双足轻点,腾空而起,修长的身形轻轻落于骏马之上,划剑斩开缰绳,调转马头,紧追欧阳少弦,慕容雨。
无声琴是离月国之宝,琴中的秘密,百年来无人能解,今朝无声琴得以开启,场面肯定浩浩荡荡,非比寻场,这场盛宴,他岂能错过。
宇文振手持折扇,打倒一名黑衣人,望望快要消失在夜幕中的欧阳夜辰,无声叹气,纵即便贵为皇帝,也有许多不如意,明明知道有些人他不能拥有,为何还要强求!
“刷刷刷!”身后三道恶风袭来,宇文振瞬间回神,嘴角轻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敢偷袭他,找死,手中折扇挥出,三人的头颅瞬间落于地面……
“少弦,我们这是在往哪个方向走?”快马在黑漆漆的夜空中奔腾着,除却他们来时的路外,还有三个方向,大禹山究竟在哪一边?
“北方!”回答着慕容雨的问题,欧阳少弦面容冷峻,策马急驰:“开启无声琴,需坐北朝南,明日为阳,大禹山一定在北方!”
这边,银面男子带着欧阳天赐来到一座大山下,望着高耸入云的山,冷冷的笑,明日日出时,便是无声琴重现世间之日。
连日奔波,欧阳天赐吃不好,睡不好,胖胖的小脸严重削瘦,没了往日的嫩白红晕,变的面黄肌瘦,一路走来,他没有换洗衣服,终日穿着那件柔软小锦服已经变的脏兮兮的,衣带上镶嵌的宝石也被脏迹蒙住,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欧阳天赐狠狠瞪着银面男子:“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一路走来东躲西藏异常艰辛,没有衣服换倒在其次,每天吃那开裂的干馒头,再就点冷水了事,让他深深的明白,楚宣王府的精致饭菜是多么珍贵。
“开启无声琴!”银面男子一字一顿,语气冷冽。
“开了无声琴,你怎么奖励我?有没有小米粥喝?”事到如今,欧阳天赐没什么特殊要求,只想吃一顿香香的饱饭。
银面男子扬扬眉毛,冷声道:“不仅有小米粥,还有热鸡汤!”他并没有撒谎,进了阎王殿,几百道阴间菜等着欧阳天赐吃。
“时候不早了,进山吧!”银面男子揪起欧阳天赐的衣领,快步走向大山,欧阳天赐想反抗,但力气小,武功低,根本捍动不了银面男子。
快马在道路上飞速前行,慕容雨时时注意着四周的环境,都是平地,不见半座山,心中非常担忧:“少弦,北面全是平地,根本没有高山!”怎么还看不到山?天赐究竟在什么地方?
欧阳少弦抬头望向远方:“别急,再有半个时辰,就应该有山了!”大禹山一定在北方,银面男子选择在客栈设伏,可见客栈距离大禹山不足百里,以快马的奔跑速度,半个时辰差不多可以到达……
大半个时辰后,天蒙蒙亮,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来到一座小山前,小山大约有五,六百米高,三,四百米长,上面种植着各种植物,并不显眼。
“这里不会是大禹山吧!”欧阳少弦,慕容雨停顿时,欧阳夜辰追了上来。
“孤零零的一座小山,当然不会是大禹山!”欧阳少弦四下观望,再往前走,百里内,都是平原,不会再有山,大禹山,应该就在这小山附近无疑,可这座山这么小,根本不能掩大禹山的……
慕容雨焦急观望间,看到石头的缝隙中露出一点非常熟悉的颜色,那是什么东西?疑惑不解的走过去捡起,雪眸瞬间眯了起来,眸底闪着浓浓的喜悦:“这是天赐的衣服……天赐真的进了这座山……”
欧阳少弦大步来到慕容雨面前,接过她手中的衣服看了看:“这座山有蹊跷,咱们进去看看!”
山并不大,五,六百米的山,也无法弹奏无声琴,按照银面男子所说,无声琴要先找到,才能弹奏,于是,欧阳少弦,慕容雨猜测,银面男子带欧阳天赐在找琴,所以,他们也没有上山,而是进了山洞。
山洞里黑漆漆的,阴暗,潮湿,石壁上长满了青苔,地下凹凸不平,很滑,一不小心,就会摔倒,阵阵冷风吹过,带起阵阵阴冷的水气。
“风中带着潮湿的水气,可见山洞的另一端是活的,通向外面!”欧阳夜辰敏感的察觉到了山洞的不同,欧阳少弦,慕容雨同意他的意见,却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稳步前行。
半柱香后,三人走到转弯处,面前出现几十条小小的岔道,每条路都一模一样,却通向不同的方向:“应该走哪一条?”
“这些路应该不是特别长,早知道多带几名侍卫进来,让他们先把探探,这些路通向哪里……”说着,欧阳夜辰踏进一条小道内,脚刚着地,光滑的石壁上突然闪出道道火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速袭向欧阳夜辰。
欧阳夜辰旋转着快速闪躲,未来得及躲避的衣角被火喷到,迅速燃烧起来,欧阳夜辰快速脱下燃烧的衣服,扔进另一条小道,墙壁上散出道道火焰,瞬间将衣服吞噬:“这两条路都不能走!”
“这么多路,只有一条能走得通,其他的,就算现在能走进去,里面也有陷阱!”欧阳少弦凝神望了片刻,手指着一条小路:“这条路应该能走通!”
“为什么?”欧阳夜辰没看出这条路与其他的有何不同。
“小路共有十七条,这是最中间的那道,左数第九条,右数也是第九条!”禅语有九九归一之说,故而欧阳少弦选择最中间这条。
“我怎么数着路有十八条!”欧阳夜辰仔细数了一遍,还是十八条。
“因为你刚才受了惊,神情紧张,眼前出现幻影,才会数出十八条小道!”欧阳少弦握着慕容雨的小道走进最中间那条路,果然安然无恙,欧阳夜辰随后跟了进去。
三人快步前行着,欧阳少弦在最前面,慕容雨其次,欧阳夜辰在最后,突然,欧阳少弦脚下踩裂,身体掉进陷阱,陷阱底端,条条钢针,异常锋利,幽幽的光芒闪过,让人毛骨悚然。
“少弦,抓紧了!”慕容雨紧握着欧阳少弦的手腕,用力向上拉,欧阳少弦重些,慕容雨趴在陷阱边拉人,用不上太大的力气,额头布满了虚汗,一旁的欧阳夜辰见状,慢腾腾的走上前来,抓住欧阳少弦的手腕,将他拉了上来。
欧阳少弦轻功极高,就算他掉下去,也摔不死,最多受点小轻伤,足尖轻点钢针,就能飞上来。
“这条路上也有陷阱!”欧阳夜辰暗暗嘲讽着,停下脚步,不再前行,危险已经出现,他要仔细观察,斟酌,不会蠢到继续前行,自寻死路。
欧阳少弦还说这条路安全,如果真的安全,就不会掉进陷阱里了……
“这条路上的陷阱只是障碍,小心些,就不会出事!”欧阳少弦细细观察地面:“想走过这条路并不难,不知皇上有没有发现这地面有些不同?”
“面前的地面上有字,虽然环境很暗,字很浅,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欧阳夜辰身为清颂皇帝,对事情观察入微。
“没错,地面被线分成了块,上面写着横,竖,撇,捺,猛然看去,像在写废话,若是仔细想想,不难猜出上面在写字的结构,比如说,欧阳的欧字,第一笔是横……”
“你的意思是说,这些方块有的能走,有的不能走,走对了方块,就可通过这里!”欧阳夜辰聪明透顶,一点就通。
“没错!”欧阳少弦阅历丰富,许多怪事到他这里都变的非常自然。
“可我们不知道地面的方块想写什么字……”更加不可能猜对笔画。
“皇上可还记得咱们是来找什么的?”欧阳少弦抬头望向前方:“若我没有猜错,方块想表达的,是禹山的禹字!”
修长的身影飘起,足尖轻踏着禹字的笔画,轻轻飘落于对面,衣袂翻飞,墨丝轻扬,他的猜测,果然没错:“雨儿,过来吧!”
慕容雨轻踏着笔画落于对面后,欧阳少弦不再理会对面的欧阳夜辰,与慕容雨个偕走向前方,这座山洞与禹山有着莫大的联系,银面男子,欧阳天赐一定在这里!
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凭空响起,清冷,哀怨,悲伤,如诉如泣,在这阴森的山洞里格外清析,慕容雨猛然一惊,这首曲子,她很熟悉,五年前,欧阳少陵坠崖那天,正是吹的这首曲子,同样的音调,同样的旋律,同样的悲凉……
“雨儿,你怎么了?”察觉到慕容雨的异常,欧阳少弦紧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带给她重重温暖。
慕容雨回过神:“我听欧阳少陵吹过这首曲子!”欧阳少陵是欧阳少弦,慕容雨的敌人,恨他们入骨,欧阳天赐被银面男子带进山洞,这首曲子凭空响起,就是不好的预兆,是不是幕后之人借这首曲子暗示他们,抓走欧阳天赐的人,与欧阳少陵有关?
曲子婉转悠扬,悦耳动听,可谓余音绕梁三日未绝,欧阳少弦听不出声音是从哪个方向发出的,拉着慕容雨快速向前奔:“其他地方没路,箫声一定是从正前方发出的。”仇家抓走他们的宝贝儿子,肯定没安好心。
黄金堆砌的宫殿大的一眼望不到边,整座宫殿金碧辉煌,正前方一座高台,台边是清清的流水,异常清澈,台上放着一尊华丽的佛像,佛像两旁,则是十八罗汉的黄金雕塑,最中央铺着红色地毯,在金色的映衬下,高贵辉煌。
欧阳天赐坐在高台旁,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狠狠瞪着银面男子,不是他不想动,而是穴道被点,他动不了,银面男子一袭银衣,衣袂轻轻飘飞,仿若不问世事的高人,手持一支玉箫,用心吹奏,所有的感情,都通过箫声向外传达。
“砰!”紧闭的殿门被撞开,欧阳少弦,慕容雨闯了进来,宫殿内强烈的亮光,让从黑暗中走出的慕容雨有些不适应,抬手遮住光线的瞬间,欧阳天赐惊喜,响亮的呼唤响起:“娘,父王!”
“天赐!”慕容雨放下手掌,正欲去救欧阳天赐,欧阳少弦急忙拉住了她:“不要靠近,天赐和银面男子周围布了阵,贸然硬闯,死路一条。”
银面男子冷冷笑着,停止吹箫:“楚宣王还真是见多识广,只是看人,就知道周围布了阵……”
“本王与你交手不止一次两次,对你的行事作风,多少有些了解,大敌当前,若非有十足把握,你岂会旁若无人的站着吹箫!”欧阳少弦,慕容雨闯进宫殿,他无动于衷,自顾自的吹箫,足可见他非常自信别人伤不到他。
手法被拆穿,银面男子不慌不忙,轻声赞扬:“楚宣王对我真是了解!”
“你,我同属欧阳皇室,欧阳家人的脾气本王非常了解,对你的所作所为,当然也很清楚,想必你对本王的为人处事,也了解的一清二楚吧,欧阳少陵!”
“呵呵,我隐藏了这么久,堂兄才发现我的真正身份么?”银面男子淡淡笑着,摘下了脸上的银色面具,欧阳少陵那张熟悉的俊脸现于眼前。
“受了重伤,从那么高的悬崖上掉下去,你居然没死……”欧阳少弦凌厉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正常:“我早该想到的,先太子从那里掉落,能够存活,你从同样的位置掉下悬崖,活下来也属正常!”高高的悬崖只是摆设,居然摔不死人!
“离月一直是你在操纵吧!”五年前一战,离月国元气大伤,平定完清颂的乱局后,欧阳夜辰曾想过收复离月,却不料离月军队战斗力大增,士兵们非常强悍,收复离月的计划只得延后。
“是又如何?”事实如此,欧阳少陵不想否认,更何况,他大业将成,也不必否认:“离月和先太子的秘密军队都被我收为已用,再找出无声琴中的秘密,我就可天下无敌……”
欧阳少弦只知道他命大没死,却不知道他为了活命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当然,世人也如欧阳少弦一样,只看结果,不论过程,他一人的伤心痛苦,也没必要让别人知道。
“雨儿和天赐不欠你什么,你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害他们?”欧阳少弦目光凌厉,英俊的面容不怒自威:“十年前,先太子和你,联合叶贵妃,撺掇张姨娘,害死谢梓馨,七年前,也是你派人暗通张姨娘,对付雨儿,频繁与张姨娘通信的黑衣人,是你派去的吧!”
十年前,谢梓馨死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欧阳少陵与慕容雨是对立的!
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成亲后,欧阳少陵曾夜探轩墨居,被欧阳少弦发现后,无奈离开!
“我娘的死,也有你的一份功劳?”本以为只是一次偶然的不幸,没想到细细查看,会揪出那么多幕后指使。
“挡我路者,死!”事到如今,欧阳少陵也没什么好解释的,他爱的女人不爱他,还视他为仇敌,得到不所爱,他便要将山。
“当初,逼你坠崖的人是我,与先皇联合,算计北郡王,先太子的也是我,与天赐无关,你放了他……”欧阳少弦坦坦荡荡,做过的事情,绝不否认。
“欧阳天赐是你的宝贝儿子,更是找到无声琴最关键的钥匙,我才不会蠢的放过这个宝贝……”欧阳少陵已经错失了心爱之人,不能再失去得到江山的机会。
“欧阳少陵!”欧阳少弦面色铁青:“天赐只是个孩子,和你无冤无仇,你连他也不肯放过,真是丧心病狂。”
“呵呵,二十多年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堂兄生气!”欧阳少弦越在意欧阳天赐,欧阳少陵就越要毁掉他。
眸光一寒,欧阳少陵揪起欧阳天赐的衣领,向佛像下面塞去:“娘,父王……”脚下升起阵阵寒气,冰冷蚀骨,欧阳天赐逃脱不掉,只得向欧阳少弦和慕容雨求救。
欧阳少弦快速翻掌,青羽软剑闪着银光斩向空空的前方。
“吱!”空荡荡的天地间突然窜出道道银丝,将软剑层层缠住,幽幽光芒,闪烁人眼,欧阳少弦急声道:“雨儿,左二,前三,右一,银丝很坚韧,上面抹有巨毒,缠到身上就是死路一条,千万小心……”
“放心,我会小心的!”慕容雨快步前行,道道银丝飞射而来,都被欧阳少弦挡了回去。
欧阳少陵眸光阴沉着,用力将欧阳天赐塞向洞内,闯进阵内出招攻向欧阳少弦,如果他再不出手,阵法就会被欧阳少弦破掉了,条条银丝飞射,欧阳少弦与欧阳少陵在阵中激烈打斗着,招式凌厉,快,狠,准。
“天赐!”欧阳少陵进阵的瞬间,慕容雨出了阵,伸手抓住了欧阳天赐的胳膊,可欧阳天赐脚下就好像有吸力一般,用力吸着他向佛像下坠去。
“天赐,抓紧了!”慕容雨一边拉欧阳天赐,一边寻找机关,吸力很强,不是人力所能抗衡的,慕容雨拉不出欧阳天赐,唯一的办法就是,拉机关,让吸力停止。
焦急搜索间,慕容雨看到了佛像上的红色朱砂,在眉心处,格外明媚,朱砂极有可能就是机关,走神的瞬间,吸力突然增大,慕容雨半大个身子探进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