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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段志宏独自留在书房里,让段明轩先带温朗出去转转。
他要好好儿想一想,三皇子手中有了这般人才,那么寿王那里,怕是要棘手了。
连一个尚未成亲的少年都能拥有这般魄力,他肩负着段家这一房的兴衰,要不要……也赌一把?
……
“温朗兄觉得这宅子如何?”
段明轩带着他四下里转了转,也没什么好说的,于是只说起宅子的景致来。
“实在不错,这样的宅子,便是京城里也不多见的。”
“温朗兄也是这么觉得的吧?当初我跟爹先行来到京城,置办落脚的地方时,看到这宅子我们都惊住了,只觉得兴许问都不用问一声,定是置办不下来的。”
说起这件事,段明轩仍旧庆幸无比。
“谁知道宅子的主人却急着想要脱手,知道了咱们是从晋西来的,又说他前些日子得了佛祖点化,晋西方向来的便是他的贵人,因此死活不肯多收银子,最后用了多少银子置办下来,说了你可能都不会信!”
段明轩难得起了玩心,要温朗来猜一猜。
温朗随口报出一个数字,段明轩傻了。
“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不知道,猜的。”
“这也、这也猜得太准了吧?”
段明轩一脸呆滞,他还想吊一吊温朗的胃口呢,没想到他直接就猜得一丝不错。
温朗笑了起来,笑容和煦轻柔,“我向来,运气很好。”
……
两人走了一会儿,忽而听见前面有人声。
段明轩才回过神,笑着说,“该是长姐她们,温朗兄与她们也是旧识,见见面说说话是无碍的。”
天气有些凉了,前面是一个不大的花厅,挂着帘子,阻隔着凉风。
段明轩掀开帘子的时候,正听见段宛清柔弱的声音,“四姐姐那会儿只顾着追在温公子的身后,哪里还能注意到这些。”
温朗的脚步一愣,抬头,几名女子之中,独独一抹身影在他看来,那么地显眼。
“说什么呢,聊得如此开心?”
段宛蓉见段明轩和温朗进来了,嘴角勾出一抹冷笑,“正说到四妹妹的脚,从前五妹妹也扭伤过一回,四妹妹却不记得了,五妹妹便记起来了,那会儿四妹妹确实没有心思注意。”
段明轩皱眉瞪了段宛蓉一眼,转头笑着打圆场。
“温朗兄莫怪,她们姐妹几个平日里胡闹惯了,因此说话口没遮拦的。”
“不碍事,我也见怪不怪了。”
闻言,段明轩有些微僵,温朗的意思是,他其实早知道这几个丫头之间并不和?
也对,实在太明显了,那样也好,也省得他去圆了。
宛白的目光,从温朗刚进来开始,就落到他的身上。
看了好一会儿,宛白悟了,怪不得自己会出现什么别的念头,实在是因为,温朗真的是,太出色,太惹眼了。
宛白并不是真只有十几岁的阅历,她经历了前世的各种挫折,经历了生死,眼光便变得挑剔苛刻起来。
然而温朗,她真的挑不出一点儿错来。
……除了对自己不明原因的冷淡。
就好像现在,温朗的眼神始终淡淡的客气,不肯跟她有任何交集。
“四妹妹,怎么你现在,与温公子如此生疏了?我记得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
宛白在心里暗骂一声,脸上扬起笑容,“因为我长大了嘛,若是再跟前跟后,怕是又要有人去爹爹跟前儿说了。”
段宛清和段宛蓉的脸色立刻有些不好,这点破事儿她到底要提多少次?!
段宛华浅笑起来,“咱们里面,白白与温公子最是有缘,她还说过,已是将温公子当成她的兄长一样,如何会生疏了?”
她的话刚落,宛白就觉得身上多了一抹寒意。
诧异地抬头去看,却没发现寒意的来源,温朗的眼睛盯在地上,像是对段宛华的话没什么反应一样。
场面微微有些冷场,宛白咬了咬嘴唇,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外面有人掀帘入内,“二少爷,老爷让您过去,镇国侯小世子这会儿在门厅了,让您赶紧过去招待。”
花厅里,数双眼睛蓦地亮起来,段宛蓉和段宛清对视一眼,又都露出对对方的鄙夷之色。
段明轩吓了一跳,“镇国侯小世子?爹爹未曾收到帖子,他怎么会来?”
第七十二章
镇国侯小世子的到来,让花厅里一阵骚乱。
“那、那我便先去前边儿招待,温朗兄同我一道吧。”
段明轩带着温朗急匆匆地离开,没过一刻钟,段宛蓉和段宛清也齐齐地找了借口离开,花厅里,只余下宛白和段宛华。
段宛蓉和段宛清离开得急切,她们脸上藏不住的惊喜让宛白叹气,人小世子是来看长姐的,她们有什么好激动的?
不过一想到段宛蓉那么豁得出去,段宛清满肚子算计,宛白觉得,她不能将长姐拖在这里,省得那个看起来挺老实的关小世子被骗了去。
“长姐,上回在朱府承蒙关公子照拂,长姐可能替我去跟他道一声谢?我的脚……,如今不方便见人……”
宛白语气乖巧懂事,“受人恩惠就算不能报答,表达感谢也是应该的。”
段宛华心中暗暗点头,确实如此,可是自己离开的话,宛白岂不是一个人在这里了?
“那,我先将你送回屋里。”
宛白摇摇手,去迟了谁知道那两个人会搞出什么事儿来,“长姐且直接去便是,我在屋里待得烦了,这里景致正好,我正想要多坐一会儿呢。”
她笑吟吟的样子,让段宛华微微犹豫了一会儿,“如此,那我便快去快回。”
“长姐,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这里可是家里,你难道还担心我?”
宛白古灵精怪的样子让段宛华笑着摇摇头,嘱咐了杜鹃好好儿照顾着宛白,这才走出了花厅。
花厅里顿时变得静谧,宛白安然地坐着,脚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晃着。
她的脸颊慢慢地鼓起来,索然无味。
原本她是极期待这一日的,只是现在……,宛白觉得,自己实在应该将那种不该有的想法直接掐死。
相识的人送来伤药很奇怪吗?她怎么会将这么稀松平常的事情,想到别的方面去?!
还是说她之前已经习惯了温朗对她的冷漠,偶尔正常一次就产生了错觉了?
宛白重重地叹了口气,继续晃着脚,不开心。
忽然,花厅的帘子被掀开,一个人影从外面进来。
宛白以为是长姐回来了,刚想说话,眼睛却骤然睁大,晃动的脚一下子踢在了椅子脚上,还偏偏踢到的是受伤的那一只!
“……”
宛白疼得声音都发不出来,眼睛里瞬间起了一层雾气,太……疼了……
不断地吸着冷气,宛白弯着腰恨不得将脚抱在怀里吹吹,可是这不怪她啊,谁知道温朗会忽然出现?
咦,对啊,温朗为什么会忽然出现?
宛白抬起头,震惊地发现温朗此刻就蹲在自己的面前,那张让她小心脏快速跳动的脸,就在她的眼前。
受到惊吓一般地将头往后仰,温朗已经伸手捏住了她受伤的脚。
“疼……,你轻点……”
宛白很没骨气地哼哼,刚刚那一下撞击,她觉得伤势绝对又加重了,疼得她现在后背都一层汗,黏黏得很不舒服。
温朗没理她,只轻轻转了转她的脚踝,又捏了捏骨头。
“药油,擦了没有?”
宛白摇摇头,然后又迅速点点头,“擦了擦了。”
“真擦了?”
温朗英气的眉头微皱,宛白见状心跳得更快,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看才好。
“擦了……大夫开的药油。”
宛白觉得,虽然温朗送个她的第一样东西是十分令人无语的药油,但是好歹也送了,所以,她得当成别人的一片心意珍惜才对。
因此没舍得用。
现在想想,那不就是一瓶药油嘛……
温朗的眉头皱得更紧,只是随后,他从袖子里又拿出一只瓶子来,竟然还是药油!
宛白无语,这人,是随身带着这玩意的吗?
这个……,擦药油得脱袜子,宛白就是再不讲究也是不可能这么做的,因此她笑着将药油接过来,甜甜地道谢,放在了一旁的茶几上。
花厅里没有了段宛蓉和段宛清在,宛白松了口气,扬起习惯性的笑容,“温朗哥哥,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嗯。”
“嗯?”
宛白没能揣测到这个字的意思是好还是不好,只不过,仿佛曾经的记忆又回来了,她说话,温朗听着。
于是宛白很快进入状态,叽叽喳喳说起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来,里面有很多,温朗在那些书信里都看过。
只是听到宛白亲口说出来,竟然有不一样的感觉。
“……我还想问问你,我找到的那种花是不是你看到过的,还在书信里夹了一些晒干的花,只是也没等到你回信……”
宛白的语气里微微有些遗憾,眼睛偷偷地去看温朗。
结果温朗仍旧是一副淡然冷静的模样,总觉得,有些爱理不理。
“……”
宛白的笑容渐渐冷却,好像,自己一个姑娘家这么热情,非常不合礼数。
她已经,不再是从前那种可以肆无忌惮的年岁了……
没有了宛白的软糯活泼的声音,花厅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谧得,甚至有些诡异。
然而宛白却一点儿都不想开口,总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可是,他为什么要去而复返呢?
“为什么,后来又不写了?”
温朗的声音,在寂静的花厅里响起。
宛白微微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不写了……
宛白抬起头想了想,嘴角的笑容变得有些不自然,“怕给温朗哥哥添麻烦,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怎么能耽误温朗哥哥的时间呢。”
她呵呵呵地笑着,眼睛微微眯着,与平时的笑容看起来并无区别,然而温朗却皱了皱眉。
“没有。”
“嗯?什么?”
宛白觉得一个人惜字如金这个毛病真的要改,谁能揣测的出来他心里的意思?温朗可是个厉害角色,宛白连试一试都不敢。
温朗的眼睛闪了闪,“没有给我添麻烦。”
宛白一怔,菱角般的嘴唇微微开启,听愣住了。
他是说,不嫌弃自己写的那些东西?可是……可是……
“那,温朗哥哥为什么不回信呢?我还以为,这些你都不会看的。”
“条件,不允许。”
“……”
宛白跪了,这种看似敷衍到极致的理由,从温朗的嘴里谁出来,竟然惊人的可信!
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也是个看脸的人!而且似乎只看中温朗着一张脸!
温朗只似是而非地解释了两句,宛白心里刚刚那点疙瘩似乎又消失了,脸上的笑容也恢复了灿烂,语气欢快地继续跟温朗聊天。
嗯,她聊,温朗听着,时不时发出一两个声音,表示他在听。
宛白居然聊得还挺高兴。
“对了温朗哥哥,上一次在明欣郡主府里,你和关公子一块儿出现,你们很相熟吗?”
温朗的眼睛里滑过一丝暗光,“你想问什么?”
宛白笑得促狭,“那你能不能跟我说说,关公子这人究竟怎么样?”
“问这个做什么?”
温朗语气平静,只是袖子里的手微微握拳,这是她第一次,对自己之外的男子感兴趣!
“当然是调查一下啊,关公子尚未成亲,总要调查清楚了,才好……”
宛白忽然停了口,不对不对,这事儿关乎长姐的名誉,她怎么一到温朗的面前就有些收不住了呢?
不过温朗与关泽相识真是太好了,刚好能打听一下,又能跟温朗套近乎。
宛白觉得自己的想法完美,笑眯眯地一抬头,却吓了一跳,温朗的脸色怎么变得有些……可怕?
“温朗……哥哥……?”
宛白疑惑地叫了一声,却见到温朗凌厉的眼神扫过来,瞪得她打了一个冷颤。
“好好儿一个姑娘家,竟然打听男人的事情,说出去,你还有名誉可言?”
宛白眨了眨眼睛,她就是看这会没人才问的,谁说出去?难不成,温朗会说出去?
看到她一脸茫然的样子,温朗怒从心头起。
关泽尚未成亲,她要好好打听什么?打听好了,才好嫁过去吗?!她才多大就想这些心思了?!
宛白被温朗的变脸惊得莫名其妙,不懂自己哪一句踩到他尾巴了。
好像……也没有啊?难道是因为自己跟他问关泽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太麻烦八卦了?
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宛白是一点儿都不想得罪温朗的,为了段家,也为了……她自己的小心思。
“温朗哥哥你别生气了,我不问了,以后都不问了。”
第一时间道歉,宛白表现得很诚恳,朝着温朗露出一个怯怯的笑容。
然而她这样小心翼翼的模样,让温朗心里焦躁的火烧得更旺!
她在怕自己!她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高兴,却还跟他道歉!
温朗跟她生气,也是在跟自己生气,从前是他想让她怕他,可是现在,她真的怕了,他心里怎么就这么的不舒服?!
两人正微微僵持着,帘子忽然又掀开了。
段宛华走进来的脚步一顿,目光落在了温朗身上,他怎么会在这里?
“长姐……”
宛白也诧异着呢,长姐都回来了?
“关公子已经离开了吗?”长姐怎么就回来了?
然而莫名的,宛白又再次感受到一股寒意,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第七十三章
抬起头,长姐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身边,另一边,温朗的视线并不在自己的身上。
那股寒凉究竟从何而来?
宛白纳闷,就算温朗不喜欢自己,也不至于出现这么可怕的情绪吧?
“关公子已经离开了,他只是偶然路过,一时兴起来府里拜访,你放心,我已是替你表达了谢意。”
段宛华说完,转身去看温朗,“温公子如何在这里?方才二哥哥还在寻你呢。”
“走散了,寻不到路便回来了。”
温朗对段宛华的态度倒是温和,看得宛白一阵郁猝,这种区别对待又开始了。
段宛蓉和段宛清并没有再出现,一问才知道,这两人方才想出现,都让爹爹给制止了,只让段宛华出去稍稍见礼,那两人约莫此刻正在发脾气呢。
宛白心里给爹爹鼓掌,太有眼光,知道小世子就是冲着长姐来的。
她忍不住朝着段宛华笑起来,“关小世子是不是很开心?”
“我哪里会知道别人开不开心?只是关公子倒是有心,知道你伤了脚,还特意带了一些宫中的良药,又嘱咐了我好一会儿,告知如何使用。”
宛白心领神会地笑起来,没想到关泽看着朴实,心眼儿也挺多的,竟然用自己做由头为了跟长姐能多说两句,脑袋也挺灵光的。
然而宛白的笑容落到另一双眼睛里,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感觉。
谁家偶然路过还特意准备了药?这种蹩脚的理由,谁会相信?
她竟然笑得那么开心……
温朗的眼中露出一抹阴郁,随即站起身来,“明轩兄该是在寻我了,我先告辞。”
说完,温朗转身便想走,走了两步忽然又停住,朝着宛白的方向大步走去。
宛白吓了一跳,看着越来越近的温朗,心口忍不住砰砰直跳。
就在她胡思乱想不知道该做什么的时候,温朗忽然又停下了,袖子一挥,茶几上的那瓶药油立刻消失。
“告辞。”
“……”
宛白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抽搐,送人的东西,还有收回去的道理?
“白白,你和温公子,你们两方才说什么了?”
段宛华察觉到一丝丝不对劲,忍不住问了出来。
说了什么?宛白抬头,看向花厅精致的梁柱,不知道啊,她说了许多杂七杂八的,至于温朗……,他说了什么?怎么自己一点儿都不记得呢?
……
宛白在郁闷的情绪中养着脚,闲来无事的时候,会情不自禁地回想那天的情形。
她发现,自己真的是弄不懂温朗,阴晴不定,捉摸不透,一会儿让人心跳加速,一会儿又将人冰封千里,是不是成大事者,都要这样无法预估?
还有那瓶药,明明都已经给自己了,最后又收回去了,如此做法,宛白的脑袋转不过来。
宛白想不明白,于是也放弃了,等她的脚稍稍好了之后,明欣郡主那里来人,通知她准备准备,要正式收她为义女。
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段家的长辈们是都要出面的,段家兄弟姐妹也可观礼。
明欣郡主还让人送来了一整套华贵无双的头面,让她到了那日穿戴。
头面送到的时候,段宛蓉和段宛清的眼珠子都红了,以至于之前对段宛白表现出来的亲近之色陡然崩塌,恨不得能取而代之。
“姑娘,这真是……,太漂亮了,奴婢的眼睛都看花了。”
宛白看着匣子里的头面,也忍不住漾起淡淡的笑意,谁不喜欢这些东西?整个段家,她爱财的性子人尽皆知。
因为前世穷怕了,所以下意识,对自己的财物十分重视。
宛白也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到了那一日,宛白让杜鹃将那件丁香撒花的衣服拿出来。
杜鹃眼睛一亮,立刻照办,喜滋滋地将衣衫捧来,“还道姑娘会何时穿这件呢,此刻正是时候。”
这一件衣衫,是宛白自己做的。
照着喜欢的样式,以她最拿手的绣功一点一点完成,就连袖口的滚边纹路都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