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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天佑端着药碗也不用人侍候,自己扬着脖子一口喝掉,也幸好姜云浅将药端进来前已经放凉,不然还得把他烫坏了。
姜云浅气肖天佑不爱惜身子是一个原因,肖天佑之前准备了解药,等她到了才服用,这又是对她的医术不信任也是一个原因。
还有一个原因,姜云浅虽然早就知道岐王的身份,可别人不知道,姜云浅也从未表现出对肖天佑身份的好奇,但在此时知道肖天佑就是岐王后,她也不能表现的太平静,十一岁的丫头,沉稳些还能说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可沉稳太过总会让人觉得不那么可爱了。
所以,姜云浅表现出来的就是对肖天佑的隐瞒的介怀。
肖天佑不但不恼,反而认为这样的妹子才是真性情,不然像她这样的一个乡下姑娘,不论自己有多大的本事,突然知道一直当成哥哥的人身份高不可攀,没有点反应才会让人生疑。
看肖天佑把她亲手熬的药喝下去,姜云浅高傲地扬着下巴走人了,留下床上养病的肖天佑笑的一脸开怀,所以说他这妹子就是好的,心里还在气他,却还是忍不住关心他的身子啊。
唉,更想带回王府藏着了怎么办呢?
姜云浅回到岐王让人为她安排的屋子时,里面已经有两个丫鬟等着,说是原本侍候县令夫人的,被派来侍候大小姐。
姜云浅也没客气,她是有意抱上肖天佑的大腿,既然肖天佑也是真拿她当妹子,她也没什么好矫情的,说自己是个乡下姑娘,不敢劳县令和夫人费心?别说这样的话说出来会不会让人耻笑没见识,就是她前世做了那么多年陈家大少奶奶,也比一个小小的县令夫人见过的世面多。
既然县令夫妻因为岐王的关系愿意巴结她,她也乐得接受,不然真传出去,人家不会说她因出身而谨小慎微,反而会笑她上不得台面,丢的还是岐王的脸。
姜云浅赶了一路,又围着炉子给肖天佑煎药,也出了一身汗,见两个丫鬟打了洗澡水,也没客气地由她们服侍着沐浴,再换上县令夫人给准备的新衣,丫鬟又给梳了时新的发型,插上珠串,还真像个大小姐,只是蜡黄蜡黄的脸色让丫鬟忍不住狐疑。
要说这位据说是岐王的妹子,身上的肌肤细白光洁,可这脸色怎么就这么难看了?倒跟城里最近常见的饥民有得一拼,本来侍候姜云浅洗浴时她们还当是这位小姐怕路上不安全自己涂抹的,可都用最好的澡豆给洗了三回,还依旧是那么黄,她们也没办法。
如今跟身上的颜色一比,肯定是如传闻中那样,这位大小姐出身寒微,常年劳作被晒的,其实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不知怎么就得了岐王的眼缘罢了。之前因岐王的看重,她们还有几分敬畏,如此想过也就没剩下三分了。
她们只是有意忘掉之前姜云浅由她们服侍时所表现出来的自在随意,哪里是没见过世面的丫头能有的?
丫鬟们眼中的怠慢姜云浅都看在眼里,她也懒得与她们计较这些,不然倒失了自己的体面。就算是临睡之时,明知道她们就在外屋坐着唠嗑,喊了半天也没喊进来人,姜云浅也没太放在心上,大不了就自己铺床呗,在家时又不是没做过。
铺好了床,躺在房间里松软的大床上,又累又乏的姜云浅睡了个好觉,一直睡到日上三杆。好在也没谁会来打扰她睡觉,即使两个丫鬟腹诽这位岐王认的乡下妹子不懂规矩,也不好过来喊她起床,她睡的久些,她们也能多闲一会儿,至于说姜云浅睡懒觉会不会被人笑话,也不关她们的事。
姜云浅起床后喊丫鬟端水进来洗漱,若不是不知道县衙里要到哪里去打水,她都想自己动手了,也好过看两个丫鬟懒散散地在她面前晃悠。
实在是一向勤俭惯了她,实在是看不过丫鬟比她还像千金小姐。
丫鬟端了早餐进来,姜云浅一眼扫过,一碗白米继和两个杂面馒头,还有一碟不知是什么的咸菜。
虽然姜云浅神色平静,丫鬟却还是解释道:“姜小姐,因城内粮食紧张,王爷和我们大人这些日子吃的也就是这些,还请小姐不要嫌弃。”
姜云浅当然不会嫌弃,就算是知道这两个丫鬟有意为难她,就算是闻着从外屋飘进来、残余的芝麻香味,就算在她起床前就听到两个丫鬟在外屋用很轻很轻的声音说什么虾饺真好吃……她也不会跟她们计较。
相比于城里城外的难民,能吃饱已经是难得,更不要说她也没打算在县衙多住,反正就这几日的事,等过几日跟岐王一同吃饭,谁还敢在岐王面前克扣她的饮食?
拿起杂面馒头,就着咸菜吃着白粥,其实也没看起来那么难吃,只是想到路上吃的卤肉和糖饼,她是得多蠢才会相信王南说进城请她吃好吃的?
唉,可惜她的卤肉了,早知进城没有好吃的,她怎么也要把卤肉给藏起来。
吃过早饭,姜云浅也没事做,干脆就去县衙后面的小花园转转。
可经过之前的大旱,又遇到大涝,花园里也就剩下的生命力顽强的树和草,几乎见不着花色,姜云浅也没在意,雨停也有几日,别的倒没看出来,本来干枯的小草倒是争先恐后地冒了出来,没有花赏赏草也好。
刚走了不久,肖天佑也由下人扶着过来散心,比起昨日明显气色好了很多,虽然还瘦不经风的样子,至少能下地走动走动了。
嗯,是个好现象,看来昨晚给他喝的药还得继续喝下去,反正就算她反对,肖天佑也会把替他解毒的功劳记在她的身上,她也该对得起岐王的这份‘恩典’才行。
肖天佑见着姜云浅很是热情,挣脱下人的搀扶,朝姜云浅招手,“妹子,过来陪大哥哥坐会儿,咱们也有些日子没好好说说话了。”
两个丫鬟在姜云浅身后跟着,手上都提着东西,听岐王一说,哪能不过去好好表现一番?先在岐王身旁的石凳上铺上厚厚的垫子,请岐王去坐。
肖天佑身子虚弱也走的累了,倒没客气就坐下了,等意识到这是丫鬟替姜云浅带来的软垫看过去时,姜云浅已经在石凳上掸了掸,直接坐下了。
肖天佑脸色一沉,对两个丫鬟训斥道:“你们就是这样侍候小姐的?”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丫鬟对姜云浅的怠慢,不然身为姜云浅的丫鬟,不管侍候了多久,都应该以小姐为重,真当他看不出来,在看到他的时候这两个丫鬟就一心想要巴结他,而忘了她们此时的主子是姜二小姐,而不是身为岐王的他?
丫鬟之前的主子就是个县令夫人,在当地百姓眼中是了不得的大官,可在真正大官的眼里就是个芝麻绿豆的官。县令夫人平日能结交的夫人也都是半斤八两,府里的规矩也不是顶好,这两个丫鬟只知道岐王是了不得的人物,哪里会晓得她们这种几乎可以说得上是背主的做法已经是犯了一些人的忌讳,被肖天佑一问,吓的跪在地上只剩哆嗦,却不知道她们先紧着岐王的做法有什么不对。
姜云浅却很不以为然,且不说她不是她们正经的主子,就算是她们的主子,这种眼睛长在脑瓜顶上又太有眼力见的丫鬟连教的心思都没有,有些骨子里的东西不是教就能教的好的,留下来难保什么时候就给自己惹来祸端。
这种留着倒让自己费心的丫鬟卖了就是,训斥她们还费自己的口舌。
而且,不是自己的丫鬟,她也没资格训斥。不过人家岐王有那心思,她也不会拦着,反倒让人觉得她柔弱可欺,善良的没有原则。
只是她前世加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岐王的好口才,教训两个丫鬟整说了半个时辰,听的原本战战兢兢的丫鬟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他这才总算是告一段落,也不知这些日子在床上躺着把人给憋闷坏了还是怎么的,这精神头,真好!
姜云浅想她压根就没必要担心他的身子因中毒而吃不消啊。
☆、第171章 话不投机半句多
喝了一口下人递来的酸梅汤,润了润干燥的口舌,肖天佑才把视线转到姜云浅的脸上,苦口婆心地道:“妹子,对待下人切不可和气太过,该训的时候训,该罚的时候罚,你若太和善了,人家却不会当你体恤下人,反会觉得你软弱无能。”
姜云浅蹙着眉头,一脸疑惑的表情望着肖天佑,又盯着两个丫鬟,许久后展颜一笑,“大哥哥说的很有道理,可她们又不是我的丫鬟,打骂训斥也轮不到我呀。真换了是我家的丫鬟,用着不合心卖了就是。”
肖天佑愣了下,这才意识到他似乎真没把自己当外人,从住到县衙那天起,就把人家县令的家当成自己的家了,把县令家的下人也当成自家的下人来用。
虽然县令的官是小了点,他这样做法是不是不太厚道?可转念一想,那个整天在自己面前卑躬屈膝的县令,似乎也没表现出不满吧。
而姜云浅的话却让两个丫鬟生生打了个哆嗦,别看姜云浅说的轻淡的跟春风一般,却比被岐王不重复地骂半个时辰都可怕。
这样的话若是传到夫人耳中,她们的命运可想而知,除了被卖也还是被卖。
先不说她们因错被卖出县令府后,会不会遇到更好的人家。就是外面到处都是灾民,饭都要吃不上了,有几户人家会愿意买人?弄不好再被卖到勾栏院去,她们这辈子也就算是完了。
被岐王骂时,她们还能想着岐王发通火也就过去了,最多就是怪她们没有规矩。可听了姜云浅的话却让她们吓破了胆,就怕事情传到夫人耳中,回头就要把她们卖了。
虽然再买回来的丫鬟要重新教,可如今买人也便宜,府里多她们不多,少她们也不少。
姜云浅却只跟肖天佑说话,连眼角都懒得扫向她们,真当她的虾饺是那么好吃的?虽然她是不在乎几口虾饺,可被两个丫鬟给轻慢了,姜云浅说不气也不可能,至少这样的丫鬟她是没打算再用了。
肖天佑刚解了毒,身子还不耐久坐,姜云浅估摸着时间让肖天佑回屋子继续躺着,她则去给肖天佑煎今日的药。
这副药是姜云浅按肖天佑的身体状况开的方子,每日服用两剂,连服半个月也就好了,虽说一时间肖天佑不能恢复到完好,慢慢养着也没多大毛病。
姜云浅煎药时,两个丫鬟互相推搡着进来,见姜云浅看也没看一眼,双双跪倒在姜云浅的面前,也亏着县衙里下人少,夫人一大早就跟县令去外面施粥了,不然也轮不到她们还能在县衙里好好地待着。
这回她们也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岐王认的妹妹别看脸色不怎么像大家闺秀,可骨子里却一点都不比那些养在深闺里,成日就想着勾心斗角的女人差,甚至比她们家的夫人还更像大户人家出来的。
可就她们以貌取人,把这位岐王的妹子得罪了,她们是有多蠢才会认为能得了岐王的眼缘的小丫头会是一般的乡下小丫头?人家之前好侍候,那是压根就没把她们当回事,也就懒得跟她们费话。
如今知道真相了,她们更明白,今日之事一旦传到夫人耳中,她们必是被卖的下场,如今能救她们的也就是这位岐王认的妹妹。
姜云浅睨了她们一眼,本来就没把她们放在心上,这时候也就没有多少感觉,可她在这儿煎药,她们在旁边跪着算怎么回事?
姜云浅不由笑道:“你们跪我做什么?”
其中那个稍年长一些的丫鬟跪爬几步,“姜二小姐,奴婢是春杏,她是我的亲妹子春柳,当初家里遭了难才被卖进府里做丫鬟,这些年在府里侍候夫人,虽说没有功劳,也算兢兢业业。这次得罪了二小姐,都是奴婢姐妹的错,还望二小姐大人不讲小人过,饶过奴婢这一回吧。”
“你们说的这是哪里话?我又没有怪过你们,之前岐王千岁训斥你们的时候,我可有向他告状,说你们不听使唤?说你们偷吃虾饺?”
春杏、春柳听了更是哆嗦不停,心里却忍不住暗骂,虽然你没告状,可就那一句不听话的丫鬟买了就是的话,就足够她们吃不了兜着走了。
而且,她对她们说没跟岐王告那些状是怎么个意思?难道是提醒她们再缠着她就要去告状不成?
春柳还想再求,春杏却拉了下她的袖子,“姜二小姐,虾饺是奴婢吃的,春柳为此也劝过奴婢,是奴婢一意孤行,怨不得别人,姜二小姐若要怪罪就怪罪奴婢,与奴婢的妹妹无关,还望小姐能。”
姜云浅有些意外,想不到这个春杏倒是个有担当的,还是个护妹心切的,对她的印象也好了几分。
春柳见春杏把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也急着上前一步,“不关姐姐的事,是奴婢饿的狠了,姐姐心疼奴婢,才会把虾饺拿给奴婢吃,姐姐一口都没吃,都是奴婢吃的。”
姜云浅心里叹口气,不管这姐妹如何势力,却是姐妹情深,虽然有错也不像之前那样让人讨厌,只是错就是错,罚与不罚也轮不到她来管,今日她或许可以替她们跟没见过面的县令夫人求情,可她们若是一直不改,或是心存侥幸,将来会不会变本加厉?
反正她是不会替她们求情,谁心里都有一杆秤,怎么处置她们还是县令夫人的事,最多她不落井下石就是了。
午饭姜云浅是跟肖天佑一同吃的,很简单的粥和小菜,最好的就是两个白面馒头,姜云浅和肖天佑一人一个。
见肖天佑吃的很认真,也很香甜,知道岐王果然已经不是前世认识那个岐王了,就是这辈子刚认识时,岐王对吃食都有些挑剔,哪能想到他还有就着粥和咸菜吃馒头的一天。
在听肖天佑说起外面百姓只能喝粥,他却能吃到馒头,已经很奢侈时,姜云浅有意把昨日给他带了卤肉,最后却迫于安危扔给灾民的事一说,肖天佑果然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了一句:“这些,你其实不用对我说!”
看他那把馒头当肉啃的架式,姜云浅心里就好笑,同时也确定,连岐王都只能吃馒头和稀粥,她那个被偷吃的虾饺还真是够珍贵的,虽然不能帮春杏春柳求情,虾饺的事她也没打算说了。
王北王南今日一整天都没见人,问起时肖天佑只淡淡地道:“去了方仕衡那里。”
可瞧着岐王眼里的不情愿,显然是对方仕衡不待见的,想到之前王南曾说起过,肖天佑一见方仕衡就像八字不合似的,姜云浅也没办法,不过前世方仕衡就与岐王府关系不错,这辈子瞧着也是合作关系,应该不会拆台。
晚上,县令同夫人回来,不出意外的姜云浅身边的丫鬟换了人,也没人跟她说起春杏春柳的事,她也懒得去打听。
新换的丫鬟叫如意,十三岁,据说是府里新买来的丫鬟,做事有些笨拙,端个茶都能烫到自己的手,人倒是朴实,姜云浅也没什么要求,很多事她自己就能做了,又不是真正的娇小姐。
初时如意听说这位姜二小姐一来就害得春杏春柳被夫人责罚,从一等丫鬟降到做重活的三等丫鬟,心里对这位难侍候的姜二小姐又惧又怕,可在姜云浅的身边待了两天后,发现这位姜二小姐也没别人说的那么刁蛮任性。
如意本来就是新买来的丫鬟,规矩什么的还没学好,人又是活泼的年纪,一来二去在姜云浅面前话就多了些,姜云浅也不管她,反正一个人在县衙里闷的慌,就当多了个玩伴。
虽然县令夫人总是来找姜云浅喝茶,可里面巴结的成分太多,而且对这个平日除了常花吟诗就围着夫君转的夫人,姜云浅也没多少共同话题。
说医术,县令夫人听不懂;说为妻之道,姜云浅的年纪又不适合,可以说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大多时候就是喝闷茶。
最后也知道两人气场不合,县令夫人也不总来找罪受同时也给姜云浅罪受,每日只是过来关心一下姜云浅的饮食起居,就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了。
过了三日,肖天佑的身体大好,虽然还是瘦些,走路也不会累的直喘了,带着换上一身男装的姜云浅出来视察灾情。
本来皇上已经派了人过来,让肖天佑身子一好就回京城休养,可等肖天佑身子好了,却说什么也要将灾民都安置好了再回去。
姜云浅跟在肖天佑身边,见灾民们看岐王都跟看大救星似的,很多灾民都跪在地上磕头,感激老天爷让岐王熬过一场大病,甚至很多上了年纪的老人老泪纵横地愿意用自己的老命去换岐王平顺安康。
姜云浅突然觉得肖天佑没有眼睁睁看着陈家祸害人命,而将陈家的阴谋引到自己身上确实是做了好事,不但救了人命,还得了人心,看他的目光也满欣慰的。
前世肖天佑做了皇帝之后就颁布了不少利国利民的旨意,这一世他比前世做的更好,于国于民来说,有这样的一个皇帝才是百姓之福吧。
至于她前世因肖天佑而死的那点怨气,早就在这辈子与肖天佑结识之后散去,唯一恨的也就是陈家了。
☆、第172章 岐王妃的嫡亲妹妹
虽然肖天佑在灾前就做了大量准备,但因天气渐冷,即使有棚子可住,晚上还是冷的难挨,瘟疫没有横行,受寒病的人却不少。
姜云浅跟岐王过来视察灾民,当然不能什么也不做,万一没有因为陈家散布的瘟疫夺走人命,却发生大面积的寒疫,闹不好也是会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