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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白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府。
之前宛白试想过很多情况,但其实,是她想多了。
宫中规矩森严,自己跟在明欣郡主身边,让她跪她就跪,让她起她就起,且眼睛时刻要注意不可与宫中贵人对视。
到最后宛白从宫中出来,她几乎什么也没记住。
明欣郡主倒是心情不错,在归来的车里拉着宛白的手,眼睛微微眯起。
“那扇屏风太后娘娘很喜欢,也是你心思细巧,又想法新颖别致,绣出来的东西充满了朝气灵动,正合太后的心意。”
宛白低头浅笑,并不居功,“宛白谨记您说的话,凭着心意绣出来的东西,能够入太后娘娘的眼实在是我的福气。”
“你呀,就是太过谦虚,若是换了别家姑娘有你这般手艺,早就拿出来显摆了,偏你藏着掖着。”
宛白有些不好意思,针线活对她来说,那是能够救命的生计,哪里是可以用来当做炫耀的资本的?
不过宛白这种态度,让明欣郡主很满意。
不焦躁,不虚浮,她这样的年纪能有这种定力,实属难得。
宛白在明欣郡主这里得了一通赞赏,待到回了府中,隔日,又得到了来自宫中的封赏。
太后懿旨,段家四姑娘秀外慧中,贤良淑德,又承欢明欣郡主膝下,德行兼备,故封为平乐县主。
县主,那可是二品,便是比起段志宏来品级都要高。
段宛白一跃成为了段家里最为尊贵的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姜映南呆呆地怔忪了许久。
这已经不是她能够改变得了的了,当初那个任由她随意拿捏的骄纵任性小女孩,如今,在段家的地位无人可撼动。
姜映南心底一阵一阵寒凉,竟然有一些恍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一个人,到底是如何能够跳脱出她注定的命运的?
段宛蓉在外屋闹腾,歇斯底里的模样,让姜映南心中惊恐,这原本该是段宛白的模样!该是她如此粗俗不可理喻,可是为什么会是蓉儿?
她早已打算好了一切,为她自己和蓉儿谋算了一条康庄大道,却在不知不觉之间,变成了死胡同。
难道说,她真的要就此认输,让段宛白如此风光下去?
不!绝不!
姜映南眼底闪烁出骇人的光芒,抬得越高摔得越重!她还没到绝境,她还有姜家!
表姐,对,她的表姐在宫里,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一飞冲天,她得想办法讨好这个表姐才行!
女孩子出嫁前的风光都是骗人的!能嫁给什么样的人,才能够决定输赢,她还没有输,蓉儿还没有输!只要段宛白最后的下场凄惨,就是她们赢了!
姜映南脸上的笑意近乎疯狂,她咬着嘴唇,眼睛一点一点森冷地眯起。
……
宛白成为了县主,在京城中可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之前明欣郡主收她为义女的时候已经出了一次风头,却不想这一次的风头更甚。
段府一下子热闹起来,明欣郡主更是在郡主府里要给她办一场贺宴。
“姑娘,这是郡主为您准备的,千万交代了一定要让姑娘成为席间最耀眼的那一个。”
杜鹃捧着一匣子首饰,这个也觉得好,那个也觉得不错,眼睛都挑花了。
宛白省得她麻烦,直接从里面挑了一个,杜鹃黑线,姑娘分明看都没看,就是随手拿的。
不过,姑娘怎么打扮都好看。
“四姑娘,我听小桃儿说这一次的贺宴会来许多人,虽然名头是恭贺姑娘,只是他们却带着别的心思。”
“什么别的心思?”
杜鹃眨了眨眼睛,瞧着阮妈妈不在屋里,悄悄地凑过去压低声音。
“明欣郡主请了许多人,这种盛大的宴请,正是相看亲事的好机会。”
“……”
宛白翻了个白眼,她还以为什么呢,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
本朝男女防得不严,年轻男女在一块儿说说话都是可以的,这种场合不就是为了这事儿存在的?
杜鹃看宛白一点儿都不惊讶,她自个儿惊讶到了。
姑娘怎么这么淡定呢?她说这些话都觉得羞人,姑娘是不是没听懂?
按理说,姑娘这个岁数了,该是对这件事儿又好奇又羞涩才对,怎么她们姑娘一丁点儿异色都没有出现?
宛白淡定地看着镜子里自己的面容,娇俏甜美,清丽动人。
不就是相看而已,她前世可是都已经嫁过人了的,要让她再做出小女儿懵懂羞涩的表情来实在有些为难。
啊,不过她好像也有过这样的情绪,是在面对温朗的时候,她不自觉地就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的信,温朗收到了没有……
同一时间,也有人在惦记着温朗。
孙静秋挑着明日要穿的衣服,看着下人手里捧得,一件都不能入她的眼。
“我的乖女儿,明日是郡主的宴请,多少达官显贵会出现,其中不乏王公贵族,你怎么兴趣缺缺的。”
孙静秋随意拎了拎衣服,又放回去,“娘,明天温公子又不在,我为何要去给段宛白贺喜?”
“你这孩子。”
孙夫人皱了皱眉,“你爹爹也不过只是提了提温朗,怎的你就真的放在心上了?比起他,还有许多更加优秀的年轻男子,这次正是你露面的机会。”
孙静秋低着头不说话,她也不知道,怎么就对温朗念念不忘了。
总觉得他的身上,有一种让人臣服的气质,那是那些王孙贵族所没有的。
孙静秋自持美貌,才华又出众,但凡她出现的地方,就没有不被她迷住的,可是温朗却没有。
明明曾经他对自己也有所不同,只是再次见面,他眼里只是淡淡的客气。
这让孙静秋很是震动,怎么会有人面对她无动于衷?
想到明天的主角,孙静秋眼中闪烁出点点光芒,段家四姑娘,她总有种奇异的感觉,这个姑娘对她,或许会造成很大的威胁。
……
明欣郡主府,宴请当日,孙静秋出现的时候,周围都寂静了一下。
这位京城有名的美女加才女,平时极为低调,也并不频繁地参与宴请,然而今日,她却盛装打扮,浑身都透着华美和贵气。
孙静秋举手投足,都让人忍不住目不转睛地盯着看,那张绝色明丽的脸上是浅浅的笑容,目光所及之处,仿佛能开出花儿来一样。
此刻,谁还能记得这次宴请的主角是谁?所有人心里都被孙静秋动人的身影充斥,哪怕是明欣郡主,眼光也落在了孙静秋的身上。
“那位是……?”
明欣郡主身边的妈妈立刻低声说,“那位是孙大人府里的千金,才貌双全名动京城,听说同四姑娘来自同一个地方。”
“哦?”
明欣郡主眼中微微不悦,单是今日如此哗众取宠的举动,她也担不起才貌双全之名。
难道她不知道今日是宛白的贺宴?如此抢风头,将宛白放在哪里?将她又放在哪里?
孙静秋笑容清浅,很是满意自己出现时收到的效果,她安静地跟在母亲身边,便是不说话只淡淡的笑,都能够收获不少惊艳的目光。
她其实,是故意的。
孙静秋很善于揣测别人的心思,且越是弯弯绕,她越是能猜得准。
她觉得明欣郡主对段宛白并非什么真心喜爱,不过是将她当成了在宫中继续立足的工具。
孙静秋是有依据的,因此她才敢如此揣测。
既然并非真心喜爱,那么便不会对她的举动有所不满,反而可能会借她来压一压宛白,省得她不自量力地自以为是。
孙静秋想的很好,只是有些人,并非她能够看得懂的。
明欣郡主的目光落在门外,忽然,嘴边扬起一抹笑容来……
第八十章
“平乐县主到了。”
也不知道是谁轻喊了一声,所有人的眼光都移到了门口。
孙静秋并不在意地也看过去,却忽然愣住,眼睛里骤然迸射出不敢置信的光芒来。
那个人是……,段宛白?
怎么会?她不是没有见过段宛白,不过是个看上去还算甜美的小姑娘,然而现在出现的这个人,她是谁?
段宛白莲步轻移,慢慢地走进来。
随着她的走动,头上一支发簪的流苏轻轻晃动,摇曳出流光溢彩。
她面容纯净,脂粉清淡,只一双眼睛异常灵动有神,所及之处,仿佛都带着灵气一般。
“那就是平乐县主?”
多少人对这个刚封的县主满是好奇,太后娘娘亲封的县主,在京城都是头一次,今日一见,确实有些不凡之处。
“宛白,你过来。”
明欣郡主招招手,宛白慢慢地走到她的跟前,礼数举止一点儿错都挑不出,更是有县主的头衔,仿佛就是比旁人多镶了一道光似的。
刚刚因为孙静秋的出现被转移的目光,这会儿也尽数回到了宛白的身上。
才女又如何,人家可是真正的贵女,再说,瞧着也不比孙静秋差多少。
窃窃私语声,让孙静秋有些恼火,她今日其实就是想要压一压段宛白的,她觉得以自己的容貌和才情,绝不会输给段宛白,却没想到会这样。
明欣郡主拉着段宛白的手,表情十分满意。
“这才像个县主的模样,先前我就想说,你对自己的妆扮也太随意了。”
宛白低头浅笑像是不好意思,她身后的杜鹃心有戚戚地很想附和,可不就是随意嘛。
每一季裁剪新衣的时候,姑娘都会莫名其妙,非说她还有许多衣服没有穿过,干嘛还浪费?
若不是杜鹃拦着,姑娘真能做出将裁剪新衣的银子折现的事情来。
哪家姑娘对做衣服打首饰这些不感兴趣?偏偏她们姑娘,实在一点儿心思不想花在上面,挑样式都是随手指,那态度真真令人发指。
明欣郡主将宛白发上的一支簪子扶正,越是看她心里越是喜欢。
“好了,去玩吧,你现在是县主,在哪里都是会受到礼遇的,你年岁也不小了,很快便要议亲,你的亲事,如今你的爹娘可是说了不算了。”
宛白抬起头,看到明欣郡主脸上欣慰的表情,她有种感觉,明欣郡主的眼睛其实看得并不是她,仿佛是在透过她看着别的什么人一样。
宛白行礼,慢慢地往外走,那里有许多人等着跟她说话。
“郡主,您乏了。”
明欣郡主微微闭了闭眼睛,是啊,乏了。
这辈子她得不到的东西,也许那孩子能够得到,如此,便够了。
……
“平乐县主,你身上的衣衫可真好看,也是你自己绣的吗?”
“是在锦绣坊裁剪的。”
“……”
想要借机跟宛白套近乎的姑娘有些愣住,不是说平乐县主这个封号是她绣来的吗?她怎么也不趁机炫耀一下。
宛白神色正常,笑眯眯地给那个姑娘说起锦绣坊的新款衣衫样式来。
小姑娘们在一块儿,最常聊得也就是这些,于是很快,大家都兴致高昂起来。
哪家的样式最新,哪家的绣娘手艺最好,宛白一点儿没有身为县主的架子,笑容温顺仿佛邻家妹妹一样,让人心生好感。
“哼,有什么稀罕的,靠针线活换来的县主,有什么可得意的?”
一声淡淡的不屑打断了和谐的氛围,宛白抬起头,看到一个压根儿不认识的脸。
“平乐县主,那是田尚书家的千金,她……,听说心仪镇国侯关小世子,结果关公子与段家的姑娘定亲了。”
有人贴心地为宛白解释,宛白弯弯的眉毛微挑,这是……,来挑衅的?
周围不乏一些知道□□,想要看好戏的目光,都等着宛白与田家姑娘针锋相对,只是很可惜,她们并看不到……
宛白其实很懒的,特别是能够重活一世,一天恨不得能当成两天来感悟人生,除了动动针线,她躺在美人榻上都能躺一整天。
当然,面对想要达到的目的时她也可以很勤快,譬如日复一日地给温朗写信,她就很有动力。
不过在面对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挑衅时,宛白根本懒得搭理。
只是她不搭理,却有别人不想无视。
“田家妹妹这么说就不对了,平乐县主即便是靠针线得来的县主名号,那也是她自己的本事,别人可没这个手艺呢。”
说这话的人宛白认识,孙静秋。
“呵,有手艺的人多了去了,绣坊里一抓一把呢。”
田家姑娘是尚书千金,平日里受尽了追捧奉承,觉得她的身份可是比什么郎中的女儿高多了的,结果现在这么个女的成了县主,她心中自然不舒服。
孙静秋像是在打圆场一样,脸上温婉美丽,“哎呀田家妹妹,如今段姑娘是县主,咱们见着了都是要行礼的,你快别说了。”
听见这话,田家姑娘的脸色更加难看,对宛白不耻的眼神也更加不加以收敛。
和谐的气氛变得僵硬,一些人都想看看宛白会如何反应,是忍气吞声呢,还是要趁机立威。
宛白转头看了田家千金一眼,眼里是慢悠悠的随性。
她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眼波微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然后将背对着她。
田家千金几乎要气炸了,刚刚段宛白的那抹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嘲笑!
就仿佛自己是个无理取闹的丑角一样!
田家千金这辈子没有受过这样的耻辱,顿时脸涨得发紫,立刻就想冲过去跟宛白理论。
只是孙静秋却拦住了她,心里也气恼起来,宛白如此无视,让她劝阻显得很多此一举!
“田家妹妹切莫动怒,这里,可是明欣郡主府。”
孙静秋压低了声音,若是真起冲突,善后可就难了,段宛白是明欣郡主的义女,她们便是再瞧不上段宛白,也不能不顾及明欣郡主的面子。
好在田家姑娘还不算太蠢,立刻明白了孙静秋的话。
只是她心中的怒火烧得旺盛,牙齿甚至都磨出了声音,原本只想挤兑她几句出出气,这会儿却恨得她咬牙切齿。
孙静秋深深地看了一眼段宛白的背影,心中暗暗冷笑。
田家虽不是段家老爷的上峰,然而却比段家要高了不止一个品级,若是想要给段家找麻烦,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段家自顾不暇,那么温公子还会在意这种没有地位的小家族吗?
……
阿离将手下收到的书信放至温朗的桌上。
往后退了两步,又走上前,从其中特意挑出了两封单独放,摆在了显眼的地方。
然后他想了想,抓了抓脑袋,又想将那两封信重新放回去。
“在做什么?”
阿离一惊,只得将手收回来,“少爷,这一次的密信已经送到了。”
“我知道了,下去吧。”
温朗淡淡地挥挥手,阿离发现,少爷如今的变化是越来越惊人了,身上散发出来的凌厉气势,有时候连他都无法抵抗。
这样的少爷十分可靠厉害,可是,也十分让人……唏嘘,离京之后,他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见过少爷笑了。
抿了抿嘴,阿离躬躬身子打算下去,却忽然看见温朗的脚步一顿。
他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桌上,单独放的两封信上。
阿离吞了吞喉咙,低下头,慢慢地退出去。
关上门之后,阿离露出一个放心的笑容。
方才少爷在看见那两封信的时候,嘴角明显松动了一些,就连眼睛里的光都出现了变化。
还好还好,少爷目前还是正常人,阿离放心地拍拍胸口,一闪身,闪入了阴影之中。
屋内,温朗慢慢地走过去,将那两封信拿在手里。
记忆中熟悉的娟秀字迹,让他有种恍然。
她说没有再给自己写信,是怕打扰了自己,所以,并不是她写腻了是吗?
温朗坐下,将信慢慢地拆开,慢慢地铺平,那一个个充满了灵气的字迹,仿佛幻化成那张娇美灵动的面容,嗓音清糯地在他面前诉说着。
她的欣喜,她的无聊,她的新奇,她的埋怨……,在纸上清晰地呈现,温朗甚至能想象得出她在写这些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变化。
然而看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温朗顿住。
那里,宛白像是小心翼翼地在问,他什么时候会回去。
仿佛是不经意的语气,又像是酝酿了许久,温朗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目光闪烁,脸颊泛红的少女模样。
她从小时候就爱粘着自己,如今长大了,见到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依然是忽略不掉的崇拜和重视。
只是和小时候不一样,那会儿还能当成是不懂事的孩童的依恋,现在,却是能让自己的变得不受控制。
温朗闭了闭眼睛,他的身份注定他跟别人不能一样,没有祖上的庇荫,身份敏感,若不是三殿下,他根本不可能这般风光地出现在人前。
然而他想要站稳脚跟,就必须要做更多的事情,更加,危险的事情……
第八十一章
阿离跟在温朗身边已经有很多年了,他对自己的少爷,不说全部了解,至少一般也能猜出个几分。
只是这一次,他在少爷的密令里来回扫视了两遍,发现自己似乎仍然不太懂少爷。
里面怎么没有要给段家四姑娘的信呢?
“少爷,这些,就是全部了吗?”
阿离硬着头皮问了一句,收到了温朗冷冷的注视,于是只得满头冷汗地退了出去。
关上门,阿离觉得不应该啊。
少爷跟段四姑娘在京中相遇后,明显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还以为,少爷是一定会给段四姑娘回信的,怎么并没有?
阿离有些不明白,带着那些密信身手矫健地没入阴影之中。
屋内,温朗静静地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