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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因为之前得了千姿的吩咐,所以特地带了一根麻袋来,将林湘妆往里面一套,抬着往周府后门而去。
正是无巧不成书。近日来发现厨房处鼠患严重,所以府中开始集中寻找并围剿鼠群,因为老鼠狡猾,成效并不理想,所以到后来连安保力量都加入进来。府中的十名护院也都全部参与其中。
单俊来等人正在府院外的垃圾堆放处焚烧老鼠尸体,当那两名家丁抬着一个大麻袋从府后门出来时,刚才这两人被叫去富春堂时,大家都知道是夫人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丫头,于是也没有人多想。
单俊来因为一直在后院忙找老鼠的事,对于前厅发生的事也并不知晓,可是他是个忠厚又充满悲悯之心的人,对于同样是奴婢之身的下人很有惺惺之意。是以,当他看到那两人抬着麻袋准备随意往地上一扔的时候,他冲上前去阻止道:“你们不要这样,她会疼的!”
那两人听到这呆子这呆头呆脑的话后互视了一眼,都忍俊不禁起来。
“好啊。单护院这么怜香惜玉的话,”其中一人不无调侃地说道:“把她送给你好了!”
他这么说着。便与同伴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会意,同时用力将麻袋荡起来,朝单俊来直直扔了过去。
单俊来只是性格单纯憨厚,却不表示他笨拙。他一见那两人的动作,便知道他们要干什么。于是他立定脚步,提一口气上来,全神贯注地看着麻袋的来势。右手成爪,在麻袋接触到手指的瞬间赶紧挪动脚步,移开换影。转了一个半圈,消解掉麻袋撞来的冲击力,这才拿桩立定,将沉甸甸的麻袋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夫人说了,将她扔在府外。让她自生自灭!”之前那个说话的家丁又补充说道:“单护院,就劳烦你把袋口的绳子解开吧!没我们的事了,那我们走啦!”
那人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呼喊着同伴跑回房中躲懒去了。单俊来也不顾那两人,动作麻利地解开了袋口处的绳子。并将麻袋往下拉了一拉,露出一颗青丝凌乱的脑袋来。
单俊来一见此般情形。便已经隐约猜到她经历了什么。他心里喟叹怜惜的同时,又伸手轻轻拨开了那些乱如海藻般掩盖着脸庞的发丝,原意只是想帮她整理一下仪容,孰料就在这一刹那,他才惊觉这个女子是他再熟识不过的人了。
看到那张脸的时候,单俊来不由得惊得倒吸了口凉气。虽然她的脸上青一块紫一块,鼻青脸肿直到面目全非,但是他对她是那么地熟悉,即使她的脸再扭曲变形一些,他也一眼能够认出她来。
“林姑娘!林姑娘,你怎么了?”单俊来一见之下,真真是又着急又心疼,差点便要落下泪来。他一边手脚麻利地将套在她身上的麻袋拉了下来,一边抱着她摇了摇:“林姑娘,怎么会是你啊?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见林湘妆毫无反应,他心里一阵慌乱,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他赶紧伸手探了探她鼻息,所幸的是,虽然鼻息微弱,但仍一息尚存,单俊来这才放下心来。
“林姑娘,你醒一醒!”他又摇了摇林湘妆,有人好奇地围拢了过来,却只是冷眼旁观,并不多说一句话。
“你们谁帮帮我?”单俊来见摇不醒林湘妆,心中慌乱不知所措,抬头看了一眼冷漠的众人,焦急地问道:“谁去找公子来一下!有谁知道公子去了何处?”
“单护院,说你呆,你还真犯呆劲了么?”有人讥嘲道:“这个丫头是夫人命人扔出来的,你找公子又有何用?到时候夫人怪罪下来……”
众人要么附和,要么漠然不理。要说单俊来倒是颇受周扶扬器重的,可惜他生就一副天然呆性,看见人家掐个花儿也要阻止人家说花儿会疼,人人都笑他呆头呆脑,他又不懂得人情世故,对结交他的人的明示暗示只作不知,是以他与府中诸人竟是不甚友好,也因此才会在关键时候,他竟然变得孤立无援起来。
单俊来见号召不动众人,便也不指望别人。他将林湘妆打横抱起,准备先将他抱至医馆去再说。
不知是他不小心碰到林湘妆的伤处还是什么,在他将她抱起的时候,她嘤咛一声,竟是悠悠醒转了过来。
“林姑娘!”单俊来大喜过望,忙不迭地呼喊了一声。
岂料林湘妆只是恢复了意识,却还并未完全醒转,她双眼仍是紧闭着,唯两片嘴唇微微动了动,似是在呢喃着什么。
“林姑娘,你说什么?”单俊来屏气凝神,凑近她嘴畔,只听她含糊不清地只反复念叨着一个字,根据单俊来的判断,她应该是在说“水”。
“好,你等着!”单俊来将她轻轻放下,自身上解下水囊,用嘴拔下活塞,将袋口安放在她嘴畔,水囊倒竖,一汪清泉迅速浇筑在她干涸的嘴唇之上。
一接触到水源,林湘妆赶紧张开了嘴,无比饥渴地吸吮痛饮起来。
水囊中所剩的水本已不多,她这样一番狂饮猛喝,很快便将水囊里面的水都喝了个涓滴不剩。
单俊来取下水囊,取帕子将溢在她唇边脖颈上的水渍细细擦干,一边轻轻呼唤道:“林姑娘,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有哪里疼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带你去看大夫,我去找公子……”
“单大哥!”林湘妆微微张开眼来,一只手虚弱地抓着他的胳膊,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语气却充满坚定:“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注定是要欠你的了!今生,我无以为报,若是你不嫌弃的话,就请你带我走吧!”
“林姑娘,我……”单俊来头脑中轰的一声,仿佛秋天的落叶般,一片纷乱。对于男女之情,他实在是迷茫混沌,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好。况且,他心里清楚地知道的,林湘妆对于公子来说,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算了!”林湘妆见他犹豫不决的模样,心中不由一阵失望,加上她本来就精神不济,不想太过费神,于是,她不再纠结于这个问题,只是可怜楚楚地恳求他道:“单大哥你是心地单纯的好人,是我自己想得太多。我不会再跟你提这些了。我只想请单大哥你帮个忙,把我送到虞国公府去……”
“林姑娘,不行的,公子看不见你会发狂的。”单俊来一脸固执道。上次周扶扬大发雷霆的时候,他可是领教过的。他害怕看到公子发怒的样子,而且,他也不想做出让公子生气伤心的事来。“而且,你现在这个样子,我还是先送我去医馆好了。”
林湘妆待要分辩,但却觉得一阵头昏脑胀,刚才尽力提起来的精神似乎眨眼间便要溃散一般。她合起双眼,想要闭目养神一下,再打起精神来说话,可是她却发现自己是如此的力不从心,稍微动得一动,便觉得浑身都在叫嚣着疼痛。她“咝”地吸了口凉气,眼中也因肿痛而流出泪来。
“林姑娘!”单俊来也察觉到她语气中的失望之意,又见她闭起眼睛,分明是不想再见他的样子,还流下泪来。单俊来只当她伤心了,心中愈加慌乱起来,感觉自己也要跟着流泪般。“林姑娘你别难过,我……我送你去就是了!你……只要你好好的,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你的!我这便送你过去,好吗?”
单俊来忙忙将她抱起身来,脚底呼呼生风,风驰电掣般朝城区大街方向而去。
转出巷子,上了正大街,正巧街口停着一辆马车,他心想应该雇辆马车去医馆更方便快捷些,于是,他便上前同闲得打瞌睡的车夫商量道:“这位仁兄,你的马车可以租借我一下吗?价钱好商量!”
那名百无聊赖的车夫眼见有顾客上门,顿时眼前一亮,忙不迭回答道:“行!行!租给你!”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车辕处跳了下来,亲替单俊来打起车帘。单俊来便先将林湘妆安放在车门边处,心想着这便爬上车去,再行将林湘妆的身子另外安放妥贴。谁料他的手才刚刚离开林湘妆的身子,只听得耳后劲风来袭,紧接着后颈处传来一阵钝痛,他眼前一黑,再也支撑不住地倒下地去。
(感谢野菊花开富贵的长评,意外的惊喜啊!)(未完待续)
第一卷 149 又与他相见
“小姐,已经把他打晕了。”一个男子压低声音说道。
“嗯。”女子的声音冷静而镇定:“把他送到周府门口放下便是。”
“是!”男子恭敬地回答道。
“我们走吧!”女子招呼了一句,一阵马蹄声响,车轮嶙嶙,缓缓向前启程而去。
林湘妆头里胀痛欲裂,只觉得身下摇晃颠簸,想要睁开眼睛,却又觉得双眼眼皮沉重无比,竟是使了全力也不能睁开。刚才那两人的对话,她也是半清醒半模糊地听到的。并且,她也没有精神去思考他们的对话是什么意思。
这样颠簸摇晃着,虽然不时会摩擦到身上的伤处,但是她头脑中越发昏沉起来,慢慢地,她大脑中陷入一片混沌,很快又失去了意识。
林湘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夜幕降临万家灯火之时。
房中燃着两盏硕大的牛油蜡烛,照得房中亮如白昼。
林湘妆只是手指稍微动了动,便有守在一旁的丫头惊喜地叫喊起来:“她醒了!她醒了!”
接着便是一阵纷乱的声音,衣袂猎猎相撞之声,珠帘丁当相撞之声,步履踏地之声……
林湘妆的意识仿佛又回到了最初来到这个时空之时。她死后借尸还魂,从高处掉落,因为莫名其妙挨了一大耳光而昏厥,再次醒来的时候,不就是这个场景么?
怎么?她又重生了?她回到当初初见到周氏兄妹的时候了么?
这一次,是不是应该学乖点,多多讨好逢迎周扶弱,而不是一开始便与她抬杠顶嘴结为冤家仇敌……
“湘妆,你醒了么?”
一阵清雅恬淡的香气在空气中四散开来,又钻进她鼻腔之中。随即,便有一道温柔关切的婉转女声在耳边说话。
接下来,便有一只柔软滑腻的玉手轻执起她的手来,微微用力一握,曼声问道:“湘妆。你听得见我说话吗?”
哦,这个声音不是周扶弱的。
林湘妆努力睁了睁眼。视线由模糊渐渐转为清明。
其实,即使不用看,她也听得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湘妆啊,你终于醒了。”杨乐宠欢天喜地地大叫起来,却又温柔可亲地对她说道:“你觉得怎么样?你睡了这大半日。水米不进的,你渴不渴,饿不饿?”
“杨……小姐!”林湘妆以手撑床准备起身,杨乐宠赶紧唤了身边的婢女将她扶了起来。将枕头支在床头让她靠着。
“我这是……?”林湘妆环顾了一下周围,发现一切都是陌生的,围绕着杨乐宠的几名婢女也是生面孔。当然了她对周府的环境及人物也不见得有多熟悉,但是她仍不难猜到自己所处的地方:“这里是虞国公府吗?”
“是啊,这是我的闺房,”杨乐宠握着她的手,脸有忧色:“你受苦了!是我不好。没有把你毫发无损地接到府里来,害你受周家人的凌虐。我刚看到你的时候,吓了一跳,我真担心你会……所幸你身上都是些皮外伤,将养两天便好了。对了。你现在觉得如何?饿不饿?渴不渴?我已经让厨房给你熬了点粥,现在拿来给你吃可好?”
“杨小姐。谢谢你!”林湘妆见她对自己如此关心,心中自是感动不已。
“你看你又见外了!”杨乐宠语气微嗔:“我们是好姐妹啊,不用这么谢来谢去的!那我让人去给你准备吃的啦?”
“好!”林湘妆浅浅一笑,目中尽是感激之情。
杨乐宠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转头吩咐人去准备粥菜。恰在此时,外面也响起来了一个熟悉爽朗的声音:“听说湘妆醒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来者不是杨乐广却又是谁?
“是啊,刚刚醒来。”杨乐宠回头朝哥哥笑答道。
这一回头不要紧,此时她才发现来的并不是杨乐广一个人,与他同来的还有年轻的皇帝朱祐樘。杨乐广稍微靠前一步,亲自替他打起了通往内室的水晶珠帘。
“公子!”杨乐宠以前与朱祐樘亲厚,如今他做了皇帝,她对他还是恪守君臣之礼的。只不过朱祐樘明令说让大家称呼他“公子”,于是,合府上下便如此称呼他了。
“嗯。”朱祐樘微一晗首,早有下人搬了椅子置于室内中央,朱祐樘便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林湘妆,轻蹙了蹙眉头道:“听闻你受了伤,还一直昏迷,所以过来看看。”
“有劳公子记挂!”林湘妆在床上欠了欠身算是作礼:“只是皮外伤而已,并无大碍。”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语气中隐有打抱不平之意。“到底是什么人对你下此毒手?真的是周府中人虐待于你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经他这么一提,林湘妆瞬间回想起白日里发生的事来。她想起自己是如何忍辱负重地接受周夫人的刁难,一心只想着她能接受自己……谁料她到底没过得了周夫人那一关,反而落个受人暴打的局面。现在想起来,真是可悲又可叹!
早知如此,何必向她屈服,任她折磨羞辱自己?!
从初临这个时空的那一刻开始,她就一直不断地在受伤,先是手上,再是脚上,现在却是全身!难道她的命运注定是如此悲惨?
想起之前的种种,林湘妆眼中蓦地红了,心里有百般委屈千般恼恨,然而一时之间,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问题。
“公子,湘妆她刚刚醒来,又未曾进食,元气尚未恢复。”杨乐广见林湘妆欲诉不诉的样子,自然知道她的心情,况且他又一力回护着周扶扬那边,并不想让朱祐樘对周府中人产生恶感,于是赶紧上前说道:“今日公子也累了一天,不如彼此都稍作歇息,等明日湘妆的伤好了,精神好些了,大家再人叙说前情不迟。”
“是,三哥言之有理!”杨乐宠也附和着说道。林湘妆沦落至这般局面,她也难辞其咎。虽然她也是事出无奈,不过她也不想让当事人知道有她在其中掺和。况且,这其中还涉及到朱祐樘。
朱祐樘听杨氏兄妹说得有理,况且今日让杨乐广作陪,游湖登山逛寺庙,难得放纵一天,还真是有些累了。目前确实不是说话的好时机。再者说,认真说起来,他和林湘妆又算不得什么很熟稔的关系,他也对自己的行为感到有些奇怪。她不过只是个路人甲而已,他怎么会听到她受伤的消息时替她感到担心,一定要见到她醒来后才放得下心来?
“那好,湘妆你便好好休息养伤,明日我再来看你!”朱祐樘站起身来,像是客套话却又像是承诺般地说道。
“我会的!谢谢你!”林湘妆收了泪意,对他微微一笑道。
其实她的脸上到处都是淤青,纵使她笑了,也不会好看到哪里去。不过他却并不觉得难看或讨厌,反而心生疼惜爱怜。
昨日虽是初次相见,他却觉得与她一见如故,她对他的感觉,好像也是充满了熟悉与关心的味道,那种熟悉与关心,并不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刻意经营出来的攀附与亲近,而是真正发自内心的表现。
而他竟然也接受了这样奇异的熟悉感,莫名其妙地,自己也对她产生了一种故友重逢的感觉。
朱祐樘既然站起身来,与林湘妆告别后,自回房休息不提。
下人已经送来了饮食,林湘妆确实也是饿了,加上杨府提供的粥品本来就是上佳货色,于是她一连吃了三碗粳米粥。
吃罢饮食,杨乐宠又陪她说了些闲话。给她看自己做的未穿过的新衣裳,让林湘妆挑两套出来穿,又让她放心住在这里,把杨府当成自己家一样。
“还是让我住客房吧!”林湘妆有些过意不去,她受了杨乐宠的援手之恩,又毫无功禄地住进杨府,这便罢了,她还要鹊巢鸠占霸了人家的房间牙床,这就有点过分了吧?
“为什么?我的房间住得不舒服吗?”杨乐宠不解地问道。
“你误会了。”林湘妆解释说道:“我只是不想受你恩惠太多,既是不能回报,最起码不能鸠占鹊巢抢了你的东西吧?”
“看看,你又见外了吧?”杨乐宠佯装生气道:“什么我的你的,我不是说了吗,咱们是好姐妹,我的便是你的,你的便是我的。再说了,谁说你是不能回报我的?来日方长,未来的事谁说得定呢,你说是吧?”
她虽然是如此说,林湘妆还是执意要换房间。因为她知道杨乐广是有洁癖的,推而演之,有可能杨乐宠也有洁癖。再说,就算没有洁癖的人,对于别人侵犯自己的领地,尤其像是要度过人生二分之一时光的床来说,到底还是有些介意的。
杨乐宠见她坚持,又劝说了一番,见她固执己见,便放弃了再劝说她的念头。不过,她说的话又让林湘妆有些为难起来。
“湘妆,那我安排你去璇玑阁那边住吧!”杨乐宠说道:“原先那里本来是住着人的,后来因为皇上要来,所以全部清理了出来,把里面的人分到各院各处,目前只有那里还有空房间,况且……”(未完待续)
第一卷 150 阴谋还是阳谋
“况且”后面的话语,杨乐宠及时地打断了,差点便说漏了嘴。她原本想说,况且那里本来就替你备了一间房间。不过如此一来,林湘妆是否会联想起今